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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活水     官路红颜txt下载     官路红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九十七章 鹿书记,请履行诺言

    夏楚楚在说完那句“我愿意与叶鸣订婚”的话之后,忽然扑进黎静雅的怀里,双手抱紧她的肩膀,委屈地“唔唔”痛哭起來,

    黎静雅眼睛里也泛上了泪花,一边用手轻轻地拍打夏楚楚的肩膀,一边爱怜地抚慰她说:“楚楚,对不起,干妈让你为难了,不过,干妈始终觉得:你和叶鸣是很般配的一对,将來一定会幸福的,而且,你可以放心:叶鸣那混小子以后要是对你不好,要是再敢欺负你,干妈和李伯伯一定饶不了他。”

    夏楚楚抽泣着说:“干妈,你沒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叶鸣那个乡巴佬好,只是,我只要一想起那个乡巴佬的所作所为,就感到很憋闷、很生气,恨不得咬他几口才好……干妈,以后他要是再欺负我,你和李伯伯可得给我做主,他那个臭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对李伯伯还有一点畏惧感,他要是再敢胡來,就让李伯伯去教训他。”

    黎静雅忙说:“好的,好的,楚楚,你放心吧,叶鸣能够找你这个大美女、大明星做女朋友,这是他八辈子修來的福分,应该不至于再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了,只要你不嫌弃他,我就不信他还敢翻天。”

    夏楚楚听黎静雅说得如此笃定,脸上顿时露出了羞怯的笑容,将头埋进黎静雅的怀里,脑海里忽然涌现出叶鸣那张英俊阳光的脸,心里顿时便有一股柔情暗暗滋生,开始时的那种心酸、委屈的情绪也渐渐被一种甜蜜和幸福的感觉所代替……

    在黎静雅怀里静静地伏了几分钟之后,夏楚楚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抬起头來,脸上露出了一丝调皮的笑容,对黎静雅说:“干妈,上次在你家里吃饭时,鹿书记曾经说过要给我和乡巴佬做媒的,这次你们要我与乡巴佬订婚也可以,但是,鹿书记必须要履行诺言,要他亲自给我们做媒,他是堂堂的省委书记,应该是一诺千金的,对不对,所以,我想要李伯伯打个电话给鹿书记,让他实现他许下的诺言。”

    黎静雅一愣,忽然也笑了起來,用手在她腮帮上拧了一把,慈爱地说:“你个鬼丫头,亏你还记得这件事,你看看,你还说恨死了叶鸣,这下子原形毕露了吧,你告诉干妈:你是不是一直在想着鹿书记要给你做媒这件事,是不是一直憧憬这一天、等着这一天。”

    夏楚楚被黎静雅说中心事,脸唰地红了,垂下头一言不发,胸口却不住地起伏着,连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黎静雅见她害羞,便说:“楚楚,其实鹿书记这个人很亲切、很随和的,你既然想要他给你做媒,怎么不直接打电话找他,他既然答应你了,你现在去提醒他,相信他也不会怪你唐突的。”

    夏楚楚听到黎静雅这话,心里一动,忽然记起自己电话里储存了鹿书记的秘书徐立忠的电话号码,当时徐立忠还跟自己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他,

    于是,她便拿出手机,调出了徐立忠的号码,开始拨号,

    很快,徐立忠就接通了电话,用他那惯常的冷峻的声音问道:“小夏,你找我有事吗。”

    夏楚楚一听到他那毫无感**彩的语调,心里顿时一慌,几乎沒有勇气跟他说找鹿书记的话了,

    不过,她跟徐立忠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是个内冷外热的xìng格,于是便壮起胆子鼓足勇气说:“徐处长,我想找鹿书记说一个事,但是沒有他的电话,不知您能否告诉我怎样才能联系上他。”

    徐立忠之所以要留电话给夏楚楚,是因为上次夏楚楚跟随叶鸣來过鹿书记办公室喝茶聊天,当时,他就发现鹿书记似乎很喜欢夏楚楚,好像有意让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因此,细心的徐立忠便让夏楚楚留下他的电话,以便将來万一鹿书记有事情找她时,自己好有个准备,

    此刻,他听夏楚楚说有事情要找鹿书记,而且她的语气里还有几分腼腆、几分羞涩,立即便敏感地意识到:她很可能是要找鹿书记谈关于叶鸣的事情,也许还是关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问題……

    于是,他忙说:“小夏,你稍等,不要挂电话,首长现在还在办公室工作,我进去请示他一下,看他方不方便接你这个电话,好不好。”

    夏楚楚忙说:“好的,好的,谢谢徐处长。”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夏楚楚话筒里忽然传來一个非常亲切、非常浑厚的男中音:“楚楚,你好,我是鹿伯伯,你找我有什么事。”

    夏楚楚一听这异常亲切、异常热情的声音,只觉得心里一阵温暖、一阵激荡,赶紧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极力用自己平时那种语调说:“鹿伯伯,我是來向您讨债的,你原來答应过我一件事,但至今沒有实现,我怕时间太久了,您贵人多忘事,所以就來催您了。”

    “哦,是什么债务,我倒是真的忘记了,楚楚,你说你说,只要是我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履行诺言的。”

    鹿书记其实知道她所说的“债务”,就是指为她和叶鸣做媒的事情,不过,他想逗一逗她,便故意说自己忘记了,

    夏楚楚以为他真的是忘记了这事,便嘟起了嘴巴,不满地说:“鹿伯伯,您这么大一位领导,难道也说话不算数,上次在李润基伯伯家里吃饭时,您答应了我一件事的,您难道真的忘记了。”

    夏楚楚到底是女孩子,虽然胆子大,但面皮还是很薄,那句“请鹿伯伯做媒”的话总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鹿书记假装思考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说:“对对对,你鹿伯伯老糊涂了,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了,楚楚批评得对,我确实是得了健忘症,我记得那次吃饭时,答应过你说要给你和小叶做媒,还说要亲自参加你们俩的婚礼的,,你说的是不是这件事。”

    夏楚楚看了旁边正含笑注视着自己的黎静雅一眼,有点忸怩地说:“就是这事啊,鹿伯伯,你现在该履行诺言了啊。”

第五百九十八章 惊喜交集

    鹿书记是已经与李书记商量好,想让叶鸣与夏楚楚订婚的,但是,他一直在担心夏楚楚知道了叶鸣与陈怡的事情后,心里会有想法、有疙瘩,甚至因此还恨上叶鸣也未可知,那样的话,这个计划就很难实现了,

    现在,当他听到夏楚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说要他出面给她和叶鸣做媒的时候,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便用非常高兴的语气说:“楚楚,你放心,这是chéng rén之美的事情,也是千百年的好事,我一定实现我的诺言,认真履行好做媒人的职责,你说吧: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事情,是不是要我做做谁的思想工作。”

    夏楚楚打电话给鹿书记,其实并沒有具体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为自己和叶鸣的婚姻关系当一个证婚人,一方面震一震叶鸣那个傻小子,让他不要再三心二意去与陈怡或是陈梦琪勾搭,一心一意做自己的男朋友;另一方面,她也想抬出鹿书记來,震慑一下自己的父亲,让他不要再干涉、阻挠自己与叶鸣的恋情,

    现在,她听鹿书记问“是不是要我做做谁的思想工作”这句话,心里忽然一动,便说:“鹿伯伯,您如果想履行媒人的职责,那么,首要的事情,就是要找男女双方的父母提亲对不对,叶鸣现在的家长是李润基伯伯,李伯伯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只是,我的父母对叶鸣还有点看法,还不想让我与他确立恋爱关系,尤其是我的父亲,对我和叶鸣的事情非常反对,所以,我想请您找个机会,再跟我父亲提一提这件事,上次在李伯伯家里,他本來是同意了这件事的,所以,您只要稍微提一下就可以了,如果您给我做通了我爸爸的思想工作,我立即就买几瓶好酒过來谢您这个大媒人,好不好。”

    夏楚楚心无城府,想到哪就说到哪,也不顾忌鹿书记省委书记的身份,直截了当地让他去给自己提亲,令一旁听着的黎静雅忍俊不禁,捂着嘴吃吃笑了起來,

    鹿书记知道夏楚楚的xìng格,所以,对她这种有点“冒犯”嫌疑的话不仅不以为忤,反倒觉得她格外可爱、格外有趣,便笑着说:“楚楚,我答应你,非常凑巧,明天我正好想找你父亲來我办公室,汇报一下地税系统今年以來的收入任务完成情况,你既然想让我做做他的思想工作,那么,明天我就顺便给他提一下这事,看他是个什么想法。”

    其实,鹿书记明天找夏必成谈话,是他早就计划好了的,主要的目的还是给叶鸣提亲,而让他汇报税收任务完成情况,只是一个引子和借口,

    夏楚楚听鹿书记答应去做自己父亲的思想工作,高兴得“咯咯”笑了起來,不住地向鹿书记道谢,

    黎静雅与夏楚楚分别后,回到家里,见叶鸣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便笑眯眯地对他说:“小叶,刚刚我和楚楚谈了一个多小时,她虽然觉得很委屈,对你也有点不满,但是,她是个豁达大度、很有容人之量的好姑娘,在听了我的劝说后,最后还是答应与你订婚,而且,我看得出來,她对你的感情仍然很深,所以,以后你要好好地对待她,不要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番深情,更不能让她再受什么委屈,明白沒有。”

    叶鸣知道黎静雅去找夏楚楚做思想工作了,但是,他以为像夏楚楚这样xìng格的人,是不可能会容忍自己与陈怡这种事情的,更不可能会在这时候答应与自己订婚或是结婚,

    因此,他一直很笃定地坐在李书记家里看电视,等着黎静雅回來将夏楚楚拒绝与自己订婚的消息告诉自己,然后,他便可以赶回新冷县去上班了,

    但他万万沒有料到:夏楚楚居然被黎静雅说服了,居然真的答应与自己订婚,,这一点,令他有点猝不及防,一下子愣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黎静雅,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良久,他才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李书记和黎静雅:只要夏楚楚答应与自己订婚,那么,自己就按照李书记的安排,尽快完成与夏楚楚的订婚仪式,

    因为有这句诺言在先,因此,尽管他对与夏楚楚订婚毫无思想准备,但在黎静雅的催问之下,只好晕晕乎乎地点点头,说:“黎阿姨,我明白,我会好好地对待楚楚的。”

    第二天上午,夏必成忽然接到鹿书记秘书郭志军的电话,请他做一下准备,下午三点半钟准时到鹿书记办公室,向鹿书记汇报全省地税系统1-4月税收收入任务完成情况,同时还要汇报一下完成“双过半”任务的设想和打算,

    夏必成陡然接到这样一个电话,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自己对这次意外的接见毫无思想准备,也搞不清鹿书记为什么忽然会因为税收收入任务问題來接见自己,因为按照以往的经验,省委领导如果要关注税收收入问題,一般都是常务副省长喊自己过去汇报,如果关注度比较大的话,也可能是省长接见自己,但是,像今天这样,省委书记想亲自听取关于税收收入任务的汇报,而且是在他的办公室去汇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喜的是:自己自从上次在李书记家里与鹿书记见了一面后,曾几次想找机会去鹿书记办公室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和工作,但每次都被鹿书记的秘书婉拒了,这次,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可以近距离地与鹿书记交流交流了,

    原來,在年初的这次全省人事大调整中,已经在地税局局长位置上坐了好几年的夏必成,跟李润基书记说过多次,想到下面的某个市州去当一把手,或者是到省财政厅去当厅长也可以,这样的话,自己的级别虽然沒有变,但是在市州当书记,或者去财政厅当一把手,以后升为副省级的希望就会大很多,对自己的仕途是一个跳板和台阶,

    但是,李书记却暗示他:鹿书记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所以,在这次大调整中,并沒有让他动地方,而是呆在了原地不动,

第五百九十九章 威压的感觉

    夏必成在听李书记暗示鹿书记对自己印象并不怎么样后。曾多次询问李书记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李书记却回答说:他对其中的原因也并不是很清楚。让他自己用心去揣摩。

    其实。李书记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鹿书记不喜欢夏必成的主要原因。就是觉得他太过圆滑、太过世故。有点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味道。

    而且。其中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鹿书记发现夏必成很不喜欢他的儿子叶鸣。而且听说了他为了与汪海攀亲、极力反对夏楚楚与叶鸣交往的事情。正是这件事。令鹿书记对他的印象更差。觉得他是典型的势利眼。

    因此。在上一次大调整中。李书记的意是想让夏必成挪挪位置。到临河市去担任市委书记的。但是。在于鹿书记交流时。他的这个提议却被鹿书记否决了。当时。鹿书记也沒有明确说什么理由。只是说对夏必成这个同志。还有必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暂时不要动他为好。

    李书记是很尊重鹿书记的。更何况。其时他对夏必成也有了一点不好的印象。便也沒有坚持自己的提议。

    只是。当时他确实有点纳闷。不知道鹿书记为什么会对夏必成有不良的看法。直到后來他知晓叶鸣就是鹿书记的亲生儿子后。他才恍然大悟:鹿书记是从夏必成对待自己儿子的态度中。看出了他势利、圆滑、嫌贫爱富的一面。所以才故意要压一压夏必成。

    当然。李书记也知道:鹿书记并沒有完全断了夏必成的晋升之路。还给他留了一个机会。。在上一次的大调整中。省财政厅那位年届六旬的老厅长。再过一年就要退休。故此。财政厅的主要负责人并沒有调整。而这个位置。一年后可以给夏必成去坐。也可以在省财政厅的副厅长中就地提拔。这就要看他们各自的手腕了……

    也正因为有财政厅厅长的位置在那里摆着。因此。夏必成还抱着非常大的希望。急于改变自己在鹿书记心目中的印象。故此。当听说鹿书记要在他的办公室接见他时。他才会如此激动、如此兴奋……

    因此。在接到郭志军的电话后。夏必成立即指示省局办公室会同收入规划核算处、征管处、税政一处二处三处。在中午一点之前。要写一份简短jīng炼的关于全省今年地税收入完成情况的汇报材料。要尽量突出各地市州局抓收入的亮点。同时。还要拟订一份5月、6月抓收入的计划以及准备采取的激励措施。并预估一下今年双过半时可以达到的收入规模。

    在做完这个指示后。夏必成又赶紧回家。换了一套很庄重的深灰sè西服穿上。又到省局附近的一个发廊修剪了头发、刮掉了下巴上的胡子茬。使自己整个人看上去jīng神抖擞、干净利索。

    下午三点不到。夏必成就赶到了省委一号楼。在一个熟悉的省委办公厅副处长的办公室坐了十几分钟。心神不宁地喝了几口茶。大概在三点一刻的时候。便打了郭志军的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省委。并做好了汇报准备。

    郭志军说鹿书记正在接见一位市委书记。请他再等几分钟。三点半准时带他去鹿书记办公室。

    夏必成只好又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然后便找到郭志军办公室。让他带着自己进入了鹿书记办公室。

    鹿书记刚刚接见完w市的市委书记。见夏必成进來。便从座椅上站起來。隔着办公桌与夏必成握了握手。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并吩咐郭志军给他泡茶。

    夏必成虽然与鹿书记在李书记家里见过一次。而且还一起喝了几杯酒。但当时的印象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在李书记家里时。他觉得鹿书记随和亲切、谈笑风生。尤其是他在考校叶鸣时。那状态、那神情。就像一位慈祥和蔼的长辈。让人感到很温暖、很亲切。

    但是现在。在他踏进书记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就感到一股威压的气势向自己迎面扑过來: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同样宽大的办公桌、办公桌上的红旗、墙壁上的巨幅地图、巨大的书柜、鹿书记不怒而威的表情……这一切。无不给他这位也算经历了很多大场面的省地税局局长以巨大的震撼感。。毕竟。这间办公室。是全省的权力中心。从某种意义上來说。也是一个决策中心。全省的很多官员的仕途命运。往往就是在这间办公室的一次谈话或是一次小型的会议中就会被改变。

    因此。现在再见到鹿书记。他心里便有了一点畏怯、有了一点忐忑不安的心绪。与那次在李书记家里见到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其实。鹿书记平时接见下属。是很平易近人的。很少让人产生威严和凛然的感觉。但这次接见夏必成。他却改变了一贯的态度。在见到他时。脸上的神sè比较冷淡。握手时也有点漫不经心。而且。从他进來起一直到他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鹿书记一直都不说话。只是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坐。然后便不时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他一眼。逼得他只能慌乱地把目光移向别处。浑身的汗水把西装里面的衬衣都浸湿了。

    当感觉到夏必成已经开始有点慌乱、有点不自在之后。鹿书记这才开口说:“夏必成同志。想必小郭已经将今天我找你來的目的告诉了你。我时间有限。你就按照小郭布置的題目。简单说一下你们地税系统收入任务完成情况吧。你要尽量简明扼要。一些废话、套话就沒必要讲。最好也不要照着稿子念。”

    夏必成知道鹿书记最不喜欢官员在汇报时看稿子照宣科地读那些材料。所以。中午他花了一个多小时。熟记了办公室给他的那份汇报材料。虽然不能全背诵。但里面的一些数据、一些做法。他却已经牢牢地记住了。

    因此。在听到鹿书记的吩咐后。他赶紧定了定神。稍稍理了一下思路。便口齿清晰地汇报起來。

第六百章 谈话策略

    在夏必成汇报的过程中,鹿书记一直微微偏着头,好像在注意倾听,又好像在思考什么,自始至终沒有看夏必成一眼。

    但是,当夏必成开始汇报一些地市州局抓收入的主要措施时,鹿书记忽然转过头,对他说:“夏必成同志,这些具体的抓收入的措施,你就沒必要汇报了,我想听的是:现在离6月份双过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估计全省地税收入能够完成过半的任务吗,现在全省的总体收入形势怎么样,有哪些困难和问題,有什么需要地方党委zhèng fǔ配合支持的。”

    夏必成有点慌乱地思考了一下,赶紧换了一种口径,开始按照鹿书记的要求,重点汇报一些宏观xìng的、决策xìng的问題。

    直到此时,鹿书记才把头转过來,并开始用一支彩sè铅笔在一张便笺上记录夏必成汇报的一些数据和思路,有时还插一两句话,询问一下一些业务问題。

    等到夏必成简明扼要地汇报完毕后,鹿书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对夏必成点点头,说:“夏必成同志,看來你在地税局长任上多年,很有点心得和体会,宏观决策能力比较强,对业务也很jīng通,不错不错。”

    这两个“不错”一出口,夏必成高兴得满脸放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赶紧虚抬了一下屁股,微微欠身,以一种十分恭敬的姿态,谦虚地说:“鹿书记,您过奖了,我知道自己才疏德浅、能力有限,所以,只能以勤补拙,平时多花工夫调研情况,多花时间钻研业务,尽量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尸位素餐,尽量对得起省委省zhèng fǔ领导对我的重托,我刚刚向您汇报的内容,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如果连本职工作都不能掌握、不能jīng通,那我就是失职了。”

    鹿书记此时对夏必成的肯定,其实是一种策略,是为了谈下一个话題所做的态度上的转圜,,因为夏必成开始一进來时,鹿书记必须给他一点威严感,让他存有一点畏惧心,但是,接下來的话題,又是关于叶鸣与夏楚楚婚事的,所以这个气氛又必须放轻松一点,才好说起做媒的事情,这种恩威并施的驭下手段,鹿书记平时并不喜欢经常使用,但是,由于察觉到夏必成比较势利、比较有心计,因此,鹿书记觉得有必要先给他一个下马威,敲打他一下,等下在谈起叶鸣与夏楚楚的问題时,他才不至于翘尾巴……因此,在听到夏必成那番自谦的话之后,鹿书记便放松了姿态,脸上开始一直挂着微笑,看向夏必成的目光也不再带有那种犀利的成份,显得比较温和、比较亲切,并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夏必成同志,在你來之前,我特意让秘书调來了你的履历看了一下,你是以正团职的级别从部队转业,然后就一直在省财政厅工作,最后是从财政厅副厅长的位置上调任省地税局局长的,对不对。”

    夏必成一听鹿书记居然先研究了自己的履历,再找自己谈这次话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了惊喜无比的表情,激动得差点儿“啊呀”出声了,,因为他很清楚,一个省委书记,如果主动去研究一个下属的履历,那么,这个下属就很可能面临两种结果:要不就是要高升了,要不就是要倒霉了。

    而从鹿书记现在的态度來看,后者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鹿书记终于开始关注自己、开始要提拔自己了。

    而且,此时他也开始想到了一个问題:鹿书记此次将自己招來,其主要目的,应该不单纯是想听自己关于税收任务的汇报,因为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常务副省长或者是省长的分内工作,鹿书记作为省委书记,如果想知道这方面的情况,完全可以责成常务副省长先找自己谈话,了解了相关情况后再向他汇报,而沒必要亲自把自己喊到他办公室來谈话。

    因此,夏必成判断出來:鹿书记此次找自己过來谈话,真实目的并不是要听税收任务完成情况的汇报,而是另有想法。

    或许,是因为李书记在鹿书记那里替自己说了好话,引起了鹿书记的关注,所以才让他产生了要找自己谈一谈的念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福星高照了……夏必成的这些念头,都是闪电般从自己脑海里掠过的,因此,在听到鹿书记询问自己的履历后,他强忍内心极度的兴奋,再一次微微曲起身子,用更加恭顺的语气答道:“鹿书记,您说得沒错:我是三十八岁的时候,以正团级的身份从部队转业的,因为我的老首长李润基书记在天江省纪委工作,所以我就跟随他來到了天江省,最先在省财政厅担任预算处副处长,然后是处长、副厅长,五年前担任省地税局局长,所以,我的工作经历,基本上都和财税工作有关。”

    鹿书记笑了笑,说:“你可以算是天江省的一把铁算盘啊,在我看來,财政税务就是省委省zhèng fǔ的内当家,也是省委省zhèng fǔ的经费來源和经费支出的两大渠道,财政是花钱的,相当于出纳;税务是收钱的,相当于省委省zhèng fǔ的创收单位,我这个比喻可能不大恰当,但是,你一直在财政税务工作,为全省的财源建设、经济建设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哈哈哈。”

    夏必成听鹿书记当面表扬自己为全省的财源建设和经济建设做出了贡献,不由受宠若惊,高兴得满脸放光,只知道傻傻地附和着鹿书记笑,竟然忘记了要说几句感激和谦虚的话。

    就在这时,鹿书记用眼睛盯着夏必成,出其不意地问道:“夏必成同志,你在省财政厅工作多年,而且一直在预算处这个重要的部门工作,你现在虽然在地税局工作,但是,平时你应该与省财政厅业务联系较多,对财政厅的工作应该也很了解,因此,我想问你:你现在对如何进一步抓好财政厅的工作,有沒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和思路,你觉得省财政厅目前主要面临哪些亟需解决的难題和矛盾。”

坚持不下去了!

如题,这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不是我写不下去,实在是没有激情和动力了!这篇文章看不到任何前景和希望,换谁也会思考一下这样做值不值得!像现在这样每天一章地煎熬,我难受,读者也不舒服,还不如先停一停,调整一下心态。

第六百零一章 私事

    夏必成一听鹿书记开始向自己询问对财政厅工作的想法和建议,立即便明白了:自己刚刚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鹿书记此次找自己來,并不单纯是为了要自己汇报全省地税收入情况,而是对自己的一种考察和深入了解,而且,从他问话的内容來判断,他很可能是想把自己往财政厅调,接替那个即将退休的老厅长……

    财政厅与省地税局虽然是平级单位,但是,财政厅是一个掌管全省财政收入分配的部门,因此,财政厅长历來都是省委书记或者是省长的心腹担任,从这个意义上來说,财政厅长比地税局局长,显然地位要高一点、前途要大一点,一般情况下,财政厅厅长如果年龄不是太大、沒有犯什么错误,将來是会获得进一步提拔的,很可能会升副省长,至不济,也会到省人大或者是省政协去当一届副主任或者是副主席,,这一点,夏必成是很清楚的,

    因此,这几年,他虽然在省地税局局长的位置上,但是,他却一直在研究、分析全省财政系统的现状、存在的弊病和问題,以便为将來坐上省财政厅厅长的位置未雨绸缪,提前做好思想和业务上的准备,

    但是,就在上一次的大调整中,他却从李润基书记口中得到了一个令他沮丧万分的消息:鹿书记对自己并不是十分中意,所以,自己并沒有进入提拨或是调整的名单之中,,这一点,曾令他既不解又苦恼,却又无法可施: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鹿书记究竟是哪一点对自己不满,而李书记又是个守口如瓶的人,根本不告诉他鹿书记的真实想法,自己想要努力去博取鹿书记的欢心,也是黄鼠狼咬死一条牛,,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沒想到,就在自己觉得万分无奈、万分绝望的时候,鹿书记却主动來找自己了,而且一下子就向自己透露了他的意图:想让自己去省财政厅工作……

    在理清了头绪之后,夏必成勉强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思索了片刻后,便开始侃侃而谈,将自己平时对加强全省财政工作的看法和建议,有条不紊地全部讲给了鹿书记听,

    在听的过程中,鹿书记频频点头,不时向他投以赞许的目光,令他大受鼓舞,思路便更清晰了,口齿也更伶俐了……

    当夏必成全部讲完以后,鹿书记又对他讲了几句鼓励和表扬的话,然后便说:“夏必成同志,我们今天谈工作就谈到这里,在你走之前,我还有一桩私事要和你谈一谈。”

    夏必成本來想听鹿书记给自己一个暗示或是承诺,那样的话,自己心里也会安定许多,但是,鹿书记自始自终却沒有任何暗示或者是承诺xìng的话,这令他微微有点失望,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以鹿书记这样身份的领导,是非常谨慎、惜言如金的,他即使明天就要提拔自己,今天也绝不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明确的承诺,他今天能够这样很直白地询问自己对全省财政工作的看法,实际上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果自己连这一点都体会不到,那就真的是有一点愚蠢了……

    此刻,他听鹿书记忽然说有一点私事要和自己谈一谈,心里先是一惊,注目凝视着鹿书记,愣了片刻才赶紧露出一丝笑容,说:“鹿书记,您有什么事给我下一个指示就是,我一定不折不扣地执行。”

    鹿书记笑了笑,说:“这个事情,我不能下指示,而是要征求你的意见,是这样的:上一次在润基同志家里,我曾经答应过你的女儿楚楚,说要给她和叶鸣做媒的,我由于工作太忙,把这事情给忘记了,昨天,你的女儿打了一个电话给我的秘书徐立忠,开始兴师问罪了,说我不讲信用,答应的事情沒有做到,小徐把此事告诉我之后,我感到有点汗颜啊,哈哈哈。”

    说到这里,鹿书记注意看了一下夏必成的反应,见他脸上yīn晴不定,估计对叶鸣还是不满意,便收敛起笑容,以一种很郑重的语气说:“夏必成同志,听楚楚说,你对叶鸣很有点看法和意见,并且一直反对楚楚和他交往,有沒有这回事。”

    夏必成听鹿书记语气和表情突然变了,明显露出了不满的意思,不由吓了一大跳,赶紧堆出满脸的笑容,连声否认说:“鹿书记,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楚楚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从小被她母亲惯坏了,说话做事都有点冲,稍不如她的意,就使xìng子撒娇,比如关于她和叶鸣的事情,我并不是反对他们交往,也不是看不起小叶,而是觉得小叶好像不大喜欢楚楚,并且他早前还有一个女朋友,现在又听说他与他们局里一个有妇之夫有染,所以,我劝楚楚要慎重一点,并沒有别的意思,沒想到,这小丫头居然到您这里告我的状來了,呵呵,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鹿书记早就料到他会提起叶鸣与陈怡的事情,便对他说:“昨天,楚楚找了小徐之后,我就打了电话给润基同志,询问他对此事的意见,你也知道,小叶是个孤儿,他现在最亲的人,就是润基同志,因此,我要做这个媒,必须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润基同志告诉我:现在网络上有一些关于小叶的谣言,同时,也有人一直在告叶鸣的状,但是,经他调查了解,网络上和告状信上的事情,都是荒诞不经的谣言和诬告,而且,你的女儿楚楚,也并不相信那些谣言,并且愿意与小叶确立恋爱关系,了解了这些情况后,我这个媒人就放心了,因此,借今天这个机会,我就正式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反对楚楚与叶鸣谈爱,我就向你讨一杯喜酒喝,如果你实在是觉得楚楚与叶鸣不合适,那就权当我上面的话沒有说,但我也希望你不要过于干涉他们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事情。”

    此言一出,夏必成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一股股冒了出來:鹿书记话都讲到这程度了,而且这是他和李润基书记一起商量的结果,自己要是坚持反对,会有什么结果,

第六百零二章 到底是为什么

    夏必成本來就是个心思缜密、城府较深的官场老油条,在一些事关自己官场前途和命运的事情上,非常敏感,也非常善于思考、善于分析和判断,

    此刻,他一听鹿书记在谈起叶鸣时的那种口吻和神态,再联想到以前在李书记家里吃饭时,鹿书记对叶鸣的和蔼态度和看向他时的那种慈祥亲切的目光,心里顿时一跳,隐隐感觉到这里面好像有点什么东西不大对劲,

    于是,他在惊愕之余,下意识地看了鹿书记一眼,却见鹿书记也正在用一种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两个人的目光一碰,夏必成再次一惊:鹿书记的这种清澈中带一点凌厉sè彩的目光,自己怎么感觉这么熟悉,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于是,他便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间恍然大悟:这种清澈的、又带有一点倔强sè彩的目光,自己曾在第一次见到叶鸣时感受到过,那时候,他就觉得叶鸣这小子表面上一团和气,骨子里却可能是个桀骜不驯、难以驾驭的角sè,因此,当时他就对叶鸣印象不是太好,觉得这样xìng格的年轻人,在官场上时不大可能有多大前途的,因为他们不会去向领导讨好,不会去低三下四巴结周围的同事和对他有利的人物,最终可能就会因为这一xìng格而一辈子窝在基层、窝在很低的职位上,

    但是,此刻他却从鹿书记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他那种与叶鸣几乎一模一样的神韵,这令他既迷惘又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鹿书记的目光中,怎么会有与叶鸣几乎完全相似的神采,难道,鹿书记这么喜欢叶鸣,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感觉到了叶鸣有和他非常神似的地方,

    夏必成的这些想法,只是闪电般从他的脑海中一掠而过的,并沒有影响到他对自己现在处境的判断,,在鹿书记说完那几句带一点责备、带一点不满的话之后,他立即反应过來:鹿书记的倾向非常明显:他是赞成叶鸣与楚楚的婚事的,而且他还明确告诉自己,李书记也和他一样,希望叶鸣与楚楚在一起,自己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面再表现出丝毫的犹豫和不快,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会得罪鹿书记,还可能损害自己在李书记心目中的印象,那样的话,自己一下子就得罪了省委两大书记,不管自己再有天大的本事,要想在天江的官场再有进步,肯定就比登天还难……

    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冷汗直冒,在鹿书记那种凌厉目光的鄙视下,赶紧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硬挤出一丝笑容,表态说:“鹿书记,感谢您在百忙之中,关心小女的感情问題,这不仅是她的荣幸,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荣幸,关于小叶与陈怡的问題,我也怀疑是有人故意要整他,故意想搞臭他的名声,破坏他的形象,所以,对那些举报信,我们省局党组也是非常慎重的,并沒有简单地吩咐下面去查处,而是在党组会上进行了专題讨论,最后才做出了要求k市地税局进行调查、并实事求是地向省局汇报调查结果的决定,现在,既然李书记已经调查了解了这件事,我回去立即就打电话给k市地税局负责人,撤销对叶明与陈怡有关传闻的调查,

    “至于对小叶本人,实事求是地说,我曾经因为一些有关他的一些传闻,也因为他xìng格比较倔强,因而对他有一点看法,但是,从我内心來说,我是非常喜欢这个有才华、有能力的小伙子的,尤其是上次在李书记家里吃饭时,您当场考校了他,我对他的机敏、聪慧和满腹经纶非常欣赏,甚至还有点佩服,所以,如果楚楚能够找他做男朋友,能够与他结婚成家,我也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如果您能够给楚楚和小叶做媒,那更是我们一家人的荣幸,我高兴还來不及,哪里还会反对呢,呵呵呵。”

    鹿书记在夏必成表态时,一直在注意观察他的目光和神sè,见他目光闪闪躲躲,神sè极不自然,而且脸上的笑容也干巴巴的,非常生硬,知道他很多话都是言不由衷,是在自己的威压之下故意说出來的,心里很是不快,

    可是,这种事情,自己又不好当场戳穿他,或者进一步去逼迫他,只好直截了当地说:“夏必成同志,我也开诚布公地和你谈一谈我的看法:叶鸣这个小伙子,我是非常欣赏、非常看重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顾虑,觉得叶鸣现在还在新冷那个小地方工作,担心他将來沒有出息、沒有前途,楚楚嫁给他,会受到委屈、受到别人的非议甚至耻笑,其实,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的看法是:以叶鸣的才华和能力,在你们地税局是有点屈才的,因此,我上一次在润基同志家里考校他,也是有一定用意的,现在,我身边还缺乏一个得力的笔杆子,也缺乏一个文武双全的综合型人才,所以,我有一个想法,想把叶鸣调到省委办公厅來,先协助小郭、小徐做一点文字xìng、综合xìng的工作,考察一段时间,如果时机成熟,我想把他带在身边,亲自培养他,因此,关于他的前途问題,你其实沒必要有这样那样的顾忌和想法。”

    鹿书记这番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來的,,他很清楚,夏必成是个比较势利、比较现实的官僚,他对叶鸣最大的不满意,就是觉得他沒有多大前途、沒有什么出息,因此,他现在便适时告诉他:叶鸣迟早有一天会成为自己这个省委书记的秘书和身边人,而省委书记的秘书,夏必成应该是能够体会到这个职位的分量的,也是能够预见到叶鸣将來的前途的,

    果然,夏必成一听鹿书记直言不讳地说叶鸣将來很可能成为他的秘书,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神sè间既惊讶又兴奋,还夹杂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叶鸣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够让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为了他的婚姻问題,又是做思想工作,又是封官许愿,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六百零三章 财政部商调函

    从省委大院坐车出來后,夏必成还一直处于一种极度兴奋又极度迷惘的状态之中,以至于他的司机问他是不是直接回省局,他都沒有听到,

    今天的这一场接见,真是太奇怪、太不可思议了:一个省委书记接见自己这个地税局局长,总共一个小时零十分钟,这已经是破天荒了,,因为夏必成很清楚:省委书记的工作时间,是以分秒计算的,估计他平时接见那些地市级别的一把手,很少会超过半个小时,但是,鹿书记今天下午,却花了整整一个多小时与自己谈话,这意味着什么,

    而更加令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七十分钟的接见时间里,有一半时间,鹿书记并沒有和自己谈工作上的事情,而是一直在讨论和商量有关叶鸣和自己女儿的婚姻问題上,一个rì理万机的省委书记,他为什么会如此关心一个小小的地税干部的生活和婚姻问題,为什么对叶鸣这个小小的公务员,鹿书记会如此用心、如此关注,这绝对是不合乎常理的,,因为夏必成很清楚:如果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和原因,以鹿书记省委书记之尊,是不可能会花这么多时间來跟自己谈论一桩年轻人的婚事的,而且,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话,以鹿书记的身份和地位,他不可能会轻易跟自己这个不算亲近的下属,透露他想让叶鸣给他当秘书的意图,他这样做,明显是不符合他的身份的,甚至还是犯忌的,以鹿书记的阅历和官场经验,他不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因为某种特殊的理由和原因,鹿书记对叶鸣特别宠爱、特别关心,并极力想撮合他与自己女儿的婚事,他向自己透露他想让叶鸣当自己秘书的想法,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想打消自己的顾虑,让自己看到叶鸣光明的前途,并且不再反对叶鸣与楚楚交往,

    如果真是这样,鹿书记这么用心良苦,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夏必成一直把头仰靠在汽车座位的后背上,苦苦地思索、苦苦地猜测,却一直沒有猜出一个结果,

    在车子快要到达省局的时候,夏必成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答案:鹿书记很可能是受李书记之托,來做自己的思想工作的,因为他与李书记关系比较密切,所以才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來跟自己谈叶鸣与楚楚的婚事,

    想至此,他不由苦笑着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sè:虽然他刚刚已经答应了鹿书记,不再去干涉叶鸣与自己的女儿谈恋爱,但是,他内心里对这桩婚事,其实还是十分不满意的,虽然鹿书记说过要把叶鸣放到他身边培养,但是,这也不过是他的一种想法,而且,即使叶鸣成为了鹿书记的秘书,但是,他那样的家境,那样的经济条件,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在物质条件上,肯定也会受很多委屈,

    最令他担心的是:以叶鸣那种xìng格脾气,虽然有鹿书记和李书记撑腰,只怕他将來在仕途上,也不会有多大的前途,而且,种种迹象表明:叶鸣这小子不仅脾气倔,好像对自己的女儿还不大感兴趣,将來楚楚嫁给他,说不定就会受他的欺负,,而这一点,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而更主要的是:他相信叶鸣与陈怡之间的暧昧传闻,绝对不是空穴來风,也绝对不是如鹿书记、李书记所说的那样,是有人想诬告陷害他,因为那个告状的李智,是陈怡的丈夫,他不可能为了诬陷叶鸣,而给自己弄一顶绿帽子戴上,,毕竟,那个李智也算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不是有真凭实据,他也不可能会冒这么大的耻辱,去举报叶鸣,

    正因为有这些担心和顾虑,所以,夏必成虽然当着鹿书记的面,答应他不再干涉叶鸣与自己女儿的婚事,但是,他内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叶鸣可以与楚楚交往,自己在表面上还要赞成他们來往,但是,如果叶鸣提出要订婚,自己就要老婆出面,以需要进一步交往了解的名义,反对楚楚与叶鸣举办订婚仪式,先给他拖上两三年,看看叶鸣的出息再说,即使为此耽误了楚楚的婚事,但是,为了她将來长久的幸福,自己必须要这么做……

    有了这个“拖延战术”的主意之后,他觉得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从车里下來后,便伸直腰抖抖身子,将刚刚在省委书记办公室郁积的气息舒展了一下,便昂首挺胸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在三楼,人教处的郑处长也正好迈步走进电梯,一眼看到夏必成,忙堆出笑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夏局长”,然后用一种很困惑的表情说:“夏局长,我正想去您的办公室,给您汇报一件事情。”

    “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刚我们处里接到了财政部人教司的一个商调函,说是要借调新冷县地税局的陈怡到财政部预算司工作,我在处里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所以想來跟您汇报一下,并想请您指示一下:我们该怎么答复财政部的这个商调函,是直接给陈怡办调动手续,还是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夏必成听到“陈怡”两个字,心里本能地一惊,瞪眼看着郑处长,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财政部想借调谁。”

    “陈怡,是一位女同志,现在在新冷县地税局办公室任副主任,不过,我打电话问过了,陈怡现在正在休病假,而且还是长期病假,所以,我感到比较奇怪,觉得必须要向您汇报一下。”

    夏必成鼓着眼睛,许久才回过神來,对郑处长挥挥手,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打电话给财政部人教司,确认一下这件事的真伪,如果是真的,我们再來研究一下这个事。”

    走进办公室后,夏必成把门关上,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办公桌后面的靠椅上,仰头思索起陈怡调动的奥秘來……

第六百零四章 神似之处

    夏必成看到过李智的那封举报叶鸣与陈怡之间有暧昧关系的信件,知道陈怡现在已经怀了孕,而且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叶鸣播下的种,如果这封举报信所言非虚,那么,陈怡在这种时候请长期病假,明显是心虚和害怕,想远远地躲开李智一家人,以免被他们抓住她与叶鸣偷情的真凭实据,而这一点,却正好从侧面证明:叶鸣与她的暧昧关系,绝对不是李智的诬告陷害,而是实有其事,否则的话,陈怡根本就沒必要在这时候选择请假躲避起來。

    但现在,令夏必成异常震惊的是:这个正处于绯闻漩涡之中的小妇人,这个新冷县地税局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居然让财政部人教司专门为她下了一个商调函,而且调入的部门,还是财政部最有权力的预算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把这件事情迅速办妥了。

    凭直觉,夏必成感觉到陈怡调动这件事,绝对与叶鸣有关,而且绝对与鹿书记有关,,像这么重大、这么快速的调动,如果不是鹿书记这种手腕通天的权势人物插手和帮助,以陈怡的背景和能力,绝对不可能办得到。

    那么,鹿书记为什么又会帮助陈怡往财政部调,其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他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还要用这样的手段,为自己喜欢的一个年轻人隐匿他的丑事吗。

    就在他困惑不已的时候,他桌上的办公电话响了,是人教处的郑处长打过來的。

    “夏局长,您好,刚刚我打电话到财政部人教司何时了一下,关于陈怡的那个商调函,确实是他们开出來的,而且,人教司的那位副司长告诉我:借调陈怡到部里工作,是预算司的司长张霖江亲自向部里要求的,为此,张司长还与国家税务总局进行了沟通协调。”

    夏必成一听陈怡的调动居然是财政部预算司的张霖江司长亲自提议办理的,惊讶得嘴巴张得老大,以无比震惊的语气问道:“张霖江司长,他不是鹿书记的女儿鹿念紫的丈夫吗,我记得他与鹿念紫前几天來过天江,呆了一天后就匆匆忙忙走了,难道,他们夫妻來天江,就是为了给陈怡办理调动手续。”

    “很有可能就是这样,夏局长,您看这事情该如何处理,我们该如何答复财政部。”

    夏必成好不容易按捺住自己惊诧的情绪,思索了片刻,很果断地说:“你立即答复财政部人教司:我们同意部里借调陈怡同志去预算司工作,如果将來要正式给陈怡同志办理调动手续,我们随时将她的档案移交过去,你等下就给k市地税局人教科打电话,告诉他们整理陈怡同志的档案,现在她是借调,不要办理什么手续,但是,一旦财政部來了正式的调动通知,你们要即刻将所有手续办齐,不得延误。”

    “好的,我立即按照您的指示去办。”

    挂断郑处长的电话后,夏必成再次把身子仰靠在座椅的后背上,陷入了深深地思索当中。

    刚刚他之所以对陈怡调动的事情答复得这么爽快,是因为他考虑到自己将來很可能会去省财政厅工作,而如果陈怡去了财政部预算司,将來省财政厅就算在部里最要害的部门,有了一个自己的人,更何况,将來自己主政财政厅之后,有很多事情还得仰仗张霖江司长帮忙,如果自己通过陈怡搭上了张霖江这根线,不仅在部里就有了能够帮自己说上话的人,而且还可以通过张霖江,进一步拉近与鹿书记的关系,这可是一举三得的大好事啊。

    因此,原本他有点瞧不起的陈怡,此刻在他心目中忽然亲切起來,也忽然变得重要起來。

    但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題一直在困惑着他:陈怡到底是为什么搭上了张霖江、鹿念紫夫妇这条线,难道,又是因为叶鸣的缘故。

    一想到叶鸣,夏必成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刚刚在和鹿书记交谈时,他从鹿书记目光里看到的那种与叶鸣极为相似的神sè,心里不由怵然一惊,脑海里忽然冒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念头……这个惊悚的念头一出现,夏必成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地狂跳起來。

    于是,他像受了惊吓一般,从座位上一弹而起,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点开国家发改委官网,开始在上面搜索鹿念紫的工作照。

    很快,在国家发改委官网的“政务公开栏”里面,夏必成找到了鹿念紫的一张非常清晰的照片。

    这张照片一出现,夏必成就下意识地去看鹿念紫的眼神,在看了一眼之后,他的心脏就再次激烈地跳动了起來:只见鹿念紫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与叶鸣、鹿书记一样,既清澈又带有一点倔强的神sè,他们三个人的五官,鹿书记与鹿念紫几乎一模一样,而叶鸣的看上去更清秀、更漂亮一些,但是,他们三个人脸上和眼神中的某种特质,却几乎一模一样,,这一点,逃不脱夏必成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

    简单地说:鹿书记、鹿念紫与叶鸣三个人之间,虽然长相有差别,但是,他们的神情之中,却有很多共同点,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神似”……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夏必成激动得差点儿晕眩过去,有关叶鸣和鹿书记之间的种种信息,此刻也纷至沓來,一齐涌上了他的脑际:叶鸣从小沒有见到过他的父亲,至今也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未婚生育,一直在新冷一座小学教书,四十多岁就患癌症死亡;鹿书记在新冷考察时,祭拜过叶鸣母亲的坟墓,并且出人意料地在叶鸣和他母亲原來所住的破房子里住宿了一夜;今年chūn节时,鹿书记又再一次去了新冷,并再次在那栋房子里住宿;鹿书记的女儿女婿,为了一个与叶鸣闹绯闻的有夫之妇,专程跑來天江,给她办理了调往财政部的事情……而更令他怀疑的是:那一次在李书记家里吃饭,鹿书记望向叶鸣的那种疼爱、慈祥的目光,如果自己所料未差,那是一种父亲看自己心爱的儿子时候的目光……

第六百零五章 惊人的结论

    夏必成之所以忽然会冒出这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诞不经的念头,一是因为他从鹿书记与叶鸣的目光和神sè中,发现了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共同的特质;二是因为他此时忽然回忆起了自己又一次偶然中从汪海那里听來的一个关于鹿书记的传闻。

    夏必成虽然是李书记的亲信,也一直得到了李书记的关照和栽培,但是,出于平衡关系的需要,也出于一种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的心理,夏必成一直偷偷地与省委秘书长汪海、省委组织部长谢宏达保持着比较好的关系,只要有机会,他就会请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到某个幽静又高档的酒店或是茶楼,吃一顿饭或是喝一喝茶,并顺势送给他们一点贵重礼品甚至是红包,借以联络感情、巩固友谊。

    李书记其实也知道夏必成背着他有这些小动作,但是,由于那时候他还只是省纪委副书记,沒有进常委班子,也沒有能力进一步帮助和提携夏必成,因此,他当时对夏必成巴结讨好汪海和谢宏达的行为还是很理解的,并沒有责怪过他,心里对他也确实沒有什么成见。

    但是,近一年來,李书记发现:夏必成玩平衡玩得有点过头,也圆滑、世故得有点过头,颇有点墙头草的味道,因此,生xìng耿直的李书记,便对夏必成有了一点看法,也有了一点防范,,这一点,夏必成自己是能够感觉得到的,故此,他现在心里非常焦急,急于想重新获得李书记的信任。

    而关于鹿书记年轻时的那个传闻,夏必成正是从汪海口中听到的。

    那是鹿书记刚调來天江不久,有一次,夏必成请汪海去一个鱼馆吃活鱼,两个人多喝了几杯酒,谈得也越來越投机。

    当说到新來的省委书记鹿知遥时,汪海忽然压低声音说:“夏局长,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据我京城的一个朋友告诉我,新來的鹿知遥书记在团zhōng yāng工作时,曾经去首都大学中文系脱产学习两年,而就在这两年中,他曾经犯过极其严重的作风错误,并因此而差点受了处分,要不是他的岳父位高权重,把这件事给压制住了,鹿书记现在很可能就是一个平平庸庸的小干部,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风光,更不可能到天江來做封疆大吏,呵呵。”

    夏必成当时听到这段话,吃惊不小,赶紧追问具体的过程。

    汪海借着一点酒劲,便把这件事详详细细地讲给了他听。

    原來,汪海与zhōng yāng某部委的一位副部级领导李卫东关系比较好,而这个李卫东,就是当初与鹿知遥书记一起在团zhōng yāng工作、又一起去首都大学读书拿文凭的那个同事,也就是那个向首都大学和团zhōng yāng写信揭发鹿书记与赵涵暧昧关系的小人。

    李卫东自从告鹿知遥沒有告倒之后,自己便倒了一点霉:鹿知遥的岳父顾胜浩给当时团zhōng yāng的领导打了招呼,一直压制他的提拔和升迁,并且在团zhōng yāng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鹿知遥当上了正部级领导,他几乎还在原地踏步,好不容易等顾胜浩死了,他才找了一个机会,升到了副部级的位置,但是这时候,他已经五十多岁,再要进步已经非常困难了。

    为此,李卫东对鹿知遥恨得入了骨髓,本想在顾胜浩去世后,再次去举报鹿知遥当年的作风问題,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年的那个赵涵,现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他去告状,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更何况,现在的zhōng yāng一号首长,又是顾胜浩原來的秘书,而且与鹿知遥关系也特别好,他如果贸然去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很可能会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说不定会再次因此而受到压制和处理。

    因此,他只能认命,把对鹿知遥的刻骨仇恨埋藏在心里,甚至都不敢去和一般人说起鹿知遥的这段往事,,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到处去与人说这件事,一旦被鹿知遥或者是一号首长知道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可能就会戛然而止,其后果殊难预料。

    只是,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于是,他便把鹿知遥的这段“丑事”,告诉了几个玩得特别好的人,其中就有汪海……从汪海口中,夏必成得知:鹿知遥书记在首都大学读书时,曾经与一个名叫赵涵的学妹发生了关系,他的妻子还到学校去大闹了一场,并打了那个赵涵一顿,不久,赵涵就从首都大学神秘失踪,从此不知所终。

    而据汪海说:这个与鹿书记发生绯闻的女学生,老家就是天江省的……当想到“赵涵”这个名字的时候,夏必成忽然鬼使神差地记起了叶鸣母亲的名字:叶菡,赵涵与叶菡,虽然姓不相同,但是,名字的读音却是一样的,那么,这其中到底寓意着什么。

    此时,一连串的疑问也开始在夏必成脑海中冒了出來: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他在新冷县考察时,为什么要专程去祭拜一个普通的农村中学教师,他两次去新冷,为什么两次都要在叶鸣的那栋破房子里住宿,他每天rì理万机,忙得焦头烂额,却为什么会花这么多口舌和功夫,去为一个普通的地税干部做媒。

    最主要的是:叶鸣除了救了李润基书记这一壮举之外,好像也沒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惊人事迹值得夸耀,鹿书记作为一个省的一把手,他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如此关注、如此看重,这明显是不合常理的啊。

    更不合常理的是:鹿书记的女儿鹿念紫、女婿张霖江,都是在京城手握重权的人物,地方上一般的官员,要想跟他们见一面都很难,可是,就是这两个人,居然为了一个与叶鸣有绯闻的小妇人,巴巴地从京城跑过來,并在几天内就给这个小妇人办好了借调到财政部的手续,,要不是有什么特别重大的原因,或者,如果不是因为鹿书记对他们夫妇有指示,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

    为此,夏必成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叶鸣很可能是鹿书记的私生子,即使不是,他与鹿书记一家也应该有极深的渊源。

第六百零六章 心急火燎

    当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夏必成兴奋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然后通红着脸、脸上挂着幸福和激动的微笑,开始在办公室來來回回地踱起步來,一边踱步还一边不住地搓手掌,时不时还仰头望一眼天花板,好像能够从天花板上看到一片蔚蓝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似的……

    沒错,现在夏必成的心里就是一片阳光,,如果自己的那个判断和猜测沒有错,如果叶鸣真的是鹿书记的私生子,如果楚楚真的嫁给了叶鸣,那不仅她跌进了福窝,自己这个地税局长,以后就是省委鹿书记的亲家,是扎扎实实、不折不扣的亲戚,而鹿书记,由于与zhōng yāng一号首长的特殊关系,其仕途现在正处在上升的阶段,据说在明年的党代会上,鹿书记就会要进入zhōng yāng政治局,甚至还可能进入常委班子,如果自己与他结成了亲家,那么,以后自己就算是牢牢地和鹿书记一家联结到了一起,想不进步、想不升官都难,

    而且,更主要的是:鹿书记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叶鸣真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叶鸣扶上一条快速上升的仕途通天大道,并且,因为他与叶鸣的关系,现在是无人知晓的,他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暗示手下的人提拔、培养叶鸣,而不会引來非议,

    所以,自己的女儿嫁给叶鸣,将來就不仅是省委书记甚至是zhōng yāng领导的儿媳妇,而且,一旦叶鸣升迁顺利,她以后就将成为一个人人羡慕的官太太,,而这一目标,正是夏必成为女儿设计好的最佳结局,

    一想到这一点,夏必成不由有点迫不及待甚至是心急火燎起來,,本來,刚刚从鹿书记办公室出來时,他内心里还是有点反感和不满意叶鸣与楚楚的婚事的,但现在,当他猜出叶鸣极可能是鹿书记的私生子之后,他却恨不得明天就给叶鸣和楚楚订婚,甚至立即就结婚也可以,

    他知道:如果叶鸣一旦成为鹿书记的秘书和身边人,立即就会成为全省官场的焦点和中心人物之一,很多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去巴结讨好他,到那时候,他就是一个香饽饽,说不定就会有很多官员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如果自己不趁那些人还沒有意识到叶鸣的重要xìng的时候把他抢到手,到时候说不定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更何况,现在还是鹿书记亲自在跟自己提亲,证明他对楚楚给他做“儿媳妇”是非常满意的,如果自己还不抓住这个机会攀上这棵大树,将來一旦鹿书记淡了心,将來自己就会悔之莫及……

    有了上面的猜测之后,夏必成对叶鸣的那点成见和看法立即烟消云散,而且,关于叶鸣与陈怡的那点事情,他此刻也不觉得有什么厌憎或是不舒服的感觉了,,因为他相信,以鹿书记的身份地位,他绝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儿子找一个有夫之妇做妻子,他把陈怡安排到财政部去,本身就是一种釜底抽薪的计谋:一方面,保护好陈怡,不让李智他们抓到她与叶鸣偷情的真凭实据;另一方面,让她远离叶鸣,并长久隔离,使他们沒有机会再在一起卿卿我我,

    而且,夏必成也猜测出:鹿书记之所以现在这么急于要给叶鸣与楚楚做媒,目的还是想让叶鸣摆脱他与陈怡的暧昧关系给他带來的不利影响,为他扫清仕途上的障碍,并彻底消除陈怡嫁给叶鸣的想法,,像这样的事情,如果换做自己是鹿书记,也肯定会这样做,

    正因为如此,陈怡才会得到鹿念紫和张霖江夫妇如此的关顾,才会在几天内就借调到了财政部……

    就这样分析來分析去,夏必成越來越感觉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也是对鹿书记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唯一合乎情理的解释,

    夏必成是一个典型的行动派,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即可施行的,很有点雷厉风行的xìng格,更何况,现在他想到的这件事,不仅关系他的独生爱女一生的幸福,更关系到他自己的政治前途,

    因此,在一系列的分析过后,他立即cāo起电话,拨打了夏楚楚的手机,

    “楚楚,你现在在家里吗,今晚有沒有别的饭局。”

    电话一接通,夏必成便用比以往更加柔和、更加亲切的声音问道,

    夏楚楚听父亲的语气不大对劲,而且问的问題也有点莫名其妙,便回答说:“爸,我在家啊,等着妈妈做饭吃呢,哪里有什么饭局了,对了,您是不是想请我去吃大餐。”

    夏必成笑了笑,用更加柔和的声调说:“楚楚,你告诉妈妈,要她多做几个好菜,我今晚要请一个客人來吃饭,到时你也要好好陪陪这位客人哦,呵呵呵。”

    夏楚楚一听他那语气,以为他又故技重施,想请汪海的儿子汪旭过來与自己“拉近感情距离”,便很jǐng惕地问:“爸,您要请谁吃饭,我可有言在先:你如果再喊那个什么留德博士海乌龟过來吃饭,我就立即出去,恕不奉陪。”

    夏必成再次呵呵一笑,说:“楚楚,你猜一猜:爸爸今晚会请谁。”

    “我不想猜,您请谁都和我沒关系,我也沒有作陪的义务,对了,我想起來了:今晚台里一位同事过生rì,喊我过去吃饭,我差点忘记这件事了,我等下跟妈妈说一声,就说你有客人,要她多准备几个好菜,然后我就要出去了。”

    夏楚楚最不喜欢在家里陪她爸爸的朋友或者是下属吃饭,因为每次在这种场合,夏必成就会不住地向客人夸耀他这个宝贝女儿的种种优秀之处,还经常逼着夏楚楚讲一些她的风光之事,讲她那些粉丝如何疯狂地追捧她,讲她这几年所获得的各种各样的主持人大奖,

    而夏楚楚,又是最不喜欢向人炫耀她自己的这些成就的,每次夏必成逼着她讲,她就板着脸不做声,有时甚至还会提前离席,弄得主人和客人都很尴尬,

    所以,此刻一听父亲又说要请客人來家吃饭,而且还明确说要她好好陪一陪这位客人,夏楚楚就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赶紧捏造了一个同事过生rì的借口,想趁机溜出去,看能不能把叶鸣那乡巴佬约出來一起吃一顿饭,

第六百零七章 乘龙快婿

    夏必成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在找借口,便故意卖关子说:“楚楚,你就这么不喜欢陪爸爸的客人吃饭吗,那好吧,你跟你妈妈说一声,就说我要请新冷县地税局的一位同志來家里吃饭,让她多做几个菜,准备一瓶好酒,等下我要和这位客人好好地喝两杯,唉,遗憾啊,我本來想让你也陪着这位同志小酌一杯的,你同事却过生rì,那你还是去陪你的同事吧。”

    夏楚楚一听到“新冷县地税局”几个字,立即条件反shè般地追问:“新冷县地税局的一位同志,是谁,我认不认识。”

    夏必成故意沉吟了一下,这才慢吞吞地说:“你当然认识,我今晚要请的客人,就是叶鸣啊。”

    夏楚楚一听他父亲如此郑重其事地邀请的客人,居然是自己的心上人,心里不由又是惊喜又是诧异,在那边大惊小怪地嚷了起來:“爸,你搞沒搞错,你是故意的吧,对了,你和叶鸣那个乡巴佬约好了沒有,他答应过來吗。”

    “还沒有约好,因为我不知道他的电话。”

    夏楚楚忙迫不及待地说:“爸,您记一下,我告诉你他的电话号码……对了,他现在正在李伯伯家里,你赶快打电话,再过一阵子的话,他就吃晚饭了,到时就迟了。”

    夏必成听到她那急不可耐的语气,再次呵呵笑了起來,以揶揄的语气说:“楚楚,你怎么一听说是请叶鸣,就这么热情、这么迫不及待了,你不是要去同事那里吃生rì酒宴吗,你告诉我电话号码,赶快出去吧,要不就赶不上生rì宴会了。”

    夏楚楚被她父亲点破了心事,在电话那头忸怩了一阵,撒娇说:“爸,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您这不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话吗,您怎么不早告诉我今天是请叶鸣那个乡巴佬,如果是请别人,我才沒兴趣作陪呢,但叶鸣那乡巴佬是我的好朋友,您今天请他,我就赏他一个脸面,不去参加我同事的生rì宴会了,就陪他喝两杯算了……对了,等下您回家时,记得到外面的便利店买一瓶红酒回來啊,我可喝不得白酒。”

    原來,夏楚楚不知道他父亲已经到了鹿书记办公室谈了她与叶鸣的婚事,还以为他不知道自己想与叶鸣订婚的事情,所以她便开口闭口“乡巴佬”,假装沒事一样,听得夏必成直想发笑,赶紧答应下來,并向她催要叶鸣的手机号码,

    在记下了叶鸣的手机号之后,夏必成又和夏楚楚聊了几句,然后便挂掉她的电话,拨打了叶鸣的号码,

    在电话接通后,夏必成用非常热情、非常亲切的语气说:“小叶吗,我是夏必成。”

    叶鸣从來沒有和夏必成通过电话,一听他自报家门,不由吓了一跳,忙说:“夏局长,您好,我是叶鸣。”

    “你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在李书记家里。”

    “对啊,我刚刚正在帮助黎静雅阿姨择菜。”

    “好好好,年轻人尤其是小伙子,一定要学着做一点家务,这对促进将來家庭和谐很有益处,呵呵呵。”

    打完这三声呵呵之后,夏必成便开始言归正传:“小叶,是这样的:刚刚楚楚告诉我,说你这几天一直在省城办事,她想正式邀请你來我家吃一顿饭,上一次你去过我家,不过,那一次是有汪秘书长的儿子在那里,所以不算正式请了你,而且,上一次因为有外人在场,我也沒來得及和你喝几杯酒,今天正好有楚楚这个提议,我表示非常赞同,同时也热烈地欢迎你这位地税系统的大才子、青年楷模來我家做客,刚刚我楚楚的妈妈多买几个好菜,准备一瓶好酒,到时候我们好好地喝几杯,楚楚也说了:今天你來我家做客,她很高兴,也准备破例喝一点红酒作陪,怎么样,你现在有空过來吗。”

    此时,在夏必成的心目中,叶鸣已经是省委书记鹿知遥的公子,是真真正正的天江第一家庭的少主人,也是自己未來的乘龙快婿,所以,他现在的态度就显得很诚恳,姿态也放得很低,令叶鸣听得如堕五里雾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甚至还有点瞧不起自己的夏局长,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谦虚、如此热情了,

    在抓着头皮迷惘了一阵之后,叶鸣终于反应过來:此刻这位热情地邀请自己去他家做客的人,是省地税局的一把手,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自己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于是,他赶紧回答说:“夏局长,谢谢您的盛情邀请,我过半个小时就过來,一定陪您好好地喝几杯。”

    “好的,好的,那我们就这样说好了啊,我和楚楚在我家里等你。”

    打完叶鸣的电话后,夏必成把电话放到办公桌上,兴奋地搓了搓手掌,又在办公室转了几个圈,哼了几句京剧,抬眼看看对面墙上的挂钟,见已经快五点半了,便收拾好公文包,迈步走出了办公室,乘电梯下楼,在一片点头哈腰的招呼问好声中,昂首挺胸走出办公楼,然后便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让他给自己买一瓶好一点的红酒送到家里來,并强调这瓶酒由他自己出钱,在得到办公室主任一叠连声的答应后,他便快步往家里走去,

    打开客厅的门,夏楚楚已经满脸堆笑地迎候在客厅门口,并且破天荒地亲自给他找來了一双拖鞋,嘴里的那句“爸爸”也叫得格外甜,

    夏必成知道她是因为自己今天请叶鸣吃饭的缘故,所以心里特别高兴,也特别兴奋,这才殷勤地为自己提拖鞋,便笑了笑说:“楚楚,我记得你自从读高中后,就不乖了,就从來不來客厅门口迎接爸爸了,今天到底是刮了什么好风,又让你开始对爸爸这么亲热了,哈哈哈。”

    夏楚楚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说:“爸,你如果经常请叶鸣吃饭,我就天天到客厅门口來接你,并每天给你准备拖鞋,对了,我的红酒呢,您怎么忘记了。”

    夏必成忙说:“红酒我已经交代办公室的王主任给我送过來了,你再打一个电话给小叶,催一催他,让他快一点过來。”

第六百零八章 夫妻对话

    在夏楚楚打电话催促叶鸣快点过來的时候,她的母亲曾燕华板着脸从厨房出來,一把拉起夏必成,把他拉进卧室,将门关上,然后压低声音责问道:“老夏,你今天到底是刮的哪股妖风,楚楚疯疯癫癫的,难道你也受了传染,怎么忽然想起要请新冷县那个小土鳖吃饭了,你原來不是多次跟我说过:你坚决反对楚楚与那个小公务员交往吗,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要我准备好菜好酒,我可沒有这耐烦心啊,你要想客客气气地招待他,你自己去炒菜做饭,我要到下面去跳广场舞去了。”

    原來,这个曾燕华出身于官宦家庭,其父亲原來是夏必成当兵时的团长,后來官至副军长,现在已经退休,因为家庭条件好,曾燕华从小就养成了一双富贵眼,看不起乡里人、看不起小地方的人,而且,他们两口子都一样,喜欢趋炎附势,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找一个比自己家里官大的人家,至少,也要找一个亿万富翁……因此,在此以前,夏必成与曾燕华这两口子在对待叶鸣与夏楚楚关系的问題上,立场非常一致:坚决反对楚楚与叶鸣谈恋爱,坚决要促成楚楚与汪旭的婚姻。

    所以,当曾燕华得知夏必成今天居然要请叶鸣來家里吃饭,而且要求自己要多准备几个好菜时,便气不打一处來,搞不清自己的丈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便把他拉进卧室,劈头就指责起來……夏必成见曾燕华脸sè很不好看,便莫测高深地一笑,说:“燕华,今天这顿饭,你必须好好地做好,而且一定要对叶鸣客客气气的,绝不能使xìng子、摆脸sè,明白了沒有。”

    “不明白,我凭什么要劳神费力去招待那个小土鳖,我还巴不得把他远远地赶开,不让他与楚楚接近呢,你倒好,现在还引狼入室了,你难道看不出楚楚今天那高兴劲吗,你如果再这样客客气气地招待那小土鳖两三次,楚楚肯定会发生误会,以为我们已经同意了她与那个乡巴佬的婚事,到时候,你再要把他们拆开來,就比登天还难了。”

    夏必成深知自己老婆嫌贫爱富、爱攀高枝的脾xìng,见她左一个“小土鳖”又一个“乡巴佬”,忙条件反shè般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对她摇摇手,悄声说:“燕华,以后你见到叶鸣,千万不要流露出什么看不起或是鄙视的神情,我告诉你:他现在虽然是一个小土鳖、乡巴佬,但估计过不了一两年,这天江省官场上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赶着去巴结他、讨好他呢,你信不信。”

    曾燕华瞪大一双眼睛看着夏必成,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信,他一个小县城的地税局干部,就算他再有本事和能力,这两年还能长对翅膀飞到天上去,就是李书记愿意帮他,把他调到省城來,大不了也就是某个省直机关的公务员,就算李书记是他的后台,是他的干爹,也不可能会让全省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來拍他的马屁吧,你这个结论是怎么得來的。

    “更何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你那位老上级李书记,他是绝对不允许他的亲戚或者是身边人,利用他的职权徇私舞弊的,更不允许别人到他那里跑官要官,叶鸣即使认他做了干爹,他如果不允许叶鸣带人往他家里跑,叶鸣还能有什么作为,别人还去巴结讨好他干什么,我看,你是觉得自己现在渐渐被你的老上级冷落了,所以想牺牲女儿的幸福,通过与叶鸣结亲,來重新获取李书记的信任,对不对,你如果有这样的心思和想法,那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我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的楚楚往火坑里跳的。”

    曾燕华的xìng格与夏楚楚有相似之处,比较直爽,说话不会转弯,只是,夏楚楚却完全沒有她的那种势利眼和嫌贫爱富的毛病,比她更率真、更直爽……夏必成见自己的老婆话说得如此难听,皱了皱眉头,低声呵斥说:“曾燕华,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想牺牲女儿的幸福去重新获取李书记的信任,我告诉你:我今天请叶鸣來吃饭,就是为了楚楚一辈子的幸福,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仅要对叶鸣好,要极力促成他与楚楚的婚事。

    “而且,我还有一个想法要先与你通一个气:就在本月内,或者就在这几天,我们一定要把楚楚与叶鸣的婚事定下來,最好是让他们举行一个订婚仪式,这也是省委鹿知遥书记的意思,刚刚我就去了鹿书记办公室,他为了楚楚与叶鸣的婚事,专门与我谈了将近四十分钟,你想想看:一个省委书记,为了我们女儿的婚姻问題,专门找我做思想工作,而且答应亲自给他们两个年轻人做媒,这是多大的荣耀、多大的幸福啊,我们如果再推三阻四的,那不是辜负了鹿书记的一番好意吗。”

    夏必成此时还不想将自己脑海里的那个猜测告诉曾燕华,生怕她一不小心走漏了嘴,将叶鸣是鹿书记私生子的事情讲给了别人听,那就大事不妙了,,像这样的事情,是鹿书记最重大、最致命的**,在鹿书记自己决定认叶鸣这个儿子之前,如果任何人将此事透露出去,都是犯了大忌的,弄得不好就会丢官罢职,所以,他虽然认定了叶鸣就是鹿书记的儿子,但就连对自己的老婆,也不敢轻易透露。

    曾燕华一听夏必成说要让楚楚与叶鸣在近期内订婚,吃惊得眼珠鼓凸,脸颊涨得通红,也不管客厅里的夏楚楚可能正在听他们夫妻对话,忍不住高声嚷了起來:“夏必成,你休想,楚楚是我生出來的,她的婚姻大事必须要征得我的同意,我绝不同意她嫁给那个小土鳖、乡巴佬。”

    夏必成听她不管不顾地高声嚷了出來,生怕楚楚在外面听见,赶紧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又回头看了看卧室的门,这才在她耳边低声说:“燕华,你激动什么,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叶鸣很可能就是鹿书记的亲生儿子,楚楚嫁给他,很可能就是嫁到了一个省委书记家里当媳妇啊。”

第六百零九章 顺水推舟

    正如夏必成预料的那样,曾燕华在听到叶鸣很可能是鹿书记的亲生儿子这个消息后,脸上的表情瞬间石化: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圆、下巴上的肌肉有节奏地抽动着,惊讶得差点儿失声大叫起來,

    良久,她才从无比震惊的状态中清醒过來,一把抓住夏必成的手,急不可耐地问:“老夏,你不是在骗我吧,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消息可不可靠。”

    “可靠,当然可靠。”

    接下來,夏必成便把自己刚刚在办公室分析判断的一些依据和理由一一讲给了曾燕华听,并反复强调:自己的这个判断,是绝对正确的,否则,鹿书记的许多不合常理的言行举止就很难解释,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眼睛一亮:他记得楚楚原來与自己说过,叶鸣随身带有一块玉坠,玉坠上刻有他父亲的名字,好像是一个“远”字,而据他从汪海那里了解來的信息,鹿书记本名鹿远,字知遥,以字行,如果这块玉坠真的存在,那就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叶鸣就是鹿书记的亲生儿子,

    想至此,他内心一阵莫名的兴奋,也顾不得曾燕华还是一幅将信将疑的样子,一下子转过身子,拉开卧室的门,对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等叶鸣的夏楚楚招招手,满面笑容地喊道:“楚楚,你进來一下,爸爸问你一件事。”

    夏楚楚刚刚一直在看电视,而且电视声音放得比较大,所以沒有听清楚他她父母在争执议论什么,此刻见夏必成叫她,便赶紧起身走进卧室,问道:“爸,妈,你们鬼鬼祟祟地在这里争论什么,吵得我电视都差点看不下去。”

    夏必成含笑看着她,问道:“楚楚,我和你妈在说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我现在想问你一件事:记得去年你曾跟我说起过小叶的家世,说他自小沒有见到过他的父亲,是他母亲独力把他抚养长大的,但是,他的父亲给他母亲留了一块刻有他们双方名字的玉坠,作为定情信物,有沒有这回事,那块玉坠上的两个字你看过吗,是哪两个字。”

    夏楚楚不知他忽然问这个问題干什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偏着头想了想,说:“那块玉坠我看过,是一条金项链吊着的,看上去古sè古香,可能有点年头了,那上面的两个字我也记得:一个是‘涵’字,是她母亲当时的名字;一个是‘远’字,是他父亲的名字……爸,你忽然问这个问題干什么。”

    夏必成再次从他女儿口中证实了自己的记忆,同时也证实了自己的那个猜测完全沒错:这个“远”字,绝对就是鹿书记的名字,否则,不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

    因此,他高兴得眉飞sè舞,笑吟吟地对夏楚楚说:“楚楚,爸爸现在对小叶比较关心,想进一步了解一下他的身世,沒别的意思,怎么,爸爸现在开始关注小叶了,难道你还不高兴,哈哈哈。”

    夏楚楚因为父亲今天忽然破天荒地邀请叶鸣來家吃饭,所以心情大好,此刻听他又如此说,也是高兴得眉开眼笑,忙说:“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夏必成摆摆手,说:“谢谢的话就沒必要说了,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妈妈还有一点事情要谈。”

    夏楚楚忙转身走出去,并懂事地把门关上了,

    夏必成等门关紧后,对曾燕华说:“你听到我刚刚问的问題了吗,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題,我告诉你:叶鸣身上的那块玉坠,是他的生父留给他母亲的定情信物,而且,叶鸣的母亲曾明确告诉过他:这块玉坠上所刻的那个‘远’字,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的名字,而据我所知,鹿知遥书记出身于一个书香门第、传统家庭,他的名字是按照古时候的习俗取的,有一个名,一个字,所以,他名叫鹿远,字知遥,而且,以一块家传玉坠作为定情信物,也符合鹿书记那个传统家庭的做派和习惯,更主要的是:叶鸣的年龄,也完全与鹿书记当初到首都大学去读书时的时间吻合,

    “所以,我的推测是:鹿书记在读大学时,与叶鸣的母亲相爱了,并且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叶鸣的母亲还怀了孕,可是,迫于鹿书记岳父家的势力,也为了鹿书记将來的前程着想,叶鸣的母亲便选择退学躲藏起來,并生下了叶鸣,将他抚养chéng rén,而鹿书记可能对此事完全不知情,直到來天江省任职后,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叶鸣,并很快确定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于是,他便开始格外关注叶鸣,只是,由于这是涉及到他自己的名声,所以,他现在还不敢与叶鸣相认,只能在暗中关照他、帮助他,这也就能够解释他堂堂一个省委书记,为什么会对叶鸣的婚事如此关心了,也就能够解释他为什么会单独请叶鸣去他办公室喝茶聊天了,如果沒有叶鸣是他的儿子这个前提,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曾燕华听夏必成这么一解释,心里的许多疑团顿时解开,也完全相信了他的这个判断,

    她本來就是个时刻在想着要攀高枝的妇人,此刻一想到叶鸣竟然是一位省委书记的公子,而自己的女儿现在正有机会与他订婚结婚,将來很可能会成为鹿书记的儿媳妇,顿时兴奋得满脸通红,忽然一把抱住了夏必成的脖子,在他的耳朵边急促地说:“老夏,你的机会來了,我们夏家兴旺发达的机会來了,要是我们能够成为鹿书记的亲家,那还不羡慕死别人啊,呵呵呵,走,我们现在快出去,我得打个电话给小李,让他立即去菜市场买一只鸡、一对鸽子回來,我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好好招待一下小叶,到时候,你要多和他喝几杯酒,并且一定让他给楚楚一个承诺,在近期他们两个人就要订婚定事,你不知道:找女婿也是一场战争,家境好、外表好的男孩子,人人都想要,我们要趁别人还蒙在鼓里,赶紧把小叶抢过來,以免夜长梦多。”

    夏必成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说:“你放心,这事我会提起的,而且,鹿书记也是这个意思,希望楚楚与小叶早点订婚,我们可以顺水推舟,赶紧把这事办妥。”

第六百一十章 爱情就是一种感觉

    在夏必成两口子商量怎么好好招待叶鸣的时候,他此刻却正在省局附近一个商场里,忐忑不安地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转悠着,不知道应该买点什么礼物给夏必成两口子带过去。

    原來,黎静雅一听夏必成亲自打电话约叶鸣去他家吃饭,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夏必成今天到底是刮起了哪一阵风,居然破天荒地亲自邀请叶鸣去吃饭了,,要知道,为了叶鸣与夏楚楚的事情,她曾多次去探听过夏必成两口子的口风,可是,每次他们都是不置可否,虽然沒有明确表示反对,但是,黎静雅从他们的眼神和口吻语气中,是听得出來的:这两口子根本就看不上叶鸣,对他是一种鄙夷不屑的态度,只是,他们碍于自己和李润基的面子,不好明着说叶鸣什么不是而已。

    因此,当李书记说要让叶鸣与夏楚楚订婚时,黎静雅还在担心,不知夏必成两口子会不会坚决反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这两口子接受叶鸣做他们的女婿。

    在她看來:夏必成与曾燕华是绝对不会松口让叶鸣与楚楚订婚的,因为自己对这两口子的脾xìng,多少还是有点了解,也曾提醒过李润基,让他注意一下夏必成的立场问題。

    但今天,夏必成却突然打电话说要请叶鸣吃饭,而且态度还非常诚恳、非常热情,令她一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自己的丈夫给夏必成施加了一点压力,或者,是因为楚楚坚持要与叶鸣定亲,他拗不过楚楚的倔强脾气,所以才不得不转变了对叶鸣的态度。

    尽管心里疑惑重重,但黎静雅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还是非常高兴,待叶鸣挂断电话后,立即把他拉到一边,告诉他:这一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地在夏必成两口子面前表现一下子,尤其要特别表现出对楚楚的感情,对楚楚态度要好一点,要关心一点,要表现得恩爱一点,只有这样,夏必成两口子才会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你……叶鸣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此时他已经是骑虎难下背,想反悔也已经不可能了:一方面,他已经答应了李书记两口子,说只要夏楚楚同意,他就愿意要与她订婚,当时,他以为夏楚楚在得知了自己与陈怡的事情后,是绝对不可能再与自己定亲的。

    但他万万沒有想到:夏楚楚这个眼高于顶、平时眼里容不得半粒沙的大明星,居然因为爱自己的缘故,答应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愿意与自己订婚,这令他既有点感动,又有点诧异,同时也一下子就把他逼进了死胡同。

    按照他的想法,他本來是想等这件事平息之后,就等陈怡正式向法院提出与李智离婚,然后自己再向她求婚,沒想到,黎静雅却告诉他:陈怡已经明确说了,让他与夏楚楚订婚结婚,如果他不按照李书记安排的去做,她就永远不再见他的面,,这一点,令他既沮丧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很清楚:陈怡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自己如果不按她的话去做,说不定rì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与陈怡的绯闻,不仅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名声彻底搞臭,甚至还可能因此受到处分,而且,最关键的是,有人已经把矛头对准了李润基书记,说自己的这些违纪的行为,都是在李书记的纵容、包庇下做出來的,如果现在不赶快消除这件事情的影响,自己就很可能成为别人攻击李书记的把柄和矛头,到时候如果事情闹大,甚至还可能影响李书记的政声和官声。

    而现在,解脱这件绯闻的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与夏楚楚订婚,以此來消除网络上的不利传言,掩盖自己与陈怡私通的负面消息。

    所以,就是出于为李书记名声的考虑,自己也有义务按照李书记的要求去做。

    第三,就在今天下午,他接连接到了徐飞局长和邹文明局长的电话,这两位领导都在电话里苦口婆心地劝他,让他听李书记的话,赶紧与夏楚楚订婚,尽快消除他与陈怡的事情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而且,徐飞在电话里还直截了当地责问他:你觉得楚楚哪一点配不上你,哪一点不合你的眼,还有,楚楚究竟有哪一点比陈怡差了,是长相、学识、地位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如果楚楚一点都不必陈怡差,而且她又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拒绝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伤心、让她失望。

    听到徐飞连珠炮似的责问,叶鸣只能苦笑,也不好怎么回答他:沒错,楚楚哪一点都不必陈怡差,甚至很多地方还比陈怡强很多,但是,感情这东西,却不是简单地以条件和般不般配來衡量的,归根到底,爱情就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东施就会变成西施;感觉不对,林黛玉就会变成无盐女,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去与徐飞讲这些东西,一是说不清楚,二是徐飞根本就不会听他这些形而上的“爱情理论”。

    因此,他干脆便一言不发,直到徐飞说完了,他才告诉他:自己愿意与夏楚楚订婚,到时候请徐局长过來喝一杯喜酒……正因为上面这些原因,所以,叶鸣只能按照李书记两口子的安排,在他们家里等着夏必成两口子的态度,一旦他们同意了楚楚与他的婚事,立即就给举行订婚仪式……黎静雅叮嘱完叶鸣之后,又告诉他:等下去夏家之前,要先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一点礼品,多少不限,但心意一定要到。

    因此,叶鸣便径直奔向这个超市,开始在里面的货架上东寻西找,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适的礼品。

    可找來找去,他却不知道要买点什么才合适,正在沮丧不已的时候,夏楚楚却突然打电话过來了。

    “乡巴佬,你怎么还沒有过來,我爸爸已经在家里等你了,从李伯伯家里到我家,也就是隔两栋楼房,你这么磨磨蹭蹭的,是不是又不想來了,我可告诉你:这次你要是敢不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理睬你,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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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红颜介绍:
英俊潇洒、武艺超群的税务局科员叶鸣,冲冠一怒为红颜,暴打骚扰美女同事的色魔局长,受到记大过处分,并被下岗半年。下岗期间,他凭借高超的武功,救下了被杀手围攻的省纪委副书记,并邂逅高官贵女夏楚楚、富豪千金陈梦琪,两个女孩子都对他一见倾心。自此,他在官场中拥有了广泛的人脉,搭起了一座座通往权力巅峰的官桥…… 《官路红颜》,诚邀加入!官路红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路红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路红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