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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油灯     从妻txt下载     从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秘六闻

    “八皇子?”玉凌云一脸诧异地看着李煜炜,微微沉吟了片刻之后,道:“你怎么会忽然怀疑起八皇子来了呢?是皇后娘娘和你说什么了吗?”

    “不是母后和我说了什么,而是我自己起了疑心!”李煜炜拿出那只玛瑙手镯,将郑嬷嬷与他说的话,他进宫之后和皇后,十二娘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道:“母后说荣嫔娘娘身边没几件拿得出手的首饰,平日里都习惯戴这只镯子,但她性子不讨人喜欢,宫里没几个人喜欢与她来往,所以十天半个月不出宫门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有的是时间在这镯子上做手脚,而且她自己经常在人前戴这只镯子,就算发现这镯子有异常,也可能会认为她也是受害人之一。”玉凌云微微挑眉,道:“可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镯子最近不久才浸过药物,她随时戴在手上的镯子被浸了药物,就算她真是无辜的,也一样有口难言啊!”

    “母妃告诉我,荣嫔出身低,身边侍候的没一个是她从娘家带进宫的,所以内宫之中,育有子女的嫔妃之中数她身边的人最杂,疑是各宫派去的眼线钉子最多。”李煜炜微微一晒,道:“给她管首饰宫女叫苏梅,与贵妃身边的大宫女苏荷同出身于内务府苏家,若是追究的话,或许会追究到贵妃身上。”

    “她身边的人最杂?”玉凌云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的道:“还有呢?”

    “没有了!”李煜炜摇摇头。道:“母后对她相当厌恶,对她却没怎么关注,除了确定她总是做些让人心中生厌的蠢事,总是自以为聪明的为老八扒拉好处之外,对她并没有更多的了解和印象。母后还说她手中既无人脉,又无钱财,更不得父皇的宠爱,在跟红顶白已成了定律的宫中,她根本无力在暗中做什么手脚。所有人都不曾将她,将老八当成威胁。除了老八最小。怎么看都无力与兄长相争之外,也有荣嫔太蠢太无能的缘故。”

    “而你现在却怀疑无能不过是她的伪装。”玉凌云笑笑,道:“那么,你将你的怀疑告诉皇后娘娘了没有。娘娘可曾说什么?”

    “没有!四哥可能也是被人利用了。也只是一个踏脚石的事情只是你我的推断。在没有半点头绪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和其他的人说。”李煜炜摇摇头,道:“不过。我还是请母后出手,请她将荣嫔,荣嫔身边的所有人,哪怕是她宫里倒夜香的内侍都查一遍,看看彻查之后,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你觉得有几分可能?”玉凌云问道,不觉得李煜炜这般猜忌自己尚未成年的幼弟有什么不对,寻常人家的男儿长到十四岁也不能在当他是小孩子了,更别说他还是长在深宫之中的皇子,就算八皇子真是无辜的,那也没什么,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总是对的!

    “六成!”李煜炜苦笑一声,道:“以父皇的性格,若是我们都出了事情,父皇定然是不会放过四哥的。那个时候,就算八弟什么都不占,没有外家,没有位份高的生母,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优秀之处,仅凭他是父皇唯一安在的儿子这一点,便能毫无悬念的成为皇位的继承者。尤其是四哥选择的是用武力解决问题,但凭借他手上的那些人,或许能攻破郡王府,将我们兄弟以及妻儿尽数杀死,却不可能将尚在宫中的八弟给怎么样。这么想来,真正坐收渔翁之利的,不是别人,就是还是个毛头小子的八弟。四哥若能成事,八弟必将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玉凌云点点头,她对八皇子的感观不好,对那个苦着一张脸,眼中总闪着精明算计的荣嫔也没有半点好感,但是……她微微的皱了皱眉,道:“我们之前也讨论过了,那个可能存在的,隐藏在博郡王身后的人极有可能是履亲王留在世上的,不为人知的血脉,若是那样的话……启光,八皇子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八弟今年十四岁,是唯一一个在父皇登基之后才出生的皇子,他出生于八月八日,是个吉祥的好日子,具体时辰我不清楚,但听说时辰也是极好的。”李煜炜微微顿了顿,道:“听说曾有传言说八弟是父皇所有孩子中最有福气的……听说,因为这样的传言,荣嫔母子没少被人忌讳。只是后来,有人查出,那传言是荣嫔自己编造出来的,因为这件事情和后来的很多事情,众人都认定了荣嫔就是个扶不上墙的,而后这母子俩也就没人太在意理会了。”

    “八月八日?”玉凌云最关注的还是这个,她皱眉道,道:“当年履亲王与突厥汗王勾结是那一年九月的事情,若他和履亲王有关系的话,履亲王为他安排也就说得通了。”

    “嗯!”李煜炜点点头,道:“照日子推算过去,四哥算计五哥,履亲王帮他抹去所有痕迹,并为他背了这个罪名在前,荣嫔成为父皇的人在后,但前后不超过三个月。”

    “那么,博郡王实际上是履亲王安排的一个棋子也就能说得通了!”玉凌云沉吟片刻,又道:“对了,你说这镯子原本就浸过药物……除了八皇子之外,荣嫔还曾有过别的皇子皇女?我指的是怀过却没有生下来的那种。”

    “没有!”李煜炜肯定的道:“荣嫔是父皇所有嫔妃中最年轻的,八弟也是父皇的幼子,照理来说不管怎么样,也会有一段得宠的日子。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荣嫔从成为父皇的女人那日起,就没有得过任何宠爱。”

    “这是为什么?”玉凌云问道,对于这些宫廷秘闻她还真是所知甚少。

    “荣嫔原本不过是父皇东宫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而已,父皇是被人算计了之后,才宠幸了她的。据说父皇对此深以为耻,宠幸了她之后便将她丢在一旁,若不是荣嫔肚子争气,不仅怀上了身孕,更一举得男的话,或许早就重新投胎了。”李煜炜眼中闪过不屑,道:“不过就算如此,父皇心里却始终有根刺,加上荣嫔是个蠢的,父皇鲜少见她,她自然也就没机会再怀上了。”

    “是皇上被人算计才得了宠幸的?”玉凌云一脸讶异,她还真是没听说过这个,她怀疑的道:“以皇上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算计了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不是荣嫔算计了父皇,而是旁人算计的,荣嫔恰逢其时,占了便宜……”李煜炜忽然一顿,道:“或许算计父皇为的就是荣嫔,若是这样的话,那老八的血脉……”

    “若八皇子的血脉有问题,那么就算什么线索都没有,也都能肯定他就是那个可能存在的履亲王留下的真正的后手了。”玉凌云摇摇头,道:“但我们却不能将这件事情直接挑开,不管八皇子的血脉有没有问题,这个问题都不能触及,那会让皇上心里留根刺,对你极为不利。”

    “这个我明白!”李煜炜点点头,事关晋安帝的颜面和皇家的**,他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也只能辗转交到晋安帝手中而不是直接挑破,更何况目前为止,这一切还都只是他们两人的推测而已,他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情我们两人知道就好,连五哥他们都得暂时瞒着,等有了明确的线索之后再做打算。”

    “嗯!”玉凌云赞同的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她微微一笑,道:“对于我们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博郡王知道,他已经无人可用,无力可施,而他的阴谋也已经无处隐藏了。”

    “想到一贯温文尔雅的四哥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觉得畅快!他当初藏在暗处,想那些阴谋诡计的时候一定没想过,他的阴谋终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他伪装了多年的假面孔也会被人撕下来,丢在地上践踏!”李煜炜冷笑一声,道:“我觉得自己等这一天似乎等了很久了!”

    “不用再等太多天了!”玉凌云难得主动地伸手握住李煜炜的手,道:“三五天之内,五皇兄他们就能陆续回来。你说,博郡王知道他所能依仗的底牌尽数被我们给揭了之后,是会就此蜷缩起来,佯装无辜,还是干脆再闹一场,让旁人陪他一起不舒服?”

    “这个不好说!无论他怎么选择,我们能给予的都只是狠狠的重击,而他的下场也都是永远无法翻身。”李煜炜冷冷一笑,又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事情败露,无处遁形的他若是知道他其实也不过是他人的踏脚石,他会是什么表情。”

    “若想知道的话,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亲口将这些猜测告诉他好了!”玉凌云笑了,道:“就凭他这一次的举动,就能知道,他骨子里和履亲王一样自私,只看得到自己,他得不到的一定不会让别人得到。他若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只是被履亲王利用的话,他或许会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若那样的话,我们可就省事多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岫云

    见到玉夫人之后,岫云叫了一声娘就扑进玉夫人的话里,母女俩抱头痛哭,玉凌云和玉骞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不约而同的浮起无奈,不约而同的齐齐后退了一步,都有些受不了这种见面先哭一场的方式。

    哭了好一会,两人才收住眼泪,玉夫人疼惜的理了理岫云凌乱的鬓角,心疼的道:“黑了,也瘦了,这一年来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玉夫人的话落在玉凌云姐弟耳中,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娘是不是看到谁都会来这么一句啊!

    “娘,我长大了!”岫云满是泪痕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依旧是那种温温婉婉的笑,但是却没有了曾经的怯懦,眸子中更透着一股子坚毅,她看着玉夫人,道:“以前是女儿不懂事,现在,女儿经历了一番风雨,不会再让娘放心不下了。”

    “是长大了,也是懂事了!”玉夫人看着岫云的脸,说不上是心疼多一些还是欣慰多一些,以她的慈母之心,她自然宁愿岫云一辈子都那么天真单纯也不愿意她受那么多的苦,经历那么多的磨难,但是她却也知道,就算有父母姐弟疼爱维护,岫云也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一帆风顺,现在受些苦难对她来说不见得是坏事,起码她现在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人能! 护着她,而后扶着她站起来。

    “所以,娘应该高兴才是!娘。我在外面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在家中那么舒坦,但是我过得真的很好,很充实,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岫云甜甜地笑着,神色很自信,却又娇滴滴的道:“就是好想娘!娘,等事情解决了,我能回家之后,我要搬去和娘一起睡。”

    “好!好!”玉夫人那会说不。一边点头一边欢喜的流着眼泪。她的女儿长大了,但却更贴心了。

    “娘不哭了!”岫云为玉夫人擦着眼泪,道:“再哭的话,娘的眼睛该疼了!”

    “好。娘听你的。”玉夫人拍拍女儿。拉着女儿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她转向玉凌云姐弟,笑着道:“快去和云儿打个招呼,她这一年来也一直都在担心你。不知道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

    岫云看着玉凌云,虽然在延州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长兄原来是姐姐,虽然在见到人之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但见到人之后,看着那和记忆中一般温和、疼爱,没有半点责备和不满的眼神,她张了张嘴,没有叫出声来,眼泪却扑哧扑哧的落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玉夫人看着忽然之前变成了水做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以前胆子小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爱哭,怎么如今看起来胆子变大了,人也懂事了,反而却爱哭起来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岫云一边流着泪一边道,她看着玉凌云,张嘴叫道:“大……呜呜,姐姐~”

    玉凌云颇感无奈的伸开手臂,玉夫人笑着放开岫云的手,岫云呜咽一声,扑进玉凌云怀里,伤心的不能自已,玉凌云满脸无奈的轻拍着她的背,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娴云当初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也情不自禁的抱着自己哭了个稀里哗啦的事情。

    想到这个,玉凌云立刻安慰道:“好了,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我,一样能护着你们,一样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的,不伤心了。”

    “我知道!”岫云抹着眼泪,说着知道,但却还是忍不住觉得伤心难过,她直起身来,看着玉凌云,道:“恢复女儿身嫁人,对习惯了翱翔天地间的你原本就是天大的委屈,偏偏我还不争气,丢,下那么多的乱摊子给你让你顶着我的名字身份,不能自由的在人前现身,不能自由的来往交际……姐姐,对不起,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了!”玉凌云看着眼中满满都是歉疚的岫云,微微一笑,道:“你也别觉得全是自己的错,也别满腔的愧疚。你确实丢下了一个乱摊子,但是对我们来讲未必就不好。你应该听骞云说了,因为你的缘故,我令人监视傅家,顺着傅立永找到了王婉晞,而后又顺着王婉晞,一一发现了多年前崔家、履亲王埋下的隐患……还有你的那封信,那封信真是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岫云,你知道吗?你刚刚失踪的那一会,我和娘说,让娘不要担心,你是玉家的女儿,身上流着的是玉家坚毅,百折不饶的血脉,不管遇上什么艰难困苦,你都一定会平安回来。我说对了!而现在,我想和你说的是,别忘了自己是玉家人,玉家人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同样的,玉家人也会正式自己的功劳,该是自己的那就是自己的。”

    “嗯!”岫云点点头,道:“我听进去了,我会牢记在心的。”

    “好了,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吧!”玉夫人看看玉凌云,又看看岫云,心头一片欣慰,再一转眼,看到杵在一边的儿子,忽然觉得有些碍眼,道:“骞云,你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里妨碍我们娘几个说话。”

    “知道了!”骞云无奈,他有这么碍眼吗?

    “南山这边野鸡野兔不少,带几个人去山里打几只回来。”玉凌云吩咐一声,骞云应声,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出去了。

    “娘真是,让骞云留下来陪我们说说话也没什么啊!”岫云嗔怪一声,不等玉夫人说什么,有挤到玉凌云身边,道:“听父帅说,你怀孕了!有多大了,什么时候能把小侄儿生出来啊?”

    “已经八个多月了,在一个月就可以了。”玉凌云看着岫云,问道:“秦若寒是怎么一回事?”

    “他啊~”岫云脸上飞起一抹红。却忍住羞涩,认真的道:“姐姐,我喜欢他,是真正的喜欢,而不是因为他帮了我。”

    “喜欢他?怎么个喜欢?”玉凌云看着岫云,不得不说的是岫云的这句话,让她略微放心了那么一点点,她最担心的就是岫云陷入了某种怪圈,之前对傅立永动了少女的爱慕之心是因为傅俪娘设计的英雄救美,而这一次对秦若寒也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在他身边很踏实,心里很安稳,知道不管遇上什么事情,他都会护着我。”岫云笑得很甜。语气却略带抱怨和嫌弃。道:“其实他毛病可多了。一身铜臭味,把钱看得比他自己都重要,说话还特别毒。句句戳心窝子,被他抓住错处的话他能说得你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还不爱笑,浑身冷冰冰的,热天在他身边倒是可以省了不少冰,可冷天就惨了……”

    “这么多毛病你还喜欢他?”玉凌云挑眉,再怎么迟钝也能听得出来其中的甜蜜味道,看来这个妹妹是真的留不住了。

    岫云吐了吐舌头,道:“我喜欢他之前真没发现他有这么多的毛病,只觉得这个人很稳重,看人的眼神不会带着算计……姐姐,他的眼神其实很像你,尤其是看念念的时候,那种带着疼爱眼神和你看我的真的是一模一样。不过,我一点都不羡慕念念,因为我知道,我和她一样,也有一个不管我闯了什么祸都会护着我的大哥。”

    岫云没说的是她初见秦若寒的时候对那个浑身冒着冷气的男人充满了畏惧,直到发现他看妹妹秦若静的眼神,像极了玉凌云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或许他和玉凌云一样,都是外表冷漠,内心却柔软的人。没了畏惧之后,再接触起来就多了些不一样的感觉,直到确认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他……

    “念念?”玉夫人略带诧异。

    “就是秦若静,她小名念念。”岫云扑哧一笑,道:“这个小名是她周岁之后才取的,听说她刚会说话就喜欢念叨,整天嘀嘀咕咕个不停,就被取了这么一个小名。不过现在在外人跟前倒是挺安静的,只有在熟悉和亲密的人面前会嘴巴不停的说话,可好玩了。”

    “看来你和秦家人相处得都很好。”玉夫人轻轻地摸了摸岫云的头发,和玉凌云一样,也有了这个女儿留不住的感觉,只是,她脸色微微一正,道:“岫云,你真的想好了吗?真想好了要嫁给秦若寒吗?你父帅在信上也说他是个好的,但娘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他终究是个商贾,商人重利轻情,娘不希望你再受什么苦。”

    “娘,我想好了。”岫云神色也严肃了许多,她看看玉凌云,而后对玉夫人道:“秦若寒是商贾,但他重利却不轻情,对他来说赚钱或许比他重要,但是绝对比不上家人重要,而且他讲信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答应的事情无论多艰难都会做到……他答应过我,会一辈子对我好,也答应过我,不会再对旁的女子露出半点笑容。娘,我相信他!”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娘会见他,给他求娶你一个机会。”玉夫人看着岫云,终究还是松了口,道:“但只是一个机会,若娘觉得他配不上娘的宝贝女儿,觉得他不一定能给你幸福的话,娘还是不会点头的。”

    “嗯,我听娘的!”岫云点头,却又肯定的道:“我也相信娘见了人之后会发现,女儿我不仅仅是长大了、懂事了,眼光好了。”

    看着岫云略有些得意的表情,玉凌云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好像也得见见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有多好。”

    “姐姐~”玉凌云的取笑让岫云很不好意思,娇嗔的叫了一声,却又非常有信心的道:“我相信秦若寒一定能让娘和姐姐满意的!”

    “哦?”玉凌云看着信心十足的岫云,笑了,道:“我开始期待见到这个人了!”

    “那个……”岫云脸上忽然又带了些不好意思,道:“他下个月初会进京,他说了,进京之后便立刻上门拜访,给娘磕头请安。”

    “下个月初?”玉凌云挑眉,现在可都已经二十了,看来秦若寒也颇有些心急,只是他是急着将两人的关系和亲事定下来呢,还是急着确定她们对他的态度和看法呢?

    “嗯!”岫云点点头,没有躲开玉凌云玩味的目光,道:“若姐姐希望他稍晚些到的话,我会给他送信,让他在京城外找个地方多住几日的。”

    “没关系,十天足够将很多事情处理好了!”玉凌云喜欢岫云如今这种不闪不避的姿态,她看着岫云,道:“我和娘今日来看你并没有刻意避开旁人的视线,有心人或许已经知道你回来了。岫云,若是让你上金銮殿面圣你会害怕吗?”

    “我不怕!”岫云摇头,道:“当今圣上是姐姐的公爹,也是我的长辈,见个长辈至于害怕吗?”

    玉凌云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她这个妹妹真的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章 欲动

    “确定是玉岫云回来了?”博郡王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等候了很久,终于抓住猎物的喜悦光芒。

    “确定。”来回话的是余武,王婉晞离开京城之前,博郡王从她那里得了与玉磐云联络的方式,而后博郡王便通过余武将玉磐云给拉拢在手上,而后由余武与他隔三差五的见面,从他那里打听玉家的动静和消息。余武肯定的道:“昨天下午,玉骞云回玉府了,回去之后与玉夫人躲在房里交谈,他安排的人躲在窗子底下听到了他们说话。玉骞云此次回京,为的就是送玉岫云回来,玉岫云暂时被安顿在玉家在南山的别院,暂时不敢露面。玉磐云还说,玉夫人母子今日一早就出门去了南山,显然是去探望玉岫云了。”

    “照这么说来,上次的消息果然是对了,玉岫云确实从京城千里迢迢去了延州!”博郡王冷笑一声,道:“爷一直以为玉家这位姑娘就是个蠢货,被傅氏算计多年,让身边的人生生的给养成了胆小怯懦,拉不出门、见不得大场面的蠢货,但是现在看来,她终究是玉家人,身上流着玉家人的血,到了关键时候,就是那么的不一样。难怪王婉晞当初怎么都抓不到她,任谁都想不到恨不得躲在玉家内宅一辈子的人居然敢孤身一人去延州!”

    “除了< 玉夫人母子之外,毅郡王妃也去了南山。”余武没有就玉岫云是否聪明再说什么,而是将另外一个消息告诉博郡王。道:“是玉夫人母子去毅郡王府特意接毅郡王妃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想做什么,掩饰毅郡王妃并非玉岫云的事实。”

    “有些事情是掩饰不了的!”博郡王冷笑一声,道:“明日上朝的时候,爷就会当着文武百官将这件事情揭露出来,也就不相信短短的两天之后,他们就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来。”

    “万一……”或许是这段时间事事不顺,让余武心里不是那么确定了,总担心再出什么意外,博郡王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意外了。

    “没有万一!”博郡王冷哼一声。道:“若是早两个月。没有几个人见过毅郡王妃长什么模样的话,玉家或许还能混淆视听,但是现在,不可能了!你去找玉磐云。告诉他。爷要他出面。将真正的玉岫云指出来。”

    “他恐怕没那个胆子!”余武苦笑一声,道:“那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野心不小。本事不大,恨不得将玉家的一切占为己有却又不肯下点功夫学本事,他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在他妻子那里逞威风了。别说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就算只是当着玉夫人母子的面,他恐怕都不敢啊!”

    “这件事情他胆子得做,没胆子也得做!”博郡王冷笑一声,道:“你告诉他,他若痛痛快快的照爷的吩咐做事,那么事后爷会庇护他,让玉家人不能将他怎么样,但他若是不干不脆的话,他也逃不开,他明知道有人算计玉岫云缺不吭声,他一再的将玉家的事情透露出去,甚至买通玉夫人身边的丫鬟偷看玉夫人的信件的事情都会被玉夫人知晓……爷不相信,他做了这些事情,玉夫人还能容忍他。”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找他。”余武知道,博郡王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事情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不过,他也不同情玉磐云,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他当初得王婉晞好处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

    “去吧!”博郡王挥挥手,等他离开之后,转身去了暖房,里面种了他最喜欢的珍稀兰花,当然,他并不是兴致突来,想看兰花,而是找那个正在侍弄兰花的人。

    “王爷一脸喜色,可是得了什么好消息?”易先生将手上的刚刚弄好的兰花放回原处,一边清洗手上的土一边问道。

    “确实得了一个不坏的消息!”博郡王微微一笑,道:“就在昨天,玉骞云将玉岫云送回京城了,玉岫云被安置在玉家南山的别院,今日一早,玉夫人母子便叫着毅郡王妃一道往南山去了。”

    “果然是个好消息!”易先生呵呵一笑,道:“不知道毅郡王妃面对真正的玉家二姑娘会是什么表情,她以后又会怎么办?若是没有身孕,若是没有在人前露面,她或许还能选择功成身退,而后换一个身份重新回到毅郡王身边,可是现在却不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博郡王笑着点头,道:“之前,毅郡王妃深居简出,几乎没几个人见到的时候,还能像先生说的,功成身退,再换一个身份到老六身边为妾,但是现在……就算玉家神通广大,能将玉岫云变得和现在的毅郡王妃一模一样,让旁人看不出谁是谁,也要看毅郡王妃愿不愿意配合。”

    “毅郡王妃怀着身孕还紧跟着毅郡王前往绵山,或许就是为了避免自己没用了之后被玉家人和毅郡王抛弃……唔,或许,玉家人和毅郡王在此事上面已经有了分歧。”易先生哈哈一笑,道:“不过,不管他们在打什么算盘,王爷都不会给他们时间去布置安排了。若某想的没错的话,王爷应该已经决定当机立断,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情揭穿,不给毅郡王和玉家谋划的机会和时间。”

    “还是先生明白本王的心思!”博郡王也呵呵一笑,道:“我准备明日在早朝之上将这件事情揭穿。届时,老六势必被此事所扰,老五现在是老六的跟屁虫,不是忙着为他化解危机就是忙着与他撇清干系,而老二老三和老七,一定会乘机落井下石,到时候京城势必乱上一阵子,而那个时候,就是我们的人趁势进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王爷所有的心腹之患都没了,王爷继承大统也就顺理成章了。”易先生接上,说着让博郡王通体舒畅的话。

    “到那个时候,本王绝对不会忘了先生的功劳!”博郡王看着易先生,想的却是等到那一天,一定不能将他留下,他知道的多无所谓,但是此人心计高,手段狠,成事之后不宜留着,要不然难保那一天会出漏子。但是没高兴多久,他便皱起了眉头,道:“只是,派出去的人目前为止还都没好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顺利。先生,路上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不会!”易先生心里其实也很担心再出什么万一,别的地方不说,惠州到京城只需三日,就算路上耽搁了,就算需要掩人耳目,这个时候也该到京郊,也该送个信回来了,可是目前为止,他们却什么信都没有收到。不过,这时候他肯定不能说丧气的话,当下笑道:“王爷不用担心,说不定明天一早,人马便都到齐,等候王爷诏令进京为王爷初建了。”

    “希望如此!”博郡王微微叹息一声,道:“还有就是王婉晞……这人嘴上惯会说好话,似乎没了爷就活不下去一般,但却最是个藏奸的,爷真不敢肯定她能乖乖的将银子押送进京。答应给城防军的好处,爷手里倒是有了,但给王千户等人的辛苦银子,一时却不凑手,我也担心王千户等人不见银子不出力。”

    “这个王爷不用担心,某交代过那几个小子,一定要片刻不离的跟在王姑娘身边,遇到紧急情况,允许他们用非常的手段。只要能将银子押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是大功一件,有他们在,就算王姑娘想打别的算盘,也不用担心。”易先生微微一笑,道:“至于王千户等人,王爷就更不用担心了,只要他们到了京郊,他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就算没有银子,他们也只能乖乖的听从王爷的命令,要不然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当年能被履亲王挑中,能平安的活到今天,都不是一般人,他们会做最明智的选择的。”

    “希望如此!”博郡王点点头,道:“他们动手的当天,宫里的人也要同时动手,不能留下任何一个能与我相争的人。”

    “那是自然!”易先生赞同的点点头,却又道:“不过,某觉得王爷只要将把皇子废了就行,没有必要要他的小命,留一个兄弟活着,王爷将来也能让天下人知道,王爷其实还是很讲究兄弟之情的。”

    “那不行!”博郡王摇头,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老五就是一个前车之鉴,我不能再犯相同的错误。”

    “王爷是担心八皇子就算废了,也能给王爷制造麻烦吗?”易先生呵呵一笑,道:“王爷其实完全不用担心这个,废人和废人还是不同的,若八皇子像荣郡王一样,只是伤了肢体,那将来还有可能给王爷带来麻烦,但若是八皇子不小心伤了喉咙,成了个有口不能言的人呢?”

    “先生好主意!”博郡王眼睛一亮,哈哈一笑,在皇宫里向皇子下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直接要其性命就更难了,但如果只是想让他变成一个哑巴,难度就降低了不少。博郡王当下就认可了易先生的建议,笑着道:“先生,你说明日的奏折,我该怎么写呢?”(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朝奏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和每次早朝一样,议完事之后,晋安帝身侧的胡公公扬声道,一直等着这句话的博郡王往前一步,高声道:“儿臣有事启奏!”

    不过,他说完就微微一怔,他的耳朵是不是有些不对,怎么听到重音了?不,不是重音,是有人在他身后与他几乎同时说了同样的话!他低下的头微微一偏,看到了他身后的一双脚,那是紧跟在他身后的李煜炜的脚。

    荣郡王嗤嗤一笑,他敢肯定,李煜炜是故意和博郡王一起出列,而后同时开口说话的,他定然是想让博郡王难堪。不过,荣郡王很乐意见到他这么做,看着博郡王那张有些维持不住的假面孔,荣郡王觉得很是舒坦。

    “哦?”晋安帝微微一晒,李煜炜要上奏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毕竟李煜炜等人出京是得了他的许可,回京之后更在他面前回禀了这一趟的成果的,但博郡王想说什么他就不能肯定了。不过,他一点都不好奇,他微微颔首,道:“老六,你先说吧!”

    “是,父皇!”李煜炜躬身应道,而博郡王再怎么在心里抱怨晋安帝一如既往的偏心,再怎么怨恼也只能讪讪退下,当然,他心里难免会暗道一句:且看你得意到几时!

    “奉父皇之命,儿臣与五皇兄、禁* 军统领欧自慎、翰林院编撰周涵睿分别带人前往惠州,徐州。睦州以及前往滁州,将惠州千户王昌勇,徐州千户张猛、睦州千户林雷以及滁州千户张耿及其亲信一百二十六人尽数拿下,其麾下兵丁以及军户控制住。”李煜炜的声音不大,却像水落滚油一般炸了锅,满朝文武都纷纷愕然。

    西月使者团离开之后,晋安帝给了李煜炜和荣郡王一个月的假期休息,特准他们不用早朝,原以为两人没露面的这些日子是躲在什么地方休息,哪知道却是不声不响的做了这么一桩大事——他们未必知道。这几个千户的背景以及他们被抓捕的原因。但能劳动两位郡王,一个禁军统领出马抓捕,所犯下的定非小事,尤其是被抓的不仅仅是他们以及他们的亲信。还有他们手下的兵丁和所属的军户。至于李煜炜提到的周涵睿。除了周锡文等极少数人之外。都听了就丢在一旁了,那肯定是个陪太子读书的,不用放在心上。

    而这番话落在博郡王耳中却无疑是一记炸雷。炸得他两眼发花,整个人都晃了几晃,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清明和理智,他就算没有当即跳起来也会晕倒过去——他的底牌,他最后的底牌,他自以为可以用来翻身的底牌,就这么连个水花都没有起,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人给一窝端了,这让他情以何堪?忽然之间,他理解了姜家、宁安寺等地被人端了的时候王婉晞是怎样的心情了,她一定和自己一样,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吧!

    朝臣怎样愕然,博郡王又是如何震惊,李煜炜都视而不见,他平静的道:“儿臣等将王昌勇等人抓获之后,连夜突审,确认他们十七年前,均是先帝长子履亲王手下的护卫,封履亲王之命,于十七年前携带大量金银古董返回故里,更得履亲王暗中培植,进入当地卫所都指挥使司,成为千户。成为千户之后,四人大肆培养亲信和班底,原准备为履亲王谋逆出力,殊不料,父皇登基之初,大将军玉青率军回朝,履亲王自知螂臂难挡车,便令他们蛰伏,静待时机。”

    居然是履亲王留下来的余毒!满朝文武哗然,而和徐宁一样,心中有鬼的更是惊讶不已的同时更恨得捶胸顿足,若早知道亲王还留下这么多的底牌的话,他们这些年何须这般小心谨慎,何须一个劲的强调韬光隐晦,又何须坐失最佳的出头机会,真是……都怪博郡王,居然死死瞒着他们这个天大的消息!

    他们不知道的是博郡王是在离宫建府之后,才从履亲王留给他的那个内侍的口中得到这些人的信息,而那个时候博郡王的性格已然养成,对任何人都不能全然信任,都有所保留的性格已然定型,连枕边的徐敏都不知晓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告诉更多的人呢?

    “王昌勇等人得令之后,一直蛰伏,直到五年前,才有人拿着履亲王留下的信物和口令与他们见面,得了他们的效忠。”李煜炜的声音依旧平静,他抬眼看着晋安帝,声音清晰的道:“那个人就是博郡王李悭炆!”

    博郡王?博郡王居然接手了履亲王留下来的势力?满朝文武再次哗然,而安郡王等人愕然的同时心里却升起一种“这就对了”的感觉,似乎好像没那么意外?他既然能往各府安插那么多的钉子,既然能在背后算计兄弟却还被当成好人,那么他明面上恭顺,暗地里却和那个与突厥勾结试图谋逆的履亲王有关联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博郡王的脸上,眼中的情绪不一,但都带了一种,那就是“你这次死定了!”

    “不,父皇,这是诬蔑!”噗通一声响,却是博郡王用力的跪了下去,他不能也不敢让李煜炜再说下去了,他不知道李煜炜是否抓获了自己派出去的人,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拷问出来,他正准备召集这四个千户以及他们手下的兵丁进京谋大事,但是他却知道李煜炜再说下去的话,他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污蔑?老六为什么偏偏污蔑你?你有什么值得老六冒着被揭穿的危险污蔑的吗?”晋安帝冷笑一声,知道博郡王居然上了履亲王的船,接手了履亲王留下来的人手之后,他就当自己没这个儿子了。一串质问之后,他没有听博郡王辩解的意思,直接道:“老六,你接着说,朕听着!”

    “是,父皇!”李煜炜应声,道:“五年前与博郡王李悭炆接头之后,每年博郡王李悭炆都会让人与他们碰面,每次碰面之后除了令他们继续蛰伏以待时机之外,还会给他们钱财。让他们养兵。在他们所在的卫所之中。王昌勇等人是过得最滋润的,他们所辖的军户也是过得最富足的,为此,王昌勇等人在卫所。尤其是在他们属下的心目之中颇有威信。无论他们下何命令。莫不敢从。此次儿臣等前往惠州等地,恰逢王昌勇的人集聚手下兵勇,准备赶赴京城。听从博郡王李悭炆调令。”

    朝臣再一次哗然,召集兵勇赶赴京城?博郡王这是想做什么?这么多人兵变显然是不可能的,逼宫也不现实,他到底想做什么?

    “信口雌黄!”博郡王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顾不得插话会令晋安帝发怒,驳斥道:“父皇莫听小人之言?区区几个千户,区区四五千人,就算能够掩人耳目到了京城,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啊?父皇,儿臣与六弟口中的王昌勇人等根本就不相识,更不会做这种无脑之事,还请父皇明察!”

    “老六,你继续说!”晋安帝冷冷的看着博郡王,这一次,他连和博郡王多说一句话的心情都没有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不肯认罪吗?他以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老六能当着众朝臣的面将此事揭开吗?他难道就不会用脑子好好的想想吗?

    “是,父皇!”李煜炜应声,道:“与王昌勇等人一共被擒获的还有几个自称是博郡王府的侍卫,经查明,几人所言无误,确实是博郡王府登记在册的侍卫。他们与王昌勇等人供出,博郡王召集他们进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趁夜色进京城,将安郡王府、会郡王府、毅郡王府以及明郡王府上下尽数绞杀。外城,内城均有博郡王李悭炆安排好的人,会在约定时间放他们进京,更会在事成之后放他们出城。为了令他们听命行事,博郡王李悭炆还许诺,无论事成与否,都会给他们二十万两现银。王昌勇等人说,他们原本不愿铤而走险,但博郡王手上捏有他们的把柄,又用黄白之物相诱,他们只能听命行事。”

    “二十万年现银,四个千户就是八十万两!老四,看来你们兄弟之中当数你最会赚钱攒钱了啊!”晋安帝冷冷的看着博郡王,冷冷的道。

    “父皇,儿臣冤枉啊!”博郡王跪在金銮殿中,道:“儿臣所有的产业,儿臣府中所有的物件加起来也不一定值这么多的银钱,儿臣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现银?这一切都是六弟编造出来冤枉儿臣的!”

    “老四,你说说,这银子的事情。”晋安帝淡淡的道。

    “是,父皇!”李煜炜再次应声,又道:“翰林院编修沈从云带人尾随崔家余孽王婉晞赶赴并州,擒获击杀崔家余孽六十四人,截获黄金五万余两,现银一百一十万两,六十四人中有八人是博郡王府的侍卫,一人死亡,两人重伤,五人生擒。那五人交代,是博郡王李悭炆令他们护送王婉晞返回并州的,为的就是将崔家当年留下的金银取出来急用。除了金银之外,沈从云更挖出崔家留下的库房四处,两处藏有大件古董,应该是崔家祖上所留,却因为不方便运输,留下来的,另外两间库房,一间堆放木材,另一间堆放石材。”

    王婉晞也……博郡王眼前一黑,但是立刻抓住了李煜炜话中的关键词“尾随”,原来王婉晞不是命好,被人护着逃出生天的,而是被故意放出来钓鱼的,自己就是那条明知道可能被勾起来,却还咬饵的笨鱼!

    “王婉晞为何肯这般帮老四,问清楚了吗?”晋安帝淡淡的问道。

    “回父皇,据说是博郡王承诺,他若能成事,王婉晞必与他并肩而立!”李煜炜说了一句假话,而这句话是特意说给徐宁听的,他微微一笑,道:“王婉晞自认身份高贵,血统高贵,自然不肯屈居人下,若非有此承诺,王婉晞又怎肯竭力相助?”

    胡说!他没有给过这样的承诺!博郡王瞪着李煜炜,这一次却没有辩驳。

    “身份贵重?”晋安帝冷笑一声。道:“怎么个贵重?你可查到了?”

    “回父皇,王婉晞当初嫁进傅家之后,曾到儿臣府探视儿臣的妾室傅氏,也曾拜见儿臣的王妃。儿臣王妃身边有个婆子,十多年前曾在宫中当差,侍候当时的敬妃娘娘,她说王婉晞长得与敬妃娘娘十分相似,若无意外的话,她应该是荣华长公主的老来女。”李煜炜语气淡淡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表情。博郡王一定想不到。王婉晞为了确认玉凌云的身份。想方设法去见玉凌云,她只想着揪别人的把柄,却忘了把自己的尾巴藏起来,确定毅郡王妃不是玉岫云的同时。也把自己的底细暴露出来了。

    博郡王愕然的看着李煜炜。他们那个时候就知道王婉晞的身份了?那为什么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呢?或者……他忽然想到了他跟随晋安帝前往绵山的当天。王婉晞所有的据点被清理的事情,或许就算王婉晞没有召集人手,没有因此露出痕迹。也一样逃不脱被人一锅端的命运,唯一不同的不过是损失的多少而已!

    博郡王心里苦笑起来,他输的真不冤,一直以为自己是藏在暗中,运筹帷幄的那个,哪知道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或许这一次他的破釜沉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上赶着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他们手上而已!

    “崔家!履亲王!”晋安帝摇摇头,看着面如死灰的博郡王,冷冷的道:“老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父皇,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博郡王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自己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他心里冷笑一声,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作伴。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嘴硬!”晋安帝看着执迷不悟的博郡王,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乖乖的认罪会更好一些吗?

    “儿臣不是嘴硬,儿臣确实是被冤枉,被污蔑的!”博郡王咬着牙,道:“所谓的与履亲王留下的人有往来,所谓的与崔家余孽有勾结,都是六弟往儿臣身上泼的脏水,儿臣是清白的。”

    “那么你说说,老六为什么偏偏往你身上泼脏水呢?”晋安帝的声音很冷很淡,也很失望。他知道博郡王现在不过是想拉个垫背的,可是他怎么就不想想,老六既然那么早就识破了王婉晞的身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和玉家那个庶子眉来眼去,互通声气的事情呢?既然知道了,那又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防备呢?这个儿子,心够狠,手段够毒,但人也够蠢,真不知道他那么多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因为儿臣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对他不利的秘密,为了掩盖这个秘密,他才这般针对儿臣。”博郡王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父皇,六弟的王妃并非大将军玉青的次女玉岫云,玉岫云与人有私,在成亲之前与人私奔,玉家为了掩盖这件事情,不但炮制出了龙泉寺丫鬟被杀,玉岫云被掳走一事,更找了与她相貌相似的女子李代桃僵,嫁给六弟。”

    博郡王的话却没有让众人哗然,关于李煜炜娶了如今的这位王妃之后,各种流言就没有断过,他们之中倒也有人猜测过这些流言的真假,只是绵山狩猎之后,众人对这样的流言都不相信了——那般理直气壮的女子岂能做不堪的事情?

    朝臣的冷淡态度,让博郡王微微一怔,但是他不会因此就偃声硒鼓,他咬咬牙,道:“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儿臣不仅仅能确定六弟王府内的那位王妃不是玉家次女玉岫云,还知道就在前日,玉将军幼子玉骞云将与人私奔的玉岫云送回了京城,如今就在玉家的南山别院之中。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将人召来,儿臣可以找人与她对质。”

    博郡王说的这般肯定,不仅将真的玉岫云的下落说清楚了,还敢对质,这一次倒真有不少人信了他的话。一直在朝臣之中不敢冒头的徐宁心一横,出列,道:“皇上,毅郡王妃自嫁入皇家以来非议颇多,流言不断,博郡王既然说出了玉姑娘的下落,也有了与她对质之人,那何不照博郡王所言,召见他们,也好将此事做个了结。”

    “也好,有些事情是该做个了结了!”晋安帝冷冷一笑,道:“老四,你说的能上朝对质的是何人?”

    博郡王心头微微一松,道:“是玉家庶子玉磐云,就是他认出现今的毅郡王妃不是其妹而是另有其人的。”

    “玉磐云?”晋安帝冷冷一笑,家家都有个不长进的儿子,玉青也不例外啊!他淡淡的道:“传朕旨意,让人立刻前往玉家南山别院,将居住其中的玉家女子接进宫来。另,着令玉夫人张氏,玉家庶子玉磐云,毅郡王妃即刻进宫!”

    “父皇~”李煜炜却不干了,立刻道:“父皇,此去南山,来回起码需要两个时辰,而往儿臣府上却只需半个时辰,可否晚点再派人召儿臣的王妃进宫?”

    众人为李煜炜的胆大妄为咋舌的时候,晋安帝却忍不住莞尔一笑,无奈的摇头,道:“就你会心疼人!也罢,先派人去南山,一个时辰之后再去玉府和毅郡王妃。众爱卿也先退下休息,等人到齐之后再议。”(未完待续……)

    ps:***想了想,还是这样吧,不分两章了(*^__^*)(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对质

    两个时辰之后,对质商议的地方移到了清和殿,晋安帝坐在上首,包括安郡王等在内的文武大臣分座其间,当然,并非所有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留下来了,留下的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

    玉夫人母子和玉磐云最早到,当着众人的面,李煜炜也没有避讳,笑着迎上去,殷勤的引着玉夫人坐下,和玉骞云笑着说了两句话,对神色忐忑的玉磐云却没有半点好脸色,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玉夫人,你可知道朕今日找你们母子进宫所为何事?”晋安帝开口问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生气也看不出偏护,仿佛就只是那么一问而已!

    “回皇上,臣妇问过传旨的公公,知道皇上特召臣妇母子进宫觐见是因为博郡王指责臣妇养女不教,臣女与人有私,与人私奔之事。”玉夫人起身回话,她神态平静坦然,仿佛说的不是自家的事情,她淡淡的道:“臣妇承认,臣妇一介女子,既无长辈帮衬,也无夫君伸把手,既要打理将军府里外上下,又要教导儿女,臣妇本是愚钝之人,难免会有疏漏之处,但是博郡王的指责,臣妇却不敢接受。”

    玉夫人的态度和语气让众臣神色微微一正,也是啊,她一介女子要操持那么一大家子的事情,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实上,她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难不成本王指责错了。玉姑娘当初不是与人私奔?”博郡王看着玉夫人,他敢肯定李煜炜他们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将王昌勇等人端了,定然得了玉青或者那个消失近一年的玉凌云的帮助,要不然他哪来的人手。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就有藏不住的恨,他知道他这一次定然无法洗脱身上的罪名,但是他一定要将玉家,将李煜炜拉下水,让他们一样得不到好处!只是博郡王却没有意识到,他这么一问。无意之中。话题和关注点就偏移了。

    “当初在龙泉寺将小女的丫鬟杀死,将小女掳走,并故意留下痕迹,设陷阱害我孩儿的不正是王爷你吗?何来所谓的私奔?”玉夫人冷冷的看着博郡王。道:“当然。动手的不是王爷而是王婉晞。可是。王婉晞是王爷的人,她动手和王爷动手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掳走玉岫云是博郡王的手笔?设陷阱意图击杀玉凌云的是博郡王?这么说来,那个被玉凌云清理的。用来训练手下的山庄是博郡王的了?他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胡说!本王说了,什么王婉晞,本王压根就不认识!”博郡王真没想到连那么久的事情也都被他们查出来了,他心里有些慌,顾不得那么多人看着便呵斥一声。

    “不认识吗?”玉夫人冷冷的看着博郡王,直接问道:“那么,王爷可能解释一下,为何王婉晞关押小女的地方会有一条地道直接通向王爷名下的致远斋?王爷别说自己不知道,那条地道的出口可就在唯有王爷能使用的雅室。”

    致远斋也被盯上了?博郡王眼睛发花,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盯上自己的?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呢?他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们不知道的吗?

    “玉夫人,现在要问的是关于令爱与人私奔的事情!”博郡王色厉内荏的厉喝一声,他不能让玉夫人再质问下去,要不然的话不但不能将玉家拉下水,不能给李煜炜添麻烦,还会再给自己添一项罪名。

    “小女没有与人私奔,小女不过是被奸人算计,而算计小女的正是王爷!”玉夫人看着博郡王,冷笑道:“小女身边有个吃里扒外的丫鬟叫朝露,她被人收买,是她引着小女去人迹罕至的梅林看景色的。收买朝露的是毅郡王府的姨娘,傅氏身边丫鬟落樱,而落樱早在两年前就被荣郡王奶娘的弟妹罗三德家的收买了。至于说荣郡王的奶娘方嬷嬷,那不正好就是王爷你的人吗?”

    “胡,胡说!”博郡王说话都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这些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将目光投向李煜炜,看到的是李煜炜冷笑的面孔以及紧挨着他的荣郡王那张快意的脸,他心头恍然:他们都知道了,是吧!

    “臣妇胡说什么了?”想到担忧岫云,夜不成眠的那些日子,想到为了岫云不得不顶着她的名字身份,将自己关在内宅大院的玉凌云,玉夫人就怎么都无法保持平静,她看着博郡王,步步紧逼,道:“是王爷不曾在十多年前,用五两金子买通方福林,不但让他出手算计了处处比自己出色的亲弟弟,让荣郡王从此瘸了腿,还让方罗两家从此成了王爷的奴才,还是王爷不曾收买那个借王爷安插在毅郡王府的钉子,害死刚有身孕的先毅郡王妃的傅氏身边的丫鬟?王婉晞为王爷卖命,是因为王爷承诺给她高位,方家为王爷卖命,也是因为王爷承诺将方嬷嬷之女纳进房中,那丫头落樱为王爷卖命,还是因为王爷承诺纳她……王爷还真是荤素不忌啊!”

    荣郡王的是被博郡王害瘸了的?毅郡王先头那位王妃也是博郡王下的毒手?这两个消息让朝臣一片哗然,都有些不敢相信玉夫人说的是真的,但玉夫人之后的话却又让众人觉得好笑,博郡王若真的为了让那些女子或者女子的亲人为他卖命,就做那样的许诺,那他还真是个不挑嘴的!

    博郡王的脸如死灰,他咬着牙,看着玉夫人,冷冷的道:“夫人以为往本王身上泼这些脏水,就能掩盖令爱与人私奔的事实了吗?”

    “小女本就没有犯下郡王爷所说的错误,臣妇又何须掩盖?”玉夫人淡淡的道:“小女年幼不知人心险恶。被人算计陷害,险些丧命,臣妇今日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为的也是替小女讨个公道!”

    “玉夫人,今日皇上召见,可不是让您为令爱讨公道的!”话题越偏了,博郡王却又被玉夫人一个又一个的质问失了方寸,徐宁不得不站了出来,将话题拉回来,道:“不管令爱是与人私奔还是被人掳走。都不意味着你们就能用一个与其模样相似的女子。李代桃僵嫁入皇家,这是欺君罔上之罪!”

    徐宁方才与博郡王有过短暂的沟通,知道毅郡王妃定非玉岫云的真相,也确定了李煜炜所说的都是事实。而他知道。就算没有揭破他原是履亲王提拔起来却交给博郡王的人。就凭他是博郡王的岳父这一点,就决计撇清不了。他和博郡王现在想的都一样,既然自己无法脱罪。那就拉人下水,把这潭水搅浑了再说。

    “玉夫人,徐大人说的话,你可听到了!”晋安帝冷冷的看了徐宁一眼,这些年来他对徐宁还是颇为器重的,更有过再过几年让他入阁的念头,而现在想到自己重用的居然是履亲王曾经的亲信,是履亲王留下来将自己的儿子引上歪路,包藏祸心的毒蛇,他心里就是一阵腻味。

    “回皇上,徐大人的指责纯粹是子虚乌有!”玉夫人淡淡的道:“皇上当日赐婚的是微臣的次女,嫁与毅郡王的也是微臣次女,何来的李代桃僵,又何来的欺君罔上!”

    “都到了现在,玉夫人还要嘴硬!”徐宁冷笑一声,语带质问的道:“既然玉夫人一口咬死,嫁入皇家,嫁给毅郡王为继室的是玉家二姑娘,那么请问,玉骞云前日护送回京,暂居南山的又是何人?”

    玉夫人故意微微一滞,不等她再次开口,有一内侍悄然进来,在胡公公耳边低语两声,胡公公立刻上前一步,道:“皇上,往南山去的人回来了,也把人带回来了,就在殿外等候召见。”

    “宣~”晋安帝淡淡一摆手。

    很快,玉岫云便进了清和殿,除了周锡文之外,清和殿就没有哪个大臣见过玉岫云,但见过玉凌云的人却不少,看着温柔、文静、纤弱的玉岫云,再想想那个用长枪力挑猛虎毅郡王妃,众人心头都升起一个念头,就算要找人冒名顶替,玉夫人也不会找个除了五官略有些相似,其他都迥异的吧!

    “臣女参见皇上!”在来的路上做了心理准备,但没进殿之前,岫云心里却还是极为忐忑,十分的不安,可进了清和殿,被那么多人盯着看,她忽然之间却从容了,规规矩矩的向晋安帝行礼。

    看上去落落大方,可不像说的那么胆小怯懦啊!晋安帝一边想着,一边摆摆手,道:“平身,赐座!”

    “谢皇上!”岫云起身,盈盈的站在清和殿中,背挺得直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坦然自若却又不失恭敬。

    “玉磐云,你且看看,这位姑娘是何人!”博郡王眼中带着兴奋,对和玉夫人坐在一起,脸色发白,眼中满是忐忑不安的玉磐云道。他期待玉磐云说眼前的这个是玉岫云,是玉家二姑娘,那么都不用再问,都不需要那位强势的毅郡王妃露面,就能定下玉家诸人欺君罔上的罪名。

    玉磐云不情不愿的起身,若不是昨天余武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话,他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会做正面得罪玉夫人的事情——知道自己常去的哪家茶楼居然是崔家余孽在京城的据点之一,玉磐云也猜测到这几年给了自己不少好处,通过自己打听大将军府内发生的事情的可能是崔家余孽,从那个时候他就担心,担心被人供出来,担心被玉家人知道这件事情,也担心被崔家人以此相要挟。唯一没想到的是,要挟他的不是崔家人,而是博郡王,那个崔家人不止一次在嘴边提及,他却不是十分相信的主子爷。

    虽然岫云进殿之后,玉磐云便已经将人认了出来,但是他还是装作认真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才慎重的道:“回皇上,回王爷,这是小民的妹妹,玉家二姑娘玉岫云!”

    这位居然真是玉家二姑娘玉岫云!殿中众臣面面相觑,他们真想不到玉夫人居然真的做了李代桃僵之事!这……这不该啊!她若真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何不找个相貌气质身高都一般无二的呢?为何偏偏找了那么一个强势、和这位气质迥异的呢?

    “玉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博郡王眼中带着兴奋,大有扳回一城的感觉,到:“或者,玉夫人想说,玉磐云认错了,殿中的不是玉家二姑娘,而是旁人!”

    玉夫人微微摇头,如今的博郡王怎么看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哪有平日的半分气度和风采,她淡淡一笑,道:“王爷,玉磐云说的也对也不对!”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来的也对也不对!”博郡王带了几分急切,不等与夫人再说,就忙不迭的对晋安帝道:“父皇,殿中此女既是玉岫云,那么六弟府中的那位就是个冒名顶替的了,玉家用不知来历之人,冒充玉家姑娘,嫁入皇家,其罪当诛!”

    “老四,你急什么?”晋安帝冷冷的看着博郡王,转向玉夫人之后,脸色却和缓很多,淡淡的道:“玉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回皇上,殿中的确实是臣妇的女儿玉岫云!”玉夫人淡淡一笑,道:“只是,她是臣妇的幼女,而当日皇上指婚的却是臣妇的次女,博郡王所谓的冒名顶替、欺君罔上的指控,臣妇不敢接受。”

    次女?幼女?博郡王微微一怔,她不就只有两个女儿吗?次女不就是幼女吗?

    正在这时,却又内侍进殿启禀道:“皇上,骠骑将军在殿外候召!”

    骠骑将军?玉凌云回来了?他的伤养好了?众人愕然,博郡王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没想到一年没有音信的玉凌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比起凑巧,他更愿意相信玉凌云一直藏在暗处,刻意等到这个时候才露面。

    晋安帝也微微一怔,为什么是骠骑将军不是毅郡王妃?不过,容不得他问个仔细了,他大手一挥:宣~(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白

    看着一身银袍,显得格外英武的玉凌云进得殿来,清和殿中的所有人,包括知道玉凌云身份的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晋安帝等知情的惊讶的的是玉凌云怎么又换上了这身打扮,而那些不知情的则讶异的看着玉凌云的肚子,脑子中闪着各种念头,更有一部分人想到了玉夫人刚刚刻意强调的次女非幼女,想到了强势的,能抢挑猛虎的毅郡王妃,而后脸上带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玉凌云可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她利索的走到合适的位置,利落的向晋安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晋安帝呵呵一笑,道:“老六,快扶亦冰坐下!”

    李煜炜就等这句话,马上跳过来,小心地扶着玉凌云落座,那亲昵的姿态看得安郡王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个时候,他们虽然不大愿意相信,但心里都升起几个念头:玉凌云居然是女子!玉凌云居然嫁了老六?父皇太偏心了!

    “博郡王,这是臣妇的次女玉凌云!”玉夫人淡淡一笑,不等旁人再说,取出一本册子,道:“臣妇与外子玉青育有三女一子,长女娴云,次女凌云,次子骞云,幼女岫云。玉家族谱在此,皇上和诸位大人可以翻阅,已证臣妇所言不虚!”

    看着挺着个大肚子,, 却硬是显露出英武之气的玉凌云,没有人怀疑玉夫人的话,众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但是却没有人质疑玉夫人的话,安郡王失态的看着玉凌云,道:“你真是亦冰?你怎么忽然变成了女子?”

    “亦冰本是女子,不过从小充作男儿养罢了!我知道,一定有人在想,家父家母将我当做男儿养大,算不算欺君!”玉凌云淡淡一笑,她环视一圈,最后将视线投向晋安帝,道:“父皇。这算不算欺君旁人说了都没用。还得您说!”

    这滑头!晋安帝哈哈一笑,道:“伯卿并未隐瞒朕,自然算不得欺君!”

    晋安帝的话并不令人意外,谁不知道大将军玉青与晋安帝君臣相得。而且他若是不知道的话。一年之前为何费尽心机召玉凌云回京?还有那语焉不详的赐婚圣旨。都说明晋安帝对这件事情非常清楚。

    “二皇兄还有赐教吗?”得了晋安帝这句话,玉凌云转头看着安郡王,语气平淡。仿佛再问他吃了没。

    “真是……”看看一脸淡然的玉凌云,再看看眼中洋溢着幸福,笑得像个傻子的李煜炜,安郡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六弟,为兄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会郡王和明郡王的脸色一样不好看,毅郡王妃居然是玉凌云?玉凌云居然是女子,居然嫁给了李煜炜,还是继室!父皇该有多偏心李煜炜啊!他们现在都没有了和李煜炜争个高低的念头,想都不用想,晋安帝心中早已经确定了皇位的继承人,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为他这般谋划,怎么会那么的苦心安排,甚至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内,对所有和毅郡王妃有关的流言谣言充耳不闻?还有荣郡王……几人狠狠地瞪着笑的像只狐狸的荣郡王,他一定知道这件事情,要不然怎么会忽然改了态度,屁颠屁颠的跟着老六屁股后头转悠!

    而整个清和殿,脸色最难看,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当数博郡王,他终于想通了心头那浓浓的不安是什么了,是玉凌云的那眼神,那种看傻乎乎的,一个劲的往陷阱里跳,拦都拉不住的猎物的眼神。他指着玉凌云,声音发颤,道:“那画像是你刻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本王以为你是玉家别的支系的女子?”

    “四皇兄为了证明我不过舍妹岫云,找证据找的那么闹腾,闹得人眼**烦,我烦了,就随便丢一个出来,想试试看能不能让四皇兄安生些日子。”玉凌云淡淡的看着博郡王,道:“没想到四皇兄居然信了!”

    丢一个出来?博郡王的脸都青了,这话说的仿佛是看到一只狗不安分,随意丢个骨头出来安抚一般,他死死的盯着玉凌云,既然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她设计的,那么之后的事情或许也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了,说不定就连他今日的爆发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本王一直以为,亦冰厉害的只是拳头,却没想到计谋也一样非凡,栽在你手里,本王认了!”博郡王苦笑一声,而后又看着李煜炜,道:“能得亦冰相助,六弟还能有什么做不了的呢?”

    “四哥觉得你这么说了,就能让我心生芥蒂吗?”李煜炜看着到现在还不忘挑拨离间的博郡王,微微摇头,道:“四哥为何不想想,若我没那个本事,没那个能耐,父皇又怎么会将亦冰指给我?而亦冰愿意换上红装,嫁给我,又何尝不是对我的一种认可?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少本事,但我却敢肯定,若要嫁的人不是我,亦冰定不会嫁。”

    博郡王被李煜炜这话说的心头一堵,他咬咬牙,终究还是意不平,又将看向玉凌云,道:“亦冰是什么时候对本王起了疑心的?”

    “我不记得了!”玉凌云淡淡一笑,却又道:“不过,确定一直以来藏在背后算计启光,算计我,算计我那年幼单纯的妹妹的是四皇兄,却在与五皇兄一番畅谈之后。而在那之前,我和启光并没有确定,和崔家余孽有纠葛的是哪一个。”

    老五?博郡王猛地将头转过去,看到荣郡王毫不掩饰的一脸嘲讽,不等他说,荣郡王就冷笑一声,道:“我的腿伤未完全好之前,我就已经知道是你收买方福林那奴才的了。只是你将所有的痕迹清理干净了,我没有证据。只能一直忍着了。老四,这世上不只是你知道隐忍,别人也知道。”

    他那个时候就……博郡王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个在黑暗中扯着线,操控木偶的人,但是现在,却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丑。他输得不冤!真的不冤!博郡王忽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整个清和殿充斥着他带着疯狂,带着绝望的大笑……

    “来人,将博郡王李悭炆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晋安帝看着博郡王。又将目光投向坐在殿中的臣子,点着名字:“大学士徐宁、吏部侍郎黄唯震……”

    徐宁等人面如土色的出列,他们没有喊冤,连博郡王的底细都被查得清清楚楚的了。他们又怎能幸免?

    “都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你们倒好,拿着朕的俸禄,却一心为那逆贼尽忠。更教唆朕的儿子,让他一心想着谋害兄弟,老四变成今日这样,都是你们教唆的!”晋安帝看着他们,淡淡的道:“徐宁等人即令革职、收押,其兄弟、子侄、门生亦革职收押,家眷暂且收押!”

    徐宁等人瘫倒在地,他们知道等候他们的就算不是满门抄斩也好不到哪里去,晋安帝对履亲王有多么的痛恨,他们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他们知道,他们身上曾经有过履亲王留下的烙印,除非他们舍得自己的仕途,早早离开朝堂,回到故里当个富家翁,要不然他们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看着瘫倒的诸人,晋安帝脸上呈现一丝倦意,挥挥手,道:“都跪安吧!”

    谁看得出来,晋安帝的心情非常不好,没人敢多言,齐齐起身,恭送晋安帝离开……

    晋安帝才走,安郡王等人就一起哄到李煜炜夫妻面前,安郡王上下打量着玉凌云,终究人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亦冰,真是老四一直在暗中算计老六吗?”

    “二皇兄应该问的是,是不是真是他一直在暗中算计你们。”玉凌云淡淡的道:“若无确凿的证据,启光不可能当朝发难,而父皇更不会连多问一声都不曾,就将四皇兄打入天牢。”

    证据确凿了啊!几人相视一眼,安郡王和会郡王倒也清楚玉凌云的性子,知道她既然敢这么说,那么就不会错,而明郡王却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四哥一直在暗中算计人,我不敢肯定,不过,六嫂这才嫁给六哥一年,就把四哥藏了十几年的秘密揭穿了,这也太……嘿嘿!”

    玉凌云淡淡的看了明郡王一眼,没有理会,李煜炜微微皱眉,比他更快一步的却是会郡王,他冷笑一声,道:“老七,有话就直说,犯不着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明郡王真没想到会郡王会跳出来,而一旁的安郡王更笑着点头,道:“若是别人说老四做了那些事情,我倒是会怀疑一下,但既然是亦冰说的,那就肯定没错。”

    他们都不是傻子,都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比什么、怎么比都比不上李煜炜了,也敢肯定,李煜炜被封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再和李煜炜争个高低就太蠢了!让他们骤然改变态度去讨好李煜炜,他们有些抹不开面子,但对玉凌云就不一样了,他们从小到大没少向玉凌云示好,对他们来说向玉凌云示好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明郡王更意外了,看看早就和李煜炜站在一起的荣郡王,再看看对李煜炜不怎么买账,却对玉凌云格外亲切的安郡王会郡王,他心里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玉磐云后脚便到了,他一脸感慨的看着玉凌云,道:“真没想到……大哥受伤离京之后,小弟一直十分牵挂,哪知道……大哥,哎,我真是糊涂了,应该叫声二姐才对!二姐放心,家中有我撑起门户,一切都会更好的!”

    “你有撑起门户的本事吗?你有那个资格吗?”玉凌云冷冷的看着还没有从惊吓中完全恢复就开始得意的玉磐云,冷冷的道:“你应该明白,你连说这话的资格都没有!”

    “二姐这又是何必呢?”玉磐云笑呵呵的看着玉凌云,道:“身为玉家长子,该承担的责任我会承担的……”

    “你若有那个本事,我早十多年前就换回女儿装了!”玉凌云冷冷的看着新鲜出炉的玉家长子,冷冷的道:“从小到大,你文不成武不就,读书怕累练武怕疼,偷奸耍滑的本事倒是练就了一身。若不是因为你是个扶不起来的,祖母和父亲至于将我当成男儿来养吗?以前,玉家有我,无需你承担什么,现在玉家有骞云,更用不上你。”

    “我是玉家长子!”玉磐云强调一句,他心里对玉凌云充满了愤恨,若不是她太出色,将他比到了尘埃之中,他又怎么可能不被任何人看好呢?若不是她以玉家长子的身份压在上头,他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介白丁,还娶了那么一个出身低微,不能给他半点助力的妻子呢?

    “你只是玉家庶长子而已!”玉凌云冷冷的看着玉磐云,道:“玉家还没有到需要一个不成器,更吃里扒外的庶子支撑门户!”

    玉磐云最狠的就是庶子的身份,他总觉得他吃亏就吃亏在庶出的身份上,好在上天有眼,他虽是庶出,现在却占了一个“长”字,他轻咳一声,不再和玉凌云多说,而是将目光投向李煜炜等人,但是不等他开口,一个禁军便走到他们身边,道:“玉磐云玉少爷,崔家余孽供认,说玉少爷曾与他们有过交际往来,还请玉少爷配合调查!”

    配合调查?玉磐云心里一慌,脸上却带了几分厉色,喝问道:“胡说!本少爷何曾与什么崔家余孽有过交往,本少爷是玉家长子,你们想栽赃陷害也得掂量掂量!”

    那禁军不仅是欧自慎手下得力的,更是刚刚得了欧自慎指示才过来的,岂能被玉磐云这么一句话就吓退,他微微一笑,态度很恭敬,语气也温和,但说出的话却很强硬,道:“玉少爷是自己走还是让人请您走呢?”

    玉磐云心底着急,忍不住将目光投向玉凌云,道:“大……二姐,他们这般是对我,是不给您和大将军府面子。”

    “他们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会直接将你叉出去了!”玉凌云淡淡一笑,而后对那禁军道:“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顾及。”

    “你……”玉磐云恨恨的看着玉凌云,再看看清和殿中所剩不多的人,他也知道现在闹起来只会对他更不利,忍住心头的一口气,哼了一声,倒也老实的和那禁军一到离开了。

    “家中子弟不成器,让几位皇兄见笑了!”玉凌云朝几人淡淡一笑,又道:“我隐瞒身份实属无奈,还请几位皇兄见谅。进宫之前,我也让人备下薄酒,若是几位皇兄没有要事,不妨一去过去,让启光陪几位皇兄喝一杯,权当替我向几位皇兄赔罪了。”

    “赔罪就不用了,不过酒还是要喝的。”安郡王呵呵一笑,道:“老三,你说可是!”

    “二哥说的是!”会郡王呵呵一笑,道:“今晚啊,我们不醉不归!”(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控制

    “易明易先生?”玉凌云看着那一身狼狈的人,带了淡淡的嘲讽,道:“听说易先生是个文采斐然,风度翩翩的,怎么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穿一身破破烂烂,甚至还散发着臭味的乞丐装,再是人中俊杰也只能用狼藉来形容,易先生也不例外,而除了一身狼狈之外,他的脸色也难看得紧,他冷笑一声,道:“成王败寇,你们要杀就杀,犯不着再逞口舌之利。”

    “成王败寇?”玉凌云笑了,道:“易先生在博郡王身边这些年,怎么对他好像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呢?他若败了,身为他的智囊,易先生自然没好日子过,而他若胜了,知道他那么多的隐秘,易先生也未必能好好的活着,何来的成王败寇呢?”

    易先生一脸炭灰的脸上只有傲然,那种尔等凡夫俗子不懂的傲然,玉凌云看着他,道:“或者,易先生指望的是**臭未干的八皇子?”

    玉凌云的话落在易先生耳中,无疑是一记炸雷,炸得他头晕眼花,炸得他拼命压制住自己的脸色却还是露出了一丝异样,让一直留意着他的玉凌云抓个正着。看着恢复神态,甚至还带出一丝疑惑的易先生,玉凌云摇摇头,道:“易先生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在诈你不错,我确实是在诈你,不过,若果不是因为心{ 中有了猜测,有了怀疑,甚至有了一些不是很明确的证据,我会诈你吗?来人。将这位易先生就这样子押送到天牢,就让他和博郡王做个邻居,让人在一旁陪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那笔给我记下来。”

    “是,王妃!”立刻有人应声,也不耽搁,上前就要押着易先生离开。

    “王妃就什么都不问吗?”易先生真没想到特意将自己押到玉凌云跟前,就说这么两句话就算了,他倒想再撑一撑,但是势不由人。硬撑的结果是他就这么就被押走。

    “我问了你就会如实说吗?”玉凌云微微挑眉。道:“那位能让先生到博郡王身边,就说明他既相信先生的本事也相信先生的忠诚,我问了先生不一定会说,就算说了也可能是些误导我的。既然这样。我还问什么呢?”

    易先生哑然。他确实在刚刚那么一瞬间就想好了说些误导玉凌云的话。他也知道那未必就能让玉凌云相信,但起码能转移他们的视线,拖延时间。让那位,主要是那位身边的人做出应对措施来,哪知道……他咬咬牙,道:“既然没什么想问的,王妃何必将某特意抓过来问话呢?”

    “我并不是没有想问的,只是我想说的刚才已经说了,而且也从先生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玉凌云淡淡一笑,道:“不妨告诉先生,今日王爷上朝的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在王府等着,而是早早的递了牌子进宫见了皇后娘娘。而这会,我相信荣嫔娘娘和八皇子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倒夜香的小太监和宫里老得走不动路的老内侍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所以,先生没必要费尽心思拖延时间了。”

    “为什么?”易先生问道,问得非常含糊。

    “因为崔家人的反常!”玉凌云却听懂了,她微微一笑,道:“习惯保留实力的王婉晞居然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让身边几乎所有的人押送者崔家所有能动用的现金现银进京,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王婉晞是荣华长公主之女,是荣华长公主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留在大商的,崔家人无论怎样都不该不给她做好完全的安排就将她留在并州,除非,有比她更重要的大事要去做。对崔家余孽莱说,比王婉晞更重要的,不就是崔家吗?可是崔家远在突厥,而他们要到的却是京城。我思来想去,觉得在京城只有一件事情能与崔家人相提并论,那就是京城可能发生一件能够让崔家再回大商的大事。所以,我非常仔细地查了,将所有能审问的人审了,最后知道在博郡王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能人。”

    所以,他才一冒头,就被抓了过来!易先生满脸炭灰也掩饰不住煞白的脸色,他真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就能让玉凌云想到这么多,这实在是太……

    “就算博郡王能够成功,就算博郡王能够继位,就算博郡王得了履亲王的好处,就算王婉晞能够成为博郡王的贵妃甚至皇后,他那么爱惜名声的人,也绝对不会让一个举族背叛大商的家族再回大商。崔家人不可能寄希望于他,所以,能让崔家人竭尽全力的必然另有其人,这个人必然是博郡王若能得逞最大的获利者。”玉凌云看着易先生,淡淡的道:“除了尚在深宫,绝对不可能被人杀死的八皇子,还有谁更可能是那个渔利者呢?当然,我敢肯定,博郡王一定会让宫里的暗线向无辜的八皇子下手,可是,八皇子能在深宫平安长大,应付那些暗地里的手段定然得心应手,自然不可能被轻易算计了去,对吧!”

    不对,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博郡王得手,让八皇子中招,但只要精心医治,就能“恢复”正常。只是,这样的话易先生却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他只能木然的看着玉凌云。

    “当然,履亲王当年既然能为八皇子培养一个博郡王,你们这么些年应该也能在宗室子弟之中再弄一个替死鬼出来,而我不想听先生多说也就是不希望受先生的影响,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替死鬼身上。”玉凌云最后淡淡一笑,道:“好了,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至于你……你或许不知道,安郡王,会郡王受邀,到我这王府来做客了,我是抽时间来见你一面的。现在,我该去招呼客人了,而你若是有话闷在心中,不吐不快的话,可以和博郡王说说。”

    易先生被押走了,玉凌云沉吟了一会,道:“通知欧统领,除了严密监控博郡王府,不让任何人走脱之外,将易明的家眷拿下。务必从他们嘴里审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是。王妃!”

    玉凌云又安静的坐了一小会,将脑子中的事情理了一遍,方才起身,道:“将地窖里的好酒取一坛出来。我亲自给王爷们送去。他们今晚肯定都要喝不少。”

    毅郡王府中。几个兄弟推杯换盏,为一句话争得脸红脖子粗,没有半点体统。却也没有半点算计的时候,晋安帝正坐在坤宁宫,看着跪在下首的荣嫔母子,眼中一片冷漠。

    “皇上,臣妾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皇后娘娘要这样做!”荣嫔哭得稀里哗啦,没有半分美感,她身边的八皇子眼中满是无奈,带了祈求的看着上首的帝后。

    “皇后,这是怎么一回事?”晋安帝的语气淡淡的,虽然李煜炜等人谁都没敢在他面前透露出对八皇子的怀疑,但将收集来的所有信息看过一遍之后,晋安帝心中却有了猜疑,那是对八皇子的猜疑。就如玉凌云说的,若是博郡王所谓的破釜沉舟能够成功,他也一定不会选择博郡王,而那个时候,八皇子就有可能成为那个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能得到的人。只是,这还只是怀疑,在没有任何线索之前,他不会动这个小儿子。

    “回皇上,我封了荣嫔的宫是因为这个!”皇后拿出那只玛瑙手镯,淡淡的道:“这只镯子是荣嫔当着我的面给亦冰的见面礼,亦冰身边的嬷嬷发现,这镯子被人做了手脚,戴上之后可能导致流产。”

    “娘娘,冤枉啊!”荣嫔一脸诧异的叫冤,道:“这镯子臣妾戴了很多年,怎么可能有问题?要真的是有问题的话,那首当其冲害的就是臣妾啊!”

    “本宫直说这镯子有问题,可没说是你要害人的。”皇后淡淡的看着荣嫔,而后又对晋安帝道:“皇上,我找人问过,说这只镯子不止一次被人浸泡过药物进去,戴在手上不仅能令有孕之人流产,也会让人不孕。荣嫔自生下老八之后就没有动静,说不定就是这只片刻不离身的镯子给害的。”

    “所以你就将荣嫔的宫给封了?”晋安帝不敢肯定皇后是不是真的为此封宫,但她这般做正好能让他派人将荣嫔宫里的人给查个清楚,当下的道:“你这么做是有些兴师动众,不过,事关皇嗣,小心谨慎一些总是对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皇后微微一笑,道:“臣妾今日一早令人查了查荣嫔宫里,这一查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她那宫里就是个筛子,不止一个两个有问题,看来是得好好的清理清理了,要不然的话荣嫔也就罢了,老八要出个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得了了。”

    大商的规矩,皇子皇女六岁,就不能和母妃住在一起,就要迁往皇子所和公主所,但并不限制他们见面,大多皇子皇女迁出之后,每日都会回宫见自己的母妃,一起说说话,一次用膳,除了没有住在一起,其他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有问题的直接送到慎刑司,让人好好的审审也就是了!”晋安帝淡淡的道:“荣嫔宫里乱成这样子,老八那里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皇后,把老八那里也好生清理一边,任何有问题的,都送慎刑司。”

    荣嫔和八皇子都有些傻眼,荣嫔立刻叫道:“皇上,这样的话臣妾和八皇子可都不得安生了啊!”

    “你说的也是!”晋安帝点点头,道:“这样吧,荣嫔暂时就在坤宁宫找个地方住些日子,等你那里清理干净,换上没问题的人之后再回去,至于老八……朕和你哥哥们通声气,看看他们哪一个愿意接你过去住些日子。”

    这……这……荣嫔和八皇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八皇子早一步反应过来,笑着道:“谢父皇!父皇,儿臣早就想出宫走走看看了,这下正好!”(未完待续……)

    ps:准备要开新书了,正在纠结写现言还是古言。周围的作者个个都建议写古言,可是灯一直一直在写古言/(ㄒoㄒ)/~~,亲们给个建议吧!(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松口

    “父皇,儿臣冤枉啊!”一进御书房,博郡王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在天牢中呆了一夜,博郡王心中忐忑恍惚,尤其是傍晚十分,一身狼狈的易先生被关到他的隔壁之后,这种不安就更严重了,但是他心里却还是存了一丝侥幸,一丝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就有可能活下来的侥幸。

    “老四,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认罪吗?”晋安帝看着一夜过去整个人就憔悴不堪的博郡王,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就他这副不经事的样子,还敢肖想皇位。

    “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啊!”博郡王抬起头,看到一旁站着的李煜炜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不假思索的道:“这一切都是老六栽赃冤枉儿臣的,都是他……”

    “老四,你觉得朕还能被你蒙蔽过去吗?”晋安帝轻轻摇头,道:“你做下的那些事情是老六揭穿的,但将那些事情调查清楚的却是朕的人,老六不过是统筹大局罢了!”

    不是老六查出来的?博郡王一怔之后,心中又升起一股怨恨:一定是父皇私下给了老六人手和权力,若非这样的话,自己怎么可能糊里糊涂,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就败的一塌胡地?他哪里好,值得父皇这般为他谋划?

    博郡王眼中的怨恨不甘晋安帝看得清清楚楚,他淡+ 淡的道:“朕知道,你心里定然在抱怨朕,抱怨朕偏心老六,抱怨朕为何看不上你。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桩哪一件能让人看得上眼?”

    博郡王咬着牙,他是没做什么拿得出手的事情,可是他给他机会了吗?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一开始就只看得到老六!他不无怨恨的道:“如果儿臣做了让父皇看得上眼的事情,父皇就能看重儿臣吗?”

    “那是自然!”晋安帝肯定的道:“你们兄弟之中,你和老五是最聪慧的,三岁能咏,四岁能书。六七岁的时候就能出口成章。朕那时候曾以为你们两个会是朕所有儿女中最有出息,最让朕引以为傲的。只是你一念之差,会毁了老五也毁了你自己。”

    博郡王沉默不语,他是后悔了。但他后悔的是没有早一些下手。对于当年利用方福林毁了荣郡王一条腿的事情。他不后悔,接手履亲王留下来的人脉人手,他也不后悔。他没有深得皇宠的母妃,没有实力强大的外家,也没有强有力的发小,他若不借用履亲王的人手,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他不相信他的那些个兄弟是心慈手软的,若他们有机会,一定会像自己一样,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阻碍清理干净。

    “老六,你来说吧!”晋安帝轻叹一口气,博郡王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这个儿子心性狠毒却又愚蠢,遇上事情也没有担待,还真的是没得救了,他掐灭了心头最后一丝慈父之心,对一旁的李煜炜道。

    “是,父皇!”李煜炜点点头,而后看着博郡王,轻声道:“王婉晞离京之前,四哥是怎么与她说的?四哥让她拿出多少现银帮你?她最后见的人是谁?”

    博郡王没有说话,他现在恨极了李煜炜,若不是他的步步紧逼,自己犯不着铤而走险,若不是他和玉凌云坏了他的大事,他又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境地,他还指望自己配合他吗?

    “四哥可知道,王婉晞或者说是崔家这一次对四哥可谓是倾相助,不但将崔家的当年留下的所有金银尽数取出,更将所剩不多的好手尽数派出,押送金银进京,连王婉晞的安危都暂放一边,只留了区区两个人保护。”李煜炜看着博郡王,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不敢置信,轻声道:“为了四哥,王婉晞连后路都不留,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不!不可能!博郡王可不相信王婉晞能对自己这般,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个女人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四哥不相信吗?说实话,我也觉得难以置信,可事实就是这样。四哥只需要一百万两银子,她却拿出了近一百六十万两银子,连私房钱都没留……不,听说她留了一箱银子,只是相比起送给四哥的,那区区一箱银子,真的是微不足道了。”李煜炜,看着博郡王,道:“王婉晞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倒也略有所知,毕竟最早就是她让我们起了疑心的,我们真不认为四哥能让她倾其所有相帮。”

    “我只见了她,告诉她她若能全力助我的话,我必有厚报!”博郡王终于开了口,他看着李煜炜,道:“至于我需要多少金银,又怎么安排她离京,回来之后与什么人联络,这些事情我交给了旁人与她详说。”

    “旁人?就是那位四皇嫂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得了消息,乔装打扮,通过地道离开博郡王府,想在被人察觉之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易先生吧!”李煜炜了然的看着博郡王,微微一笑,道:“昨日,抓获易先生之后,小弟派人将易先生的老母和妻儿请到了牢房里,很仔细的问了一些事情,得到了一些颇有趣的消息,不知道四哥想不想知道。”

    “你说!”博郡王咬牙切齿的道,连徐敏都还不知道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易先生就得了消息,准备离开,更抛下他平素十分孝敬的老母,十分疼爱的妻儿,怎么想都知道这其中有大问题。

    “易先生的老母说,她和易先生并非亲母子,易先生是她儿子生前的至交好友,六年前,她儿子出了意外,撒手人世,只留她一个孤老婆子,是易先生认她为义母,赡养她。”李煜炜看着脸色大变的博郡王,道:“至于易太太则交待。她原是寡妇,带着儿女艰难度日,是易先生不在乎她的身份将她娶进门,待她极好不说更将她的一双儿女视为亲生。对了,这两位交代的时间前后不过半年,也就是说原本孓然一身的易先生,在半年之后有了需要赡养的老母以及娇妻儿女。易先生自称是泸州人,易先生的那位老母和妻儿确实都是泸州人,但易先生是不是泸州人却不敢肯定。”

    李煜炜说的这些是欧自慎昨晚令人审问出来的,他知道这些之后。只感到无语。博郡王到底有多粗心,才会相信一个连妻儿老母都是半路认回来的人,他就没有查一查这易先生的底细吗?

    “不,不可能!”博郡王摇头。道:“易先生的底细我派人仔细查过。绝对不是像你说的这样。”

    “那么。不是你的人骗了你,就是易先生的老母和妻儿骗了我。”李煜炜淡淡的道:“不知道四哥觉得会是哪一种可能呢?”

    易先生的老母和妻儿都到了牢房里,显然不敢再说假话。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派去的人出了问题。博郡王咬着牙,这些事情他一般都是派余武去做,而余武是履亲王给他留下的,若余武真的帮着易先生欺瞒自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易先生和他身边大多数人一样,都是履亲王的旧部。

    想到这里,博郡王咬着牙,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易明也是履亲王留下来的人?”

    “我不敢肯定,不过总觉得易明没那么简单而已!”李煜炜微微一笑,道:“对于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易先生,我们查不到更多的消息,他到底是什么人,又给四哥出了些什么馊主意,只能问四哥你了。”

    博郡王咬牙,终于不再否认,道:“易明是个锐意进取的人,他的建议不少,但我采纳的却不多,这一次若不是觉得再耗下去只是等死的话,我也不会听他的建议,召集人马进京。”

    “四哥,就算你能得手,将我们这些你觉得挡路的兄弟尽数除去,你觉得以父皇的性格,父皇如你所愿的选择你吗?”李煜炜淡淡的问了一声。

    “父皇别无选择!”博郡王咬牙,而后道:“除非父皇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大位落到宗室子弟身上,要不然的话,父皇就只能选我。”

    “朕宁愿在宗室子弟之中选一个出息的,也绝对不会将皇位交给一个无父无兄之人,尤其是你还和那逆贼有牵扯。”晋安帝淡淡的说了一句,道:“更何况,就算你能害死老六他们,也不可能将手伸到宫中,朕还有一个儿子可以选择。”

    “既然父皇提到了八弟……”李煜炜微微一笑,并不意外晋安帝提到八皇子,玉凌云决定与皇后通个声气,将荣嫔和八皇子控制起来之前,就猜到这一举动具有可能让晋安帝将怀疑的目光落到这对母子身上。他看着博郡王,道:“我知道四哥是个面面俱到的,不知道四哥原本打算怎么对付八弟的。”

    “易先生的建议是给老八下药,让他变成一个哑巴。”博郡王苦笑一声,道:“履亲王的母妃敬妃在宫中留下了不少人,也尽数交到了我的手上,直接将人毒死难度颇大,但若是让下些不致命的药物确实不难……不,不对,若是下的是哑药,定然能解,只是费些周折而已!”博郡王猛地抬头,看看李煜炜,又看看晋安帝,最后对晋安帝道:“父皇,老八也不干净。”

    “朕知道老八未必干净!”晋安帝淡淡的道:“说不定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老八做嫁衣而已,但到底是不是,却有待调查和考证。老六能查到的,和老八有关系的线索不多,就看你能不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了。”

    博郡王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咬牙,道:“儿臣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但儿臣会尽力。”他顿了顿,看着李煜炜,道:“在我的书房里有一处机关,在书架的第二排上有一本春秋,取下之后在下方有一处凹进去,轻轻一按,会在书架上弹出一个小抽屉,里面有一本薄薄的册子,上面记着履亲王留下来的所有人手。”

    “老六,你去把这件事情办妥,今日之内,务必将那些人全部拿下。”晋安帝吩咐一句,又看向博郡王,最后叹口气,道:“你在天牢好好呆着,等一切查清楚之后,一并处置。”

    “是,父皇!”博郡王颓然的点头,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是不是履亲王选出来为某人做嫁衣的,若是,拉着背后那人一起沉沦,若不是,就让这些人给他陪葬。(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又一个

    “王爷,这边三间关押的是照名单抓捕到的,而这边的三间则是荣嫔娘娘和八爷身边侍候的。”慎刑司的大太监王韩恭敬指着关押在牢房里的内侍和宫女,道:“荣嫔娘娘和八爷身边的,奴才大概的审了一遍,有三十多人都与别的宫里侍候的有关系和往来,另外的三十多人则相对老实,平素极少到处窜。那些不老实的人中,有一半在王爷今日给的名单上,这十七八个被奴才关在对面的那间人多牢房中。”

    得了博郡王的话,李煜炜一刻都不曾耽搁亲自去了被禁军团团围住的博郡王府,照博郡王所言,找到了那个名册,将那名册上一分为二,宫外的那一部分交给欧自慎,宫内的那一部分捏在自己手上,而后一刻不停的赶回宫中。

    有了名册之后,抓捕的行动异常的顺利和迅速,不到半天的功夫,仅宫内就抓了两百多人,连上昨日抓来的、荣嫔母子身边的,零零总总近四百人,整个慎刑司都装不下,牢房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王韩无奈之下只有请示李煜炜,而李煜炜决定将其中一部分送到天牢之中。至于将那些送到天牢,他决定亲自看看再说。当然,在他来之前,王韩将抓到的人也梳理了一遍,以便他做决定。

    “那些既在名单上,又在荣嫔和八弟身边侍候?”李煜炜又问道。

    “只有六人,就在对面人少的那间牢房中!”王韩指了指对面的一间牢房道。

    “将名单上的,还有和名单上的人有来往的押送天牢。剩下的暂时留在慎刑司,你亲自拷问。”李煜炜慢慢的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左边的三间牢房关押的是名单上的人,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大,大多都是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三十岁以下的几乎没有,而荣嫔和八皇子身边侍候的则年纪不等,有十三四岁刚刚进宫侍候多久的,也有看起来年纪颇大的。他看着走着也没忘记交待。道:“务必问清楚。到底是谁在荣嫔娘娘的首饰上做的手脚,将与之相关的人都揪出来。”

    “是,王爷!”王韩恭敬的应着。

    “怎么还有个年纪那么大的。”李煜炜忽然顿住脚,看着其中一间牢房。在这间靠里的牢房角落里蹲了一个佝偻着背。头发几乎都白了的内侍。他微微的有些奇怪,在宫里像他这样的,不是颇有体面被容养起来就是送出宫去了。哪里还能继续侍候人。

    “王爷说那个啊,那是老徐头,是八爷身边倒夜香的,他在八爷身边侍候也有十多年了,年纪倒是不小了,只是外面早已经没了亲人,八爷看他做事还算利索,便可怜他,把他留了下来,也算给他一个安身之所了。”王韩解释一声,道:“小人问过,这个老徐头是个老实本分的,做事勤勤恳恳,从来不和人多来少去的,和别的宫里的人也几乎没有往来。”

    “侍候八弟很多年了?”李煜炜微微挑眉,在他的印象中,八皇子可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人,他会特意照顾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内侍?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吩咐道:“将他押出来让本王看看!”

    王韩觉得李煜炜有些奇怪,一个倒夜香的老内侍,别的不说,光是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就够恶心人的了,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李煜炜这么说了,他自然不敢说不,微微一偏头,他身后的两个内侍就利落的上前,打开门锁,进了牢房,将那老徐头带了出来。

    “老奴叩见王爷!”老徐头颤巍巍的出了牢房,都没站直身子就跪了下去,颤巍巍的给李煜炜磕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听王韩说你在八弟身边侍候很多年了?”李煜炜看着老徐头,淡淡的问道:“这很多年是多少年?”

    “回王爷,有八爷的时候,老奴就在八爷身边侍候了。”老徐头颤巍巍的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显然是个胆子不大的。

    “哦?在八弟身边这么多年了?”李煜炜微微挑眉,道:“这么说来,本王或许还见过你,你且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老奴面貌丑陋,不敢抬头!”老徐头却没有抬头,甚至伏得更低了。

    “王爷,这奴才脸上带着伤,看起来有几分狰狞。”王韩立刻解释一声。

    “那我更要见见了!”李煜炜冷笑一声,这般年纪,脸上带着伤丑陋狰狞还能留在八皇子身边,怎么想都觉得这老徐头定然有特异之处,他不容置疑的道:“把他的脸抬起来,本王倒想看看有多么的狰狞可怕。”

    老徐头还在迟疑,那两个将他带出来的内侍就上前,一个拽着他的手臂,另一个托起他的下巴,将他的头给抬了起来。确如同王韩所言,老徐头面目狰狞丑陋,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那疤痕从左眼下到右耳下方,贯穿了整张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可怖而狰狞,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但李煜炜却是个例外,他仔仔细细的将那张脸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伸出手,微微的挡了一下,试图看看将那道疤挡住之后看到的是什么样子,最后,他笑了,道:“看起来还真是很眼熟啊!”

    “王爷见过这老奴才?”王韩笑着问了一句,心中满是诧异,老徐头这样子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王爷却只说眼熟,这好像有些奇怪啊!

    “他本王是第一次见,不过,就在今天早上,本王见过一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李煜炜微微一笑,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老徐头居然和那易先生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以前,李煜炜不会多想,甚至都可能发现不了这相似之处,但是现在,李煜炜可不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他直接道:“来人,将老徐头押走!记住,他是最重要的犯人,一定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老徐头一脸的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让李煜炜这般吩咐。但他也知道,一旦被押走,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他被吓得魂不附体,拼命的给李煜炜磕头,那模样可怜之极。

    一旁的牢中有人看不过去了,不平的道:“王爷为难老徐头一个两条腿都快进棺材的人做什么?”

    “是谁为这老徐头鸣不平的!”李煜炜看着牢中的人,这个时候还能有人为老徐头鸣不平也是件稀罕事,他淡淡的道:“将人给本王押出来,一起押往天牢。”

    “是,王爷!”王韩应了一声,他没看清楚是谁说的这话,但是想讲说话的人找出来却很简单,只是,他看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老徐头,难得的起了一丝恻隐之心,轻声道:“王爷,这老徐头不过是个没用的老头子……”

    “没用?”李煜炜冷笑一声,看着牢中神情中都带着畏惧的人,淡淡的道:“你信不信,他或许是这所有人中最有本事最有能耐也最关键的。”

    他?怎么可能?一个废物老头子而已!王韩心里想着,嘴上却道:“信!信!王爷都这么说了,奴才怎么可能不相信?”

    “本王听得出来你这话说的口是心非!”李煜炜看着王韩,淡淡的道:“你可知道本王为何这般重视这个没用的老头子?”

    “奴才不知,还请王爷指点。”王韩恭敬的道。

    “就在昨天,本王抓到了四皇兄身边的一个谋士,一个十分重要的谋士,就是他撺掇着四皇兄,让四皇兄险些犯下无可饶恕的大错的。”李煜炜看着仍旧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不停磕头的老徐头,淡淡的道:“老徐头若能年轻二十岁,再将脸上的那道疤遮了,就和那人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王韩一个激灵,而跪在地上的老徐头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在那里磕头求饶,李煜炜淡淡一笑,道:“老徐头,装得过了,你若真是无辜的,这会起码应该被本王的话给吓到。”

    老徐头的身子微微一僵,李煜炜却没有再看他,而是看着王韩,道:“你现在知道这老徐头很重要了吧!”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会将这老奴才平日里做什么,与什么人有来往给查个底朝天,奴才这就带人将这老奴才住的地方给查抄一遍。”能做到这个位置,王韩自然不可能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立刻向李煜炜表忠心,道:“就连这老奴才什么时候进的宫,进宫之前之后的事情,奴才也一定会查清楚。”

    “很好,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李煜炜点点头,而后转身,道:“本王先亲自将老徐头单独押到天牢,另外的名单上的人稍后押往天牢。路上小心些,不能出任何意外和差错!”

    “是,王爷!”王韩应声,指了人押着老徐头跟在李煜炜身后往外走,他自己则准备剩下的事情……(未完待续……)

    ps:今天居然下雪了,冷死人了,躲被窝去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提示

    “怎么,进展不顺利吗?”玉凌云看着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倦怠的李煜炜,难得关心的问了一声,他最近很忙很忙,忙得脚不沾地。心中总是记挂玉凌云的他每天都会回毅郡王府用晚膳,用完之后话都说不上几句,便又匆匆离开去办事,顺利的话半夜能回来,不顺利的话天亮都见不到人,而昨天晚上,他就没有回来。

    那日在清和殿向众人表明了身份之后,各种拜帖像雪花一样递到了毅郡王府,不是求见玉凌云的,就是邀请她赴这样那样的宴会的,对这样的情况,玉凌云早有预见,在那些帖子送到之前,便对放出话去,说她胎像不稳,需要静养。

    这借口实在是太拙劣,没人相信,但是却没有人敢质疑,更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非得给玉凌云添麻烦,所以,继各种帖子攻势之后的,是各种礼物送上门来。礼物品种出奇的多,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名贵药材、孤本字画、古董玩件、名剑铠甲……甚至还有人送了名驹,看着那些礼物,郑嬷嬷都忍不住傻眼了,而玉凌云大手一挥,全部收下,封存库房,等这场风波停了再做处置。

    京城现在的气氛比之前彻查崔家余孽的气氛还要更凝重。

    晋安帝亲自下旨,将王昌勇等人下狱,准备等所有的事情查清楚[ 之后一起处置,而他们所属的那些军户则照李煜炜给出的建议家眷打算迁居他处,兵勇则充进延州、禹州两地防军。这件事情由荣郡王统办,但是具体的事务却交给了被李煜炜等人留在当地的周涵睿等人。

    博郡王以及和履亲王有关的事情则由李煜炜和欧自慎忙活,整个京城的气氛都很紧张,尤其是那些和博郡王,和徐宁等明确了是履亲王余孽的人平日来往密切,走得近的更是连喘大气都要小心。当然,也有那种试图将家中子弟或财物先转移送出京城的,欧自慎安排了专人负责这件事情,这样的事情一经发现,人员立刻打入大牢。财物立刻收缴。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他们现在忙得团团转,哪有精力和这些人费工夫,将人和财物先扣下,等到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收拾这些心中有鬼的也不迟。

    至于玉凌云。她还真的是静养起来了——她月份大了。莫太太最近已经不准她再骑马和舞刀弄枪了。她每日除了散步之外,就是看书。看的自然还是兵书,不同的是因为莫太太说过。肚子里的孩子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所以她改了看书的习惯,不再是安静的看书,而是小声的诵读,不得不说的是莫太太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每到这个时候,一向神经较粗的玉凌云都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在听一般,安安静静的,就算偶尔伸伸胳膊动动腿也是很小心的那种,而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玉凌云总算有了一种即将做娘的感觉。

    “是不大顺利!那天我不是和你提过吗,说在老八身边抓了个内侍老徐头,和哪个易明长得极像,我怀疑他们不是父子就是叔侄,可是,这都三天了,都没有从他们或者另外的人嘴中拷问出真正有用的东西。天牢中能用的刑具也都用了,他们就是不松口,易明一口咬死了是为四哥办事,而那老徐头更是滴水不漏,一个劲的叫着冤枉。”李煜炜点点头,没有说粉饰太平的话,他苦笑一声,道:“这种明知道他们有问题,却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明白你是什么感觉!”玉凌云微微一笑,问道:“那另外的人呢?就没有从另外的人嘴中问出些能证明荣嫔和八皇子有问题的信息?”

    “没有!”李煜炜摇摇头,道:“荣嫔和老八身边有问题的人不少,但问来问去却好像没一个是他们的心腹亲信,都是旁人派过去的钉子眼线,包括荣嫔最信任的几个宫女都是。对了,那只手镯的事情倒是问出来了,是她身边管首饰的大宫女做的,那人招供说是得了杨妃身边一个宫女的指使做的。还说那镯子给荣嫔戴了十多年了,因为荣嫔一直没有发现,又喜欢总戴在手上,每隔两年就会拿过去浸药物……她这么一说,倒将荣嫔借那只手镯暗算你的嫌疑洗干净了。”

    “安排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啊!”玉凌云笑了,而后偏着头看着李煜炜,淡淡的道:“但是,有的事情,有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证据,只要有那么一个就足够了。”

    “可问题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啊!”李煜炜无奈的道:“原以为将易明和老徐头抓住,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但是现在……唉~”

    “启光,你为什么认为老徐头会是最要紧最关键的人物呢?”玉凌云看着李煜炜,微微摇头,很明显,他现在是灯下黑。

    “因为老八的心性!”李煜炜微微苦笑,道:“那日王韩说的是老徐头没有亲人,宫外也没有安身之所,老八见他可怜,又觉得他做事还算利索,就格外开恩,将他留了下来。老徐头在老八身边侍候十多年了,几乎是看着老八长大的,这么说好像没问题,可是,王韩却忘了,在宫里,想找一个在某宫中呆了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主子长大的宫女内侍相当简单,为什么别人被放出去了,偏偏这老徐头能留下来?若这老徐头是他身边有体面的也还算说得过去,可老徐头偏偏只是个倒夜香的,做的是最脏的差事,这样的一个内侍,可能让主子注意到,更让主子格外开恩吗?反正我是不信的,我敢肯定,这老徐头身上必有秘密,要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就见了这老徐头,而后仔细一看,发现他和易明居然长得很相像,想都不想,就断定他们之间必有关系。”玉凌云微微一笑。

    “嗯!”李煜炜点点头,道:“很显然,易明十有**是履亲王暗中留下来的人,他到四哥身边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在关键时候,推四哥一把,让他出手,看似为自己实则为一直隐而不出的某人清理障碍。我敢说,就算我们没有早一步发现端倪,没有从五哥口中得知实情,将四哥一步一步逼得铤而走险,他也会有被人推出来,为某人制造机会的。所以,易明必然是履亲王亲信中的亲信,是知道履亲王最隐秘的事情的人,而与他长得那么像,又在老八身边的老徐头必然也是履亲王当年布下种种算计的最重要最关键的人物之一。”

    “你说的都对!”玉凌云赞同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可曾想过,若真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履亲王做了种种安排算计,那么他必然会留一个他绝对信任的人。这个人既担负着主持大局的责任,也担负着教导某个人的重任,这个人必然有渊博的学识,丰富的阅历,过人的胆识、超人的谋略和足够的忍耐力。你说,这样的人,在履亲王身边能有几个?”

    “这样的人难求,履亲王身边能有那么一两个就不得了了,若是再多,恐怕当年赢的人也不会是父皇了。”李煜炜肯定的道。

    “那么,你说他身边有这么重要的人,父皇能不知道吗?”玉凌云反问一声。

    李煜炜微微一怔,想起老徐头脸上那条贯穿了整张脸的疤痕,想到了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在两三米外就能闻到的恶心气味,想到了他无时不刻不弯着的腰垂着的头,他灵光一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与其一个劲的拷问,问出些不知道真假的供词,还不如先将老徐头的身份给弄清楚。”

    玉凌云点点头,道:“若正如我们猜测的,八皇子此时那个真正重要的人,那么他身边反而不会有太多的人,人多了事就多,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暴露,他身边只需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够确保他在深宫之中能够顺利的长大,能够确保他能够有不亚于大多数皇子的才智和心性,那就够了。而这一两个人必然是最最关键最最重要的,他们和外界有联系不说,还能通过某几个人掌控外面的事情。照你的推断分析,这个老徐头就是这个关键人物,那么这个关键人物在当年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既然不是泛泛之辈,那么就一定能找到认识他的人。”

    “我现在就去请护国公,相信他会愿意帮这个忙!”李煜炜精神大振,腾地就站了起来,护国公是晋安帝最器重最信任的人之一,而欧自慎虽然从未说过,但他敢肯定,欧自慎十有**是子承父业从护国公手中接过暗卫首领一职的。他敢肯定,若着老徐头真是履亲王身边重要的谋士,那么护国公肯定认得出来。

    “去吧,晚上早些回来!”玉凌云笑笑,没有挽留,只是示意红鲤赶紧给他将大麾披上,这些天渐渐到了京城最冷的时候,她可不希望李煜炜在这个关键时候被冻出病来。(未完待续。)

    ps:卡死了,卡死了,卡死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毒酒

    “儿臣见过父皇!”八皇子恭恭敬敬的给晋安帝行礼,不等晋安帝发话,便笑呵呵的起身,道:“父皇,您今日召儿臣回宫有什么吩咐?”

    “怎么,没要紧的事情就不能召你回宫了吗?”晋安帝脸上带着笑,看着在他跟前总是那么孩子气也总是那么随意亲昵的八皇子。

    “儿臣没那个意思!”八皇子嘿嘿一笑,带了几分兴奋的道:“父皇,您不知道,儿臣在五哥府上这几天玩得可开心了,每天都能带着人出府逛,儿臣以前可从不知道京城有这么有趣。”

    “你玩得高兴就好!”晋安帝脸上笑着,眼中却如同寒冰一番,他得了李煜炜的回禀之后也见了化名老徐头的胡仪,他和胡仪也算是老冤家老对头了,也曾经连做梦都梦见将这人擒获斩杀,对胡仪的了解自然比李煜炜玉凌云更深刻。胡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却已经肯定了,眼前的这个自己养大的,肯定不是自己的血脉。

    八皇子呵呵一笑,晋安帝接着淡淡的道:“你和荣嫔身边的人,朕已经让人查清楚了……”说到这里,晋安帝故意停了下来,看着八皇子,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略带几分紧张的看着他,将心中坦然却又有些不安的心思表现的很好。只是他的眼神,他骤然缩小的瞳孔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晋安帝心中喟叹一声,真没想到他居然帮老仇人养了十多年的儿子。他看着八皇子,淡淡的道:“你和荣嫔都是心大的,身边有那么多心怀不轨的人都不吭声,朕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平安长这么大的。”

    晋安帝的话令八皇子心神一松,当下笑呵呵的道:“儿臣也知道身边有些人不妥,可是儿臣知道,只要儿臣乖乖的,不要奢求不该奢求的,就能平平安安。”

    “你倒是个聪明通透的!”晋安帝呵呵一笑,看着肩头微微一松的八皇子。淡淡的道:“那胡仪呢?他是怎么回事?”

    胡仪两字若炸雷一般在八皇子头顶上炸开。他心神一震,若不是心智还算坚强的话,可能就两腿一软跪下去了,但是他脸上的笑容也撑不住了。勉强装出一脸的迷茫。道:“胡仪?那是谁啊?”

    “你身边倒夜香的老徐头。教导你如何装乖卖巧博朕的欢心,如何装痴卖傻让你的哥哥们轻视你,如何运筹帷幄谋朝篡位的恩师啊!”晋安帝看着眼神慌乱、脸上却还勉强维持着迷惑不解的八皇子。淡淡的道:“他倒是个嘴硬的,什么都不肯交待,可是他是朕的大仇人,就算化成了灰,朕也认得出来。认出了他,再将他身边的人尤其是他安排到老四府上的人细细拷问一番,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不!他们不可能背叛自己!八皇子心中安慰着自己,脸上却带了勉强的苦笑,道:“父皇,您说什么儿臣怎么一点都听不懂?那老徐头儿臣倒是记得,儿臣是不该一时心软将原本应该放出去的他留下来,可是别的……父皇,那老徐头一身臭味,儿臣和他都没见过几次面的。”

    “看来你笃定了他是不会供出你的。”晋安帝淡淡一笑,道:“朕想,他一定没有教过你,有的时候不需要证据,只要有那么一丝怀疑就足够了。胡安德,给老八一杯酒吧!”

    “是,皇上!”一旁的胡公公亲自将早就准备好的酒杯倒满,小心翼翼的捧到八皇子跟前,脸上的笑容都带了几分狰狞,道:“八爷,奴才侍候你上路!”

    这是鸩酒?这一定是鸩酒!八皇子想把那杯酒一巴掌打翻,想往后退,但是他知道打翻这一杯还有一壶,而他也没有退路,他噗通一声跪下来,叩头道:“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胡仪是何等人,他就算要伪装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给儿臣倒夜香吧!”

    “你说胡仪是何等人呢?”晋安帝淡淡的看着面对死亡,终于慌了的八皇子,不得不承认的是胡仪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将他教导的极好,城府够深,伪装够好,若不是老六家两口子足够细心的话,说不定还真能让他们瞒一辈子。

    “儿臣……儿臣不知!”八皇子自知失言,但也知道现在不能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当下伏在地上,道:“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那老徐头是有来历的,儿臣知道不该一时心软,将他留了下来,可是……可是……”

    “胡安德,你还愣着做什么呢?”晋安帝呵斥一声。

    胡公公狞笑一声,想抓小鸡似的一把抓住八皇子的脖子,八皇子只觉得浑身一麻,连动弹一下都成问题,而后胡安德轻松的将那一杯酒灌进了他嘴里。那酒带着一股火辣辣的滋味直接进了他的胃里,确定酒已进肚,胡公公轻轻的将他丢在地上。

    “老八,你可知道胡安德和那胡仪是什么关系?”晋安帝淡淡的问道。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胡仪之所以划了脸,还做最恶心的差事为的就是避开众人的视线!八皇子一边拼命的抠着喉咙,试图将那杯毒酒催吐出来,一边居然还有心思去思索晋安帝的话。

    “胡安德是胡仪的族弟,不巧的是胡安德比胡仪长得好,文采好,身手好,更有一个令胡仪眼红的未婚妻。为了将那女子占为己有,为了不让胡安德夺去族人的关注,他不惜一切,花钱买凶,幸运的是胡安德临时有事出了门,逃过一劫,不幸的是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尽遭毒手,胡安德为此与他势不两立,为此到了朕身边成了朕的幕僚。”晋安帝淡淡的道:“他在一次刺杀之中受了伤,后来干脆净了身,贴身侍候朕。他生平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手刃胡仪,现在他的遗憾没了。”

    八皇子这个时候已经确定毒酒不可能催吐出来,他甚至感觉到腹中一阵绞疼,或许是毒酒开始发作了,他疼得从地上跳起来,发疯似的朝着晋安帝扑过来,胡安德不等他近身,一脚就将他踹了出去。

    “昏君,你不得好死!”自知将死的八皇子再没了顾忌和演习的**,他眦目欲裂的看着晋安帝,疯狂的道:“你真以为你是查无遗漏吗?哈哈哈,当年你临幸的不过是和母妃长得极为相似的一个贱人而已,被你临幸之后就死的消无声息了,母妃为了我,忍辱负重,与你周旋这么多年,谁都以为母妃愚不可及,谁知道母妃才是真正的蕙质兰心。”

    “所以,你确实是那逆贼的骨血!”晋安帝淡淡的看着怨气冲天的八皇子,荣嫔定非表现出来的这么不堪,这点他已经想到了,她装得那么不堪除了韬光隐晦,免遭其他嫔妃的嫉恨也是为了避免让自己宠爱她吧!可笑!

    “我父王比你优秀百倍,若不是时运不济,哪能轮得到你做皇帝?”八皇子疯狂的指着晋安帝,似乎想将所有的愤怒发泄出来,他呵呵大笑,道:“我父王是长子,先帝无嫡子,自当我父皇继承皇位,若不是你使了阴谋诡计,陷害我父皇,先帝怎么可能传位于你?还有那玉青,若不是他领大军进京,你登基的时候就是你丧命之时,何至于让我父皇孤注一掷,不得已的引狼入关?”

    “看来,朕想的没错,老四果然只是特意培植出来的一个靶子,既能为你扫除障碍,也能为你吸引怀疑……”晋安帝摇头叹息。

    “他?哈哈,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罢了!徐宁那些蠢材既想得到高位利益,又不敢冒险,父王早就看出他们不是能成大事的,这才将他们尽数丢给了老四,先生又在暗中指引,让他们生生的将老四养成了一个废物,一个心高气扬自以为掌握了一切,实际上掌握的却不过是个空壳子的废物。”八皇子哈哈冷笑,道:“自以为满腹经纶,却不谙世事,自以为高瞻远瞩却只看得见内宅那一丁点地方,自以为隐藏的深却不知道装过了头……他若能成事,不过是为我做了嫁衣而已!”

    “所以,老四实际上不过是你们手上的木偶,需要他做什么,你们便在暗地里影响他!”晋安帝看着疯狂的八皇子,神情还是那么的淡然。

    “不错!”八皇子冷笑着,道:“被愚弄这么多年,你感觉如何呢?”

    “不如何!”晋安帝淡淡的,而后淡淡的问道:“你呢?肚子不疼了吗?”

    八皇子微微一怔,整个人也都冷静了不少,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愕然的发现刚刚绞痛的心口似乎没有了疼痛的感觉,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晋安帝。

    “那不是毒酒!”晋安帝淡淡的看着八皇子,淡淡的道:“虽说有的时候无需什么证据,但让朕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真还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是上当了?他以为喝了毒酒必死无疑,这才肆无忌惮的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出来,结果那不过是一杯加了料,用来吓唬他的酒而已!他若是在腹痛的时候坚持在腹痛的时候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或许就能逃过一劫。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死定了!八皇子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没了半点生气。

    “将他和荣嫔打入天牢!”晋安帝淡淡的道:“务必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问出来,他若不说就问荣嫔,我相信她不会愿意见到自己的儿子受千刀万剐之苦!”

    “奴才明白!”(未完待续。)

    ps: 天晴了,灯的心情忽然也好了(*^__^*) ……带灯宝出去遛遛……(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又一十个

    “王爷,这边三间关押的是照名单抓捕到的,而这边的三间则是荣嫔娘娘和八爷身边侍候的。”慎刑司的大太监王韩恭敬指着关押在牢房里的内侍和宫女,道:“荣嫔娘娘和八爷身边的,奴才大概的审了一遍,有三十多人都与别的宫里侍候的有关系和往来,另外的三十多人则相对老实,平素极少到处窜。那些不老实的人中,有一半在王爷今日给的名单上,这十七八个被奴才关在对面的那间人多牢房中。”

    得了博郡王的话,李煜炜一刻都不曾耽搁亲自去了被禁军团团围住的博郡王府,照博郡王所言,找到了那个名册,将那名册上一分为二,宫外的那一部分交给欧自慎,宫内的那一部分捏在自己手上,而后一刻不停的赶回宫中。

    有了名册之后,抓捕的行动异常的顺利和迅速,不到半天的功夫,仅宫内就抓了两百多人,连上昨日抓来的、荣嫔母子身边的,零零总总近四百人,整个慎刑司都装不下,牢房里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王韩无奈之下只有请示李煜炜,而李煜炜决定将其中一部分送到天牢之中。至于将那些送到天牢,他决定亲自看看再说。当然,在他来之前,王韩将抓到的人也梳理了一遍,以便他做决定。

    “那些既在名单上,又在荣嫔和八弟身边侍候?”李煜炜又问道。

    “只有六人,就在对面人少的那间牢房中!”王韩指了指对面的一间牢房道。

    “将名单上的,还有和名单上的人有来往的押送天牢。剩下的暂时留在慎刑司,你亲自拷问。”李煜炜慢慢的往里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左边的三间牢房关押的是名单上的人,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大,大多都是三十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三十岁以下的几乎没有,而荣嫔和八皇子身边侍候的则年纪不等,有十三四岁刚刚进宫侍候多久的,也有看起来年纪颇大的。他看着走着也没忘记交待。道:“务必问清楚。到底是谁在荣嫔娘娘的首饰上做的手脚,将与之相关的人都揪出来。”

    “是,王爷!”王韩恭敬的应着。

    “怎么还有个年纪那么大的。”李煜炜忽然顿住脚,看着其中一间牢房。在这间靠里的牢房角落里蹲了一个佝偻着背。头发几乎都白了的内侍。他微微的有些奇怪,在宫里像他这样的,不是颇有体面被容养起来就是送出宫去了。哪里还能继续侍候人。

    “王爷说那个啊,那是老徐头,是八爷身边倒夜香的,他在八爷身边侍候也有十多年了,年纪倒是不小了,只是外面早已经没了亲人,八爷看他做事还算利索,便可怜他,把他留了下来,也算给他一个安身之所了。”王韩解释一声,道:“小人问过,这个老徐头是个老实本分的,做事勤勤恳恳,从来不和人多来少去的,和别的宫里的人也几乎没有往来。”

    “侍候八弟很多年了?”李煜炜微微挑眉,在他的印象中,八皇子可不是什么有人情味的人,他会特意照顾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内侍?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他吩咐道:“将他押出来让本王看看!”

    王韩觉得李煜炜有些奇怪,一个倒夜香的老内侍,别的不说,光是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就够恶心人的了,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李煜炜这么说了,他自然不敢说不,微微一偏头,他身后的两个内侍就利落的上前,打开门锁,进了牢房,将那老徐头带了出来。

    “老奴叩见王爷!”老徐头颤巍巍的出了牢房,都没站直身子就跪了下去,颤巍巍的给李煜炜磕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听王韩说你在八弟身边侍候很多年了?”李煜炜看着老徐头,淡淡的问道:“这很多年是多少年?”

    “回王爷,有八爷的时候,老奴就在八爷身边侍候了。”老徐头颤巍巍的伏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显然是个胆子不大的。

    “哦?在八弟身边这么多年了?”李煜炜微微挑眉,道:“这么说来,本王或许还见过你,你且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老奴面貌丑陋,不敢抬头!”老徐头却没有抬头,甚至伏得更低了。

    “王爷,这奴才脸上带着伤,看起来有几分狰狞。”王韩立刻解释一声。

    “那我更要见见了!”李煜炜冷笑一声,这般年纪,脸上带着伤丑陋狰狞还能留在八皇子身边,怎么想都觉得这老徐头定然有特异之处,他不容置疑的道:“把他的脸抬起来,本王倒想看看有多么的狰狞可怕。”

    老徐头还在迟疑,那两个将他带出来的内侍就上前,一个拽着他的手臂,另一个托起他的下巴,将他的头给抬了起来。确如同王韩所言,老徐头面目狰狞丑陋,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那疤痕从左眼下到右耳下方,贯穿了整张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可怖而狰狞,让人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但李煜炜却是个例外,他仔仔细细的将那张脸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伸出手,微微的挡了一下,试图看看将那道疤挡住之后看到的是什么样子,最后,他笑了,道:“看起来还真是很眼熟啊!”

    “王爷见过这老奴才?”王韩笑着问了一句,心中满是诧异,老徐头这样子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王爷却只说眼熟,这好像有些奇怪啊!

    “他本王是第一次见,不过,就在今天早上,本王见过一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李煜炜微微一笑,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老徐头居然和那易先生有七八分相似,若是以前,李煜炜不会多想,甚至都可能发现不了这相似之处,但是现在,李煜炜可不相信他们之间没什么关系。他直接道:“来人,将老徐头押走!记住,他是最重要的犯人,一定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老徐头一脸的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让李煜炜这般吩咐。但他也知道,一旦被押走,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他被吓得魂不附体,拼命的给李煜炜磕头,那模样可怜之极。

    一旁的牢中有人看不过去了,不平的道:“王爷为难老徐头一个两条腿都快进棺材的人做什么?”

    “是谁为这老徐头鸣不平的!”李煜炜看着牢中的人,这个时候还能有人为老徐头鸣不平也是件稀罕事,他淡淡的道:“将人给本王押出来,一起押往天牢。”

    “是,王爷!”王韩应了一声,他没看清楚是谁说的这话,但是想讲说话的人找出来却很简单,只是,他看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老徐头,难得的起了一丝恻隐之心,轻声道:“王爷,这老徐头不过是个没用的老头子……”

    “没用?”李煜炜冷笑一声,看着牢中神情中都带着畏惧的人,淡淡的道:“你信不信,他或许是这所有人中最有本事最有能耐也最关键的。”

    他?怎么可能?一个废物老头子而已!王韩心里想着,嘴上却道:“信!信!王爷都这么说了,奴才怎么可能不相信?”

    “本王听得出来你这话说的口是心非!”李煜炜看着王韩,淡淡的道:“你可知道本王为何这般重视这个没用的老头子?”

    “奴才不知,还请王爷指点。”王韩恭敬的道。

    “就在昨天,本王抓到了四皇兄身边的一个谋士,一个十分重要的谋士,就是他撺掇着四皇兄,让四皇兄险些犯下无可饶恕的大错的。”李煜炜看着仍旧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不停磕头的老徐头,淡淡的道:“老徐头若能年轻二十岁,再将脸上的那道疤遮了,就和那人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王韩一个激灵,而跪在地上的老徐头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在那里磕头求饶,李煜炜淡淡一笑,道:“老徐头,装得过了,你若真是无辜的,这会起码应该被本王的话给吓到。”

    老徐头的身子微微一僵,李煜炜却没有再看他,而是看着王韩,道:“你现在知道这老徐头很重要了吧!”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会将这老奴才平日里做什么,与什么人有来往给查个底朝天,奴才这就带人将这老奴才住的地方给查抄一遍。”能做到这个位置,王韩自然不可能是傻子,立刻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立刻向李煜炜表忠心,道:“就连这老奴才什么时候进的宫,进宫之前之后的事情,奴才也一定会查清楚。”

    “很好,本王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李煜炜点点头,而后转身,道:“本王先亲自将老徐头单独押到天牢,另外的名单上的人稍后押往天牢。路上小心些,不能出任何意外和差错!”

    “是,王爷!”王韩应声,指了人押着老徐头跟在李煜炜身后往外走,他自己则准备剩下的事情……(未完待续。。)

    ps: 今天居然下雪了,冷死人了,躲被窝去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提三示

    “怎么,进展不顺利吗?”玉凌云看着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倦怠的李煜炜,难得关心的问了一声,他最近很忙很忙,忙得脚不沾地。心中总是记挂玉凌云的他每天都会回毅郡王府用晚膳,用完之后话都说不上几句,便又匆匆离开去办事,顺利的话半夜能回来,不顺利的话天亮都见不到人,而昨天晚上,他就没有回来。

    那日在清和殿向众人表明了身份之后,各种拜帖像雪花一样递到了毅郡王府,不是求见玉凌云的,就是邀请她赴这样那样的宴会的,对这样的情况,玉凌云早有预见,在那些帖子送到之前,便对放出话去,说她胎像不稳,需要静养。

    这借口实在是太拙劣,没人相信,但是却没有人敢质疑,更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非得给玉凌云添麻烦,所以,继各种帖子攻势之后的,是各种礼物送上门来。礼物品种出奇的多,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名贵药材、孤本字画、古董玩件、名剑铠甲……甚至还有人送了名驹,看着那些礼物,郑嬷嬷都忍不住傻眼了,而玉凌云大手一挥,全部收下,封存库房,等这场风波停了再做处置。

    京城现在的气氛比之前彻查崔家余孽的气氛还要更凝重。

    晋安帝亲自下旨,将王昌勇等人下狱,准备等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之后一起处置,而他们所属的那些军户则照李煜炜给出的建议家眷打算迁居他处,兵勇则充进延州、禹州两地防军。这件事情由荣郡王统办,但是具体的事务却交给了被李煜炜等人留在当地的周涵睿等人。

    博郡王以及和履亲王有关的事情则由李煜炜和欧自慎忙活,整个京城的气氛都很紧张,尤其是那些和博郡王,和徐宁等明确了是履亲王余孽的人平日来往密切,走得近的更是连喘大气都要小心。当然,也有那种试图将家中子弟或财物先转移送出京城的,欧自慎安排了专人负责这件事情,这样的事情一经发现,人员立刻打入大牢。财物立刻收缴。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他们现在忙得团团转,哪有精力和这些人费工夫,将人和财物先扣下,等到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收拾这些心中有鬼的也不迟。

    至于玉凌云。她还真的是静养起来了——她月份大了。莫太太最近已经不准她再骑马和舞刀弄枪了。她每日除了散步之外,就是看书。看的自然还是兵书,不同的是因为莫太太说过。肚子里的孩子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所以她改了看书的习惯,不再是安静的看书,而是小声的诵读,不得不说的是莫太太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每到这个时候,一向神经较粗的玉凌云都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在听一般,安安静静的,就算偶尔伸伸胳膊动动腿也是很小心的那种,而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玉凌云总算有了一种即将做娘的感觉。

    “是不大顺利!那天我不是和你提过吗,说在老八身边抓了个内侍老徐头,和哪个易明长得极像,我怀疑他们不是父子就是叔侄,可是,这都三天了,都没有从他们或者另外的人嘴中拷问出真正有用的东西。天牢中能用的刑具也都用了,他们就是不松口,易明一口咬死了是为四哥办事,而那老徐头更是滴水不漏,一个劲的叫着冤枉。”李煜炜点点头,没有说粉饰太平的话,他苦笑一声,道:“这种明知道他们有问题,却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明白你是什么感觉!”玉凌云微微一笑,问道:“那另外的人呢?就没有从另外的人嘴中问出些能证明荣嫔和八皇子有问题的信息?”

    “没有!”李煜炜摇摇头,道:“荣嫔和老八身边有问题的人不少,但问来问去却好像没一个是他们的心腹亲信,都是旁人派过去的钉子眼线,包括荣嫔最信任的几个宫女都是。对了,那只手镯的事情倒是问出来了,是她身边管首饰的大宫女做的,那人招供说是得了杨妃身边一个宫女的指使做的。还说那镯子给荣嫔戴了十多年了,因为荣嫔一直没有发现,又喜欢总戴在手上,每隔两年就会拿过去浸药物……她这么一说,倒将荣嫔借那只手镯暗算你的嫌疑洗干净了。”

    “安排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啊!”玉凌云笑了,而后偏着头看着李煜炜,淡淡的道:“但是,有的事情,有的时候并不需要太多的证据,只要有那么一个就足够了。”

    “可问题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啊!”李煜炜无奈的道:“原以为将易明和老徐头抓住,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但是现在……唉~”

    “启光,你为什么认为老徐头会是最要紧最关键的人物呢?”玉凌云看着李煜炜,微微摇头,很明显,他现在是灯下黑。

    “因为老八的心性!”李煜炜微微苦笑,道:“那日王韩说的是老徐头没有亲人,宫外也没有安身之所,老八见他可怜,又觉得他做事还算利索,就格外开恩,将他留了下来。老徐头在老八身边侍候十多年了,几乎是看着老八长大的,这么说好像没问题,可是,王韩却忘了,在宫里,想找一个在某宫中呆了十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主子长大的宫女内侍相当简单,为什么别人被放出去了,偏偏这老徐头能留下来?若这老徐头是他身边有体面的也还算说得过去,可老徐头偏偏只是个倒夜香的,做的是最脏的差事,这样的一个内侍,可能让主子注意到,更让主子格外开恩吗?反正我是不信的,我敢肯定,这老徐头身上必有秘密,要不然的话,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就见了这老徐头,而后仔细一看,发现他和易明居然长得很相像,想都不想,就断定他们之间必有关系。”玉凌云微微一笑。

    “嗯!”李煜炜点点头,道:“很显然,易明十有**是履亲王暗中留下来的人,他到四哥身边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在关键时候,推四哥一把,让他出手,看似为自己实则为一直隐而不出的某人清理障碍。我敢说,就算我们没有早一步发现端倪,没有从五哥口中得知实情,将四哥一步一步逼得铤而走险,他也会有被人推出来,为某人制造机会的。所以,易明必然是履亲王亲信中的亲信,是知道履亲王最隐秘的事情的人,而与他长得那么像,又在老八身边的老徐头必然也是履亲王当年布下种种算计的最重要最关键的人物之一。”

    “你说的都对!”玉凌云赞同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么,你可曾想过,若真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履亲王做了种种安排算计,那么他必然会留一个他绝对信任的人。这个人既担负着主持大局的责任,也担负着教导某个人的重任,这个人必然有渊博的学识,丰富的阅历,过人的胆识、超人的谋略和足够的忍耐力。你说,这样的人,在履亲王身边能有几个?”

    “这样的人难求,履亲王身边能有那么一两个就不得了了,若是再多,恐怕当年赢的人也不会是父皇了。”李煜炜肯定的道。

    “那么,你说他身边有这么重要的人,父皇能不知道吗?”玉凌云反问一声。

    李煜炜微微一怔,想起老徐头脸上那条贯穿了整张脸的疤痕,想到了他身上那股子让人在两三米外就能闻到的恶心气味,想到了他无时不刻不弯着的腰垂着的头,他灵光一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与其一个劲的拷问,问出些不知道真假的供词,还不如先将老徐头的身份给弄清楚。”

    玉凌云点点头,道:“若正如我们猜测的,八皇子此时那个真正重要的人,那么他身边反而不会有太多的人,人多了事就多,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暴露,他身边只需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够确保他在深宫之中能够顺利的长大,能够确保他能够有不亚于大多数皇子的才智和心性,那就够了。而这一两个人必然是最最关键最最重要的,他们和外界有联系不说,还能通过某几个人掌控外面的事情。照你的推断分析,这个老徐头就是这个关键人物,那么这个关键人物在当年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既然不是泛泛之辈,那么就一定能找到认识他的人。”

    “我现在就去请护国公,相信他会愿意帮这个忙!”李煜炜精神大振,腾地就站了起来,护国公是晋安帝最器重最信任的人之一,而欧自慎虽然从未说过,但他敢肯定,欧自慎十有**是子承父业从护国公手中接过暗卫首领一职的。他敢肯定,若着老徐头真是履亲王身边重要的谋士,那么护国公肯定认得出来。

    “去吧,晚上早些回来!”玉凌云笑笑,没有挽留,只是示意红鲤赶紧给他将大麾披上,这些天渐渐到了京城最冷的时候,她可不希望李煜炜在这个关键时候被冻出病来。(未完待续。)

    ps: 卡死了,卡死了,卡死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其第人

    “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还麻烦国公跑一趟!”李煜炜和欧国公一边往天牢走,一边客气地道。

    “王爷无须客气,能帮上忙是老臣的荣幸。”欧国公客气的笑笑,又笑着问道:“只是不知道王爷怎么忽然想起来让老臣来认人了?”

    “说来惭愧,若非王妃提醒,本王还真想不起来可以这么做。”李煜炜倒也不隐瞒,着道:“本王只想着将那人的嘴巴撬开,哪知道用尽了所有的手段却一无所获,正苦恼的时候,王妃提醒说以那人的年纪,国公或许见过,这才决定麻烦你跑一趟。”

    欧国公呵呵一笑,没再多说,李煜炜和玉凌云这些事情没有瞒着欧自慎,他自然知道李煜炜他们在怀疑什么,也知道李煜炜想找什么样的证据,但是有些事情知道却不能说出口,现在就是如此。

    “就是此人!”走到关押老徐头的牢房,李毅炜顿住了脚,道:“国公来之前,本王已经吩咐人为他好生清理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免得一身狼狈,让国公就算认识也认不出来。隔壁的这个与他长得很像,不过两人都咬定了不认识对方。”

    欧国公看着那畏畏缩缩的身影,皱了皱眉,没有吱声,而是将目光投向隔壁的易明,看到易明的那一刹那,他的瞳孔微微一缩,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而是笑着问道:“王爷,这人是谁?”

    “是博郡王府上的幕僚易明易先生。召集人马进京,铲除所有的障碍就是他给出的建议。”李煜炜淡淡的笑道:“正是因为见过易明,本王才会将这位老徐头押进天牢,本王怎么都不相信,他们没有关系。”

    “希望王爷是对的!”欧国公笑笑,而后对缩成一团,战战兢兢不敢见人的老徐头淡淡的道:“你是自己抬起头来呢还是让人帮你把头抬起来,胡先生?”

    胡先生?李煜炜心头一喜,果然被亦冰说中了,这老徐头果然不是寻常之辈。欧国公不过是看了易明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显然,他在欧国公心中颇有分量。

    老徐头长叹一声,不再故作害怕畏惧,抬头看着欧国公。淡淡的道:“好久不见了。欧一铭!”

    “确实好久不见了!”欧国公呵呵一笑。上下打量着老徐头,道:“履亲王亡故之后,胡先生就没了下落。原以为不是殉了主就是隐了居,哪知道先生会藏身在深宫之中……看先生如今这副样子,就知道先生所谋甚大啊!”

    “欧一铭,你也无须说什么风凉话,老夫既然被你认出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徐头淡然一笑,道:“你是知道老夫性情的,也别指望从老夫这里问出什么,索性给老夫一个痛快吧!”

    欧国公呵呵一笑,没有和他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向一旁的李煜炜,笑着道:“王爷,这位胡先生是当年履亲王身边的第一谋士,是履亲王最器重也最信任的人。”

    “原来是胡先生!”李煜炜看着老徐头,微微笑道:“若不是国公这么说了,本王万不敢将眼前这位为八弟倒了十多年夜香的老徐头和当年那位风流潇洒,文采斐然的胡先生联系在一起,胡先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所图必然不小吧!”

    老徐头席地一坐,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给李煜炜,李煜炜也不生气,淡淡的笑道:“某些时候某些事情,没有证据也是无所谓的,胡先生说也罢,不说也罢,其实都一样的。”

    老徐头还是那么坐着,眼神脸色都没有半点变化,而另外一间的易明眼神则黯淡了许多,李煜炜看看他们,摇摇头,和欧国公一道出了牢房。

    等他们离开,易明轻咳一声,但不等他说什么,老徐头便摇了摇头,易明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颓然的垂下了头……

    “亦冰,你可解了我的大难题了!”李煜炜略带兴奋的声音从外间传来,玉凌云将手上的汤碗放下,红鲤收了碗快步出去了,而李煜炜却还没进来,一边在炭盆前烘着身上的寒气,一边笑着道:“欧国公果然认识那老徐头,他甚至都没有将那老徐头的模样看清楚,只看了易明就猜出了老徐头的身份。亦冰,你猜猜那老徐头是何人?”

    “就看那易明一眼就猜出了老徐头的身份?”玉凌云微微一怔,道:“这么说来,此人不仅仅是履亲王身边的心腹亲信,更是欧国公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喽?这样的人就更少了……难不成这人姓胡?”

    “亦冰,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李煜炜确定身上的寒气没了,笑着进来,坐到玉凌云身边,道:“确实是姓胡,他便是履亲王身边的第一谋士胡仪。据说当年引突厥人进关,借助突厥人的兵力争夺皇位就是他的主意。此人心智高,却异常狠毒,给履亲王出了不少阴毒害人的主意,父皇恨他入骨。履亲王死后,父皇也曾令人彻查的行踪,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他的亲弟弟在荣华长公主身边,不少胡氏族人随同崔家离开大商,迁往突厥,欧国公原以为胡仪也跟着去了,甚至还有探子在突厥发现他的踪迹,这才停止了对他的搜捕,哪知道此人居然去势留在了深宫内院。”

    “看来就如我之前说的,他身负教导之责。”玉凌云看着一脸兴奋的李煜炜,知道他定然憋了一路,她偏着头看着他,道:“身份都被捅破了,他也老实了吧!”

    “那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身份被叫破了,知道躲不开了,便也不再装那副猥琐不敢见人的样子,但还是什么都没说,易明沉不住气想说话也被他制止,我看从他嘴里是不大可能问出有用的东西来了。”李煜炜摇摇头,他安排了人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这两人,这两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容错过,只是这两人都是老奸巨猾之辈,除了一些隐晦的小动作之外,就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

    “胡仪曾是履亲王身边的心腹亲信,也曾是大商最负盛名的智谋之士,若不是所图极大,岂能让他忍辱负重,去势,留在宫中做最脏最下贱的差事?”玉凌云淡淡的,道:“想要将他的嘴巴撬开,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煜炜赞同的点点头,他这些日子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天牢,放在了那些被关押在天牢的人身上,自然知道什么人的嘴巴最容易撬开,而什么人的嘴巴最难撬开。

    最简单的是王昌勇之类冲着权欲效忠履亲王和博郡王的,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从他们嘴里得到消息,而且一开口基本上就能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都问出来。其次是徐宁等人,虽也不用费什么气力,但交待的时候总不忘为自己辩解,总心存侥幸,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遮遮掩掩,一件事情总要反复的问,反复的印证,之后才能完整的复原整件事情。比较难的是余武这些明显受过此类训练的人,他们的嘴巴不容易被撬开,敲开之后招供出来的信息不但少,还真假半参,有关博郡王的问出不少,和履亲王有关的却一问三不知,更多的就更是连一星半点都问不出来。而最难得就是老徐头了,不管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偏偏他年老体弱,就算是上刑也得考虑用刑过度,一个不小心要了他的老命……若非玉凌云出了主意,请了欧国公辨认,连他的身份都还查不出来呢!

    “那你准备怎么做?”玉凌云看着李煜炜,或许是最近整天呆在天牢之中的缘故,他的身上带了淡淡的血腥气,她知道,这还是他小心再小心的结果,他一定担心身上的血腥气会冲撞到自己,令自己和孩子不舒服,他也一定忘了,自己是上过战场,与人厮杀过,沾过一身血迹的人,这种血腥气只会让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又多了一丝男人味。

    “明日,我会将此人的身份禀告父皇,之后该怎么做,就是父皇的事情了。”李煜炜微微一笑,道:“这些事情我们没必要急吼吼的参与进去,不是吗?”

    玉凌云点点头,她也是这个意见,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最好别参与。

    “你也说过,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其实只需要有一丝怀疑,有那么一线迹象就够了,证据证词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现在就是这样。”李煜炜微微一笑,又叹息道:“父皇对老八其实还是十分看重的,毕竟他是幼子,又摊上荣嫔那么一个不省事的母妃,老八的功课和日常父皇都会过问。心疼了这么多年,老八有问题,父皇心中定然不舒服,我还是避着点,别让父皇拿我出气。”

    玉凌云赞同的点点头,又道:“你顺道去母后那里一趟,提醒母后小心谨慎些,我觉得荣嫔也是个厉害,她能装这么多年的傻子,让人对她、对八皇子掉以轻心,可见其心志不容小窥,母后可别在这个时候着了她的道。”

    “好!”(未完待续。)( )

第二百四十章 难题

    “你终于来看我了!”岫云略带抱怨的看着丰怡蔚,她原以为真相大白之后,丰怡蔚就会上门,哪知道这都过去六七天了,这人才过来看她。

    “你以为我不想吗?”丰怡蔚白了她一眼,道:“我被禁足好久了,祖母将我和我娘都禁了足,不准我们出门。”

    丰怡蔚没说假话,她上次闹着就算做妾也要嫁给李煜炜的事情惹恼了齐云侯府的老夫人,老夫人原本多少还忌讳皇后娘娘,谁知道皇后似乎也被惹恼了,不但让人将齐云侯夫人身边新近得宠的婆子生生杖毙,更令人抱了半个人高的一摞经书,没抄完之前不许齐云侯夫人出门。

    老夫人最是个知趣的,当即押着不甘不愿还想闹腾的齐云侯夫人带着虽然想通了,但心里仍旧不怎么开心丰怡蔚住进了齐云侯府的小佛堂,每天亲自看着丰怡蔚母女抄经诵经,将她们完全与外界隔绝开来。

    直到前几天,毅郡王妃居然是玉凌云的消息传开之后,惊愕不已的老夫人才丰怡蔚叫到跟前。丰怡蔚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孙女心里喜欢什么人她自然很清楚,结合之前这丫头出人意料的胡闹,她便猜到了丰怡蔚或许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结果还真是,在惊诧玉凌云对丰怡蔚的信任和纵容之后,老夫人对孙女明面上想给李煜炜为妾,实际上却是想伴随玉凌云左右的举动更哭笑不得,不过。她倒也不担心孙女儿继续胡闹了,也就解除了她的禁足。只是,最近京城气氛紧张,哪家都不敢轻易的让家中的小辈随意出门,丰怡蔚今日得以出门来看玉岫云,还是老夫人被她缠得无可奈何才点了头的。

    “你怎么会被禁足?犯什么错了吗?”岫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在她的眼中,丰怡蔚可比自己聪明得多灵巧得多,老夫人对她心疼的不得了,从小到大别说责罚。就连责骂也是极少的。

    “那个……”丰怡蔚当时觉得是个好主意。现在回想起来却也觉得自己着实太糊涂了,不好意思的放低声音,道:“我犯糊涂,跟着我娘胡闹。想进毅郡王府。”

    岫云微微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你别告诉我说你想嫁给毅郡王?”

    “我那时只想着在玉姐姐身边,别的都没去想。”丰怡蔚吐了吐舌头,道:“我当时就一个念头。那就是只要能在玉姐姐身边就好,别的都不管不顾了,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幸好,玉姐姐没有纵容我胡闹,要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你真是走火入魔了!”岫云语带惊叹的看着丰怡蔚,她知道丰怡蔚喜欢玉凌云,丰怡蔚当初离开京城回济州老家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她不在京城时候玉凌云另娶他人,但她这般不顾一切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可不是走火入魔了吗!”丰怡蔚赞同的点点头,道:“冷静下来之后,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想,给毅郡王当妾室,就算是为了能够陪在玉姐姐身边,那也是给玉姐姐添堵的啊!人家好好的两口子,冷不丁的冒出个碍眼的插进去,无论你喜欢的是谁,都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你想开了就好!”岫云摇头,又道:“那你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丰怡蔚挑眉,无奈的道:“我啊,认命了!我现在啊,只要能找机会多往玉姐姐身边凑,和玉姐姐多亲近亲近,把毅郡王那个小气鬼气得跳脚,我就满足了。岫云,等过些日子京城安宁下来之后,我们俩见天的去找玉姐姐,陪她说话,有你在,毅郡王一定不会没礼貌的板着脸撵人。”

    语气中的怨念颇深,一听就知道她不止一次的被李煜炜往外撵,听得岫云忍不住的直笑,丰怡蔚又气又恼,扑上去,往岫云怕痒的地方招呼,两个人闹成了一团。闹了好一会,岫云被挠的浑身发软,一边笑着一边求饶,丰怡蔚这才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两人坐好,整理了凌乱的衣衫和发髻之后,岫云笑着道:“怡蔚,你也都不小了,家里有考虑你的亲事吗?”

    丰怡蔚微微叹口气,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在不经意间消失殆尽。

    “怎么?不如意吗?”岫云关心的问道,她如今只等着秦若寒上门提亲,满心都是欢悦,自然也希望身边的人个个幸福快乐,找到如意郎君。

    “是不如人意!”丰怡蔚也没有瞒她,点点头,道:“岫云,你不知道,上次看起来是我那糊涂娘和我在胡闹,但实际上却不止如此。我娘的心思很简单,就是认定了毅郡王将来必成大器,她将来也能依仗着这一点和现在一样过得逍遥自在。当初将费尽心思,说服皇后娘娘,将姐姐指给毅郡王是因为这个,姐姐出事之后,试图将我嫁给毅郡王当继室,现在不惜让我当妾室也要将我塞进毅郡王府为的也是这个。她只生了我们姐妹两个,若我们嫁得好,她自然就能过得好,若我们嫁的不好,没了依仗,她自然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就算做了蠢事也没人指责,反而还有人为她收拾乱摊子。祖母和我爹都知道我娘的心思,但他们却从未阻止过。他们由着娘和我胡闹,成了对齐云侯府是好事,不成也有皇后娘娘收拾处理,他们没有任何损失。”

    岫云以前从未听丰怡蔚这般说过,但她如今也不是一年前天真单纯的她了,闻言担心的道:“那现在他们是怎么考虑你的亲事的?”

    “他们还在等,等着看娘娘有没有更好的安排。”丰怡蔚眼神很冷,看着一脸担心的岫云。又笑了起来,道:“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

    “万一娘娘不管呢?”岫云怎么可能因为她这么一句话就不担心,相反,岫云更担心了,她轻声道:“我娘和我说过,娘娘对当初将你姐姐指给毅郡王的事情颇为后悔,说他们原本不是很相配。是她私心作祟才硬将两人凑成一对的。结果。成了悲剧。万一娘娘因此不愿插手你的亲事,你该怎么办呢?你马上就十七岁了,再不定下亲事 可就难找到合心合意的了。”

    “我知道我已经不小了,不过。世家的姑娘大多十九二十才出嫁。我就算再耽搁两年也无所谓。”丰怡蔚无所谓的很。一点都恨嫁的意思都没有。

    “你不会是想嫁世家男子吧!”岫云惊诧的看着丰怡蔚,世家和寻常人家确实不一样,男子娶妻女子嫁人都更晚一些。

    “不是我想。是祖母有这个意思。”丰怡蔚冷然一笑,道:“祖母辛辛苦苦将我养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让我嫁个好人家,好帮衬家里吗?若是能依靠娘娘,嫁个位高权重的自然最好,若娘娘靠不上,也还能嫁到世家大族,提升丰家的地位名声。”

    “世家大族没那么好进吧!”岫云眨着眼,齐云侯府是勋贵,而丰家也是济州当地的世家,只不过只能算是二流末等世家罢了,这还是因为有这么一个爵位,要不然的话连二流世家都算不上。世家大族出来的人,眼界相当的高,眼中只看得到地位相等的人家,丰怡蔚就算是皇后的侄女,就算有个出身一流世家的生母,但她想嫁到一流世家或者想找一个出色的世家子弟还是相当的不容易的。

    岫云还记得听玉夫人讲过,他曾祖父是布衣出身,跟在开国太祖身边立了功勋,大商建朝之后也是赫赫有名的名将,可就算这样,他想为自己的独子,也就是他们的祖父求娶一个世家女为妻的时候还处处碰壁,无奈之下,才娶了玉老夫人进门。现在看来不是坏事,玉老夫人的见识学识胆识都不是寻常女子比得上的,但在当年,却是曾祖父的一大憾事。他死前玉青尚未长大,他不能为孙子张罗亲事,便留下遗言,希望能有一个世家出身的儿媳妇。幸好,玉孟晙和玉老夫人听过就算,没有刻意照她的遗言去办,要不然的话就没有玉夫人,也没有他们姐弟了。

    “现在的世家和以前的不一样了!”丰怡蔚冷哼一声,道:“我在回济州那两年,可没少和世家女子打交道,世家大不如从前了。”

    “怎么个不如法?”岫云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晋安帝兄弟争位那些年,大商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参与进来了,争斗是惨烈的,而那些参合进来的世家大族的损失也是惨重的,就连站在获胜者晋安帝这一方的几个世家也一样,这也是晋安帝登基之后,世家大族淡出朝堂的主要原因。可是世家虽然淡出,但世家的各种传闻却从未淡出,相反,还因为他们的淡出更多了些传奇色彩。

    “就说和我有往来的几个世家姑娘吧!”丰怡蔚微微一笑,道:“和她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还真被她们给唬住了。她们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氏族才有的底蕴,言行举止就不用说了,就算是那种生性不羁的,都带着不一样的风范。世家女子都是满腹诗书,她们用的笔墨纸砚都很有讲究,喜欢自己研制这样那样的签纸,各种香味各种花色各种暗纹,那叫一个讲究;她们都用自制的胭脂水粉,用的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独家秘方;她们身上戴的首饰,大到整套的头面,小到一副耳环一只戒子都是有来历有典故的……可是相处久了,我就发现了,世家女子其实都有自己的窘况,她们家中其实并不见得有多宽裕,世家大族底蕴足,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但是世家大族的人口多,排场大,花费也大,加上世家子弟淡出朝堂,早十年手上的产业在如今能剩下一半就不错了。产业缩水,可是人口却比十年前多了好几倍,那还能像以前那般风光?她们自制签纸,自制胭脂水粉,并不见得是兴趣所在,而是因为这样既省钱又体面,她们身上的首饰都是老物件,不是因为她们喜欢或者念旧,而是因为她们买得起的不够好,够好的买不起。”

    “啊?”岫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世家真的已经开始捉襟见肘了?不能吧!

    “你别不信,真的就是这样。”丰怡蔚笑笑,道:“不过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世家大族终究还是有旁的比不上的。我曾去德州看望外祖母的时候,曾不小心听到的舅舅和表哥们说话,舅舅说世家都在等契机,等那个可以入朝的契机。这都十多年了,再不入朝为官,老的世家将渐渐消弭,起而代之的是新的士族。”

    “可是现在没听说哪个世家有人入京为官的啊!”岫云皱眉,她还真是没听过这些,现在听来也觉得懵懵懂懂的难以理解。

    “他们还端着,还等着别人上门求贤呢!”丰怡蔚撇撇嘴,道:“他们虽然恨不得马上就谋个一官半职,但是世家子弟是不参加科考的,他们谋官都是靠举荐的,谁来举荐呢?世家当年退得太快,退得太干净,所以现在也很尴尬,那就是朝中没人了。”

    “我还是不大懂!”岫云苦笑一声,老实的道。

    “我其实也不大懂,这些话都是我舅舅说的,我听了记住了,但却没有领会多少。不过,我起码明白一点,那就是如果我爹和我祖母真想将我嫁到世家大族,那么只需透个口风出去,定然有世家子弟争着抢着娶我进门,而且绝对是家族中出色优秀的。谁让我是皇后的侄女呢,只要娶了我,就不愁没有在贵人跟前一展才华的机会,而那之后,很多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丰怡蔚耸耸肩,看着岫云,笑道:“所以啊,你真不用担心我的婚事,别说我才十七岁,就算是十九岁二十岁甚至更大一些,也不愁嫁不出去,不愁嫁不到好人家。”

    “可是你甘心吗?”岫云看着一脸笑容的丰怡蔚,一针见血的问道。

    丰怡蔚怔了怔,点点头,道:“有什么不甘心的?世家大族,让人仰望的存在呢,世家子弟肯定是满腹诗书,风度翩翩,公婆肯定很慈祥,小姑可能善解人意,妯娌一定知书达理……唉,好吧,我真不甘心,可是除了玉姐姐之外,你让我上哪找像她一样会疼人,会爱人,不骄不躁的大英雄去?”

    岫云叹口气,这还真是个大难题啊!

    在她们都没有察觉的地方,另一个人也低低的叹息一声,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未完待续。)

    ps: 磨蹭了好多天,终于准备今天晚上开新书了,o(n_n)o(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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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从妻:
原以为戎马一生是自己的宿命,马革裹尸是自己的结局,可是嫁人?这……这……这不是开玩笑吧?让她嫁人?
面对泪眼婆娑的母亲,她只能举投降,嫁人就嫁人吧,不就是找个男人过日子吗,横横心,嫁了!
只是为人妻怎么有这么多讲究?要管家?要贤惠?要宅斗?要三从四德?要出嫁从夫,以他为天!
摔!从他?先吃我一拳!
娘子,莫打脸,为夫的从你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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