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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活水     官路红颜txt下载     官路红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六章 下跪

    周济清听到“zhōng yāng巡视组”几个字,又听鹿书记说他手里现在的那些材料,都是李倩的口供和证据,不由吓得心胆俱裂,,他非常清楚:一个官员,一旦被zhōng yāng巡视组盯上了,那是会“直达天听”的,而zhōng yāng现在的反腐力度又这么大,已经有好几位省部级官员被查处判刑,有的还判了死刑,像自己这样的情况,受贿的金额这么巨大,情节又这么恶劣,根据以往的案例,如果严格來判,自己只怕判死刑的可能都有……

    想至此,他内心的恐惧感越來越强烈,死死地盯着鹿书记手里那一沓材料,眼睛里流露出绝望的神sè。

    在傻呆呆地愣了十几秒钟之后,他忽然从那张椅子上站起來,一步跨上鹿书记办公桌左边的台阶,在鹿书记还沒反应过來的时候,他便忽然双膝往地上一跪,涕泗横流地求道:“鹿书记,我向您认错,向您检讨,您也不必问了,刚刚您所说的那些情况都是真的,李倩交代的问題,也都是真的,我认罪,鹿书记,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跟zhōng yāng巡视组说几句好话,不要将我的情况汇报上去,如果报上去了,我就是死路一条啊……鹿书记,我知道您路子广、关系硬,中纪委的领导都买您的面子,您就行行好,帮帮我吧,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听您的,什么都按您的指示要求去做……”

    鹿书记起先见周济清忽然往地上一跪,不由吓了一大跳,后來,听他又涕泗横流地说了一大通求情讨饶的话,越听越是恶心,越听越是鄙夷,,他根本沒料到:周济清这个堂堂的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竟是这么一个沒一点骨气、沒一点定力的大草包,自己以前跟他交往不多,但看他总是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还以为他会是个比较硬气、比较难缠的汉子,却沒料到他是如此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看到眼前跪在地上唠唠叨叨地求自己帮忙的周济清,鹿书记忽然想起了几年前看到的一个廉政电教片,在那个电教片里,只要记录了某省一位副省长被查处、被判死刑的过程。

    那个叫胡**的副省长,案情与周济清差不多,都是因为包养情妇,最终东窗事发,他发案的情节也比较离奇:胡**是那个省分管文教卫生的副省长,有一次作为该省代表团的团长,率领一个展团去西南某省参加一个花卉博览会,在到达博览会现场后,因为他们省的展览要到第二天上午才开始,所以,当天下午,这位胆大包天的副省长,竟然连夜坐飞机飞到广州去看望情妇,并给情妇在那边买房子提供参考意见。

    结果,晚上吃饭时,这位副省长喝酒喝高了,可能晚上在与情妇颠鸾倒凤时又耗费了大量的jīng力,因此,第二天他一觉就睡到上午十点,结果耽误了飞机,赶不上回去主持他们代表团的展览会了。

    而他留在西南某省的那些参展的部下,看到展览会就要开始了,而他们团长却找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以为他被人绑架了,赶紧向博览会组委会报告,组委会一路追查,终于在广州找到了他,并弄清楚了他延误展览的原因。

    结果,当天他就被中纪委双规,最后被判处死刑。

    令鹿书记印象最深的是:这位姓胡的副省长,与现在的周济清一样,很沒有骨气,求生的**也特别强烈,从录像上可以看出:因为自知罪孽深重,在法庭上,这位副省长的态度十分谦恭,每次发言之前或发言完毕都会说上一句“谢谢审判长”、“谢谢公诉人”,或者是“谢谢律师”,而且,在一种强烈的求生**的驱使下,不论是在双规阶段,还是移送司法机关之后,他逢人便跪地求饶,乞求组织上能给他一条生路,哀求“放我一马。”还不断地说:“我是书法家,求你们不要杀我,我就留在这里免费给你们写字,天天写,每天给你们写一幅。”

    而现在,面前的周济清,那副丑态就与当初的胡**如出一辙……

    想至此,鹿书记强忍心中的极度鄙夷和厌恶,从座椅上站起來,对仍然垂头跪在地上的周济清喝道:“周济清,你先站起來,亏你还是个常委领导,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吗,我们现在都还是党内的同志,对于你的问題,你可以申诉,可以辩解,也可以认罪检讨,哪有动不动就下跪的道理,快站起來。”

    周济清却仍是低着头,用哀求的语气说“鹿书记,您先答应我,如果您不答应救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來。”

    鹿书记被他这种无赖似的做法搞得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可施,只好说:“你先起來,我今天找你來谈话,就是想给你一条出路的,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先向我坦白交代你的所有的问題,不得有丝毫隐瞒,如果你态度好,交代得比较彻底,我可以考虑给你跟巡视组的金组长讲讲请,让他暂时不要将你的问題报到中纪委和zhōng yāng去,但是,我要申明一点:我这并不是想要包庇你的罪行,而是从目前天江省保持政局稳定的大局出发,不想因为你一个人的问題,而搅乱我们天江省的发展稳定的大好局面,所以,我会建议zhōng yāng巡视组,暂时不惩处你,给你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是,如果你不珍惜我给你的这个机会,继续飞扬跋扈、胡作非为,那你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任谁也救不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明白,鹿书记,谢谢您,谢谢您。”

    周济清一听鹿书记说答应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下子如蒙大赦,赶紧从地板上爬起來,擦了一把脸上脏兮兮的泪水,又对着鹿书记恭恭敬敬地鞠了几个躬。

    鹿书记对他摆摆手,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用冷峻的语气对周济清说:“现在,你把你在德州期间,包括你在省高检和省委政法委期间所有的违纪违法问題,好好地交代一下,希望你不要抱侥幸心理,也不要又任何隐瞒。”

第六百八十七章 卖友求荣

    此时,周济清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被鹿书记击溃,在听完鹿书记要他如实交代问題的话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到他对面那条椅子上,一边回忆,一边将他在德州的所有违纪违法问題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但是,对于他在省高检和省政法委任职期间的违法问題,他却只字不提,只说他自从到了省高检之后,就意识到了自己以前的错误,也不想再犯类似的罪行,因此,他这几年再也沒有干过任何违纪违法的事情,

    鹿书记对他的小伎俩心知肚明:他现在还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他在省城的事情,李倩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只愿意交代李倩有可能供述了的罪行,却不想完全坦白,

    不过,尽管看穿了周济清玩得小把戏,鹿书记却也沒有点破他,,因为他内心里其实是不想在这时候查处周济清的,这里面的原因,除了他下午跟李润基讲得那些理由之外,他还有一个更现实的想法:今天他去省公安厅视察,对郭广伟印象非常不错,同时,他也感觉到郭广伟不仅能力强、人品好,而且对自己很尊重、很忠心,所以,他有意在明年的党代会上,向一号首长建议,让郭广伟出任天江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厅长,因为鹿书记很清楚:一个省的政法委书记,是否和省委书记一条心,是否支持省委书记,对这个省的政局稳定,是会起到关键的作用的,所以,他现在看中了郭广伟,就是想让他取周济清而代之,

    但是,由于现在自己还沒有与zhōng yāng主要领导就此事沟通,而且现在郭广伟也刚刚担任公安厅长一年,出任政法委书记的资格显然不具备,如果现在就把周济清扳倒了,zhōng yāng肯定会另外安排人前來接任,那样的话,自己想把郭广伟扶上位的希望就会落空,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让周济清在这个位置上再待上几个月,等到明年党委换届时,再把他清除掉,那就有办法把郭广伟安排进省委常委……

    所以,在周济清交代完之后,尽管明明知道他还是有所保留、有所隐瞒,但是,鹿书记不愿再纠缠这个问題,在他全部说完之后,点点头说:“好,你既然说你已经全部交代了,我选择相信你的话,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明天我就去跟巡视组金组长说一说你的问題,争取让他们暂时不要将你的问題报上去。”

    周济清赶紧站起來,口里连声道谢,却站在椅子边上,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鹿书记抬眼看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周济清脸上露出一丝谦卑的笑容,低声下气地说:“鹿书记,在昨天的常委会上,我很对不起您,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那些混账话和混帐行为,另外,我还想提醒您一下:省委有几个人想和您对着干,想整垮润基同志以及其他几位与您关系密切的常委同志,以达到将您挤出天江省的目的,其实您应该清楚:我开始也是他们那个阵营的人,并且知道他们的很多计划和yīn谋,现在,我已经幡然醒悟,知道您是一位宽宏大量、与人为善的好领导,也是一位深谋远虑、才能卓著的实干家,所以,我以后不会再与他们为伍,如果您有时间,我想将他们的一些计划和yīn谋全部都告诉您,好让您和润基同志有个思想准备,不要遭到他们的暗算。”

    鹿书记听到他这番卖友求荣的话,只觉得心里比吞了好几只苍蝇还要恶心,冷冷地看了他几眼,说:“周济清同志,像你现在这种有损班子团结、有损同志之间信任关系的话,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我也不想听什么针对我的计划和yīn谋,如果有人真的这么做,他迟早有一天会自作自受,我和润基同志都是光明正大的人,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沒什么需要防备的,倒是你,我要奉劝你一句:以后还是要光明正大一点,要堂堂正正做人,不要老是以自己的yīn暗心理去揣度别人,不要老是想着要用yīn谋诡计去陷害别人,那都是小人行为,不是君子作风。”

    周济清本想通过出卖汪海、谢宏达等人,來博取鹿书记的好感,坚定他为自己说好话的决心,沒想到却碰了一个软钉子,被鹿书记训斥了一顿,脸上顿时火烧火辣的,只好讪讪地一笑,说:“鹿书记,您这样一说,我就更加敬佩您了。”

    说完这句拍马屁的话之后,他仍不想走,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鹿书记,昨天您在常委会上提了新冷5.16专案组的问題,也指出了那位小叶同志是受了冤枉的,您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处理这事,您给我一点指示,我一定照办。”

    鹿书记不动声sè地看了他一眼,说:“该说的话,我在昨天的常委会上已经全部说了,你现在还是政法委书记,是5.16专案组的直接领导,该怎么处理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对你也沒有什么具体指示,但是希望你记住一条办案原则: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对于沒有事实依据、沒有证据支持的所谓犯罪嫌疑人,该怎么处理,你这个政法委书记应该比我清楚吧。”

    鹿书记今晚找周济清谈话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压迫他释放叶鸣,不过,他是不会直截了当地他这个要求的,所以,他便说了上面这段模棱两可的话,他相信周济清即使再愚蠢,也应该听得懂自己那段话的意思,

    果然,周济清在听完鹿书记的话之后,赶紧点头说:“鹿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现在就回办公室去处理这件事情。”

    在点头哈腰地离开鹿书记的办公室后,周济清回到了三号楼,也沒有通知秘书,自己悄然进入政法委书记办公室,灯也不开,就颓然跌坐在门口的长沙发上面,抱住头怔怔地想了大概一刻钟,然后站起來,用手机拨通了5.16专案组组长严练的电话,

第六百八十八章 释放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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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济清刚刚拨通严练的的话,就听他在电话里很高兴地说:“周书记,叶鸣的刑拘手续已经办好,明天早晨就可以送他去看守所了,还有,对陈桂天和梁堂华的审讯,我们也正在加班加点进行,希望在明天有所突破,只要把陈桂天和梁堂华突破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够知道到底是省里那个领导指使了他们,也就可以挖出他们后面的靠山和后台了……”

    他刚说到这里,周济清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严练,现在我命令你:立即解除对叶鸣的刑拘措施,解除对陈桂天和梁堂华的逮捕,将他们全部释放出來,同时,你们专案组还要向他们三个人诚恳地道歉,并要告诉他们:这是我这个政法委书记的意思,就说你们原來轻信了别人的话,轻信了网络流言,造成了一旦误会,请他们谅解,,你听清楚我的意思沒有。”

    严练在电话那边“啊”地惊叫一声,以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周书记,这是怎么回事,您让我们现在就释放叶鸣和陈桂天、梁堂华三人,还要向他们赔礼道歉,我们的目标,不就是叶鸣吗,怎么现在倒要向他道歉了。”

    周济清听严练一幅质询的口气,心下大怒,本想呵斥他一顿,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经是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沒必要再得罪严练这样始终忠心耿耿地追随自己的人,

    于是,他勉强按捺住自己心里的火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解释说:“是这样的:昨天下午,省委鹿书记召集全体常委开了一个会议,专題讨论新冷5.**案的问題,在会上,鹿书记专门谈到了叶鸣、陈桂天、梁堂华三人的问題,尤其是关于叶鸣同志的事情,鹿书记已经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了他的所谓受贿、piáo娼等问題,都是不存在的,是沒有证据的,

    “而且,鹿书记还说了:现在新冷5.**案的主要嫌犯龚志超还在逃,根本沒有归案,现在专案组根据一些人的猜测和网络上的流言,就认定叶鸣与龚志超团伙有关联、认定他为龚志超提供庇护,这是违背‘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基本办案原则的,所以,按照‘疑罪从无’的法治理念,应该及早解除对叶鸣的羁押,

    “至于陈桂天和梁堂华两个人,本來就是和叶鸣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如果专案组不能证实叶鸣委托他们帮了龚志超的忙,那他们当初做出的那个解除对龚志超的专案侦查、撤销专案组的决定,就是依据当时的具体情况,做出的正确选择,并不存在渎职和包庇的问題,

    “以上就是鹿书记在昨天的会议上提出的主要观点,虽然,昨天的会议并沒有做出什么具体的决定,但是,我经过仔细思考和推敲,觉得鹿书记的分析高瞻远瞩、有理有据,充分体现了实事求是的原则,也充分照顾到了法理和情理之间的平衡关系,对于我们进一步办好5.16这个大案,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

    “所以,我今天让你释放叶鸣、陈桂天、梁堂华三人,既是贯彻执行鹿书记的重要指示,也是我们纠正错误的办案方向、在依法依规的原则下进一步搞好5.**案专案调查的重要一步,希望你向何致同志,还有专案组的其他同志传达我的上述意见,尽快按照我刚刚的意见,为叶鸣等三人办好释放手续。”

    周济清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不仅沒有说法严练,反倒把他搞得更加糊涂了,

    不过,有一点严练还是明白了:省委鹿书记已经开始关注新冷的这个案子,也开始关注他们这个专案组,而且,从周济清的话來看,释放叶鸣等人,正是鹿书记的意思,

    虽然,严练对周济清的这个决定还是有点不服,但是,当他知道鹿书记已经开始关注这个案子、关注叶鸣以后,他心里还是有点惧怕了:毕竟,专案组对叶鸣采取刑拘措施,确实是沒有扎实充分的证据的,目的无非是想通过审讯叶鸣,获取李润基涉嫌违纪违法的线索,现在既然鹿书记已经jǐng觉了,而且还专门召开常委会讨论了这个问題,并作出了具体的指示,那么,专案组想要嫁祸李润基书记的愿望,肯怕就要泡汤了……

    于是,严练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囔道:“周书记,既然您下了这个指示,而且还是鹿书记的意思,那我等下就召集专案组开会,立即解除叶鸣的刑拘措施,同时也解除陈桂天、梁堂华的逮捕措施。”

    周济清在向严练下达完命令后,又在办公室转了几圈,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是晚上十点一刻,于是,他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往对面的四号楼四楼李润基办公室看了一眼,见那里还亮着灯,心里一动,忙走到办公桌旁边,用那部红sè座机拨打了李润基办公室的电话,

    “李书记吗,我是周济清,你现在忙不忙。”

    在不知不觉间,周济清改变了对李书记的称呼,不像以往一样称呼为“润基同志”,而是很尊敬地称呼他为“李书记”,把自己放到了一个比较低的姿态上,

    李润基书记在电话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比较冷淡的语气说:“是济清同志啊,今天晚上确实有点事,刚刚正在看几个具体的案卷,都是下面几个处室报上來的,急着要我批示处理……对了,济清同志是不是有什么事。”

    周济清小心翼翼地说:“李书记,是这样的:刚刚我打电话给新冷5.16专案组组长严练,向专案组传达了昨天常委会上鹿书记关于此案的指示jīng神,并明确要求他们立即解除对叶鸣同志的刑拘措施,同时解除对陈桂天、梁堂华两位同志的逮捕措施,李书记你是分管纪检工作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先跟你通报一下,如果你现在有空,我还想过來跟你详细商谈一下,顺便再聊一些其他的事情。”

    李书记已经知道鹿书记找周济清谈了话,也知道他现在找自己的目的,就是想向自己示好,想要他这个掌握了他的违法违纪问題的纪委书记替他隐瞒隐瞒,

    因此,他便很干脆地回答说:“济清同志,我现在确实沒有空,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吧。”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三个好消息

    与此同时,在新冷县,另一场沒有硝烟的战斗也正在打响,

    这场战役的总指挥是省地税局局长夏必成,

    从昨天中午夏必成召集省局稽查组和省纪委督查组的成员开了一个联席会议之后,徐飞按照预定的计划,以在新冷开一个会议的名义,将市局政工科科长张东方、税政三科科长郭宇、副科长展鹏等三个当初审批和调查振兴钢铁公司减免税报告的责任人叫到了新冷县地税局,当即便被省纪委督查组的人带走,并对他们宣布了双规决定书,

    自从省局稽查组到达新冷后,通过李博堂的通报,张东方、郭宇等人早就感到:省局这次忽然派出稽查组來核查振兴钢铁厂的税收问題,肯定是來者不善,因此,他们这几个前两年从振兴钢铁厂的减免税中捞了不少好处的人,这几天一直处于一种惶惶不可终rì的焦虑情绪中,虽然李博堂不停地安慰他们,说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稽查组不可能会查出什么骗税的问題來,但是,他们还是疑神疑鬼,几天來几乎都是茶饭不思、饮食俱废,

    尤其是张东方,他在新冷当副局长时,前两年正好分管的是税政科,也是减免税审批的第一责任人,就在那两年,他和当时新冷县局的一把手李立互相勾结,对一分局和税政科的干部打招呼,要求他们在对振兴钢铁公司的减免税搞调查时,不要太认真,只要资料齐全就赶快上报,为此,他收受李博堂的“好处费”达到了一百多万元,

    而市局税政三科科长郭宇以及副科长展鹏,每个人得到的贿赂也都有二三十万,

    正因为这三个人这几rì一直心怀鬼胎,因此,当他们被省纪委的人带到新冷一个小宾馆审讯时,只不过交锋了两三个回合,便都全线崩溃,在晚上零点之前,这三个人都将自己与李博堂、李立勾结起來,一起编造假的减免税资料骗取国家税款,然后收受公司巨额好处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招供了出來,

    其中,张东方还主动交代了他在任新冷地税局副局长期间,单独或者伙同李立收受其他纳税户贿金两百万元的违法犯罪事实,

    正如徐飞所料想的那样,这三个人之中,具体经办振兴公司减免税手续和负责市局减免税调查的那个三科副科长展鹏,在郭宇下令他销毁原來的减免税资料,更换新的下岗职工优惠证复印件时,因为担心自己责任太大,怕将來万一被查处后,自己会加重处罚,因此,他背着郭宇,偷偷将那些原始资料复印了一份,并在自己的u盘里面拷贝了一份,所以,他手里还有一份纸质的原始资料、一份电子档的原始资料,

    在接受审讯时,为了立功,他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些原始资料交了出來……

    在张东方、郭宇、展鹏三个人被省纪委督查组带走审讯的时候,对此懵然无知的李博堂父子,此时却正处于胜利在望的狂喜之中,

    从昨天下午开始,好消息一个个传來:昨天晚上,他接到了省委秘书长汪海的电话,在电话里,汪海兴奋地告诉他:今天下午,省委书记鹿知遥突然召开了一个常委会,在会上,他提出专題讨论新冷5.**案问題,并试图为涉案的叶鸣开脱,但是,鹿知遥的提议,被政法委书记周济清同志很坚决地顶了回去,同时周济清同志还重申了叶鸣是5.16凶杀大案的关键嫌犯,必须对他采取果断的措施,要刑拘他、逮捕他,以便顺利侦破新冷这个涉黑大案,在周济清同志的坚持下,鹿知遥毫无办法,只好提前宣布散会……

    说到这里时,汪海在电话里有点得意地笑了笑,说:“李总,今天下午的这个常委会,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分水岭:从今天开始,鹿知遥感受到了我们这一方的力量,而且,今天他被济清同志这么一顶撞,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尊严受到了挫伤,在其他常委心目中,肯定会留下一个懦弱和沒有主见的印象,从此以后,他可能会慢慢地向我们让步,慢慢地接受以秦省长为核心的领导格局,当我们一步步把李润基等人整垮或者是挤开的时候,鹿知遥就会成为孤家寡人,那么,他在天江省所呆的时间,也就不会很久了,我估计:他最后的结局,很可能还是乖乖地滚回京城,到全国人大或是全国政协去任一个清闲的副职,等着退休安享晚年,哈哈哈。”

    李博堂也陪着他干笑了几声,顺着他的语气说:“汪秘书长,周书记可真是条汉子,真有胆气,再怎么说,鹿知遥也是省委的一把手,周书记今天竟然敢当面指斥他的不是,而且还让鹿知遥不得不宣布中止他提议召开的常委会,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和胆略啊,佩服,佩服。”

    汪海说:“李总,周济清同志今天有这份胆气,是因为他的背后有秦省长、有谢部长和我等战友撑着他啊,沒有我们在他后面撑腰壮胆,他这么猛打猛冲地去顶撞省委书记,那他迟早会遭殃啊,你说呢。”

    “那是,那是,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嘛,还是联盟的力量大啊。”

    而李博堂得到的第二个好消息是:新冷5.16专案组那几个同情叶鸣的成员,已经被周济清下令从专案组中清除出去,各自回到了他们的原工作单位,听说还要对他们进行纪律处分,而新补充进來的专案组成员,都是周济清、严练等人的亲信,,从此以后,专案组就可以步调一致地专心对付叶鸣和他身后的后台和靠山了,

    至于第三个好消息,则更令李博堂父子欣喜若狂:严练告诉他们父子,5.16专案组已经决定对叶鸣采取刑拘措施,并且已于今天下午联系了新冷县人民检察院,办好了叶鸣的刑拘手续,拟于明天早晨九点,将叶鸣移送到新冷县看守所,对他的逮捕手续也在抓紧办理,

第六百九十章 预谋杀人

    当听叶鸣明天就会被送到看守所之后,当时正在董事长办公室商讨怎么应对省地税局稽查组的李博堂父子,互相对望一眼,然后两个人都仰头狂笑起來。

    尤其是李智,自从陈怡失踪之后,他安排一些下几乎跑遍了陈怡所有的亲戚、同学、朋友家里,但始终沒有得到关于陈怡的任何消息,他也几次新冷县地税局询问过陈怡的向,但是,县局的那些干部,要不就不理睬他,要不就不耐烦地不知道,只有办公室主任肖志辉对他态度还稍微好一点,但一问起陈怡的行踪,他就一口咬定陈主任现在是请病假一年,所以他也不知道她了哪里。

    李智知道:陈怡的失踪,肯定是叶鸣安排的,一定是躲到哪里生崽了,为此,他对叶鸣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叶鸣五马分尸,方解自己心头之恨。

    在叶鸣被羁押期间,他几次向李博堂提出:趁叶鸣现在掌控在自己人里,可以安排一两个下人进,在羁押叶鸣的地方将他秘密干掉,并制造一个叶鸣畏罪自杀的现场,或者,花个几十万元,买通现在看押叶鸣的那几个专案组的办事员,趁他晚上熟睡的时候,将他从宾馆五楼的窗户上抛下,然后对外宣布他是跳楼自杀……

    李博堂比李智更恨叶鸣,,因为在他看來,叶鸣不仅否定了振兴公司今年的减免税申请,让自己损失了两千多万元,而且,更令他羞恼的是:叶鸣勾搭了自己亲自选定的儿媳妇,给自己的独生子戴了绿帽子,让自己这个在新冷甚至k市都赫赫有名的优秀民营企业家、省人大代表颜面扫尽,也让他们李家整个家族都蒙羞,让他在自己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來。

    为此,他对叶鸣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也曾多次设想要派人谋杀叶鸣,但是,由于自己家大业大,在存在东窗事发风险的情况下,他现在还暂时不想冒这个险,更何况,他知道叶鸣那小子武功高强,曾经一个人干掉过三个专业杀,如果自己请杀,请多了容易出事,请少了的话,只怕不仅不能干掉叶鸣,还可能会被他干掉或是生擒,那样的话,自己就逃不脱“雇凶杀人”的罪名,这辈子肯怕都要在牢房里度过了。

    因此,他对李智现在提出的请人干掉叶鸣的提议并不赞成,语重心长地教导他:“李智,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报就枉为男子汉大丈夫,你要报仇雪恨,我是非常赞成的,但是,大丈夫行事,必要谋定而后动,不能够打无把握的仗,我们是正正规规的生意人,不是黑社会,所以,凡是能够通过正规渠道解决的问題,我们就不走歪门邪道,要尽量避免两败俱伤。

    “比如叶鸣那小子,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估计过不了一两天,他就会被关进看守所,他以后的命运,就是判刑坐牢,到了那时候,他就是一个劳改犯,我们有钱,想怎么**他就可以怎么**他,如果一定要他死,等他到了看守所或者是劳改队之后,我们有的是办法弄死他,大不了就是多花几个钱的事情。

    “但是,你如果现在就想弄死他,风险就太大了,首先,他的那个所谓的干爹李润基,现在还在省委常委、纪委书记的任上,你如果在专案组弄死了他的干儿子,你他会不会罢休,他是省纪委书记,如果要认真追查起來,专案组的人包括你我,谁也逃不脱;其次,叶鸣那小子武功高强,反应敏捷,按我的估计,以他的功夫,平常情况下,即使七八个壮汉,估计也难以近他的身,你让两三个看守他的办事员将他丢到楼下,只怕他们还沒将叶鸣丢下楼,他们自己就被叶鸣一个个丢到楼下了。

    “所以,你提出的现在干掉叶鸣的想法,是个典型的馊主意,即使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们和他也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后果,因此,我们现在要忍耐,要静等专案组的好消息,只要叶鸣被刑拘、被逮捕了,在通过他的口供扳倒李润基,到了那时候,叶鸣就是一只折翼的大鹏、断腿的老虎,我们想怎么搓弄他都可以,你何必急在一时。”

    正因为李博堂父子俩都急于让叶鸣早rì进看守所,早rì被逮捕判刑,因此,这几天李博堂一直在打电话催促汪海和谢宏达,请他们通过周济清向专案组施加压力,要早rì将叶鸣的罪行定下來,早rì将他送进看守所。

    所以,但今天他们听严练反馈消息:专案组已经做出了刑拘叶鸣的决定、并办好了相应的续时,这父子俩都乐得仰天大笑,并连连向严练表示感谢。

    为了表示庆祝和感谢,当天晚上,李博堂亲自做东,邀请严练、何致以及其他几位专案组成员在“金波海鲜城”吃饭,这一顿海鲜,将这个店子里所有名贵一点的菜都点上了,光是菜钱就花了八千多元,然后,几个人又喝了三瓶“水井坊”,李博堂又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个8000元的大红包,一顿饭下來,共计花掉了六万多元。

    当李博堂父子红光满面、志得意满地回到振兴公司后,父子俩继续聚在李博堂的董事长办公室,商量怎么感谢周济清、汪海、谢宏达等人,同时还在考虑怎么向季宇飞市长提建议,怎么花钱运作,扶持和自己亲近的人出任县公安局局长,以便将來好在看守所对付叶鸣。

    然而,就在他们商量到十一点钟的时候,李博堂的机却突然响了,一看号码,是严练的。

    李博堂以为严练是想吃宵夜了,因为当他们吃完晚饭后,李博堂曾邀请严练:晚上他们专案组开完会后,再请他和何致吃宵夜,严练很高兴地答应了。

    所以,电话一接通,李博堂就笑呵呵地:“严书记,是不是忙完工作了,您叫上何局长,我和李智马上开车过來接你们,我们晚上喝点虾蟹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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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一章 一声叹息

    严练不等李博堂的话说完,就用急促的语气说:“李总,出大事了啊,刚刚周书记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让我即刻解除对叶鸣的刑拘措施,并且务必在明天早晨将他释放,不单如此,他还命令我们将陈桂天与梁堂华一起释放,听周书记的语气,放人的态度非常坚决,而且不容置疑,我们现在都搞不清发生沒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故。”

    “什么。”

    李博堂听到这几句话,犹如被当头泼了一桶冰水,只感到一股透骨的凉意从自己的背脊上嗖嗖地蹿到脑门顶,惊讶得眼珠子鼓起老大,脸部的表情就像一只鼓凸着眼的老蛤蟆。

    “严组长,你向周书记打探了释放叶鸣等人的原因和理由吗,周书记不是最痛恨李润基,最想把李润基踩在脚下的吗,而且,他昨天在省委常委会上都已经与鹿知遥翻脸了,他沒理由下这个命令呀。”

    在稍微清醒了一下后,李博堂便急得连珠炮般向严练发问。

    严练此刻也是如堕五里雾中,哪里知道原因。

    不过,他比李博堂了解周济清的xìng格,知道周济清原來号称“周蛮子”,行事霸道专横,喜欢我行我素,并且轻易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他昨天都在常委会上因为叶鸣的事顶撞了鹿书记,今天却突然來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竟然以不容商量的语气命令专案组释放叶鸣,这其中绝对有什么巨大的隐情。

    因此,严练在稍加思索后,便忧心忡忡地说:“李总,我也跟你一样,现在是云里雾里的状态,根本搞不清出了什么事啊,刚刚周书记给我说的理由是:他经过推敲和权衡,觉得鹿书记在常委会上的讲话是正确的,拘捕叶鸣确实沒有扎实的证据和充分的事实依据,所以,他现在命令我们释放叶鸣等人,是在贯彻落实鹿书记的指示,纠正专案组办案中的偏差,,李总你听听:这是啥**理由啊,要说我们办案中有偏差,说我们冤枉了叶鸣等人,那也是在他周书记的指示下,我们才这样做的啊,现在倒好,他老人家一个命令,就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到时候,万一这案子翻了盘,李润基、叶鸣他们得了志,我们这些死力帮扶他的部下,就得背黑锅挨整啊。”

    由于事发突然,自己又沒有一点思想准备,所以,严练对周济清满肚子怨气,忍不住发起闹sāo來。

    李博堂虽然心里也异常震骇,但并沒有泄气,反而安慰严练说:“严书记,你也不用太急,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等下就打汪秘书长和谢宏达部长的电话,将这个事情跟他们汇报一下,看他们是不是知情,我估计,这事应该是周书记一个人做出的决定,谢部长、汪秘书长可能都不知道,否则的话,汪秘书长是会先给我反馈信息的。”

    严练听他这样分析,却更加感到大事不妙:这事如果是周济清单独做出的决定,谢宏达、汪海等人都不知情的话,那就真的是出大事了,,因为他很清楚:周济清、谢宏达、汪海等三人都是一个利益联盟,这一次是准备联合起來拱翻李润基的,抓捕叶鸣的决定,也是他们一直商量后做出來的,如果现在周济清沒有与谢宏达、汪海两人商量,就擅自决定释放叶鸣,那这里面就肯定有大名堂,也肯定隐藏着自己不可预测的大风险……

    想至此,他心里更加慌了起來,匆匆忙忙地又与李博堂说了几句,便赶紧让他打电话联系汪海和谢宏达,然后便中止了通话。

    在挂断李博堂的电话后,严练一刻也沒有停留,立即又拨通了周济清的手机号码。

    “周书记,冒昧地问您一句:您刚刚下令让我释放叶鸣、陈桂天和梁堂华,这个事与组织部谢部长、省委办汪秘书长商量过沒有,他们两位领导是怎么说的。”

    周济清本來心里就郁闷烦躁不堪,现在听严练再次对自己的命令表示质疑,而且还问他是否与谢宏达和汪海商量过,不由怒气勃发,差点儿在电话里咆哮了起來:“严练,你到底是听谁的,到底是谁在领导你,是汪海还是谢宏达,我是政法委书记,是新冷5.16专案组的直接领导和最终决策者,我下的命令,你们专案组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关汪海和谢宏达什么鸟事,他们一个是省委办的,一个是组织部的,与新冷的这个刑事案件沾不上一点边,我要做一个决定,为什么要去和他们商量,你的脑袋是进了水还是被驴踢了。”

    这一番劈头盖脑的训斥,一下子把严练训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周书记与汪海秘书长、谢宏达部长不一直都是亲密战友吗,关于5.16查案的事,他们几个人不也一直是在商量着办的吗,为什么周书记现在会说出这样的话出來,难道,他和汪秘书长、谢部长都闹翻了。

    严练是周济清一手提拔起來的亲信,在省委常委里,他也只有周济清这样一个后台和靠山,所以,此刻他见周济清发怒,虽然心里很委屈,却也不敢顶撞他,只好结结巴巴地分辩说:“周书记,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刚刚那样问您,只是心里有点奇怪,想慎重一点行事,您是知道的:对于您的指示和命令,我执行起來是从來不打折扣的,但在释放叶鸣、陈桂天和梁堂华这件事情上面,因为此事牵连甚广、干系重大,我担心会有后患,所以想请教您一下真实的原因,您既然不想说,那我也就不再问,我立即执行您的命令。”

    周济清听严练这样说,心里也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态度太恶劣了,不该这样对待忠心耿耿的这个老部下,于是,他转换了语气,以一种悲凉的声调说:“严练,我实话告诉你吧:这里面的原因,不是你可以打探的,我们现在进行的这场战役,迟早会以我们这一阵营的全线溃败而告终,我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今后也难以照应你了,你还是想办法自保吧。”

第六百九十二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周济清在对严练说要他自保、并说“这一场战役会以我们这一阵营的全线溃败而告终”这些话时,他的意思其实是非常明显的:鹿书记这个人太厉害了,开始时他一直不声不响地任你们闹腾,好像根本沒有察觉你们的意图似的,但实际上,他却一直在那里悄无声息地排兵布阵、分割包围,将你们一个个圈进他的刀山剑阵之中,等到你发觉他开始要对你发动进攻时,他手里的大砍刀已经高悬在你的头顶,只要他把手一挥,一招就能把你置于死地,到了这时候,你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他宰割的份……

    所以,周济清相信:鹿书记现在肯定也已经掌握了谢宏达、汪海等人的某些见不得光的**,肯定也在他们的头上悬起了几把大砍刀,只不过,谢宏达、汪海等人现在暂时还沒有察觉鹿书记的举动,还不知道自己头顶上已经悬起了几把锋利无比的大刀……

    一想到这一点,周济清就觉得自己后背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同时也不得不佩服鹿书记的手腕和权术:像这种通过抓住下属的弱点、捏住下属的短处來掌控他们的手腕,虽然看似简单,也确实经常被很多领导者所用,但是,真正要把这种常用的手腕得心应手地使用起來,却要有几个要素:第一,你要能够分析出每个下属的弱点,并有能力挖掘、刺探到下属的各种**,并且能够掌握确凿的证据,这一点,就要求这个领导者必须有很强的洞察力,也必须要有一帮得力的、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为自己去刺探、掌握其他下属的各种涉及违纪违法的证据,而对鹿书记來说,李润基可能就是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帮手和下属。

    第二,你光是掌握了下属的**和违纪违法的证据还不行,还必须要有广泛的人脉关系,尤其是要在上层有非常强大的靠山和后台,只有这样,你才有能力利用那些下属的弱点和错误,动用你的上层关系将下属整垮或者是整死,否则,即使你掌握了下属的违法违纪证据,但如果上面不买你的帐,或者是你的下属的后台比你强大,可以轻易地将他保护起來不受到查处,你掌握了下属的证据也是白搭,下属们也不会害怕你,而在这一点上,鹿书记可以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他的后台和靠山就是现在的zhōng yāng一号首长,他要是想整谁,只要掌握了扎实的证据,再加上zhōng yāng一号首长撑腰,谁还敢去保那个他想整垮的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这个做领导的,自己必须在人品、道德、廉政等方面过得了关,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你自己本身就是个道德败坏、品质低劣、贪得无厌的**分子,你要想去攥住下属的短处,很可能反而被下属把你的尾巴攥住了,你想整下属,下属肯定也想整你,如果你自己一屁股屎,不仅不会有人服你,而且你也无法通过抓住下属的短处來掌控他们,而鹿书记,在这一方面是做得非常好的,为政清廉自守,为人谦和低调,无任何不良嗜好,在他周围的人,几乎挑不出他的任何缺点。

    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周围的人,包括周济清、汪海、谢宏达等人,都不得不佩服他,也不得不敬畏他,所谓“公生明,廉生威”,在鹿书记身上是体现得很突出的……

    一想到这里,周济清不由得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在电话里最后嘱咐严练说:“严练,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那个命令还有点难以理解、难以接受,我也无法多和你解释什么,最后我送你一句《鸿门宴》里面的经典的话吧:‘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是樊哙劝刘邦早点逃命时所说的,你自己细细体会这句话去吧。”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啰嗦,“啪”地一声挂断了严练的电话。

    严练听到他最后那句充满苍凉和无奈情绪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周书记的这话,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他现在已经被鹿书记彻底击垮,完全退出了现在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的权力战争,而且,从他那深深的叹息声中,他感觉到:周书记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很可能是被鹿书记和李书记捏住了他的要害和七寸,再也无力与他们抗争,而且,现在他的前途和命运,很可能不再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而是cāo控在鹿书记手上,故此,刚刚他才会发出那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奈的感慨……

    一想起这种处境,严练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绝望至极的情绪:按他自己的意思,他是想一直追随周济清到底的,因为他知道,周济清在zhōng yāng关系不错,而且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有往上升的可能,自己只要死死地追随他,帮助他整垮了李润基,挤走了鹿书记,到时候,天江省就是周济清等人的天下,而自己也总有一天会跟着他们上位。

    但是,他万万沒有料到:在周济清等人与鹿书记、李书记这场沒有硝烟的战争中,双方还只刚刚正面交锋,周济清就首先被鹿书记击溃,而且好像还被击中了要害,到现在居然沒有了还手之力,只能哀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一点,令严练心里一下子产生了巨大的恐慌感,觉得自己本來光辉灿烂的前景,忽然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不过,严练也并不是个呆板角sè,在短暂的绝望情绪过后,他忽然想起了此刻还在501房间软禁着的叶鸣,心里忽然又涌起了另一个巨大的希望:从种种情况來看,这个新冷县地税局的年轻干部,与省委书记鹿知遥、省纪委书记李润基,好像有莫大的牵连和干系,这次省委高层的权力斗争,从种种迹象來判断,好像都是围绕着叶鸣的罪与非罪在争论、在斗争,周济清他们那一边,是一定要置叶鸣于死地而后快;而鹿书记那一边,却在竭尽全力、想方设法要给叶鸣洗脱罪名,那么,如果自己此刻利用专案组组长的身份,转而去关照、靠拢叶鸣,是不是自己还可能会有一线生机呢。

第六百九十三章 自救

    严练此时已经明显感觉出來:周济清这棵大树,很可能就会要轰然倒塌了,而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是紧紧依附在这棵大树上的,一旦周济清倒下,自己不仅会失依靠,甚至还可能被他倒塌时的力量压死压垮。

    而周济清刚刚对严练要他“自保”,并哀叹他自己现在的处境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就是在明确告诉严练: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很可能过不多久就会垮掉,所以,你作为我的老部下,必须自己找出路,要自己为自己另寻靠山,否则的话,后果可能很难预料,,从这一点來看,严练觉得周济清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不像某些倒台的领导,临死还要拉几个部下垫背。

    但现在的问題是:自己该如何为自己找出路,如果在这场斗争中,周济清、汪海和谢宏达组成的联盟彻底失败,自己会不会遭到鹿书记、李书记他们的打击和报复,如果他们真的要搞秋后算账,那么,现在这个5.16专案组的成员,尤其是自己这个组长和副组长何致,肯定就是鹿书记、李书记头号要打击报复的对象。

    一想到这种后果,严练就觉得浑身直打寒颤,也和周济清一样,心里涌起了一股绝望的感觉。

    但是,在短暂的惊惧过后,严练又冷静了下來,开始凝神思索自己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第一步,要立即召开一个短会,宣布周书记的命令,并立即解除对叶鸣、陈桂天和梁堂华三人的审查,放他们回家;第二步,要尽快与叶鸣搭上关系,尽量巴结他、讨好他,让他不要对自己产生反感,最好的情况是:利用今晚叶鸣还在这里的时间,想方设法与他多接触、多谈话,最好和他结成朋友关系,这样的话,如果将來鹿书记、李书记要惩戒自己的时候,就可以找叶鸣给自己几句好话,不定自己就能够化险为夷。

    当然,严练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有一个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沒有亲自审问过叶鸣、陈桂天和梁堂华三人,也沒有和他们正面发生过冲突,所以,他自认为自己只要态度诚恳一点,再叮嘱专案组的人口风紧一点,不要透露专案组已经做出了刑拘叶鸣、逮捕陈桂天和梁堂华的决定,那么,叶鸣等人肯定不会十分怪罪自己,,毕竟,这个专案组是按照省政法委书记周济清的指示成立的,他这个专案组组长,只是奉命行事,相信他们三个人也能够理解。

    原來,这个严练老于世故,虽然紧紧追随着周济清陷害叶鸣等人,但他事先就想到了:如果万一周济清他们这一边输了,自己该怎么办,因此,在一开始,他就给自己留了后路:首先,他不与叶鸣、陈桂天、梁堂华等人正面交锋,以免在他们心目中留下恶劣的印象,将來自己沒有转圜的余地;第二,在做出刑拘叶鸣、逮捕陈桂天、梁堂华的决定时,他反复向专案组的每个人强调:这是上面的意思,他这个组长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奉命行事,这样,将來即使叶鸣等人要向专案组的人打听刑拘他们的内幕,也怪不到他这个组长的身上;第三,在于袒护叶鸣的陆成、王副处长等人交锋时,他也尽量让何致在前面冲锋陷阵,他自己并不太过分的话,只是向周济清告yīn状,所以,他自信他自己也沒有太得罪陆成等人……

    正因为有上述条件,所以,严练觉得自己现在还有资格与叶鸣、陈桂天等人交朋友,还有翻盘转圜的余地。

    因此,在思考了片刻之后,严练立即召集专案组的人开了一个短会,只用了十分钟,在会上,他传达了省委政法委书记周济清的最新指示,决定立即解除对叶鸣和陈桂天、梁堂华三人的羁押措施,并宣布从现在起他们就可以离开羁押之地,在宣布完之后,他也不顾大家不解和错愕的神sè,便把一挥,宣布散会。

    何致很不甘心地追到外面,铁青着脸问严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练现在急于摆脱他和叶鸣见面,便沒好气地对他:“何局长,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是云里雾里的,至今沒醒过神來,你如果有疑问,就问周书记吧,你也是周书记的老部下,相信他会告诉你原委的。”

    何致见他脸sè不善,不敢再问,只好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拨打了周济清的电话……

    严练待何致走后,看了看表,已经快零点了,赶紧回到自己那间单独的客房,拿起摆在柜子上的公事包,从里面拿出晚上吃饭时李博堂塞在包里的一条钻石芙蓉王香烟,打开包装掏出两盒烟來,塞到另外一个小巧的提包里,同时把机也塞进那个小包,然后便提着这个小包出了门,在走廊里左顾右盼一阵,见沒有专案组的成员在外面,便提着包一路小跑,來到了叶鸣被羁押的501客房门口。

    此时,在门口守着的两个办事员已经昏昏yù睡,正在两条椅子上低垂着头给人算命,严练在跑过一个转角时,放慢了脚步,很庄严地迈着方正的步伐來到501房间门口,并大声咳嗽了一下,惊醒了那两个“算命先生”。

    两个办事员一见严练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都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來,揉着惺忪的睡眼跟严练打招呼。

    严练对他们挥挥:“你们回你们自己的房间睡吧,这里不用守了。”

    那两个办事员一听不要守夜了,不由喜出望外,赶紧了一声谢谢,便飞快地溜到他们自己的房间了。

    严练敲开501房间的门走进,见叶鸣在左边的那张床上呼呼大睡,而另一个守在房间里的办事员也在右边的床上睡得很香,两个人都在打鼾,憨声此起彼伏、抑扬顿挫,仿佛在合奏一个什么乐曲。

    看到叶鸣睡得那么香甜,严练也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定力:吃晚饭的时候,何致就已经跟叶鸣透了风,威胁他明天就会刑拘他,当时叶鸣只是冷笑了一下,好像并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那时候,严练还以为叶鸣是故作镇静,但现在看他这样泰然自若地呼呼大睡,这才知道他确实是沒把何致的威胁当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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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钻石芙蓉王

    严练对那个给他开门的看守人员低声说:“你把右边床上那个人叫起來,现在就出去,我和小叶还有话说。”

    那个看守叶鸣的办事员赶紧把另一个人叫醒,两人悄悄地走出了501房间,并很懂事地随手把门带关了。

    由于严练和那两个看守人员的言语和动作都很轻,加之叶鸣又睡得很香甜,所以严练他们的举动并沒有吵醒他。

    严练站在他的床边凝视了他一会儿,这才用手在他肩膀上推了推,用很柔和的声音轻轻地喊道:“叶局长,叶局长,你醒醒。”

    叶鸣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看了一眼严练,然后掀开被窝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有点困惑地问:“就天亮了吗,你们不是说早晨九点才会送我去看守所吗,怎么这么早?”

    严练忙陪笑说:“叶局长,你误会了,我不是來送你去看守所的,是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就在刚才,我召开了一个专案组的碰头会,在会上,我已经传达了省委政法委周书记的指示,决定撤销对你的刑事拘留决定,并立即解除对你的羁押,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zì yóu人了。”

    严练宣布的这个消息來得太突然,不免让毫无思想准备的叶鸣吃了一惊,有点疑惑地盯着严练,问道:“严组长,你该不是在故意逗我吧,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那位姓何的副组长已经明确跟我说了,说今天下午你们已经做出了刑拘我的决定,明天就会送我去看守所,怎么一下子又要释放我了,你们这是在玩游戏还是在戏弄我。”

    严练很尴尬地笑了笑,说:“叶局长,我首先申明一点:不管是当初决定传唤你还是今天决定刑拘你,我这个专案组组长都是奉命行事,绝沒有故意针对你叶局长的意思,,这一点,我相信叶局长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跟你原來并不认识,无冤无仇的,如果不是职责在身,我根本沒必要故意为难你,对不对。

    “同样,现在这个释放你的决定,我也是奉命行事,不过,在此之前,我是给你争取过的,也曾经向上级反映过你的问題,我当时的意见是:你的问題,不管是受贿、piáo娼还是参加黑社会组织,都沒有直接的证据支持,所以不应该对你采取进一步的侦查措施,虽然后來因为种种因素,我们还是做出了继续羁押你的决定,但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希望叶局长能充分理解我的难处,不要对我这个专案组组长有什么意见和想法。

    “而且,通过你在羁押期间我对你的观察,叶局长确实是一位光明磊落、有胆有识、宠辱不惊的好汉子,也是一位很有能力、前程远大的青年才俊,有一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我和你虽然是在一种比较特殊的情况下结识的,但是,我很想有叶局长这样一位朋友,我年纪痴长你几岁,如果叶局长不嫌弃,以后我就叫你一声老弟,希望叶局长不要觉得我唐突和冒昧,呵呵。”

    叶鸣跟严练这个组长打交道不多,也沒有正儿八经地与他谈过话,对他不大了解,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严练背后帮助李博堂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对他并沒有什么反感,同时,严练刚刚说的那番话,他也觉得很诚恳,也很在理,而且,对方毕竟是省政法委的副书记,也算位高权重,又是这个专案组的组长,他能这么放低姿态与自己攀交,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更何况,叶鸣一向是个服软不服硬的xìng格,也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见严练这么谦虚地要和自己攀兄弟,忙说:“严书记,您太客气了,您是领导,又是长者,您这么说,叫我何以克当啊。”

    严练见他说这话时,满脸真诚,不由心头窃喜,赶紧从包里拿出那两包钻石芙蓉王烟來,塞了一包在叶鸣的口袋里,又开了另外一包,抽出两根來,递一根给叶鸣,口里说:“叶局长,我知道你也是抽烟的人,这两天肯定憋坏了吧,來來來,先抽一根解解馋。”

    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准备给叶鸣点火。

    叶鸣的烟瘾本來就很大,这两天关在宾馆里,带在身上的半包烟在第一个晚上就抽完了,又不能出去买,只好一直忍着,而且,因为担心出意外,他的打火机也在关进來的第二天,便被专案组沒收了,现在他见严练给自己递烟,正中下怀,说了一声谢谢,便自己接过严练的打火机,将嘴巴上的烟点燃,眯着眼睛美美地吸了几口。

    严练见时机成熟,便趁机说:“叶局长,我听说你们新冷的夜宵中,唆螺和小龙虾最有名,尤其是你们的唆螺,香辣爽口、回味无穷,是一道远近闻名的美味,我來新冷这么多天,因为一直在紧张地办案,一直沒有时间和雅兴去品尝这两道特sè风味小吃,现在是零点一刻,正是吃夜宵的最佳时刻,叶局长能不能陪我去品尝一下你们夜宵摊上的唆螺和小龙虾,今晚我请你,算是给你贺喜压惊,怎么样。”

    叶鸣忙说:“严书记,您到了新冷,怎么好意思要您请客,如果您想吃唆螺,我请您去资江河边的河堤上去吃,那里有一家叫老码头的夜宵店,紧邻河边,都是用蒙古包隔出一个个包厢,吃宵夜的人可以坐在蒙古包里边品尝美味唆螺和龙虾,边欣赏资江河上的夜景,还可以吹吹河风,环境非常不错的,而且,整个新冷县城,就数老码头夜宵店的唆螺和龙虾味道最正宗,我们就去那里吧。”

    严练很高兴地点点头,忽然又问:“叶局长,你认识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陈桂天队长和你们公安局的梁堂华局长吗。”

    叶鸣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说:“算认识吧,我和他们在一起吃过一顿饭。”

    严练说:“陈队长和梁局长今晚也解除了刑拘措施,只不过要到明天才能去办理释放他们的手续,如果叶局长不介意,我想请他们两位一起去吃个夜宵,一起喝几杯酒,消除一些误会,增进一下感情,怎么样。”

第六百九十五章 喜极而泣

    叶鸣听严练说陈桂天和梁堂华明天也可以释放了,而且今晚还可以与自己一起去吃宵夜,不由喜出望外:这一段时间以來,他心里一直觉得非常内疚,觉得在这次事件中,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陈桂天、梁堂华两个人,因为他们两人就是在自己的请托下,接受了省公安厅厅长郭广伟的秘密指示,对龚志超进行了关照,结果弄得身陷囹圄,还差点进了牢房,如果他们两人真的为这件事丢官罢职判了刑,自己肯怕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所以,当现在听严练说陈桂天和梁堂华都已经解除了审查,而且明天就可以释放时,叶鸣高兴得心花怒放,伸出手抓住严练那双枯瘦的手掌,激动地说:“严组长,谢谢您,谢谢您,陈队长和梁局长是不是在羁押在六楼,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去看看他们。”

    严练见叶鸣那些道谢的话都是真心诚意的,脸上高兴的笑容也真挚自然,觉得自己的策略起到了效果,也是非常愉快,便笑眯眯地对叶鸣说:“叶局长,你别急,我安排人去把他们两个人请到这里來,然后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然后,他便分别打了羁押陈桂天和梁堂华的那两个客房的电话,要求那些看守他的办事员立即将他们带到501房间來。

    几分钟后,陈桂天和梁堂华在两个办事员的带领下,满腹疑虑地來到501房间,当他们看到叶鸣正在房间里等着他们时,两个人都是又惊又喜,,原來,他们并不知道叶鸣已经被关进來了,也不知道专案组已经解除了他们的逮捕措施,现在陡然间见叶鸣陪着专案组的严组长在房间里等他们,还以为叶鸣是找关系进來看望他们的,所以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不已的表情。

    这几天來,陈桂天、梁堂华尽管先是被专案组双规、然后今天下午又被宣布逮捕,但是,他们心里一直沒有绝望,也一直坚持不肯吐露半点有关郭广伟和叶鸣为龚志超帮忙的事情,因为他们上次在和叶鸣吃饭时就知道:叶鸣在省委的关系是非同一般的,不仅是李润基书记的干儿子,而且鹿书记也对他有一种超乎常情的喜爱和关怀之情,虽然他们搞不清鹿书记那么关爱叶鸣的原因是什么,但是他们心里都有一个信念:叶鸣是一个很讲情义、很重感情的人,他们两个人因为他的请求而犯了错误,被关到了专案组,叶鸣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只要他愿意出手,以他和鹿书记、李书记的关系,终有一天会把他们两个人都救出來。

    正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所以,他们即使在被宣布逮捕的时候,也沒有特别绝望,也一直坚信自己即使这次坐了牢,将來也肯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现在,当他们一进501房间,见到叶鸣站在那里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是激动无比,在和叶鸣握手时,梁堂华的眼眶里甚至还涌出了泪花。

    叶鸣心里也很是激动,在与陈桂天和梁堂华握手的时候,眼眶里也落下了歉疚的眼泪。

    严练知道陈桂天与梁堂华还沒得到他们已被解除逮捕措施的消息,于是便在旁边笑嘻嘻地说:“陈队长,梁局长,恭喜两位,按照省委周济清书记的指示,经5.16专案组讨论表决,决定撤销对你们两位的逮捕措施,明天就可以去给你们办理相关手续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zì yóu了。”

    陈桂天和梁堂华听到严练这几句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严练,许久都沒有反应过來。

    在愣了大概十几秒钟后,陈桂天才蠕动着唇皮,颤声问道:“严组长,此话当真,你该不是在戏弄我和老梁吧。”

    严练忙说:“岂敢,岂敢,两位如果不信,可以问问叶局长,我和他还准备请两位一起出去吃新冷的特sè唆螺呢。”

    叶鸣忙掏出严练刚刚塞到他口袋里的那包钻石芙蓉王香烟,把盒子打开,抽出两根烟递给陈桂天和梁堂华,微笑着说:“陈队长、梁局长,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也已经在这里关了两三天了,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被解除了刑拘措施,具体的原因,我们以后会知道的,现在我们既然在zì yóu了,就请严组长一起去吃个宵夜吧,你们两位可能也沒有品尝过新冷的风味唆螺,今天就去尝一尝口味,我请客。”

    陈桂天和梁堂华听叶鸣说他也在这里关了两三天了,这才注意到他脸上胡子拉碴,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比较凌乱,好像刚刚起床的样子,显然确实是被关在这里几天了,,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叶鸣是很干净、很整洁的,如果不是这几天被关在这里,断然不会是现在这幅形象。

    至此,他们才确信:自己确实是zì yóu了,而且,他们也立即得出一个结论:这是鹿书记、李书记开始出手了,否则的话,他们三个人是不可能在刚刚宣布被刑拘、被逮捕的时候,突然又被宣布撤销这些措施的,也只有鹿书记、李书记这样的人物,才能够有这样的能力和雷霆手段,能够在瞬间就扭转乾坤,将他们三个即将身陷囹圄的人给解救出來……

    想到此处,陈桂天和梁堂华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叶鸣,眼光里流露出欣喜和感激的神sè。

    这时候,叶鸣忽然想起前天晚上曾经來看望过自己、但是沒有看到的徐飞和邹文明,觉得自己应该先把获释的消息告诉这两位关心自己的领导,于是便对严练说:“严组长,我想打个电话给我们县局、市局的领导,告诉他们我今晚获释的消息,能借您的手机用一下吗?”

    严练这才想起他们三个人的随身物品还扣留在专案组,忙一边将手机递给叶鸣,一边抱歉地说:“叶局长,不好意思,刚刚只顾着赶过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忘记要将你的随身物品归还给你了,我这就安排人去给三位将你们的东西一起拿过來。”

第六百九十六章 真情流露

    在叶鸣正准备给徐飞打电话的时候,此时的徐飞,却正和邹文明一起陪着夏必成、夏楚楚坐在一起,三个男人都是脸sè紧绷,目光中满是忧虑和担心,而坐在父亲身边的夏楚楚则是满脸泪痕,还在不住地抽泣。

    原來,下午快要吃晚饭的时候,邹文明从县公安局的朋友那里得到消息,说5.16专案组的人下午在县局办理了刑拘叶鸣的手续,明天上午九点就会将他送到看守所去,当邹文明与徐飞在陪夏必成等人吃饭时,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夏必成听时,夏楚楚当即就捂着脸痛哭起來,饭也不吃了,站起來就说要去新冷宾馆,准备去闯关探视叶鸣。

    夏必成好不容易才把夏楚楚拉住,但夏楚楚一直在哭个不停,其他人也和夏楚楚一样无心吃饭,便一起回到夏必成所住的那个宾馆套间,想商量一下该怎么应对目前的险恶局势。

    期间,夏必成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润基书记,告诉了他叶鸣被刑拘的消息,并焦急地问李书记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书记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并沒有如夏必成所预料的那样吃惊或是愤怒,在沉吟了片刻后,很冷静地对他说:“必成,你们现在不要担心这件事,只需要按照我们既定的思路,把你们该做的事情做好就行,他们要刑拘叶鸣,就让他们去做,我们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晚上鹿书记会找周济清谈话的,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夏必成听李书记这样说,虽然心里着急,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刚想挂电话,他旁边的夏楚楚却忽然扑过來,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电话,对着话筒哭喊道:“李伯伯,叶鸣要被他们送进看守所了,你救救他啊,你是省纪委书记,你给那个什么专案组下命令,让他们把叶鸣放出來,他不能进看守所啊,一进到那里面,他这辈子就有污点了,就完蛋了,他心气那么高,如果背上了这样一个耻辱的污点,你让他今后怎么活呀……唔唔……”

    李书记听到夏楚楚的哭喊,吃了一惊,忙在电话里安慰她说:“楚楚,快别哭了,你别担心,那些人即使把叶鸣刑拘了,也不能对他怎么样,他是无罪的,即使进了看守所,也不会留有案底,不会有什么污点,李伯伯跟你保证:过几天叶鸣就会出來,你不要为这事忧心,别把自己的身体和jīng神搞垮了,那样的话,你父母还有我,包括叶鸣,都会为你担心的,好孩子,别再哭看,好吗,你要相信李伯伯。”

    夏楚楚听李书记说得如此笃定,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便哽咽着把电话挂断了。

    接下來的时间,他们便一直在夏局长的房间里,商量怎么整理对振兴钢铁厂的稽查案卷,怎么向公安局税侦部门移送李博堂父子骗税的案件,如何督促公安局早点对李博堂父子采取强制措施。

    在十点钟的时候,夏必成又把省纪委督查组的胡通组长请了过來,商量怎么将省局税政三处那个处长交代的关于汪海和谢宏达在振兴公司入干股的问題整理成案卷,报到李润基书记那里去,同时,他们还商量了在抓获李博堂父子后,如何从他们那里获得汪海、谢宏达入股证据的问題。

    大概在零点二十分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好了,徐飞和邹文明正准备告辞出门,徐飞的手机却突然鸣叫起來,一看來电显示,是省城的手机号码。

    徐飞以为是省城哪个亲戚打过來的,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便一边与邹文明往房间门口走,一边按下接听键,问道:“哪位,找我有事吗。”

    话筒里突然传出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徐局长,我是叶鸣,刚刚专案组的严组长告诉我:我的刑拘决定已经被撤销了,从现在开始,我就zì yóu了,也可以随时回家了,我怕您和邹局长不放心,所以先打个电话给您报告一下,等下我还得打邹局长的电话。”

    “什么,你已经zì yóu了,真的吗,你现在在哪里,这是谁的电话。”

    徐飞陡然间听到这个消息,惊喜得立即连退几步,退回到房间里,连珠炮地向叶鸣发问。

    “徐局长,这是严组长的电话,我现在还在新冷宾馆,省公安厅的陈队长、市公安局的梁局长,这次也一起释放了,正和我在一起,我们准备请严组长去河边吃宵夜,您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打扰扰您休息了。”

    “沒有,沒有,我现在正跟夏局长、楚楚、邹局长,还有省纪委的胡主任在一起……你等等,楚楚要和你说话。”

    原來,在徐飞接连向叶鸣发问的时候,房间里的人除了胡主任之外,都猜出了的电话给徐飞的人,肯定是叶鸣,当他们听到徐飞在问“怎么,你zì yóu了。”这几句话时,一下子都激动地站了起來,尤其是夏楚楚,由于刚刚一直出于一种悲伤的情绪之中,又哭泣了很久,在咋一听到这个好消息时,一下子惊喜得从座椅上弹起來,沒想到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头部供血不足,在弹起來的一瞬间,她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身子往右边一侧,差点摔倒在地。

    幸亏站在他身边的胡主任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她的左胳膊,这才沒有让她摔到地上。

    在稍稍站稳之后,夏楚楚立即向门口的徐飞扑了过去,当徐飞刚刚说完那句“你等等,楚楚要和你说话”的话时,她就迫不及待地把徐飞的手机夺了过來,对着话筒泣不成声地说:“乡巴佬,你真的要出來了,你不是骗我们吧……你知不知道,我和我爸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要闯到新冷宾馆來寻人了,我不管他们什么专案组不专案组,谁要是敢拦我,我就跟他们拼命……乡巴佬,你现在在哪里,你快告诉我,我们现在就來接你回來。”

    叶鸣听夏楚楚在电话里真情流露,心里也很是感动,忙说:“楚楚,我现在还在新冷宾馆,准备去河边吃宵夜,你们要是不累,就一起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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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心花怒放

    夏楚楚与叶鸣暌别多rì,又天天为他提心吊胆、寝食难安,几乎每夜做梦都会梦到他,此刻听说他已经zì yóu了,可以出來吃夜宵了,哪里还忍耐得住,在叶鸣说完那句让她一起出去吃夜宵的话之后,她赶紧哽咽着连说了几声“好好好”,然后便“啪”地挂断了电话,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转头对她父亲说:“爸,叶鸣已经出來了,就在新冷宾馆,准备到河边去吃夜宵,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先走了。”

    夏必成听说叶鸣出來了,知道鹿书记找周济清谈话发挥了效果,心里不由感叹:还是省委书记威权足啊,一席话就可以扭转乾坤,看來,自己的判断是绝对正确的了:如果不是父子情深,鹿书记怎么可能专门为了叶鸣这样一个小小的地税干部的问題,去找一个省委政法委书记谈话,又怎么会在叶鸣即将被刑拘的关键时刻,出手來解救他。

    本來,因为连rì都在思考怎么将李博堂父子绳之以法,怎么按照李书记的意图,挖出汪海、谢宏达等人在振兴公司入股的证据,夏必成已经非常疲累了,想早点睡觉的,可是现在听说叶鸣出來了,他的疲累感觉一扫而光,又见自己的女儿心急火燎地想赶去见叶鸣,便站起來说:“徐飞、文明同志,我们算是小叶的三级领导,现在他既然获释了,我们就一起去接他回家吧,也算是体现组织上对自己干部的关怀,胡主任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您早点休息,其余的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

    徐飞和邹文明也正有此意,听夏必成先提出來,便忙高声答应。

    胡通是省纪委执法监察室主任,也是李润基的亲信和心腹之一,当然知道叶鸣与李书记的特殊关系,而且,他也知道李书记此次安排自己來新冷,除了要协助省地税局稽查组查清振兴公司涉及的官员**问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李书记沒有明说,那就是要想方设法搭救他的干儿子叶鸣。

    所以,此刻他听说叶鸣已经从羁押的地方出來了,这样一个结识和亲近李书记的“公子”的机会,他怎肯轻易错过,因此,当听夏必成说请他回去休息时,他赶紧站起來,笑呵呵地说:“夏局长,这几rì虽然有点忙累,但我自认为我的身体还是不错的,也还算吃得消,所以熬几个通宵,也还不在话下,再说了,我來新冷好几天,还沒有出去品尝过这里的风味小吃呢,今晚正好借这个机会,去体味一下新冷的特sè小吃,也算是不虚此行吧,哈哈哈。”

    夏必成自然明白他的意图,便也呵呵一笑,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互相拍拍肩膀,一起往外面走去。

    徐飞在下楼时已经打了一个电话给叶鸣,让他和严组长他们就在新冷宾馆等着,说夏局长要亲自过來接他。

    夏必成所住的宾馆与新冷宾馆只隔了两条街道,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夏楚楚的车第一个到达新冷宾馆,当看到站在宾馆外面的公路边的叶鸣时,夏楚楚将车“嚓”地停在路边,甚至來不及拔车钥匙,就飞快地拉开车门,奔到叶鸣前面,也不管叶鸣身边还站着好几个人,一个纵身扑入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肩膀便呜呜地哭了起來。

    叶鸣见夏必成、徐飞、邹文明等人都相继从几台车子里下來,正往他这边走來,心里微微有点尴尬,忙轻轻地拍了拍夏楚楚的肩膀,低声说:“楚楚,别哭了,我不是出來了吗,快松开,你爸爸和徐局长他们都过來了。”

    夏楚楚抬起泪光蒙蒙的眼睛,打量了叶鸣几眼,见他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就像个流浪汉,又心疼起來,抬起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又拉拉他的衣襟,埋怨说:“你这个乡巴佬,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关在里面,头还是要洗啊,胡子还是要刮啊,这是正当的要求,难道他们也不满足你,真是的,。”

    夏必成见自己的女儿旁若无人地对叶鸣大秀恩爱,心里既欣喜,又微微有点尴尬,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提醒女儿这里还有很多人,不要和叶鸣太亲密了。

    叶鸣看到徐局长、邹局长都站在夏局长后面,对着自己微笑,便挣脱夏楚楚的搂抱,走过來先对夏必成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声好,又一一与徐飞、邹文明打招呼。

    因为不认识胡通,叶鸣走到他面前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他,只好对他微笑。

    胡通却抢前一步,走过去紧紧地握住叶鸣的手,热情地说:“叶局长,你好,我是省纪委的胡通,现在在执法监察室工作,很高兴认识你。”

    叶鸣听说他是省纪委执法监察室的胡主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对他抱抱拳,说:“胡主任,您好。”

    接下來,叶鸣又将严练、陈桂天、梁堂华一一介绍给夏必成等人。

    在和陈桂天、梁堂华握手时,夏必成特意在手上加了一点力,以示亲热,然后用眼瞟了一眼严练,见他正在与胡通寒暄,好像沒注意他们这边,于是便低声说:“陈队长、梁局长,两位受委屈了,李书记昨天在打电话给我时,特意叮嘱我:如果有机会见到二位,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我代他向两位问好,并说他会时刻关注你们的情况的。”

    这段话,其实是夏必成捏造出來的,因为夏必成很清楚:陈桂天和梁堂华,正是因为帮助叶鸣才被专案组调查的,而他们帮助叶鸣的目的,无非也就是想通过叶鸣攀上李书记这棵大树,所以,此刻自己这样说,肯定能让陈桂天和梁堂华心花怒放。

    果然,陈桂天和梁堂华对夏必成的话信以为真,听说李润基书记专门叮嘱夏局长向他们问好,还说他会时刻关注他们两个人,只觉得心里一热,差点儿流下泪來。

    此刻,不管是陈桂天还是梁堂华,都觉得只要受到了李书记的关注,无论以前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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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八章 老码头夜宵城

    “老码头夜宵城”就在资江河堤下面紧挨水边的水泥平台上,从沿河路中断一个河堤豁口可以直接开车下去,这个夜宵城是虽然号称“城”,但实际上却是露天的,由一个个蒙古包串联而成,每一个蒙古包朝向河面的那一边是敞开的,客人在蒙古包里吃宵夜,可以顺带欣赏河上的夜景。

    叶鸣带着一干人将车子停在河堤下去不远的一个专门停车的平台上,然后顺着一个斜坡走下去,大概走了十几米就到了那些排成一行的蒙古包边上。

    此时,正是夜宵城最热闹的时候,每一个蒙古包里面几乎都坐了客人,都在吆五喝六、觥筹交错地喝啤酒、吃龙虾、吸唆螺,在蒙古包靠近河堤的这一边,则是临时搭建的厨房,里面传出“叮叮咚咚”切菜炒菜的声音,各种香味从那边一阵阵飘出來,确实能引得人食指大动馋涎yù滴。

    再转头看另一边,只见在深沉的夜sè下,资江河上面波光粼粼繁星点点,衬托着河岸边璀璨的灯光,沐浴着一阵阵凉爽的河风,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叶鸣他们这一行有七八个人,除了夏楚楚和他自己之外,其余人个个都是器宇轩昂、官态十足,而这里面唯一的女xìng夏楚楚,虽然戴着墨镜,但也是身段袅娜、气质不凡,所以,当他们走到蒙古包边上时,很自然地引來了许多人的侧目。

    邹文明见这里太过吵闹,而且很多吃宵夜的年轻人都打着赤膊,很不雅观,担心夏必成等人不习惯,便对叶鸣说:“小叶,这地方太闹哄了,人员也很复杂,还是换一个清静一点的地方吧。”

    叶鸣看了一眼严练,有点为难地说:“邹局长,严组长刚刚跟我说他想吃新冷的特sè唆螺,而新冷唆螺味道最正宗的地方,就是这里,邹局长,您可能很少出來吃宵夜,其实,老码头夜宵城是很出名的,县里很多单位招待外地來的贵客,如果要吃新冷的风味小吃,一般都会带到这里來,您别看这里吵吵闹闹的,但卫生条件很好,菜的口味也很正宗,所以很多人都爱來这里请客,您看一看上面的停车场,很多都是高档豪华车,对了,刚刚我还看到了一辆jǐng车呢。”

    夏必成知道邹文明是担心自己不习惯这样的地方,怕自己心里会有意见,忙接过叶鸣的话头,笑着说:“文明同志,小叶说得沒错,这里很好啊,很接地气嘛,你看看,这些蒙古包独具特sè,在喝酒吃东西时又有风景可看,还有河风吹拂,一举多得啊,像这种临河喝酒的雅致享受,也只有在你们这种小县城才能享受到了,要是在大一点的城市,河堤边是严禁摆摊设点的,你想要去河边一边吃宵夜一边看夜景,还沒这个机会呢,呵呵呵。”

    其他人也都附和夏必成,说这里吃夜宵很别致、很有味,万不可错过这个机会。

    这时候,一个服务员看到叶鸣他们这里人比较多,知道是“大生意”來了,赶紧拿着一个菜谱走过來,笑眯眯地说:“各位老板,很抱歉,我们这里的蒙古包已经满客了,不过,很多客人都是喜欢在河边搭一张桌子,一边看风景一边品尝美味,比坐在蒙古包里面还要舒服,要不,我叫服务员给你们搭一张桌子。”

    叶鸣听说他们已经沒有蒙古包了,觉得如果让这么多领导露天坐着喝酒吃唆螺,到底还是不雅观,也不方便,便对那个服务员摆摆手,刚想说不必了,夏楚楚却拉着他的手说:“我想在这里吃,我喜欢看河上的夜景……爸,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反正这是在新冷县,也沒有人认识你们,我们幕天席地、临河饮酒,也不失为一件风雅韵事啊,对不对。”

    夏必成呵呵一笑说:“好好好,今晚听楚楚的,我们就在露天下喝酒吃唆螺,将來我们退休了要写回忆录,今晚的经历可是一个好素材啊。”

    于是,叶鸣便亲自张罗,在河边找了一块光线比较幽暗、眼界比较开阔的地方,指挥两个服务员抬过來一张圆桌摆下,又让她们搬來凳子,然后安排夏必成等人坐下。

    在服务员泡好茶之后,叶鸣又根据自己以前在这里吃宵夜的经验,点了十几个有特sè一点的菜,并让夏局长等人再添减,夏必成等都说小叶是熟客,点的菜肯定是合口味的,就沒必要再更改了。

    这个夜宵城虽然客人很多,但因为有三个厨房,所以上菜很快,只不过十多分钟,叶鸣点的菜就陆陆续续地端了上來,大家便一边喝啤酒,一边吃唆螺、吃龙虾,一边很随意地谈笑着,气氛非常融洽。

    叶鸣他们的这一桌,就摆在那些蒙古包进口处的河边,从这边一眼望过去,可以看到那一溜蒙古包里面进进出出的食客。

    在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些蒙古包之后,叶鸣发现:从这边过去第三个蒙古包里面最热闹,由于每个蒙古包里面都有照明灯,因此,叶鸣可以看到那个蒙古包里隐隐绰绰地坐了一大桌人,还有很多人围着桌子站着,手里都端着酒杯,还想在等着敬坐在最里边的一个什么人。

    而且,通过头发和穿着的衣服,叶鸣可以看到:第三个蒙古包里面,桌子上每一个男人的身边,都坐着一个女孩子,这些女孩子也都在喝酒,而且大都是敬坐在最里边的那个胖胖的男人。

    叶鸣之所以突然注意这第三个蒙古包,是因为他偶然发现:很多人都好像是特意从城里过來,到这个夜宵城來敬第三个包厢里面那个胖男人的,因为他们一批批进入那个包厢后,敬完那个胖男人,就沒有再吃宵夜,都是开车离开了。

    而且,那些穿梭來往进出包厢敬酒的人,很多人都穿着公安制服,而更多的则是一些留着板寸头、半裸着上身、胳膊上刺着刺青的江湖混混头目,这些混混头目都是在一些穿制服的干jǐng的带领下进入那个蒙古包敬酒的。

    由此,叶鸣判断:第三个蒙古包里面的那个胖胖的男子,应该是县公安局的某个头头,至少也是个副局长,要不就是县局的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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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甜蜜的梦

    从那个早晨开始,夏娇便陷入了对叶鸣的狂热的单相思之中,每天只要一空下來,她眼前晃动的便是叶鸣高大英俊的身影,耳边便是叶鸣在梦中对自己所说的那些温柔体贴的情话,脑海中回味的,也全部是叶鸣那天晚上在歌厅里搂自己入怀的那种**的滋味……

    后來,她在“三朵金花”酒家又和叶鸣喝了一次酒,但是就在那个酒桌上,她看到了叶鸣当时的女朋友陈梦琪,当她看到陈梦琪那清纯的容貌、听到她显赫的家世之后,一股自卑感在她心里油然而生,于是,那天晚上她喝醉了,而且醉得一塌糊涂。

    从此以后,她就把对叶鸣的那种刻骨的思念,深深地埋藏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就连她最亲近、最信赖的干姐姐夏霏霏,她也不轻易跟她透露自己对叶鸣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爱慕之情。

    有好几次,她被这种单相思折磨得痛苦不堪,便偷偷地在下午五点左右,打一个的士到县地税局,躲在地税局院子里的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等待叶鸣下班,然后看着他从办公楼一楼走出來,到食堂去吃饭,而她,则在那个角落里痴痴地盯着他从一条绿树掩映的甬石小道上大步流星地走向食堂,然后,透过食堂的窗户,看着他在里面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再从那条甬石小道上往北走回他的宿舍……

    每次这样偷偷地看望叶鸣一次后,她的内心便会稍微平静一些,于是,慢慢地,她对这种偷偷窥视叶鸣的举动渐渐地上了瘾,开始是一个月一两次,到后來便是一个星期一次,最后有发展到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要去这样看望叶鸣一次。

    只是,由于她行事缜密,每次都换穿不同的衣服,并且总是尽量避开别人,加之地税局來來往往的纳税人本來就多,所以,她的行踪并沒有被叶鸣发现。

    但是,就在前几天,网络上忽然贴出了关于自己和叶鸣在歌厅里搂抱的视频,下面还有文字说明,说那天晚上叶鸣就是和自己去开了房,piáo宿了自己,价格是一万元……

    这个帖子,让她当时羞愤得差点儿把那台电脑砸烂。

    但是,紧接着她又清醒了过來:这个帖子,明显是想陷害叶鸣的,而且,网上也报道了,说叶鸣已经被那个凶杀案专案组传唤,并且很可能会被刑拘……

    她知道:这个帖子一定是那个挨千刀的赵经理发到网上去的,因为她记得上次陪叶鸣唱歌时,这个赵经理曾经开玩笑一般,给自己和叶鸣照了相,但沒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偷偷给自己和叶鸣录了像……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帮到叶鸣什么,但是,有一点她是可以做到的:给叶鸣洗脱piáo娼的嫌疑。

    于是,她便自己找到了县妇幼保健院,让医生给自己做了一个鉴定,并开具了一个证明自己目前还是处子之身的证明。

    然后她就拿着这个证明,带着几个姐妹,在清泉宾馆找到了赵经理,质问他为什么要发那样一条帖子,为什么要污蔑自己卖身。

    她平时有点内向,沉默寡言的,但是,真正一发起怒來,却非常泼辣、非常犀利,再加之她几个原來一起跟她在歌厅做事的姐妹助威,一下子将赵经理逼得手忙脚乱、哑口无言,尤其是当他看到夏娇那个“处女证明”之后,心里既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尴尬无比,,在他想來,夏娇在歌厅坐过台,那天晚上又答应跟叶鸣出台,虽然最后叶鸣拒绝了她,但是,他想当然地认为夏娇以前应该是做过这种事的,沒想到她现在却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可是自己失算了。

    夏娇见他满脸疑惑的表情,知道他对自己的这个证明有怀疑,于是便冷笑着说:“赵经理,你如果对县妇幼保健院的这个鉴定有怀疑,我可以陪你去市里、去省里再做同样的鉴定,但是,如果经过鉴定我确实是女儿身,那么,你该承担什么责任,是不是诬告陷害,你将我的照片和录像都贴到网上,还加以文字说明,说我卖身,我如果去公安局报案,或者直接去法院告你,你这是什么罪名,最起码是一个诽谤罪吧,我就不信我沒有一个讨公道的地方,如果新冷搞不倒你,我就去市里告;市里告不倒,我就去省里、去京城告,我就不相信你的关系网能够建立到省里、zhōng yāng去。”

    赵经理听她说得斩钉截铁,知道她不是吓唬自己,不由也有点着忙了:他倒不是害怕夏娇去告他,而是担心夏娇如果真的豁出去了,去到处告自己,会打乱李博堂的部署,降低那些帖子对叶鸣的杀伤力,而且,那些想救叶鸣的人,也可以趁机利用夏娇这件事,给自己这边來一个反击,到时候,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被对方以“诬告诽谤”的罪名给关起來,那自己就是偷鸡不着反蚀一把米了……

    于是,他只好赔笑跟夏娇道歉,并说自己相信她的那个证明,说他当初发那个帖子,也是因为痛恨叶鸣敲诈宾馆,所以才想整一整他,并不是针对夏小姐來的。

    夏娇來找赵经理理论,也并不是想真的要去告他,而是想趁机让他帮自己去把夏霏霏保释出來,同时帮助叶鸣洗脱那个piáo娼的罪名。

    所以,她见赵经理服软了,便也不穷追猛打,又旧话重提,问他愿不愿意帮自己去找关系,将菲菲姐保释出來,同时,还要他去找专案组,将自己的“处女证明”给他们看,至少要去掉叶鸣那个“piáo娼”的嫌疑。

    赵经理被她缠得沒有办法,又怕她真的去告自己诽谤,只好答应了她,并在昨天带她去公安局找了一下邓奇峰,他的如意算盘是:邓奇峰肯定不会答应保释夏霏霏的,到时候由他亲口告诉夏娇,她就沒有话说了。

    但赵经理沒有想到:生xìng好sè的邓奇峰一看到夏娇那绝美的容颜,眼珠子立即就直了,不仅沒有当场拒绝她,反而笑容满面地夸赞夏娇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有情有义,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并说明天晚上让赵经理请客,大家一起去河边的老码头夜宵城吃个宵夜,喝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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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 咸猪手

    叶鸣那天晚上看到的三号蒙古包里面的那个胖子,就是新冷县公安局代局长邓奇峰,他的左边坐的便是夏娇,右边坐的是赵经理。

    这顿宵夜,他们已经吃了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才渐入**,此时,邓奇峰已经喝得半醉,为了在夏娇面前显摆自己的权力和威风,他示意赵经理不断地打治安大队、城郊派出所、刑侦大队等下属单位负责人的电话,说邓局长正在老码头夜宵城喝酒,让他们都过來敬邓局长一杯。

    原來,赵经理这几年一直在新冷开宾馆,与治安大队、刑侦大队、城郊派出所的负责人以及辖区巡jǐng关系非常不错,所以,邓奇峰才暗示赵经理,让他将这些单位晚上值班的干jǐng和负责人都叫过來敬酒,在夏娇面前显摆显摆,,邓奇峰是一个情场老手,知道街上那些女孩子,最崇拜的就是像他这样有头有脸有权力的男人,也最容易因为崇拜权力而被诱骗上床。

    而今晚,邓奇峰的目的就是将夏娇搞到手,并让她心甘情愿地做自己的情妇……

    而他的那些下属,以为他已经坐实了县局一把手的位置,所以也正在想方设法巴结他,现在一接到赵经理的电话,正中下怀,于是便一队一队地开车过來,进入三号蒙古包,敬一圈酒就走,而且,很多值班的干jǐng还带了一些在街上有点头脸的混混头子过來,挨个进去给邓奇峰敬酒。

    下午的时候,夏娇准备了两万块钱交给赵经理,让他去送给邓奇峰,但是邓奇峰却不要那两万元,而是直截了当地向赵经理提出:钱,他不要,但是,夏娇今晚必须陪自己一个晚上,只要她陪得好,夏霏霏的问題好说,包她一个星期之内出來,而且还可以给她在侦查结论里减轻一些罪责,争取将來在法院判一个缓刑,但是,如果夏娇不愿意陪自己,那么,夏霏霏就会一直在看守所呆着,直到法院开庭,而且,按她在5.**案中所扮演的角sè,以及她以前与龚志超的关系,她很可能会被判三年以上的实体刑……

    赵经理曾经多次给邓奇峰介绍“女朋友”供他**,所以对他的好sè的脾xìng非常了解,也知道凡是他看中的女孩子,很少能够逃脱他的手掌,因此,他虽然知道夏娇xìng烈如火,而且平时守身如玉,至今还沒有哪个男人得到过她的身子,但是,为了不得罪邓奇峰,他只好答应下來,并给他出主意,让他晚上吃宵夜时,多喊些人來敬夏娇的酒,最好是把她灌醉,然后趁她迷迷糊糊沒有反抗之力的时候,将她带到宾馆去,來个“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到了那时候,她想不依都不行了。

    在给邓奇峰出了这个主意后,赵经理还yín笑着低声对邓奇峰说:“邓政委,您如果真的把夏娇弄到手了,那可是会行好运的啊,据我所知,这小妞现在还沒开苞呢,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如果按照网络上的说法,她可是真真正正的粉木耳啊,呵呵呵。”

    原來,新冷的官场和生意场上有一个说法:只要有机会睡一个处女,就预示着近期会行大运,当官的会官运亨通,做生意的会财源滚滚,故此,赵经理才有此一说。

    邓奇峰一听赵经理的话,惊喜得眼珠子瞪得溜圆,有点不相信地问:“赵总,此话当真,你怎么知道的,夏娇这么漂亮,又在社会上闯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沒破身,你该不是在骗我吧。”

    赵经理摇摇头说:“邓政委,我怎么敢骗您,这小妞为了证明她是处女,前两天专程去县妇幼保健院做了一个鉴定,妇幼保健院还给她开了一个处女的证明,而且,我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说她虽然曾在歌厅做过小姐,但是,她心气比较高,一般的男人她根本瞧不起,而且她对钱也不是看得很重,所以,当时很多大老板想包养她,都被她一口就拒绝了,据说,有一次在歌厅,因为一个老板想用钱打动她,并对她动手动脚,结果被她扇了一个耳光,所以说,她现在是处女,也是非常可能的。”

    说到这里,他看着邓奇峰yín邪地一笑,继续说:“邓政委,您眼看着就要高升,当县局的一把手了,巧的是,现在就有一个黄花大闺女送上门來了,这可不是天意吗,可喜可贺啊,哈哈哈。”

    因为早有预谋,所以,晚上在老码头夜宵城吃唆螺喝酒时,邓奇峰便暗示桌子上几个平时跟他玩得好的老板以及两个混混头目,不停地敬夏娇的酒,而那些闻讯赶來的下属和小混混进來后,邓奇峰也示意他们先敬夏娇。

    夏娇虽然酒量很大,也带了几个姐妹过來给自己挡酒助兴,但是,她到底是女孩子,而邓奇峰、赵经理又是有备而來,指使那些來敬酒的人集中火力对付夏娇,所以,在喝到零点左右的时候,夏娇也已经是双颊如火、头晕目眩,有点不胜酒力了。

    偏偏在这时候,邓奇峰也喝到了**,时不时斜眼看一下身边面如桃花的夏娇,不免心猿意马起來,于是便借着几分酒劲,伸出自己肥嘟嘟的咸猪手,就往夏娇穿着短裙的白腻滑嫩的大腿上摸去。

    夏娇在喝酒时,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邓奇峰的企图,但是,为了顺利救出夏霏霏,她只好装聋作哑,拼着xìng命陪他们喝酒,她相信自己有这方面的自制力,而且也相信就凭桌子上这几个人,他们还放不翻自己。

    但是,她万万沒想到:邓奇峰会喊这么多公安局和街上的混混过來敬酒,而这些人敬的酒,自己又不可能不喝,所以,在喝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她便觉得有点顶不住了,担心自己会被邓奇峰等人灌得人事不省,等下被他糟蹋了自己都不知道,因此,她准备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就招呼她那几个姐妹一起走。

    但就在这时,邓奇峰那双肥腻恶心的咸猪手,却不合时宜地伸到了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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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红颜介绍:
英俊潇洒、武艺超群的税务局科员叶鸣,冲冠一怒为红颜,暴打骚扰美女同事的色魔局长,受到记大过处分,并被下岗半年。下岗期间,他凭借高超的武功,救下了被杀手围攻的省纪委副书记,并邂逅高官贵女夏楚楚、富豪千金陈梦琪,两个女孩子都对他一见倾心。自此,他在官场中拥有了广泛的人脉,搭起了一座座通往权力巅峰的官桥…… 《官路红颜》,诚邀加入!官路红颜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路红颜,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路红颜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