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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晚又打老虎     大明帝师txt下载     大明帝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真相大白(下)

    如今是三司会审,李芸当众说出真相必定是难逃一死。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真相才是最真实最可信的。

    如今李芸的口供之中已经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王宝生。而王宝生之前的口供中也已经承认了他是故意陷害江夏的,不过这中间就有问题来了。

    王宝生和江夏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陷害江夏,那么之前说他是受一个“恩人”的指使才陷害江夏,这个说法现在看来是可信的。

    那么,那个恩人谁?

    江夏看着李芸问道:“李芸,除了王宝生以外,你还有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

    李芸想了想后点头道:“有,一个年纪有点大的老人家。”

    江夏微微一笑,他对着李芸道:“好,那你随我过来,告诉我那人的特征,我把他的面容画出来。画出来以后我们就能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好。”李芸点头。

    江夏在负责记录的师爷那里借来墨条削尖,在宣纸上试了一下后开始和李芸低声沟通着,手中的画笔不时在那里勾画。

    一开始江夏废弃了好几张纸,但是慢慢的江夏画一笔李芸就点点头。江夏从案上拿起画纸给李芸看了看。

    李芸辨别一下后点了下头,而人群之中看见那画纸的福伯顿时感觉背心直冒凉气。

    江夏用的是素描的画法,所以仿真度十分高。而此刻江夏已经将福伯的大致脸型、眼睛以及眼角的那颗痣都画了出来。可以想象,再这样画下去福伯的画像必然会公诸于众。

    福伯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已经开始偷偷从衣袖里面摸出匕首。那把匕首和杀黄小碧的匕首一模一样,因为那其实就是福伯的专用暗器。

    福伯手中摸着匕首,正准备动手时突然他看见一道冷光袭向李芸。福伯扭头一看,是小武!

    “小心!”江夏一把将李芸推开,射来的匕首没能杀掉李芸,而是一下插进了江夏画画像的那张桌子上。

    江夏扭头一眼看过去,目光锐利。围观的人群中小武一下冲出来,与此同时钟彬、厉绝情、韩慕枫也一起冲了出来。

    小武直奔江夏而来,江夏与他交手,二人很快便交了几招。然后小武与江夏对击了一掌。

    这一掌江夏向后退出了五步,而小武却一步也没动。他转身一掌拍向李芸,不过此刻破空之声已经呼啸而来,钟彬手中的长剑直取小武的右臂。

    若是小武不缩手,强行要去杀李芸的话他的右手肯定会被钟彬一剑砍断,若是他缩手回去,那么他将再没有机会杀李芸。

    “砰!”首先便是李芸的身体一下倒飞出去,小武很明显是个八中鼎的高手,这一掌瞬间将李芸毙命。而果不出所料,钟彬手中的长剑也一剑将小武的手臂砍断。

    一只断臂抛飞到空中,鲜血飞溅出来。

    江夏适机叫了一声:“留活口!”

    钟彬一记扫堂腿将小武扫倒在地,然后剑尖指着小武的喉咙。小武看着钟彬冷笑了一声,他突然眼神空洞地说道:“主人,小武以后不能再侍奉你了。”

    说完,小武嘴角溢出一股鲜血。

    江夏蹲下身体去摸了摸小武脖子处的脉搏,确认没有小武已经死了以后江夏摇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声。

    为了自己的主人而死,这样的死士在小说或者电视荧幕上都不常见。但实际上只要是人,对于自己的生命都有着无限的眷念。能够以死效忠,这样的忠诚和勇气,值得任何一个人钦佩,无论敌友。

    小武的突然出现和死亡,所有围观的百姓真是觉得又惊险又刺激。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他们每天的生活就是为了自己的生计而劳碌,但是今天他们见识到了一件又一件的阴谋,并且还亲眼看见几个高手对战,一个死士为保存秘密而甘愿自杀。

    眼前的一切,比那些唱大戏的可要演的真实而有好看多了。

    江夏站起身,他伸手拔出插入木桌上的匕首,然后对刑部尚书说道:“打人,能够请出杀黄小碧的那件凶器?”

    刑部尚书点了点头,很快就有衙差将匕首呈上来。江夏将匕首拿上去全都交给刑部尚书然后说道:“大人请看,两把匕首全都是一模一样,足见杀死黄小碧的人是同一个人。而当日的情况就是像现在这样,黄小碧冲上来,我将她推开。而在推开她的那一刹那,一个高手射出暗器将其击杀。试问一下,天底下又有谁会那么杀当街杀人?”

    刑部尚书微微颔首,而围观的百姓们现在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这一切根本就是有人在刻意陷害江夏,而缘由是什么又有何关系,有可能就是人家看江夏赚银子了眼红呗。

    江夏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后道:“好了,事情到这里相信大家都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但是在这里请允许我再废话几句。”

    “这次的案件,原本就是两件手段十分拙劣的陷害案件。而唯一的高明之处是在于幕后黑手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刻意散播谣言引发大家的讨论,同时误导大家。

    也许大家在今天之前对于我还一直都是口诛笔伐,恨不得老天降个雷把我劈死算了。也许现在大家知道真相以后都明白误会了我,心中对我兴许会有那么一丁点愧疚之意。但我要说,不用,大家需要愧疚的不是误会了我,而是你们误会了皇上。

    大明有东厂番子耳目遍布天下,有锦衣卫密探潜伏于市井百姓之中。可是你们大家想一想,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你们在背后说了皇上多少坏话,而皇上又有没有因为这些让东厂或者锦衣卫抓过一个人?

    妄议天子,欺君犯上,哪一条不是可以诛灭九族的大罪?也许皇上无法知晓每一个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但是要逮出一两个人你们觉得会不会很难?

    答案大家都清楚,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是皇上没有,他连杀鸡儆猴都没有。为什么?因为皇上仁慈,因为皇上英明。皇上不忍心看你们遭受奸人蒙蔽而人头落地,如此仁君,尔等却几番言语中伤,此刻想来可否有愧?”

    “江公子说的对,在下想来受奸人蒙蔽,不分青红皂白只知人云亦云,在下羞愧,枉读了圣贤书。在下在此一跪以表达对皇上和江公子的歉意,皇上英明仁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跪倒在地,然后围观的百姓们竟然自觉的一一跪了下去。想想也对,自从事情发生以来,谁没说过江夏的坏话?谁没说过皇上的坏话?

    百姓们齐声呼道:“皇上英明仁慈,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夏看着那带头下跪的书生,心中暗道一声:“回去了一定要记得给人家长工资,那几句台词念的挺不错的。”

    没错,那书生其实就是逍遥山庄里的一个护卫。至于他说什么“枉读了圣贤书”简直就是笑话,因为他根本就大字不识一个。

    “皇上驾到……”百姓们刚刚山呼完“万岁”,张永的高呼声便紧接着传出来。百姓们微微仰头,没敢直视龙颜,只是看到那明黄色的五爪金龙袍就立刻低下头再次高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朱厚照听的多了。但是如此发自肺腑,饱含激动和感激之情的山呼万岁朱厚照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他在后堂听见了江夏那么一番话,连他自己都险些感动了。幸好他临时记起来原本想叫锦衣卫指挥使抓几个人杀了以儆效尤,但是最后却被江夏制止了。想到那里,朱厚照顿时老脸微红。

    不过这丝毫也不影响朱厚照内心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特别是百姓们自发跪在地上山呼万岁的时候。

    朱厚照扫了跪在地上的百姓们一眼,特别江夏还在对他挤眉弄眼,右手还在比划一个要钱的手势,很明显那意思是在说“怎么样,帮你说了这么多好话,怎么也得记得好好报答一下。”

    朱厚照不着痕迹地对江夏点了点头,然后矜持地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尽量用平稳的声音说道:“免礼,平身。”

    “谢皇上。”在场所有人站起身来。

    朱厚照开口说道:“方才江夏说得对,朕……从未怪过你们。”

    这话一说,跟在朱厚照身后的六位内阁大臣顿时脸色怪异,大叹皇上的脸皮又变厚了。咦?为什么要用“又”字?六位内阁大臣心中不解。

    朱厚照继续说道:“朕受点误解没有关系,但是朕心痛的是你们竟然误会了江夏。也许你们不知道,朕为什么会和江夏这么一个平民做朋友。朕告诉你们,河南大旱,国库空虚,内阁大臣们束手无策,最后号召京师富商筹灾银赈灾的便是江夏。”

    “对,我作证,当初那场慈善赈灾晚会就是在逍遥山庄举行的,我还捐了五百两银子。”一名富商模样的男子大声说道。

    然后朱厚照又说:“河南蝗灾肆虐,朝中群臣给不出治理蝗灾之法。最后还是江夏给出了办法,为此,素以忠正耿直著称的太傅李东阳还收了江夏为徒。”

    朱厚照往身后一看,李东阳走出来点点头道:“没错,江夏正是老夫的徒弟。”

    百姓们这一下更是嚷嚷开来,有的说:“早知道江夏是李太傅的徒弟我们谁还去怀疑他啊。”“就是,早知道江夏还为河南灾民出过那么大的力,我们还怎么会怀疑他?”“就是啊,没想到江夏做好事不留名,还活活被我们冤枉了这么久,哎……惭愧,惭愧啊。”

    朱厚照接着说道:“朕感念江夏为大明江山做出偌大贡献,所以引起为知己,却不曾想却遭误解,难道人心就无一丝善意的猜想?”

    朱厚照这么一说,百姓们更加是羞愧难当,若是地上有个洞恐怕他们就要钻到洞里去了。

    江夏看了朱厚照一眼,心想这回去恐怕要给老二颁个最佳男主角了,因为他出场说的这么一番话也是之前他们就商量好的戏码。包括那句“难道人心就无一丝善意的猜想?”,此话就是出自于江夏之口,被朱厚照现场照搬过来。

    做这么一场戏,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满足朱厚照或者江夏的虚荣心,而是为了挽回舆论,同时江夏也想趁此机会帮朱厚照洗一洗他那昏庸之名。

    现在围观在大理寺外的这些百姓只是京师之中很少的一部分,他们从这里离开以后可能会宣传一下今日的所见所闻,也有可能不宣传。那么日后就会出现两种言论,一种是污蔑江夏和朱厚照的,一种是替他们洗白的。这两种言论明显前者更加让人感兴趣,喜欢听的人也会更多。所以如果没有这么一出戏,可能未来就会一直有江夏和朱厚照若干个不能说的秘密流传于市井当中。

    但是现在百姓们自己过分了,知道自己被人蒙蔽诬陷了一个好人,所以他们从大理寺离开以后会自动自发的为江夏他们正名,以弥补内心的羞愧。

    这就是江夏想要得到的效果,从源头上解决这次事件。

    不过江夏和朱厚照商量好的戏码可不止这一个。

    既然已经证明了江夏的清白,那么朱厚照也就当众宣布了江夏无罪,同时也证明了九阳丹并无任何问题。

    离开了大理寺以后,江夏和朱厚照在豹房的御书房见面。

    朱厚照道:“果然是他。”

    江夏点了点头,道:“这一招引蛇出洞,恐怕他也没有料到吧,不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是有准备,我们居然没有引出正主。”

    “是啊,他是个厉害人物。”朱厚照道。

    所谓的厉害人物自然指的是朱佑杬,而所谓的引蛇出洞,则是那一张未曾画完的福伯的画像。

    其实当时李芸只是简单描述福伯的长相,若不是见过福伯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通过李芸的描述画出福伯的画像来。试想一下,若是能够通过描述画出来,江夏又怎么可能等到上了公堂才找李芸描述?

    江夏只不过是让张永查过朱佑杬身边的人,然后远远地看过福伯一眼。他五识异于常人,记忆力又好,所以才能在公堂上画出来。

    他画到一半故意举起来让福伯看见,原本是想引出福伯,结果没想到最终引出来的却是小武。

    ps:老虎是个不喜欢等待的人,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等《大明帝师》的更新,但是哪怕有一个,老虎也愿意早一点码出来上传。

第一百零六章 还击的节奏

    福伯有些迷茫地走回了客栈,心中一直盘旋着一句话:“小武死了。”

    弘治时期福伯就开始执掌司礼监,算得上是个见惯了尔虞我诈生生死死的人。但是这一次小武的死有所不同,因为......小武是替他去死的。

    如果当时小武不出手,那么他就非出手不可。

    而之所以是小武出手,很明显是因为朱佑杬让小武出的手。而朱佑杬为什么要让小武出手,并且还让小武用他的暗器出手?原因很简单,因为福伯和朱佑杬走的太近,他如此出手就给了朱厚照铁证,这一切是朱佑杬在背后操纵。

    小武不一样,他从入京师以后就被朱佑杬刻意遣开,没让他跟在身边。没有任何人有证据证明小武和他朱佑杬有关系,所以朱佑杬让小武替福伯去死,这样他才不会暴露。

    福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云阁客栈的,当他推开朱佑杬住的那间房屋的房门时,福伯看见是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的朱佑杬。那瘦弱萧索的背影,让人看了真是忍不住会心疼。

    福伯看着朱佑杬的背影,张张口准备说话,但是朱佑杬却彷佛自言自语一般先说了起来。

    “我见到小武的时候是十一年前,他十二岁。我从钟祥县回京山县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见到了小武,那个时候他手里握着一把柴刀正在滴血,地上躺着三具尸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在杀了人已经居然会有那么冷静的眼神,所以我过去问他,那些人是不是他杀的,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原来小武是同安乡的人,他所在的村子五年前被土匪劫掠,父母都死在了土匪手里,当时小武躲在水缸里所以幸免于难。后来小武就四处找人拜师学艺,年仅十二岁竟然就已经有了五小鼎的境界。

    我觉得我跟小武有缘,所以就把他带在身边。并且让你教小武武功,我知道你很疼小武,当他是今生唯一的嫡传弟子。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不是你死就是小武死。我必须从中做一个选择,若是不做,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大家都得死。”

    “小武虽然杀了李芸,但是朱厚照肯定能够猜到我们就是幕后操纵一切的人,他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福伯瓮声瓮气地说道。

    朱佑杬转过身来,福伯这才发现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朱佑杬用衣袖将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说道:“他知道是我们没有关系,只要他没有铁证就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为什么?”

    福伯不解,因为在他看来身为帝皇一定会不顾一切手段铲除一切对自己有威胁,有异心之人。明的不行,来暗的也可以。多少官员告老还乡的时候会被土匪劫道杀害?而那些土匪就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土匪吗?就算是孝宗皇帝以仁义之名著称,而福伯帮他暗地里解决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福伯不明白,为什么朱佑杬会如此笃定朱厚照会不杀他。毕竟,这牵涉到的是皇权的问题,是君王的大忌。

    “因为,杀一个人容易,但是杀完一个人以后心若能安就难了。”

    “我母后当初于纪妃有恩,于朱厚照的父亲朱佑樘也有恩。纪妃当初被我母后藏在安乐堂那里才得以存活,朱佑樘六岁那年父皇心忧无子嗣继承皇位,于是我母后告诉父皇纪妃和朱佑樘的下落。父皇立刻去寻到纪妃和朱佑樘,并且立刻将纪妃移居到永寿宫,还封了朱佑樘为太子。

    可笑的是,就是在那一年,我母后怀了我。并且之后还一连生下了祐棆和朱祐枟两个弟弟。若是当初再晚一年,再晚一年被封做太子的人就会是我而不是朱佑樘,那么如今坐在那皇位上的也就会是我,而不是朱厚照了。

    朱佑樘临死之前曾经交代过朱厚照,让他善待母后,善待我们一家人。所以若无铁证,朱厚照是不会对我们动手的。”

    关于纪妃和宸妃的事福伯当初在宫中也曾经听说过,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不入品流的小太监,所以知道的不多,却没想到那里面掺杂了这么多的恩恩怨怨,并且影响到现在。

    虽然朱佑杬很有自信,但是福伯仍旧有些不放心,他对朱佑杬道:“王爷,无论如何这京师才在也是一个是非之地,我看我们还是及早离去的好,以免惹火上身。”

    “离去?”朱佑杬摇了摇头,他苦笑一声道:“朱厚照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走的,我只是谁在没有铁证之前他不会杀我。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将我留下来,然后收集铁证来杀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对于帝王来说,谁若觊觎他的皇位他就会杀谁,骨肉至亲都不例外,何况乎我这个皇叔。”

    此刻的豹房之中,朱厚照和江夏所说的话与朱佑杬的猜测出奇的一致。朱厚照也向江夏说明了上两代人的恩恩怨怨,同时也表明了没有铁证不能动朱佑杬。

    当朱厚照说完这一切后江夏也没多说什么,他想了想后对朱厚照说道:“既然这样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朱厚照道。

    江夏笑了笑说:“把天济会和朱厚熙的案子交给张永来办,然后跟张永说,让他跟我合作。”

    “嗯?”朱厚照微微一愣,他有些狐疑地问江夏:“难道你认为刘瑾有问题?”

    江夏摇摇头,他现在可还不想去得罪刘瑾:“不是刘瑾有问题,而是我想和朱佑杬换一种玩儿法。他的招数都已经出完了,接下来也该轮到我出招的时候了。”

    “好。我就听你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和张永处理了。”朱厚照笑了笑道。

    江夏也笑了笑,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交代朱厚照千万别跟刘瑾说这是他的主意。

    从豹房出来以后江夏便直接回到了逍遥山庄。

    在逍遥山庄的后院大堂之中,那大圆饭桌上早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那些就是崔如霜和崔念奴忙活了一个上午的成果。

    大堂里坐着李东阳、君扬、厉绝情、钟彬、韩慕枫、崔如霜、崔念奴七个人,见到江夏回来,崔如霜和崔念奴一起兴奋地跑过来叫道:“江大哥。”

    “你没事就好了,终于真相大白。”崔念奴道。

    江夏微微一笑,伸手刮了一下崔念奴的鼻子:“是啊是啊,真相大白。过几日就是殿试,殿试一过金榜大登科,然后......”

    江夏意有所指,崔念奴和崔如霜的脸立刻红了。二人低下头去,崔如霜低声说道:“今天是你得以偿还清白的日子,所以大家特地一起来为你庆祝。都等你好半天了,先吃饭吧,否则菜都凉了。”

    “好。”江夏点了点头走过去。

    按照礼节,江夏一一邀请李东阳、厉绝情等人过来用饭。众人落座以后两位侍女为众人斟了美酒,江夏端起酒杯对众人说道:“这些时日我被人陷害无故被冤,全赖各位鼎力协助我才可以洗脱冤屈。各位的恩情我江夏必将铭记于心没齿难忘,现在我先敬各位一杯。”

    “何必如何客气。”韩慕枫微微笑着说道,然后众人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席间上江夏一边吃饭一边讲了几个前世的经典笑话,除了钟彬、君扬、厉绝情那三大木头一直没有笑过以外。李东阳、韩慕枫以及崔家两姐妹都时而发笑。、

    一顿饭吃完以后,李东阳和江夏一起去了书房。在书房里面李东阳问江夏:“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江夏笑了笑道:“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若是不还以颜色他还认为我好欺负呢。”

    “嗯。是应该给个教训。”李东阳点头道。

    江夏张张口正准备说话时,韩慕枫前来敲了敲门,道:“江兄弟,张永张公公来了,说是找你有要事相商。”

    “哦?这么快。”江夏看了李东阳一眼,李东阳微微颔首。

    江夏立刻走出房间。

    在待客厅见到张永以后,张永立刻眉开眼笑地说道:“兄弟沉冤昭雪,可喜可贺啊。”

    “多谢张大哥关心,这段时日张大哥出力不少,这份恩情兄弟必不会忘。”江夏抱拳道。

    “你我兄弟二人还客气什么,此次前来我是有人找你商量。皇上把天济会和朱厚熙的案子交给了我重新办理,他让我与你好生配合,你准备怎么做?”

    江夏点了点头,他笑着对张永说道:“很简单,我希望张大哥能够立刻把天济会总舵主何齐泷以及兴献王的世子朱厚熙给放了。”

    “放了?”张永大吃一惊,顿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放了他们。这两个可是重犯,私自放了可是大罪啊。”

    江夏微微一笑,摇摇头道:“张大哥且信我一言,放了他们,稍后自然有人会再把他们送回来。”

    “会有人把他们送回来?”张永还是有些不解,他想了一会儿后突然一下明白过来,张永看向江夏道:“你的意思是......”

    见江夏嘴角含笑微微点头,张永也跟着笑了,说道:“这招很绝啊。”

    ps:感谢宁医人和纵横-何老两位大大的慷慨捧场。

    再ps:热烈庆贺大明帝师第三位舵主出现,夜深深大大,大大说的对,我的文笔还有待进步,不过我会努力的。争取能够让你们满意。

第一百零七章 阳谋还击第一发

    朱厚照下令以后原本被关在东厂的何齐泷被带到锦衣卫南镇抚司的大狱之中,原本被关在宗人府的兴献王世子朱厚熙也被带到了这里。

    朱厚照突然让刘瑾将何齐泷交出来,说实话是吓了刘瑾一跳。刘瑾甚至收拾了细软宝物,并且命令宫中的眼线仔细注意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如果稍有风声,恐怕刘瑾马上就会逃跑。

    不过还好,最终朱厚照也没有下达任何指令说是要对他刘瑾怎么样,这才让刘瑾稍稍放下心来。

    夜晚,星光璀璨,皎月当空。

    如此美好的夜晚自然应该做一些美好的事。江夏让崔念奴拿出他送给她的那一方名贵的古琴焦尾,然后在院子里为李东阳、厉绝情等人亲手弹唱了一曲《历史的天空》。

    这首原本是电视剧《三国演义》的片尾曲,如此超越时代的音乐顿时听的李东阳等人如痴如醉。直至江夏唱完,李东阳也还沉浸其中,口中喃喃念道:“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评。好词、好曲啊......”

    就当江夏他们还在对月当歌的时候,南镇抚司的大狱之中突然有人叫喊了一声:“有人越狱!”然后狱中的狱卒们立刻叫道:“追!”

    接着就是密集的脚步声想起,狱卒们似乎全都离开了。

    原本已经快要入睡了的何齐泷立刻醒来,他侧耳倾听了一下,发现至少自己身旁百米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狱卒在,有的只是呼吸悠均匀,已经入睡了的牢犯。

    何齐泷的心“咚咚咚”地跳了几下,最终他决定赌一把。

    “砰!”实木制作而成的牢房栅栏被何齐泷一掌打断。何齐泷刚刚从牢房里钻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原来是一个狱卒跑了过来。

    狱卒见到何齐泷越狱出来明显吓了一跳,何齐泷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跃起一下跳到狱卒面前。他用手镣上的铁链子绕着狱卒的脖子道:“拿出手镣脚镣的钥匙,我饶你不死。”

    狱卒根本没有反抗,立刻战战兢兢地将钥匙拿出来递给何齐泷。何齐泷一掌将他击晕在地,然后快速将自己的手镣脚镣打开。

    打开以后何齐泷抽出那狱卒腰间的钢刀,接着就往监狱的出口跑。

    在路过一间牢房时,何齐泷突然听见有人叫他:“何叔,救我,救我啊何叔!”

    何齐泷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小王爷?”

    何齐泷左右看了两眼见没有狱卒在于是走过去运起真气一掌将那实木栅栏打断。等到朱厚熙从牢房中钻出来以后何齐泷立刻用钥匙将朱厚熙的手镣脚镣打开。

    何齐泷带着朱厚熙顺利逃出南镇抚司的大狱,他问朱厚熙:“小王爷,我们现在往哪儿跑?”

    “我在宗人府的时候听说父王已经来了京师,他现在正在云阁客栈,我们快点去找他。”

    “好。”听见朱佑杬在京师,何齐泷顿时精神一振。原本他以为这次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够逃出生天。

    可能是因为何齐泷太着急太紧张,他竟然没有发现,他从南镇抚司监狱里跑出来到现在,一路上却只遇到了一个狱卒。

    而朱厚熙在宗人府里面居然有人给他透露朱佑杬的下落,这些绝对不是巧合的巧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阴谋。但是何齐泷和朱厚熙看不出来,任何一个险死还生的人心中只会有一种心情那就是庆幸,除此以外再难想到其它。

    何齐泷带着朱厚熙一路狂奔,锦衣卫和东厂的强大让二人没敢有一丝一毫的停歇,不过苍天保佑,二人总算是顺利赶到了云阁客栈。

    此刻正值深夜,云阁客栈的门都已经关了。何齐泷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一脚将客栈的门踢开。客栈大厅睡着的店小二一下醒来,他看着何齐泷和朱厚熙二人后立刻叫道:“有贼......”

    刚刚叫出来,何齐泷立刻闪身过去用手中的钢刀架着那店小二的脖子,厉声喝道:“别声张,再叫要你的命。告诉我,一个瘦弱男子和一个老头住在什么地方?”

    “在这儿。”一道平稳地声音传来。

    何齐泷和朱厚熙一起看过去,二人齐声叫出:“福伯!”

    何齐泷激动地跑到楼梯口处,福伯道:“好了,跟我上楼吧。”

    福伯领着何齐泷和朱厚熙一起来到了朱佑杬所住的房间门口,他敲了敲门后房内传来朱佑杬的声音:“进来。”

    福伯推开门,带着何齐泷和朱厚熙一起进入。

    朱厚熙一看见朱佑杬立刻兴奋地叫道:“父王,父王......”

    何齐泷也是激动地单膝跪地,手中握着钢刀抱拳行礼道:“属下何齐泷,参见王爷。”

    朱佑杬微微眯了眯眼,他推开冲到自己怀中的朱厚熙,然后淡淡地问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何齐泷和朱厚熙立刻将自己逃出来的经过跟朱佑杬讲了一遍,朱佑杬听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福伯看见朱佑杬的脸色心中顿知不妙,以他对朱佑杬的了解,就算是心中大喜或者大怒脸上也会波澜不惊,但是现在他却变了脸色......

    朱佑杬看向福伯,淡淡说道:“福伯,去吩咐客栈做一桌上好的酒菜,最好的那种。”

    “是。”福伯立刻退下。

    何齐泷和朱厚熙听见朱佑杬给自己安排上好的酒菜顿时一脸兴奋,何齐泷说道:“王爷,属下和小王爷已经不能再呆在京师了,还请王爷及早安排送我们两个出城。”

    “对啊父王,我必须得早点回安陆州去,晚了可能会被锦衣卫和东厂的人找到的。”

    朱佑杬摇了摇头,“没事,先吃过饭后再说。”

    也许是福伯给了不少银子,客栈这边的速度十分快,没要多久一桌上好的酒菜就做出来了。这段时日里何齐泷和朱厚熙都吃了不少苦头,一看见那桌酒菜立刻就开始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很快二人便酒足饭饱,朱佑杬问二人:“怎么样?吃饱没有?”

    “吃饱了父王。”“饱了,多谢王爷关心。”

    “既然饱了,那就劳烦福伯亲自送他们二人去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朱佑杬平静地说道,语气一丝抖动都没有。只有福伯注意到,他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的下摆,仿佛想要将那下摆捏进掌心里面一般。

    “什么?”何齐泷和朱厚熙一起惊叫出声。何齐泷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对朱佑杬说道:“王爷,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是被抓了我也没有供你出来,为什么现在要送我去死。”

    “对啊父王,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救救我,不要送我去锦衣卫啊,我去会死的。”

    朱佑杬抬头看向二人,他语速平缓地说道:“锦衣卫南镇抚司大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可曾听说过有人能够从那里面逃出来?

    你们是故意被人放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来找我,然后揭穿我和天济会之间的关系,你们中计了。

    何齐泷你放心,你死以后你的妻儿老小本王一定会好生照料,不会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朱佑杬此刻提起何齐泷的妻儿老小其实有两层意思,一是安何齐泷的心,二是警告他,他的妻儿老小还在他的手里。

    何齐泷冷哼一声道:“妻儿老小又怎么样?我若死了就是黄土一撮,妻儿老小过的好不好又与我何关?我那老母亲体弱多病活着也是折磨,至于我那妻儿......只要我还活在人世,女人可以再找,孩儿可以再生。总之一句话,既然我何齐泷出来了,我就绝不可能再回去。”

    “这可由不得你!”朱佑杬微微示意,福伯立刻五指成爪一把抓向何齐泷。

    何齐泷反应也是极快,侧身一让便躲开了福伯的攻击。不过福伯变招极快,一招没有奏效立刻又变爪为掌拍向何齐泷,何齐泷被迫和福伯对击一掌。

    “哐嚓......”何齐泷堂堂一个一大鼎的高手,竟然被福伯一掌拍飞出去撞破了房间的房门。

    然后福伯一下跳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何齐泷打晕。

    朱厚熙二话不说立刻跪在地上,他痛哭流涕道:“父王,不要,不要啊......我是你的亲骨肉,不要啊......”

    朱佑杬深吸了一口气,口中喃喃叫了一声:“朱厚照,你这一招好狠!”

    “福伯!”朱佑杬叫了一声。

    福伯立刻走到朱厚熙身旁,抬起右手将他一掌打晕。

    接着福伯看向朱佑杬,忍不住问道:“王爷,真的要送他们回去吗?”

    “不送回去,兴献王府上下全都得死,你认为呢?”朱佑杬反问道,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福伯摇摇头,直言道:“我不明白。”

    “先送回去吧,回来我再告诉你为什么。”说完朱佑杬转过身去不再去看朱厚熙,他自言自语道:“我用阳谋,对方也用了阳谋。恐怕这次出手的不是朱厚照,而是那个江夏吧。”

    福伯看着朱佑杬坚决的背影,叹息一声后摇摇头将朱厚熙扛着,将何齐泷夹在腋下走下了楼。

    ps:感谢更上楼大大再一次捧场,只能说太爱你了......感谢书友1240768的礼物、捧场以及月票......

    明天过后本书就上架了,老虎心中紧张不已,上架以后还会支持老虎的,书评区里留言吧,让老虎一一叩谢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阳谋还击第二发

    当福伯送朱厚熙和何齐泷到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门口时,张永正和江夏在南镇抚司衙门的门口喝茶。

    见到福伯扛着朱厚熙夹着何齐泷从马车上下来,江夏拿起茶壶给张永斟了杯茶道:“我赌一个时辰内会有人把这两个人送回来,张公公你赌了两个时辰。如今看来是你输了,你那飞凤暖玉可就归我了哟。”

    张永呵呵一笑,声音难免带上一些太监声音的尖锐感,他点点头道:“江兄弟你果然神机妙算,佩服佩服啊。”

    张永起身走到福伯面前,他仿佛现在才看见福伯一般,用右手捂着嘴道:“哟,这不是当年司礼监的福公公吗?真是幸会幸会啊。”

    福伯看了张永一眼,然后目光从张永的身上跳过又看了江夏一眼。

    最后他冷哼了一声,然后将朱厚熙和何齐泷一起扔在地上转身离开了。等到福伯上了马车,张永叫道:“来人啊,把这两人押进天牢,好生看管!”

    “是!”几名锦衣卫从镇抚司衙门里面出来将何齐泷和朱厚熙一起押了进去。

    眼看着福伯的马车消失在街口,张永走到江夏身边问道:“江兄弟,接下来怎么玩儿?”

    江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问张永:“张大哥,天济会里面有哪些人功夫最高?”

    张永摇摇头道:“这我还真不清楚,得问问那何齐泷。不过我曾经听一些江湖上的人说起来,天济会里有十三飞鹰,个个武功高强。”

    江夏听后微微颔首,他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找刘公公把十三飞鹰全都要来,然后联合何齐泷一起放了。”

    “又放了他?这次他还不逃啊。”张永惊声问道。

    江夏笑了笑道:“不会,他们逃不了的。”

    云阁客栈之中,朱佑杬坐在他刚刚换的房间里面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福伯进屋以后只是跟朱佑杬说了一句:“人已经送回去了。”

    朱佑杬放下酒杯,他拿起酒壶为杯中斟满酒后开口说道:“你明白为什么我会让你送他们回去了吗?”

    福伯点了点头道:“一开始不明白,不过看见江夏和张永竟然在南镇抚司衙门的门口等我送人过去,我开始有些明白了。”

    “江夏他们故意放何齐泷和世子出来找王爷目的有两个,一是王爷包庇他们,不送他们回去,那么他们就有证据证明王爷和天济会有勾结,如此朱厚照就有铁证可以治王爷乃至于整个兴献王府的罪。二是王爷送他们回去,那么这样他们就离间了王爷和何齐泷以及世子之间的关系。说不定何齐泷会趁此机会反咬王爷一口,供出你和他的关系。进退都是杀招,真是好凌厉的招数。”

    福伯感叹道,现在他总算开始明白朱佑杬的不容易了。

    朱佑杬也是微微叹息一声,他摇头道:“何齐泷是肯定会供出我跟天济会之间的关系的,不过没关系。他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并且何齐泷是我派人送过去的,所以他的证词对我已经没用了。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对我不利的话,都可以视作是诬陷报复。

    这一次果然是那江夏出的手,这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看来我们得打起精神了,他这才刚刚出手而已,接下来的招式恐怕会更加凌厉,一个不慎这盘棋我们就输了。”

    “王爷,要不我去杀了他,一了百了。”福伯冷声说道。

    朱佑杬苦笑一声,摇头道:“他恐怕正希望你去杀他呢,届时他布置的天罗地网就可以将你一网成擒,你和我如此亲近,一现身就代表着我也脱不了干系,这样就正中朱厚照的下怀。”

    福伯顿时不再说话了。他虽然是从宫里出来的人,阴谋诡计没有少见。但宫中的尔虞我诈使的都是阴险暗招,论格局论智谋,哪里能和现在朱佑杬和江夏的过招相比。

    福伯甚至感觉他们两人的过招就好像绝顶高手在打斗一般,而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旁观都得站远点,否则一不小心余波都能将他震死。

    次日,朝阳升起。

    已经快要到七月,天气比前些时日要凉爽了一些。关于此事江夏又感叹了一次大明的美好,因为在后世七月份的北京跟一个火炉没什么区别。

    锦衣卫南镇抚司大狱是设在地下室的,阴暗潮湿不说,关键还不见天日。何齐泷在牢房之中醒来时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围着几个人。他心中咒骂一声朱佑杬和福伯,然后慢慢坐起身来。此时突然一人叫道:“总舵主,你醒了。”

    何齐泷大惊,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鹫鹰?你怎么会在这儿?”

    “总舵主,我们也在。”一时间围着何齐泷的另外三个人也开口叫起来。

    何齐泷微微皱眉,他一一辨认以后叫道:“秃鹰、血鹰、云鹰,你们都来了?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两队锦衣卫的人去东厂把我们接了出来,然后我们就被关在这个牢房里面。进牢房的时候我们发现你也在这里,还受伤昏迷了,所以我们四个轮流给你输送真气替你疗伤。”鹫鹰说道。

    听了鹫鹰的话后何齐泷默默运功感受了一下,果然自己被福伯所打出来的内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那福清果然不愧是三大鼎的高手,自己一大鼎的实力在他手下三招都没有走过。

    “总舵主,究竟是谁打伤的你?我检查过你受的是内伤,并且是个高手所为。”血鹰问道。

    何齐泷微微吸了口气,咬着牙道:“是福清,昨天晚上我本来已经逃出去了,谁知道却被他打晕又送了回来。”

    “什么?福清为什么要这样做?”秃鹰愤怒地问道。

    “是王爷指使的。”何齐泷说出这句话后目光顿时闪过一抹冷光,就算是在黑夜里也显得十分明显。

    “王爷?”“为什么?我们替他出生入死,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太过分了,他当我们是什么?”

    “狗。一群一声令人会冲出去咬人,但若咬到背景深厚之人又可以轻易抛弃的狗。”说话间,一名身穿白衣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走出来。不用多猜,此人正是江夏。

    跟着江夏一起的还有钟彬,以及另外十来个手持火把的锦衣卫。

    “江夏。”何齐泷冷冷地看着他,他很清楚,自己沦落至此全拜眼前这人所赐。

    江夏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在下,想不到何总舵主还听说过在下的名字,真是好令在下欣喜啊。”

    江夏扫了鹫鹰等人一眼,淡淡地说道:“现在你的案子皇上交给了我来办,我特地把你的几个好兄弟送进来陪你,你是不是心里很感激我?

    不过可惜啊,我带人到东厂的时候十三飞鹰里的其他九个个已经被玩儿残了。死了三个,其余六个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基本已经成了废人。若是我再去晚一点,恐怕你这四个兄弟也没了。”

    “假仁假义,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何齐泷冷冷说道。

    江夏满脸写着“没意思”,他摇摇头道:“你就不能假意感谢我一下?满足一下我做好事不留名的愿望不好吗?”

    叹息一声,江夏道:“其实我是想提醒你,你应该恨的人不是我。我本来就没招惹过你,是你主要来招惹我的。落得如此下场,也只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但是朱佑杬不一样,你替他出生入死,最后他却如此对你。你本来都已经逃脱了,他还把你送回来。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很恨他。”

    “我简直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何齐泷咬着切齿地说道。

    江夏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样就好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何齐泷道:“这瓶里有五颗药,你们吃了以后会隔十二个时辰才会毒发。只要你们吃了这药,我可以放你们出去找朱佑杬好好玩玩儿。”

    何齐泷盯着他瓷瓶很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头道:“好,把药给我。”

    江夏将瓷瓶扔给他,何齐泷接住以后直接倒出一颗扔进嘴里。然后血鹰、鹫鹰等四人也一一从瓷瓶中倒出一颗放进了嘴中。

    江夏看着他们吃下了药丸,然后笑了笑道:“来人啊,给他们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等他们吃过饭菜以后再让他们出去。”

    “是!”锦衣卫里有人应了一声

    正午。朱佑杬坐在云阁客栈的二楼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其实朱佑杬看的并非是风景,而是街上那走来走去的百姓。朱佑杬微微叹息一声后说道:“如果,我生来不是在帝王之家,那么是不是我现在也能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只图三餐温饱即可?”

    突然朱佑杬看向福伯,说道:“福伯,取文房四宝来,我想给厚熜写封信。”

    “是。”福伯立刻去借了笔墨纸砚来。

    朱佑杬执笔写信时福伯忍不住说道:“其实二王子更加像王爷你,年纪轻轻不仅文采一流,并且武功也不错。”

    朱佑杬难得地笑了笑,他点点头道:“实不相瞒福伯,其实熜儿就是我的希望之一。”

    ps:因为害怕破贱师大大有习惯这个时间点来看看我更新了没,所以我决定先更一章。另外就是诚挚感谢一下夜深深大大再一次的慷慨捧场,使得老虎的粉丝榜上又多了一名堂主。不过夜深深大大,我上架的时间是明天,您记错了。但是我在此向你承诺,明天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爆发必须有......

第一百零九章 全都是阴谋

    朱佑杬一封书信写完以后小心翼翼地将墨迹吹干,然后把书信交给了福伯。

    福伯刚刚将书信收进怀中便听见一声大喝:“朱佑杬,你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我们,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朱佑杬抬头一看,只见何齐泷和鹫鹰他们五人正朝着自己冲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端坐原地动也没动。

    福伯一脚将面前的一条板凳踢出去,然后整个人猛地冲向何齐泷。

    来的五个人福伯都认识,其中只有何齐泷一个人是一大鼎的高手,而其余鹫鹰、血鹰、秃鹰以及云鹰他们四人只不过是九中鼎的境界而已。

    对于三大鼎的高手来说,九中鼎的确也只能说是“九中鼎而已”。

    不过三大鼎始终也是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九中鼎的确只是“而已”,但是四个九中鼎的高手却足以给三大鼎的高手造成压力。

    什么以一敌千,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那不过是一般人的想象而已。练武者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说白了也就是力量、速度、反应大大高于一般人而已。硬要说他有多厉害多逆天那是不可能的。

    福伯直取何齐泷,为的就是擒贼先擒王,直接以雷霆之击快速将何齐泷击杀,其余四个就闹不出什么大动静了。

    不过上一次何齐泷在三招以内败给福伯那是因为没料到福伯会突然对自己出手,但是现在不同了,何齐泷全心戒备之下虽然打不过福伯,但是若想数招将他击败却也不可能。

    福伯一身功夫是在皇宫之中练成的,功夫其实也很普通,江湖之中流传已久的铁砂掌而已。只不过福伯幼时进宫,无意间打扫皇宫南书房时获得此功法秘籍。自那以后他痛下苦功联系,最后竟将此武功炼制大成。

    他那一双手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实际上刀剑难受其分毫,端是厉害无比。

    说话间福伯已经和何齐泷交手了十几招,何齐泷一直靠着身法左突右闪,没敢和福伯硬拼。而此时鹫鹰等人则一起冲向了朱佑杬。

    四人,四把匕首。带着必杀之意一起冲向朱佑杬,而朱佑杬似乎对这一切浑然不知道一般,甚至他还从桌上端起了一杯清酒喝了一口。

    近了。四把匕首离着朱佑杬可能就只有那么一毫的距离,而就在此时朱佑杬终于动了。他整个身体往后一仰躲开了那四把匕首,然后他双手舞动闪电般击出四掌,四个人竟然被打的倒飞出去。

    “他会武功?”鹫鹰、血鹰等人全都惊叫了一声。

    一向柔柔弱弱,走两步路就咳嗽两声,一副风都能吹倒模样的朱佑杬竟然会武功。

    “噗!”鹫鹰等人齐齐喷出一口鲜血,他们这才明白,朱佑杬不仅会武功,并且武功不低。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就算是拼死也要杀了朱佑杬心里才会安心。鹫鹰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四人再度一起冲向朱佑杬。

    朱佑杬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飞出去撞向正前方的鹫鹰,然后右手一把抓住弹向空中几支筷子。嗖!嗖!嗖……数道破空之声,那几只筷子就好像几把飞刀一般准确无误地击向血鹰的前胸五处大穴。

    血鹰也不是庸手,手中匕首一格顿时将那五只筷子击飞。但是此时一声更加凌厉的破空之声再次袭来,血鹰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筷子已经仿佛一道光影一般袭向自己。

    血鹰的反应也算是极快,他左手一把握住了那根袭向他左胸的筷子。那一根筷子的力道究竟有多大?血鹰握着它竟然没能稳住身形,整个人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而那筷子被他紧紧握住以后竟然还向前钻了一段距离,直接将血鹰的左手磨得血肉模糊。

    血鹰将筷子一扔,正准备再动手时却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他猛地喷出一口红中带黑的鲜血,然后便一下倒在了地上。临死前,血鹰还喃喃地说了一句:“他骗我。”

    无独有偶,也是此时此刻,鹫鹰、秃鹰、云鹰以及何齐泷也是纷纷喷出来红中带黑的鲜血,然后一起倒在了地上。

    朱佑杬站在原地看了看刚刚明显已经身死的何齐泷等人,他皱着眉头还在思考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时,云阁客栈的楼下突然跑上来一群人。

    领头的是江夏和张永,跟在后面的钟彬以及一群锦衣卫。

    张永一看见朱佑杬就开始大叫道:“哎哟喂,我的天啊。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奴婢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啊。”

    朱佑杬眉头紧锁着没有说话,他想看看张永和江夏究竟准备玩儿什么把戏。

    只见张永上楼来后便对着血鹰他们几个的尸体踢了几脚,然后说道:“几个狗东西倒还挺有本事,竟然从锦衣卫的大狱里逃了出来。得亏是王爷武功高强啊,竟然以一敌五将五大高手一一击毙了。”

    张永对着朱佑杬抱着拳,一脸叹服地说道:“佩服佩服,真是令奴婢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江夏也向朱佑杬抱拳大声说道:“王爷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如此武功可谓举世无双,真是厉害,佩服佩服啊……”

    朱佑杬目光阴沉到了极点,已经到了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江夏这是玩儿的什么把戏。

    他故意放出何齐泷和鹫鹰等人,目的不是要靠何齐泷他们杀了自己,而是让何齐泷他们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死在自己手中。何齐泷他们被自己所杀,这个消息必定会很快传播出去,届时天济会的余党就会视自己被仇敌,不顾一切的刺杀自己。

    天济会原本是他朱佑杬培养出来的一把暗刃,可是如今却反过来要伤自己,想到这里朱佑杬苦涩不已。如今事已成定局,朱佑杬解释是解释不清了。这个击杀何齐泷的“功劳”他还必须得接着,于是乎朱佑杬笑着对张永和江夏抱了抱拳,说道:“这等叛党死不足惜,本王身为皇室宗亲也不过是做自己份内之事而已,两位过奖了。”

    江夏微微一笑,转头看了张永一眼。张永也笑了笑,对着朱佑杬道:“王爷,既然叛党已经被击杀,那奴婢就将他们尸首带回去交差了,奴婢告退。”

    “张公公慢走。”朱佑杬道。

    江夏对着朱佑杬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朱佑杬一脸阴郁地看着江夏,他此刻心中突然开始有些后悔了。

    明知道朱厚熙必死无疑,而自己却因为给他报仇得罪了一个如此聪明之人,实属不智。看着江夏他们离开,朱佑杬心中忍不住还添了一句。此人不但聪明,并且无耻。

    他不仅放了何齐泷两次,并且很明显何齐泷他们几个会突然毒发身亡也是他搞的鬼。明招暗招齐发,阴谋阳谋齐用,这还真是一个难缠的人。

    并且朱佑杬还猜测江夏之前肯定是不知道自己会武功的,他特意找来何齐泷和四鹰,其目的恐怕也还带着一丝利用何齐泷和四鹰杀死自己的想法。

    曾经有人说过,最了解你自己的人不是你自己,也不是你的亲人,而恰恰是你的敌人。事实果然如此,江夏一走出云阁客栈就不甘地挥了挥手拳头,大叫一声:“真他娘可惜,没想到那贱人竟然会武功。”

    “我也没想到,看来他平常那副虚弱的模样都是装的,这个兴献王藏的很深哩。”张永感叹道。

    说完,张永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夏道:“江兄弟,你已经搞的他鸡毛鸭血焦头烂额了,接下来是准备收手还是继续玩儿他?”

    “哼!”江夏轻哼一声后微微笑道:“张大哥你知道我的人生格言是什么吗?”

    “什么?”张永问道。

    江夏道:“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你动我一分,我杀你全家!”

    听见江夏这样说张永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是不准备放过朱佑杬了,于是张永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江夏看着张永,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老招法……”

    张永微微一愣,没等江夏说完就补充道:“你不会是想说再把朱厚熙给放了吧?”

    “没错。”

    江夏见张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这样的决定,于是解释道:“朱厚熙曾经跟我说过,朱佑杬那里有一块令牌叫做‘天济令’。那令牌乃是天济会的信物,见令牌如见总舵主。不仅如此,令牌里面还封存有一份朱佑杬和何齐泷结拜时所写下金兰帖,只要得到那东西朱佑杬就必死无疑。我们放朱厚熙出来,告诉他只要偷到‘天济令’就会饶他一死,他必然会铤而走险。”

    “朱厚熙能从武功高强的朱佑杬身上偷到‘天济令’?”张永有些不太相信。

    江夏微微一笑道:“赌一把而已,反正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万一给了我们一个惊喜呢?”

    张永看着江夏摇摇头,感叹道:“我如果是朱佑杬恐怕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招惹了你,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小子原来是这么的诡计多端呢?”

    “就不能说足智多谋吗?”江夏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

    ps:激动的睡不着,所以凌晨四点我再来第二章,一会儿传今天的第三章,个人最喜欢的就算马上要传的第三章。

第一百一十章 阴谋家和父亲(上)

    喜欢使阴谋诡计的人是辛苦的,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布局陷害别人,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防别人报复自己,比如朱佑杬。喜欢使阴谋诡计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与人斗其乐无穷,特别是看着对手明知道是坑也迫不得已必须跳下去,那种成就感无与伦比,比如江夏。

    还有三天就是殿试的日子,江夏曾经几次尝试着从朱厚照的口中打探一点殿试的题目出来,但是最终都没能成功,朱厚照早就提防着江夏这一手,很明显他对江夏的人品认可度相当低。

    无奈之下江夏也只好多看看书,谁叫他已经把大话说给了如霜和念奴两位美人,说好了要高中一个状元给她们二人威风威风的。

    江夏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夜里看看书,而朱佑杬却站在窗边面对着天空中的皎月愁眉难展,心中一直在盘算着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就是认输、求饶。

    和江夏交手以来,朱佑杬逐渐开始了解这个人。首先是李芸死而复活,这证明此人眼光独到,能一眼看清楚事情的关键,并且行事不拘小节,甚至可以说是天马行空,竟然使出如此奇招。然后是大理寺上的一番言谈扭转言论,使之前自己所有布局变成无用之功,甚至还给了朱厚照和他自己安上了一个仁义之名。这证明此人十分善于逆境求生,甚至有顺势利导把逆势变成优势的本事。

    紧接着是江夏的反击。前后一共两次出手,这不得不让朱佑樘赞一声手段漂亮。与自己所用的招数相同,江夏用的也是阳谋。放了朱厚熙和何齐泷,告诉他们自己的下落。不管他们看没出来这是一个局,他们都一定会来找自己,因为自己是他们唯一生存的希望。

    而正如福伯所看出来的一样,只要朱厚熙和何齐泷来找自己了,无论自己做什么样的选择江夏都是赢。这就是阳谋的可怕之处,进退皆杀无法可解。

    然后是第二次出手,放了何齐泷和四鹰,让他们来刺杀自己。这也是一个进退皆杀的局。杀得了自己,一了百了。杀不了自己,那提前让何齐泷和四鹰他们服下去的毒药也能将杀死何齐泷他们的罪名嫁祸在自己身上,从而引得天济会的人之后来杀自己。

    两次反击,一次比一次凌厉。

    说实话,朱佑杬怕了。他怕的不是江夏,而是江夏背后所代表的一切。如果今天仅仅是江夏和他朱佑杬斗,那么凭借朱佑杬现在手中所掌握的资源,他有一百种手段可以玩儿死江夏。

    但是江夏背后站着朱厚照,一个举起屠刀,只等他出一丝差错就手起刀落的朱厚照。只要有朱厚照在江夏后面做他坚实的后盾,那么朱佑杬就永远都只有被动反击的份儿,绝不可能有机会反制江夏。

    如此一来江夏就等于是立在不败之地的,那他朱佑杬又怎么和江夏玩儿这个游戏?

    所以朱佑杬决定求饶,这不是一种懦弱,相反这是一种智慧,一种大智慧。明知不可敌而敌之,这是莽夫。知难而退再图后报,这是智者。

    朱佑杬长叹一声,整个人仿佛又老了好几岁一般。他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拿着手绢捂着嘴,压抑着咳嗽的声音咳了好一会儿后朱佑杬这才稳住没有继续咳嗽。

    放下手绢,月光下可以看见手绢上一片殷红。

    次日早晨,天空之中带着一丝阴霾。连续晴了三个月的京师终于有了一点要下雨的迹象,这似乎比朝阳看着更加让人欣喜。

    江夏一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张着嘴叫道:“如霜,念奴。你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才高八斗的相公醒了。”

    吱呀......房门推开。拿着衣鞋裤袜的如霜和端着洗漱工具的念奴走进屋来,如霜将江夏要求她制作的拖鞋拿到床边,替他套在脚上后念叨着说道:“还来小玉和小草可以辞了,还省下一份工钱,她们两个要做的事基本上都已经被我们两姐妹给做光了。”

    江夏伸手右手抬起如霜的下巴,他低下头在她粉粉嫩嫩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如果让小玉和小草来服侍我,天天早晨在我身上摸来摸去你们愿意吗?”

    如霜沉默了两分钟,那一记轻吻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些迷醉。她沉默两秒钟后十分诚实地回答道:“不愿意。”

    “那不就结了吗?小玉和小草以后就调拨给你们使唤,让她们服侍你们两个吧。”江夏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从念奴手中接过毛巾,然后放在铜盆里面打湿开始洗脸。

    念奴道:“你洗漱完了以后先去一下待客厅吧,那你有一个人从辰时就开始等你,一直等到现在。”

    “嗯?有人等我?男人女人?”

    “男人。”

    “哦,那让他等着吧。”江夏随口说道。

    念奴顿时愣了愣,就当她嘟起嘴巴准备去掐江夏耳朵时,江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有些不对。他立刻抬起头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他既然从辰时就开始来等我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来叫醒我?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是他让我们不要打扰你的。”如霜说道。

    “哦?”江夏眼珠微微转了转,他突然问道:“你说的那个男子是不是又高又瘦,一副病怏怏好像马上要去见阎王爷的样子?”

    “对啊。”如霜下意识地点头回答,不过很快她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对:“要死了,干嘛无缘无故这样咒人家?”

    “无缘无故?”江夏嗤笑了一声道:“这王八蛋差点害死你们相公,我这样说他算轻的了。若不是你们家相公是个讲究以德服人的君子,我老在关门放狗朝他脸上吐口水了。”

    “他差点害死你?难道他就是那个陷害你的幕后黑手?”念奴惊声问道。

    江夏刚刚点下头,如霜一下将自己手中的衣裤放在床上,然后从江夏的床头摘下那把挂着的长剑一脸杀气地说道:“我去杀了他!”

    江夏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道:“算了,他今天既然来这里等我这么久,那么肯定是要求饶的,我且去看看他怎么说然后再绝对如何对付他。”

    说完,江夏示意如霜去帮自己更衣。如霜气呼呼地将手中长剑往圆桌上一拍,冷冷说道:“便宜他了,王八蛋!”

    江夏摇了摇头,纠正道:“不,他不是王八蛋,他是王八。他儿子才是王八蛋。”

    江夏穿好衣服以后走出房间来到待客厅,见到正端坐在椅子上的朱佑杬,江夏也没有假意客套什么,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说吧,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朱佑杬看了江夏一眼,起身对江夏鞠了一躬道:“可否就此算了?”

    江夏剑眉一挑,轻笑一声:“怎么?这就算是求和了,果然是王爷。求和也求的风度翩翩啊。”

    朱佑杬微微吸了一口气,他嘴角一直挂着一抹笑意。二人对视了大约五息的时间,朱佑杬突然缓缓弯曲膝盖跪在了地上,他依旧笑着说道:“还请江公子饶过在下。”

    江夏原本嘴角也一直挂着一股玩味的笑意,但是现在他那股笑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寒的脸色。江夏看着朱佑杬的双眼说道:“你知道吗?如果你死都不肯跪,找我求和的话我会答应。因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若不是靠着当今皇上我根本就没资格和你斗。但是现在你居然跪了,那我就必须和你玩儿到底,直至......玩儿死你为止。”

    “为什么?”朱佑杬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他连一丝动怒的感觉都没有。

    江夏眼中杀机一次又一次地闪过,他淡淡地说道:“因为你若不跪,证明你心中还有执念,是个有破绽的人。这样的人,我不用惧怕。但是你跪了,这证明你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这样的人极其可怕,我若不趁眼下占尽优势弄死你,他日我必将会死在你的面前。”

    朱佑杬笑了笑,他站起身来轻轻用手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灰尘。一边拍他一边说道:“以往我不明白一个青楼里的小仆役为什么在短短数月里面就能成长成一个可以跟我这堂堂亲王过招的地步,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我敢保证你的身份绝对不止是一个普通青楼仆役那么简单,在你进入群芳阁之前你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至今没有一个人知晓,但我敢肯定那必然是一段十分不平凡的过去。我觊觎帝位,也许对朱厚照是个威胁。但是我敢断言,你他日对于朱厚照的威胁将更加大。”

    江夏也笑了笑,他摇了摇头道:“这你就猜错了,我对于朱厚照绝对不会有威胁。因为......我真心把他当朋友。”

    “朋友?”朱佑杬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夏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突然间他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他听见了一个人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朱佑杬笑的前俯后仰,好久他才说出来:“你居然你说你把皇上当朋友?我告诉你,君王之道,亦是孤独之道。朱厚照有一天迟早会明白,他的人生里面只有君臣,不会有朋友,你......也不例外。”

    江夏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真可怜,我猜你这一生必然没有拥有过朋友。我以前也没有过,但是现在好像有了不少。对于我来说,我把老二当朋友,这是我的事。至于他当我是朋友还是臣子,这对于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朋友’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付出,而非索取。他是天子也好,他是乞丐也罢,对于我来说他都是朋友。这样的感情我猜你绝对没有拥有过。”

    朱佑杬看着江夏微微眯了眯眼,然后他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江夏第一次注意朱佑杬走路的姿态,挺拔笔直,不偏不倚,的确很有一副王者气度。可惜,他命中注定非君。

    朱佑杬回到云阁客栈以后径直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进房屋的那一刹那朱佑杬微微愣了愣,屋里福伯正站在饭桌旁边,一脸慈祥之色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朱厚熙。

    看见朱佑杬回来,朱厚熙立刻放下了碗筷。他十分紧张地跪在地上,全身颤抖着说道:“父父父......父王,别送我回去。求你,求求你......我不想死,不想死......”

    说完,朱厚熙放声大哭起来。

    朱佑杬心中没由来地猛然一疼,他眼眶微红,走过去扶着朱厚熙的肩膀将他扶起来。

    朱佑杬仔细地看了看朱厚熙,点了点头道:“父王不送你回去了,你吃饭吧。”

    “真的吗?父王。”朱厚熙又是惊喜又是激动地问道。

    朱佑杬点了点头,他对福伯说道:“福伯,你去买一点上等的燕窝花胶,拿来让客栈的厨房处理一下,好好给厚熙补一下。”

    “好。”福伯也是激动地点了点头,立刻准备出去。

    朱佑杬突然叫道:“等等。”

    福伯停了一下,朱佑杬走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叠宝钞给他道:“多带点儿银子去,买最好的。”

    福伯看了朱佑杬一眼,说实话他从未觉得朱佑杬如此有人情味儿过。福伯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们二人都没有注意到,那朱厚熙趁着二人说话的时候偷偷将指甲里的一点药粉抖进了酒壶之中。

    福伯出去以后,朱佑杬走回来坐到桌边,他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然后端起酒杯说道:“熙儿,这段时日受苦了,父王陪你喝一杯。”

    “啊?哦哦哦......”朱厚熙看着朱佑杬手中的那杯酒,心跳的很厉害。他心中只盘桓着一句话“拿到‘天济令’,保你不死。”

    朱厚熙颤抖着双手和朱佑杬碰杯,然后陪着朱佑杬将酒一饮而尽。

    朱佑杬喝完酒后看着朱厚熙语重心长地说道:“厚熙,以后记住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要沉得住气,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就算心里没底,心里害怕,也不要露怯出来。只要你不露怯,就没有人知道你心里没有底。这样......”

    朱佑杬说到这里突然目光涣散,整个一下倒在了桌上。

    朱厚熙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朱佑杬说道:“父王,不要怪我,孩儿不想死。”

    说完,朱厚熙在朱佑杬身上摸了摸,终于他从朱佑杬怀里摸出了那块“天济令”。朱厚熙看了两眼以后将天济令一下放进自己怀中,急忙跑出了房间。

    朱厚熙刚走没多久,朱佑杬突然一下醒来。他看着空荡荡的门流着眼泪,声音沙哑地说道:“厚熙吾儿,父王只能助你至此了,是生是死,看你造化。希望那江夏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说完,朱佑杬再次咳嗽起来,越咳越激烈,最后甚至吐出了一口鲜血。

    ps:最后一章公众章节上传,明天本书上架。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老虎在此先行谢过。

老虎跪求大家看完的心里话

    没错。这是一个上架感言,但是若你是喜欢、支持老虎的人,我跪求你看完它。

    这是老虎人生中第四本上架入vip的书,也是老虎人生中第一本因为上架心中忐忑不已的书。

    作为了一名网络写手,上架无疑是写书的第一个目标,因为上架了就代表着有收入了,这是好事儿啊。为什么老虎会忐忑不安呢?

    原因相信很多人知道,因为这本书是买断的。

    买断是很多网络写手的梦想,它代表着你的文字从此有一个稳定的价格,每个月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但是买断在业内也被称之为“新秀墙”,是网络写手能不能蜕变的第一道关卡。

    我曾经说过,纵横作为一个运营型网站,他们不会做亏本的事。他们买断我的这本书,是预估我的这本书有这个价值。但是如果最后这本书没有达到他们的预期值,那么等待这本书的命运就是“腰斩”。

    腰斩的含义很简单,就是一个原本两百万字的故事,因为成绩不好所以网站会要求你用短短几万字将他结束。或是说主角突然出意外死了,或是世界一下被毁灭了,以这种烂尾的方式结束这本书。

    如果结局是这样,那么我的下一本书就会面临无法签约,或者白菜价签约。这样的打击我想没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那么最终结局恐怕就是网文界再无今晚又打老虎这个作者。

    老虎承认,上一本《极品大太监》后期完全写崩了,以致于那书后期的订阅成绩不断下降。最后不得不以一个牵强的结局将其结束,而这本书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上一本书的情况,它只会越来越精彩,越来越有趣。如果老虎做不到这一点,甘愿所有批评和指责。

    但是老虎想说的是,求大家能够支持这本书,支持《大明帝师》。

    在《极品大太监》的上架感言中,我曾经说过我不反对大家看盗版。那是因为《极品大太监》是分成合同,大家看盗版我不过是少赚一点钱而已。而《大明帝师》不同,虽然无论订阅多少我能拿的钱都一样多,但是它却比《极品大太监》更需要成绩来证明,来支撑它坚挺的走下去,走出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一直说自己是网络写手,而不是网络作者,或者是......作家。

    在那些精雕细琢的传统文学面前,我们网络写手用键盘敲出来的字仿佛天生廉价一般。大家若是看简体或者繁体,随便一册书二十万字,价格至少都在三十块以上。而我们的书,千字只值三分钱,万字三毛,十万字三块,三十万字才值九块钱。

    而这九块钱还并非是必付的价格,而只是良心发现的读者一种出于道德上或者喜欢上的一种友情支持而已。

    我们华夏泱泱大国,没有任何部门去认真管过那层出不穷的网络盗版。正版更新后的十分钟以内,盗版必然会出来。这本《大明帝师》相信也不例外。看盗版网络小说的成本是低廉的,几乎不需要付任何费用。我的书友群中曾经还有人说,“老虎,谁说不用付费用的?我手机流量不是钱啊?”,对此我竟然无言以对,只能呵呵。

    看盗版网络小说在道德上是没有负担的,因为绝大部分人心安理得地看着盗版,心中想着三句话。一、反正大家都是看盗版,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二、我虽然是看盗版,但这也算是支持你嘛,如果有一天你的书连盗版都没人看了,那你岂不是就是离扑街不远了?三、我是矮矬穷,我只能看盗版(是的,9块钱便是巨款的矮矬穷,我相信能够接触网络的人群中一定是有的,一定有,我发誓。)

    没有一个人想过,网络写手每天殚心竭虑苦苦更新,苦苦构思情节,苦苦和读者们沟通是为什么。也许你会说是为了钱。没错,就是为了钱。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网络写手又不是白痴,如果不是为了钱又怎么可能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去码字?但是有没有一个看盗版的人想过,你们之所以能看盗版,是因为有一小撮人付费看着正版。是他们让网络写手有了收入,是他们支持着网络写手继续写下去。他们不是傻瓜,不是不知道他们所看的文字有一个山寨货叫“盗版”。

    他们之所以支持正版,是因为他们真心喜欢这本书,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连他们都去看盗版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网络写手写小说了。

    写到这里,我鼻头突然酸酸的。我真的很想说一声“谢谢”,谢谢一直支持网络小说正版的每一个人。不管你们支持的是我,还是别人,我都说一声谢谢。因为是你们营造了这个环境,因为是你们鼓励我们完成自己的梦想,将自己心中幻想的故事敲打出来变成文字永世记载。

    若论及无私和伟大,在我心中你们就是无私和伟大的人。

    《大明帝师》的粉丝榜截止目前为止有三十七个人,其中榜首是护法级粉丝:心恢夜冷;榜眼是堂主级粉丝:夜深深;探花是舵主级粉丝:更上楼;还有一名舵主是一直支持我的副版主cn-spy,其余的书友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在此说出粉丝榜来,不是想怂恿大家来给我一百块人民币、两百块人民币的来给我捧场。对于捧场,我的态度一直都是,我很喜欢,很兴奋有人给我捧场,因为捧场的大部分收入就会进入我的口袋。

    但我希望大家是理智的捧场,有能力者,您多来几发,老虎谢谢您。能力较弱者,您捧一百纵横币,即一块人民币,老虎也感谢您。并且感激绝对不会比那些大额捧场的少一分半分。因为说实话,我希望你们给予的支持是订阅,你们只是订阅我就已经满意到可以以头抢地,长叩三首高呼一声“衣食父母,受我一拜”了。至于额外的捧场,那对于我来说一块钱也是莫大的鼓励,足以让我一整天都为之而兴奋。

    写到这里时,我一看自己这上架感言恐怕是纵横里面最长的之一了。但是我还是想再废话几句。

    求大家订阅支持本书,因为这是老虎的生活主要来源之一。我不能说自己为了写小说付出了多少,但是我现实中为它放弃了很多工作,从一个公司的中坚管理人员现在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人员,收入降低了几近一半。

    求大家订阅支持本书,因为这是老虎的梦想之一。我从读小学开始爱好小说,从08年开始写,刚开始一分钱收入都没有,一直坚持了五年才开始在《极品大太监》这本书上有钱拿,我不想我的梦想夭折的这么早,而它是否能长大,取决于你们。

    求大家订阅支持本书,因为这是我对我编辑听风小楼的一个承诺。古人曾说,“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放在现代也许夸张了,但是我对我的编辑真的心存感激。

    这本书从构思到开头到定版。一路都有听风小楼的陪伴,是她亲自教导我如何完成大纲人设,是她亲自指点我如何控制情节走向。我从未想过网络上几乎一致差评不断的网络小说责编竟然会做到她那个地步。

    为了和我谈构思,她原本五点半下班的人竟然一个人在编辑部呆到了七点半。然后天实在黑了,她说让我等半个小时,她回家后继续在q上和我聊。在她回家的路上她用q发了一句信息给我,“你打几句话发过来跟我说说话,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

    回到家,我和她谈完所有大纲和构思以后她最后一句信息是“呼......终于完了,好了,我要开始进攻我的烤串了,呜呜呜......都凉了。”

    当我看到这里时,我心里只能坚定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她的期望。所以大明帝师开书到现在,我几乎每天都是万字更新,即便感冒了我打完点滴也是继续码字。

    废话到了这里再说可能就显得矫情了,但最后老虎再说一句,本书正版首发纵横中文网,只有在这个网站付费订阅本书才是真正的支持老虎。至于你说什么你看盗版支持我的,算了吧......这跟你偷我家菜园子里的菜,末了还说一句“我偷是因为看得起你家的菜,是证明你的菜不错”一个道理。

    我爱每一个支持订阅本书的人,曾经有人说写小说的人要硬气一点,别动不动就跪啊跪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祖宗,下跪父母就够了。但是我不这么认为,跪拜此刻在我心里是一种感激的礼仪。我感激每一个用真金白银支持我的人,所以我在此叩谢你们。愿你们生活里的每一天都是快乐幸福的,愿我那并不完美的文笔,并不完美的剧情,并不完美的小说人物性格能够给你一份完美的快乐。

    此致,敬礼!

    今晚又打老虎,2014年6月26日凌晨五点,无心睡眠所以吐出的肺腑之言。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谋家和父亲(下)

    锦衣卫南镇抚司举文堂。

    自从张永接手了朱厚熙和天济会的案子以后,他和江夏就在南镇抚司衙门这里借用了这举文堂当做临时办公地点。对于严刑酷法屡遭诟病的南镇抚司里面居然给一个办公地点取了一个如此文绉绉的名字,江夏感觉十分异样。

    此刻举文堂中只有张永、钟彬、江夏三人。江夏手中拿着一个铜质的令牌,令牌大约巴掌大小,正面写着“天济”二字,反面刻画着汉代的龙纹图案。

    江夏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可以置朱佑杬为死地的“天济令”,说实话他放朱厚熙去偷“天济令”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成功。他之所以这样做目的无外乎有两个,一是恶心一下朱佑杬,让他知道他儿子都背叛了他。二是再让朱佑杬送朱厚熙回来,然后他再大肆宣传朱佑杬这种“大义灭亲”的“高尚行为”,给他安上一个六亲不认,残杀骨肉至亲的名头上去。

    但是令江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朱厚熙竟然成功了?他竟然从足智多谋,啊呸,诡计多端的朱佑杬那里偷到了这块天济令?

    尽管直觉告诉江夏这块“天济令”是真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玩意儿究竟是不是真的啊?”

    “绝对是真的,绝对是真的......”朱厚熙紧张的一连说了三遍,他此刻那里还是那个蛮横跋扈的世子小王爷,站在江夏面前一直颤抖着的他就好像是一只受惊了的鹌鹑一般。

    朱厚熙指着那天济令上下的一个小圆形按钮说道:“只要按着这两个按钮,这个天济令就会打开,里面有我父王和何齐泷的结义金兰帖。”

    “哦?”江夏立刻按下那小圆形按钮,令牌一下弹开,里面一张纸掉下来。

    江夏拿起那张纸一看,有签名有手指印,正是朱佑杬和何齐泷的结义金兰帖。江夏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看见这东西他该开心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中升起了一团疑云,并且心情还有些沉重。

    坐在江夏身旁的张永兴奋地从他手中拿过金兰帖,他扫了两眼后立刻兴奋地说道:“是它,就是它。来人啊,立刻取兴献王朱佑杬的笔迹来,然后叫两个笔迹鉴定的大师来看一下这金兰帖究竟是不是真的。”

    张永还在那里兴奋,但是江夏却一下站了起来。他经过朱厚熙身旁时忍不住拍了拍朱厚熙的肩膀,不屑地嘲讽道:“你有潜质做一条好狗,但是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当一个好儿子了。”

    说完这句话,江夏走出了举文堂。

    钟彬是专门负责保护江夏的,所以也跟着走了出去。

    站在举文?举文堂里面的朱厚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并且他越哭越伤心,最后甚至崩溃地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其实他本身也的确还没有长大,不过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

    江夏出了南镇抚司衙门以后直接上了马车,钟彬一下跳到马车上坐在了驾驶位。江夏说道:“去云阁客栈。”

    钟彬一言不发挥动马鞭在空中打了一个脆响,然后马车开始缓缓前行,速度越来越快。

    很快钟彬送江夏来到了云阁客栈,江夏下了马车以后钟彬准备陪着江夏进去。江夏对钟彬说道:“你就在门外等吧,我自己去见他。”

    “危险。”钟彬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

    江夏笑着摇摇头道:“一大鼎的何齐泷和十三飞鹰里面四个九中鼎的高手都奈何不了他,他若是想对我动手你去也没用。”

    “那就不去。”钟彬冷酷依旧,惜字如金依旧。

    江夏摇头道:“不去不行,不去......我心难安。”

    “我拼死可以给你一个逃的机会。”钟彬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江夏的心跳了跳,他知道钟彬是认真的,若是他真的跟进去,一会儿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会拼死护他逃走。

    不过江夏还是摇了摇头,他笑着对钟彬说道:“相信我,好兄弟。”

    “谁是你兄弟。”说完,钟彬转过身去,明显是不再坚持跟着江夏进客栈了。虽然他口中没承认江夏的“好兄弟”之称,他微微颤抖了一下的右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

    江夏笑了一下走进客栈,前脚跨过门槛以后他突然又停下来倒退两步对钟彬说道:“你不承认是我的兄弟,莫非你还对我有想法?放弃吧阿彬,我真的只喜欢女人。”

    杀气!浓郁的杀气!钟彬的右手又有一下有了去拔剑的冲动,可惜此时江夏已经大笑着跑进客栈里面去了。

    江夏直接上楼到了朱佑杬所住的房门口,福伯守在那里,门敞开着。

    可以看见朱佑杬正坐在圆桌旁边,桌上是满桌珍馐美味。

    江夏走进房内,朱佑杬抬头看了江夏一眼,笑着说道:“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朱佑杬拿起酒壶斟了两杯,而圆桌上也只放了两个酒杯。

    “你若不来,那就证明我高看了你,你来了,证明我低看了你。”

    江夏走到圆桌旁边坐下,懒洋洋地说道:“好了,正常一点说话,别打那些机锋,我才疏学浅听不懂。”

    朱佑杬笑了笑,他端起酒杯对江夏说道:“先喝一杯再聊?”

    江夏摇摇头,伸手将朱佑杬的酒杯按下去说道:“我从不和自己不认可的人喝酒,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然后我再决定是不是陪你喝这杯酒。”

    朱佑杬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你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代表你已经猜到了一切,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问一遍?”

    “我若不问,你岂不是会白死?”

    江夏笑了下道:“好吧,先问三个你最感兴趣的问题。你有什么条件?”

    “希望你遵守诺言,留厚熙一命。”

    “可以,然后呢?”

    “只死我一人,不祸及兴献王府的其他人。”

    “也行,还有吗?”

    “不要告诉厚熙真相。”

    说完这句话,朱佑杬苦笑了一声,“妄我一生自命不凡,没想到却连教儿子都教不好。何其可悲......”

    江夏微微吸了口气,他道:“那现在该我接着发问了。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江夏这句话意有所指,他确认天济令是真的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那天济令是朱佑杬故意让朱厚熙偷走的,而这样做的目的很明确,朱佑杬想用自己的命从自己的手中换下朱厚熙的命。这是一场交易,只不过是朱佑杬先给出了筹码,并且把是否接受交易的权力交到了江夏手中。

    朱佑杬淡笑着说道:“厚熙他孩子从小被我给宠坏了,所以有些不学无术蛮横跋扈。这一次你放他出来,我只是看一眼就已经明白了你的用意。那孩子不是玩儿政治的料,骗我喝毒酒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我故意让他偷走天济令,是因为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相信你是个眦睚必报的人,但同时也相信你不是一个喜欢祸及无辜的人。厚熙年幼无知罪不至死,我相信只要我把命交给你你不会过于为难他的,我坚信自己的判断。”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事实是这样,但是真正亲耳从朱佑杬的口中说出来,江夏还是有些震撼。他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朱佑杬笑了笑道:“你不懂,有些事你不做,有人会推着你去做。这是时势,也是命数。前进可能是死,但是后退绝不可能活下来,所以我必须前进。”

    江夏听后有些明白了,朱佑杬觊觎皇位除了那些恩恩怨怨以外也在于朱厚照没有子嗣继承皇位,而他作为皇室血脉中最近的宗亲,宪宗皇帝的亲儿子。即便他不觊觎皇位,也会有大臣怂恿他去觊觎,也会有朱厚照对他百般忌惮处处防备。

    江夏笑了笑,他从桌上端起酒杯道:“好了,这杯酒我可以陪你喝了。”

    “谢谢。”朱佑杬端起酒杯说道:“这声谢谢不是你谢你跟我喝这杯酒,而是谢你让我明白原来感情比任何东西都来的珍贵。你可以真心当朱厚照是朋友,而我却险些亲手葬送了我儿子的性命。幸亏听了你的话以后我才决定悬崖勒马,所以我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和你做个朋友,试一下是什么感觉。”

    “酸溜溜的,跟你喝这杯酒不是因为我愿意和你和解,而是欣赏你是一个合格的阴谋家的同时,也成功的做了一回合格的父亲。你这样的人和我是做不来朋友的,我不喜欢我的朋友比我聪明太多,这样我会感觉很有压力。”

    说完,江夏和朱佑杬对视而笑,然后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

    喝完以后朱佑杬笑着对江夏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和你交换酒杯喝酒。”

    “怕我就我来和你喝了,鬼心眼这么多一天活着不累吗?”江夏翻了翻白眼道。

    朱佑杬嘴角突然溢出一丝黑色的鲜血,他笑着说道:“其实这也是一个考验,若是你找我换了酒杯,那么你现在喝的就是我杯中下了剧毒的酒。你放心,虽然是同一酒壶里倒出来的酒,但那酒壶有机会。你的酒没有毒......”

    ps:我能说我被感动了吗?我凌晨七点睡觉,编辑打个电话告诉我必须起来更新一章,说有好多书友在捧场,我不能辜负他们。结果我起床一看,眼角湿润了。夜深深大大慷慨捧场直接变宗师,黑猪香鸡大大、无妄的人大大、吃饱不饿大大、慢船大大、宁医人大大。谢谢你们,先来一发加更,下午我再发一章。至于明天的爆发,我只能死我拼死而为,多少暂且不议。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奇葩殿试题目(求订阅)

    快要临近黄昏的时候,京师终于下起了大雨。街道上的行人吗纷纷往家里跑,道路上很快就少了人影。

    一辆马车拖着一口棺材,棺材上面搭着油纸以防被雨水打湿。马车前面坐着两个人,一名老者,一名少年。二人都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身体。少年不断抽泣着,也不知道从他眼见里滑落出来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老者眼眶微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马车往南城门出城的方向走去,江夏、朱厚照、刘瑾以及张永四人穿着便装看着那马车离去,马车拖着的那棺材里面所躺尸体正是兴献王朱佑杬的。他数日以前从南门走进京师,离开的时候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命运变幻无常,谁又能真的将其把握?

    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朱厚照忍不住感叹道:“世人都说皇叔忠厚敦实心无野望,可谁又能知道实际上他足智多谋精于算计?幸亏大哥你这次帮我除了他,否则留下在人世只能是祸患无穷啊。”

    “你的真的如此感谢我?”江夏突然看着朱厚照问道。

    朱厚照立刻警惕起来,他往后面退了一步,连带着帮他打伞的张永也退了一步。朱厚照这才点点头道:“是很感谢你。”

    江夏嘿嘿一笑,伸出手道:“那你给我说说,三天以后你要考的殿试题目是什么?”

    朱厚照也笑了笑,然后脸色一跨道:“三天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说完,朱厚照大声说道:“摆驾,回宫!”

    “摆驾回宫!”张永大叫了一声,两队锦衣卫从雨幕中跑出来,一辆豪华精美由三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被那两队锦衣卫夹在中间。朱厚照和张永一起朝着那马车走去,只听见江夏在他身后大声叫道:“我不管,若我不是状元,《金瓶梅》第十一回我就不写了。”

    朱厚照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理会江夏继续走。江夏又继续说道:“我告诉春梅你偷看过她洗澡!”

    朱厚照再次停顿了一下脚步,这一次他停的比上一次久了一些。不过最后他还是坚定地迈出了步子。

    江夏摇摇头,他低声道:“是你逼我放大招的。”

    “我不会告诉你有个办法可以让童子功破戒三次!”

    “什么?”朱厚照顿时尖叫一声一下跳起来,他立刻转过身来朝着江夏飞奔过来说道:“哎呀,好哥哥,我的好哥哥啊。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整个大明之中论才智无人出你其右,论长相无人是你对手。我朱厚照三声有幸得以和你做兄弟,你真是.....是......”

    “哼!”江夏没有理会朱厚照那一连串连绵不绝的马屁,直接一脸傲娇的走开了。

    不过朱厚照哪里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他立刻腆着脸跟在江夏身后,马屁一波接一波的奉送给江夏。一路走下来别说是状元,内阁首辅的位置朱厚照都指天发誓一定是江夏的。

    跟在朱厚照和江夏身后的张永与刘瑾忍不住面面相觑,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真是当今皇上,大明的君主?

    走了好久朱厚照终于停下脚步,他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立刻一脸讨好的笑着。江夏摇摇头,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意思是要和朱厚照说悄悄话。

    朱厚照立刻附耳过去,一脸的兴奋。江夏突然大声说道:“傻瓜,我是骗你的,如果真有破戒的办法我早就告诉你了。”

    “什么?”朱厚照再次尖叫一声,他大声吼道:“江夏你敢欺君?来人啊,大卸八块!”

    锵!锵!锵......两队锦衣卫立刻拔出腰间的绣春刀,萧杀之气隔着雨水只扑江夏,甚至还有锦衣卫拿出了诸葛连环弩,弩箭的方向直接对着江夏。

    朱厚照和江夏全都吓了一跳,朱厚照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锦衣卫在,不是只有刘瑾和张永这两个听惯了他们二人开玩笑的人在。朱厚照立刻大声叫道:“住手!谁若伤江夏一根寒毛朕将他抄家灭族!”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这皇命变化的也太快了。他们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纷纷将绣春刀插回刀鞘之中,萧杀之气消失无踪,朱厚照和江夏终于齐齐松了口气。江夏也再不敢和朱厚照在大庭广众之下开玩笑,同理朱厚照也不敢了。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殿试的日子。

    大明的殿试是在皇宫的保和殿举行,前去参加殿试的人必须得黎明时刻进入,经历三次搜身了江夏他们才得以进入到保和殿中。保和殿的四周站着锦衣卫,正前方的台阶上是一张龙椅和黄布搭着的长案,长案下方有一张小长桌子,那是负责协助监考的礼部几位官员的位置。

    殿试对于一般的学子来说就是决定能否鲤跃龙门一飞冲天的关键,所谓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便是这个意思。

    一般来说殿试的题目名义上是皇上亲自出具的,但实际上一般都会有礼部尚书带着左右侍郎和吏部的官员一起同皇上商议。

    在大明上一届的科举当中,朱厚照直接没有参加殿试的任何一个环节,最后钦定御批甲榜前三名的时候也是交由当时的内阁首辅李东阳和其他几个内阁大臣商议完成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殿试的题目乃是朱厚照亲自所出,并且事先并没有告诉给礼部的人知晓。就连靳贵也很想知道,这一次皇上独自一人所出的题目究竟是什么题目。

    如此重要的考试,所有学子自然都不会迟到。人来的差不多了以后礼部的官员开始点名,确认人已到齐便开始发放试卷。所谓的试卷其实就是一张宣纸,不过上面专门印制了书写姓名籍贯的地方而已。

    拿到宣纸,礼部礼官开始大声唱出向皇上行礼的礼仪,第一项便是“恭迎圣上。”

    学子们必须立刻跪在地上,等待皇上从侧殿走出来。江夏心中一阵嘀咕,也不知道朱厚照是不是故意了,跪了好一会儿他才从侧殿走来,一路行至龙椅面前。

    朱厚照扫了跪在左手边第一列第三位的江夏,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江夏心中也在暗自骂着:“大哥跪小弟,天打又雷劈。”不过因为礼节要求学子不能抬头直视圣颜,所以江夏也只能将头垂着。

    过了好一会儿礼官才继续喊道:“拜。”

    江夏等一众学子齐齐叩首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平身。”

    “谢皇上。”

    学子们站起来后,朱厚照对礼部侍郎崔政义点了点头,崔政义叫道:“各位学子入座。”

    江夏们这才得以坐下去。

    然后礼部尚书靳贵向朱厚照行礼道:“皇上,殿试学子已经到齐,臣祈皇上赐下今科试题。”

    朱厚照点点头道:“准奏。”然后两名小太监捧出一个精美的木盒子走出来,靳贵跪在地上高呼一声:“谢皇上。”,然后便起身将木盒子的盖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卷画轴打开。

    在打开的那一刹那,靳贵第一个人先看见了试题,他微微愣了愣。

    紧接着靳贵将试题交由两位礼部官员挂在漆红木架之上,这下所有学子都看见了试题。

    而看见试题的那一刹那,江夏忍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口口水。

    试题的题目是“自古感恩并积恨,万年千载不生尘。”。

    大殿之中的学子全都一头雾水,有熟读四书五经的学子甚至忍不住低声叫出来:“不对啊,这不是四书五经里面的题啊,四书五经里面肯定没有这句。”

    靳贵微微咳嗽了一声,一名礼部官员立刻严肃说道:“大殿之中禁止喧哗!”

    众学子立刻噤声,而江夏却忍不住抬起头狠狠地瞪了朱厚照一眼,若是可以说话他肯定会骂一句:“这个......坑爹的。”

    那“自古感恩并积恨,万年千载不生尘。”的的确确不是四书五经里面的句子,它真正的出处是......《金瓶梅》第十一回。江夏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大明朝真的有这么一个奇葩皇帝,居然用《金瓶梅》里面的句子当殿试题目,而这题目看上去却还似模似样。

    初一见到这个题目,不少学子都束手无策无从着手。但是思考一下后,大家都明白总不能交张白卷上去吧。反正不管你是不是四书五经里的句子,我用四书五经的句子破题就行了。

    总所皆知,八股文最重要的就是第一项,破题。即用四书里的一句话解释清楚题目的意思。

    江夏想了想后突然眼睛一亮,他挥笔写道:“圣人德怨之报,何为?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就这么一句话,题目立刻被江夏破了,并且破的巧妙。

    朱厚照那题目的意思是大致就是讲人间的爱恨,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是一种执着于恩怨的体现。而江夏一句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恰好应题,告诉朱厚照该如何学习圣人对待恩怨。

    能够以四书对金瓶梅,恐怕也江夏和朱厚照这一对奇葩兄弟俩可以做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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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醉酒(一更)

    若把殿试和现代的高考相比,无疑殿试的分量要更重一些,对人的影响也更大。

    整个殿试只有一天,但决定的却是人一生的命运。

    殿试应答文章要求只能用楷书,讲究方正、光圆,布局清爽,而这些恰好就是江夏精通的董书特点。

    虽然黎明就到了保和殿,但交卷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受卷、掌卷、弥封等官员将答卷收存,至明日起就会开始阅卷。一般来说分交读卷的官员一共有八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交叉审卷。

    如果官员觉得手中的试卷好,那么他们会在试卷的末端打一个小圈,如果觉得一般就会打三角形符号,如果是差呢则是直接画一个叉。到了最后得到小圈最多的人被进行统计,然后选出十本进呈给朱厚照,由朱厚照在那十本之中钦点一甲的一、二、三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江夏做完试卷以后就没再想那么多,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能不能当状元那还得是老二说了算,不过若是他不把那个状元的头衔给自己,那......哼哼。好吧,那自己也奈何不了他什么。

    出了保和殿,江夏先去了一趟三里河街地九阳飞凤店。自从上次九阳丹中毒事件澄清以后,九阳飞凤店的生意不仅依旧爆好,并且店铺的营业收入明显比之前增多了不少。

    江夏此次前去只是去看看九阳飞凤店旁边的几个铺子,他准备一起买下来然后扩大店铺的规模。

    到了三里河街后,江夏站在街道上看了看九阳飞凤店旁边的几个铺子。此时悬壶斋的老板突然跑了过来。

    这小老头在江夏店铺开业当天被教训过以后从此见到江夏便一直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如今巴巴地跑到江夏身旁,小老头对着江夏行礼道:“见过江公子。”

    江夏看了小老头一眼,笑着说道:“魏老板,这么客气干嘛?”

    这个小老头名叫魏川,家中其实也是世代行医的医学世家。只不过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到了魏川这里却变得更像商人而不像大夫了。

    魏川笑容可掬,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细缝,他笑着说道:“是这样的江公子,在下想跟您谈一笔买卖。你看你的九阳丹和飞凤丹供不应求,但是店铺又太少以至于购买之人要大排长龙苦苦等候。在下想跟您商议一下,不知您能不能每月匀一批九阳丹和飞凤丹给我,价格呢稍微比买价便宜一点,让在下也跟着赚点小钱如何?”

    魏川这个提议突然让江夏心中一动,他大骂自己愚蠢,为什么自己竟然忘了一个赚大钱的路子,竟然还要魏川这么一个古代人来提醒自己。

    江夏心中所想到的赚大钱的路子其实就是“代理”,将自己的货品交?品交给其它药铺代为销售,销售完以后给他们一点提成回扣就行了。江夏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笑着看向魏川道:“魏老板,你的这个提议不错,不过仅仅你一家悬壶斋帮我分担店铺压力也没什么用,你帮我去京师多找几家信誉好的老字号药铺老板来,既然要卖,那就多来几家一起卖。”

    “我去找?”魏川兴奋不已,现在谁都知道九阳丹和飞凤丹供不应求一丹难求,若是他去找少不得还能从中获取些好处。

    江夏哪里可能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只不过他自己没精力也没人脉网去找那些药铺老板,于是他点了点头,同时强调了一句:“记得,一定要找那种信誉好,有医德的药铺。”

    “明白,明白。谢谢江公子给我这个机会,谢谢江公子。”魏川不停地点着头兴奋说道。

    江夏也微微颔首,说道:“如果弄好了就到逍遥山庄来找我,地方相信你能够找得到的。”

    “知道,知道,就是没进去过。据说那里就是人间天堂,世间最快活的地方。”魏川一脸向往地说道。

    江夏微微笑了笑,道:“如果事情办得好,我准你成为那里的会员,以后也能进去玩儿。”

    “多谢江公子。”魏川眼睛一亮,激动之余竟然对着江夏深深地鞠了一躬。

    江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向韩慕枫驾着的那辆马车离去。

    回到逍遥山庄以后江夏在后花园的草坪上见到了钟彬,这段时间钟彬跟着江夏一起救过皇上,抓过天济会叛党,同时还协助江夏戳破过朱佑杬的阴谋,也算是立了不少大功。他毕竟是锦衣卫的副千户,总不可能一直都在江夏身边给他充当保镖。

    昨天圣旨就已经下达了锦衣卫,钟彬被提升为千户,同时赐封为“忠勇将军”。如此一来钟彬在锦衣卫里的地位立刻有了一个质的飞跃,首先那个千户之职乃是堂堂正五品,并且是正职,手握实权,掌管整个南城千户所,下面的下属林林总总加起来足足上千号人马。而另外那个“忠勇将军”的名号乃是个正四品的虚衔,虽说是个荣誉性的名衔,但是那正四品的品衔却是实打实的。

    正四品,那就等于是和锦衣卫指挥佥事同级了。要知道锦衣卫佥事可是锦衣卫指挥中枢里的实权人,可以说现在的钟彬也算是京师里的一号人物了。

    在这一口吐沫吐出去就可能吐中一个五品大官的京师,能够称得上是一号人物十分的不简单。

    明天就是钟彬赶赴南城上任的日子,他上任以后必然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天天保护着江夏,所以江夏特地在殿试结束以后赶回去找钟彬喝顿告别酒。

    草坪上,钟彬手中一柄长剑舞的滴水不漏。看其剑意似乎比之前更加凌厉了一些,若是没有猜错这些时日以来钟彬的剑法又有了精进。

    “呼......”钟彬突然一脚将地上的落叶扫飞起来,然后长剑挥舞,落叶在他身旁落下。

    江夏忍不住拍着手叫道:“好剑,真是好剑啊。”

    钟彬一脸狐疑地看了江夏一眼,心中十分怀疑江夏倒是在夸自己耍的一手好剑,还是“好贱”。他和朱厚照一样,对于江夏的人品认可度十分低下,如果他们知道“节操”这个词的话,那么他们一定会一致认为江夏天生与那个词是死敌。

    江夏见钟彬那一脸狐疑的表情顿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奈之下他还得指着地上的落叶解释道:“能够在落叶飘落之际将剑将每一张叶子都割成大小几乎一致的三份,这一手剑法恐怕已经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了。”

    “居然能吐象牙,难得。”钟彬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顿时刺激了江夏,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这家伙,人家好心好意来夸你,你怎么骂人呢?”的确,说他吐的出象牙,那就是骂他不是人嘛,若是人,又怎么可能吐得出象牙?可是江夏又不能反驳说自己吐不出象牙,因为俗话说“狗嘴里才吐不出象牙”。

    “我是在夸你。”

    钟彬一边说道,一边走到他插剑鞘的地方,手中长剑一下插入到剑鞘之中。

    将剑鞘拔出来握在手里,江夏笑了笑道:“原来你是这样夸人的,那我也来夸夸你。你长得不错,非常像人。”

    这句话无疑跟钟彬那句“能吐象牙”有异曲同工之妙,说你像人,那你就不是人。而你如果反驳说自己不像人,那......相信不用解释了。

    钟彬摇摇头,看样子是不想再和江夏争论了。

    江夏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今天就饶过你,不跟你玩儿了。你明天就要赶赴南城上任,咱们好好喝两杯。”

    钟彬看了江夏一眼,摇头道:“我不喝酒的。”

    “男人不抽烟,枉在人世间;男人不喝酒,活着像条狗。怎么可以不喝酒呢,来来来,哥哥陪你好好喝两杯。”

    说着,江夏一把拉着钟彬不由分说地将他带到了后花园的凉亭之中。

    二人刚刚坐下没多久,几个仆役和丫鬟就送了酒菜上来。

    江夏拿起酒壶给钟彬和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然后开口劝道:“来,哥哥先敬你一杯。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喝不喝完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江夏将酒一口饮尽。

    钟彬看着江夏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也只好将酒杯端起来将酒一饮而尽。

    兴许是钟彬真的不善饮酒,那杯酒刚一下肚他脸色就开始变红了。

    江夏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道:“来来来,我们继续。正所谓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咱们再喝一杯,不醉不归。”

    说完,江夏又是先喝完了。钟彬也只能跟着喝完。

    接下来江夏嘴里总是会冒出各种各样的劝酒词,劝的钟彬和他一杯一杯地接着喝。而令人奇怪的是江夏酒量算好的,所以坚持的久不奇怪。但是钟彬似乎从一开始就是要醉倒要醉倒的模样,但他最后却还是没有真的倒下。

    最终二人竟然喝了一个两败俱伤,两人都醉倒了。

    迷迷糊糊之间,江夏扶着钟彬道:“走,哥哥扶你回房歇息。”

    他坚持如此,旁边的仆役想来帮忙都被江夏推开了。

    二人摇摇晃晃地走进同一间房中,留下的是一群仆役面面相觑,然后是一副“原来果真如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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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浪漫在大明(二更)

    江夏还记得那一年他十六岁,千门里的一个师弟跟他说了一个什么硬盘女神苍x空什么的,江夏一时好奇就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然后……他从此坠入深渊。

    自那一年开始,江夏便成为了千门史上最风流的一个千王。自那一年开始,江夏晚上睡觉时怀中从未缺过美人。自那一年开始,江夏便养成了一个习惯,喜欢睡觉时将手伸进怀中美人的衣服里面,握着两只小白兔的其中一只。这个动作哪怕是在睡梦中江夏也能够轻松完成。

    而此时,江夏的右手一边探索着,同时嘴中喃喃说道:“这女人的胸未免平的也太可怕了吧,这哪里还能用揉的啊,顶多只能揪啊。”

    揪……

    钟彬在睡梦中梦到自己被人追杀,拔剑与那人决战时,那人的剑尖一下刺入了自己的右胸。那疼痛的感觉真实无比。

    而此刻,江夏也感觉到了有些不对。

    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醒来,同一时刻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二人眼神的变化几乎是一样的。先是迷茫、再是慢慢清醒、再是惊讶、最后便是江夏当先一声大喊:“啊!!!!!!”

    “啊!!!!!!”钟彬也跟着大喊起来。

    “王八蛋,我要杀你了。”这句话是江夏喊出来的,但是钟彬却在他还没喊出口时就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砰!”江夏的身体一下破开房屋的窗户摔出去。

    落到地上的江夏恨恨地骂了一句:“王八蛋!”

    然后又冲进了房里,一副热血上头非要和钟彬决出个你死我活的阵仗。砰砰砰砰……最后江夏盯着两个熊猫眼走出房间。但是他用余光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冷笑了一声后走开了。

    没过一会儿钟彬从房里出来,他两腿夹的紧紧的,双手捂着自己的下体。看着江夏的背影,钟彬冷冷地骂了一句:“卑鄙!”

    而走出了十几步的江夏还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论天下武功,果然还是这一招猴子偷桃最厉害。”

    说完,顶着两个熊猫眼的他十分潇洒地大步离去。

    二人从下午开始喝酒,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天黑。当夜无话,不过江夏回到房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毛笔写下了一句话“防火防盗防钟彬。”

    写完这句话后江夏为自己调配了一些消肿祛瘀的药敷在眼睛上,他当初在千门的时候没少受伤,为了自己受伤以后能早些好,江夏曾经潜心研究过各种疗伤药,最终发明出现在他所用的这一款江氏疗伤药。

    次日早晨,江夏早早醒来。这一次他没有等如霜和念奴?念奴来侍候他更衣洗漱,自己穿了衣服洗漱一番后就出了门。

    走出逍遥山庄以后,江夏碰见了坐在马车驾驶位上的韩慕枫。韩慕枫一看见江夏便问道:“江兄弟,我们是现在去吗?”

    “对,现在去。”江夏点点头后一下跳到了马车上,在他准备钻进马车车厢里面时韩慕枫突然说道:“对了,刚才我还看见钟彬背着包袱走了。他离开没跟你打招呼?”

    话音刚落,韩慕枫顿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森然的杀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江夏幽幽的声音:“不要跟我提他,我祝愿他一个月以后能找到意中人成亲,七个月以后能请我去喝满月酒。”

    “也是,钟彬是该找个意中人成亲了。”韩慕枫赞同地点点头,话刚说完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咦?一个月以后才找到意中人成亲,怎么可能在七个月以后请你去喝满月酒?”韩慕枫这才明白,江夏那是损钟彬。

    “好了,快点走吧,时间不多了。”江夏道。

    “好嘞。”韩慕枫立刻挥动马鞭,驱动马车离开。

    韩慕枫最终送江夏来到了豹房,给豹房侍卫亮过天字一号的令牌以后江夏直接进入了豹房里面。刚刚走进豹房的正厅江夏就看见了朱厚照,朱厚照见到江夏立刻兴奋地说道:“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江夏点了下头问道:“怎么样?东西准备齐了没有?”

    “没有东西,花瓣还有你说的那什么戒指,全都准备齐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去准备?”朱厚照有些激动地问道。

    江夏看了朱厚照一眼后问道:“怎么?没了?圣旨呢?”

    朱厚照白了江夏一眼,他摇着头道:“我真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会拿状元这个名衔这样玩儿的,关键我还得陪着你玩儿。你放心吧,所有仪式都已经准备好了,念圣旨的是礼部侍郎崔政义。”

    江夏点了点头,他拍了下朱厚照的肩膀道:“这是大哥的人生大事,当然得隆重一点。”

    “我真想知道你家乡究竟在哪儿,竟然会有这样的习俗,不过挺有意思的。”朱厚照笑着说道。

    江夏微微一笑,道:“有机会我一定告诉你我是哪里人。”

    说完,江夏道:“我们出发。”

    ……

    京师的建筑,是以一条纵贯南北的中轴线为依据进行布设的。

    外城南边正中的永定门,是这条中轴线的起点,皇城后门地安门以北的钟鼓楼,则是这条中轴线的终点。

    由此可见从永定门到钟鼓楼的这条道就是京师最热闹的街道了。

    此刻朝阳刚刚升起,街道两边摆摊设档做生意的小贩,以及那些店铺都已经打开了门开始做生意。

    突然两队带着刀的侍卫跑出来站在街道两边,维持着秩序。然后数量马车拖着大木桶过来开始在地上铺红色的花瓣。

    街道两边人不明白这是准备要干什么,所以全都围过来观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这是要干嘛。

    另外一边韩慕枫驾着马车回到了逍遥山庄,他跑进山庄里面后立刻找到崔如霜和崔念奴。二女刚刚从江夏的房间里出来,还奇怪江夏怎么这么早就出了房门。

    韩慕枫见到二人后立刻说道:“如霜妹子、念奴妹子,江夏在永定街那边等你们,说让你们马上赶过去,有要事。”

    “有要事?”如霜和念奴微微一愣,然后立刻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马上过去。”

    “嗯,我驾马车送你们。”

    此刻的永定街,街道两边已经站满了人。江夏站在一个由花瓣摆出来的桃心之中,身上穿着一身红色的交领长袍,手中抱着两束捧花。

    相信不少人都已经猜到了江夏要做什么,没错,求婚。

    前世江夏是一颗浪子的心,从未遇到过一个让他愿意停下来的女人,即便是闻月惊鸿也只不过是让他动了真情,却从未想过能够与她结成夫妻。

    如今到了大明,这里没有了满世界抓他的国际刑警,也没有接受巨额聘金要杀他的国际杀手。安逸的生活,单纯的两个美人,这使得江夏十分享受现在的生活。

    他知道大明与后世不同,后世可以先上车后补票,而这里这样说却是对女孩子的清誉有损。

    江夏一直忍着没有真的和如霜、念奴跨出那一步,为的就是要在那之前给她们二人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看着韩慕枫驾着马车过来,江夏心中顿时有些激动。穿着便服站在人群中的朱厚照也是一脸兴奋,仿佛那求婚的人是他一般。

    江夏死死地盯着那马车,虽然相隔比较远,但他还是清楚听见韩慕枫说了一句:“如霜妹子、念奴妹子,到了。”

    崔如霜和崔念奴钻出马车,眼前的一切顿时让二女呆住了,只见她们微微张着漂亮的小嘴,半天合不拢。

    宽广的街道上因为有豹房的豹卫维持着,所以只站了江夏一人,从马车停的地方到江夏所站的位置那里全都用红色的花瓣铺满了,整条街道看上去就仿佛花海一般。

    人群中崔政义带着几名下属走出来,高声喊道:“圣旨下,江夏接旨。”

    江夏跪在地上将手中的捧花放到一边行礼道:“草民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正德五年恩科殿试京师才子江夏高中榜首状元及第特此诏示天下举国同庆,钦此......”

    “草民谢皇上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江夏双手接过圣旨,然后一只手拿圣旨一只手拿着那两束话站起身来看着崔如霜和崔念奴。

    韩慕枫提醒二女道:“还愣着干嘛,快过去啊,江兄弟可都等半天了。”

    崔如霜和崔念奴相互看了一眼,二人眼中同时泛起泪光。她们手牵着手一起走过去,江夏也从花瓣桃心里走出来。

    当三人相遇以后,江夏将手中的捧花分别交给二女,然后将圣旨插到后腰的腰带中。

    江夏说道:“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愿意用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的时间,再次换来与你们相遇、相知、相爱......”

    说到这里江夏单膝下跪,大声道:“如霜,念奴。嫁给我,好吗?”

    “好!”朱厚照抢先忍不住大叫一声,带头鼓起掌来。

    街道旁边围观的百姓们也跟着鼓起掌来,在这婚娶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明,他们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浪漫。围观人群中未出嫁的姑娘们心都醉了,她们双手抱在胸口纷纷说道:“真希望我有一天也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如此为我,太感人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恩荣宴(三更)

    求婚对于新人双方而言都是一件幸福而又浪漫的事,但是筹备结婚则又是一件十分繁琐的事了。江夏摆下那么大的阵势自然求婚成功,而接下来的结婚筹备江夏则一股脑地全都交给韩慕枫去帮他奔波,而他自己则只是去见过一次崔如霜和崔念奴的父亲而已。

    虽然江夏一下要娶崔如霜和崔念奴两姐妹让崔父有些不满意,但是听见江夏竟然是金科状元,他这才对这门婚事稍稍满意了一些。见过崔父以后江夏便没再去管筹备婚礼的事,不过其他人也无法说他什么,毕竟是金科状元,应酬多到数不清。

    原本按理说科举放榜应该是殿试三日以后,但是江夏偏偏就大张旗鼓地走了一个后门儿,早早的得到了金科状元的御封圣旨。这件事很快流传了整个京师,科举榜上有名的进士们纷纷大呼不公,心有愤慨。

    不过这些言论自然不影响江夏的心情,他求婚完毕以后便先去了李东阳的府邸谢师恩。当日李东阳拉着他不断地讲什么忠君爱国,报效朝廷之类的道理,听的江夏头都大。

    第二日是和天骄的人一起在天骄总部梨园那里相聚庆贺,天骄这一次也有不少人高中,实在是可喜可贺。即便是没有高中的人也没关系,他们家中自会为他们找关系进入朝堂。

    第三日江夏和京城的几家老字号药铺的老板谈了一天代理飞凤丹和九阳丹的事。其实说起来这件事不能算是谈,而好像是江夏在给下属布置工作任务一般。

    前来和江夏合作的一共有八家药铺,全都是京师之中声誉不错,规模不小的老字号。江夏答应他们将颁发八块特许经营店的牌照给他们,然后允许他们以卖价的八折价格从他那里拿货。不过要求是不能以次充好,不能以假乱真,若是发现除了要废除其特许经营店的资格以外,同时还得赔付巨额罚款。八家药铺的老板全都同意了江夏的想法,最终签订了一份契约。

    而第四日就是让江夏闹心的事儿来了,上午江夏首先接到了十几封挑战书,以他的性子自然全都没有理会。但是正午的时候江夏接到了宫中太监送来的帖子,上面写明让他在今天黄昏的时候进宫去参加“恩荣宴”。

    恩荣宴其实就是所谓的琼林宴,只不过琼林宴乃是宋朝的叫法,明朝则称其为恩荣宴。其性质都是一样的,由当今皇上在御花园设宴,宴请甲榜进士及第的士子十名,以示皇恩浩荡。

    这恩荣宴江夏自然是必须得去的,但是在江夏的记忆当中给自己送挑战书来的人基本上也都是甲榜进士,如果猜测不错的话这一次的恩荣宴必然又会有一场酸??场酸溜溜的文学比试。江夏虽然不惧,但却觉得很厌烦。十几个大男人在一起难道就不能聊一点女人身材黄金比例标准这种有意义一点儿的话题吗?

    黄昏,宫中派出的马车来到逍遥山庄门口接江夏,而此刻江夏也正好在小玉和小草的侍候下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小草小心翼翼地为江夏捆了一块玉佩在腰间,江夏看了两个小侍女一眼,心中顿时觉得有些不习惯。

    若是此时是如霜和念奴侍候,少不得又可以亲一亲摸一摸了。不过按照规矩如霜和念奴在正式嫁给江夏之前是不能够和他见面的,所以这几日如霜和念奴都只能在她们父亲所居住的别院那里住着,不能来逍遥山庄住。

    另外江夏也准备重新购买一套别院居住,逍遥山庄毕竟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偶尔小住尚可,但要把它当成是一个家就不行了。这件事江夏已经让王文博帮忙留意挑选,看看京师之中有没有什么好的别院出售。

    从逍遥山庄出来,江夏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将江夏送到左掖门门口,然后随行的一名公公下马车带江夏进入皇宫。作为皇宫里的人,公公知道当今状元爷和皇上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一路上都对江夏十分恭敬客气。

    而江夏也没倨傲摆架子,一路上和这名公公有说有笑。

    突然江夏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停住脚步回头看过去,只见七八名士子打扮的年轻男子相互交谈了几句。然后一名身穿锦衣华服,好似富家公子模样的男子话语中夹枪带棒地说道:“哟,这不是今科榜首状元爷嘛。听说状元爷走惯了后门,怎么今天却从前门进宫来了?”

    江夏看着那男子,嘴角带着一抹淡淡地笑意说道:“若是有种就把心中想说的全都说出来,如此含沙射影畏畏缩缩的话语听着像娘们在指桑骂槐。”

    “如此一个粗鄙不堪之人竟然与我等同处甲榜之上,真是令我等感到颜面无光。我直说就直说,你这个状元不是凭真本事得来的,若是不服可以和我比试。”

    “好啊,那就比呗。”江夏话一说完突然学着李小龙那样怪叫了一声“哦打!”然后整个人一下跳过去一脚将那华服男子踢翻在地,然后江夏骑在他身上双手左右开弓,一连煽了那男子十几个巴掌。

    打的心满意足神清气爽以后江夏站起身来,气定神闲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与那男子一起的几个士子指着江夏又惊又怒地说道:“你......你于皇宫重地公然殴打今科探花郎,我们定要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关我屁事啊?”江夏理直气壮地指着躺在地上仍处于迷糊状态的华服男子说道:“是他说要和我比试一下的,我只是满足他的愿望而已。公公,相信您一定会大公无私的为我作证吧。”

    那公公微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重重地点了下头道:“咱家的确听见了是探花郎主动开口找状元郎比试的。”

    “你......你强词夺理,我要找你比的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刚刚反应过来的探花郎愤怒地说道。

    江夏顿时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便轻描淡写地说道:“谁叫你不早点说清楚,那我给你说对不起......”

    “你......”探花郎险些没被江夏气吐血,他气得浑身都微微抖了起来,大声斥道:“无赖,无耻,小人,地痞,流氓!”

    很明显探花郎平日里是个饱读诗书才情高雅之人,如今就算是气到极点指着江夏骂也只不过是从肚子里搜出这么一些词汇来,并且刚说没几个就词穷了。

    江夏摇了摇头,他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我本来是不想骂他的,但是作为一个喜爱助人为乐的人,我有责任也有义务教教他什么叫骂人。”

    想到这里,江夏微微吸了一口气后指着那探花郎便大声骂道:“你卑鄙无耻下流,地痞无赖兼流氓。你五岁就偷看你妈洗澡,你七岁就逼你妹偷看你洗澡。你个人渣败类二皮脸,你妈带你上街,别人都会问你妈:‘大姐,这猴子多少银子买的?’。你好色的程度惊天动地,你妈生你的时候你还没忘记回头看一眼,你爹养了两头母猪,把你和它们关一起最后那两头母猪竟然都怀孕了。我真佩服你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人世上,我猜你妈生你的时候恐怕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到像你现在这么大的。”

    说完,江夏冷哼一声扬长而去,留下了目瞪口呆的一群士子,以及那个公公。原本刚刚被别人扶起来的探花郎看着江夏的背影一阵大喘气,终于最后没能忍住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什么叫气到内伤,恐怕这就是气出了内伤吧。

    等到江夏走出了好远那公公才叫着追上去:“等等状元公,我为你引路。”

    江夏停下脚步等了那公公一会儿,等到他那公公追上自己以后江夏才又继续走。二人继续谈笑风生,从交谈中江夏得知这公公姓黄,在乾清宫当差。

    黄公公引着江夏到了御花园的玉林苑,恩荣宴就是在此处设宴。

    江夏到时玉林苑四周已经点满灯笼,看上去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科举取士才历朝历代都是一件大事,所以这回恩荣宴不仅有甲板进士出席,同时内阁六位大臣也都来了。除此以外江夏走进来就惊喜地叫了一声:“师父?”

    李东阳对着江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摸了摸胡子。

    江夏立刻跑过去挨着李东阳坐下来,兴奋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老二请你来的?”

    “咳咳。”李东阳咳嗽了两声,然后低声说道:“有外人在的情况下不得胡乱称呼皇上,更不得透露你和皇上的关系。”

    江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李东阳这才说道:“为师好歹还是当朝太傅,这种恩荣宴只要为师还在京师就一定会邀请为师一同参加,这也是显示皇上尊师重道。”

    “哦,原来如此。”江夏点点头道,然后他扫了场内一眼。这一看还真有好几个熟人,江夏首先对靳贵挥了挥手道:“靳大人,我给你的药好不好用啊?”

    靳贵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用,好用的很啊。”

    旁边曹元忍不住问梁储,“咱们的小师弟卖的是什么药啊?”

    梁储偷偷地看了靳贵一眼,有些尴尬地回答道:“好像叫什么九阳丹,是壮阳药。”

    内阁几位大臣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靳贵额头立刻浮现三条又粗又浓的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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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探花郎死咬不放(四更)

    李东阳乃是四朝元老,之前更是文官之首。虽然已经致仕,但是人脉仍旧在那儿。江夏从进入玉林苑来就和几位内阁大臣说说笑笑,这倒是让杨一清、费宏以及刘忠他们三人暗自惊讶江夏的身份不简单。

    江夏笑着替靳贵澄清了一下他买的是飞凤丹,而不是九阳丹的事,然后又问靳贵究竟效果好到什么程度。靳贵照实直说,在场众人听见他夫人竟然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于是纷纷向江夏询问那飞凤丹的事。江夏倒也没小气,立刻从腰间挂着的袋子里取出几瓶飞凤丹一一散发,让他们拿回去尝试。

    靳贵虽然得了一瓶,但却仍旧有些耿耿于怀地说道:“他们要你就免费送,老夫要的时候就收我五十两银子一颗,厚此薄彼。”

    江夏嘿嘿一笑,他走到靳贵身旁坐下,偷偷从衣袖里面露出一个小瓷瓶给靳贵看了一眼。靳贵顿时眼睛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瓶丹药拿过去收入自己怀中。

    江夏低声说道:“大人记住一天只用服一颗就够了,不要多服。”

    靳贵故作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低声回了句:“多谢。”

    江夏笑了笑后离开,又走到了李东阳身旁坐下。

    李东阳笑着说道:“你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做生意的机会。”

    江夏立刻不同意李东阳的说法,狡辩道:“师父,我这明明是亏本送药给他们,哪里是做生意?”

    李东阳呵呵一笑,摸着下巴地胡子说道:“若是真心赠药,那就是给四瓶丹药,给一瓶是何用意?”

    江夏见自己的目的被李东阳揭穿,当下也不再否认,只是嘿嘿地笑着,一脸的奸商嘴脸。只给一瓶飞凤丹的目的自然是让他们的夫人用过以后觉得有效果再继续花银子去买。另外是一个口碑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飞凤丹的效果。飞凤丹和九阳丹都只能走上层路线,毕竟那么贵的价格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不过也还好,京师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李东阳话刚说完,几个宫中的太监又带来了几名士子,其中自然有刚刚才被江夏气到吐血的探花郎。另外江夏还意外看见一个熟人,智多如妖何隐锌。

    就在江夏刚刚看见他的时候,何隐锌也看见了江夏。他朝着江夏走过来,笑着抱拳行礼道:“放榜之时看见江兄乃是一甲榜首在下顿时觉得心服口服,上次比试输给了你,没想到这次科举又输了江兄一筹,江兄果然厉害。”

    “客气,客气。也就是运气好,运气好而已。”江夏笑着说道。

    “?

    “运气,我看是关系吧。”双脸又红又肿的探花郎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看向江夏的眼神就仿佛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不过江夏的人生格言是什么?我最喜欢看见的风景就是你恨我恨的咬牙切齿,但又拿我无可奈何的表情。

    听过探花郎的话后江夏直接没有理会他,而是十分认真的对何隐锌问道:“何兄,你有没有听见狗叫声?真是太奇怪了这玉林苑又怎么可能有狗进来呢?还是一条喜欢乱叫的疯狗。”

    在座的人都不是傻瓜,自然一听就明白江夏是在影射探花郎。何隐锌微微笑了笑没有搭话,他若要是搭话恐怕就直接把探花郎给得罪死了。很明显大家以后是要同朝为官的,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探花郎再一次语结,不过好在刚才已经经受过江夏的重磅嘲讽攻击,自身护甲高了总算高了几个点,没有再一次被气吐血。他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讽刺道:“就会逞口舌之利,犹如妇人。”

    江夏抬眼看了探花郎一眼,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反问探花郎:“你娘不是妇人吗?为何你会看不起妇人?”

    “你......”探花郎又感觉自己有要吐血的冲动。

    江夏没有再理会他,而是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对何隐锌说道:“何兄请坐吧,不知这次你的名次如何?”

    何隐锌笑着点了下头正在考虑是否坐下,要知道江夏所坐的位置是李东阳旁边,位居主位的左手下第一个位置。众所皆知秦、唐、宋、明四朝都尊崇左为大,因为男左女右,同时对应着男尊女卑。这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可以说是整个玉林苑中除去皇上的位置以外最重要的位置。

    如今内阁六大臣之中靳贵、曹元、梁储三人坐在这左边,费宏、杨一清、刘忠坐着对面的右边。若是何隐锌坐在了江夏旁边那就等于坐在了靳贵他们上手位,这无疑是一种僭越。

    何隐锌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此刻那探花郎却又气呼呼地对何隐锌说道:“何兄,你身为今科榜眼,怎么可以和这等粗鄙不堪之人坐在一起,还是随我等一起入座吧。”

    这一下何隐锌顿时为难了,坐下来是无礼僭越,离开却又可能会让江夏误会。正当何隐锌摇摆不定时靳贵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笑着对何隐锌说道:“若是老夫所记不差你应该就是荀文学社郭云卿的弟子吧。”

    “大人所记不差,学生的授业恩师正是郭云卿。”何隐锌执礼道。

    靳贵点了点头,指了一下身旁的位置说道:“那你坐老夫身旁,跟老夫说说最近郭老夫子的《经史注解》写的怎么样了,三年以前就跟老夫说完成了第一个给老夫看。”

    何隐锌微微松了口气,很明显靳贵这是在帮他解围。他回头看了探花郎一眼,略带歉意地说道:“李兄,要不你们先过去入座,我陪大人聊聊。”

    李继勋有些羡慕地看了何隐锌一眼,能够坐在礼部尚书的旁边和礼部尚书说话,这基本上已经算得上是一种机缘了。若是得到靳贵的赏识,他日飞黄腾达还不指日可待?

    李继勋自然无法再要求何隐锌跟自己一起坐,他先是对何隐锌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靳贵行了一礼道:“大人,学生姓李名继勋,爷爷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李瀚宇,来京师之前爷爷曾特地让学生带他老人家向大人问好。”

    “原来你是李瀚宇的孙子,那老家伙在江南过的倒自在,不知他身体可安好?”靳贵笑着问道。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可不是一个小官,它的官品为从二品,掌管一省的民政、田赋、户籍。若是朝廷没在当地另设总督一职,那它就算得上是当地的最高行政长官了。

    李继勋见靳贵态度有转变心中顿时大为高兴,他点点头道:“多谢大人关心,爷爷的身体还算健朗。”

    靳贵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得孙如此,还身康体健,真是难得难得啊。”

    这本是一句客套话,意思是有一个能高中探花的孙子,并且还身体健康,这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但是一旁的江夏将靳贵这话接过去重复了一边:“是啊,得孙如此还身康体健,真是难得难得啊。”

    同样一句话,从江夏口中重复一遍意思立刻变了。是人都能听出来江夏话语中的含义是:“得了一个如此不肖子孙还能保持身体健康,真是太难得了。”

    李继勋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江夏一眼,靳贵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大为摇头。在他的记忆力李瀚宇是个何等厉害的人物,当年在吏部为官时从未明确选择过任何一个阵营,但是却依旧节节高升,最后竟然成为一方大员,并且还是主管浙江这样的富饶之地。足见其手段高明。

    但是反观他的孙子,虽然名为继勋,但却十分的沉不住气,一点没有他爷爷的风范。

    靳贵笑着说道:“好了,皇上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也快去入座吧。”

    李继勋听后立刻点头对着靳贵再行了一礼,然后走到左边末端的位置上坐下来。而此刻何隐锌也入座了,原本江夏的身旁就是靳贵,如今何隐锌入座等于还是挨着江夏坐的。

    前来参见恩荣宴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天色已经几近全黑,此刻听见张永的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在场所有人立刻起身站立,等到朱厚照在刘瑾、张永以及一众宫女太监的陪伴下走出来时,场内所有人立刻下跪行礼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双手虚抬,说道:“好了,众卿家平身吧。”

    “谢皇上。”

    场内所有人站起身来,朱厚照示意众人坐下。

    等到大家伙儿坐下以后,朱厚照开始开口说话。其内容无外乎就是一些“今天是恩荣宴,主要是庆祝今科士子们能够高中入榜。希望各位士子以后能够继续努力,利用所学的知识为天下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出力。”等等云云,反正就是一些客套话。

    说完以后朱厚照端起酒杯提议大家共饮一杯,他的提议自然没有人敢反对,于是众人纷纷举杯附和。

    一杯酒饮尽,朱厚照道:“好了,大家开始用膳吧。”

    “慢。”突然之间李继勋一下站起身来,他走到场中央跪在地上说道:“皇上,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在开宴以前找状元郎比试一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比试(五更)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历届恩荣宴上总不会缺少一番士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大家这样做自然各有目的,一是在皇上面前图个表现,以求稍后封官的时候能有一个好去处。二是文人相轻本身就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习惯。

    只不过恩荣宴上的比拼大家一般都是在酒足饭饱以后才开始进行,却很少有像李继勋这样在开宴以前指名道姓十分严肃的挑战某人。要知道大家以后都是要在朝中同朝为官的人,这样指名道姓的挑战可以说是一种挑衅,是要落下过节的。

    朱厚照和江夏是什么关系,听见李继勋要挑战江夏他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不过朱厚照并没有表露出来,他笑了笑看向江夏问道:“金科状元,现在有人向你挑战,那你究竟是应战还是不应战呢?”

    江夏笑了笑,他看向李继勋道:“李兄如此热切的想要找我比试,那我自然也得满足李兄的请求。只不过这空比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和李兄赌一点彩头。”

    听见这彩头,坐在江夏身旁的何隐锌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看向李继勋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同情之意。当初荀文学社五大才子一起前去挑战国子监,最终被江夏一人败退。虽然当时何隐锌一人没有下跪,但是他至今还记得当众下跪以后的其余四人从此一蹶不振的模样,若不是因为那次比试,其他那四个人少不了也会来到这恩荣宴上,如今却只来了他一个人,真是何其可悲可叹。

    李继勋明显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巨坑的边缘,他冷冷问道:“赌什么彩头,你说。”

    江夏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李兄既然说我粗鄙不堪,那咱们就赌一点粗鄙的。若是我们两个里面谁输了,谁就脱掉衣服裤子绕着这御花园跑一圈,一边跑还必须一边唱一首《变态老虎歌》。”

    “变态老虎歌?”朱厚照没有去注意那脱掉衣服裤子绕御花园跑一圈的提议之荒唐,反而对江夏口中那变态老虎歌来了兴趣,问道:“是怎么唱的?”

    江夏清了清喉咙,十分认真地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真变态......”

    “噗!”朱厚照听完顿时忍不住大声失笑起来,他拍着桌子道:“妙极,妙极啊......”

    “皇上,状元郎这个提议恐有不妥。这御花园里有不少宫中女眷,若是奔跑时被女眷们看见......恐怕于礼不合。”杨一清硬着头皮说道。江夏稀奇古怪的想法让杨一清心中大汗,他心中暗道难怪这个江夏能够得到皇上的赏识,果然两个人都是那种不循世俗礼制之人。

    听了杨一清的建议,朱厚照却浑不在乎地?乎地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一会儿我让锦衣卫把守住御花园,不让那些女眷进来就可以了,朕倒是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新奇有趣,不如就以此为彩头吧,探花郎觉得意下如何?”

    原本李继勋是想讽刺江夏粗鄙的,但是如今朱厚照都表示同意了,李继勋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只能点头道:“学生遵旨,不过学生有一个请求,那就是比试的题目由学生挑选。”

    “嗯?”朱厚照听后将询问的目光投给江夏,当初荀文学社五大才子被江夏一人败退的事朱厚照是听说过的,所以他对江夏十分有信心,可是如今听见李继勋要求自己挑选比试题目,朱厚照就有些拿不稳了。

    江夏满不在乎地说道:“好,就依你。”

    李继勋脸上终于露出一副计谋得逞的笑容,他哈哈笑道:“好,江夏,我跟你比数术之法!”

    “数术?”江夏脸上猛地露出一个既惊讶又意外的表情来。

    看见江夏那个表情,李继勋笑着说道:“你以为我当真对你一无所知吗?你错了,我曾经调查过你,荀文学社五大才子败于你手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惜你不知道的是,我的师父就是程大明!”

    “程大明?”听见这个名字,李东阳、靳贵以及曹元等人全都惊讶出声。

    江夏神情凝重的低声问李东阳:“师父,那个程大明很厉害吗?”

    李东阳也是一副忧虑地点了点头,说道:“弘治年间江南出现一位富商名叫程大明,此人不仅极善经商,并且对于数术一道尤其有研究。江南一带称他为‘数算之神’,弘治十五年的时候他来京师采买,曾经一人挑战京师十大珠算高手,最后那十大高手全都败在了他的手中。”

    “李瀚宇的孙子就是李瀚宇的孙子,想不到他竟然是有备而来,先前他那副模样全都是装的。”靳贵低声感叹道。

    江夏抬头看向李继勋,淡淡说道:“你好卑鄙。”

    “哼!这叫兵不厌诈,你把规则听好了。我们两个一会儿各出一道算数之题,若我出的你无法解答,或者你出的我无法解答那就立判输赢。如果是双方都无法解答,或者都解答正确,那就继续出题比试,直至分出胜负为止。规则你明白没有?”

    李继勋明显是害怕朱厚照替江夏反悔,所以抢先先把规则说了出来。

    江夏看着李继勋道:“我平生最差的就是数术,你竟然以汝之长攻吾之短,你好卑鄙。”

    说完,江夏突然露出笑容,一脸讨好地笑道:“那啥,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比其它项目怎么样?比如赌牌九啊,赌骰子啊之类的。”

    “哼!”李继勋冷哼一声后立刻开始出题:“你把题目听好了,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各几丁?”

    “这是......”李东阳再度一惊,他旁边的靳贵已经叫出声来:“三大题之一?”

    “什么三大题?”这一次忍不住开口发问的是朱厚照。

    李东阳抱拳行了一礼后回答道:“回禀皇上,这是那程大明当年来到京师挑战十大珠算高手得胜以后出下的三道难题之一,他曾经说过,除非有人能够破那三大难题,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胜过他。”

    “江夏......”朱厚照担忧地看向他。

    江夏五指一掌,制止朱厚照继续说下去。这个动作简直僭越到了极点,不过此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而朱厚照却是习惯性的听了江夏的话,果真没有再说什么。

    江夏冷冷地看着李继勋,李继勋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样?能不能解啊?不能解就脱衣服脱裤子吧。”

    江夏突然“噗嗤”一口笑出声来,他大笑着说道:“这样简单的题目居然也拿来考我,我老家小学六年级的孩子都会解这样的题目了。答案是大和尚有二十五人,小和尚有七十五人。”

    “不可能!”李继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夏,他全身微微颤抖着说道:“你......你蒙的,你说出解题过程。”

    江夏冷冷一笑。

    那题目的意思是有一百个和尚分一百个馒头,正好分完了。如果是大和尚一人分三个馒头,小和尚三个人分一个馒头,那么大、小和尚各有几个人。

    这样的题目对于现代人来说的确是不难,用很多种方法可以得到答案。不过对于大明朝的人来说,自然就算是极难了。、

    江夏开口说道:“解题过程你听好了,第一假设一百个人全是大和尚,那么应该吃馒头三百个。这样就多吃了两百个......这样,就得到了大和尚有二十五人,小和尚有七十五人。如此简单的题目居然也来考我。”

    江夏微微一笑道:“现在轮到我考你了吧。”

    李继勋心中顿生不安之感,他感觉自己可能是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

    江夏说道:“你也听清楚了,三个人住客栈,一人付十文钱合计三十文钱给店小二。店小二将钱给老板时,老板说当晚打折,只收客人二十五文钱,让店小二退还五文钱给客人。

    店小二拿钱回去的时候自己私吞了两文钱,然后退了客人每人一文钱。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三个客人每人付十文钱,然后又得到退回来的一文钱,也就是每个人付了九文钱,总共是二十七文钱,然后加上店小二私吞了两文钱,那也才二十九文钱。还有一文钱去哪儿了呢?”

    玉林苑里的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就连靳贵听完后都忍不住问道:“对啊,还有一文钱去哪儿了?”

    江夏抬头看向李继勋,淡淡一笑道:“这就要问咱们的探花郎了。还说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数算之神,可惜啊......我忘了告诉你,教我数术之道的老师有很多。幼时的老师是九九乘法表,后来是平方根,再后来是微积分......就你学的那些,我只能说在我家乡顶多是八岁孩童学的。”

    “不可能......不可能......”李继勋愣愣地看着江夏,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剩下的那一文钱去哪儿了。李继勋知道自己输了,万念俱灰之下他终于忍不住狂喷了一口鲜血,然后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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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最牛纹身(六更)

    一个小小的才学比试而已,竟然会因为输了气极吐血,心胸如此狭隘之人如何能够担当大任?

    朱厚照给李继勋下了这么一道批语以后便让锦衣卫来将李继勋抬走送到御医院那里去医治去了。在场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李继勋完了,被皇上下达一个“如何能够担当大任”的批语,这等于断绝他的仕途,这辈子若非出现什么逆天功劳扭转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恐怕再难在仕途一道有所作为。

    李继勋这件事完了以后自然不可能再有人敢去挑战江夏,朱厚照下令宴会开席,珍馐美味宫中美酒一一送上桌来。席间上有人提议行酒令,大家玩着倒也颇为有趣。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朱厚照起身先行离去,走了没多久张永就跑过来对江夏说皇上请他过去一趟。

    张永带着江夏一路去到乾清宫,在宫里见到朱厚照以后朱厚照笑着说道:“刚才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当真没有赢他的把握呢。”

    “可能吗,就算是他师父来了在数术一道上也不可能赢得了我。”江夏自信地说道,不过他这次说的倒的确是大实话。

    江夏看着朱厚照问道:“对了,你叫我来干嘛?”

    “过来坐下说。”朱厚照在龙椅上挪出一个位置来,他的龙椅十分宽,身材比较矮小的人甚至可以躺在上面。

    江夏倒也没避讳什么,直接走过去坐到了龙椅上。

    看见这一幕的张永和刘瑾都惊呆了。特别是刘瑾,他下意识地就咽了一口口水。

    那是什么位置?那是龙椅,是象征着九五至尊至高皇权的帝位。江夏竟然就那么轻易地坐了上去,他难道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坐那个位置弄的家破人亡横尸遍野?甚至是尸山血海,亡魂百万,而最终也没见得能够坐到那位置上去,他竟然就那样坐到了。

    江夏坐到那龙椅上后屁股挪了挪,他有些不满意地说道:“你这龙椅坐着真不舒服,跟我逍遥山庄里的沙发根本没得比。”

    朱厚照大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好几次想要把这椅子换了,不过想到这张椅子是从太祖皇帝那里一直传下来的,最后才忍下来没有换它。”

    “哦,那有些年头了,肯定值不少银子吧。”江夏摸了摸,心中暗自想道这玩意儿要是放在后世得值多少钱啊?

    朱厚照没好气地说道:“这是龙椅,是多少银子能够衡量的吗?”

    “好啦好啦,知道它是龙椅了不起,还是说正事吧,你叫我来干嘛。”江夏随意地问道。

    朱厚照笑了笑道:“就是想问问你,这接下来就要开始封官了,你想要去什么地方做官?一般来说最好的是下放到像浙江这些地方做?方做县令,任期三年以后回京便能先进入六部补一个五品的实职。不过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在京师也太没意思了,所以我不建议你选这个。其次呢就是按照惯例把你放进翰林院任职,大概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熬个两三年有点资历了再到顺天府里去任个职,再等几年就能有个五品往上的实职了。”

    江夏摆了摆手,他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些官当着都没意思嘛,手下管的全都是一群臭男人。”

    朱厚照心中忍不住默默地说了一句,难道还有男人臭的过你?

    不过他也就心里说说,嘴上朱厚照还是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想去哪里任职?”

    江夏反问道:“你先告诉我,什么部门里面管的全都是美丽漂亮的姑娘,并且每天的事务不多,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的?”

    “真如果有这样的好差事还能轮得到你?”朱厚照没好气地说道。

    江夏有些不甘心:“真没有?那多没意思,要真没有这官我就不当了,当着累。”

    突然这个时候朱厚照想起一件事来,他眼睛一亮惊喜地说道:“诶,你还别说,我突然想起来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那个衙门美女如云,并且职事简单。”

    “我就说不可能没有嘛,你快说说,那是个什么地方?”江夏兴奋地问道。

    朱厚照道:“教坊司,奉銮一职,正九品。”

    “教坊司?”江夏对这个衙门只是偶有所闻,好像是属礼部管理,有乐工舞姬,平常有什么大型宴会需要表演就是由教坊司准备。不过民间对于教坊司的影响并不是这些,对于民间百姓来说,教坊司就是朝廷的官办青楼。那些凡是被抄了家的官员或者百姓家中,男丁多数都是派到边关去修筑边防,而女眷就会充入教坊司。

    江夏还记得好像念奴就是当初康妈妈从教坊司里买出来的。

    官办青楼的主管官员,那岂非是全国最大的龟公?江夏内心一阵苦恼,怎么自己一来到这大明朝就跟龟公这两个字脱不了干系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江夏又觉得那部分还真心是不错。工作轻松简单不说,关键是工作环境里面全是美女,心情好的时候要是自己去试试潜规则......

    江夏险些流出口水,一想到潜规则他就立刻点了点头道:“好,教坊司就教坊司,奉銮就奉銮,我就做这个官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朱厚照见江夏竟然选择了教坊司九品奉銮一职,他心中也颇为有些高兴。虽然朱厚照在江夏面前从来没有摆过皇帝架子,但是他却没有忘记过自己皇帝的身份。

    刚才朱厚照主动向江夏提起下放去外省做县令,其实心中也怀着一点试探的心思。

    若是江夏选了去做县令,那么证明江夏是个有野心的人,这样一来朱厚照就得提醒自己注意一点了。他想和江夏做的是朋友,而不是被江夏利用的对象。

    但是如今一听江夏竟然“心无大志”的选了教坊司九品奉銮,朱厚照立刻完全放下心来。

    江夏笑着说出他的条件:“我要你给我颁发一道圣旨,教坊司一切事务全都由我一个人做主,我直接对你负责,除你以外和其它部门官员只是合作关系,并不存在上下隶属。”

    朱厚照微微一愣后顿时明白过来,以江夏的性格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大大咧咧从不拿他皇上的身份当回事儿,若是让他去听其他八品七品官员的话,那恐怕每天不知道得爆发多少矛盾。

    朱厚照想了想后道:“可以。”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交给江夏,金牌上书“如朕亲临”四个字。朱厚照道:“你只要拿着这块令牌,三品以下官员见到你不仅无法命令你,并且还得对你下跪行礼。三品以上官员也奈何不了你,只能通过上递奏折让朕来对你下达谕令。”

    江夏一把将那金牌接过去,他用牙齿咬了咬,低声自言自语道:“这玩意儿是不是纯金的?如果是恐怕能值不少银子吧,哪天要是在赌场输了银子我就把这一当......”

    “这令牌一般只赐给钦差大臣临死使用,用完以后还是得还回来的。现在给了你你可一定得好生保管,按照规矩这可是令在人在,令失人亡的。”朱厚照连忙提醒道。

    “什么?弄丢了还得掉脑袋?”江夏立刻将那令牌扔回去,一脸嫌弃地说道:“算了,这东西我不要。”

    “啊?你不要?”朱厚照大为意外,这东西代表的权力之巨大恐怕就算是对正一品的官员也有震慑之力,他没想到江夏竟然会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丢了回来。

    江夏突然灵机一动,他从书案上拿起一只毛笔蘸了墨水以后将其交给朱厚照。然后他挽起自己右手的衣袖,露出光秃秃的手臂道:“来,你在这上面写几个字,就写‘如朕亲临’四个字。”

    “嗯?”朱厚照不懂江夏是什么意思。

    江夏催促道:“快呀。”

    朱厚照只得依他,在上面写下了“如朕亲临”四个字。

    然后江夏指着桌上那黄金盒子问:“那里面装的是玉玺?”

    “嗯。”朱厚照点点头。

    江夏把它打开,然后蘸了印泥再递给朱厚照。他指着自己的手臂一块空地道:“来,照这儿来一下。”

    “啊?”朱厚照顿时明白江夏是什么意思了,他不解地说道:“这顶多三天就没了,盖了也没用啊。”

    “哼,那你就不知道你你哥哥的手艺了。你先别管,盖了再说。小心点盖,一点都别缺啊。”江夏道。

    朱厚照见他坚持,于是为他小心翼翼地盖上了玉玺大印。这方玉玺乃是明太祖所制的十七方玉玺中最为重要的一方,即“皇帝奉天之宝”。一般来说皇帝日常用的都只是“皇帝行宝”而已,等闲是不可能动用这方玉玺的。

    盖完以后江夏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缺漏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大声对门外的小太监喊道:“来人啊,让御医院送墨条、朱砂、钱明子、蚀骨草、明虚子、天星叶来......”

    那小太监看了朱厚照一眼,见朱厚照点头他这才离开。

    朱厚照问江夏,“你这究竟是准备干嘛?”

    江夏微微一笑,吐出两个字:“纹身,纹一个大明朝最牛b的纹身。”

    ps:因为不想分卷,所以说一下啊。这一章其实是第二卷的开篇,第二卷叫“最牛教坊司”,至于这个教坊司会nb到什么程度,各位看官请看我接下来一一分大家详说。今天的第六更,以此致谢捧场大明帝师,支持大明帝师的每一个人,谢谢你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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