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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赤虎     变异杀机txt下载     变异杀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五十九章 谁挖的这个大坑

    负责交易的警察回到交易现场,这是几个集装箱围起来的小型空地,堆起来的集装箱只留下三面三个可供一人进入的空隙,而另一面则是两辆汽车堵路。这汽车是毒贩们开来的,车里坐满孔武有力的壮汉。三面三个进出用的空隙,还有两三位毒贩站在集装箱上守卫。

    貌似毒贩的防卫工作做到家了——但这里是科尔雷恩,是交易中的另一方的地盘。如果这些地头蛇想翻脸,而且无所顾忌的话,怎么样的防范都是徒劳的。

    回到交易现场的警察满脸笑容,他要给同伴们争取时间,所以这次显得很好说话,但又故意拖延:“你说要看到现金,我可以答应你,但老兄,你觉得有谁会提着那么多现金满街走?你确定你想要现金吗?真确定?”

    对面的俄国佬都是光头,厚厚的衣服下,微微露出的脖子与手臂,都纹着各种刺青。为首的俄国佬看起来很不耐烦:“小子,这笔交易不是今天才谈成的,如果你们有诚心,早就该准备好了现金,现金,我说的是现金,我只认现金。”

    警察想看死人一样的望着俄国佬,屈尊俯就的敷衍:“啊哈,如今都是网络时代了,谁还提着现金去交易……”

    “正因为是网络时代,我才需要现金。唯有现金才不受银行的监管,可以任意流通。小子,你做一这行多久了,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除非。”俄国佬眼睛迷了起来,眸子中透出丝丝寒气。

    警察嘴角微微一撇,居高临下的回答:“诸位,我做这一行很久了,头次遇到非要求现金的客户。我们以前都是走银行的,这多方便,随时可以交易,还能……”

    俄国佬把手一招。不知做了个什么手势,他背后的俄国人明显警惕起来,紧接着,这位俄国佬眯着眼睛,冷笑着问:“好吧,我听以你的看法,走银行转账。现在……”

    一名俄国佬立刻端上一台电脑,二话不说塞进警察手里,而后急急退去。负责交易的俄国佬刷的掏出手[木仓],趁警察两手都被电脑占着,他狞笑着说:“再给你最后以机会:输账号,现在,输入你们的账号开始拨款。”

    尼玛警察到哪里找账号?他稍一犹豫,正想输入自己的信用卡账号进行糊弄。对面的俄国佬已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居然还想对我黑吃黑——撤!”

    俄国佬手里拿着柯尔特,没装消音器,这一[木仓]响过。静寂的集装箱码头顿时拧开了各种混响的阀门,远处的集装箱吊车上,狙击手居高临下连开四[木仓],站在高处警戒的几名俄国佬有的受伤有的毙命。遭到[木仓]击的俄国佬立刻各寻掩护,乱纷纷从身上掏出各种武器,冲所有他们怀疑有鬼的方向射击。各种[木仓]声密集的如同一场小型战争。

    这时候,迂回的警察还没有就位,但听到[木仓]响后他们不再掩饰……见鬼了,这次警察的火力居然比匪徒强悍,三名警察从地面推进。手持机关[木仓],刮风似的将子弹泼洒出去,密集的火力压得毒贩子们抬不起头来。而两名警察在集装箱顶跳跃着,用强大火力将箱顶守卫的毒贩驱逐下去。

    这时候,几名毒贩掩护着他们的头目登上汽车。汽车快速倒车,扭正方向后正准备加足马力逃走。一个[木仓]榴弹划着一道火焰的尾迹,轰的击中毒贩头目的车辆,汽车被轰的原地跳起来,重重坠下后起火燃烧……但车里的人并未死绝,倾倒的车辆中连滚带爬的掏出几个毒贩后,其中一个人大声啐骂:“该死,他们没想留活口……冲出去,冲出去找人报仇,别管货物了。”

    几支无[木仓]托的AK-47顿时举了起来,冲着吊车方向拼命开火,子弹打得吊车的悬臂火花四溅,影影绰绰中,吊车的人仿佛只顾躲避,忘了继续开火。

    远程狙击火力一被压制,几名毒贩跳了起来,借助集装箱体的掩护,东绕西拐的向大海方向逃命……没有人注意到,一处隐蔽的集装箱上,悄然闪起了一朵火花。

    这是一支普通AK-47射出的子弹,[木仓]声淹没与爆炸声中——这时候,两名从地面绕行的警察已经坠上了逃走的毒贩,并用强悍火力压得毒贩无法露头;而两名从集装箱顶部绕行的警察,因为担心被同样处于集装箱上的毒贩守卫发现,他们走得比较慢,需要不停寻找隐蔽。此刻他们当中只有一人抵达交易地点,正居高临下用机[木仓]凌虐下方的毒贩们,而另一位绕行的警察至今还没出现。

    没有人发觉王成潜伏在集装箱体上,在他藏身的集装箱下,那位迟迟没出现警察正躺在集装箱边,他的喉咙被割断,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他的机关[木仓]如今在王成脚下,与警察机关[木仓]躺在一起的还有一位毒贩守卫,这厮的AK-47正在王成手里。

    子弹飞速的划过空气,击打在吊车玻璃上时,玻璃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坐在吊车塔斗上的狙击手很奇怪的发觉自己还能听到那声脆响,旋即,他发觉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流下来,糊着了他的眼睛,狙击手伸手去搽这些液体……但这个动作只是他心中想法,他只来得及动了动,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手指,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一[木仓],仅仅一[木仓]!在暗夜中,在没有任何光源辅助的情况下,吊车上的狙击手自个打出了一死一伤两失的射击水平,这个命中率让狙击手非常骄傲,感觉自己虽然不做冯妇很久了,总算不负过去的王牌狙击手称号。但如果他此刻还有意识,会觉得自己的骄傲是多么滑稽可笑,他有红外线锚准镜,对方只用一只普通的,从毒贩手中抢来的AK-47,只发一[木仓],子弹穿过暗沉沉的夜空,击中他的眉心。

    这是何等的眼力,以及何等的计算能力。

    夜空中的风还在呜呜刮着。交易现场的战斗已经结束,从集装箱上方摸过去的警察已扫清障碍,纵身跳下去寻找毒品箱。王成依旧站在原地,眼看着警察跳下去却没动手。不一会儿。耳机里响起百合的声音:“释放蜜蜂,他们已经拿到了毒品箱。”

    王成轻微的嗯了一声,从口袋掏出烟盒大小的一个铁盒,打开盒盖后,盒里飞出四只蜜蜂,分别向四个方向飞去。不一会儿,交易现场的图像传递进来。那位警察手里提着毒品箱,正挨个寻找活口,没遇到一个喘气的,他立刻举起手[木仓]开火。打完一个弹夹,这位警察眼珠东张西望,似乎寻找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但片刻过后,那位警察叹了口气。拎着箱子向局长大人的汽车走去,边走便在步话机里说着什么。

    “演员准备,有台词了”。百合在耳机里轻轻提醒“小丑”。“小丑”在车里拔出了手[木仓],轻轻捏在掌心中,等这位警察递上箱子,局长大人矜持的问:“做得干净吗?”

    “威廉姆始终没露面。”警察回答:“不知道是阵亡了还是……不会是溜走了吧?”

    车里的“小丑”身子猛地向下一缩,车边的警察花了一秒钟醒过神来,他急忙准备蹲下,已经来不及了。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木仓]声,子弹打在他的防弹衣上,生痛生痛;冲击机更是让他像风中舞鹤。东摇西晃不停,而车体也难以避免,子弹在车身上溅起一连串火花,车边的警察看着弹孔,下意识自语:“是AK-47。”

    这句话说完,警察觉得脖子上一热。他听到自己颈动脉喷出的鲜血,在空气中居然发出风一般的呼啸声……

    警察背后,王成身子悬浮在半空中,身后的单兵飞行器发出嗡嗡的风扇声。“小丑”从车里探了个头,低声大骂:“要死了,开[木仓]的时候不提前说一声……”

    王成挥了挥手,单兵飞行器发出嗡的一声,轻盈的向扔在激战的现场飞去。“小丑”跳下车,从地上的警察手里拎过箱子,回到车里拧动汽车钥匙,而后发出一声感慨:“神奇,这家伙居然没伤到发动机。”

    开车调转车头,“小丑”低声自语着:“这个角色实在没什么挑战性,总共才几句台词,我可是主角啊!”

    主角暂时退场,王成已经将单兵飞行器降到地面上,他一手夹着警察的机关[木仓],一手夹着匪徒的AK-47,迈着优雅的步伐、不慌不忙的在集装箱丛林里走动着。如今警察只剩下三名,总有些走漏的毒贩躲进了不引人瞩目的地方,王成先在外围兜转,依据百合的空中指引,找到落单的毒贩用机关[木仓]突突——堵住毒贩的三位警察听到背后的[木仓]声,只以为是自家的增援。他们没想到这是自己的灾星。

    零零星星的机关[木仓]声中,夹杂少量AK-47以及手[木仓]的反击声。这股喧闹逐渐接近警方激战区域,这时候,三位警察已分成三面堵住了最后四名毒贩,这些毒贩背后是由十只集装箱组成横排的孤墙,箱体叠起四层高无法攀援,前方、左右方非常空旷,警察无法隐蔽接近,对方虽只剩最后几位,但留下的都是精英,他们[木仓]打得非常准,警方的避弹衣上添了多个弹孔,双方只好僵持在那里。

    而这排集装箱几乎是码头上最后一列箱体,翻过这堵墙就是码头区,只不过码头区上也很空旷,想要踏上这段路而不被警方背后击中,唯有留下几个人断后狙击,但……这位断后者肯定是逃不走了。

    毒贩们还在迟疑,决定不下谁来断后,故此被堵在这里。如果是平常的警察,毒贩们也许会选择投降,然后在狱中等待营救,但交火到现在,俄国佬们已知道与他们交易的是当地警察,而且这伙警察不打算留活口。

    这么明显的黑吃黑局面,当然没有人想留下断后,故此双方虽然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但谁也不肯抢先露头。

    逐渐移动过来的机关[木仓]声,似乎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武器。听到[木仓]声在警察藏身的货柜背后响起,卧倒在地的警察一头冷汗……感谢上帝,敌人都摸到了背后,我居然还没发现,真是幸运啊。

    “威廉姆,是你吗?”“遇救”的警察大喊:“别着急过来。到货柜另一边,我们喊一二三,一齐开火压制对方。”

    一个完全是威廉姆的腔调开腔道:“不,我不相信你……现在什么情况?”

    隔着一个货柜。另一位蹲在货柜缝隙向外射击的警察,嘿嘿笑着相应:“托马斯最喜欢坑人,威廉姆,你不信他是对的!”

    也许敌人剩下不多了,那位搭腔的警察很悠闲,他时不时抬头打一[木仓],还有闲心聊天打屁。另一位警察有点不愿意了。他喊道:“我们需要一个人吸引火力,伙计们,时间不多了,机动部队马上就到。”

    刚才搭话的警察抬头打了一[木仓],继续招呼:“威廉姆,东西找到了吗?”

    剩下的三个警察都清楚,只要毒品找到了,即使机动部队赶到。他们大不了上缴一部分毒品,告诉那些人他们在打击毒品走私,而其余匿藏下来的那部分。就养成了他们的战利品。如此,他们既立功又可以发财,所有便宜占尽了自己还伟光正。

    威廉姆没有搭话,最先问话的警察也没有搭话,而且他不再开[木仓]了。另两位警察又喊了几嗓子,忽觉得有点不对劲,大喊道:“威廉姆,是你吗?快在通讯器里说话,否则……?”

    这时候,忽然一个陌生声音插入:“否则你们会怎样?”

    刚才搭话的警察一阵慌乱。厉声反问:“你是谁?”

    “温格检察官,我是。”通话器里的声音平静地说道:“我们已经听了很久了——我们到了。”

    搭话的警察回身望去,只见背后很远处灯光混乱,仔细倾听,还能听到警笛声隐隐作响。搭话的警察下意识说了句:“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

    话一出口,这警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赶紧住嘴,只听温格检察官平静的回答:“我们会查清楚的。”

    可惜温格检察官的话只有一人听到,说话的警察因为仰身回头观望,动作稍稍大了一点,对面一名毒贩仿佛接到谁的提醒,立刻抬头准确的打出一[木仓]——这一[木仓]是在太准了,刚好从这位警察的下巴中打进去,警察的身子被打的一跳,缩回集装箱缝隙后……

    另一位警察没发觉同伴的死亡,他马上提醒:“他们要逃了,加强火力。”

    这句话的重点在最后一句,前面一句只是掩饰——只要全灭毒贩,死人是不能开口的。即使机动部队赶到了,面对一地死尸,还不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告他们,哪有证据?

    这个时候,对面的毒贩终于选好了掩护人,两个人影窜出掩体,不管背后是否有[木仓]林弹雨,只埋着头向码头方向狂奔。最后说话的警察端起[木仓]来猛烈射击,这时候,大约是“威廉姆”的方向也响起了配合的机关[木仓]声,随后跳出来的两位掩护毒贩,被瓢泼大雨般的子弹打得迎风凌乱。

    解除最后的抵抗后,仅剩的那位警察跳起来,大吼着“掩护我。”端着[木仓]冲逃匪们冲去,他没有看到,在他冲出掩体后,一个单兵飞行器冉冉升起,快速的向海面飞去,随即,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属于王成的角色已经演完,王成操纵个人飞行器飞向远方——他退场了。

    这时候,警车已经冲到警察局长曾经停车的地方,见到背后中弹倒在地上的警察,警车马上紧急停步,车上跳下来无数持[木仓]警察,立刻有序的散开,并开始搜索前进。最后一辆停下的车,跳下来的是温格检察官,他招呼一名机动队员用手电照了照警察的面孔,问:“这是谁?”

    一名当地警察擦着冷汗回应:“缉毒警凯文.詹姆斯……”

    “这里……”已经冲到交易区的机动部队队员大声喊道:“这里有很多伤亡者……”

    温格小跑着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追到码头的警察打光了弹夹,他头也不回的招呼:“威廉姆,托马斯,换弹,掩护。”

    背后空寂无人,前方原本一心逃亡的毒贩,听到警察招呼,他猛然一回身反手一[木仓],这一[木仓]正中警察的脖子——身上有防弹衣、头上有头盔,脸上还有防弹眼镜,脖子是唯一没有保护的地方。那警察中[木仓]之后腿一软,跪倒在码头上,心中恍惚念叨:“居然还有这[木仓]法,早干什么去了?”

    这时候,温格仰天望向天空,问:“直升机什么时候到?”

    机动部队指挥官回答:“直升机正在从伦敦德里返回,恐怕要加油之后才能继续执勤。”

    “海岸警备队到了吗?”温格继续问。

    机动部队指挥官对着步话机说了几句,回答:“军舰距离此处三海里,还有五分钟抵达。”

    温格望着天空,喃喃的说:“缉毒警凯文.詹姆斯背后中[木仓],子弹进入的角度很高,似乎是从高处打来的。还有那个蹊跷的电话,提醒我们注意收听他们的通讯……让海岸警备队注意雷达信号,搜索可能的低空飞行器……对了,我们的局长先生现在在哪里?”

第三百六十章 城门失火谁遭殃

    这时候,温格检察官念叨的警察局长大人,正在离科尔雷恩不远的一处观景悬崖上,吃力地将他那辆布满弹孔的警车推下大海。

    他不是一个人身处悬崖上的,旁边停着一辆银色捷豹,司机站在车下,斜倚着车门,眼看着局长大人劳作不愿帮忙。等局长大人将车头退出崖顶,这位司机抱着双臂,轻轻地发出一声冷哼。片刻,车身逐渐滑动着,坠崖时带起无数泥土,哗啦啦的从悬崖上消失,而后是一声重重的坠地声,这位司机才冷冷的插话:“你不该跟我联系的,半夜三更,就这么一辆车的问题,非这时候处理吗?”

    警察局长并不回答司机的问题,他俯身探头观望崖底,见到警车已没入大海,崖下只剩泛着白沫的海水,他走到一边,捡起扔在地上的皮箱——装毒品的LV铝合金箱,沉默地走到这辆车的后座,沉默地坐上车子,而后招呼对方:“开车吧。我的税务督察官先生,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嗯,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今晚我跟你一起钓鱼来着。”

    税务督察官斜眼看了看局长手中紧紧抓的皮箱,片刻过后,他耸了耸肩膀,回答:“好吧。下次你最好别这样,方.格林今晚不在城中,你不要老用他的旗号找我,我们不是一条线上的。”

    丢弃一辆汽车,多大点事?需要动用紧急线路,呼叫和平以后从不与旧日战友公开来往的税务督察官。税务督察官心中满腹不乐意,怏怏的开着车。将局长大人送回……他的家。

    来开门的是局长夫人,见到有外人在,局长夫人没有多余的话,她亲热邀请税务督察官进门喝杯热茶,遭到婉拒后便不再坚持。等她反身回到家中,见到局长正俯身掀开一幅画,露出下面隐藏的保险箱,装模作样的扭动着保险箱上的密码锁。局长夫人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微微带点醋意的问:“你不是说今晚要跟亨利、切尔西一起吃晚餐吗?孩子们等你很久。但我听说……你跟一位女士招摇过市。”

    局长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实际上他不得不停下,在局长的中脑海有保险箱位置的记忆,但怎样打开保险箱……一般人记忆中想要保密的事情,都有一层顽固的壳进行保护,这就等于自我催眠术。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打开被保护的记忆。而王成时间紧,只来得及提取局长大人的日常记忆,特别隐秘的事情没来得及读取。所以“小丑”只知道怎样找到保险箱。却不知怎样打开箱体。

    但这样已经够了,“小丑”只需要让局长夫人看到他摆弄保险箱,剩下的事自有别人办理。

    局长大人微微皱起眉头,面无表情地提醒:“多少年了,你还是记不住——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要过问……孩子们都睡了吗?”

    局长夫人点点头:“亨利与切尔西已经上床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局长回身掩好保险箱,将手提箱放到沙发椅上,一片爱心的说:“我去看看孩子。”

    跟着局长夫人走到孩子们的卧室,替孩子们掩好被子,亲吻了孩子熟睡的脸颊,亨利睡得稍稍不安稳。睁开睡眼问候了一句:“爹哋回来了?你今天晚上失约了。”

    局长大人耐心的辩解:“是的,我临时有点事,很抱歉亨利。我错过了家庭晚餐。”

    孩子并没有听到局长的解释,他翻了个身重新睡去。局长替孩子关了灯,悄然走到门外,轻轻掩好门,而后吻了吻妻子的额头,轻声说:“亲爱的。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局长大人过去经常这么加夜班。妻子已经习惯了。她配合的告别了局长,眼看着局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而后轻轻掩好门,紧接着,办公室内传来保险箱密码锁转动的声音。

    局长妻子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小丑”从门缝里看到卧室灯已经熄灭,他悄然无声地走到窗前,轻轻撩起窗帘,将窗户掀开一条缝,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到:“下一位,请登场了。”

    不一会儿,娜塔莎从窗户上探出头来,她眼珠四处转了转,确认安全后立刻灵巧的翻进屋内,脚一落地马上塞给小丑三个喷气发胶罐,以及一付呼吸面罩。“小丑”二话不说拿起发胶罐悄然走出办公室,先是溜到孩子们的卧室,在门外戴上呼吸面罩后,摸进屋内,对准孩子鼻孔,轻轻按动发胶罐的喷嘴。

    一股雾状的气体在孩子鼻端扩散开,一秒钟过后孩子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沉重。“小丑”按住孩子的颈动脉,数了数孩子们的心跳,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摸到局长妻子的卧室,趴在地下悄无声息的溜进屋内,蹲在床头对刚刚躺下的“妻子”喷洒了催眠气体——这是雾化的催眠药,它是一种神经阻断剂,醒来之后会完全忘记睡着时的记忆。

    干完这一切,“小丑”直起身来,大摇大摆的走进自己办公室,这时候娜塔莎正在费力的从窗户上拖进局长的身体,“小丑”不想过去帮忙,他抱着胳膊一呲牙,得意的问:“我演的怎么样?”

    娜塔莎好不容易将局长身体放到地板上,她回身关好窗户,坐在地毯上笑了:“总共没几句台词,这样的角色还能演砸了?”

    两个人的耳机里传来百合的悄声提醒:“时间不多了,码头上,温格检察官已经查完现场,估计很快会找局长问话,你们快点结束。”

    娜塔莎气急败坏地回答:“那个人自己溜了,保险箱打不开怎么办?”

    百合立刻回答:“娜塔莎撤离,‘小丑’,做好扫尾工作,你们需要的人马上就到。”

    娜塔莎跳了起来。赶紧脱下局长的衣服,给对方换好一身睡衣,而后将对方安置在妻子床边。“小丑”开始按需要布置房间——在计算机上做数据,弄出局长以前涉嫌毒品走私的证据,同时在房间内安装窃听器监视探头。而后在房间隐蔽处暗藏几包毒品。在办公桌上撒一点毒品粉末,造成局长经常接触毒品的证据。

    数分钟后,娜塔莎进来的窗户被人轻轻敲响,“小丑”掀开窗缝,凯莉灵巧的跳进屋内。娜塔莎奇怪的瞪大眼睛。问:“是你?怎么是你?”

    凯莉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不是我?”

    娜塔莎笑了一声:“我还以为那个人要来,他不是一向有顺手牵羊的毛病吗?我以为他习惯开别人保险箱了……再说,你不是要在旅馆扮演他吗?”

    百合在耳机里悄声解释:“一号已经回到原来位置,娜塔莎立刻撤离,到凯里附近作掩护准备。”

    娜塔莎走到窗前,随口说了一句:“想不到你还有这本领?”

    娜塔莎翻身出去了,“小丑”关好窗户。附和着说:“想不到你还有开保险柜的手艺。”

    蜘蛛女凯莉一句话不说,走过去摸保险柜——蜘蛛女最擅长的其实是追踪,攀爬与突击只不过利用了她一部分特长。她手上分泌的粘液带有一股特殊味道,这味道别人闻不到,她自己隔老远便能嗅出。如此一来。任追踪对象如何换装、改变相貌,她都能如跗骨之蛆般紧紧盯上去,而且在跟踪中她无需贴近对方,也不怕跟丢目标。

    凯莉是作为突击手调拨到王成手下的,之前王成为队伍里缺少一个追踪高手而烦恼,凯莉对此保持缄默袖手旁观。但自从发觉自己无法脱离王成后,她已经认命了,便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特长。并承认以前用这种特长对付过王成,但王成却一直不曾发现自己身上出现过什么奇怪味道。

    好吧,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凯莉的追踪技巧让她在爱尔兰行动中担当起主要替身与助手的职责,而王成听到凯莉介绍自己技能时,虽然自己无心在体技上发展。却建议凯莉更多的开发自己——比如利用她的手掌能无缝粘结物体的特性,去感受物体最细微的颤动……好吧。用句通俗的话说,就是:开保险柜技巧。

    凯莉在这方面,现在只是初学者。但在远程强大计算能力的支持下,开一个老式机械保险柜,基本没多大问题。不一会儿,保险柜打开,凯莉正准备从保险柜里拿东西,办公室内的电话铃突然响起。

    一片静寂中,铃声显得非常突兀,办公室内两人呆住了,百合听到现场的声音,立刻插嘴:“马上找到录音机,我把局长妻子的声频传送给你们……”

    凯莉点点头,冲到办公桌前翻抽屉,“小丑”深吸一口气,摘下呼吸面罩拿起了电话。电话里传来温格的声音:“局长先生,你现在在哪里?”

    “小丑”镇定地回答:“我在家里。”

    温格回了一句:“你还没睡觉吧?我听你的话音很清醒。”

    “我刚回家,刚才我跟税务督察官钓鱼,分手没多久……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吗?”

    凯莉在局长抽屉里翻出一部手机,立刻抠出自己的耳机贴到手机上,按动录音键,百合在远程模拟局长妻子的声频,说了句含含糊糊的话:“亲爱的,谁找你?”

    把这段话录下后,凯莉马上举起手机播放这段录音,从电话里听起来,这声音仿佛从很远传来,但有恰好让温格检察官能听清。“小丑”在播放这段话后,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亲爱的,是检察官……你先睡吧,我有工作。”

    凯莉收起手机后,立刻从怀中掏出个人终端,调整到侦听功能后,先将百合的通话频道关闭,而后将个人终端凑近“小丑”手中的电话。这时候,温格检察官回答:“码头上刚才发生了[木仓]战,局长先生,你没听到[木仓]声吗?”

    个人终端上的绿灯闪烁着,显示电话那头有人监听。这时候百合的通讯已经关闭,如果还有监听,说明这场对话……有人在录音。

    “小丑”冲凯莉重重点点头。指一指保险柜,凯莉跳到保险柜边开始整理柜中物品,她先将部分现金装入兜中,取出里面的档案袋,拿出密码本。重新操作电脑读取里面的隐藏文件,而后顺手在隐藏文件中,伪造了几份大笔款项进入记录……这时候“小丑”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回答:“怎么可能?检察官先生,码头距离市区有三十里。别说[木仓]战了,就是炮战这里也听不到。”

    温格检察官继续问:“局长先生,你不问问[木仓]战情况,只想说明你不知情吗?”

    “小丑”噎了一下,语气强硬的反驳道:“检察官先生,你什么意思,你在指控我吗?”

    温格检察官闲闲的补充一句:“局长先生。码头上死了六位警察,据说这六位警察平常那个跟你关系不错……重要的是,警察局里并没有他们这次出勤的备案,而这六位警察全身武器也并没有在警局记录——这你怎么解释?”

    “小丑”闭紧了嘴,不说话。温格检察官继续逼问:“据海岸警备队说。他们在二十一点零四分就听到隐约的[木仓]声,但知道[木仓]战发生后十分钟,警局并没有接到要求增援的呼叫。而在此之前,有个神秘电话说是监听到了一段对话,要求警方记录——你想听听吗?”

    不等小丑回答,电话里响起对话声:“啊哈。如今都是网络时代了,谁还提着现金去交易……”

    “正因为是网络时代,我才需要现金。唯有现金才不受银行的监管。可以任意流通。小子,你做一这行多久了,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除非……”

    “诸位,我做这一行很久了,头次遇到非要求现金的客户,我们以前都是走银行的。这多方便,随时可以交易。还能……”

    “好吧,我听从你的看法,走银行转账,现在……”

    “再给你最后以机会:输账号,现在,输入你们的账号开始拨款。”

    然后是[木仓]声,俄国佬粗暴的吼叫:“居然还想对我黑吃黑——撤!”

    “小丑”急忙打开与百合的通话器,百合在话筒里急促的喊:“怎么才恢复通讯,撤,凯莉紧急撤离,那位检察官现在离你们不足五百米。”

    “小丑”忙问:“我呢?那我呢?”

    百合顿了顿,回答两个字:“清洁,立刻开始清洁——九号剧本!”

    凯莉一个翻身,窜出办公室后跑向背街的窗户——科尔雷恩的房屋体制都差不多,都是临街的一圈二层楼围成一个城堡式院落,从背街的窗户翻出去,翻到屋顶,跳到相邻楼群,而后便可悄然撤走。留下来的“小丑”先扔下电话,窜到局长的卧室,将一罐用过的催眠气体罐扔到地上——这时候局长大人的屋门已经敲响,小丑紧忙将罐子踢进床底,而后掏出另一个罐子,对局长鼻孔喷了一股气体——氰化物气体。

    将这只罐子塞进局长手中,任局长的手软软垂下,罐子滚落床底,自己一翻身,窜到凯莉逃出去的窗口,顺着窗口翻上屋顶……屋顶处,凯莉并没有走,她伸手将“小丑”拉上屋顶,压低嗓门悄声说:“翻墙爬房子的活儿,还是我擅长。”

    “小丑”摆摆手:“你快走,我可以随时变成另一个人。”

    凯莉点点头,身子想蜘蛛般灵活的翻过屋脊,片刻过后消失在对面楼群中。“小丑”也不犹豫,他翻下楼顶后,脱下衣服翻个面,换了另一身装束,施施然走在大街上,听到身后不停传来敲门声,也不回头,直奔自己的牧师宿舍。

    天亮时分,税务督察官被叫到警局,在场的除了温格检察官之外,还有更高级别的官员,照例是温格检察官发问,他问:“督察官先生,听说你昨晚跟警察局长在一起钓鱼?”

    “是的。”税务督察官坦然的回答:“我们一起钓了几条鱼,喝了几杯……”

    “鱼呢?”温格检察官讥诮的追问。

    税务督察官立刻感到一阵寒意,他望了望温格检察官身后的几位高官,抿起了嘴保持沉默。温格检察官翻手亮出一张搜查证,平静地笑着说:“我们需要搜查你的房间与办公室,请在这里签名?”

    税务督察官嗖地站起身来,质问:“为什么,我有权知道为什么?”

    温格检察官轻飘飘的回答:“警察局长昨晚自杀了,在此之前他参与了一场毒品交易,恐怕他没时间跟你钓鱼了——你涉嫌伪证罪,涉嫌参与洗钱罪,今日凌晨地区检察官签署了搜查令,从现在开始,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放弃沉默,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同一时间,方.格林正泡在浴缸里打盹,他实在累坏了,正准备招几个小妞过来按摩一番,他的律师匆匆闯了进来。

    “出事了。”律师匆匆说,神情慌乱:“我刚刚接到委托电话,我们的警察局长今日临晨自杀身亡,死亡前他正在电脑上备份资料,检察官进去后,连密码都不用输,把他电脑中的资料全破译了。刚才,检察官根据局长的记录,签发了无数拘捕令,我们在警局的人被一网打尽,我刚接到其中一个人的律师委托……”

    方.格林目光一凝,眼珠逐渐凶狠起来:“暴风雪来了,嗯,这场风雪是针对我的!让他们立刻暗杀纳什!”

第三百六十一章 “被栽赃”的感觉

    方.格林的律师愣了一下,慢慢的收起脸上的笑容。方.格林发觉身边久久没动静,诧异的瞥了一眼律师,那律师幽幽地回答:“方.格林先生,我是律师,不是罪犯!”

    方.格林哦了一声,双手用力一撑从水里站起,带着讥笑反问:“怎么?你怕了吗?难道你过去听到的类似事情少了吗?事到如今你才知道避嫌,你不怕完了吗?”

    “我是律师,方.格林先生,我可以帮你辩护,帮你寻找法律漏洞,帮你回避风险,帮你寻找不被jǐng察惩处的做事方式,但我不是罪犯,我不能亲自参与犯罪——这种事你不应该当着我的面说。”

    “啧啧啧”,方.格林抓起一件浴衣穿在身上,不慌不忙的继续说:“瞧瞧,我就知道这场风暴是冲着我来的……”

    律师连忙补充:“一夜之间,我们在司法界的朋友遭到毁灭xìng打击,先生,我认为这时候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已经逝去了保护伞,做事不会再想过去那么得心应手……”

    方.格林仿佛没听见律师的话,一边玩弄浴衣上的腰带一边走过去吗,亲热的拍着律师的肩膀说:“我只是出了一趟门而已,世界就变了——我跟局长大人认识很多年了,他一直认为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但就是这样一位极端谨慎的人,却在我不在家的夜晚,为了贪图一点小便宜,毁了我多年的jīng心布置……我深深怀疑这不是我以前认识的局长大人,他怎么变得如此贪yù?谁容许他变得如此贪婪?

    还有你,我亲爱的律师,你跟了我多少年,我们一起做的事情还少吗?但今天你却告诉我你不会参与犯罪——多么可笑,难道你不知道。你跟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犯罪?你开始害怕了吗?”

    方.格林猛地将手中的浴衣腰带套在律师的脖子上,狠狠地勒住,律师拼命的挣扎。方.格林不为所动。浴室外的保镖听到律师拼命踢腿的声响,以为进了刺客,冲进门来准备保护方.格林,后者见到保镖进来,轻轻的松开律师的脖子,若无其事的搓搓手,仿佛掸去不存在的灰尘般。淡淡的说:“我方.格林是从枪林弹雨中厮杀出来的,我方格林是从死尸堆里爬出来的,没有人能挑战我。”

    冲着茫然的保镖指了指地上的律师,方.格林厌烦的说:“我方.格林拼斗了二十年,才混到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打打杀杀的地步,你们今天却让我破了例——把他抬走,他知道的太多了!”

    两名保镖抬起律师向门外走,其余的保镖愣在那里不知所以。方.格林整理了一下浴衣,冷笑着说:“苏格兰场又怎么样?我二十年前就跟他们打交代了。现在是和平年代,军事管制已不存在。哼哼。难道他们不知道——黑社会只存在与mín zhǔ制度下吗?我们——”

    方.格林趾高气昂的望了一眼张皇失措的保镖,接续道:“——我们是黑社会,但阳光照大地,也照我们。我们,同样处于人权法案的保护之下……去做吧,手脚干净点,但不妨做的足够凶残。要让那些蠢蠢yù动的人知道,我方.格林还能控制局面!”

    保镖们鱼贯退出,浴室内空了,方.格林坐在浴缸边。开始自言自语:“方.格林,方.格林,要冷静,要好好想一想——事情怎回到了这一步?我怎么感觉脖子上有绞索,这种感觉,很久没出现了……”

    律师那个死鬼。生前只相当于方.格林组织的军师,他对方.格林组织内部的架构并不清楚,他不知道jǐng察局长其实不算方.格林的黑社会成员,顶多只能算是个知情者,或者协助者。他算不上方.格林手下,方.格林对其并无管辖权。

    方.格林这个贩毒走私组织,是在过去北爱军情机构上发展起来的。如今在他组织内的骨干成员,多是些过去的恐怖分子、行动队员。当和平突如其来,很多人并未做好准备过一种平民生活。于是,那些只会杀人的热血青年别无谋生手段,最终被方.格林笼络起来专业走私贩毒。

    但也有些人做好了迎接和平的准备,过去北爱运动的同情者、支持者,暗地的参与者,拿起和平的玫瑰后,摇身一变成为官员与议员,当然,也有些人只是普通公务员,他们倒是希望能平平静静度过余生,但他们的把柄捏在方.格林手中,因此他们不得不对昔rì“战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方.格林顺势做大,成了当地毒瘤。

    jǐng察局长就是这样一个人,税务督察官也是这样的人,码头上参与贩毒的几位jǐng察也是类似人员。局长可以默许方.格林发展自己的势力,只要对方不影响到游客,不造成恶劣的新闻影响,他会装作对方.格林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然,局长同时也是个灰sè人员,时不时用合法手段给自己谋点私利。方.格林很清楚对方或多或少的利用了自己的“销售网络”,或多或少知道局长的关系网与自己的有部分重合——大家认识的人都一样嘛。

    但无论如何,方.格林不认为:局长能完全cāo纵自己手上的势力,并与每一位自己的支持者都发生过横向联系。

    遗憾的是,检察官从局长家里抄查出的资料说明:自己的同情者支持者,都卷入了局长的关系网,并……并亲身参与了局长的走私贩毒活动。

    当方.格林打了几通电话,确认这一事实后,内心觉得无比冰凉——不会的?怎么会这样?自己在司法界的朋友,这次居然一个不剩下,都卷入了这场走私案中,这……太难以置信了。方.格林有种被人栽赃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憋屈。尼玛从来就是我方格林栽别人的赃,这次居然也享受到了“被栽赃”的感觉。

    这种憋屈感,他还无法找人诉说——刚才他把律师杀了。

    此恨绵绵,说与谁听?

    浴池的水冷了,一位保镖进门来通报:“先生。有两位检察官登门拜访……”

    方.格林脱口而出:“这个冬天真冷……好吧,让他们等等,我换个衣服,嗯重新找位新律师。我需要律师在场。”

    这时候,温格检察官正在隔离室,检查从局长家里搜出的证据。隔离室墙上有面大镜子,透过镜子可以看到局长妻子与孩子,正坐在镜子另一面的屋内哭泣。温格翻弄着资料,若有所思的听着鉴证科jǐng察公事公办的汇报:“……局长夫人说,她对昨晚上的事记忆很不清楚。她只记得局长曾摆弄过保险柜,之前还跟她一起问候孩子晚安。后来她先睡了……”

    温格插嘴到:“核对那段语音了吗——我跟局长谈话时,曾有个女人嗓声出现。”

    鉴证科jǐng察为难的咽了口吐沫,艰涩的回答:“核对过了,你跟局长对话时出现的那个女人嗓音,确实是夫人的声频。”

    温格玩味的问:“她不记得了?”

    鉴证科jǐng员点点头——局长夫人的否认,这不是罪行。从人xìng角度上来说,你不能要求嫌疑犯自证其罪。非要让人自己承认自己有罪,那是违反人xìng的。局长夫人即使当时清醒着,站在局长旁边帮他整理保险柜。你要求对方“坦白从宽”……你这是违反人xìng的“反人类罪”。

    她有权不认罪。

    “鉴证科是怎么‘再现罪案现场’的?”温格又问。

    “根据税务督察官的口供,我们找到了局长推下悬崖的哪辆jǐng车,上面的弹孔确实来自现场毒贩的枪支,这说明事发当晚,局长本人就在码头上,但他提前离开了……

    根据税务督察官提供的时间,我们模拟了局长会带自家的情形——他肯定先去了办公室,打开计算机准备录入资料,中途他开了保险柜,将毒品放进保险柜里。准备将其隐瞒下来。这时候局长夫人曾经出现,他们一起去了孩子卧室,然后,有可能他们夫妻结伴去了办公室,有可能夫人独自回卧室躺下来——如果是前一种情况,在你进门的时候。夫人不可能身穿睡衣,完好的躺在床上,因为时间来不及。

    我倾向于后一种情况——夫人自己回了卧室,局长在办公室里忙碌,这时候你的电话打进来了,你一边跟他交流一边向他家中驶去,直到你站在他家门口,揭露他之后,局长大人慌了,他想保护孩子保护妻子,所以用催眠气体麻*醉了她们,自己吸入氰化物自杀……

    从局长的计算机看,我猜测:局长在办公室里忙碌着,为那辆推下悬崖的jǐng车编造丢失报告。他想通过修改计算机时间,让丢车事件发生在码头枪战之前,以便蒙混过关……”

    温格想了想,又问:“听说你在局长家中发现了很多窃听器,以及监视探头?”

    鉴证科jǐng察点点头:“有意思的就是这个……我们发现的监听器以及监视录像头,都是些旧货,牌子有俄国的、德国的,不过德国那批货是已经停产多年的型号——”

    鉴证科jǐng察稍作停顿,别有意味的补充说:“这些型号都是北爱共和军最喜欢使用的,当初北爱共和军缴枪的时候,曾经移交过一批类似的货物,我有印象,如果我有时间核对一下批号,我想,它们恐怕是一批生产的。”

    温格追问:“那批货物在哪里?”

    “已经销毁了,但肯定有档案记录——需要我查一下他们的批号嘛?”

    “去查——”温格这句话拖了很长的腔,那位鉴证科jǐng察刚想出门去查阅资料,温格检察官摆手止住了他,又问:“码头上……我是说码头上的枪战,你还记得,有位jǐng察单独倒在一个空地上?”

    “记得。我们怀疑局长jǐng车上的弹孔,恐怕就是在那片空地上挨枪的。根据计算及模拟,那位死去的jǐng察当时趴在一个物体上,这个物体高度跟汽车相仿,我们将局长的汽车与他的尸体放在一起,弹孔恰好连成一线——应该是一次扫shè,该jǐng察背部中枪,局长的汽车被接下来的子弹击中。”

    温格站起身来:“带我去码头,我要去现场看看。”

    鉴证科jǐng察并不动身。他疑惑地望着温格。温格解释道:“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高度不对!根据弹道,对局长扫shè的人站在很高的空中,这简直不可思议……你能不能把局长那辆车弄到码头现场,摆在枪击位置测量一下?”

    鉴证科jǐng察耸耸肩:“检察官先生。你现在只能根据相片复原现场了——我们无权要求码头停业。现场勘察完毕后,码头上那些集装箱已经搬运装船了。噢,也许那次扫shè很蹊跷,但我们检查过弹头、检查过枪支,我们已经找到了发shè子弹的那支AK-47,也许它shè击的高度不对,可你不能肯定当时对方是否站在集装箱顶。是吧?”

    温格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案子证据确凿,所以这点细节无关紧要?”

    鉴证科jǐng察咧开了嘴:“没错,证据确凿!我们找到了局长大人车体内一枚弹头,就是那支AK-47发shè的——局长的jǐng车当时到过现场。税务督察官证明:是局长亲自推哪辆jǐng车下海的。所以,局长本人在现场,无可置疑。”

    “多么完美”,温格检察官喊道:“证据完美的让我有点毛骨悚然——我们jǐng察办案,什么时候能如此证据确凿。而且是在一次勘察的情况下。你不觉得证据太完美了吗?”

    鉴证科长点点头:“确实很完美——参与作案的jǐng察全死了,局长隐瞒在场证据,想黑吃黑吞下那批毒品。结果被人拆穿。搜索局长办公室发现,局长大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而进一步审讯证明,局长计算机里记录的,并不完全是虚构,至少他提到的那些人都不清白……我们居然因一次偶然事件,挖出了一个庞大网络。”

    “在这些完美的证据中……”温格检察官竖起一根指头,盘点说:“……有几个不合常理的地方:第一,谁告了密?让我们监听无线电频率的告密者是谁?”

    鉴证科jǐng察脱口而出:“纳什!”

    他马上补充:“很可能是他。如果不是他,也跟他有关系——他一直在盯着方.格林,以及方.格林的支持者。”

    温格检察官同意后一句。所以他点点头,继续问:“谁在局长家布置了那些监听器,摄像头?是纳什?为什么要布置那些东西?为了密切监视局长,还是为了控制,为了防范?”

    鉴证科jǐng察摇着头,思考的回答:“这个。纳什做不到……证据似乎指向方.格林。但也许是局长自己安装的,比如其中有个摄像头对着街面上,局长可以在自己家里,通过计算机监视门外的动静。哦,这么说局长昨晚提早发现了你,这让他有时间保护自己的妻子?”

    温格突然问:“你曾是方.格林的同情者吗?”

    鉴证科jǐng察一下子笑了:“先生,那场曾经的**运动前后持续了数百年。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几乎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其中,哪怕自己是清白的,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家人,自己的父辈祖辈、自己的同学、朋友,参与其中。我不可能背弃自己的民族,但我更尊重秩序与法律!

    好吧,jǐng局里有些人是丢不下他们过去,但我不包括其中。是的,我知道他们做过什么,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做过什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我们只是……只是保持沉默而已。”

    “身为公务员,什么也不做就是犯罪——渎职罪”,温格冷冷的说。

    这位鉴证科职员挺起了胸膛,平静地接受温格的指责:“先生,我可以保证,我签字的每份鉴证资料,绝对真实公正。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

    但温格已经不想跟这人继续谈论案情,他沉思着问:“方.格林,为什么每条线索都要牵扯到方.格林……你说,方格林现在想做什么?”

    鉴证科jǐng察目光一闪,抿紧了嘴。温格望向了对面,透过镜子看着局长妻子,自言自语:“灭口吗?这么多人,一旦他走出这一步,他的组织就完了,他会吗?”

    这时候,托马斯夹着自己的钓鱼竿,慢悠悠的走出凯莉的餐馆,嘴角浮出掩饰不住的得意。一路吹着口哨,顺着沿河的林荫大道,他走到纳什那座固定的钓鱼台,跟纳什的保镖打过招呼,他照样拧开收音机,做出照常的防范动作后,抬眼见到纳什唇角的笑容,他咧了咧嘴:“哈啊,今天的广播太有意思了,你听过了吗?我们的局长大人不幸自杀身亡了,这太有意思了。咳咳,这笔投资……嗯?”

    纳什笑了笑,挪了挪膝盖上的毯子,悄声问:“听说,有人举报他们交易时的通讯频率,这个,是你吗?”

    托马斯原本还在小心谨慎,见到纳什无所顾忌,他放心大胆的回答:“我倒是想……哈哈,听说jǐng察正在寻找这个人,如果真是我,jǐng察第一时间回来找我……你说,他们怎么做到的,据说,有关局长大人的证据非常充分,以至于他不得不自杀……”

    “对不起,私人领地,禁止靠近!”,突然间,纳什保镖大声喊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冤情似海

    第三百六十二章冤情似海

    如果语言能击退敌人的话,人类还发明武器做什么?

    纳什的保镖话音刚落,枪声顿时响了起来,守在门口的两位保镖猝不及防,被子弹打得身子在空中乱舞。

    其余的保镖在接到jǐng告时,几乎是下意识掏出武器卧倒在地,立刻开火狙击对方的推进,但来袭击的敌人似乎是干这一行的老手,深谙突击要旨,脚下毫不停顿的向前推进,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将保镖打得抬不起头来,只一分钟时间,有一名一名保镖阵亡,仅剩下的保镖只能借助钓鱼台的石桌拼命狙击敌人。

    正跟纳什交头接耳的托马斯听到枪响,不知哪来的神勇,果断将纳什一扑,两人滚进了河中。守候在那时身边的两位保镖急得直跺脚——这个时候跳进河里,等于自己约束了反击力量。河里光秃秃没有掩体,怎么躲藏?水里的鱼无论有多快,能快过子弹吗?

    见事不可为,两位保镖绝望的转过身去,用单薄的手枪冲袭击者拼命开火。

    袭击者很勇猛,几乎是不惧生死的往前突进,保镖的手抢接连击倒两三位袭击者,对那伙人最终还是冲到了河岸边,抵抗的保镖们在这种不计伤亡的死亡冲锋下无一幸免,当袭击者胜利站到河边时,河面上风驰电掣的驶来一艘快艇,快艇上同样站着四名持枪壮汉,他们目光凶狠,手中的英国斯太令冲锋枪、德国MP7冲锋枪枪口都冲着钓鱼台方向,随时处于激发状态——显然,他们与袭击者是一伙的。

    跳入河水中的托马斯心中只懊恼,他跳进河里后立刻向木制钓鱼台下游去,这让他躲过了岸上的袭击者,但纳什下肢瘫痪,在水里根本帮不上他。河水极其冰冷,托马斯冻得嘴唇发青手脚麻木,听到头顶木台被踩的咚咚乱响,抵抗的枪声已经消失。河上驶来的快艇已经看到他们躲藏的身影,四只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眼见得扳机就要扣动……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高速驶来的摩托艇突然一歪,在一个呼吸间撞上对面的河岸,艇上的四个人高高飞到半空中,在手舞足蹈间他们的枪响了。可子弹不知飞到那里。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冲到钓鱼台的袭击者愣住了,他们眼看着快艇上的人在空中挥舞手脚,那种四处横飞漫无目的的乱枪,令他们下意识的缩起了身子,等快艇在空中轰地一声爆炸,四溅的碎片飞舞落地,码头上的袭击者才惊魂未定的站直身子,四处寻找纳什的踪迹……忽然间。他们发觉冲上码头的人少了几个,有几个人明明顺利冲到钓鱼台上,但现在却站不起来了?

    袭击者只是诧异的转了转念头:难道他们被快艇爆炸的碎片集中了。他们的运气怎么会如此糟糕……嗯,似乎快艇爆炸的碎片没有飞到河这边呀?

    其中一位袭击者目光转向河对岸,看到快艇已经重重地坠落到地面上,大火熊熊燃烧,冒出滚滚浓烟……至于快艇上的人嘛?以时速百公里以上甩出去,谁还能活着?

    毕竟还有几个人训练有素,外界的纷扰没有影响他们,这时候他们显示出超群的职业素质,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记得履行职责端起枪。对准木台……然后倒下!

    那位突然倒下去的袭击者,彻底惊醒了钓鱼台上的攻击者,其中一人大喊:“狙击手,他们有狙击手!”

    话音刚落,这个人的身体迎风飞舞,重重坠落地面。其余的人在他大喊的同时。已经下意识卧倒在地,但就在他们卧倒这个动作中,无数人被打的飞到半空中,唯一成功卧倒,期间没挨上子弹的家伙,正准备庆幸自己的运气,一颗子弹从肋下钻入腹腔,把他打得浑身都缩了起来。在失去神智的刹那间,这人迷迷糊糊想到:“重型狙击枪,连发设置……奇怪,他们从哪找到的制高点?我都卧倒了呀?”

    陡然发生的剧烈枪战让街头河边立刻变得空空荡荡,枪战持续时间并不长,五六分钟后河岸恢复平静。托马斯躲在水下听到枪声平息,他想爬出来但已经四肢麻木,在他怀中的纳什同样嘴唇发青,但他还能说话,他冲托马斯笑着说:“瞧瞧……他们……开始害怕了。他们怕……人人出来指正犯罪,所以开始使用……恐吓手段。我们赢了,冰山已经开始溶解,chūn天还远吗?”

    托马斯努力挪动麻木的腿,生拉硬拽的把纳什向岸上拖,他哆哆嗦嗦的回敬道:“别说话……你还好吗?……没受伤吧?坚持住老兄,我们就要看到花开了。”

    河上响起孤零零的摩托艇声,托马斯还在钓鱼台边折腾,台上流淌的鲜血顺着木板缝滴落在河里,将河水染红一片,河对面的摩托艇在熊熊燃烧。鼻子前的钓鱼台木板并不高,但托马斯却有点咫尺天涯的感觉,他用尽吃nǎi的力气也无法将纳什举上去,心中不禁悲哀地想到:“难道我们躲过了刺杀,却要冻死在河水里?”

    正在这时,上游下来的摩托艇似乎在他们身边停住了,一个带着浓厚外国口音的英语,娇柔的询问:“需要帮忙吗?”

    托马斯已经冻得嘴唇哆嗦,请求的话半天说不出口,好在对方问过这句话后直接动手,将两人拖上游艇后,游艇顺着河水继续向下行驶。

    纳什的专用钓鱼台在环桥以南,游艇穿过环桥,又驶过A29桥,速度不快不慢,似乎并不着急走完这段路。眼见得小船将要驶过北桥时,托马斯与纳什这才醒过来,发觉自己身上正盖着厚厚的铝镍电热毯,毯子很温暖,两人的四肢已经恢复了感觉。这时候托马斯才回味过来:刚才岸上血流成河,开摩托艇的这位艳丽女郎见到尸骸遍地,一点没有惊诧的表情。两人的衣服泡满了水,很沉重很沉重,那女郎只是轻轻一揪,就将两人从水中提出来,放到艇上。

    睁开眼睛。托马斯打量着女郎的背影,这女郎身材窈窕,头发是典型的金黄sè,下身穿牛仔裤。旅游鞋,上身穿一件羊羔皮夹克。这件皮夹克是典型的瑞典手艺——白sè的羊毛在外,皮板反而贴身。

    这是一个很醒目的女人,不说她穿得醒目,身材醒目,光是枪林弹雨她敢伸援手,离开现场时不慌不忙。仅凭这份胆量,已经算难得了。

    小船停下了,停船的位置在北桥过后第一个钓鱼台,这几乎是下班恩河上最后一座钓鱼台了,钓鱼台上的几个人看到小船靠岸,诧异的站起身来打量艇上的人。这座钓鱼台距离纳什的钓鱼台有将近十里路,枪声传到此处已变的不如风声响亮,坐在钓鱼台上的人显然不知道上游的激烈枪战。其中一位老头皱着眉头看着躺在艇上的人,难以确信的说:“似乎是纳什?”

    开摩托艇的女郎扭过脸来,五官长的非常秀丽。眼珠蓝的如同爱情海的海水,她张开嘴,依旧用外国腔说着英语,但嗓音听起来非常明脆,很有点歌唱家的潜质。

    “到了这地方,你们应该能找到藏身地点吧?咯咯咯,几位先生,这是额外赠送你们的礼物,可是你们别老想着获得礼物哟。”说完这话,女郎轻盈的跳上岸去。将手里的绳索系在钓鱼台的地锚上,栓牢船只,拍了拍手,毫不留恋的跳上岸去,不一会儿,消失在岸边的农田里。

    托马斯吃力地欠起身来。招呼钓鱼台上的老者:“帮帮我们……”

    纳什身体动不了,他躺在甲板上,仰脸向天,嘴里说道:“你听懂了吗?刚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我已经明白了,让人送我们到那座别墅去,现在唯有那里是安全的。”

    托马斯凑到纳什耳朵边,低声回答:“我懂了,这个女人就是我们雇来的,她在保护我们,不过这种保护只是顺带的,是一个礼物,下次我们别指望他们继续提供保护。”

    “战争已经开始了”,纳什继续仰躺着说:“那个人已经撕下了法律的遮羞布,他开始**上阵了。很好……打电话给……这个号码,让他们赶紧派人来,尽可能多的派人来,我不能让那些人分心。到现在为止他们干得很好,让他们心无杂念的干下去吧。”

    钓鱼台上的几个人已过来拖纳什,他们惊愕的问:“发生了什么事?纳什先生,你怎么滚到水里了?”

    “送我去……”,纳什说出了别墅地址,喘息着说:“别怕,这件事不会牵扯到你们,你们只管把我送到地方,然后自己走开。”

    “快点!”托马斯催促说。

    纳什反而并不急切:“不着急托马斯,那老家伙不会为一件事派出两拨人,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我相信保护我们的人会善始善终,只有他们觉得安全,才会走开的。”

    纳什跟方.格林作对,城里人多少都听到点风声。如今纳什突然成了这番模样,过来帮忙的人隐约猜到了真相,他们虽然善心的将纳什搀上汽车,把他送到乡间别墅,并搀扶他进入屋子,放到沙发上,却不愿留在是非之地。马上,这些帮忙的人纷纷告辞,当然,临走时他们保证今天不回城中,以拖延方.格林发现纳什的时间。

    托马斯急着给纳什找毯子,纳什见到人走光了,立刻招呼:“别管那些了,送我到卧室里——卧室里有光!”

    托马斯甩下纳什急急冲进卧室,马上他又冲了出来,手上推着一副轮椅,兴奋地大喊:“看到了吗?他们早知道我们要来,他们连轮椅都准备好了。”

    “打电话,快打电话”,纳什催促托马斯将自己放到轮椅上:“快点,我们的人拖延不了多久。”

    托马斯推着轮椅上的的纳什,在纳什的招呼下将其推进卧室,急急问:“你的人多会能到……”

    托马斯的话戛然而止。

    第一次冲进卧室,托马斯一眼看到门边的轮椅,没顾上看其他的。现在他才看清,原来这卧室没有床,唯有一张大办公桌,桌上摆了四台计算机,每台计算机屏幕上分四屏显示着别墅周边的景象。键盘上还放着一部手机,手机正闪动着灯光。发出震动声。

    纳什使眼sè让托马斯抓起电话,他自己推着轮椅走到键盘边,抓起鼠标挨个调动分镜头,查看着别墅周围的动静。

    托马斯犹豫着。在电话里喊了一嗓子:“喂?”

    电话里的声音是河上解救他们的女人:“你们到了?很好!你现在能召集多少人?”

    托马斯转向纳什,纳什回答:“我雇了八名保镖,今天有两位放假轮休,他们马上会抵达别墅。十二小时后,我还能雇来八个人……”

    “十个——”电话里的声音插话道:“有两人将于两小时后抵达你们那里,男xìng,身高……体重……;他们自称格里高利与格力。把他俩安排在你的保镖中,你可以信任他们!”

    纳什赶紧在旁边问:“你们的人手够吗?我的安全问题,可以找保镖公司解决……”

    电话里的声音咯咯笑着说:“演出的**即将来临,我们不能让鼓掌者提前离场。”

    电话里只剩下盲音,托马斯正准备挂上电话,忽然觉得地面在颤动,似乎有两个铁锤不停地捶打地面。这捶打声非常有节奏,仿佛……人的走路声一般。咚咚响个不断,少顷——卧室门被推开了……

    这时候,方.格林已衣冠楚楚迎接登门拜访的检察官。这两位检察官很年轻。方.格林不认识他们,当对方伸出手来想握手时,方.格林端着架子,并不伸手,他威严的瞄了对方一眼,视若无睹的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取了支上等雪茄,充满绅士风度的剪去雪茄烟尾,不慌不忙的用烟枪熏烤雪茄,然后悠然的点着烟。喷出一口芳香的青烟。这才仿佛注意到两位检察官,居高临下的问:“你们带了逮捕证吗?”

    两位检察官彼此望着,发出苦笑,其中一位回答:“方.格林先生,你昨晚在哪儿?”

    昨晚方.格林在跟典狱长私聊……方.格林感觉到嘴里很苦涩——昨晚他在哪儿吗,不能说出去呀?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方.格林傲然地说:“我要等我的律师道场。”

    两位检察官坐在客厅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这才等到方.格林“穿好衣服”。这种明显的怠慢让两人有点沉不住气,另一位检察官气不过插嘴道:“昨晚城中发生了一起大案……”

    “跟我有关吗?”,方.格林喷出一口青烟,立刻咆哮起来:“这是谁干的?谁采购的这个烟?太苦了,那家伙一定用假货蒙骗了我,我要砍了他的手,蒸熟了,让他自己吃下去……”

    这是心理战!方.格林怒不可遏的咆哮着,实际上他是想用自己的坏脾气来恐吓两位检察官,让他们胆怯,让他们畏缩,让他们不敢再待下去。

    方.格林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凶恶很凶残很吹毛求疵,他怒骂着自己的管家,怒骂自己的属下,大骂商店老板,吐沫星子都溅到两位检察官脸上,两位检察官却没有畏缩,他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越来越不屑……方.格林心中觉得越来越不妙。

    “那么,你的律师什么时候穿好衣服?”方.格林说得喘不过气来,其中一位检察官突然插话。

    方.格林心中一跳,马上平静下来,他仰靠在自己的大班椅上,重新拿起一支雪茄点上,吞云吐雾的回答:“这很难说,我昨天刚刚解雇了我的律师,重新雇用新律师,总的给他们一点时间梳妆打扮……你刚才说昨晚发生了大案子?究竟是什么案子?”

    刚才说话的检察官轻声笑了起来:“您不知道?你竟然不知情……哦,我猜你必然不知情的,jǐng察局长先生没给你说吗?”

    “我跟他不熟”,方格林同样嬉皮笑脸的回答,他马上觉出自己话里有漏洞,赶紧掩饰:“你说的是那位局长?咳咳,本市总共有三位分局长,一位jǐng察总监。我跟所有的局长都不熟。”

    “可是那位局长昨晚给你打过电话”,检察官歪着头问:“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什么?”

    方.格林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软弱了点,马上不在兜圈子:“你们说的是码头缉私局局长哈利吧……这座城市并不大,西面吹风东面听得见,我听说他在码头出事了,但昨晚我没跟他通过话,我可以肯定这点。”

    检察官脸上的笑容更明朗了:“方.格林先生还是等律师来了再说吧——哈利局长的通话记录里,又给你拨电话的时间,你的手机……哦,应该是你律师的通话记录里,也有这段记录。你们昨晚交谈过,通话时长三分钟!更加巧合的是,当时码头枪战刚刚结束,方.格林先生,当时你在哪儿?”

    冤枉啊!方格林差点没一口血合着烟雾喷出来。

    不带这样冤枉人的……我这人从不随身带电话的。嗯,我的律师,那死鬼当时就在我身边,他绝对绝对没接过电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T

第三百六十三章 解放区的天……?

    第三百六十三章 解放区的天……?

    方.格林想了想,再度求证:“你是说我那位律师……嗯,已经被解雇的律师,曾经跟〖jǐng〗察局长通过话?什么时间?”

    证据从来无需隐瞒!

    按照法律规定,当疑犯询问证据时,jǐng方必须如实回答。在法律上,所谓“为了破案,必须(对证据)保密”是一种欺诈,是司法不诚信。所以,检察官只能老实的说出通话时间。

    方.格林喷出一口青烟,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次事件真的是针对他而来,他被冤枉了,故意的。

    在检察官说的那个时段,方.格林刚与典狱长会谈完毕,正奔波于回程的路上。回程当中他与律师谈论了最近的局势,双方还谈到最近城中的热门舞女,以及“货物”的销售增长状况——唯独不曾有电话进来,无论谁的手机。

    方.格林并不是个技术流,他干间谍这一行凭的是自己慎密的思维,以及天生的第六感。在过去躲躲藏藏的经历中,方.格林贪婪的吸收着所有有关情报行业的知识与传闻,他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在这一行中干得很出sè,但仅此而已。

    他的知识多数来自传闻,以及别人的经历、故事。在他的记忆当中,修改通话记录这种事,恐怕一般人做不出来,甚至想做都做不到。如今,检察官言之凿凿的说他有通话记录,这在法律上是铁证!

    这个证据难以伪造……除非,除非是官方人士动手。

    这次栽赃来自官方——方.格林立刻有了这个明悟。或许是过去的老友想报复他了。

    纳什等平民百姓对他不满,这不算什么?方.格林从来不认为平民的力量能颠覆他的地下国度。他布置对纳什的刺杀就是为了恐吓平民闭住自己的嘴,但如果官方对他看不顺眼了……那他真是无可辩驳,也没法辩驳。

    好在那位律师已经是死尸了,他已经无法开口……想到这里,方.格林不禁佩服自己对危险的敏感xìng。你说我的第六感怎么如此好事嗫?幸运啊幸运,这个时候。运送尸体的手下人,大约已经出了城,也许律师的尸体已经进了大鱼的嘴里,真是幸运。

    “幸好我昨晚解雇他了”。方.格林再度喷出一口青烟,赞叹道:“干得不错……这雪茄是谁买的?这批雪茄烟,味道真是醇厚。”

    尼玛,你这一根雪茄,跟上一根雪茄,都是同一个雪茄盒里拿出来的。

    方.格林悠然的继续说:“我可以把他的电话给你,说实话。我也想知道他跟〖jǐng〗察局长说了什么?你们不知道,我的这位律师手脚很不干净,他动了一笔他不该动的钱,因此我把他解雇了,幸好我解雇的早了一天,嗯嗯,如果更早一点,那你们就不会登门了。”

    “我能看看你签署的解雇通知吗?”检察官平静的笑着。反问。

    方.格林咧开嘴笑了:“解雇通知……你说的真绅士,像我这种小企业,解雇人从不下通知的。”

    检察官笑得更开心了:“方.格林先生。你知道《工会法》吗?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您所说的每一句,都会作为呈堂证供!你刚才说你没有预先通知,就解雇了自己的律师?你以为你是哪国人?”

    方.格林被雪茄烟呛了一下,猛烈的咳嗽起来。两位检察官看着他,简直要笑出huā来,刚才说话的那位检察官更是幸灾乐祸的补充:“方.格林先生,你的新律师什么时候到?我可以等他,但你不能催一下吗?”

    方.格林恶狠狠地瞪着两位检察官,但他再也不敢说一个字了……三十分钟后。当方.格林的新律师抵达后,检察官要求方.格林去jǐng局接受询问,罪名是:违反《工会法》解雇员工。

    新律师问过事情缘由后,有点物伤其类的悲哀,他立刻劝方.格林接受检察官的建议,爽快签订认罪协议——同意罚款。并对被解雇者进行补偿。

    听到律师的建议,方.格林微微有点懊恼——这个新律师跟他不是一条心呀……嗯,还不如原来的好使。

    无奈的穿好外衣,跟着检察官来到jǐng局,方.格林发觉今rì的jǐng局颇为热闹,人声鼎沸不说,大家看他的目光都很奇怪,没有过去的那种恭敬,反而有点……轻蔑与憎恨。

    这间jǐng局里做主的,已经不是方.格林认识的人了。检察官压着方格林向里走,大家起初不过是行注目礼。稍后,一位貌似新局长的家伙指了指审讯室,示意检察官将方.格林带到审讯室里,顿时,jǐng局里响起鼓掌声,所有的〖jǐng〗察都冲两位检察官露出欢迎与钦佩的微笑,并拼命鼓掌表达喜悦情绪。

    方.格林恼怒的止住脚步,威严的望向那群鼓掌的〖jǐng〗察,然而,这群昔rì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他脸一沉对方都要谄媚的微笑的家伙,居然蔑视他的愤怒,继续在那里欢欣鼓舞……这算什么?小爬虫挑战大象吗?我以前为你们抛头颅洒热血,还不容易争取到现在的和平条款,你们能有今rì的生活都要感谢我的奋斗,如今,你们竟敢,竟敢未经我许可擅自冲检察官微笑,好大的胆?

    突然间,方.格林有点悲哀。他悲哀地想起了温斯顿.丘吉尔,二战后英国民众抛弃了丘吉尔,另选他人做首相,当时丘吉尔是否也如此悲伤……哦,不!当时正在洗澡的丘吉尔对报信人说:“他们完全有权利抛弃我,我们跟希特勒战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公民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力。现在,劳烦您把毛巾递给我。”

    “劳烦您把毛巾递给我……”方.格林进审讯室后说出了这句话。这是盗版,是红果果的山寨丘吉尔。接待他的〖jǐng〗察明显鄙视他这一盗版行为,带着“你就这么点出息”的鄙夷,顺手将一块毛巾甩给方.格林。

    其实,方.格林是想提醒〖jǐng〗察:我曾经为你们现在的美好生活奋斗过。

    可惜,甩给方.格林毛巾的〖jǐng〗察,原本是小城土生土长的人,以前这位〖jǐng〗察也是在方.格林面前低头的汉子。今天他居然未经方.格林批准,擅自在方.格林面前抬起了头,而且一副“你罪有应得”的表情。

    送方.格林进来的两位检察官没有跟进审讯室,方.格林的新律师也没有跟进来。这让一直前呼后拥的方.格林感觉很不自在,他感觉浑身赤果果的,感觉这家jǐng局很危险……直到这时候,方.格林忽然发觉,失去了权力,原来他跟普通百姓没啥两样。照样在这座城市感觉……恐惧!

    屋里有两名〖jǐng〗察盯着他,方.格林总感觉到暗中似乎有枪口瞄着他。他不停用毛巾搽着汗,透过窗外看自己的新律师不停跟〖jǐng〗察争论什么,而送自己来的两位检察官一脸震惊,一脸难以置信……方.格林知道:对纳什的刺杀已经执行,想必这时消息刚刚传来。

    他心中冷冷一笑:真是和平了,人们已经忘了过去的血腥。今天这场面算什么?在过去,这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突击行动而已。怎么,把你们都吓住了?

    不一会儿。四名陌生的外来检察官进入jǐng局,他们冲局长出示证件后,四人鱼贯走进审讯室。新律师也跟了进来,看向方.格林的目光充满了不满。新来的检察官直爽的一拍桌子,问:“想知道纳什的情况吗?”

    方.格林刚一张嘴,新律师抢先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你有权!”

    方.格林悄悄松了口气——这家伙还算有职业〖道〗德。

    借助律师这一打岔,方.格林平静的反问:“纳什怎么了?”

    谁都知道他跟纳什不合,装不认识反而蹊跷,方.格林干脆承认。

    “纳什很好!”检察官面无表情的回答:“纳什雇的保镖,除了贴身保护的几个人外,还有远距离保护的……这些。你不知道吧?”

    “反对!这是诱供”新律师依旧抢先说话:“我的委托人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没关系”新来的检察官淡淡的说:“反正你的人都死了,被纳什远距离保护的人杀死,一个不剩——没错,是你的人。你的手下。方.格林先生,你能告诉我,大清早晨的,你的十余名手下手持枪械刺杀纳什,是否出于你的命令。”

    “反对!”新律师喊道:“方.格林先生的手下都是拥有dú lì行动能力的自然人,他们虽然受方格林先生雇佣,但在法律上,方.格林先生无须为他们承担行为责任——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方.格林先生亲口下达刺杀命令,否则,这就是诬陷。”

    “好吧”新来的检察官叹了口气:“我承认我们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但我依然指控——是的吗,我指控方.格林先生涉嫌谋杀……不是谋杀纳什,方.格林先生,你想见你过去的律师吗?”

    方.格林脑子嗡的一声,他知道出事了,连忙若无其事的回答:“我对被解雇者不感兴趣!”

    新来的检察官笑得很jiān诈很银剑,他猫捉老鼠般慢悠悠地说:“一小时二十三分之前,城里发生了一起车祸。新来的雷尼牧师不小心开车装上了一辆灵车……好吧,雷尼牧师承认他超速了,因为对城里道路不熟,他拐弯时速度过高,撞上了那辆灵车……”

    方.格林渐渐地感觉到毛骨悚然,他有一种被毒蛇盯上了的感觉——莫名其妙根本不存在的通讯联络,莫名其妙的撞车……这是一场jīng心策划的行动!过去他也这么干过,制造无数巧合让对手掉入陷阱,而这无数“巧合”的前提是:二十四小时监听与监视。

    有人在监视他,一直不间断的对他监视,这才能准确把握他的一举一动,时不时让“巧合”发生。

    难道现在不是和平年代了?怎么过去战争中那套盯梢、监控技巧,如今还有人在使用?

    可是方.格林怎么跟检察官说,告诉对方自己被人使用间谍手段监听监控了,以至于自己派人运送律师尸体被人截获,告诉检察官这不是巧合,告诉他雷尼牧师有问题,告诉检察官雷尼牧师对盯梢他的人……哈哈,检察官一定当这是个笑话。顺便还嘲笑他不小心招供了杀死律师的事实?

    不能说出去啊!方格林咬紧牙关。听检察官继续往下说:“你知道,雷尼牧师是个很正统的人,灵车司机坚持不用赔偿,但雷尼牧师主动报了jǐng。向交jǐng坦白了自己的失误。因为怕惊动了亡灵,雷尼牧师坚持进行一场悼亡祈祷……他发现了棺材里的律师。”

    方.格林头上天雷滚滚……尼玛这样也算“巧合”。这位雷尼牧师绝对有问题,他是间谍,他是情报人员,这分明是典型情报人员手法——说与谁听?

    这时候方.格林的脸已成猪肝sè,而新律师望向他的目光明显不善,他不再句句插话。反而紧紧地抿起了嘴唇。

    “在我进门之前——”新来的检察官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方.格林仔细欣赏对方的脸sè,玩味的补充说:“——在我进门之前,鉴证科的初步鉴定已经出来了,您过去的律师刚死不久,他是被勒死的。有人看到他今天早晨登了你的门……”

    监控!方.格林猛然想到:以前他家门前的监控探头,都是由jǐng局内线负责做手脚,而主管的jǐng局局长……几天前刚刚发生车祸死亡。仿佛给那位局长做临终祈祷的牧师叫……雷尼!就是雷尼牧师!

    完了!那位局长死了之后。他家门前的录像不再想抹就抹,今早那位死鬼律师登门拜访的录像,一定完整的存放在jǐng局。如今的事实是:律师的尸体从他家中运出去了!

    多米诺骨牌是怎么倒下的?从局长倒下去的那天。这个坑已经挖好,好笑我一直嘲笑被人被和平蒙蔽,失去了jǐng惕xìng,今天,我,方.格林,因为丧失jǐng惕xìng,被人埋坑里了。

    检察官的声音依旧飘飘渺渺的传来:“……开灵车的人是你手下,他们不承认是从你家里运走的尸体,但我们有证据起诉你。方.格林先生,你被拘捕了。你所犯的罪,我们会一项项查清!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

    方.格林淡然的站起身来,看着他的新律师问:“要申请保释,需要什么手续?”

    新律师摇着头,冷冷的说:“先生。你的案子出现情况……”

    “多少钱?”方.格林打断对方的话:“你要多少酬劳?”

    律师叹了口气,转向检察官申请:“我可以跟我的委托人私下里谈谈吗?”

    检察官嘴角撇了一下,回答:“逮捕令马上就会下达……”

    律师针锋相对补上一句:“在没有下达之前,我的委托人有权跟我私下交谈——不被监听,不被录音。”

    检察官站起身向外走,边走边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认罪吧”检察官走后,律师平静的说:“方.格林先生,你会成为律师公敌的。这件案子不会有大律师主动接的,你只能接受司法机关指定的义务律师,而这种律师……你知道的,他们不会对你多么jīng心。”

    方.格林坚持:“多少钱?如果英国律师不行,那就请法国、德国、美国律师。这世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好吧好吧……我的律师费用要提高十倍,我们需要重新签订委托书!”

    “成交——你帮我联系贝拉.西莱斯特,这是一个女人,她可以代表我,你听她的!”

    律师深深吸了口气:“好的,我会尽力帮你申请保释——我马上申请查看证据,但我想,你的保释……恐怕不会被批准。”

    方.格林点点头,坦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果我不能保释,你尽量把我安排在伦敦德里监狱,哪里有我的人,我在那里一切都很方便。”

    律师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方.格林走出〖jǐng〗察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站在jǐng局门口眯着眼睛望了一阵阳光,贪婪的吸了口气,在迎面一堆记者的话筒缝里,他瞥见拥挤人群背后一个孤独的身影,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贝拉.西莱斯特。她肤sè有点干枯,但肌肉很结实,目光平淡,活像个走过路过的平庸家庭主妇。

    方.格林冲贝拉.西莱斯特点了点头,抬眼望了一下jǐng局对面的监控摄像头,后者注意到这个明显的暗示,她重重点了点头,指了指摄像头,冲方格林展开了一个微笑,然后将手举到唇边,隐蔽的做了个飞吻……随即方.格林被押上jǐng车,送往当地拘留所。

    离贝拉.西莱斯特不远的地方,海魂号的胖子船长笑眯眯站在马路边,他微笑着看着这场演出,微笑地看着贝拉.西莱斯特。娜塔莎已经脱去了救纳什时穿的衣服,头发也变了颜sè,但依然很光鲜艳丽的站在王成背后,两人都装作看热闹,彼此并不答话。娜塔莎趁人不备低声问:“要干掉她吗?”

    “干嘛呀”王成低低的回答:“**即将来临,演员少了可不热闹……我们的委托是‘彻底清洁”现在很多人还没登场,干嘛急着清洁地板?”(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让情节推动情节

    贝拉.西莱斯特看着押送方.格林的警车逐渐远去,森森感到难以置信。

    方.格林就这样倒下了?不至于吧?曾经纵横在秘密战线多年,曾经带领他们无数次躲过军情总局追踪追杀的方.格林,生平第一次入狱了。好笑的是,他入狱的理由不是从事间谍活动,不是从事爆炸刺杀劫持等等,而是因为他雇佣的律师不小心丧了命。

    贝拉不相信方.格林没对转移尸体的举动上精心布置,人人都知道科尔雷恩小城的殡仪馆是方.格林控制的,方.格林曾经用这条路线掩护了无数战友,当然,也蒸发了无数敌人。小城里的人谁敢挡着灵车的路,小城里面谁敢撞了灵车还纠缠不休……所以,新来的雷尼牧师绝对有问题!

    可惜,触碰神职人员是个禁忌,除非精心布置的杀局。贝拉脑海中转了一下念头,马上把注意力转移到方.格林的提醒上——方.格林让她注意监控录像,她必须马上找到突破口。

    没有人知道,方.格林的力量不全摆在明面上,他们这活儿暗中的势力才是整个组织的支撑,知道贝拉.西莱斯特的除了方.格林,唯有方.格林公司的财务总监,这位惯常被人视为废物与摆设财务总监,正是方格林明暗势力的中枢……贝拉.西莱斯特悄悄地查看了一下四周,没发觉异常状况。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市郊的三号高尔夫球场。

    是的,贝拉.西莱斯特爱方.格林!爱他的残暴。爱他的嗜血,爱他的冷酷。她曾无怨无悔的追随方格林从事“独立”运动多年,和平协议签订后。她成了方.格林的秘密情人,以寡妇的身份住进科尔雷恩市,平常与方.格林并无直线接触,唯有紧急时刻,她才站出来保护自己的爱人。

    贝拉.西莱斯特想到这里感觉热血沸腾,她捏紧自己的拳头,脚步锵锵的走在石板路上。上车的时候她还记得左右打量一下,但实际上这种打量很粗糙。很例行其事。等到车开一段距离后,她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这才回忆过去,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大意了。如果这时候有人跟踪了她,那她肯定会漏过去。

    贝拉.西莱斯特并不知道,跟踪她的人在暗杀界是何等有名——如今几大管道疏通公司正在全力谋求和平,王成这段时间的战绩也逐渐浮出水面。同行们森森觉得“左手”这个称呼不足以表达王成的刺杀技巧,他们将其称之为“白天里的黑夜”。

    大白天跟踪你,也会让你视而不见。

    科尔雷恩拥有五座高尔夫球场,每年光是专程来科尔雷恩市打高尔夫的富豪,就有二十万人次。其两座球场邻近市区。虽然交通便利,但不免风景单调。剩下的三座高尔夫球场则各具特色,有的背靠丘陵沼泽,场地起伏不定,用优美如画的景致来吸引顾客,也有的临近大海,让顾客在海浪滔滔做背景下,挥杆忘我……

    爱尔兰的海边以悬崖居多,整个爱尔兰岛仿佛是块突出海面的巨岩,国内地名中有无数“城堡岩”的称呼,因此临海建造的三号高尔夫球场,背景就是悬崖峭壁,天空中飞舞的是白色的海鸥,地平线上是泛着白沫的海浪,以及“巨人之路。”脚下踩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茵草地。在这里打高尔夫不仅仅是运动,那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贝拉.西莱斯特下了汽车,高跟鞋噔噔的走进球场附设的别墅,她注意到身后有辆车同时停下,车上下来一对东方男女。贝拉目光一闪,目不斜视的走进大厅,走进总台——她是这里的股东。

    高尔夫本身就是贵族运动,占地百余亩的高尔夫球场,不种庄稼不建厂房,只种草。草地要施肥浇水,管理它们每天花不少费用,但场地每天容纳的人数有限,几个人进场,所有的球洞都必须给他留着,寥寥几人占据百余亩绿地,他们付的费用当然要超越土地上种农作物的效益——要不然干嘛建高尔夫球场,种庄稼得了。

    因此,世界所有的高尔夫球场都只面对富豪,基本上,它们都频频疾呼自己能提供帝王般享受。而作为世界顶尖的高尔夫俱乐部,科尔雷恩三号球场也同样建设的富丽堂皇。靠近林荫草地的别墅都是城堡式建筑,球场办公大楼修得像中世纪王宫,恢弘雄伟,空间开阔。而俱乐部总台也是布置的极尽奢华。顶级的玛瑙石做台面,地面是光滑的大理石,柜台是厚重的橡木,客人登记薄的边缘都包着金边……

    贝拉.西莱斯特没有在总台停留,她脚步囔囔的钻进总台后的保安室,立刻调出总台监视画面,查看着尾随的另个东亚人……可惜这对男女动作很快,贝拉进入保安室这一会儿,他们已跟着服务员坐上电瓶车,似乎准备上场。

    贝拉立刻接通总台,问相熟的服务员:“刚才那两位亚洲人是……”

    服务员马上接过话头:“是日本人!南郊‘东亚制药’厂的冈田先生今天包场,他们是冈田先生约请的客人。”

    贝拉马上追问:“既然是事先约好的,冈田先生为什么不等他们,自己先上场了。”

    服务员噎了一下,回答:“贝拉小姐,这个,我们没有过问,不过冈田先生吩咐过,有两个人今天要跟过来,想必他们并不是很重要的客人。您知道,球场每小时的费用很……,也许,嗯?”

    “明白了。”贝拉.西莱斯特随后吩咐:“既然是冈田先生的客人,一定要招呼好。”

    “是的!”服务员随口答应着。贝拉关闭话筒。想了想,决定放弃这个问题。她垂下眼帘询问保安:“方格林先生的财务总监、布莱尔过来了吗?”

    “在练习场。”保安随手调出画面。指着二十号练习道上挥杆的男子:“他刚上场。”

    “给我二十一道。”贝拉吩咐。

    保安仰脸看了一下贝拉,小心地问:“我刚才听说。方.格林被捕了,听说他杀了自己的律师。”

    贝拉哼了一声:“这座城市真是太小了,城头有人叹口气,城西人人都知道了。”

    保安回望了一眼保安室的房门,觉得一切安全,这才继续说:“这可不是叹口气的问题,我还听说,今早去对付纳什的人全被人干掉了。一日之间我们损失了十一个人。”

    “三个。”贝拉纠正说:“剩下的都是些本城混混……给我安排一间绝对安全的房间,我有话跟布莱尔说。”

    这时候,王成与娜塔莎……正坐在停泊于下班恩河的一艘游艇上。那两位进入三号高尔夫球场的日本人不是王成扮演的,作为一个资深暗夜杀手,王成还没有愚蠢到这时候暴露自己的地步。那对日本男女确实是“东亚制药”的客人,王成一点没在他们身上做手脚。此刻。他刚刚传输完当日数据,正等待百合的分析结果。

    “贝拉.西莱斯特……委托名单上没有这个人。”百合远在斯莱戈,翻弄着资料回答:“方.格林最近一年的通讯记录里,也没有这个人的电话——我们遗忘了什么?”

    “应该不曾遗忘”。王成回答:“方格林过去从事地下工作,手中有些暗势力不可能完全曝光。这个人,应该是方.格林隐藏起来的。现在好了,明暗角色都将登场,我们的演出很成功吗。”

    方.格林过去之所以能够为所欲为,不在于他多凶恶,别人有多怕他,而在于他每次判断准确,总能打击到敌人要害。信息决定判断,他的判断准备来自耳聪目明,来自消息灵通——负责监控全城的警察局长,就是他的眼睛与耳朵。打掉这只耳朵后,方.格林对局势变化失去了控制。

    方.格林的凶恶还在于他隐藏了一股暗势力,以及他对监狱系统的控制。当你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方.格林用隐蔽的杀手恐吓你;当你被警察抓住了,送进了监狱,你依然不敢轻易开口,因为即使到了监狱,方.格林也能让你闭嘴。

    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牌倒下了,阻止骨牌继续倒塌的势力还有两股,贝拉.西莱斯特就是其中之一。

    娜塔莎数度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插嘴:“我从不免费干活儿,这个女人……我们需要告诉委托人追加拨款。”

    “现在不适合。”王成阻止道:“我们的委托人现在惊魂未定,而且一举一动处于警察保护下,根本没法联系上。”

    “这不是一个人。”娜塔莎挑剔的耸起了娥眉:“委托人送了一份百余人名单,现在我们至少要追加……你猜是三十个目标,还是一百个?”

    “我不猜。”王成摇了摇头,继续对百合说话:“立刻评估雷尼牧师的危险性,决定他是否撤离。”

    三号高尔夫球场,布莱尔发觉旁边的二十一练习道有了预定,服务员送来果汁与毛巾,但预订人却迟迟不出现,布莱尔心中一动,假意过去擦汗,顺势瞥了一眼对方的果盘。

    果盘上摆了一张酒店特制信函,信函封面印刷着俱乐部风光照。不知怎地,风光照上被滴了几滴咖啡,布莱尔目光一缩,默默记住了那扇被咖啡印渍污染的窗户位置,随手将擦汗的毛巾丢在二十一道桌子上。过了片刻,等他的练习时间结束,布莱尔趁人不注意抓起毛巾——也抓起毛巾内裹得那份信函。

    信函里有张门卡,布莱尔用这张门卡打开预定房间,屋内坐着一女两男,那位女的布莱尔认识,是高尔夫球场的股东之一,寡妇贝拉.西莱斯特。平常这位寡妇很低调,今日却端坐在椅子上,背后站了两位雄壮保安,面前放了一束——“爱尔兰矢车菊”。

    “爱尔兰矢车菊,居然是你?!”布莱尔脱口而出。

    “很意外吗?”贝拉.西莱斯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布莱尔小心地看了看屋门。回忆了一下,确定说:“很意外,确实意外。”

    十多年前。“爱尔兰矢车菊”正青春靓丽,作为交通员她被那些“有志青年”拥趸热爱,从而被大家口口相传。后来交通站不幸被破获。“爱尔兰矢车菊”被捕,转狱移监的时候,恰好方.格林营救自己的战友而劫囚车,顺手把“爱尔兰矢车菊”解救下来,从此“爱尔兰矢车菊”开始追随方.格林。但这个女人……

    好吧,布莱尔是个小会计,以前曾负责替北爱组织购买军火,顺便从中赚点小差价。仅此而已。他对主义、事业什么的不太狂热,干这一行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他听说过“爱尔兰矢车菊”名气,但从不打听从不好奇。和平之后他继续提方.格林管账目,方.格林看中他的是:这厮一直很清白。在警局档案中清白,在北爱组织内部,诚信度也很清白。

    “我听说了。”布莱尔并没有纠结与贝拉.西莱斯特的身份。他秉持尽量少知道内情的主张,张口问:“需要我做什么?”

    “需要你出面与律师签署委托书,委托律师全权代理这一案件。我将以律师助手的身份前往监狱,跟方.格林私下交流……这一切太突然了,我有点措手不及。你能帮我理一下思路吗?我需要一个旁观者角度。”

    布莱尔找了张椅子坐下,话不离老本行:“我能帮你的很有限……我们会计做账,喜欢把账目罗列在一起,做成一个明细表,然后从中找到规律,你不妨把最近牵扯到方.格林先生的事,都罗列出来,或许你会发现点什么?”

    “这座城市,有什么事不牵扯到方.格林?”贝拉揉着额头回答:“这是方.格林的城市!”

    “我去联系律师。”布莱尔站起身来,小心的问:“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你等等。”贝拉阻止道:“我需要想出一个办法。”

    “你刚才的做法是最正确的。”布莱尔站在原地不动,微笑着说:“你从不是个戏剧导演,这活儿你没干过,你从来是执行者,所以找到律师,私下跟方.格林联系上,让他告诉你怎么做。”

    “方格林临走时,暗示我注意他家门前的监控……”贝拉带着回忆的神情说:“我想,警方可能从监控中掌握了什么证据,我需要马上消除证据。但我刚才打了几通电话,发现我们的人都停职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手上还有一份隐蔽力量。”布莱尔轻声提醒:“你必定有份隐蔽力量,而法庭开庭之后,那份证据才起作用。在此之前,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明白了。”贝拉狠狠咬了一下牙:“你去忙吧。”

    布莱尔一出门,贝拉立刻跳了起来:“召集我们的人,准备大行动!”

    这时候,纳什已经在乡间别墅安定下来,新来的保镖布满了别墅四周,连屋顶都站上了人。附近街道上还站满了新闻记者,长枪短炮的对准别墅。与此同时,医生在房间内忙碌着替纳什检查身体,托马斯担当起他的管家责任,他披着毯子从屋外走进来,对接受注射的纳什说:“市长先生……阿奇阿奇……来看你了。同行的还有……阿奇……警察总监。”

    纳什瞥了一眼屋角耸立的机甲人,这具机甲人并不想电影中的机器人一般,眼里发着红光。它的“眼睛”在肩膀上,肩头两具鱼眼镜头转动着,将屋内的情景扫入镜头,传递到巴黎的谢尔盖,谢尔盖则通过遥控,仿佛玩电子游戏般操控着机甲。

    “快答应快答应。”谢尔盖低声嘟囔,他的说话声不传递到科尔雷恩,接受他语音信号的是斯莱戈的百合。“太有意思了,情节推动情节,这个剧本太有趣了。”谢尔盖低声自语。

    “让他们进来。”纳什回答:“不过我并不打算招呼他们。你替我告诉他们,我只相信这里,我只想呆在这个别墅,等待方.格林的灭亡。”

    一旁的医生马上开口:“我们可以证明:纳什先生现在确实不方便说话。”

    当日晚间,伦敦德里监狱里的比尔终于起床了。他做出一副虚弱姿态,顺着就餐的人流一次在餐厅内排队。

    餐厅内气氛非常诡异,人人都在交头接耳说着什么。新人比尔在这股气氛下没受到刁难,他端着饭盒找了个空位坐下,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听说了吗?科尔雷恩乱套了,老大方.格林今天入狱,我听说今天半数的警察被停职传唤,我还听说,伦敦德里的警察被大量抽调到了科尔雷恩……”

    比尔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用勺子挖了一勺饭,送进变形而肿胀的嘴里。

    科尔雷恩形势急转而下,这意味着抢劫犯比尔不再是警方关注重点。随着调查的深入,当地半数警察接受停职调查——没准会波及典狱长。现在,监狱里的气氛都变了,他可以动手脚了。

    “嗨,小子,你是科尔雷恩来的吗?”旁边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招呼。这张桌子仅有七个人坐,当中一位明显是老大的,端着架子望着比尔。开口说话的是他旁边人:“小子,我听说你抢了一家超市……到这里来坐,我们谈谈。”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一只蚂蚁引发的血案

    比尔态度很傲娇,他不屑的吐出一口痰来:“嗯哼,你们说谁的呢?知道我是谁?我是快[木仓]手比尔。我这样的人是你们呼来唤去的吗?要过来,也是你们过来。”

    嘴里说着硬话,比尔却露出明显色厉内荏的态度,他快速地瞥了一眼餐厅的看守,指望他们听到这阵大声喧哗,过来制止或者打乱对方的步骤,但他没想到监狱早已完成一团,典狱长知道方格林与他会面第二天便被捕,直吓得卷起包裹跑路了……当然,临走前他请好了公休假,一个字都没对外透露。于是他提前布置的小动作依然生效着——狱警们无视这吵闹,反而纷纷走出餐厅,把餐厅门关好。

    更有一人跑到监控室,指挥监控室内值班的警察:“把录像关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狱警们默契的关闭录像功能,这时候,餐厅内,被比尔招呼的几名囚犯大大咧咧起身:“好的,我们过来了。”

    与比尔同桌就餐的囚犯们自觉端着盘子闪开,对面在桌子上六人齐齐坐到了比尔左右,哪位老大原地不动。比尔很胆怯的站起身,准备换一个地方,或者准备招呼狱警,坐在他左右的几名囚犯,不耐烦的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这时,那位老大开口了,他用叉子搅着盘中餐,眼皮也不聊一下地说:“听说,你被我的人狠揍了一顿,幸运的获得单间狱室,是吧?”

    比尔身边做了两个人,按住他的肩膀,对面坐了两个人将他的手摊在桌上,按住不动。而对面桌上的老大有六个手下,其中一人跑到餐厅门口放风,另一人正在用毛巾遮挡摄像头。老大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充满威严。比尔被吓得哆哆嗦嗦,他浑身不能动弹,背朝着老大,弱弱地回答:“老大。原来是您……我错了,我不应该误解了您的好意,我承认您是这里的大哥,没问题,我听你的!”

    “你很倔强。”老大不慌不忙,用一种万事都在掌握中的泰然。慢悠悠的玩弄着自己盘里的食物:“倔强可不好,我不喜欢在我面前倔强的人。”

    比尔一叠声的求饶,但神态却没多么恐惧。老大看出来比尔的软弱很假,仿佛是表演,心中不禁一阵阵恼怒……但他也知道,比尔的案子闹得很大,虽然如今公众的注意力不在比尔身上了,可真把比尔干掉了。谁也庇护不了他。恐怕他下半辈子别指望假释,安心在监狱里安度晚年吧。

    他明白对面的年轻人看出了这点,现在的服软。只是出于“好汉不吃眼前亏”心理,实际上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恭敬。而老大这时确实没更多手段对付这位不屈的比尔。但他答应过典狱长的,绝不让对方添加伤痕,所以他现在唯一的手段,就是恐吓,只能是恐吓!

    “我听说你拒绝与我会面,没礼貌的年轻人……啧啧啧。”老大摇着头继续搅动盘中餐:“既然你进了这座监狱,怎能拒绝我的好意呢,你知道这有多么不安全?在这座监狱里。拒绝我好意的人随时可能喝凉水死,躺着死,躲猫猫死,呼吸死。

    你还想上法庭吗?我听说你被抛弃了,你抢来的钱被人拿走,丢下你一人吸引警察火力。年轻人。你不想拿回你的钱吗?你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找回你的钱——不!你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拒绝我的友谊!”

    比尔点头哈腰:“老大,您说了算,我听您的安排。”

    老大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正确的态度,要奖励——放开他,让他过来,我们需要一个会谈。”

    比尔畏畏缩缩的走过去,两手不知该放到哪里,他刚把手塞进裤兜,忽又觉得这样不恭敬,赶紧把手放到桌面上,手掌向下摊在大家视线中。老大的几位保镖或者跟过去,照旧坐在比尔左右,或者转过桌子”准备回到老大身边

    比尔这双手指节很细长,食指的第二第三骨节上并没有老茧,反而指肚上布满厚厚的茧子。老大细细观察桌上的双手,摇头叹息:“这不是拿[木仓]的手,你说你是快[木仓]手比尔?……不,你不怎么玩[木仓],似乎玩计算机键盘更多点!”

    比尔尴尬的一笑,正准备回答,对面的老大忽地跳了起来,拼命地抖动着裤管,打声招呼自己保镖:“有虫子,快帮我看看。”

    老大裤管里抖下来一只黑亮的兵蚁,体型稍大,奔跑很快速。老大见到奔跑的蚂蚁,护觉腿部的麻木扩散的很快,他拼命地跺了一脚虫子,却发觉被虫子咬过的腿有点不听使唤。旁边的两位保镖冲了过去,急急用脚去踩蚂蚁,餐厅内的桌椅板凳限制了他们的动作,等他们叮叮咣咣把桌椅推开,蚂蚁已跑到墙缝中,从众人眼前消失。

    这时老大已感觉到腿不是自己的了,他抱着腿瘫倒在地板上说不出话来。几个保镖围着他不知自己该干什么。餐厅外的狱警们听到里面桌椅板凳的碰撞声,故意听不见。老大觉得麻木在向全身蔓延,他大喊:“狱警,狱警,我受伤了,叫护士,叫医生。”

    老大的保镖这才醒过味来,赶紧冲到餐厅口呼叫救援。餐厅外的狱警没想到求援的居然是狱中老大……劫匪比尔这该多么凶悍能打啊?慌慌张张冲进餐厅的狱警发觉,似乎劫匪比尔没啥事,他老老实实端坐在餐桌边,两手端端正正摊在桌上,一副乖宝宝的姿态?

    擦,这都什么事?

    问清情况的狱警急忙将老大抬入医护室,并驱赶剩余的囚犯回囚室。早已等在医护室的医生与护士没想到老大伤的如此惨,值班医生纳闷的问了一句:“不是说比尔需要诊治吗?怎么是……”

    狱警也有点纳闷:“据说是一只蚂蚁咬了他……医生,蚂蚁咬的,会肿的这么厉害吗?”

    医生拿起一把剪刀剪开了老大的裤腿。蚂蚁咬的地方是大腿部位,如今已经肿起老高,皮肤水亮水亮的,肿胀的皮肤上蚂蚁口器的痕迹非常明显。沿着咬痕,附近的皮肤都出现水肿,连老大的嘴唇眼帘。都开始有水肿痕迹。这么严重的水肿……医生拿放大镜观察片刻,难以确信的问:“真的是蚂蚁?”

    老大的嘴木木的,这时语不成句。狱警有点难堪,回答:“监视器当时出了点故障……你知道的。系统重启需要五分钟。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狱警转向老大,问:“你确定是蚂蚁?”

    老大拼命的点点头,恰好这时,另一名狱警走进来,汇报说:“问过当时在场的人,他们都说老大被蚂蚁咬了,立刻跳了起来。把蚂蚁抖落下去……蚂蚁咬一下居然如此厉害,我都不敢睡觉了。”

    医生轻轻摇了摇头,再问:“那只蚂蚁什么样子?”

    老大说不上话,嘴里只是哼哼,狱警立刻传唤在场的比尔,问:“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看到。”比尔呆呆木木的回答:“当时我坐在老大对面,双眼盯着桌子上的手——老大正跟我谈手指问题。后来老大跳起来。我也看不到老大的腿,桌子挡住了呀!”

    “把他带下去”狱警重新传唤老大的保镖,保镖形容一番后。狱警见到老大被咬的腿继续膨胀,医生却没有动手,急忙催促:“快点呀,你给他上药包扎啊。”

    “见到不到被咬的虫子,我恐怕无法做出准确判断……先冲洗吧,但愿冲洗后好一点。”医生举起酒精瓶给老大冲洗。狱警继续问:“蚂蚁会这么厉害?”

    医生头也不抬回答:“行军蚁有大约半英寸长,可以直接一口把人的皮肤撕下来,但它主要分布在亚利桑那盆地,我们这里没有。子弹蚁有一英寸长。被它叮到会像挨了一[木仓]那么疼。就疼痛的程度来说,这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一种了。好消息是,它们生活在巴西的热带雨林里。

    还有一种剧毒火蚁,咬人后会把毒液注入人体,引起水疱,甚至使人麻木昏迷……但根据目击者形容。刚才咬人的可能是‘特立弗黑蚂蚁’,体型大小像,灵活性也像,但这种蚂蚁生活在非洲热带,我们这里是爱尔兰的冬天,‘特立弗黑蚂蚁’怎会在监狱存活呢?”

    狱警瞪大眼睛问:“会不会是人带进来的?”

    医生点点头:“很有可能,它可能藏在人的衣物里混入监狱……最近有从南美或者美国来的囚犯吗?或者从这两地购买的家具木材?”

    没人想到这东西是别人饲养的,老大是被别人暗害的——蚂蚁这东西是低等动物,根本不可能听人的指挥。+

    比尔被狱警押着走进囚室,身后的铁门关闭后,他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稍等片刻,监狱的灯火陡然熄灭,比尔在黑暗中转过身去,握住了铁门的栅栏,眼睛亮亮的望向了走廊。

    监狱电力突然中断,四周变得暗无天日,囚犯们立刻不满地抱怨起来。片刻后,一名囚犯好奇的推了推狱室的门,猛然发现铁门可以推动了,顿时,监狱内喧嚣起来,无数囚犯推开门走到走廊,没有走出囚室的囚犯,则在屋内敲打着自己的床,自己的杯碗,大声庆祝警察的慌乱。

    监狱里漆黑一**察不敢妄动,他们在外面晃动着手电,劝服囚犯们自己回到狱室。无法无天的囚犯们站在黑暗中跟警察对峙,大声嘲笑着警察的无能,各种喧嚣各种混乱四起。

    比尔却没有出门,他趴在狱室的栅栏口,高声唱着歌“蚂蚁农场”这首歌:“讨厌很多事,但我爱几件事,养蚂蚁是其中之一。很难相信,毕竟这些年来,养蚂蚁是其中之一……”

    “蚂蚁农场”是一种孩子玩具,一般六岁时西方父母会给孩子买这样一个玩具,让孩子观察蚂蚁的生长。所以“蚂蚁农场”这首歌充满了对家庭的眷恋,以及对父爱母爱的回忆——没有人联想到其他什么。

    那只咬伤老大的蚂蚁,确实是比尔养的……纳米机器人。

    这种蚂蚁是用来暗杀的,它体内有个小小针管,内装高效感冒病毒以及制敏物质混合液。老大今晚会高烧不止,医生根据这种情况,会以为老大是过敏反应,给老大注射抗过敏药。这样以来,感冒病毒会来的极其凶猛——甚至致命!

    这只蚂蚁很昂贵,因为体内的针管占去了很大空间,所以装微型电池的空间不足。随身能量只能供它爬动一分钟左右。但经过王成改进后,采用无线传输电力的方式给蚂蚁提供能源,这才让蚂蚁“生命”更持久……

    这时候,天空中的卫星正对准伦敦德里监狱,释放着无线电力——这种远程无线输电,每分钟花费王成百万美元。整整十分钟后,比尔看到铁栅栏口一点荧光闪烁。他伸手捏起这点荧光,轻轻地捻动片刻,然后将这支惹事的“蚂蚁。”扔进抽水马桶里……清洁工作做完了!证据已经毁灭。

    五分钟后,监狱备用电源重启,狱内重新变得灯火通明——但典狱长失踪这件事瞒不住了。监狱的紧急状态捅到上面,哪里都找不到典狱长……随即,对典狱长的秘密调查紧急展开。

    而在这场紧急事态中。因为断电而延误诊治,被蚂蚁咬伤的监狱老大停止了呼吸!

    监狱变天了,剧本情节却意外的脱出控制——整夜监听科尔雷恩当地司法界通话的百合。第二天清晨紧急联络王成。

    “坏事了,案子有可能转到贝尔法斯特审讯。昨晚他们整晚都在讨论伦敦德里监狱的状况,苏格兰场来的警察坚持认为,伦敦德里监狱的局面太混乱,囚犯移交伦敦德里不安全,他们要求贝尔法斯特接受全部囚犯。”

    “确定了吗?”已转移到二号高尔夫球场贵宾别墅的王成,撩起窗帘看着窗外,漫不经心的问。这时候王成已经不是胖子船长装扮了,他整个一副日本人形象,旁边的娜塔莎也怪模怪样的穿着艳丽的和服。拿着一个日本折扇,脸孔涂上厚厚白.粉……一不留神,看起来活像艺妓。

    明面上胖子船长与泰坦当晚登船返回了海魂号,但实际上返回海魂号的只有泰坦,胖子船长这个角色已经消失。如果警察要问起,回答是:阿根廷国内将胖子船长召回了。

    船外不远处就是纳什的别墅。如果架上望远镜,从这里还能看到围聚在纳什别墅外的记者、停在附近的警车,还有川流不息来慰问纳什的市民——随着方格林被捕,市民胆子越来越大了。

    “差不多确定了。”百合低声回答:“他们谈到失踪的典狱长,说这位典狱长与方.格林有关联……我们明明没有触碰这条线的呀,他们怎么发现的?”

    “海岸警怎么样?”王成继续问。

    俄国毒贩总共逃出去两人,在这种孤岛上,没有人接应不可能安全逃脱。

    这条财路是王成寻找来的,给俄国毒贩做背书的是王成,所以接应人也是他。参与交易的毒贩当中还有一人是王成的乌克兰佣兵。正是这位佣兵在王成指引下、有如神助的精确射击,让那些涉黑警察全部毙命在码头上,从而掀出了这场大案。

    “海岸警还在搜寻毒贩下落,每艘船都接受了检查……”

    “浑水才能摸鱼——我们出钱,雇几个俄国杀手过来报复黑帮,把水搅得更浑一点,让贝拉.西莱斯特穷于应付。”王成冲娜塔莎指了指,娜塔莎结果王成的岗位,端起望远镜观察纳什的别墅,随口说:“贝拉.西莱斯特人没出现在别墅外,恐怕她现在忙着营救呢。”

    “贝拉.西莱斯特应该比我们更着急。”王成接着跟百合通话:“转移到贝尔法斯特,更不好做手脚的是贝拉.西莱斯特。我们跟在她后面煽风点火,把局面搅得更乱……嗯,可以从贝尔法斯特市民情绪下手,多宣扬方.格林组织的恐怖,强调这场审讯将花费贝尔法斯特纳税人的钱财;隐约暗示方.格林部下回去营救,这样会导致当地治安恶化;而加强保安会让当地纳税人负担加重……”

    百合一边响应着,一边回答:“你觉得,比尔是否有必要继续待在伦敦德里?如果那些疑犯不移送到伦敦德里,比尔待在那里就没有了,我们该考虑劫狱问题。”

    王成咧了咧嘴:“嘿嘿,当初我自己不去监狱,就是怕进去后情况变化,一时半时出不来了——这次演出真不错,我们只是开了个头,参与的演员自己推动情节发展了——这样更真实!……现在别管比尔了,准备突击行动,让正常大火烧得更旺一点——我们倾情演出,别人也得热情点。”

    “乌克兰佣兵已做好准备——您决定吧!”百合乖顺的回答。

    “让他们出发,绕过海岸警备队,在城市附近登陆!”

    乌克兰佣兵是来报复的,他们将假扮贩毒分子的复仇力量,对方.格林黑帮组织进行扫荡式打击。

第三百三十六章 混乱的一天

    第三百三十六章混乱的一天

    同一时间,苏格兰场来的几位警龘察正围着两具重型狙击[木仓]打转悠。

    不一会儿,前去拜访纳什的检察官推门进来,摇摇头,对在场的几位警龘察说:“纳什什么也不愿说。”

    其中一名警龘察追问:“那他说了什么?”

    “纳什承认持[木仓]者是他雇来的保镖,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愿交代——从哪里雇来的,姓名年龄,以及入境时间……不过,在几次交谈中,他无意中使用了‘她’这个女性称呼,似乎说明[木仓]手是个女人。”

    在场的警龘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女性?我不记得爱尔兰有这样一位厉害的女[木仓]手。”

    检察官走过去,端详着两具重狙,问:“这女手,很厉害吗?”

    其中一位为首的警龘察重重点点头:“这种重型狙击[木仓]的出现,目前看来在战场上的用途很狭窄,反而在各种刺杀事龘件中它频频现身……”

    那位说话的警龘察顿了顿,走过去抚摸着[木仓]身,继续补充:“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重型狙击[木仓]。我们调查了一下,军中这样的[木仓]手很少,目前这些[木仓]手基本都在役,没有可疑人员流出。至于警龘察系统嘛,除了美国FBI系统,各国几乎不培养这类重型狙击[木仓]手,很多国家甚至没财力这样一杆[木仓]。”

    检察官是文职人员,面对鉴证科几个专业人士虚心求教:“这[木仓]很贵吗?”

    鉴证科警龘察点头:“这种[木仓]受到严格控制,黑市上每杆[木仓]售价几乎跟一架直升机相同。我们已经调查了[木仓]支生产厂,这两杆[木仓]没有登上生产记录……简直清白的像婴儿。类似这样的[木仓]支在黑市上太容易脱手了。要知道这种[木仓]支的配件:[木仓]管,[木仓]栓、哪怕是墙上的螺丝,都是专业生产的,可它们都未曾记录在案——我深深怀疑纳什没有这种能量。”

    这位警龘察绕过桌子,走到[木仓]身另一侧。继续介绍说:“这还是一指专门改装过的[木仓]支,你瞧:原本这里是激光瞄准器,远红外线摄像头,现在这里接上了卫星传送装置,开[木仓]的杀手甚至能在万里之外。通过[木仓]身上的摄像装置,遥控射击……”

    检察官立刻插上一句:“你的意思是:[木仓]手不在本市?”

    “不,无论多么精准的[木仓]支,在开[木仓]之前都要经过调校——这支[木仓]能在两英里之外锁定目标,自动装弹连续射击,风力、光线、地心引力等等因素,只要让这支[木仓]产生细微的一点点差别。两英里之后的弹着点就能差距数米,而数米的差距……现场勘察情况表明:[木仓]手的[木仓]法极其可怕:连续开了数[木仓]没有一点偏差。

    甚至使用的弹头都经过精心挑选——纳什当时也在现场,弹头穿透人体照样能对他造成伤害,[木仓]手选择的弹头从没在市场上出现过,刚好可以在这个距离造成足够的伤害。却又保证不穿透人体……这是何等的精心计算。

    所以开[木仓]的人还在本市,至少他到过现场,进行过现场勘查,我甚至认为‘她’在现场试过[木仓],所以在能如此精准的进行射击……”

    检察官也走到桌前,端详着[木仓]身说:“现场的情况是:这两杆[木仓]架设在居民屋顶。一杆[木仓]隔着河,距离纳什的钓鱼台约1.6英里,这杆[木仓]开过三发。击中开摩托艇的袭击者,击中站在钓鱼台准备向纳什开[木仓]的家伙;

    另一杆[木仓]同样架设在居民屋顶,不过恰好与纳什钓鱼台同在河岸一侧,距离不足一英里,与前一杆[木仓]形成交叉火力,这杆[木仓]消灭了大部分刺杀者。[木仓]架设在屋顶。两位屋主同时声称他们不知情。[木仓]身上没有留任何指纹,DNA痕迹。子龘弹同样干净……仿佛开[木仓]的是神。

    根据现场情况,以及纳什本人的说法,我们猜测:纳什每次去钓鱼,其实就是一次钓鱼,他布置好了陷阱等待方.格林刺杀。为此他雇了几名贴身保镖,同时雇佣了一位远程重狙手,布设好交叉火力等待人上钩……好吧,这案子确实不好定性。纳什确实是防卫,也许防卫过度了,如果我们逼得太紧,他随便交出一个人来,我们只能以非法持有违禁武器,起诉那位[木仓]手——是的,纳什雇佣[木仓]手纯属商业行为,无法对他定罪。我们也只能把[木仓]手挖出来。现在看来,这位神秘的[木仓]手……”

    “我对‘他’,或者‘她’,非常感兴趣。”说话的警龘察无奈的摇着头:“极端清白的[木仓]械,特制的子龘弹。以及神秘的隐身……哼哼,这是一位刺客。没错,纳什雇了一位专业刺客。我非常想把她挖出来……我记得汽艇上有四个人,只有一人中[木仓],其余几个人……?”

    检察官自嘲的笑了下:“游艇上,驾驶者当场毙命,其余三个人一,有一人已经摔死,另外两个重伤,还未清醒。至于狙击手嘛,只要纳什承认这是他雇来的保镖,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再追查下去,纳什会随便交出一个人来顶罪,而纳税人会责怪我们浪费税款,尽纠缠于无关紧要的细节——毕竟纳什时受害者,他是正当防卫而已。”

    鉴证科警龘察点头,他拍拍[木仓]身,马上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说:“那么,缴获的两杆[木仓]我们留下一杆,可以吗?”

    检察官微微一笑:“可惜,如果纳什交出人来,作为证物它会在警局待一段时间,但过后,我们将不得不还给纳什……”

    “那就让兄弟们赶紧练练手,这种[木仓]可不常见,嘿嘿,为了鉴证它射龘出的子龘弹,我们总得打几[木仓]吧。”鉴证科警龘察想了想,马上补充说:“必须让纳什交出人来,会玩重狙的人才可不常见,我很想见识一下。”

    检察官耸耸肩。问起另一个问题:“方.格林还会在拘留室待多久?”

    “这要看你们是否找到新证据了。”鉴证科警龘察回应道:“贝尔法斯特已经回绝我们的移监请求。伦敦德里也不打算接受囚犯。本市市长则认为:司法权不能随意移交,方.格林必须在本市受审。”

    检察官叹了口气:“真是混乱的一天啊。”

    岂止是混乱的一天,这几天整个城市都是混乱的,而且还将继续混乱下去。

    一场小劫案将方.格林的保镖牵扯其中。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当然,最主要是对那笔劫款的贪婪,方.格林离开了他的王座……接下来一切都乱了套。他的律师最先嗅到了危险,方.格林按照他以前处理背叛者的手法。当机立断处理了律师。论说其手段不能不说果敢,但他忘了,现在是和平年代了,律师也不是他的家奴。

    当日中午,方.格林入狱事龘件继续发酵。纳什被刺事龘件曝光后,新年来此玩耍的游客立刻结束旅程,纷纷提前回家。那些原打算过来度假打高尔夫的游客与富豪。悄悄改变目的地。当地市长竭力在电视上保证游客安全,为了挽回影响,他声嘶力竭的宣布将公正审判肇事者。

    于是,贝拉.西莱斯特终是没拦住警方提交相关监视录像。录像证明:被杀死的律师当天确实进了方.格林家门,随后几小时。运送他的尸体灵车被雷尼牧师撞上——这一有力证据出现后,当地检察官立刻签署逮捕令,方.格林被正式批捕。

    随后,从“自杀”的警局局长家里照出的计算机资料,证明方格林多次操纵了当地走私贩毒生意,无数警龘察牵扯其中。舆论风头上的市政龘府一概拖沓风格。涉案警龘察有一个算一个立即被停职。那些涉入不深的警龘察还能说个清楚,而深深卷入方.格林事龘件的人,则要继续面临“财产来源不明”诉讼——局长电脑中。笔笔记录着下属收钱办事的时间地点。

    说不清楚的警龘察多数恐惧灭口,一些人趁夜打包出逃,还有些思想单纯的家伙,愿意等待最后的结果……他们是幸龘运的!待在伦敦德里的“娃娃。”除了为行动提供支援外,还有一个任务是堵截出逃者。停泊在海上的‘海魂号’。已经聚集了二十余位佣兵,出逃的警龘察从此一去无踪——包括那位出逃的典狱长。

    接下来几天。科尔雷恩市的班机上,离境的人坐得满满,入境的人反而寥寥无几。而在这些入境者当中,多有几位长相凶狠,一看不是善岔的家伙。这些人提着长长的条状行囊,这行囊很像军中的士兵行军包。他们一下飞机便被接走,立刻送往二号高尔夫球场,住进了早已预定好的房间。

    为了强化治安,应付方.格林受审可能带来的混乱,这几天大量外地警龘察被调入科尔雷恩,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街头巷尾顿时多了无数探头探脑的家伙。第四日,在重兵押运下,方.格林接受初审。与此同时,河岸东侧一家酒吧,一名“顾客”刚刚走出酒吧,路边缓缓行驶的汽车突然加快速度,嘎的一声停在此人身边,车后座的乘客冲此人呲了下牙花,抬手露出冲锋[木仓]管:“格里高利让我问候你!顺便问候方.格林。”

    随即,扳机扣动了,无数子龘弹倾泻在此人身上,将其打成筛子。

    [木仓]声惊动了酒吧内的贝拉.西莱斯特,没人看到她怎么动作,一支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木仓]出现在贝拉掌心,她利索的推弹上膛,快速冲屋内另一人甩了甩头:“去看看!”

    “还是先撤走吧。”屋内的另一人建议。

    贝拉立刻拒绝:“不,再等等,警龘察不可能对我动手。”

    冲出门里的保镖立刻返回,这时街上[木仓]声仍响个不停,贝拉急着在屋内乱转,保镖语速很快的解释:“是刚出门的汤姆,有人听到[木仓]手开[木仓]前喊话,说‘格里高利问候’,还顺便问候方.格林……现在[木仓]手已被警龘察堵住,双方还在交火。”

    “不——”贝拉尖声喊道,屋内的人一缩脖子,担心的看看了看窗外,贝拉继续尖声说:“什么格里高利?这是谁?我……我明明布置的好好地。怎么突然出了个搅局的人。”

    刚才出门的汤姆是法院书龘记官,他身上带着贝拉.西莱斯特写的小纸条,准备在初审时找机会递给方.格林。这位书龘记官过去并不是方格林的手下,所以没被停职浪潮卷入。

    科尔雷恩是个小城市,小城市里大多数人都彼此认识。书龘记官先生不是方.格林的人不要紧,只要他认识并记得方.格林的威风,让他递个小纸条这样的事,他无法拒绝。

    这正是让贝拉.西莱斯特最郁闷的——人警龘察都不认为汤姆跟方.格林有关系,谁都没听说过的格里高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盯上汤姆。还要来一场明显芝加哥式黑帮仇杀?

    杀了汤姆不要紧,重要的是杀手还让警方堵住了。这时候谁出头都会被警龘察盯上,更不要说取走汤姆身上的小纸条,而那小纸条……是要求方.格林提供灭口名单的。

    贝拉.西莱斯特不明白的事,身边的保镖当然也不明白了,他们都茫然地瞪着眼睛,贝拉立刻招呼:“从后门走。”

    一行人躲躲闪闪走出[木仓]战区域。等坐到车上贝拉立刻催促:“打开收音机,听听警方怎么说?”

    广播上说[木仓]手已被击毙,警方正在核实[木仓]手身龘份……

    匆匆赶到三号高尔夫球场,贝拉强作镇定的视察了俱龘乐龘部情况,做完表面功夫后。她顺便拐进了酒店酒店客房,财务总监布莱尔先生正在房间内等待,见到贝拉出现,他担心地看了一下后者的脸色:“怎么,不顺利吗?”

    贝拉掩饰性的笑了笑,伸手撩了一下短发。故作平静的回答:“还算顺利,我们的律师已经接触了方.格林先生,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装扮成律师的书龘记员,也跟方.格林见过面,只是现在警龘察盯得越来越紧,以前我们的关系都被停职了,找不到私下谈话的机会。”

    稍停了一下,贝拉故作轻描淡写的问:“格里高利是谁?”

    布莱尔皱起了眉头:“这是个俄国名字。叫这个名字的俄国人很多,但我以前没听说过。”

    贝拉也皱着细长的眉:“俄国人?难道还是那位局长惹的祸?是的。我想起来了,跟局长交易的毒龘品贩就叫这个名字。”

    布莱尔紧张的追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俄国人怎么了?”

    贝拉望了布莱尔一眼,眼神里充满探究:“城里刚才发生了[木仓]战,你没有听说吗?”

    布莱尔耸耸肩:“我进到这个房间,什么也没有动过,没有打电话,没有开电视,尽量让房间显得没有人。”

    正说着,贝拉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只用嗯、哼做回答,等她挂上电话,脸色变得铁青:“城里刚才发生五起[木仓]战,两名停职的警龘察、两名我们的(毒龘品)分销商被刺杀,还有一位是法院书龘记官汤姆,据说都是近距离刺杀,这是典型芝加哥式复仇,现在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如此宣战?!”

    布莱尔点点头:“能这么做的只有俄罗斯黑帮了,听说警方在那位局长家中缴获了数百万英镑的、高纯度海龘洛因,我们的局长大人还杀了人家前来交易的人员,听说只有两位逃了出去……这么多人,站在大街上近距离刺杀,俄国人可真疯狂。”

    这不是刺客吧?这是死士。近距离刺杀是黑帮示威,刺杀的人根本别想活着逃出作案现场。

    这该有多么大的愤怒啊!即使贝拉这个老牌恐怖分子也对这种自杀式袭击方式感到震惊,看来局长把人家惹急了……可是局长惹的祸关方.格林什么事,明明是局长私下里的小动作啊。更可气的是,其余四个人可能牵扯到走私贩毒当中,汤姆明明是路人甲一类的角色,怎么自己刚与他会完面,就被人堵在了路。?明晃晃的予以刺杀。

    尽管难以置信,贝拉还是有点毛骨悚然,她端坐在那里,慢慢的说:“我恐怕被窃听了……贩毒分子居然也这么厉害?嗯?汤姆应该不是偶然事龘件……你可以搞到反窃听设备吗?最新的,我手头上的设备恐怕落伍了。”

    布莱尔顿时感到心惊肉跳,他浑身打了个哆嗦,赶忙问:“你的人……还安全吗?这段时间我频繁来三号高尔夫球场,大概……”

    布莱尔突然刹住话音。他猛然醒悟,自己本来想解释一下,希望今后减少与贝拉的会晤见面,但他忘了:他这位财务总监才是方.格林明面上的人物。如果贝拉暴露了,被贩毒分子盯上,那么原因只能出在他身上,而他这句话,其实说出了自己的干系。

    果然贝拉看他的目光充满冷酷,布莱尔打着哆嗦静待判决,过了一会儿,贝拉挥挥手:“时代变了,贩毒分子居然也超越我们了……我先走,回头跟你联系。”

    布莱尔张嘴想说点什么,贝拉根本不想停留,她脚步轻快地离开房间,留下布莱尔一个人。他在房间内转了几圈,忽然惊慌起来,拿起公文包跳到门口。刚一开门,一只大手按在他胸膛上。布莱尔一愣神,门外按住他胸膛的亚洲男人露出面孔,轻轻一推,将他岛推进门内。随后,一位明显的俄裔靓女轻盈的跳进门里,在两人身后轻轻掩好门。

    进门来的亚裔男子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脸,他笑眯眯地一鞠躬:“失礼了,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咱们分赃吧

    布莱尔只稍一愣神,马上发觉……其实进门来的这位亚洲人,布莱尔认识的,他是“东亚制药”的冈田先生邀请来球伴,名叫片山聪,是美籍日裔。陪伴他的那位女人是俄罗斯裔美女,名叫娜塔莎。

    说起来,也就在昨天,布莱尔还跟这人亲切交流过。当时市内人心慌慌,度假的游客纷纷离去,还能没心没肺在球场上安心打球的人没几个了。作为资深高尔夫球爱好者……咳,主要是为了在这私密地方约见律师会见方格林的帮手,布莱尔是除他们之外唯一的客人。于是,冈田先生邀请“正在练习道上奋战”的布莱尔一起打个“下午场”。为了不引起注意,布莱尔接受了邀请。

    他们打得是场“十二洞”球赛,前后花了三小时,浪费时间的主要是冈田,面前此人技术非常不错,每一球洞都赢得干净利索,在场上简直有老虎伍兹的风采,布莱尔因此很仰慕地向对方求教了高尔夫技术……

    冈田先生没有介绍他是怎么认识面前这人的,布莱尔因此对他们一无所知。不过,从球场上短暂的交往看,片山聪似乎来自一个大财阀家庭。证据是:东亚制药本身就是不小的企业,但冈田先生对片山聪很恭敬,甚至有点讨好献媚。

    因为冈田先生的引个布莱尔当时并未对片山聪的身份细究。在双方短暂的交往中,布莱尔认为后者是个非常有教养的人,说话语气柔和,待人彬彬有礼。充满贵族世家应有的风度……但如今推他进门来的人,动作快如闪电,竟然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这。这可不是贵族世家所应有的教育,这是——杀手的本事。

    布莱尔还想努力一下,他干笑一声,回答:“片山先生,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认为你刚才的举动太粗鲁了……”

    布莱尔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对方的女伴满脸笑容,理所当然地掏出一支手[木仓],顺理成章的往[木仓]管上拧消音器,一点不带犹豫的。

    肩膀上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量,布莱尔站立不住,任这双手将自己推得重重坐在椅子上。他还没来得及显示自己的愤怒,对方一句话打乱了他的阵脚:“我们谈谈方.格林的……钱财。顺便谈谈你的性命!”

    “我…”你……”布莱尔凌乱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间房子应该是贝拉.西莱斯特举行秘密谈话的地方,肯定没有窃听器监视器,因此我们的谈话应该很安全”。片山聪不急不慢的介绍完场地,仿佛这场地的主人本是他的一样。他如同主人一般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布莱尔身边触手可及。娜塔莎则很狗腿的拉过另一张椅子,拎着[木仓]坐到布莱尔肩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想看死人一样的看着布莱尔。她[木仓]管上的消音器。距离布莱尔肩头不足五厘米。

    布莱尔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对方如此近距离逼迫,他们的真实身份不言而喻——布莱尔记得曾经听方.格林说过。这种近距离谈话方式,是一种极高明的审讯技巧,在行为学上称之为“入侵自我安全距离。”它会让人紧张,会让人觉得受到威胁,会让人心中极度不安。

    “你不想说点什么?”对方的声音很柔和……布莱尔突然走神。私下里想:大约魔鬼的诱惑,就是用这种嗓音说出来的。

    布莱尔并不知道。这是催眠师常有的说话语气:声音柔和,但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说什么?”身侧娜塔莎不停晃着[木仓]管,片山聪的脸离他不足20厘米,显得咄咄逼人,重重压力下,布莱尔不由自主的开口。

    “说说贝拉.西莱斯特,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说吧,你知道的我都感兴趣!”

    片山聪当然是王成扮演的角色。他其实可以直接用读盘的方式,阅读对方的脑记忆,但用这种方法会将对方负面、正面记忆全部装入自己脑海,过度频繁输入他人记忆会令他陷入人格分裂。此外,用这种方式读盘,他自己也要精力极端专注,不能被外界打搅——娜塔莎还在房内,他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对方。而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王成希望别人越少知道越好,更况且布莱尔也不是什么高明的谍报人员,用最基础的审讯技巧已经足够了。

    王成的嗓音充满诱惑力,布莱尔不由自主的回答:“爱尔兰矢车菊……不,我不太清楚,我……”

    “别拒绝我……。”王成继续用柔和的嗓音说,不知怎地,对方这句话让布莱尔心头涌起一阵歉疚,他忽然觉得需要补偿点什么……这怎么回事,我欠了他什么债?

    “我已经给了你两天时间。”充满诱惑力的话继续劝说:“这两天你已经把大部分资金调集好,就等付款了。现在,跟我说说贝拉.西莱斯特,说吧!”

    布莱尔无法决绝,他下意识回答:“贝拉.西莱斯特,曾经被称为‘爱尔兰矢车菊’,她是……”

    “方.格林隐藏起来的势力——继续。”

    布莱尔还在挣扎,每当说到关键点,他都想要挣脱这种束缚局面,可是他稍一犹豫,王成马上用先知般的预言,接续他千方百计想隐藏起来的话语,顿时他觉得自己在对方面前是透明的,对方简直是无所不知的……既然这些内幕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重复一遍,顶多是向对方表明自己不曾撒谎……嗯,等关键时刻再撒谎也不迟!

    但是,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呀?!关键你妹呀!

    “共和军曾经有支秘密军事行动队,代号‘红狐’。和平协议签署后,‘红狐’里的人怕政府秋后清算,他们当中许多人纷纷潜逃。没办法潜逃的人……”

    “归‘爱尔兰矢车菊’领导,并在她带领下隐藏起来,是吧——说详细点!”

    “咳咳,没办法潜逃的人很惊慌,这时候方.格林站了出来。他愿意替大家顶下一切罪名,并为大家安排替身、安排新身份,以及藏身地点——这些情报都由贝拉.西莱斯特掌握,并有她具体安排。她知道那些人的新身份,新住址。新工作。她负责召集他们,安排他们新任务。”

    “今天她已经把人召集起来了,是吧——继续!”凤凰公司曾说这一案子收到军情机构默许,贝拉.西莱斯特手头的“火狐。”正是军方惦记她的原因,不管是为了报复清算,还是为了消除隐患。这支队伍必须死。

    不过,“纳什名单”中,恰恰没有这支队伍的踪影。这也就是说:消灭火狐,无人付费。

    “方.格林之前跟他们有协议,他负责出面承担所有罪责。但‘火狐’剩下的人则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一生安全。后来,政府又签署了谅解协议,约定彼此不再仇恨。方.格林因此得到缓刑,但‘火狐’的人承认,方.格林是他们树立在明面上的靶子,保证他的安全才能避免清算。”

    布莱尔深吸一口气。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继续说:“这次……这次事件突发,一日之间方.格林被捕入**方搜集的证据非常完美,局势演化的非常快,如此凶猛的报复行动,虽然看起来跟警方没关系,但只能出自上层,所以贝拉.西莱斯特召集了‘火狐’的人员。是他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嗯哼,你觉得。事后方.格林还能继续留在科尔雷恩嘛?”王成顺势引导。

    布莱尔闭紧嘴唇,默默思考片刻,回答:“这场官司很难赢……”

    “贝拉.西莱斯特召集‘火狐’的人是为了赢得官司,还是为了劫狱?”

    王成这个问题让布莱尔脑袋轰的一声炸了——没错!“火狐”的人来了,不是为打官司来的,打官司需要的是律师不是“火狐”。

    王成继续诱导:“你觉得,贝拉.西莱斯特还需要多久会对你灭。?”

    稍停,王成柔声提醒:“想想贝拉.西莱斯特离开时的目光——我怀疑,‘火狐’的人就在就在俱乐部外等你……你还敢开自己的车回家吗?”

    “不——”布莱尔高声喊了起来:“划款还没开始,贝拉还没拿到我的钱,她不能对我动手!”

    “那么划款之后呢?”

    布莱尔沉默了。王成接着说:“好吧,说完了贝拉.西莱斯特,我们再说说你的钱——方.格林的钱。”

    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呀?!布莱尔心中呐喊:关键时刻,你快来啊。

    但现在,肯定不是关键时刻。这一缓和时间,布莱尔想起很多疑问,他想趁这机会赶紧解答心中疑问。于是布莱尔反问:“你,您,贝拉.西莱斯特怀疑她被监听了,是你吧?”

    王成脸不红心不跳回应:“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是……军情局的人,还是日本暴力团?哦,我想起来了,前天冈田先生还招待了一对日本夫妇,据说那男的是稻川会的二太子。你是哪位二太子的人吧?”

    日本黑社会三大巨头为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山口组主要在亚洲发展,势力扩张到香港、台湾、印度等地,是日本第一号黑社会团伙,而其余两大黑社会组织多倾向在欧美发展。

    在欧洲,这些暴力团给人的印象反而是正面的,比如暴力团内部有一套“奖学金”制度,成绩优秀的成员被派到欧美国家留学,“学成”后都会被委以重任,在当地组建公司,或回国享受高薪待遇。此外,社团每年两次由高管带领,挨个去成员家中向老人拜年,并分发礼物。而在阪神大地震中,山口组甚至给灾民分发食物等救灾物资,从不曾在灾难后强迫灾民“自愿捐款”以便“救助灾民……”

    正因为如此,“东亚制药”跟稻川会二太子的交往,并没有瞒住当地警方。此刻布莱尔想起对方的亚洲面孔,想起在高尔夫球场对方流利的日语。想起对方在稻川会二太子之后陡然出现……由不得他不往歪里想呀。

    “这跟你没关系!跟你的钱也没关系,不是吗?”王成脸上挂着微笑,继续把话题扭回正路:“我们还是继续谈钱……你现在账上有……”

    王成准确的说出一个数目,这个数目布莱尔自己都有点不确认,但他粗粗估算一下。认为这数目可信。

    “这不是方.格林所有的钱。”布莱尔急忙辩解:“贝拉.西莱斯特手头还有一笔应急资金,足够‘火狐’组织一场……劫狱,或者刺杀!”

    布莱尔马上追加一句:“我的钱是用来支付律师的,都是明面上的走账!”

    “你认为现在打官司。还有用吗?”

    布莱尔考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局势变化的真快,方.格林的律师已经要求他认罪……咳咳,当时在方.格林屋内的保镖都已被拘捕,我们好不容易找到其中一位,说通他出面顶罪,承认自己勒死了律师。虽然这位保镖要求三百万英镑。但只要警方认可这个‘认罪’,方.格林就能重新出来,我们或许还能重振旗鼓。”

    布莱尔说完才忽然明白:刚才就是关键时刻呀!我怎么忽视了?!

    “是方.格林重振旗鼓,不是你!”王成和蔼可亲的诱导:“收买保镖的三百万,是由你支付吧?方.格林出狱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瞧。‘爱尔兰矢车菊’手下的‘火狐’,你知道;你还知道方.格林花钱找人顶罪,我估计‘火狐’还在筹划刺杀证人,这些恐怕也由你付款——你不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吗?

    反过来想一想,如果杀了你会有什么好处?让我想想:嗯,从此‘火狐’的存在只有贝拉小姐一个人知道了;再没人知道方.格林找人顶罪的事;再没人知道方.格林并不无辜——方格林能杀了他的前任律师。为什么不杀你?难道他格外喜欢你的菊花?”

    “我…”我现在是唯一正式出面,替方.格林雇律师打官司的人”。布莱尔冷汗哗哗的,他极其不自信的回答。

    “如果你把钱划拨出去,你认为方.格林还需要你吗?”

    布莱尔连续咽了几口吐沫,干巴巴的回答:“如果我不划钱,贝拉小姐马上会杀了我的……你,你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咱俩把钱分了”。王成露出了真面目:“我可以帮你安排出逃,比如去日本。在山口组、稻川会的保护之下,你觉得怎样?”

    这个建议很有诱惑力,布莱尔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必须搞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很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盯上贝拉.西莱斯特小姐的……不对,你刚才并不清楚贝拉小姐的情况,都是我告诉你的!”

    “你真相了!”王成继续摧残布莱尔的抵抗意识:“我只盯上了你,是你引见了贝拉.西莱斯特小姐,我是个谨慎的人,见到这样一位突然出现的‘意外’,真心想把她底细揭开。幸好你告诉了我,谢谢你!”

    “我……好吧,这件事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为什么盯上我,我只是一个小会计,我不值得你们专注。哦,你盯得是方.格林吧?你身边的这位女士是俄罗斯人,难道你受俄罗斯黑帮委托,前来对方格林报复?这报复未免来的太快了吧。说真的,那位警察黑吃黑吞了你们的货物,真的不关方.格林的事……难道你们是借机发难,想吞并科尔雷恩市场,嗯,唯有如此解释,才能说清你们的报复为何如此快——你们蓄谋已久!你们不是今天才盯上我的,是吧?”

    对于别人自动脑补的“真相。”王成向来是鼓励的。他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布莱尔,说:“你刚才说局势演化的很快,没错,现在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你把钱划出去,那位顶罪的保镖收到钱,恐怕会立即向警察认罪。然后,你就没用了。但如果这笔钱没有划出去,你觉得方.格林还会出狱吗?”

    “他们一定会追杀我的,‘火狐’的人不会饶了我。”布莱尔已经心动,但他还在权衡。

    “你只管考虑自己能拿多少,其他的,让我们来考虑!”王成继续劝说。

    布莱尔心中还绷着一根弦,表面上他尽量把对方往黑社会联想,但实际上他明白,这次事件中,军情当局推波助澜,恐怕也是主要原因——至少他们对外地黑帮的入侵,是完全坐视的。当然,这也可以理解,外地黑帮要想在当地扎下根,远比方.格林困难。而铲除外地黑帮,也比铲除方.格林容易。

    恐怕他们是故意坐山观虎斗!

    如此一来,方.格林大势已去。

    树倒猢狲散的时候,给自己捞点好处,留下自己一条命,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我能够分到多少?”布莱尔小心的问。

    “四分之一。”王成红果果的说:“安排你出逃,给你安置一个稳定的隐藏点,这都需要费用。我相信总额的四分之一足够你生活到老了……”

    布莱尔张嘴想再说几句,忽然间,门铃响了。门外有人喊道:“房间服务!”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不打算给他留一毛现金

    王成听到门铃声,带着玩味的笑容转向了布莱尔:“你刚才说,贝拉不可能现在对你动手?”

    布莱尔愣住了,他咽了口吐沫,喃喃说:“不可能,不可能啊!”

    娜塔莎立刻冲身边摸出一台仪器,这仪器模样像摄像机,镜头对着屋内扫描一圈,走廊内的情况扫入摄像机:门外有四个人,两位杀手一左一右站在门边,都手持[木仓]支,做出随时射击姿态。又有一人腋下夹着包,离门口有段距离,从站姿看此人似乎很胆怯——腿部一直在哆嗦。

    还有一人站在门正当中,双手交握,两手上都拿着武器——似乎等待开门来的人。

    门铃再次响了,位于门右侧的那个杀手嘴唇一张一合,重复说:“先生,房间服务。”

    布莱尔张嘴想说什么,王成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止住了他的话头。紧接着,王成顺手从沙发上拿了一个靠枕,迈着拖拖踏踏的步伐走向房门,嘴里……嘴里竟然完全用布莱尔的嗓门喊道:“什么房间服务,我可没叫什么房间服务……”

    快走到门口时,王成举起那个沙发靠枕,将伸出手去,那靠枕举得离自己身体老远。他小心翼翼的把身体贴向门侧,靠枕则举着去堵门上的猫眼。做这一切是他举止轻松,仿佛早料到事情的结局。与此同时,娜塔莎拎起布莱尔的肩膀。拉着布莱尔躲开正对大门的地方,将身体藏在沙发后。

    果然,在靠枕快贴近猫眼时。噗噗两声想过,仿佛是谁咳嗽两声,但那只靠枕羽绒横飞。出现两个鸡蛋大小的洞。紧接着,几乎是瞬间大门被人撞开,两个杀手气势汹汹的端[木仓]走进屋内,稍倾,正对大门的那个人脚步囔囔的走进房内,边走边淡然的招呼走廊内剩下的那夹包人:“还等什么,布莱尔已经等急了吧?”

    随着这人的走进,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进房内。正在全力施展控心术的王成猛地一愣神——这是紫苏香味。刹那间,他恍恍惚惚进入了催眠状态……

    *************

    恍惚之间,王成忽然打了个哆嗦,他仿佛从梦中梦清醒,又仿佛进入了梦中梦当中。好一会儿,王成这才清醒,明白自己正在驾驶飞机。他刚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现在在现实社会里,飞机正飞向雅库茨克之北,熊岛之南的森林。在哪里,有自己的小队正等待汇合。

    这时候。他留在国内那一摊子怎么样……哦,他记起来了,溜走前他制造了一起车祸,电台主持刘丽正在采访那起车祸。

    手机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王成诧异的看了一眼号码显示——是语音邮箱转接过来的纪笑电话,看来“道具师”还没有上岗。

    这也许是他接的纪笑最后一个电话吧……王成犹豫了一下,决定接通这这电话。电话里纪笑小心翼翼的问:“嗨,你还好吗?”

    王成想了想,回答:“啊哈,忘了通知你:我刚才接到公司命令,已经出国了,我正在飞机上……”

    纪笑被噎了一下,猛烈的咳嗦起来,数分钟后才得以缓和,这才断断续续的说:“怎么回事?刚才刘姐打来电话。我还担心你出什么绯闻,一直不敢跟你联系,憋了这么久,才小心试探一下,没想到,你一句话吓得我魂都没有了。不至于吧?那起车祸跟你没关系,你躲这么快干嘛?”

    “咳,真不是为车祸案躲出去的,我公司有急事。对了,我走得急,没跟李响交代,你帮我通知他一声……”

    实际上李响已经得到通知,王成只想给对方找点事——托付对方一些事,可以让对方有种受重用感。这会拉近双方关系……唉,受训练时间久了,总不自觉的对人采用某些间谍手段。

    不容对方诉说,王成挂上电话,转而打开视屏通话器,联接刘丽身上的窃听监视装置,观察车祸现场情况。

    从监视视频上可以看到:刘丽已经将耳环、项链、手镯全部带上了。她换上新买的阿玛尼职业套裙,娉婷地依靠在停车场的艺术灯柱边。远处,新闻节目主持人正对着摄像头解说着什么,而刘丽身边站着几个讨好献媚的贱男,嘴一张一合说着话……王成举手拧动扩音器,窃听器里的声音放大出来,他静静倾听着现场说话声。

    现场的窃窃私语声很吵杂,王成努力从中辨识有用的信息——对于王成的管道工生涯来说,这其实是小得不起眼的小事。他关心这件事,一方面是旅途漫漫,枯燥的飞行让他无事可做,另一方面,是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母亲的生活。

    对于高档车辆,保险公司一般不敢承保的。因此,当夜停放在停车场的车辆,很多车都是“裸身车”。事故造成多辆车损毁——高档车一般不修理,哪怕有一点小损伤也是更换部件。如此一来,事故的案值就加大了许多倍。而大多数买高档车的家伙,其实都是踮着脚尖“舞蹈。”买这辆车是撑面子表现经济实力,让他们额外赔付几辆豪车的钱,估计一时半时还拿不出来。

    案中受害男女,无论被爆炸伤及的、还是自身完好车辆受损的,亦或是肇事的那辆卡宴车主父母,都不希望自己身龘份曝光。因此这件事正被努力淡化……这当然令现场记者们很不满。但话语权从来不掌握在记者手里。

    从现场记者的谈论看,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卡宴车主父亲被逼无奈,同意全额赔偿——只是没有当场开支票;而受害车主一致同意不追究额外事故赔偿;交龘警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记者报道仅从事龘件本身说起——这起事故被命名为“本市年度最昂贵车祸”。

    当然,因为“醉驾”、“飙车”事实明确。交龘警方面连对“事故车”做鉴定的程序都没有走。又因为是无保险的裸车,事主承诺全额赔偿了,所以保险公司也没有出面……王成听到那位靓丽主持人在声情并茂读新闻稿。稿件中仅隐晦提到:当地会所是富家子爱集会消遣的地方——这等于替当地会所做广告了!

    报道说,卡宴车主酒后发动,车辆猛地窜出撞到了三个富家子。个个重伤;车辆起火爆炸后,飞舞的碎片又伤了几个人,皆轻伤;而肇事者本人如今还在医院抢救,已经重伤昏迷;肇事者车上两女的重伤,濒死……说实话,刘丽现在应该庆幸她对卡宴车主的断然拒绝,否则她也是车里的伤者之一。

    报道说:停车场监控录像证实:卡宴车因为起步太猛,一起步就直接装上了对面的法拉利。紧接着卡宴车开始左右摆头,大约是想脱离肇事区域,却又装上了一辆宝马,刮蹭伤一辆玛莎拉蒂,驾驶员似乎有逃离现场的意图。恰好这时,旁边一样悍马刚刚起步准备离开,卡宴车迎头撞上悍马……

    之前卡宴车撞得都是轿车。自身车体损伤不大,但这次它没撞过悍马,被逼的车辆改向,撞上旁边的灯柱,然后窜进停车场隔离带……随后图像显示。卡宴车上两个女人裸着上身,连哭带喊爬出车内,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而卡宴车主似乎被卡在座位上,正在奋力挣扎,有几个人上去准备救援,接着,卡宴车剧烈燃龘烧……

    等救援者生拉硬拽把卡宴车主拉出,火势已经很猛了。

    随着刘丽身体的摆动,停车场劫后情景呈现出来:地面柏油已经烧化,停车场种植的观赏树木已被烧得七七八八,遍地碎玻璃,警龘察们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白粉笔画的框,一滩滩血迹触目惊心……

    稍等,一位摄像师递上一话筒给刘丽,刘丽整理了一下裙子,撩了撩头发,开始采访会所老板,老板讲述了他们是如何在停车场奋力救援伤者,并向警方提供监视录像协助破案——这监视录像上当然不曾留下王成的影子,所以看到这里,王成挂上电话。

    这件事终结了!

    接下来,新的旅程马上开始,前面迎接王成的会是什么?

    现在的王成,体龘内存有重要隐患。这个隐患不发作,他表现得像个超级刺客,但当它发作起来……

    爱尔兰的那次突然入梦,是王成第三次进入梦中梦情景。当时他是怎么脱离梦境的?

    什么叫刹那百年?有时候人一愣神间,回忆就能穿越一生。

    当时王成身体贴在门边的墙壁上,鼻翼里飘入的除了淡淡香水味,还有混凝土的石灰味道。一刹那间,他再度回忆了整个一生,恍恍惚惚,他额头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分不清楚现实还是梦境。

    当时,他正在全力施展控心术,用脑电波操纵几个人进入屋内,他的脑电波与这四人是完全契合的,因此他的回忆当中既有自己的梦境,也有另外四人的回忆。当他陷入迷瞪的时候,幸好,另外四人也同时迷迷糊糊,脸上出现沉浸的表情,似乎也在回忆自己这一生,当然,他们的回忆当中,也夹杂着王成的经历。

    进门的那四个人宛如梦游神情呆呆愣愣的走进房间,在王成影响范围外的娜塔莎发现王成突然出了状况,她毫不犹豫的抬手两[木仓],击倒了最具威胁性的两位刺客,紧接着,她两[木仓]打在进门的那个女人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让这个女人突然从梦中挣脱,娜塔莎随即扑了上去。

    正在全力控制四人思维的王成,在两名保镖被击毙,那个女人挣脱他的束缚后,他大脑中仿佛有一个洪钟重重的敲响,大脑皮层整个震荡起来,仿佛有一把赤热的锥子刺进大脑中,这剧烈的疼痛让王成顿时挣脱梦中梦。

    娜塔莎身子扑到了,她越靠近王成速度越缓慢,抵达王成身体三米范围内,娜塔莎的眼神也呆滞起来。她的思维马上受到王成的控制,幸好这时王成已经清醒。

    清醒过来的王成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她的脑电波仿佛完全新生了一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格外清爽,他感觉到“造梦者”印刻在他大脑皮层中的烙印仿佛残缺了一块,他的脑电波陡然向外一扩张。感触以及控制的范围,从身体周围五米猛地扩张到十余米,额头依旧紧贴在水泥墙上,他却能顺利地读出沙发后的布莱尔心中的惊慌,以及忐忑、恐惧不安。

    话说,今后似乎可以用这种方式反复刺龘激,已解除“造梦者”的烙印。而烙印解开后他还能控制更多的人,似乎控心术还有升级的可能。如此一来,超越“戏子”是迟早的事……但,那种疼痛是在彻骨。王成一想到再去尝试,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进门的这位女士是贝拉小龘姐的副手,名叫蜂鸟,她是主管刺杀的,据说手上有军情局数条人命。在警方的档案中她已经死亡,死于和平协议签订时的一次突击行为。

    蜂鸟两个肩膀被娜塔莎击中,清醒过来后刚感到疼痛,娜塔莎已经迎面扑来,蜂鸟想做出反击动作。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翻了个白眼,发出重重的一声“哼”。随即,她眼前一花,娜塔莎已经绕过了她,随手关上了屋门。

    最后进来的那个夹包男人布莱尔也认识,是高尔夫球场的会计。他的出现让布莱尔眨巴眨巴眼,顿时,布莱尔明白了:这几个人是来逼迫他交出账目的,那位会计是零时拉来做账的。而他一旦交出账目,恐怕生命也到此为止了。

    布莱尔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悲哀,多年以来,他管理共和军账目,虽然没有太大的功劳,但苦劳辛劳疲劳总是有的吧?一句话说不对就落个被杀的结局,这让他彻底心寒了。

    “一个组织之所以昌盛是因为组织内部有团队归属感、团队荣誉感以及使命感……难怪共和军最后投降了,依靠这样的恐怖高压手段,它怎能不走向衰落?”布莱尔心里喃喃自语。

    这会儿,他心里微微好受一点,感觉自己的叛逃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甚至有点理所当然。

    娜塔莎掩好门,进门来的会计似乎还没有清醒,甚至有点迷糊的抱着公文包,娜塔莎一个手刀砍在对方脖子上,会计师毫无反抗的软倒在地,蜂鸟努力想转过身体,正面应对娜塔莎,王成这时已经转过身来,冲锋鸟眼睛一瞪,柔和地说:“过去坐下来。”

    蜂鸟神使鬼差般按照王成的指示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左右肩膀上流下来的血滴落在沙发上,她的大脑因失血而有点晕眩,她努力想保持清醒,王成的声音却成了脑海中唯一的命令。

    一坐下来,蜂鸟目光呆滞地开口:“布莱尔,贝拉小龘姐让我来接收你的账目,事后我们也不会杀你,方.格林的事还要你出面,我将对你贴身保护。”

    布莱尔苦笑了一下。什么贴身保护,不过是软禁的代名词而已,等到方.格林没事了,他也就失去价值了。想到这里,布莱尔更坚定了出逃的心思。他转向王成,说:“城里有一百三十四家咖啡馆,六十余家夜总会,每天的现款约五百万,每日午夜这笔款子汇集到游艇俱龘乐龘部。贝拉小龘姐今天既然出面让我交账,这笔现款估计到不了我手里。”

    王成笑了:“今天的科尔维恩并不平静,运款车很容易遭到劫持。”

    愿意出头替方.格林顶罪的保镖,开价大约200万英镑。如果方.格林还能拿到布莱尔说的这笔款项,照样能够买通那位保镖——估计奥.迪诺不死的话,顶罪这份活儿应该是他担当的。但……正像王成说的,如今这混乱局面,个把押款车被劫,那是小事一桩。

    没有这笔钱,方格林一时半时不会出狱,布莱尔就能够逃得更远。他马上又问:“方.格林账下总共款项11亿3千余万,其中三成属于不动产、五成是现金……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收入的现金比例很高。但这五成资产中,有到期要付的货款,还有当月员工工资、场地房租、水电费……我想逃亡,但我不想所有员工都憎恨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成摇了摇头:“你以为省下钱,方格林就会付给员工薪水?不,我不打算给他留一毛现金。”

    布莱尔没多少心思坚持,他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帮你把现金都转走——你能付我现金吗?……哦,既然这样,那我可以接受异地付款。你说可以安排我去日龘本,我可以在日龘本接受你的存折,但只能是一部分,我需要两百万现款。”

    双方就付款方式敲定后,布莱尔又问:“你怎么把我送走?据我所知,警方已封龘锁了码头,贝拉小龘姐封龘锁了市内。我们恐怕没多少时间了,蜂鸟不回去,贝拉小龘姐马上知道我出事了!”

    王成胸有成竹的一咧嘴:“这是三号高尔夫球场——临海呀!等会你随便装作打高尔夫,走到某处悬崖,我的女人会抱你跳下悬崖,崖下,大海上我停了一艘船,会把你送到另一处船上……你瞧,你走的悄无声息。”

    “我妻子……孩子……我希望他们安全。”布莱尔嚅嗫的说。

    “我可以把它们送到香港,让他们在哪里定居,并保护他们,你觉得怎样?”

    “好吧……可以开始了吗?”

    王成从被娜塔莎击倒的会计师怀里取出电脑包,打开电脑准备转账洗钱,刚联通百合,百合那头立刻说:“我刚接到消息,贝拉赶去拘留所见了保镖,那位保镖认罪了,方.格林的律师正在申请保释。”

第三百六十九章 屋漏偏逢下雨天

    布莱尔听到这个消息,浑身一震。抬头一望,发觉王成很漠然,他想了想,把手伸向了电脑键盘。

    方格林历年积累的财富一笔笔被调出,布莱尔弄完这些后,本想自己无事了,大家伙可以走了,却见王成接手计算机,反手几下,一行账目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贝拉小姐之所以把这位会计派来,是想把账款转往自己的账户,所以会计师笔记本里、大脑里,有贝拉账户的情况。至于与账号相对应的验证码密码……不过是解密费时一点而已。

    屏幕上出现一笔200万英镑的款项支出,就发生在几十分钟前。这应该是付给那位顶罪保镖的。贝拉大约发觉事态不对,顾不得等布莱尔调拨钱款,直接从自己账户里拨出了这笔款项……可是,她又是怎么通知拘留所里的保镖的?

    既然如此,王成也就不客气了,他快速将贝拉小姐账户一扫而空……这时候,贝拉小姐正坐在警局里,布莱尔的畏缩与迟钝,令她不得不化妆露面。办公室内律师正在跟检察官反复交涉,贝拉坐在门外走廊的会客室椅子上,突然间手机响了不停,关于提款的短信不断涌入贝拉的手机,一时之间,贝拉都呆住了。

    这太难以置信了,一笔款项被人动用了,也许是偶然现象,但几乎所有的账号都活跃起来,这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贝拉坐不住了,她顾不得伪装,立刻跳了起来。快速拔打银行电话。稍停,一个银行职员不紧不慢接起电话,彬彬有礼的回应道:“请问哪位?……哦,是贝拉.西莱斯特小姐……好的,我们马上查核你的账户。请稍等……”

    稍等你妹呀,贝拉几乎要吼叫起来:“赶紧冻结账户,冻结……”

    走廊里的人都在望向贝拉.西莱斯特,贝拉发觉大家的凝视,赶紧快步走到走廊拐角。这时,电话里的银行职员依旧不紧不慢的回答:“贝拉小姐,冻结账号这种事,除非您亲自来银行办理,我们必须当面见到你……”

    贝拉.西莱斯特怒不可遏,但她只能无奈的看着短信继续涌入手机……这时候,高尔夫球场房间内。王成已经完成工作,他举起手提电脑,猛地砸在椅子靠背上,坚固的电脑应声碎裂。王成再砸几下,抠出电脑芯片与内存条。几下子掰碎——在他这么做的同时,娜塔莎一闪身出了屋门。

    坐在椅子上的布莱尔冲娜塔莎背影提醒:“向左,左边这条走廊,不在监视探头观察范围内,顺着消防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出门……”

    娜塔莎似乎并没有听从布莱尔的劝告,她出门向右奔去。脚步咚咚咚的远去。王成看了一眼布莱尔,提醒:“我们准备上路了。”

    这时候,蜂鸟半躺在沙发上。已陷入昏迷。两位保镖则横尸屋门,那位会计师面朝下趴在地上,也处于昏迷当中。王成扫了一眼屋内,示意布莱尔走到门边,他快速整理着屋内的情况——布莱尔对情报工作并不熟悉,他如果有过目不忘的记忆。会发现王成只收拾布莱尔动过的地方,小心地擦去他留下的指纹与DNA痕迹。而贝拉小姐动过摸过的地方,留下的指纹与DNA,王成丝毫未触及。

    两人走出房门,王成招呼布莱尔向消防梯走。不一会儿,娜塔莎重新出现,肩上背着双肩包。王成见到她出现,稍稍招了招手,伸手去推消防门。他推门的姿势很古怪,先摸门的上沿,一拍一推之间,消防门慢慢开了,布莱尔才来得及解释:“楼道里的摄像头都关闭了,故意的!一年前摄像头‘损坏’,故意没有修理……”

    门顶上悬着一个鱼眼镜头,如果它不损坏,一推门摄像头就会启动,摄录进入的人影。但现在不管它以前是否完好,对王成都没威胁了。王成一路领先走,楼道内还有几个摄像头,但王成不相信布莱尔的么判断,不管它们是否完好,一律破坏之。

    等三人走到一楼,此地有两扇门,布莱尔指了指其中一扇,回答:“那扇门直接通向外面,电子锁,一般我跟贝拉小姐会面后,这锁子都是开放的……”

    话音未落,娜塔莎从布莱尔身后窜了出去,她蹲在门边,将双肩包甩在地上,而后利索的从包中掏出一根软线式窥视镜头,顺着门缝将镜头探了出去,同时利落的带上一副电子眼睛,透过眼睛上的电子成像屏,观察探头看到的室外情况。

    布莱尔果然没有情报人员的素质,这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娜塔莎动作老练训练有素,反而奇怪的发现娜塔莎换装束了,她现在的打扮极像高尔夫球场负责捡球背包拎杆的“球童……”当然,伺候富豪打球的“球童”多是由靓女充任。

    娜塔莎身上穿的是高尔夫球场制服,包里还有一套制服,在娜塔莎观察外面时,王成以快速捡起包,熟练地换上球场制服,随手梳了一下头发,头发的颜色由黑色变成金褐色。拿起眉笔快速瞄了一下,眼窝变深、鼻骨变高、双眼皮出现。这一切快的仿佛如川剧变脸,还没等布莱尔惊愕,王成已经按住布莱尔,开始给他简单化妆。

    娜塔莎看着门外,低声复述:“三点钟方向,七米,有辆黑色罗孚。”

    布莱尔马上承认:“我的车。”

    “车头附近站着两个黑衣人。”

    “不是我的人。”布莱尔紧张的回答。

    王成取出一副耳机戴在耳朵上——这是带给布莱尔看的,省的设备太先进吓坏了他。

    “志愿组。”王成低声报出精密经纬度:“查清这两个人,引开他们。或者解决他们。”

    百合在耳机里回应:“交给我了!”

    不一会儿,其中一个人的手机响铃了,那人接起电话,猛地一翻白眼软倒在地,另一位保镖显示紧张的蹲下身子四处张望。过了片刻不见动静,他在地上翻了个滚,翻至晕倒的保镖身前,先将电话拨弄到一边,同时警惕的观察周围。上下摸索同伴后。发觉对方身上没有伤痕,地上没有血迹,电话里还在“喂喂”响个不停,还是女声,那保镖小心翼翼捡起电话,距离耳边数厘米,轻声问:“谁?谁在那儿?”

    电话里嘀咕了一下。保镖下意识讲电话凑近耳边……马上,他也一翻白眼,软到在原地——电话里播放的是八赫兹震荡波,这个频率可以像微波炉加热食品一般,加热大脑。这种声音人耳听不到。可以夹杂在音乐中,或者说话中发送出去,简直是居家旅行暗杀刺杀之必备品!

    当然,远端的百合这次没多少时间加热两保镖的大脑,她只好加大输出,造成两保镖短暂迷糊……

    娜塔莎抬手。悄无声息的拨弄电子锁,她摇摇头,示意锁子锁上了。王成不耐烦的顺手一推,他的手离门数厘米时,门锁便发出咯噔一声——如果屋外还有人,这声音会惊动他们。但现在外面没人,王成领着两人顺利走出球馆大楼。

    屋后这片区域正对的楼顶平台,就是高尔夫练习道。平常这时候还有打球声,但现在四处静静地。

    王成明面上记录的特长是潜入与屏蔽。有王成走在前头,娜塔莎很放心,她背着双肩包,不停推搡这布莱尔,希望对方加快步伐。一行人没有去动布莱尔的车,他们蹑手蹑手来到楼侧。身穿球场制服的王成坐在电瓶车驾驶座上,娜塔莎不知从哪里顺了一副高尔夫球杆,背着杆袋坐在车后,手里还像模像样的擎着几根洞口识别旗,并用旗帜挡住脸部。

    王成大摇大摆的开着车,离开大楼的时候,王成再次下令:“志愿组,屏蔽通话三分钟。另外,救援布莱尔家属……”

    电瓶车走的不紧不慢,布莱尔心急如焚,警局内的贝拉也心急如焚,她四处打着电话要求冻结账号,熟悉点的银行答应了,不怎么熟悉的银行则反复要求证明身份,而这些不怎么熟悉的银行,恰恰是贝拉小姐最隐蔽的账户。

    到了这个时候,贝拉隐约觉得是布莱尔出了问题,她着急的给高尔夫球场打电话,电话死活打不进去。正在这时,律师神气活现的出现在走廊上,见到贝拉躲在僻静处神色焦灼,他兴冲冲走过去说:“成功了!保释获得许可……”

    “我恐怕……”贝拉小姐忽然觉得声音很干涩,她连咽几口吐沫,艰涩地问:“保释金是多少?”

    律师轻描淡写的回答:“一百五十万英镑,我认为这个价格很合理!”

    保释金是用来悬赏追捕的,万一保释者弃保潜逃,这笔钱就是追捕潜逃者的费用。方.格林背景雄厚,一般的赏金猎人不敢针对这么大的势力,有命挣还要有命花,所以方.格林这要潜逃,一百五十万英镑的悬赏金恐怕引不来多少赏金猎人。

    律师认为自己很精明,讨价还价的手段非常高,居然把保释金压得如此低,这点钱……咳咳,方.格林你快点潜逃吧,打官司不见得能赢。重要的是,打官司花的钱,恐怕也值这个数。

    “一百五十万!”贝拉小姐苦涩的想到:但愿我们账上还有这笔钱。

    她外表镇定的再度拨打高尔夫球场电话,上帝保佑,电话居然打通了。顾不得律师在场,她马上命令:“去三零一房间,马上……嗯,让约克去,让他马上告诉我情况。”

    挂上电话,她强作平静的对律师说:“您辛苦了,请稍等!”

    电话铃马上响了,却不是约克来的。是方.格林手下一个小头目,他结结巴巴的问:“我得到通知,紧急情况下可以拔打这个电话,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贝拉小姐微笑着冲律师做了个歉意手势,律师露出理解的笑容。贝拉走到走廊尽处,脸上表情阴沉下来,声音冷冷的问:“你现在可以说了。”

    “我是托纳德仓库。我们遭到了袭击,就在五分钟前,二十多位兄弟被几个俄国人堵在屋里,特么的那群俄国佬疯了,他们想发动世界大战吗?”

    “别感慨了。说事实!”贝莱小姐脸上挂着笑,声音冷森森。

    “全是重火力,大约有八个人,都是老手,火力非常凶猛。库房的兄弟们都被打懵了。他们[木仓]上都带了消音器,整个交火过程几乎是一面倒……我刚好去洗手间,几乎没听到兄弟们的反击声,[木仓]声只持续了两分钟,不,还不足两分钟,接着就平静下来。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发觉兄弟们……”

    电话里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轰响,贝拉下意识追问:“怎么了?”

    “完蛋了”电话里传来颓然的声音,还夹杂着呼呼的呼啸声:“他们安放了燃烧弹,我被困住了……咳咳咳!”

    电话里的轻微轰响不断,随即。一起归于平静。

    那间仓库里装的都是走私货,有走私的高档雪茄、红酒、香烟,以及非洲鸦片和武器,这间仓库不在方.格林名下,但大家都知道它属于方.格林。

    真是屋漏偏逢下雨天啊。

    可是,俄国人是怎么知道这间仓库的?

    贝拉看了一下手中的电话——这部电话是匿名登记的。应该没人知道。但……贝拉慢慢的感到浑身冰寒。

    说实话,作为资深情报人员,贝拉自认对反窃听非常熟练。每天进出门她都检查自身是否有窃听器。追踪器等等,她也知道手机是最容易被追踪的,她知道电脑摄像头会在她不注意的情况下,被人遥控操作开启,所以她家的电器一般不插上电源,除非使用时才开机运作。她的电话号码使用别人的名字登记的。一般人她不告诉号码。

    自从她怀疑被人盯上之后,她已经将身上的衣服首饰完全检查了一遍。驾驶的汽车也频繁更换,除了这部手机,这部关键手机有秘密联络渠道,她不得不带在身上,还不得不二十四小时保持开机状态……贝拉立刻关闭手机,拆下手机sim卡,走过去招呼律师,笑着说:“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用一下你的吗?”

    律师当然无法拒绝,贝拉接过手机,重新快速走到僻静处,马上给约克拨电话,劈头就问:“情况怎么样?”

    约克回答:“我刚要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换了号码……我现在正在三零一房间,会计师被打昏了,我手下正在唤醒他‘蜂鸟流了很多血,已经昏迷,其余的人……他们死了,额头上中[木仓],[木仓]法很准,是个老手!”

    “找到布莱尔,记住,不能杀他,我要活的!”

    约克答应一声,马上又问:“你还想听听其他的吗?”

    贝拉立刻回答:“我刚才……法院书记官汤姆被杀时,我在屋里还没走,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糟糕——”约克吸了口气,说:“到现在为止,俄国人已经杀了二十一个人……”

    “四十七个。”贝拉补充说:“我刚才得到情报,托纳德仓库遭到袭击,仓库里的二十六人,一个都没有逃出去,估计现在警方正在仓库内救火。救完火后,我们仓库里的东西全曝光了——你还有足够的武器吗?”

    约克深深叹了口气:“幸好,我们从不缺武器……看来组织已经瘫痪了。我的情报是:警局方面想全力排查外国人,尤其是俄国人,但市长先生担心影响游客,只准警察秘密调查……这就是说:警局方面目前还没俄国人的踪迹,我们的人虽然四处打听,但恐怕……。哎,俄国人一下来这么多,我们的城市并不大,他们能躲在那里?”

    贝拉稍稍想了一下:“游客最多的地方是游艇码头、巨人之路景区,已及高尔夫球场……等等,我想起来了,他们的目的地可能不是科尔雷恩,可能他们住在伦敦德里,住在巴利马尼,或者藏在船上,他们是路过作案。赶紧去查!”

    约克噎了一下,为难的说:“大姐,每天路过科尔雷恩的游客有数万,连警方都不可能挨个查清楚,如果他们快进快出的话,也许没等我们查清楚,他们已经逃出去了。”

    贝拉陷入沉思中,她想了片刻,问:“球场录像中,有没有布莱尔出去的图像?”

    “我刚想跟你说这个问题——守候在布莱尔车边的保镖晕过去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但他们似乎傻了,谁都不认识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知道流口水……我的人刚才汇报,有人看到一辆电瓶车开向起伏球场,车上坐着三个人,有两位是我们的职员,或者身穿我们的制服的人。”

    “派人追了吗?”贝拉问。

    约克回答:“已经派人追上去了——这三零一房间,怎么处理?”

    贝拉带着回忆的神情,慢慢的说:“我们自己处理干净吧。蜂鸟不能曝光,这房间让警察知道了,我们也没好处……约克,你有没有感到很无力,感到无法反抗?……我过去隐约听到一种传说,传说有一种人专干这种事。

    马上向银行申请抵押我的球场股份,我们必须马上把方.格林保释出来。等他出来了,我们就有了主心骨。动手吧,让你的手下去追捕布莱尔,通知我们的人去拜访布莱尔妻子。我自己不能出面,你帮我约请银行,立刻抵押股份。”

第三百七十章 永远不空荡的钱包

    第三百七十章 永远不空荡的钱包

    这时候,王成开的电瓶车已停在小树丛中,三人利索的丢弃电瓶车,开始穿越小树丛走向海边悬崖。

    这处球洞。整个场地形状如一柄锅铲,所以被称为“锅铲岭(球洞)”。球场两侧载着一片矮果林,是锅铲的边沿,临海的悬崖处地势稍高,是锅铲的尖端——悬崖处地势高,是为了防止击球入海。

    这“锅铲岭(球洞)”是整个球场难度最高的几个洞.穴之一。从外面球道打过来的球,必须沿着锅铲的柄进入球场,歪一点就会落入两边的树丛。而临海的这边,海风变幻不定且风力极大,很容易把球吹歪。此外,在这里第三百七十章 永远不空荡的钱包打球,如果击球太用力,会把球击到地势高的悬崖边,而后球会自动向下滚,偏离预定目的地;但如果击球过软,海风会将球吹得落入锅铲柄,或者落入小树丛,造成落点过远……

    因为“锅铲球洞”的古怪,初次来球场的玩家们很容易纠缠于小树丛中。王成等人进小树丛的动作没引起任何怀疑,等他们穿越小树丛后,娜塔莎拧开一个特质的烟雾弹,仿佛海雾般的rǔ白sè烟雾从小树丛中慢慢腾起,悬崖边的景sè逐渐变得模模糊糊。

    王成回身望去,远处俱乐部大楼里窜出几个人,他们快速的爬上几辆电瓶车,用最大速度向四处驶去,其中一辆车正冲着锅铲岭冲来。再回头看看雾气,周围的能见度只有数米左右。身边全是rǔ白sè的雾气。但这种雾气骗得了摄像镜头骗不了人眼,刹那间,一位开电瓶车的小子也发现这里的异状。他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捏着步话机狂呼,不一会儿。另外几辆车拧转方向,向着这里奔来。

    “我们走吧”,王成依旧迈着不慌不第三百七十章 永远不空荡的钱包忙的步伐向悬崖边走去,娜塔莎眯眼测算了一下电瓶车的速度,也学着王成的样子不慌不忙的起身,边走边幸灾乐祸的说:“你回不去了,我们只有一付滑翔伞。”

    王成笑眯眯的回应道:“那付滑翔伞肯定归我——你才是清障员啊!”

    娜塔莎怨气重重的回答:“可你不是反复强调过:刺杀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隐蔽。以及不为人知。如果真刀真枪的干上,方格林早被解决了,还用得着如此麻烦!”

    “那好吧,你走,我留!”众人已走到悬崖边,娜塔莎眉开眼笑的回答:“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这话,娜塔莎利索的抖开双肩包。撕开一个圆形包裹,一个盘型背囊出现在她背上,布莱尔正盯着悬崖下沉思,娜塔莎冲过来抱住他,布莱尔吓得急忙表态:“我很爱……我的妻子……”

    最后两个单词刚说出口的时候。娜塔莎已抱着布莱尔跳下了悬崖。风呼呼的刮着,两人快速的下坠着,陡然间,仿佛空中有个大手抓了两人一把,他们降落的速度猛地一听,身影反而向上跳了一下,紧接着,布莱尔听到砰地一声,娜塔莎背部张开了两只翅膀……

    下坠仍在继续,但他们的速度慢了很多,狂风吹在娜塔莎的两只翅膀上,翅膀剧烈的抖动着,布莱尔努力在风中睁开眼,看清那两只翅膀不过是滑翔伞的两翼,而在滑翔伞上空,一朵白sè的小降落伞正飘飘荡荡的离开伞体,飘向了远处——大约,他们刚从悬崖上下来时,就是用这付小伞降低坠落速度。如今滑翔伞打开,小伞已经失去的作用。

    布莱尔长眼望去,悬崖正在快速离他远去。雾气中的崖顶,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黑影。布莱尔努力张大眼睛,发觉在悬崖下方,一个小黑点快速挪动着,灵活的像个蜘蛛——那大约是王成。

    崖顶上的人大声喊着,有的人还举起手枪,颓然的试图瞄准。布莱尔感觉到空气越来越cháo湿,大海的腥味扑面而来,这时候娜塔莎在空中稍一转折,布莱尔眼角瞥见了一艘快艇逐渐放大。

    片刻过后,娜塔莎双脚落地。她的身体被风吹的稍稍一倾,只听砰地一声,滑翔伞的两翼直接炸飞,摆脱滑翔伞后娜塔莎马上站稳,布莱尔脚下一晃,就听到快艇引擎的轰鸣声,听到娜塔莎喊道:“抓紧了!”

    布莱尔身子一轻,娜塔莎已经跳开。

    她走之后布莱尔眼前视线豁然开朗,他举头望着远处悬崖,发觉此处距离悬崖大约两英里,而悬崖上的王成已隐藏在一块巨岩下面,悬崖上的人冲着快艇只挥手,完全顾不上观察崖底。

    “我妻子……”布莱尔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继续冲着娜塔莎喃喃,仿佛还没从悬崖上的心态中跳出来。这时候,离他从悬崖上跳下来的时间也就一分钟左右。巨变令他眼花僚叛乱,他还没适应站在快艇上的处境,但不知怎地,他觉得格外放松,空气格外……zì yóu!

    “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妻子,你说过”,娜塔莎笑着向他舞弄了下五指,做出一个抓握动作后,她把捏在空拳里的东西轻轻一吹,双眼亮闪闪的看着布莱尔:“你明白吗?”

    布莱尔点点头:“我妻子……”

    娜塔莎扑哧一笑,招手:“进来吧,外面风大,我们的人就快到你家了。”

    布莱尔迷迷糊糊走进驾驶室,看见驾驶室cāo舵轮的两米高的壮汉,他冲对方有好的呲呲牙,伸手打招呼:“你好,我叫布莱尔……”

    对方眼里根本没看到布莱尔,布莱尔讪讪缩回手去,眼珠四处转着寻找座位。

    娜塔莎并没有跟着布莱尔进船舱,她继续留在甲板上。等布莱尔的背影消失在舱内后,娜塔莎立刻收起了笑容。面对虚空自语:“怎么处理他?”

    娜塔莎的耳机里响起王成的回答,声音很平静:“带他回海魂号。”

    娜塔莎诧异的瞪大眼睛:“你真要留下他,难道你真打算安排他去rì本?你你。你不怕他暴露了,让我们……”

    王成只回答了一句:“他已经穷途末路了!”

    制造一个掩护人,或者制造一位替你工作的人。容易吗?布莱尔反正要潜逃,给他伪造身份,人家自己付费。穷途末路的布莱尔躲藏起来后,谁都不敢信任,除了王成他还能信任谁?等他在rì本躲好后,顺便替王成打理一下产业,还能给自己挣出生活费来,他会拒绝吗?他敢拒绝吗?

    布莱尔逃亡之后。肯定想隐名埋姓悄悄自个生活,这样的人不会抛头露面惹麻烦吗,而且甘于寂寞甘于平淡……如此自觉自愿的“掩护人”到哪里找?重要的是:布莱尔的生命根本威胁不了王成,谁想拿布莱尔引出王成来那是白费心思。所以,这个人王成收了,安排在rì本干他的老本行——会计师。

    这时候王成已经重新攀上悬崖,只剩他一个人了。潜行技能全开,虽然人走在空旷的草坪上,王成的速度并不慢,与此同时,室内的凯莉也全速赶来俱乐部与他会合。

    也就在这个时候。雷尼牧师敲响了布莱尔家门。面对布莱尔妻子,他彬彬有礼的问:“夫人,你孩子都在家吗?”

    牧师总是令人信任的群体,布莱尔妻子致了问候词后,一点没多想的回答:“已经回来了……上帝啊,城里现在乱套了,到处是枪战,到处是刺杀,幸好学校提前放了假,他们刚回来不久。哦,刚才我们还在看电视,jǐng方呼吁市民待在家中,牧师先生,里面请,外面不安全。”

    雷尼牧师摇摇头:“我们时间不多了——布莱尔太太,我受布莱尔委托来接你,请你收拾一下,赶紧跟我走。”

    布莱尔太太瞳孔一缩,马上问:“牧师先生,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吗?”

    雷尼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方格林一旦出狱,肯定要布置抓捕他雷尼。

    雷尼平静的鞠了个躬:“太太,那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说,他不久前杀了自己的律师,现在,他即将保释出狱。您丈夫认为,你们最好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明白吗?好的,请随意收拾几件替换衣物,其他的都不要拿——你们还会回来的。”

    布莱尔太太高声喊孩子,并再度邀请雷尼牧师进来,雷尼笑着摇摇头,坦白说:“太太,你知道:是我撞了运送律师尸体的车辆,教会认为我最好也躲藏一下,我的时间不多了,请快点。”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布莱尔太太最后一点疑虑——是啊,这个人不可能是方.格林的人。既然如此,还是赶紧收拾吧。

    带好几件随身衣物,拿了护照与存折,布莱尔太太走出自己的家——她从没想到,这个家她再也没能回来。

    雷尼牧师带着这一家人向贝尔法斯特奔逃,路上接应者不断,布莱尔太太都没有深想,他们当夜抵达贝尔法斯特后并没有停留,雷尼牧师带着他们继续向南,最终在纽卡斯尔坐船前往伯明翰。至此,雷尼牧师与这一家人分手,分手时他依旧庄严肃穆一付牧师像:“太太,我们在这里分手。他们将送你去伯明翰,请拿着这个……”

    雷尼牧师递给布莱尔太太一张支票,而后一脸关心的叮嘱:“这是一百万英镑,布莱尔先生的意思是:你们最好在伯明翰买套房子住下来,这笔钱够你们一年花费。在此期间你们绝不能联系过去朋友,也别打听过去的事情,只管静悄悄的在哪里生活,一年后他会联系你们,把所有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伯明翰一套房子大约七万至十万英镑,方.格林买一条命让保镖顶罪,不过二百万英镑。雷尼牧师拿出来的钱足够一家人过半辈子,但越是这样,布莱尔太太越担心,她张嘴想问,雷尼竖起一根指头:“嘘,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打听,事态很严重,布莱尔先生是想保护你们。”

    随即。雷尼牧师关上了车厢门。面包车带着布莱尔一家驶向码头。

    天亮了,雷尼在曙光中脱下牧师衣服,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问:“接下来我是什么角sè?”

    这个时刻,远在阿根廷的一个小巷中,真正的雷尼牧师苏醒了。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辆破旧的胜利汽车中,而且做在驾驶座上,似乎宿酒未醒,车厢内飘着浓厚的酒味,车窗外响起敲玻璃的声音。雷尼牧师揉揉眼,车窗外的图像最初是双影,然后慢慢清晰——是两位jǐng察。

    “先生,你还好吗?”jǐng察瞧着玻璃问。说的是西班牙语。

    雷尼牧师觉得jǐng察的制服很奇怪,他到底是穿越了呢还是穿越了呢还是穿越了呢?

    “这是哪里?”雷尼牧师结结巴巴的问:“我……我是英国北爱尔兰的牧师……”

    雷尼顿住了,他发觉自己的嗓音变了,然后,他从汽车倒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脸——这不是他的脸,他不是这样子!嗯,这张脸似乎跟过去变化并不大。但眉骨,鼻子……总之,这个胖脸不像是他的脸。

    雷尼牧师惶恐地摸摸自己的脸,感觉皮肤很正常,拧了拧。能感觉到疼痛——明明是张人脸。身子,天呢,我怎么是个大胖子?

    怎么了?魂穿?天呐,这世界真有穿越者存在?

    jǐng察还在敲窗:“先生,我需要看看你的驾照!”

    雷尼牧师浑身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自己的钱包,翻开一看,驾照、护照、社保卡齐全——但名字不是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我!”雷尼牧师大吼起来。

    jǐng察疑惑的敲敲窗,雷尼下意识打开车窗,麻木的将驾照递上去,jǐng察看了看驾照,再看了看雷尼牧师的脸,顿时扑哧传销了:“亚历山德拉先生,这怎么不是你?你还没清醒吗……噢,这酒味冲得!”

    雷尼牧师呆滞的接过对方递来的驾照,望了望上面的相片,发型很古怪,长相确实不是他。

    雷尼一张嘴,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对着车内的后视镜核对了一下……你还别说,驾照上的那张脸,如今正长在他脸上。

    借尸还魂?夺舍?

    尼玛这世界乱了套。

    “我……我住哪儿?”雷尼喃喃的念叨着。车窗外的jǐng察指了指车窗上的遮阳板,雷尼抬头一看,遮阳板上夹着一张照片,一份地图,地图上画着一个圈,标注着一行住址。

    “我……”雷尼牧师浑身再度摸索了一下,摸到了一串钥匙,他神不守舍的拎出钥匙:“这不是我的,这……”

    雷尼牧师想起什么,赶紧翻弄钱包。钱包里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美元,几百阿根廷比索(一阿根廷比索约值一点二元人民币)……这个月的生活费似乎不用愁了。

    “这里是阿根廷”,牧师都受过拉丁语等多语言训练,见到阿根廷货币,雷尼牧师明白他身处何地了:“阿根廷什么地方?我怎么到了这里?”

    “这里是布宜诺斯艾利斯……街,亚历山德拉先生,如果你开不了车,我可以让jǐng车送你回去”jǐng察好心的安慰说。

    “今天是什么rì子?”

    jǐng察的回答让雷尼牧师知道:今天距他失去知觉不过半个月,如果有人对他做了整容手术,这段时间恐怕还不够恢复……雷尼牧师想错了,对他进行的不是整容手术,是激素催养。每天大容量的营养剂,以及安眠剂令他在昏睡中长了数十斤肥膘,然后他的声带被激光烧了个小孔改变声频,最后秘密将他送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替他安了个伪造假身份。

    这个假身份出生于安第斯山区——那里一年见不着几个人,没人能证实他不是他——几天前,这个假身份才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租了一套房子准备在当地找工作……剩下的事,就由雷尼牧师折腾吧。在此期间,如果他把电话打回科尔雷恩,人们会告诉他雷尼牧师招惹了方.格林,躲藏起来了。

    从此,这位亚历山德拉先生,终其一生证明自己不是亚历山德拉,而是雷尼牧师——无人相信。

    当雷尼牧师带布莱尔一家逃出科尔雷恩后不久,方.格林终于保释出狱了。拘留所大门口的短短采访结束后,方.格林上了防弹车,车辆一路开往海员俱乐部,送别了兴奋不已的的律师,方.格林推开客房会客室,贝拉小姐、约克,以及另一位潜藏人员、杀手查利从椅子上站起来,迎接他们的君主。

    “六十一个人”,查利这么说:“这简直是大屠杀,到目前为止,我们死了六十一个人。”

    贝拉小姐两眼擎着泪,补充说:“尊敬的方,最糟糕的消息不是这个,我们的会计师逃跑了,带走我们账上所有的现款——我们成穷光蛋了!”

    方.格林傲然地一笑:“谁说我们是穷光蛋,我亲爱的矢车菊,每个人的钱包都装着三样东西,一个是我们的现金,一个是我们的信用,最后一个是我们的心境。即使我们没有了现金,我们还有信用,我们的钱包怎会空荡荡呢?”

    贝拉小姐哽咽起来:“是的,我们还有信用,还有好心情!”

    方.格林四处望了望屋子,贝拉马上说:“这座房子是安全的,我已经打开了无线电屏蔽。”

    方.格林点点头,说:“马上给我联系俄罗斯黑手党、新纳粹,我要知道谁找我麻烦……嗯,眼前的局面让我想起什么,好像,好像是‘管道疏通工’这个词。你们有同样的看法吗?”(未完待续)RQ

第三百七十一章 我们怎么被操纵的?

    贝拉小姐立刻接上话:“是的。早在几天前我就觉得奇异……方,你现在大概也感觉到那种无力感,那种……怎么说呢?事态演化总不由自主,总不尽人意,好像无论我们多努力改变,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是别人早一写好的剧本,任我们如何努力想跳出这个框架,都仿佛……由不得我们做主。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当初你说过的一件事,你说这世界有一群特殊的人,遇到他们,总让人有一种绝望的无力感。”

    方.格林当然记得这件事。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还在于他平生最得意的一次突击行动。那次行动的整个过程,经典的仿佛教科书一般,每个行动过程流畅的如同一个个齿轮,精密的组成了一部完美的机器……但这次行动是山寨的。

    方.格林是从地下军火加工商那里获知“管道疏通工”这个词的,那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汽车修理学徒工,秘密参加地下活动,光有一腔热血,对谍报工作并不精通。

    在各种组织里,这种热血傻×一般都是充做炮灰的,他主要负责替行动组筹备钱财购买武器。在某次购买武器过程中,方.格林看到军火商手里出现一种奇怪武器,这件武器枪管、枪身是可以分离,并折叠转向的。枪管上方带一摄像头,持枪者可以从枪托部位附带的荧屏上。看到枪口所指的图像;也可以用无线装置、从电子墨镜的荧屏上看到图像……

    方格林爱枪、爱武器。这柄古怪的武器让他魂不守舍,于是他竭力巴结地下武器商,为此装作拜师学艺,希望获知此类武器的加工技巧。这位地下武器商的嘴最初很紧,但收徒之后被方.格林撬开了嘴巴。他告诉方.格林:这古怪是以色列产品,定制此类武器的客户多是一些从事神秘职业的隐身人。而此些客人常常提出特殊要求……

    打开话匣字的地下武器加工商,向方.格林展示了他一生的得意作品。这位商人常常把客户订购的武器制作双份,一份交给客户一份自己留作纪念。好在做这一行利润丰厚,客户为了保密支付的费用非常高,足以支撑武器加工商这份偏爱。因此,该商人的收藏很丰厚。

    在这位商人的引导下,方.格林彻底开了眼界。看过这些特意加工的武器,方.格林眼前仿佛推开了一扇门。他如梦方向的发觉:原来武器还可以这样玩?!原来一次简单的刺杀,还可以如此设计?

    这位武器加工商喜爱收藏特殊武器,当然,他也非常想了解武器使用状况。因为他的技艺精湛,再加上当时爱尔兰是混乱之地,地下枪支交易隐蔽而便捷,故此拥有了很多老客户。老客户有时偶尔谈起武器使用中的问题,由此,武器加工商半猜半脑补,知道了很多精彩案例。

    好吧。自学成才的方.格林是个极为用心的人。正是从武器军火商那里,他获得了许多间谍知识与技巧,并从一次次行动中幸存下来,逐渐掌握一点小权利。随后,在某次刺杀中,方.格林带领他的小队执行任务,发觉目标人物的状况,跟他从武器加工商那里知道的一个小故事有点像,于是他“山寨”了。

    行动很成功,方.格林一跃而成共和军力的重要人物。随后他发觉。从军火加工商那里获得的知识对他非常有用。等他回头再找军火加工商,发觉那次行动后,军火加工商被这种“山寨”吓坏了,他担心被客户找上门灭口,迅速躲了起来。并从此销声匿迹。

    此后,方.格林对军火加工商的存在保持沉默。但他记住了师傅讲述的每一个小故事,反复琢磨其中蕴含的技巧,并步步高升,直到权重一方——他也记住了师傅提到的那些“总是对现成武器提出特殊要求的隐秘客户”。

    管道疏通工——师傅当时用的是这个词。当时师傅还笑眯眯地补充说:偶尔,这些人还自称机械师,他们最喜欢用的掩护身份,就是方.格林从事的机械修理职业。而他这类特殊造枪匠,其实也是一种“管道工。”至少也算是“管道工”中的道具师。

    多年前,当别人赞扬方.格林那次经典行动时,方.格林曾谦逊的谈到:可惜参加行动的都是些生手,如果让“管道工”来做这些事,情节推进的可能会更流畅。当时,方.格林为了显示自己见多识广,曾约略谈起过“管道工”的神秘……当然,他并没解释说,这是从师傅那里获得的知识。

    方.格林那次仅有的谦逊,后来被人当做随意编造的故事,毕竟他说的事过于不可思议。唯有少数人把他的话当了真,比如当时在场的贝拉……哦,哪怕方.格林说太阳是方形的,贝拉小姐也奉行不误。

    “是的。”很多年了,方格林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他重新回忆师傅说的话,慢悠悠复述道:“性格决定命运,只要是因为什么性格,决定他遇事的思考方式,处理方式。

    ‘管道工’接一个任务,首先要事无巨细的搜集‘目标’的日常生活细节,从中判断‘目标’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事的方式,而后确定剧本。

    精密的计算来自细节——两条路摆在面前“目标’习惯于选左手的还是选右手的路走,从日常的生活细节中可以提前推断出来。正是有了这种精密的推断、预测,所以目标陷入网中,会产生绝对的无力感,感觉自己**纵了,只能按对方的设计路线走……”

    方.格林深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习惯做什么?”

    “反击!”约克凶狠的回答:“我们是地头蛇,外来的人进入城市,单纯旅游玩耍还好说,如果他想住下来,想闹点事,那就如同鸡窝里住进一直白鹅那么明显。把他们找出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反击力量。唯有显示我们的力量,才能震慑那群三心二意的不坚定分子。否则,大伙儿心散了,那就……”

    “那就反其道而行之——”方格林果断插入:“联络俄罗斯人。我们寻求一个谅解。告诉他们这是**局长的私人行动,如果他们愿意接受赔偿,我们可以提供一个合理价格。”

    贝拉小姐为难的解释道:“方,我们账上没钱了。”

    方.格林挥舞着拳头。怒吼道:“他们希望我们继续交战,他们希望局势继续混乱下去,我们不能按照他们的舞步走。想摆脱这种局面,唯有让战斗停下来。

    亲爱的贝拉,我们账上是没钱,但我们还拥有数百家咖啡馆、酒馆、舞厅、俱乐部,这些门店每天给我们带来百万英镑的收益,只要战火停止和平重现,每天都用现金流入我们账上。我们很快会有钱的,我们没有倒下!

    另外。我方.格林的信用还值几个钱,抵押到银行还能借到一笔现款……去行动吧,与其坐着发愁,不如行动起来。”

    有了方.格林,大家都仿佛有了主心骨。在座的人纷纷起身,各自忙碌起来。贝拉走到门口时欲言又止,方.格林重重点点头以示安慰,贝拉嘴唇蠕动,把安慰的话咽了回去,只公式化的小心提醒:“如果是‘管道工’出手……方。谁会是委托人?”

    方.格林感觉到很孤独,这个时候他唯有贝拉小姐可以信任,但贝拉却必须出去干活儿,他心中有不少的的话想说,却只能故作坚强的回答:“我们有很多仇人!也许是纳什。也许是任何人。但这些都不重要,我们首先要从被动局面中跳出来。寻求与俄国人的和解,我们才能抽出人手,做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了。”贝拉小姐重新回到方.格林身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方.格林的脸颊,而后果断离去。

    开车奔回高尔夫俱乐部,贝拉找来俱乐部保安,询问关于布莱尔的情况:“你们看到他有两个接应者?接应者怎么走进俱乐部的?之前进入俱乐部的,都有谁失踪?”

    “今天的客人很少。”一名曾经的“火狐”队员回答:“练习道上只有五个人,现在都在房间内安歇。球场今天有三拨客人,一拨是冈田先生请来的,但冈田先生没有来,场上打球的是他的客人:一对日本年轻夫妇,以及俄裔日本人片山聪和他的俄国女友。那对日本夫妇打完球回去了,片山聪打完球后在楼内停留了一会儿,随后跟他的女友一同出门……”

    “当时的情况是什么?”贝拉继续追问。

    “有服务员看到布莱尔走出去,开车的是位男性球童,持旗背包的是个女人,电瓶车被发现扔在‘锅铲岭’外面,随后果林起了雾……”“火狐”队员拿出两只烟雾弹的弹筒:“我们事后搜查,在树林里发现了这个弹筒——他们释放了烟雾,掩护自己走到悬崖边。”

    贝拉反复检查烟雾弹筒,嘴里说:“继续!”

    “我们的人追到悬崖边,发现空中的滑翔伞,以及海中的快艇,操纵滑翔伞的只有一个人,布莱尔降落后立刻进舱,快艇随即向外海驶去,而那位操纵滑翔伞的人,则一直站在甲板上。”

    贝拉小姐手里玩弄着烟雾弹弹筒,说:“那么,你是说接走布莱尔的是两个人,而他们在海上还有接应者,但……跟随布莱尔的人只剩下一个,另一人在哪里?”

    “我们当时并不知道有两个人存在,事后调查才听服务员说起。我们马上核对了俱乐部的成员——除了布莱尔,一个都不少,包括我们的客人和俱乐部服务员。”

    贝拉沉吟着说:“你是说,接应布莱尔的人早就躲在俱乐部里,他既不是我们的服务员也不是我们的客人。录像监视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们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中途失踪了?”

    “贝拉小姐。”那位“火狐”队员艰涩的提醒:“此前我们为了能自由活动,在大楼内只按最低标准设置了监控摄像头,而且这种监视还是受控制的——蜂鸟进去的那段时间,整个楼层的摄像装置都是关闭的,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贝拉这会儿觉得自己的脚很痛。

    “那么,布莱尔车里发现了什么?”

    “很正常,一个正常司机配置的东西?”

    “看守布莱尔汽车的……”

    火狐队员立刻补充:“那两个人似乎受到严重脑震荡,至今还无法说出话来。甚至有点……成了白痴。但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在他们身体边扔了部手机,最后一个打入电话,是其中一人的妻子打来的,不过他妻子否认自己打过电话。”

    “布莱尔妻子怎么样?”

    “失踪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少。他们只带走了几件衣服。据他们的邻居说,接走他们的人是雷尼牧师。”

    贝拉小姐立刻走过去,拨通方.格林的电话,当方.格林表示这部电话很安全,无人窃听后,贝拉立刻将刚才获得的情报说了一遍,而后补充:“守候在布莱尔车边的两个人,伤势非常奇怪——我可以确认,这不是正常的伤势。你明白吗?”

    方.格林停顿了片刻,哑声说:“那么。我们可以确认,这是‘管道工’的作品。”

    贝拉马上追问:,“管道工’会救人吗?”

    方.格林坦白说:“我对他们并不十分了解,据说他们接纳的业务奇奇怪怪,也应该会提供类似保镖的服务——但如果下这个结论,如果我们的结论是布莱尔雇佣了‘管道工’接应他,那布莱尔是什么时候联系上他们的,他是怎么做这个决定的?

    不!他们的目标是我,接应布莱尔应该是顺手任务,布莱尔到了他们手里,也许会作为警方证人。也许,他现在已经死了。据我所知他们很少留下证人与证据。”

    贝拉咬了咬下嘴唇,再问:“你怎么想?”

    方.格林雄浑的声音低沉有力,面前的困境还没有让他屈服,他慢条斯理地说:“对付我。居然出动了‘管道工’,我真是深表荣幸!我现在最想知道:这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刺杀?不不。应该不是刺杀。如果想刺杀,就不会把我弄进拘留所。我身边虽然防范严密,但远远没到防范住‘管道工’刺杀的程度——我知道他们是无孔不入的!”

    “我已经感受到了。”贝拉轻声补充:“两个人潜入我俱乐部,无声无息接走布莱尔,到现在我无法确认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不不,据我所知,这伙人作案从不会留下线索,你所看到的每一个情节,都是引诱你踏入下一个陷阱的假象——他们救走布莱尔,出于什么目的?单纯的想让我们陷入财务危机?可我们……”

    电话那头,方.格林的话突然断了。不一会儿,方.格林重新回来,通报说:“贝拉,我刚接到一个糟糕的消息:我们的运款车被劫了,十一个人当场死亡,五辆押款车被烧毁——这不是俄罗斯人干的,时间掐得如此精准。我感到脖子上的绞索正逐渐收紧。我已经明白他们任务的内容:让我身败名裂,让我穷途末路……我到期盼他们能痛痛快快让我死!”

    贝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又问:“跟俄罗斯人联系上了吗?”

    不管怎样,目前最迫切的时是停火。突然之间,贝拉感觉到过去很讨厌的那个“和平”字眼,现在变得如何渴望获得。

    “联系上了,该死,我们的**局长大人居然听信一个不认识的日本人介绍,跟俄国新纳粹进行交易。那群人都是疯子,他连疯子的钱都敢抢。好在我的朋友还算给力,由他们居中介绍,那伙人愿意进行谈判……

    贝拉,艾奇逊号刚刚抵达外海,你现在上船去负责指挥,让查利到我身边,我需要一个居中联系人。”

    艾奇逊号是方.格林拥有的一艘走私船,船上强大地雷达设备可以让它避开海岸警备队的堵截,惊人的速度令它可以自由穿梭警方的海上漏洞。当然,它那些电子设备,也可让它作为通讯指挥中心使用。

    方.格林的上一句话跟下一句话完全没关联,贝拉脱口而出,拒绝说:“不,这时候我不能离开你!这时候更加……”

    方.格林立刻补充:“贝拉,听我说:我的案子还不算结束,警方,或者那伙人,早晚会盯上我,我的电话可能被监听,我的行动会很不方便,这时候我需要你支援。把我们的人带到艾奇逊号上,城里只留下适当的人,然后你全力开动,把我们的关系都找出来,查找**局长的电话记录,查找警方掌握的一切线索。”

    稍停,方.格林加了一句:“知道俄国人的报复,为什么来的那么快吗?这笔生意的介绍人、那位日本人一直在我们身边,想知道他的名字吗——片山聪!”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是来报案的

    我是来报案的

    贝拉小姐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她尖声叫道:“他在哪?他……布莱尔逃走的时候,他就在俱乐部里。”

    稍作停顿,贝拉马上尖声补充:“冈田先生……是东亚制药的冈田先生引他进来的,他一定知道那个该死的日本佬躲在哪儿?”

    方.格林顿了一下,似乎被这消息震撼了片刻,他慢慢地回答:“我刚才向俄罗斯人递话,要求一个会谈,他们安排片山聪来见我,你认为……我们,再也承受不住,两线作战了。”

    贝拉顿时清醒。

    没错,冈田先生身边现在有个人不能得罪——稻川会的二太子。对冈田的攻击难免波及这个人,而一旦此人的人身安全受威胁后,“稻川会”会认为这是一种挑衅,他们的报复将不遗余力。正在跟俄罗斯新纳粹纠缠的方.格林。恐怕承受不起两面作战的威胁。

    高尔夫球场都是会员制的,在这里打球需要引荐人,引荐人的作用是证明此人具备足够的消费能力。从某种仪式上说,冈田先生就是片山聪的引荐人,说他们有关系一点不为过。

    但仅仅这一点联系,还拿不到台面上作为他们勾结的证据。冈田完全可以说:他只是引荐片山聪进入球场,并不代表他是片山聪的人,或者片山聪是他的人。他甚至可以说他们只是生意上有联系,彼此认识而已,仅此而已。高尔夫球场准入的引荐,不是法律上的担保。冈田先生无须为片山聪的小动作承担任何责任——只要哪些行为与高尔夫无关。

    如果冈田只是个普通商人,那么方.格林完全可以不跟他讲道理,硬是赖上你怎么了?你找谁诉冤屈?但……冈田他不是普通人,他是与日本稻川会眉来眼去的家伙,而且与对方二太子勾勾搭搭。这就难办了。

    要搁方.格林以前的脾气,他会不需要任何证据,直接对那个日本佬下手,但现在,警察盯着。账上没钱,手下四处挨打,他只盼能早一点停火,所以,这次有怨难伸的只能是方.格林本人了。

    横行爱尔兰多年的地下之王,居然也有这么一天。曾经他把这待遇加在别人头上,如今自己尝到这滋味。真是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贝拉与方.格林彼此运了一会气,一阵阵感觉吐血。贝拉犹在想布莱尔是什么时候与片山聪勾搭在一起的,方.格林却想的更进一步:片山聪这会儿跳出来为什么?他完全可以继续躲在背后阴人啊!与俄罗斯新纳粹的争斗远还没结束,对方这会儿迫不及待地显露真面目。虽然他陡然亮出真实身份确实吓了人一跳。但这也让他走到台前,让大家的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说实话,潜入科尔雷恩不容易,方.格林对这座城市掌控的非常严密。如今他虽然遭受重大打击,场面有点混乱。但只要给他几小时时间,这座城市将重新回到他手里。他会对每一个新来的人了如指掌。会对他们的一举一动密切监控。

    片山聪花那么大劲,悄悄潜入他鼻子尖下,这会儿突然暴露自己。难道他不怕方.格林的报复?难道他不怕警方的驱逐或逮捕?难道他觉得继续隐藏下去已经没必要?难道……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意图?

    方.格林再次开口:“你确定布莱尔是他接应走的?”

    贝拉小姐想了一想,回答:“我无法确定。”

    她马上补充说:“布莱尔走后,片山聪才跟他的俄罗斯女伴一起离开。这就是说:他有不在场证据。但……你不觉得这巧合太不可思议了吗?”

    “是很巧……你能不能找见片山聪同伴,或者‘制造’片山聪同伴隐藏在俱乐部,并接应走布莱尔的证据。”方.格林继续问。

    贝拉小姐苦笑一下:“片山聪来来往往。只有他跟女伴。要不然我早就怀疑他了。而那位稻川会二太子,倒是走哪里都成群结队。我怕,我怕一栽赃,栽倒了二太子头上。”

    “那么,只有找专业人员来打破困局了——你立刻带人上艾奇逊号,帮我拨这几个电话……。”方.格林给的几个电话号码是他师傅曾经的客户——疑似“管道疏通工”。他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贝拉:“对付‘管道工’,唯有用‘管道工’。当年我学徒的时候,这几个人曾留下电话,说可以按这种方式下委托单……”

    方.格林说的极度不自信,他知道师傅躲藏起来的原因,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曾经的“管道工”能否在生死搏杀中幸存下来,是否还愿意继续从事这一行业,真是不好说的。

    这种日暮途穷,看什么都像救命稻草的感觉,真不好。方.格林只觉得心中憋了一股火,只想毁灭点什么泄泻火气。

    贝拉倒是什么都听方.格林的,她没问方格林怎么筹钱下委托,立刻应声:“今后我们怎么联络?”

    方.格林回答:“我会让查利跟你联络,嗯,用我们早期交通站的方式,有紧急情况通过交通站转接……”

    实际上,方.格林与贝拉做得足够谨慎了。他们两人自身都不带电话,方.格林只出现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贝拉进出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防止被人窃听,以至于王成至今未能在他俩身边按放监听装置。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王成只能依靠推测。

    这时候,王成已经变成了冈田先生,蹲在科尔雷恩市北的“东亚制药。”与百合一起核对战果。

    “到目前为止,可以说任务已经完成三分之一。目标名单上,三分之一‘兔子’已经清除。”百合面前的计算机屏幕。亮着一百三十几人名单,名单上很多名字已经成黑色。

    “目前为止,我们账上收益六亿英镑,包括委托人预付款、以及布莱尔交付的款项。支出部分包括:雇佣[木仓]手袭击花费了四千万英镑;丢弃的飞机、重型狙击[木仓]等设备,价值一亿三千万;其他费用——交通费、房租、租用卫星频道等等。花费一千余万。目前总盈余约四亿英镑。

    接下来的预算项目,包括军火费、雇佣兵费……幸好我们劫掠了一部分款项,否则这项任务根本是入不敷出的。”

    入不敷出,到不至于,这是王成的团队第一次整合出击。通过执行这一任务。王成悄悄地建立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且他私匿的尖端武器经过了战场磨合,以后会在他手里发挥更大的作用。

    一项新武器的诞生,它的测试费用,向来跟研发费用差不多。这次任务王成花费虽然高,但总归是盈利的。且别人掏钱他试验新武器,这是美国佬最沾沾自喜的事。王成如今也能享受这待遇了,百合虽然有点抱怨,但王成心里甜蜜蜜的。

    “‘小丑’现在到哪里了?”王成果断跳转话题。

    “已经过了贝尔法斯特,大约明天凌晨,他可以返回岗位……比尔怎么办?什么时候接他出来?”

    马上。百合补充:“明天是个好机会,比尔将接受初审。押送他的囚车,预计凌晨六点出监狱,我已经搞到了囚车路线图……”

    “劫囚车啊,场面似乎大了一点?况且一劫囚车,就暴露了我们跟比尔的关系。比尔刺杀的那人就瞒不下去了——也许他们没有证据,但他们可以联想?”王成摇着头回答。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百合问:“比尔在监狱里越久越危险,一旦他移送到大监狱。我们除非发动战争,否则,他只能在牢里呆着了。而我们现在,恰恰是力量最强大的时候,小丑、凯莉、娜塔莎、各个都可以抽掉出来。”

    “也许,我们可以这样……”王成沉思着说。

    ********************

    清晨。伦敦德里监狱,重案犯“小丑”带着手铐脚镣走出监房。囚车在院子里等着,站在走廊门口,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深深吸了口早晨的新鲜空气。

    爱尔兰的早晨总是雾蒙蒙的,有点《魔戒》中的迷幻森林味道。这湿润的空气让比尔感觉到格外舒服,他从没发现,自由的味道是如此诱人。

    雾霭中的太阳忽然多了个黑点,比尔皱了一下眉头,轻轻叹了口气。果然,身后的狱警并不催促他,等天空中那个黑点逐渐变大,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也变大了。过了一会儿,直升机悬停在监狱上空,并慢慢降下。

    这时押运比尔的狱警才催促:“快点,快上飞机,我们赶时间。”

    比尔并不知道监狱方曾公布过一份囚车行进路线。他在监狱里,电视机是用铁丝网包起来的,频道是警方选择的;报纸只能从图书馆借阅,而图书馆的报纸总是过期的。

    监狱里的囚犯入狱后,原先的衣服都不能穿,物品都由警方保管起来。作为没受审的重案犯,唯有律师能探望他,想传递什么东西进监狱简直不可能,仅有的一件刺杀工作,还是比尔藏在身体内,伪装成胰岛素缓释胶囊,通过了警方的严密检查。但那件一次性物品,用过之后需要赶紧销毁。

    故此比尔身上如今干干净净,他不知道最近几天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警方如何打算。如今他只能指望同伴别抛弃他了。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王成小组的行动,以前他跟王成并无隶属关系。但管他呢,佣兵从不打听雇主是何人,只要给钱就行。佣兵界用自己的潜规则,比尔入狱是执行任务,怎么看王成都不应该抛弃他——他只能指望王成遵守默契了。

    狱警拿来一个黑布袋套住比尔的脑袋,然后牵着比尔走向螺旋桨轰鸣处。等他在飞机上落了座,狱警解开他的脚镣,然后把脚镣的链子锁在飞机座位上。螺旋桨的轰鸣声很大,比尔听不清飞行员说了什么,似乎在询问空管部门空域情况。过了一会儿,飞机加大了轰鸣,开始爬升。比尔脑袋套着黑布,只能侧耳倾听耳边的风声、机器轰鸣声,并开始在心中默默计数。以测算飞行时间。

    大约飞行了三十分钟,比尔感觉到飞机开始摇晃,似乎处于盘旋状态。稍倾,飞机重重一顿,停在地面上。比尔脑袋上的头套仍未摘下。他被人牵着下了直升机。离开直升机不久,比尔嘲讽的大声说:“好啊,科尔雷恩现在真富裕,用仅有的直升机来接我。”

    比尔说这话的目的不是为了嘲讽,他是在测算押运人员的数量,以及引出他们的话头。

    耳边响起几声重重的哼,还有两个呼吸声突然变粗。只有一人响应了比尔的嘲讽,他反驳说:“谁说我们现在只有一架直升机?哼哼,今天停机坪上就停了四架。”

    比尔努力别扭着身子,让警察费力拖着他走,嘴上还千方百计的激起警方的怒气:“看来我要多抢你们几次了。哈哈,每抢一次你们多几架直升机,过不了多久,你们就是北爱最富裕的警察局。”

    刚才说话的人没有搭腔,倒是旁边另一位警察不服气的反驳说:“别把自己当根菜,这些直升机可不是为你来的……”

    这就够了。脑袋蒙在黑布袋中的比尔眼前一亮——他们没有抛弃我!

    被押解着走向不辨东西的地方,比尔竭力抗拒着,非让警察使出很大的劲才能拉着他走。与此同时,他反复用语言挑动着警察的怒气。感觉警察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耳朵听到新闻记者不断地提问声,比尔被踉踉跄跄的拽进一扇大门内。门在他身后关闭了,将记者的嘈杂关在门外,警察立刻脱下他的头套。怒不可遏地说:“自己走,脚下看着路。”

    比尔深吸一口气。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

    这是在警察局大楼内。哦,这家警局其实是个平房,占地非常广阔。它有个巨大的停车场来停放扣留车辆,以及降落直升机。整个警局用铁栅栏圈起来,栅栏门口挂着国旗。警局的房间虽然也是爱尔兰风格,四处一圈,围成城堡式,但墙壁是粗制滥造的砖头,没有使用石材。

    四面体的警局只有三面是办公室,最后一面是拘留室。警察引着比尔向左走——那里,最后一间是审讯室。他们从大厅走入短短的廊道,向右一拐进入左右都是办公室的廊道。

    廊道里的人并不多,椅子上坐了几个交违章罚款的司机,以及来警局办事的人员,比尔被人推推搡搡的推往审讯室,一不留神撞上了一位点头哈腰的日本人。这位日本人是倒退着走出某间办公室的,嘴里直说“拜托了”。比尔身后的警察恰好这时一推搡,站不稳的比尔立刻与这日本佬撞了个满怀。押解比尔的警察闪电般扑上去,将比尔按倒在地——这是防备比尔劫持人质逃脱。

    比尔毫无放抗的听任警察按倒在地,他趴在地上大骂:“该死,你走路也不看着点?正着不走倒着走干什么?”

    拼命的扭过头去,比尔再度冲推搡他的警察大骂:“尼玛乱推什么?没看见前面有人吗?”

    刚才那位日本人出来的办公室里窜出一位警察,肩膀上的警衔似乎很高级,他急忙搀起日本人,连声道歉:“冈田先生,真对不起。你放心,你的车我们尽快帮你找到……咳咳,你也知道,最近市里乱得很,我们的警力……咳咳。”

    这位警察马上转过脸来,冲押送的狱警说:“向冈田先生道歉!”

    历来,各地政府对投资者都是很照顾的,投资者带来了就业率增长,以及税收。警察们对道歉的要求毫无抵触,他们和善的向冈田先生致歉,其中一位认识冈田的还打了声招呼:“先生,你是说你的车丢了?”

    “是滴是滴。”冈田先生不说不鞠躬,一说鞠躬不停,以至于警察面对他都觉得眼晕腰疼:“我的捷豹XFR

    勒芒纪念版,是为了庆祝女王陛下登基五十周年而出的。昨晚停在院中不见了,这可是纪念版的啊!”

    搭话的警察招了招手,示意其他人推着比尔继续走,这一打岔,他们忘了给比尔进行例行搜身,以防备比尔从冈田先生身上偷取什么东西。而那位搭话的警察站在原地,继续跟冈田先生搭讪:“哦,我见过那辆车。最近市里真是乱啊,那么大一辆车,如此显眼,也有人偷走?……冈田先生请放心,那辆车如此特殊,别人偷走也无法转手。他们开不出市中心,我们马上会给你找到。”

    办公室里出来的警察也附和的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城区范围并不大,让直升机升空,低空搜索一下,马上会有结果。”

    没有人注意到,比尔自从撞了冈田先生后,反抗动作轻微了许多。在人们的视觉中,冈田先生刚与比尔相撞,立刻被警察按倒,两人身体接触时间不足五秒钟——但这个时间,对杀手之王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大约两秒钟时间内,比尔感觉到腹部一疼,一针纳米血液被注射进体内——这来自冈田先生的左手。随后,比尔感觉到一付第二粒扣子被人揪掉,那扣子位置被人重重按了一下——这来自冈田先生右手。

    当两人身体离开的时候,比尔偷偷一瞥,发觉第二粒扣子依然挂在衣服上,只是……这扣子不是原来的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逃狱就这么简单

    五秒钟的时间完成三四个动作,虽然这些动作只是小范围的腾挪。但能做到这一切的人简直屈指可数。比尔顿时知道,这位冈田先生是谁了——他的头儿王成。

    既然目的达到,已经跟自己人接触上了,接下来的路程比尔不再反a抗,他顺从的被拖到审a讯a室。审a讯a室内做着三个人,两位是警a察,一位是司a法部门指定的“义a务律a师”。

    主管审a讯的人充满遗憾的让律a师先跟比尔说话——一不留神,比尔被拘a留的时间超过最高司a法a期限,按规定警a方再跟比尔交谈,必须在律a师在场的情况下……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最近发生的案件太多,警a察人手不够,导致他们错过了最佳审a讯时机。

    律a师讲述完比尔的权利后,警a察这才得以开口,他咄咄逼人的问:“你是谁?我们总要知道坐在当面的是何人?哈哈,你的律a师委托书,总要用真名签署吧?”

    “我是比尔.斯泰瑞”,比尔按照事先约定,用了一个假名。

    “不,你不是比尔.斯泰瑞,这个人不存在!没有出生证,没有牙医记录,没有驾照,没有社保卡……”

    警a察不懈的唠叨着,这时候比尔感觉纳米血液在体内逐渐起了作用,他感觉浑身很温暖,手臂逐渐变得有力,精力十足不说,目光极其敏锐,竟可以看清警a察唇边未擦拭干净的早餐痕迹。他的大脑急速转动着。手轻轻地捏上那粒扣子。

    目前最先进的纳米血液,是用超级微芯片做数据处理中心、以特殊金属为外壳。这种纳米细胞虽然可以防止体内胃液、胆液的腐蚀与消化,但因为外壳是金属。难免被X光机、磁力感应机检查出来。一般来说入a狱检查是最严格的,为了伪a装成一个落魄劫a匪,比尔在入a狱时浑身上下很干净。体内没有注射纳米血液。

    掌心的扣子是粘在衣服扣眼上的。王成与比尔接触的时间短,他用暴力捏断原来扣子上的线,却没时间给比尔缝上新扣子,故此这粒扣子外表看来扣眼好像有线绳,但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发觉不一样。为了掩饰,比尔只好做出玩弄扣子的动作。他表情很自如,仿佛这动作完全是下意识。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感。

    囚a服的扣子都是木制的。这里扣子外表如同木色,但捏在手心却可以感觉到它的冰冷。

    比尔心中一直在捉摸这粒扣子的用途……特么一点提示都没有,这什么玩意啊。

    “布雷斯特”,比尔轻轻地吐出这个词:“法国布雷斯特。”

    审a问的警a察忽的站起来,马上他冲副手打了个手势,副手急忙窜出审a讯a室,冲到资料中心大声吩咐:“他招了。是法国布雷斯特人,赶紧跟法国警a方联系……”

    资料中心程序员立刻联a网法a国,不一会儿,法国警a方传来信息:布雷斯特有三位名叫比尔.斯泰瑞的家伙,其中一人体貌特征非常符合……

    副手抓起电话。马上将情报通报审讯员:“查到了,他是……”

    陡然间,警a局的灯光灭了,副手的话音嘎然而止。现在虽然是白天,但面前的光线突然消失,令人不免愣神。这一愣神间,警a局内几乎所有的警a察都跳了起来,大喊:“怎么了?”

    副手摇摇电话,奇怪的说:“全市停电?连电话都没有音了?”

    这时候,比尔刚刚听完警a察问话,他问:“你是被谁招募的?怎么来到科尔雷恩的?”

    问话的警a察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抓着一支笔,似乎要记录比尔的身份证号。断电的那一刹那,比尔掌心中那里扣子突然发烫——他一下明白扣子的用途。

    这是一个激光切割器,兼无线电干扰器。

    比尔脚上一直带着脚环,耐磨耐砸难以被切割。塑胶脚环内含一个定位芯片,狱a方随时可以通过全球定位系统,知道比尔躲在哪里。

    警a察局内的审a讯a室有三间,审讯室不同警a察办公室,这间房子只有门上一个小窗户,房间布置以幽暗为主,唯一的灯光打在比尔的脸上,当警a局整体断电的时候,比尔眼一闪,敏锐地发觉他脚下开了一个圆洞。他二话不说,双臂伸展,以鱼跃跳水的姿势滑进洞中。手臂伸展的时候他五指一用力,那粒扣子马上被他搓下来,一道细细的红色激光立刻出现,在黑暗中非常显眼。

    洞口很狭窄,比尔两手伸在头顶才得以顺利进入。如果他入洞时两手放在身侧,可能会被掐在半空中。

    这个洞口直上直下,比尔落地后身子一松,感觉身下有个东西嗝得很,那东西烫烫的,让比尔有点痛。但不等他看清什么,头顶上泥土噼里啪啦往下掉,左手似乎有微微的风吹过……他立刻向左一滚,这时候,伸展的手臂上,激光器切割的泥土继续噼里啪啦坠落,等他滚进左侧洞口,轰隆坠落的泥土立刻淹没的半截洞口。

    左侧的洞口稍大,可以稍稍蹲立。这是一个水平洞口,隧道内的空气充满下水道的腐臭味道,比尔脚一落地,闻到味道立刻明白过来,他反手捏着激光器(扣子),在进来的洞口挥舞一圈,泥土飞溅而起,将他进来的竖洞淹没。

    蹲在洞底,比尔感觉手里的扣子越来越烫,他赶紧开始切割脚环,这时候,一只被惊吓的老鼠快速爬过比尔身边,比尔挥手一抓,抓住了这只浑身水渍渍的老鼠,他恶趣的将取下的脚环绑在老鼠身上,这才一猫腰,顺着隧道向前爬去。

    出口处果然是个下水道。站在洞口一打量,比尔明白了刚才嗝腰的那滚烫玩意是什么——越a狱专用物品:超声波粉碎qiang。

    这种qiang能发射强力超声波。受到超声波震荡的泥土会变得非常细碎——发明这种枪的人称之为“泥土的离子状态”。从现场的布置来看,昨晚有人钻进了下水道,因为下水道的正上方并不是审a讯a室。所以他(她)先横向打了一个洞,横洞穿过了所有审a讯a室。等地面上的王成告知比尔进了那间审a讯a室,此人安装好超声波粉碎qiang。设置好遥控装置,而后丢下qiang离开。

    洞口穿出几条粗电缆,接在下水道内的电力电缆上——超声波粉碎qiang需要的电量很大,所以刚才它发射时造成了警a局停电。而在此之前,超声波粉碎qiang用的肯定是核电池。核电池比超声波粉碎qiang昂贵,吝啬的王成可以丢下qiang不心痛,绝不会丢下a核a电池走路。

    下水道的管道上,悬着一个行军包。里面装着一套潜水紧身衣和一副耳机。比尔将手里的扣子扔进水里,扣子离开掌心那一刹那,激光顿时熄灭。比尔心中一动,赶紧捡起扣子。他轻轻一捏扣眼,激光重新冒了出来,手上一松,激光熄灭。

    激光武a器有个重大弊端:光能损耗。这种武器因为输出功率的原因。存在一个杀伤距离。过了这距离光线虽然还存在,但已经不能伤人了……当然,这也是专为激光武a器设置的保险措施,否则的话,激光射到月亮上。难道沿途的物体都要被激光蒸发?

    比尔手中这里扣子只有十几厘米的杀伤距离,也就相当于一个短匕a首。但在这距离上它是无敌的,防弹衣钢板神马的,想穿就穿,差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它不受风力以及地心引力影响,几乎是直线前进的。比尔现在手中没有别的武a器,短匕首也就短匕首了。

    快速的扒下身上的囚服,换上一身新衣,比尔细心的将囚服放进背囊中。这时候洞口处传来含糊的声响,看来警a局已经发现比尔的逃亡了,比尔快速戴上耳机,呼叫:“一号一号,二号二号,谁在?我该想哪里走?”

    耳机里响起“娃娃”轻声回答:“一号二号都不在,我负责接应你,现在向十二点方向走,出口是下班恩河河道,你最多有五分钟,快点!”

    比尔奔跑起来,边跑边咒骂道:“该死,爱尔兰的河水,夏天都很冷的。”

    “娃娃”调侃道:“你现在没感到浑身发热吗?”

    比尔小声抱怨:“我出生入死容易吗?好不容易逃出来,还在警a方留下案底,都没有个人接应我。”

    “大家都在忙啊”,“娃娃”回答:“谁都没闲着。”

    比尔继续喊道:“我在警a局留下了血样,能毁去吗?”

    “这个……计算机资料可以修改,但文字资料,除非我们攻打警a局。”

    “该死……”比尔大声咒骂着,涌身跳进出口处的泥塘里。他迅速潜入浅浅的河底,“娃娃”继续在耳机里指引:“前行一英里,有个谷仓,进入谷仓后你发信号,我让人来替换你——记住:那套房子外守候了许多记者,注意躲开他们的视线。”

    比尔在水里潜游,这时候他说不出话来,“娃娃”仿佛知道他的意思,轻声细语解释:“那间谷仓属于我们的委托人纳什,他身边有个保a镖是我们的人,你跟他替换身份,留在纳什身边等候命令,他将代替你离开。”

    比尔好不容易潜游到位置,根据“娃娃”的指引,躲开岸边的钓鱼者爬上岸来,立刻憋不住的问:“他们来,都死哪去了?”

    这时候,王成正坐在“东亚制药”的老板办公室内,对面坐着冈田先生。

    冈田先生的舅父是稻川会正式成员,幼年的冈田先生收到舅父资助去伦敦上学——但实际上这资助来自稻川会。稻川会从没有要求冈田加入他们组织,但学成之后,冈田一直在稻川会名下实业公司,从事经营管理工作。随后被稻川会派到爱尔兰,作为当地“东亚制药”的资方代表。

    冈田先生在剑桥上学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认识了百合,但两人关系并不深……不过这没关系。当百合动用自身庞大关系网后,两人想不密切都难。

    王成在寻找潜入科尔雷恩途径时,查找了当地所有亚裔公司。中资的、日a资的、印度的,但中资企业多是些小餐馆小超市,唯一的物流公司似乎合适点。可惜老板胆子较小。唯有冈田跟黑a社a会相处久了,胆也肥了,不会每来一个客人或招雇一名员工,去留都向警a方与方.格林打招呼。

    坐在冈田先生对面的王成……长着一副冈田先生的脸。两人面对面坐着,活像双胞胎。冈田先生有板有眼的捻着茶叶,两人面前的小炉上,咕嘟咕嘟烧着滚开的白水。冈田手上做完一道工序,将炉火停熄。开口说:“这本来是很肃穆的事,我不该说话的,但我的茶道并不出色,也就是思乡了,自娱自乐一场,所以……就不讲究了。”

    停顿了一下,冈田先生继续说:“这茶道是宋末传入日本的。随后演化成多个流派。我这个……见笑了。”

    王成盘坐在那里,微微点点头:“这样很好,自由自在很轻松……说起来,我们要多谢你了,你对我们帮助很大。”

    冈田鞠躬回应:“那里。认识樱子小姐我很荣幸,能帮到她是我的机遇。”

    “机遇”这个词说得很好,王成领会到这个暗示,马上回应:“我们欠你一份情,我记住了!”

    冈田看着茶壶,笑眯眯地回答:“这不算什么,我其实没帮多少。看到你现在这模样,我真以为自己有个双胞胎兄弟……当然,我这么说可能冒犯你了,你刚才一举一动,真像我。”

    冈田是主动配合的,稻川会二太子是他约来的,为了掩护王成等人的出入。王成做为他的替a身进出警a察a局,也是他默许的。此人非常识趣,从不问多余的问题,只要告诉他事情的前后,他会主动配合王成的行动。事后连稻川会的二太子都不泄露,完全装作没事人一样。

    当然,对于这样主动配合的人,王成也不会伤害他的利益。他有自己完整一套伪a装身份,事后,无论对警a方还是对方.格林,冈田完全可以敷衍过去。

    这不,没等壶水凉到泡茶的程度,方.格林的电话来了。冈田眼都没抬一下,听任王成抓起电话,用他的身份跟方.格林打嘴仗——这货作为稻川会信任的外围人员,一向都是如此生存的:不过问,不打听,嘴巴紧,事后忘。

    电话里,方.格林显得怒气冲冲:“我得到消息,片山聪是你的客人,他现在在哪儿?”

    王成咧嘴发出一声轻笑,完全用冈田先生的嗓音回答:“尊敬的方.格林,很荣幸接到你的电话,你说的片山先生是我的客人。方.格林先生,仅仅是客人。他不住我家,我今天没跟他联系过,对不起,帮不上你的忙。”

    “听说你的车丢了,纪念版的?”

    王成咳了一下,马上装出很惋惜很心疼的嗓音,急急问道:“难道是你……请原谅,方.格林先生,难道你能帮我找回来我的爱车?”

    “我帮你找到汽车,你帮我找到片山聪——他真不在你家?”

    “不,他没住在我家,我可以肯定这点!”

    方.格林在电话那头恶狠狠的笑着:“我仅仅短短的住了两天警a局,许多人不把我当做城市的‘方’了……”

    “方”这个贵族尊称的另一个含义是“拥有者”,方格林这种说法是暗示自己还是这座城市的“地下之王”。

    “……我的人四处寻找片山聪,他没在酒店入住,没在酒馆、咖啡馆露面,唯一露面的是与你在高尔夫球场。我听说稻川会的二太子住在你家。”

    “这是指a控吗?”王成的口气强硬起来:“方.格林先生,下面的话我只对你说:片山聪是‘我们’的友人。‘我们’,这个词你明白吗?我只是‘受托’邀请他,陪伴我的另一位客人。我们之前并不熟悉,我对他的行踪不负任何责任……哦,我本来以为他住在高尔夫球场的,我们只是相约在何处见面,事后各奔东西,我从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这不是我该打听的内容。”

    方.格林深深喘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说:此人是你身后势力的友人,你只负责邀请他一起打高尔夫……你觉得这话我信吗?”

    “方.格林先生,不管这话你信不信,这是我的答复!片山先生作为‘我们’的友人,他在本地的安全是我们做背书的,如果他有什么冒犯,请对我说,我会给你一个合理解释。”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个合a法商人!”王成振振有词的回答。

    “那么好吧,你我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有点事需要找他谈……嗯,我的手下,以他为中间人,跟人做了一笔交易,这笔交易我并不知情。但现在事情似乎出了点岔子,我想找他谈谈。”

    王成轻声的咯咯笑了,他轻声问:“方.格林先生,你想出售自己的产业吗?那些固定产、不动产滴。或许你想抵a押贷款,是不是银行拒绝了你?”

    方.格林头发陡然竖了起来,他大喝:“是你!是你在背后捣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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