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草原少年
阳春三月，万物生发，苦寒的北部荒州也有了一分春色。而位于荒州南方的秀萝山脉更是阳光明媚，绿草茵茵，百花盛开，苦忍了一冬天的各种小动物从隐藏的洞穴中走出来，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好天气。
秀萝山北麓边缘地带，一个被称为九羊峰的山峰高处，三个背着药篓的身影正在努力攀爬。为首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但生的明眸皓齿，珠圆玉润，娇俏可人，身上火红的紧身皮装配上纯白的貂皮围脖，更是映衬的少女艳丽无双，引得后面两个同样年岁，但服饰显然有些破旧的少年频频侧目，又不敢正面直视。
“大小姐，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这里已经出了齐长老设立驱兽阵的影响范围，耽搁久了，说不定会碰上猛兽，很危险的。”看到少女毫不停歇的继续向山顶攀登，后方一个面容朴实，肤色微黄，穿着一件稍微有些破烂皮衣的少年开口劝道。
开口的少年名叫莫恩，是荒州西部草原石牛部族的一名小杂役。而走在前面的少女是石牛部族酋长古锋的小女儿明珠，也是莫恩需要照顾保护的人。此时石牛部族正在向北迁徙，路过秀萝山脉，做暂时的停留。而明珠作为部族内药师鹿千鸣长老的弟子，知道秀萝山内有许多上等药材，甚至有灵药生长，机会难得，所以带着莫恩两个跟班上山采药。
不过三个人的运气并不怎么样，除了莫恩收获了一株价值不算低的虎牙草之外，其他两人都只采到了一些常见草药，价值不大。天性骄傲的明珠不想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所以一直向上攀登，希望能有大收获，不知不觉之间，就离开了部族法师开辟出来的安全区。
“莫恩，你胆子也太小了！”明珠转过俏脸，气哼哼的说道：“你知道这机会多难得吗？我们部族一年才有一次机会路过秀萝山的山麓，每次的停留也不能超过十天。不趁着这些天努力采药，你让部族拿什么缴纳黄云城的供奉？”
“我是担心……”看着少女明媚的脸庞，少年微微有些失神，口中期期艾艾的说道。
“嘿嘿，莫恩你就是太谨慎了。不要说这里距离驱兽阵的影响范围并不远，不会有什么厉害的猛兽。就算是真的遇到什么野兽，凭我这个四级武士也足以保证你们两个的安全。”拍了拍腰间的弯刀，另外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年微笑着说道。话语虽然相当亲近，但语气中却微微带着几分倨傲，嘴角微撇，显然有些看不上莫恩的小心。
这个长相相当精悍的少年名叫莫冰，和莫恩身份相同，都是部族中的孤儿，靠做杂役获得生存的资格。不过相比莫恩，莫冰在练武方面天赋要好很多。部族内的幼童基本都是八岁开始习武，在莫恩还只是二级武士的时候，莫冰十二岁已经踏入四级武士的门槛，足以和一般猛虎猎豹搏斗。这种资质，在石牛部族内也算是极为罕见的，所以莫冰很得族内长辈看重。而在生存艰难，危险重重的草原上，战力强大，资质优秀的人总是会得到更多的尊重，莫冰有这样的地位，自然也就更骄傲一些。
“那好吧。不过我想还是不要走太远的好，不然天黑之前就回不去了。”莫恩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面对好友和明珠的反对，只能选择接受。而且莫恩也知道，明珠两人说的也都是实情，来秀萝山一次不容易，能够多采一些药材，对于部族的确是非常有益的。
作为荒州草原上的小型部落，石牛部族的生存状态并不是非常优越。为了生存，部族每两年要向黄云城内的千牛神殿分殿缴纳一笔价值不菲的供奉。如果只用普通的牛羊，马匹来缴纳这笔供奉的话，对部族的压力将会非常巨大，甚至会让部族处于饥饿的边缘。但是如果能够找到一些神殿修士需要的灵药，矿石之类的东西上缴的话，就可以抵消部分供奉。所以每次经过药材资源丰富的秀萝山脉时，部族都要发动人手采集草药，矿石。除了自己使用之外，就是希望能够找到可以冲抵供奉的灵药，矿石。从这个角度上想，明珠两人的确是对的。
“我知道了。你快用你那个术感应一下，那个方向有灵药的可能大！”看到莫恩妥协，本来还怒气冲冲的明珠马上换了一个表情，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晃着莫恩的胳膊说道。这一晃晃得莫恩微微眼晕，羞涩的低下了头。
“好……”莫名的心慌了片刻之后，莫恩连忙答应一声坐了下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静心感应周围。作为一个在练武方面没有太好天资的孤儿，莫恩能够成为明珠的跟班，获得和莫冰这样族内小天才类似的地位，靠的就是草药学上的天分。
在很小的时候，莫恩就对各种草药有很高的敏感度，一年前，也就是莫恩十一岁的时候，更是自行领悟了一种大致感应上等草药方位的方法，帮助部族药师鹿长老收获了一颗上等灵药。因为那次功劳，让鹿长老对莫恩另眼相看，给了莫恩不少的指点和提携，莫恩才有机会深入学习草药之学，并且在没有摆脱杂役身份的情况下，成为明珠的伴当。
随着莫恩对草药学的学习，那个仿佛天赋本能一样的感应之术也有了一些提高。从一开始的十次九不准，慢慢变成能够有两三次准确。虽然莫恩再也没有第一次的运气，能够采到上等灵药，但这一年来也收获了几株不错的草药。而明珠也知道莫恩这种能力，所以才对莫恩如此亲近。
“去东北边，不远处好像有不错的东西。”片刻之后，莫恩有些惊喜的说道，不过声音却微微有些疲倦。这种仿佛天赋一样的能力并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莫恩不少的精神体力，而且短时间内不能再使用。这次如果不是明珠开口，莫恩担心明珠继续下去可能有危险，也不会这么浪费自己的能力。
“真的假的？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吧？”莫冰一边护卫着明珠转身，一边有些酸酸的说道。虽然和莫恩身份类似，又一起长大，算得上亲如兄弟，但看到莫恩凭借一个莫名其妙的能力获得明珠的青睐，莫冰还是微微有些嫉妒。
“试试看吧，我也不敢保证。”莫恩微微有些尴尬的说道。因为这种能力准确程度不高，加上大部分时候附近没有草药，会出现什么都感应不到的情况，所以莫恩对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刚才因为感应清晰，一激动喊了出来，现在莫恩自己也有些不敢确定了。
“莫恩说的对，我们去试试。莫冰，你可要保护好我啊！”明珠此时却甜甜的一笑，率先朝东北方向走去。两个少年，都微微一愣，然后马上一脸兴奋的跟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秀萝山脉盛产草药，也许是因为莫恩的运气好转，或者感应之术进步，三人没走出一里路，就在一处很隐蔽的石缝中发现了两株紫色的草药。不过在这两株草药旁边的石缝中还有一点紫色茎干，好像是被采摘或者吞吃过的草药。
“是石骨草！莫恩，你太棒了！”看到这两株草药，明珠第一个扑了上去，同时兴奋的喊道。石骨草的功能是令人骨骼坚韧，是七八级武者的最爱。如果有药师能够以石骨草为主药，配合其他药材，炼制出石骨丹，那么对于突破先天的武者都有吸引力。所以这两株石骨草是绝对有资格得到千牛神殿承认，冲抵部族供奉的灵药。
“大小姐小心！”在明珠的手即将碰到石骨草的时候，莫恩猛的冲上去，抱着明珠滚到了一边。而与此同时，一个土褐色一人大小的野狼从旁边草丛中扑出，落在了两株石骨草的旁边。如果莫恩再慢一点，明珠就被这个隐蔽在侧的野狼扑中了。
“畜生！看刀！”相比于通过草药的异状发现问题的莫恩，莫冰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直到野狼已经扑出的时候，莫冰才发现敌人。不过相比于只有二级武士实力的莫恩，莫冰无论武力还是反应都要快不少，确定明珠没有危险的同时，莫冰已经甩开药篓，弯刀出鞘，斩向了野狼的脖子。
不过莫冰预想中刀过头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弯刀在斩中野狼脖子的瞬间仿佛砍中了一块坚固的石头。弯刀没有能够深入，只是切入野狼皮毛一寸左右，就被卡住了。而受创的野狼却被激发了凶性，大口张开，红着眼睛扑向了莫冰的咽喉。
“它吞过石骨草，已经变异了，不是一般的野兽！”此时莫恩已经放开明珠，看到莫冰一刀无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马上拿出自己身后的木棒，冲向了野狼，意图救援自己的好兄弟。在草原上生存的人，随时可能遇到危险，所以即使是少年，也不缺乏战斗的勇气。
在野狼扑中自己之前，莫冰脚步急转，以胸膛被撕出几道血口为代价，避过了野狼这一击。手中的弯刀一振，转向了野狼的后腿。而莫恩的木棒也在此时赶到，同样挥向野狼的后腿。两人都知道，一个已经出现了初步变异的野狼根本不是两人联手可以对付的，现在两人只是希望能够伤到野狼的腿部，给逃跑创造机会。
弯刀和木棒都命中了目标，但野狼身体的坚韧大大出乎了两人的预料。莫冰的弯刀还好一些，至少划破了野狼的皮毛，让野狼渗出一点血液。莫恩的木棒打中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效果，自己反而险些木棒被震出手。
“大小姐，你快跑啊！”以大腿被撕掉一大块肉为代价，用一个懒驴打滚避过野狼的反击之后，莫恩看到明珠依然像痴呆了一样瘫软在地上，连忙大声的喊道。此刻在少年的心中，少女的安危无疑是最重要的，甚至远远超过自身的安危。
“我……我，我的腿……”明珠看着血淋淋的场面，哭着说道。作为部族酋长的掌上明珠，明珠一直受到最好的呵护，骤然遭遇这种场面，一时根本无法适应，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更不用说逃跑了。
“莫恩，你带大小姐走！我在这里顶着！”躲过野狼又一次扑击之后，莫冰有些决绝的喊道。眼前的局面已经极为危险，每次交锋野狼都能给自己造成不小的伤势。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死于野狼爪下，到那个时候，三个人谁都跑不了了。所以莫冰宁可自己面对风险，也想让自己的兄弟和自己仰慕的少女能够逃出升天。
“不！你带大小姐走！我的腿已经伤了，是跑不了的！”自己的木棒再次被野狼无视之后，莫恩留恋的看了明珠一眼，然后放开木棒，合身扑向了野狼。
因为将注意力主要放在莫冰这个强敌身上，野狼没有防备到莫恩这一手，直接被莫恩从后面搂住了身体。虽然野狼力气极大，并没有被压倒，也没有被莫恩抱起来，但因为被莫恩双手扣住了腰身，灵活性也大大降低了。
“要走一起走！”看到野狼受困，莫冰凝聚全部力量，一刀砍向了野狼的头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莫冰并不想牺牲自己的同伴。
不过莫恩还是低估了这头野狼变异之后的厉害，全力一刀并没有将野狼的头颅劈开，反而是弯刀险些被野狼的头骨震断。而他本人也因为用力过猛，来不及闪避而被野狼的前爪抓中了胳膊，力量大减。要不是莫恩拖着野狼，说不定莫冰就被野狼趁势扑杀了。
“莫冰，快带我走吧！”看到莫冰的胳膊血流如注，明珠心中充满了恐惧，忍不住哭着说道。
“不要管我了！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莫恩也嘶吼道。此时虽然野狼无法回头咬莫恩，但却在全力凭借自己的力量甩动莫恩。一旦莫恩力气消退，马上就会被野狼甩开。那个时候，三人就真的要喂狼了。
“我们走！”有些不忍的看了莫恩一眼，莫冰猛一咬牙，扶起明珠朝山下跑去，一步也不敢回头。
“他们安全了，希望大小姐以后能够幸福吧！”恍惚间看到莫冰和明珠的身影消失在远方，因为腿上的伤口失血和野狼的折腾，莫恩的力气缓缓消退，神智也变得混乱，终于扣不住野狼的腰身，被甩到地上，落到了木棒的旁边。
“要死了吗？我还不想死啊！”看着红着眼睛扑上来的野狼，莫恩反而没有了恐惧，眼中流露出如同火焰一般的求生渴望。在狼牙即将刺破脖子上皮肤的时候，莫恩抓起了手边的木棒，凝聚起全身的力气，砸向了野狼的腰部。
“根源打击！”一个莫名其妙的词汇从脑海中闪过之后，莫恩手中的木棒威力猛增数倍，但莫恩本人却昏迷了过去。铜头铁骨的野狼根本没有想到莫恩能发出这么强大的攻击，直接被这一击打飞出去，落在地上扭动了一阵之后，最终痛苦的死去。
而在野狼死后，一股目光无法察觉的力量从野狼体内飞出，融入到了莫恩的体内。本来生机已经开始衰竭的莫恩得到这股力量的滋补，流血的伤口合拢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平稳。不过神智依然没有清醒，就这样静静的躺在春风中。
第一卷 第二章 幻梦与现实
“头好疼啊！”仿佛过了无数年，脑海中塞满了无数好像亲身经历的诡异画面之后，莫恩重新清醒了过来。不过一睁开眼，莫恩就忘记了绝大多数的画面，只看到自己陷入了一片苍茫之中。四周都是流动的雾气，而自己的身体也是由这些雾气组成，仿佛传说中的鬼魂。
“这是那里啊？”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莫恩马上忘记了脑海中那些看起来很真实，但却完全不符合实际的画面，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这是你的识海。”伴随着和莫恩一样憨厚，但却厚重很多的声音，莫恩眼前的雾气凝聚成了一个身形高大，牛头人身，手持黑幡的形象。
“妖族？想要夺舍吗？”看着突然出现的古怪人物，莫恩猛然一惊，有些惊慌的想道。虽然在族内地位不高，但因为跟随部族药师鹿千鸣，所以莫恩对于修行的各种传说也有一定的了解。听到识海这个词汇，又看到对方迥异于人族的造型，立刻联想到了妖族夺舍的恐怖传说。传言之中，妖族内也有可以媲美神殿长老的高手存在，他们在陷入末路的时候，会选择将死的人族夺舍重生。一旦被夺舍，不仅本身会神魂俱灭，而且肉身也会落入他人之手，甚至会伤害到自己的亲人，是极为悲惨的结局。所以下意识的，莫恩心中充满了戒备。
“夺舍？看起来鹿长老见识不浅，对你也很照顾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妖族，也不会夺舍你的。”对面的牛头人微笑着说道：“或者说，我这个形象你更容易接受一些？”说着话，牛头人变成了人族的摸样。样貌和莫恩极为相像，只不过看起来比莫恩大上七八岁。如果莫恩长到二十岁，应该就是这个样子。
“你能知道我的想法？你会佛门修士的他心通吗？还有你这变化术，是妖族的神通吗？”莫恩心中先是一惊，但看到对方温和的笑容，却不知怎么的放松了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了戒备，转而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的东西倒还不少。不用乱猜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本是一体。你想什么，我自然知道，不需要什么神通的。”青年人微笑着说道。
莫恩微微一怔，刚刚想要反驳，之前在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画面开始涌现。在这些画面之中，有不少都是以眼前这个青年人的形象为主角，也有一部分是以刚才的牛头人形象为核心，而莫恩对这这两个形象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毫无疑问，莫恩相信自己和眼前的人必然有极深的联系。
“你……，穿越，轮回，牛头人萨满，六魂幡？这是怎么回事？头好痛啊！”在莫恩想要仔细回想那些画面，寻找这些画面所代表的记忆时，头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连带着自己的身形也开始变得模糊。
“哎，看起来还是不行啊！这么弱的神魂，根本无法承载真正的记忆，更不用说真正的融合了！”看着莫恩的痛苦，青年人叹息一声，将手搭在了莫恩的肩膀上，一股温润的力量从青年人的手中流出，帮莫恩稳定住了神魂。
“这次是我太心急了，你还远没有成长到可以承受真相的时候。不过既然你靠自己的意志觉醒了前世萨满的基础能力，那说明萨满的力量在这一界是不受限制的。我已经将萨满的初级修炼功法准备好，以你现在的神魂强度应该可以承受，这套功法可比你现在修炼的蛮牛劲强多了。努力修炼吧，期待能真正和你相见的一天！”说完之后，青年人重新化作雾气，融入到周围的苍茫之中，而莫恩脑海中骤然多了无数信息。最终莫恩只感觉自己脑袋一胀，再次晕了过去。
当莫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部族的帐篷内了。守在自己旁边的，正是自己的好朋友莫冰。而看莫冰身上伤势已经恢复的样子，自己应该昏迷了不短的时间。
“看起来之前真的是在做梦。”看到莫冰熟悉的面孔，周围熟悉的摆设，莫恩松了口气，在心中感慨的说道。之前诡异的记忆虽然让莫恩感觉极为亲切，甚至险些以为是真的，但反复昏迷的经历毕竟不那么好受。现在回归现实，莫恩还是很高兴的。
“莫恩，你醒了！真是太好了！”看到莫恩睁开眼睛，莫冰激动的喊道。抛下好友逃走，虽然有完全说的过去的理由，但莫冰心中依然对莫恩有莫大的愧疚。现在能够看到莫恩从昏迷中醒来，莫冰自然极为欢喜。
“不要喊了，再喊我就要被你震昏过去了。”莫恩看着激动的莫恩，微笑着说道。能够逃脱一场大劫，又看到好友如此关心自己，憨厚的莫恩也是极为欢喜的。
“是、是、是。你刚刚苏醒，身体还弱的很。你先躺着，我却给你拿些吃的来。”莫冰连忙放低声音，笑着对莫恩说道。
“你这一说，我还真是饿了。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啊？”莫恩捂着自己的肚子问道。因为那些诡异的梦境，莫恩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上百年的时光，根本无法确定现在的时间。
“你昏迷了整整八天，如果明天你再不醒的话，就要把你绑在木驼兽上带走了。”莫冰笑着说道：“你先躺着，我去去就来。”
“只是八天吗？看起来之前真是我在做梦了。可是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呢？”看着莫冰转身离开帐篷，莫恩的心思忍不住又回到了之前的梦境中，想起了那个模样怪异，但自己又莫名熟悉的牛头人。虽然从理智上来说，莫恩已经认定这只是一个荒唐的梦，但心中又忍不住想要回想梦中的细节，希望这一切是真的。
“狼肉大补粥来了！”正在莫恩纠结于自己的梦境时，莫冰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帐篷门一撩开，莫冰端着一个木头大碗走了进来。
“这是用害的我们险些丧命的那头狼的肉熬制的肉粥，吃了它，你也等于给自己再次报仇了！”把碗递给莫恩之后，莫冰笑着说道。
“这是那头狼的肉？”吞下一口香喷喷的肉粥，感觉一股暖流融入自己的身体之后，莫恩才想起莫冰的话，有些惊讶的问道。在此之前，莫恩的注意力还在刚才那个梦上，居然完全忽略了之前和那头野狼的生死搏斗的事情，也忘记问自己到底如何平安回来的了。
“是啊！看来鹿长老的判断真准。你果然是激发潜力打死野狼之后昏了过去，连自己最后做了什么都忘记了。”看着莫恩迷惑的样子，莫冰笑着说道。
“你仔细说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后来我是怎么回来的啊？”莫恩有些焦急的问道。这个时候莫恩已经想起自己最后打出的那一击，也想起了当时脑海中浮现出来‘根源打击’这个名词和运力方法的情况。配合上之前诡异的梦境，莫恩隐隐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太简单。
“是鹿长老将你带回来的。我和大小姐逃走没多久，就遇到了鹿长老。当鹿长老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昏迷过去。而野狼也被你一棍打断了腰部，死在了旁边。根据鹿长老判断，你是在将要被野狼咬死的瞬间激发了自己全部的潜力，打死了野狼，而你自己也因为潜力消耗过大陷入了昏迷。用真气稳住你的身体之后，鹿长老采集了石骨草，带着你和那头野狼的尸体就回来了。”莫冰很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这次真是要多谢鹿长老了。对了，大小姐她没事吧？”微微感慨一下之后，莫恩马上又急切的问道。之前一直没有从梦境带来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如今弄清了状况，莫恩马上就想起了自己心仪的明珠。
“放心，大小姐她没事。”看到莫恩脸上的急切神情，莫冰微微有些苦涩的回答道。虽然只有十二岁，但草原上的少年都相当早熟，春心都已经开始萌动。事实上，在开始的时候莫恩和莫冰就都知道彼此对大小姐明珠的心意。这次莫恩舍身救人，必然在明珠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相应的，莫冰的机会就少了很多。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嫉妒，但莫冰心中还是有些酸涩。
“没事就好。”莫恩长出了一口气，心情放松了下来，但看到莫冰脸上的黯然之后，心中又有几分不忍。纠结了良久，莫恩也没有再能说出什么。而莫冰也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致，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坐着，帐篷内只有莫恩吞咽肉粥的呼噜声。
“莫恩在吗？”就在莫恩吃完了肉粥，思考着如何和莫冰这个好友说关于明珠的事情时，一个略显冷峻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而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身着银色皮装的青年迈步走入了帐篷。
“莫队长！”一看到来人，莫冰马上站起，莫恩想要起来，却最终没有能够成功。不过眼神之中的恭敬和敬佩，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被称为莫队长的不是旁人，正是明珠的哥哥，石牛部族酋长莫怀的二子莫华。能够得到莫恩和莫冰的尊重，莫华靠的并不只是自己酋长之子的身份。虽然石牛部族内也有几个阶层，但每个阶层之间的地位差距并不是非常明显，而且地位也会随着实力的变化而变化。只是一个酋长之子的身份，是吓不住人的。
莫华真正让莫恩和莫冰这两个在小一辈中算的上出色的少年敬重的，是他自己的天分和努力。今年刚刚十六岁的莫华已经在不久之前进阶到武士九阶，成为族内几位长老之下的第一高手，并且执掌由族内青年组成的狩猎大队，成为族内三位大队长之一。而且如果莫华能够保持现在的进步速度，有可能在不久之后进阶先天，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甚至修士。这种资历，让莫华成为族内少年当之无愧的偶像。
“莫冰也在啊！我想单独和莫恩说点事情，可以吗？”点头回应两人之后，莫华淡淡的说道。面对两人的敬意，莫华并没有表现出拒人千里的孤傲，也没有太过热情的回应，而是坦然的接受敬意，然后用平和的语气下达不容置疑的命令。
“当然可以。”莫冰神色变幻了一下，看了莫恩一眼后，点点头，转身出了帐篷。
“这次的事情，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舍命相拼，明珠真的未必能够活着回来。我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会报答你！”等莫冰离开之后，莫华郑重的对莫恩说道。
“这是我应该……”莫恩红着脸，有些结巴的说道。之前为明珠舍命的时候，莫恩并没有想太多，像一般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少年一样，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现在被莫华这么郑重的感谢，莫恩心中相当紧张。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样就有机会娶到明珠，那就大错特错了！”还没有等莫恩将话说完，莫华第二句话已经出口了。
“我……我没有想要娶……”一听这话，莫恩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一下子就懵了。愣了片刻之后，才结结巴巴的反驳道。
“人要看清自己的位置。明珠是我们石牛部族的小公主，日后无论是和其他部族联姻，还是在黄云城内招婿，能够配上她的，都必须是出类拔萃的人才！虽然你在药材方面有些天赋，但在成为一个真正的药师之前，根本没有争夺的资格。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有非分之想，也不要做出什么影响明珠判断的事情来。”莫华根本没有理会莫恩的解释，很平静的继续说道。
“那莫队长想要我怎么做，请直接开口吧！”话说到这个地步，莫恩已经彻底明白了莫华的用意。委屈万分的同时，莫恩胸中也生出一股傲气。正是热血上头的少年，怎么可能无视这样明显的轻视？
“离开鹿长老，加入狩猎大队，我会传授你石牛功。”莫华很平静的说道。相比于族内每个人都可以修炼的蛮牛劲，石牛功这个石牛部族的核心功法无疑要高深许多。如果一直修炼蛮牛劲，基本上九级武士已经是顶峰。除非有特殊际遇，否则很难突破先天。而修炼石牛功，只要天资足够，突破先天的希望相当大。而且在进阶先天之后，依然可以继续修炼石牛功，一直到先天九层。不是在族内有大贡献的人，很难得到传授。莫华开出这个条件，一方面固然是为了隔离莫恩和明珠，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外人说什么闲话。毕竟用石牛功酬谢莫恩的付出，也不算小气了。至于说会不会影响莫恩的前程，莫华并没有怎么考虑。
“我不需要石牛功！”莫恩倔强着说道。对于这种类似于施舍的东西，莫恩本能的想要拒绝。
“好，这个条件可以换，但你必须离开鹿长老，加入狩猎大队！”莫华皱着眉头，沉沉的说道。在莫华看来，莫恩的拒绝很可能是对明珠不死心，所以必须断绝对方的念头。
“莫恩要不要离开我，恐怕还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就在莫恩冲动着想要答应离开鹿长老，同时拒绝石牛功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后一个身形消瘦，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走入了帐篷。
第三章 力量和理想
“见过鹿长老。”看清来人之后，莫华虽然有些不快，但还是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莫恩更是挣扎着做了起来，对来人躬身行礼。
在不足万人的石牛部族里，阶层划分是很明晰的。处于最低层的，就是像莫恩，莫冰这样没有长辈抚养，也没有固定财产，需要靠自己的努力和部族的接济才能生存的杂役阶层。向上一层，是拥有自己的帐篷，牛羊的普通牧民，他们是部族的主体。再向上，是有一定特殊技艺的人，比如说铁匠，木匠，医师，或者超过六级的武士。莫华统领的狩猎大队，就属于这个阶层。
不过这三个占据了部族几乎全部人口的阶层并不是部族的全部，在这三个阶层之上的，还有一个为数不多，但却真正掌握着部族权利的阶层。这个权利阶层的成员可以来自于三个阶层中的任何一个，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突破了后天的限制，进入了先天境界。也就是说，在石牛部族，甚至荒州草原的各个部族里，只要你突破了先天的界限，你就能够成为统治阶层的一员。莫华虽然惊采绝艳，十六岁就达到了九级武士的高度，但只要他还没有突破先天，就依然没有资格进入石牛部族的高层。
而在先天境界这个阶层内，同样也有高低之分。这种地位的分别主要来自于个人的实力和修为，所以相比于其他几位部族长老，已经进入先天七阶的酋长莫怀，出身于千牛神殿外门的修士齐云霄，拥有先天修为，同时拥有药师技艺的鹿千鸣无疑是石牛部族内最有影响力的三大巨头。面对其他几位先天长老，莫华还可以凭借自己酋长之子，少年天才的身份抗衡一下，但面对几乎可以和自己父亲比肩的鹿千鸣，莫华只能选择恭顺的服从。
“你要让莫恩脱离我的门下，提前问过我吗？什么时候你这个狩猎大队的队长可以管辖我的事情了？”看着恭谨的莫华，鹿千鸣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淡淡的说道。作为草原部族极为稀缺的药师，鹿千鸣地位极为特殊。为了拉拢鹿千鸣，莫怀甚至特意将自己的女儿明珠送到鹿千鸣的门下，所以在斥责莫华的时候，鹿千鸣丝毫不会有什么顾忌。
“长老说笑了，我怎么敢管辖长老的事情呢！我只是看莫恩救了明珠，又能够击毙不逊七级武士的变异野狼，想要邀请他加入狩猎大队而已。”莫华的脸阴沉了一下，马上又换上了恭谨的神色，很平静的说道。
“哦，这么说来，你也是一番好意了。那么莫恩，你的意思呢？没人强迫你什么，你是想留在我这里学习，还是加入狩猎大队？”鹿千鸣没有追究莫华解释中的牵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莫恩，等待着莫恩的答复。
对于莫恩这个极有天分的学徒，鹿千鸣其实是相当看重的，重视程度甚至要超过明珠。毕竟明珠只是身份特殊一些，收下明珠只不过是为了给莫怀一个面子。而莫恩在草药学上的天分，却有让鹿千鸣传以衣钵的念头。
不过只是在草药一道上的天分，还不足以让鹿千鸣下决心收莫恩为徒。毕竟在这个并不平和，甚至可以说有些残酷的世界上，只有特殊技艺是无法真正立足的。即使是鹿千鸣本人，如果只是会炼药而没有足够强大的战力做支撑，也无法有现在的地位。所以真正要收一个衣钵弟子，不仅心性人品方面需要仔细考察，修炼方面的资质潜力也是重要因素。所以这一年来，鹿千鸣虽然给了莫恩很多的指点，但却并没有将莫恩收为弟子，只是在一旁默默的观察。
而在这一年中，莫恩在草药学上的进步让鹿千鸣相当惊喜，人品，勤奋方面也得到了鹿千鸣的信任。不过因为出身的关系，莫恩的自信心一直不太足，为人也有些怯懦，鹿千鸣对此有些不喜。加上在修炼方面莫恩一直表现平平，鹿千鸣甚至有想要放弃的念头。
不过这次看到莫恩能够在生死关头爆发，鹿千鸣的态度有了巨大的转变。无论平时如何，能够在生死关头表现出足够的勇气和力量，那就是真正有潜质的人。虽然莫恩在修炼资质这一项上还没有过关，但鹿千鸣已经将他当成了弟子的候选。所以才会在得到莫恩清醒的消息之后赶来，为莫恩撑腰。
当然，鹿千鸣虽然改变了一些念头，但也不会大包大揽的为莫恩撑腰。莫恩这次如何选择，也是鹿千鸣对莫恩的一次考验。如果莫恩能够顶住压力，选择继续跟随自己，那么就通过了考验，鹿千鸣会给莫恩一个进一步学习的机会。而如果莫恩为了其他理由放弃学习草药学，那鹿千鸣也会放弃莫恩。一个分不清轻重的弟子，即使时日不多了，鹿千鸣也看不上眼。
“莫队长，我现在只是二级武士的修为，远远达不到进入狩猎大队的资格，所以多谢你的好意，我希望能够继续留在鹿长老门下。不过我莫恩保证，在成为真正的药师之前，是绝对不会主动亲近大小姐的。如果我违背诺言，就让我被部族放逐！”沉默了片刻之后，莫恩斩钉截铁的说道。
说完之后，莫恩直接挣扎着下床，对鹿千鸣深深一躬。莫华的话给了莫恩极大的刺激，很多之前不愿意去想，甚至不敢去想的问题都直接摆在了莫恩的面前。十二年耳读目染，莫恩对于这个世界的现实也有不浅的认识，抛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之后，莫恩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好，那我等着你早日进阶药师的好消息。”神色阴沉的看了莫恩一眼后，莫华对鹿千鸣微微躬身，转身出了帐篷。这次莫华来这里，主要是担心莫恩以救命之恩为借口，去接近明珠。现在既然莫恩已经表态不招惹明珠，莫华自然不会再因此和鹿千鸣对抗。
“多谢长老！”等莫华走后，莫恩再次对鹿千鸣躬身行礼，同时有些悲呛的说道。这一年之中，鹿千鸣基本上等于是莫恩的师父，如今又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为自己撑腰，莫恩自然感激莫名。不过想到自己要和明珠断绝关系，莫恩又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痛。
“只是为了一个小丫头，就变成这样了吗？看起来今天我来的有些多余啊！”看到莫恩的神情，鹿千鸣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为什么选择留下？为了成为药师，然后去追求那个小丫头吗？”
“我……我只是不想被人这样看不起。”神色变幻了一阵之后，莫恩坚决的说道。在莫华出现之前，莫恩心中的确有一些玫瑰色的幻想，但莫华的表现，却让莫恩彻底认清了现实。而且到这个时候，明珠依然没有出现，也说明了很多问题。冷静下来之后，莫恩的想法已经有了一些改变。
“以你现在的年纪，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能算错，不过格局太小，也太肤浅。难道你的努力，就只是为了不被别人看不起吗？你以为凭你这样的心态，能够得到真正的力量吗？”看着莫恩眼中坚定的光芒，鹿千鸣微微点头，口中却淡淡的说道。
“我……”莫恩闻言一怔，楞在了那里。从小到大，莫恩只知道自己要努力，不努力就会饿肚子。而现在莫恩在草药学上的造诣已经不错，采药，配药得到的收益，已经可以轻松得到温饱。这个时候，自己为什么而努力的问题却又出现在了莫恩面前。
“仔细想想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之后，再来找我吧。”看着莫恩一脸的迷茫，鹿千鸣微微摇头，转身出了帐篷。“这个世界很大，不要将目光只放在眼前。真正的力量，不是你眼前所看到的这一点。”
“真正的力量？”看着鹿长老离开的身影，莫恩陷入了沉思之中。从遭遇野狼开始，莫恩遭遇了一连串十二年里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收获了许多的同时，也让莫恩陷入一种迷茫之中。眼下听到鹿长老的提示，莫恩也开始慎重思考有关于自己未来要走的道路的问题了。
这个问题如果换在一年前问莫恩，那么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成为先天高手，成为部族的一名长老。就算再拔高一些，也就是成为一名像鹿长老一样的药师，受到族人的尊敬。
不过被鹿长老教导了一年，又经历了最近的许多事情之后，莫恩最初的想法已经有了一些改变。这种改变，不是因为莫恩失去了上进心，而是因为从鹿千鸣长老那里，莫恩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也知道了更多之前无法想象的事情。一旦认真思考，这些在一年内断断续续接收的信心就被梳理了出来。
根据鹿长老的说法，这个世界大致划分为十二个大州，而石牛部族所生存的地方，只是北方荒州的西部一个小角落。而石牛部族，也只是荒州七大神殿之中千牛神殿下属的一个小部族。即使之前被莫恩认为是天底下最大城市的黄云城，也不过是千牛神殿辖内一个中等城市。不要说和这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相比，就算是和千牛神殿下辖的世俗核心巨力城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
而在力量方面，也有很多的层次。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基本代表了力量的大体层次。在这四大阶层里，之前莫恩所崇拜的部族先天长老，只是属于最底层的练气阶。
根据修炼情况的不同，人族的力量体系大致划分为两类，一种是武者，也被称为炼体士。另一种被称为修士，或者修仙者。炼体士擅长于淬炼肉身，容易入门，修炼有成之后，能够发挥出常人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是人族最为主要的战力。草原每一个部族之内，都会有先天武者坐镇，对抗各种危险。可以说，先天武者的大量出现，才是草原人迅速繁衍的保障。
而和炼体士不同，修士因为体内有灵根存在，不仅可以修炼肉身，而且可以利用天地之间的灵气，修炼各种神秘的力量。相比于炼体士，修士的手段多样化，威力也大。进入高阶之后，还可以获得更加悠长的寿元。传说之中，还有能够修炼到长生不死的仙人境界的修士存在。所以说，修士力量是人族的核心，拥有着远超武者的地位。不过因为身具灵根的人族数量极少，进阶也相对困难，所以高阶修士数量不多，表现也都相当神秘。
在最开始听鹿长老说这些东西的时候，莫恩心中也有过向往。毕竟没有一个孩子不希望自己成为大英雄，掌握超越凡人的力量。不过因为出身低微，在练武方面资质不高，莫恩对自己没有太多自信，这个梦想就被压在了心底。之后因为成为药师学徒，莫恩的生活变得相对宽裕和安定，在习武上也没有大的进步，莫恩也就放下了那些梦想。直到今日，这些尘封的梦想才又重新归来。
“我也要成为人上人，炼体士，修士，凭什么别人能做，我不能做！总有一天，我要在你们所有人之上！”莫恩昂起头，咬着牙对自己说道。说话的同时，莫恩重重一拳打在了身前的小木茶几上，用松木制成的茶几应声而断，同时一股剧痛从莫恩的右手上传来。
“这怎么可能？”抱着有些红肿的拳头，莫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刚刚被自己砸断的茶几。部族内的大部分家具都是用北方的冷松木制作而成，虽然笨重，但却极为坚实耐用。眼前这个茶几即使是六级武士全力出手，也未必能够如此干脆的砸断，更不要说莫恩这个二级的小武士了。
“刚才这是萨满的基础技能根源打击？难道我之前做的梦，不是幻觉？”感受着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各种名词和信息，莫恩抱着自己的拳头傻在了那里。
第四章 功法与算计
在莫恩陷入迷茫的时候，石牛部族中央的大帐内，莫华也在向自己的父亲，也就是石牛部族的酋长莫怀汇报着刚才的遭遇。而明珠也在一旁听着莫华的汇报，神色不断变换，毕竟是她求莫华出面处理此事的，现在惹出鹿千鸣，明珠心中也相当忐忑。只不过莫怀没有说话，明珠不敢擅自开口。
“这么说来，是鹿长老主动要留下莫恩的？”听完莫华的汇报之后，身形魁梧健硕的莫怀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虽然是整个石牛部族的酋长，但莫怀并没有完全掌握部族的能力。无论是齐云霄还是鹿千鸣，都在部族内有不小的影响力。更何况平时部族需要鹿千鸣这个药师的地方甚多，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莫怀必须要慎重考虑鹿千鸣的态度。
“虽然鹿长老没有明说，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这个意思。”莫华很沉稳的回答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明天你拿那一株百年火候的小玉参过去给莫恩，算是我们对他的答谢吧。”沉吟了片刻之后，莫怀淡淡的说道。
“父亲，小玉参是给齐长老准备……”一直想要开口的明珠闻言再也按捺不住，急忙开口说道。
说实话，对于莫恩，明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有些瞧不起，毕竟部族的公主和一个小杂役，不可能真正地位平等的。平日里相处融洽，不过是因为明珠需要维护自己温柔的形象而已。对于早熟的明珠来说，糊弄几个情窦初开的淳朴少年并不是什么需要费心思的事情。
而在这次意外之中，虽然明珠对莫恩舍命相救有些感动，但因为有这种高高在上的心态，所以明珠也并没有太过伤心。毕竟莫恩本身就是有保护自己的责任，这次只能算是尽到了职责而已。特别是在确定莫恩平安归来之后，明珠心中这份感动更是几乎完全消散。反而是担心莫恩说出自己在关键时刻的糗态，甚至挟恩求报的心态占据了上风，这才有了之前莫华去逼迫莫恩的举动。现在为了这件事，让明珠让出小玉参这种比石骨草还要珍贵许多的药材，自然很不情愿。
“哼，要不是你表现的如此不堪，需要我这么费劲为你还人情吗？”冷哼一声后，莫怀阴着脸说道。对于自己这个满腹心机的女儿，莫怀是相当看重的，否则也不会让她投入到鹿千鸣的门下。但这次在关键时刻明珠的软弱，却让莫怀大失所望。想要有所成就，心机只是一方面，勇气和决心也是绝对不能缺少的。在这方面，明珠差的太远了。
“那也不用将小玉参送出去啊！”看到莫怀发怒，明珠低着头，小声的辩解道。因为莫恩而被父亲训斥，这让明珠的心里更加不平衡，也更加想不通。毕竟百年火候的小玉参是炼制回元丹的主药之一，而回元丹无论对练气阶的修士，还是先天阶层的武者的修炼，都有巨大的辅助作用，价值不是一般武士等级使用的草药可以相比的。
“父亲是想借莫恩的手，将小玉参交给鹿长老吗？”莫华此时却在沉思片刻之后，开口对莫怀问道。作为莫怀着力培养的接班人，莫华比明珠的眼光要老道很多，也更了解莫怀的行事作风。
“不错，能够看到这一点，你算是进步了。”莫怀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小玉参再珍贵，放在我们手里，也无法变成丹药。最终还是是要交给齐云霄，由他上交给神殿，成为供奉的一部分。而交给莫恩，就等于交给了鹿千鸣，一个好药师是不会让菜鸟糟蹋药材的。有了小玉参，鹿千鸣就会回元丹，一旦练成，鹿千鸣承了我们人情，自然会分些回元丹给我们的。所以这东西给齐云霄，不如给鹿千鸣。”
“可是鹿长老有能力炼制回元丹吗？他可只是一个药师，还远不到炼丹师的境界。如果他开炉的话，恐怕成功率不高吧？”莫华有些担心的问道。和莫恩这种没有根基的小杂役不同，从小就得到石牛部族最好教育的莫华眼光见识都很不错，很清楚炼制丹药的难度。
一般来说，在采药，炼药方面有特长的修士，在进阶先天之后就可以成为一名药师。不过在药师阶段，修士因为法力薄弱，只能制作一些低阶的药物，这些药物对武士阶层和初入先天的武者，修士有用，但对于莫怀这样已经算先天后期的高手，就没什么用处了。
经验丰富的药师虽然也能够尝试炼制一些高级丹药，但成功率也相当低。只有修士进阶筑基之后，法力雄厚，能够使用真火使炼制高级丹药，并且成功率稳定，才能被称为炼丹师。鹿千鸣在部族内表现出来的实力并没有超过练气期，所以只能算是一个药师，不是炼丹师。所以莫华很担心对方炼制不成，糟蹋了药材。
“你太小看鹿千鸣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底牌，但他能够炼制鹿血丹是肯定的。回元丹的炼制难度，可要比鹿血丹低不少啊！”莫怀淡淡的说道。从鹿千鸣六年前加入石牛部族开始，莫怀就一直观察着这个有些神秘的药师，所以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报。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儿女面前透露，也是希望两人有所了解，不要因为无知而做错事。
莫华和明珠微微一惊之后，马上明白了莫怀的用意，也知道为什么当初莫怀放着属于千牛神殿外门弟子的齐云霄不投，反而让明珠投在了鹿千鸣的门下。一个能够炼制鹿血丹这种高级疗伤丹药的药师，甚至炼丹师，可是比普通的练气阶修士强太多了。
“那齐长老那边要不要保密？”惊讶过后，莫华继续问道。齐云霄在石牛部族内的地位很特殊，他既是守护部族的修士，也是千牛神殿在石牛部族的代表。而一直希望将石牛部族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莫家父子，对于齐云霄的态度也极为复杂。既希望能够从对方那里得到更多的帮助，又希望能够削弱对方在部族内的影响力，保证自己不被对方控制。
“为什么要保密。而且你以为这种事情真的能瞒住齐云霄吗？”莫怀摇摇头，冷笑着反问道。无论是齐云霄，还是鹿千鸣，在部族内都有不小的影响力，情报来源都很充足，像收获百年火候小玉参这种事情根本无法瞒过对方。而让两个足以和莫怀分庭抗礼的人，因为小玉参而有些矛盾，得利的自然是莫怀这个酋长。
“我明白了，我会把事情办好的。”莫华微微一怔，马上明白了莫怀的用意，心悦诚服的说道。
“还有明珠你，这一段先不要去见莫恩。等过一阵在鹿千鸣那里见到他的时候，再笼络一下他。”看到莫华明白自己的意思后，莫怀又对明珠叮嘱道。
“为什么？”明珠有些不忿的问道。对于笼络一个身份低微，有对自己有野心的小杂役，明珠是相当不愿的。只是碍于莫怀的威严，不敢直接反对而已。
“让你做你就做。”莫怀严厉的说道：“鹿千鸣这个老家伙来部族六年，我一直没有试探出他的深浅，但我可以肯定，他修炼的功法绝对应该是玄级功法。之前我安排了不少苗子，想要从他那里学本事，但都没有成功，就连你，他也不肯传授真本事。现在他既然动了收徒的心思，我就不信他还不肯拿出真本事来！”
“玄级功法？这是真的吗？”明珠还没开口，莫华就惊呼着问道。莫华很清楚，一个人要强大，除了本身天资，心志这样的内在条件外，外在条件也是很重要的。就拿莫华和莫冰两个石牛部族近年来的天才来说，从天资角度来说，两人差别并不大，甚至可能莫冰更好一些。但因为莫华从小有莫怀亲自指导，修炼的是黄级功法石牛功，又有丹药辅助，所以进度之快远远超过莫冰。在十二岁的时候，莫华已经达到六级，触摸到内气的门槛。而莫冰没有人指导，没有丹药，修炼的又是蛮牛劲这种最底层功法，就只能达到四级武士的程度。
而在众多的外在条件之中，功法又被认为是最为重要的。因为一般来说，一个人修炼的功法等级，会很大程度的影响这个人所能达到的高度。修炼蛮牛劲这样的基础功法，先天已经是一个大障碍，就算是给一个决定天才修炼，也最多不过筑基期的修为。而修炼进入黄级的功法，冲击先天级，也就是练气期虽然有些困难，但基本上问题不大，日后只要各方面条件足够，是有可能晋级到金丹期的。
当然，天地玄黄四级功法虽然都可以让修炼者走出低阶修炼者的行列，但每一级功法之间的差距也都是相当大的。每高一级的功法，在修炼速度，力量提升，衍生神通等方面都有不小的提升，进阶难度也会小一些。修炼天地两级功法更是有机会进阶元婴，成就半仙之体，向着真正的仙道进发。所以对任何一个势力和个人来说，高级功法都是极为宝贵的财富，不是得到信任的人，根本不会传授。
当然，功法的品级是一方面，能否和修炼者契合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人类的修炼者因为灵根的缘故，划分为炼体士和修士两大体系，而修士内又因为灵根的不同，而划分出许多种类。一般的功法，只能适合一小部分修炼者。一个没有灵根，不能成为修士的人，就算修炼天级的修士功法，也很难有大成就。不同灵根的修士，修炼同一种功法，成就也天差地别。所以在不是遇到绝对适合自己的功法时，也不会有人轻易为之拼命。
不过对于底蕴单薄的石牛部族来说，任何一个得到玄级功法的机会，都是极为难得的。一旦到手，即使自己不能用，也可以通过一些手段交易，换取适合自己的玄机功法，那个时候，莫家的潜力就会大大增加，莫华也有机会通过改换功法，进阶更高的层次了。所以听到鹿千鸣身怀玄级功法，莫华立刻变得极为兴奋。
“**不离十。”莫怀肯定的说道：“所以莫恩很重要。”
“可他会收莫恩为徒吗？”明珠有些怀疑的问道。鹿长老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都相当冷淡，即使明珠这个弟子，也没有得到过什么好脸色。说他要收莫恩这个杂役为徒，明珠相当无法理解。
“虽然不敢确定，但他既然公开庇护莫恩，那说明他已经有些想法了。而且就算没有功法，只是为了莫恩这个草药学天才和拉拢鹿千鸣，也值得你下点力气。”莫怀淡淡的说道：“事关重大，不要任性。”
“我明白了。父亲放心，我会处理好此事的。我保证让那个木头死心塌地的顺从我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明珠看着一脸严肃的莫怀，眼睛一转，微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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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挑衅
安宁的度过了一夜之后，一大早莫恩坐在帐篷内，抚摸着自己看起来已经完好无损的右手，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一会面带潮红，激动不已，一会愁眉不展，忧虑万分，甚至有的时候脸上会露出恐惧的神情。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要从昨天鹿长老走后，莫恩在心情激荡之下，一击将自己的茶几砸破说起。那一击在让莫恩的右手红肿，险些骨裂的同时，也勾起了莫恩刻意不想想起的梦中记忆。在莫恩反复试验，思考这门被称为根源打击的秘法时，两套奇怪的修炼法决和一些杂乱的知识出现在了莫恩的脑海中。
作为石牛部族内身份最低的杂役，莫恩所能接触到的功法，只有蛮牛劲这一种。即使是在鹿长老门下的这一年，莫恩学习的也基本都是和草药采摘，栽种，炮制，合药相关的知识，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关于外面世界的奇闻异事，基础常识。但在功法方面，鹿长老根本没有给过莫恩任何指点。所以在突然发现两套修炼功法的时候，莫恩情不自禁的投入了进去。
而这一投入进去，莫恩就没有能将心神再分出来。那一套被称为萨满唤灵诀的功法还好一点，和莫恩的所学联系不多，莫恩也暂时分不出好坏，但那一套被称为增强萨满健体法的功法却将莫恩深深的吸引住了。这个名字随意，并且带有几分调侃意味的功法不仅内容极其丰富，而且在基础部分，就远远比蛮牛劲精微奥妙。莫恩稍微试验了一下，就发现这种功法的妙处，沉迷在了其中。
等莫恩将这个健体法全部看完，有了不少的体会，慢慢从骤然得到高阶功法的兴奋和喜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稍微冷静了一些的莫恩马上对功法的来源产生了怀疑。在莫恩的印象中，这种直接将功法，甚至对功法的理解直接灌注到他人脑海中的手段，貌似只有传说中的高阶修士才能有。而在石牛部族里，没有谁能够达到这种高度。这也就是说，这两套功法不可能是部族内谁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的。而排除了高人传法的可能性之后，那个有些荒谬，又让莫恩感到分外亲切的梦境就再次浮上了莫恩的心头。
完全冷静下来之后，莫恩沉思良久，决定开始修炼健体法中用于调养身体的洗身诀。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洗身诀在增强健身法中属于修复因为修炼而带来创伤的基础功法，应该很适合眼下莫恩右手受伤的情况。莫恩很想通过看修炼洗身诀的效果，验证脑海中功法的真伪。毕竟功法这种事情关系到一个修炼者的前途命运，是绝对不能马虎的事情。即使莫恩已经通过体悟功法，基本确定了功法的真实性，但还是要最后验证一番。
和莫恩预想的修炼艰难不同，当莫恩决定开始修炼的时候，身体就很自然的开始了功法的运转，根本没有任何疑难。莫恩体内微弱的气感很自然的按照功法的初始要求运转，调动身体内潜藏的力量，不断洗刷着莫恩的身体各处。而在功法的运转变化中，就算是本来以莫恩的见识无法完全理解的内容，也会自动在脑海中浮现出解释，然后莫恩就可以自然而然的继续修炼下去。仿佛莫恩其实早就修炼过这门功法无数遍，对这门功法了如指掌。现在做的，只是重温一下基础而已。
恍恍惚惚之间，莫恩一直修炼到了天亮。经过半夜的修炼，当莫恩从修炼中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连许久都没有进步的武学修为，也在半夜之间迈入了三级武士的门槛。仔细检验了一遍，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莫恩的心境彻底陷入了混乱。
作为一个合格的药师学徒，莫恩很清楚昨天自己的右手伤势有多重。即使使用给先天级长老准备的青灵膏治疗，也至少需要两天才能恢复。如果是用莫恩自己配置的药油，可能要耽搁六七天，一旦在此期间右手用力过猛，还有可能伤势加剧。而昨天因为心神不定，莫恩根本没有给自己的右手做任何处理。现在居然凭借修炼半夜洗身诀，就将这种程度的伤势治愈，那么可以确定，在疗伤方面，这套什么增强萨满健身法必然是一套极为高明的功法。加上能够让自己在半夜之间突破到武士三级，即使有之前的许多积累做铺垫，这门功法也要比蛮牛劲好出无数倍。
在确定功法的真实性和强大的同时，莫恩心中也明白，自己一直认为有些荒谬的那个梦境，恐怕也不会全然是虚幻。虽然这个梦境内并没有什么让莫恩恐惧的东西，相反莫恩从心底里对梦中的那个神秘人物有亲切感，但骤然遭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十二岁的少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而且在确定功法的真实性之后，得到高级功法这件事也让莫恩思绪万千。虽然不能确定这套功法的等级，但只是看洗身诀的神奇功效，莫恩就知道这门功法必然要比石牛部族视为珍宝的石牛功要强出很多。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得到了一门玄级功法。
本来得到一套，甚至两套高级功法，对于莫恩这个杂役应该是极为兴奋的事情。但在兴奋之后，莫恩又有了很多忧虑。毕竟高阶功法极为珍贵，自己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得到，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是很难预料的事情。而一旦自己拥有高阶功法的消息传出去，而自己又无法解释功法来源，恐怕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一个极为可怕的结局。毕竟在鹿长老讲述的传说中，因为高级功法而掀起的腥风血雨不在少数，而实力弱小的人身怀重宝，更是一种原罪。
“这事打死也不能说出去！”彷徨了良久之后，莫恩狠狠的对自己说道。从小在草原这种生存艰难的环境中长大，莫恩虽然淳朴，但也见过不少残酷的事情。出于一种本能的自卫心理，莫恩最终决定独享自己的这个秘密。
“莫恩，还没有起床吗？你不是昨天就醒了吗？今天还想装病偷懒吗？”就在莫恩准备继续修炼新得到的功法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而伴随着这个声音，帐篷门帘被猛然掀开，一个身着劲装的少年迈步走入莫恩的帐篷。
“穆铁，你来我这里干什么？”看着一脸嚣张的来客，莫恩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的问道。这个名叫穆铁的少年十三岁，是部族长老穆尚的孙子，算是莫恩的同学，也在鹿长老门下学习草药之学。不过他和莫恩的关系，却不是一般的恶劣。
穆铁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投入到了鹿长老门下。不过相比于莫恩，穆铁在草药学上的天赋极差，在比莫恩多学了两年的情况下，依然远远比不上莫恩，所以很不受鹿长老重视。
受到鹿长老的冷遇，穆铁并不反思自己，反而将原因归结到入门不久就深受鹿长老器重的莫恩身上，认为是莫恩的出现，影响了鹿长老对他的评价。在私底下，经常用自己的身份和高出一筹的武力欺负莫恩，以达到心理平衡。
不过莫恩并不是傻子，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软蛋。吃过几次亏之后，莫恩一方面刻苦学习草药学，以求获得鹿长老的重视，得到更多的单独指导时间，避开穆铁。一方面将此事告诉莫冰这个好友，请莫冰护卫自己。而且在莫冰晋级四级武士之后，两人联手狠揍了穆铁一顿。当时此事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不过因为鹿长老和器重莫冰的莫风长老出面，此事最终不了了之。在那之后，虽然穆铁依然和莫恩极不对付，但也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嚣张的举动。此时再次摆出一副找茬的样子，莫恩自然相当奇怪。
“嘿嘿，部族明天要离开秀萝山脉，所以今天要做各种准备。这种事情历来都是由我们敌虎大队负责，我作为敌虎大队的小队长，这次也接到了一些任务，也获得了指挥部分杂役的权限，而你正好在我的管辖之内。我来这里，是来给你分配任务，顺便督促你干活的。”穆铁得意的说道。能够指使自己的对头，对于穆铁来说无疑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而习惯嚣张的穆铁根本没有掩饰这种愉悦的念头，所以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猖狂。
“那你准备分配给我什么活？”莫恩看着一脸得意的穆铁，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穆铁口中的敌虎大队，是由石牛部族内未成年的少年组成的，取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寓意。而在这个大队之中，重要职务基本都由长辈是部族内重要人物的少年担任。这里等于是部族培养未来领导者的学校，而穆铁依仗着自己的祖父是先天长老，所以也混了一个小队长的职务。而莫恩因为身份是最低的杂役，所以在队内属于被领导阶层。这次穆铁打着这个旗号前来，莫恩一时也不好反对。
“呵呵，看在你躺了**天，身体还虚弱的份儿上，我就不让你去做那些耗费大力气的活了。”穆铁顿了顿，看了一下莫恩的表情，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沮丧之后，恶狠狠的继续说道：“部族要迁徙，路途中燃料不足。你就负责去将牛圈里所有的牛粪都清理出来，装在你的木驼兽上，当做储备燃料吧！”
第六章 反击
“今天迁徙的准备工作是谁负责统筹的？”看着脸上清晰的写着‘我要折辱你’神情的穆铁，莫恩皱了皱眉头，心中飘过一丝疑云。
要说清理牛粪作为部族备用燃料的工作，倒也不是穆铁自己发明的，而是部族内最常见的脏活。在燃料比较匮乏的草原上，牲畜粪便本身就是重要的燃料来源之一，这活莫恩的确是也做过的。
作为一个孤儿，在被部族抚养到五岁之后，莫恩就开始靠自己的劳力养活自己。最开始的时候，是放羊，喂牛，这些比较轻松的工作，再稍大一些洗马，清理牲畜粪便这种脏活累活莫恩也开始干。那个时候，作为地位最低，实力也最弱的小杂役，莫恩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不过这种情况在莫恩在九岁的时候展现出草药学天分，开始学习采药，合药开始，就已经发生改变了。靠着上缴草药，药膏的贡献，莫恩基本可以免除这些脏活累活。毕竟对于部族来说，莫恩贡献的草药，药膏，要比干这些脏活累活价值大的多。而在莫恩投入到鹿长老门下，成为正式的药师学徒之后，更是基本与各种杂务绝缘，所有精力都放在学习和采药，合药上。现在忽然又被自己的对头分配这种脏活，莫恩自然相当抗拒。毕竟这不只是工作的问题，更多的是对方想要借此羞辱自己。
“怎么？想要找人为你出头吗？我劝你不用妄想了！你应该知道，任务一旦下达，除非关系重大，或者有那位长老亲自出面，否则任务是不能更改的。而且现在马上就要开始任务了，你已经没有时间去找人给你说情了。”穆铁冷笑着说道。
“根据部族的规矩，杂役在上缴足够的财富之后，是可以免除劳役的吧？”莫恩虽然心中已经相当愤怒，但却并没有选择和和穆铁硬顶。因为莫恩很清楚，虽然有鹿长老的器重，很多时候自己受到的待遇已经远超普通杂役，甚至可以和部族内一些公子哥比肩，但真正较真起来，莫恩依然没有脱离杂役的行列。穆铁拿着敌虎大队的命令来压莫恩，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多年残酷的现实，让莫恩不得不压制自己的怒气，尽量冷静的应对这种挑衅。
“不错！部族里的确有这个规矩。可是你想想，在秀萝山脉的这些天，你都上缴什么了？”穆铁伸手为莫恩鼓了一下掌之后，满脸幸灾乐祸的问道。按照部族的规矩，因为机会难得，所以停驻在秀萝山脉附近这十天是单独计算贡献的。特别是像莫恩这样的药师学徒，更是有不少的固定任务。而莫恩在上山的第一天，就因为野狼事件而陷入昏迷之中，根本没有太多收获。就算身上有一株虎牙草，也没有来得及上交部族。所以莫恩这十天里不仅没有可以冲抵劳役的贡献，反而是有不少任务还没有完成，欠了部族许多。
莫恩回头看了一眼摆在帐篷角落里的药篓，神色之间露出一丝犹豫，不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部族只有去黄云城和离开黄云城的时候，才会经过秀萝山脉这个草药盛产地，停留一小段时间，所以在此期间，对有能力采药的人要求是很高的。如果想要用草药冲抵劳役，莫恩就必须将自己为莫冰积攒，准备配置虎气散的药材全部交出来。而为了这一套药材，莫恩已经积累了很久，虎气散对莫冰突破五级，六级也非常重要。自己承受一些侮辱和兄弟的前途之间，莫恩最终还是选择了为兄弟着想。
想到这里，莫恩忍不住想起那两株石骨草。如果有那两株草在手，莫恩就根本不用理会穆铁的挑衅了。可是因为击杀野狼之后莫恩已经昏迷，所以按照部族规矩，那两株石骨草只能算是鹿长老的收获。也就是说，现在莫恩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和穆铁抗衡的资本。
“我说的没错吧！既然你没有完成应该做的贡献，那么就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给我去清理牛粪吧！哈哈哈！”看到莫恩无言以对，穆铁狂笑着说道。
“穆铁，我们之间的恩怨应该已经了结了，这次为什么又针对我？”看着狂笑的穆铁，莫恩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怒火，厉声问道。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已经享受了将近一年众人的尊重，形成强烈自尊心的莫恩根本无法像小时候那样一味的委曲求全。自认为并不比其他部族优秀子弟差的莫恩，不想再做那些粗活，特别是在有人准备嘲笑自己的时候。
“了结？你以为这种恩怨是说了结就可以了结的吗？你配和我说这种话吗？我呸！”对着莫恩旁边吐了一口唾沫之后，穆铁嚣张的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杂役，无父无母，有什么资格和我平起平坐，争夺鹿长老指点的机会？平日里看在你能采到好药材的份儿上，还有人护着你。这次你没有上交药材，以为还会有人管你吗？”
莫恩微微一怔，心中隐隐有一丝疼痛。这一丝疼痛，不仅是因为穆铁的侮辱，更是因为自己这个杂役的身份。在鹿长老门下风光的这段日子里，莫恩下意识的遗忘了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屈辱和卑微，沉醉于看似平等的日子里。当穆铁用部族的规矩和恶毒的语言打破这种虚幻的平等之后，莫恩才发现自己真的依然是被欺压的对象。此时再想起逼迫自己的莫华和一直没有现身的明珠，这一丝疼痛变得更加剧烈。
“没话可说了吧！那就去干活！不用指望莫冰来帮你，他已经被派去跟随狩猎大队，清扫前方的野兽了。今天中午之前，你必须一个人将牛粪清理干净，否则你就要被处以鞭刑！那个时候，我很乐意亲自执行！”看着莫恩脸上痛苦的神情，穆铁心中由衷的感到快意。不过高兴的同时，穆铁并没有放过莫恩的打算，继续大声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在穆恩的帐篷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少年。这些人有些是和莫恩身份类似的杂役，有些是普通牧民家的孩子。不过这些少年只是面面相觑的看着帐篷内的穆铁发威，没有一个人敢开口替莫恩求情。即使几个受过莫恩恩惠的杂役，在穆铁的淫威之下，也没有开口的勇气，只能一声不吭的看着莫恩受逼迫。事实上，穆铁有意聚集这么多人在这里，就是为了让莫恩受到折辱的事情传遍整个部族，以发泄自己胸中的怨气。
“穆铁，按照部族规矩，是平时杂务分配的确是由队长负责。但部族同样规定，如果有人对队长布置的任务有意见的话，可以用挑战队长的方式，来为自己争取权利。”看到神情各异，但却全部不敢开口的同伴，莫恩压了压胸中的火气，扫了一眼被扔在角落里的破烂茶几，冷冷的对穆铁说道。既然对方不肯罢手，那莫恩也不介意让对方试试自己的拳头。
“恩？不错，部族的确有这个规矩。怎么？你想挑战我吗？”穆铁微微一怔，随后用手指着莫恩的鼻子，大笑着说道。
在石牛部族的规矩里，的确有分配杂务的时候，部族成员可以用武力挑战队长，以换取不劳动的特权。不过这条规矩设立之初，只是为了激发部族成员努力修炼。事实上，只要部族内的少年成长到武士四级，自然不会再派给什么杂务。而没有修炼到武士四级的少年，面对必然是四级武士以上，并且有家传武艺的队长，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自然也就不可能挑战成功。
事实上，这条规矩除了偶尔几次后进少年进阶之后故意不申报，为了和队长一决胜负而使用过之外，其他时候都只是一个摆设。穆铁这次敢来欺负莫恩，也就是看准了莫恩虽然在草药学上天分惊人，但却在练武方面相当平庸，到现在依然只是一个二级武士，根本无力反抗自己。此时听到莫恩要动用这条规矩，穆铁只是惊喜于自己可以利用比试的机会，狠揍莫恩一顿，根本没有想到其他。
“不错。我不想去扫牛粪，所以只能向你挑战了。”莫恩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迈步向帐篷外走去。在帐篷门口聚集的少年们马上分开，为莫恩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不少少年眼中更是流露出崇拜的光芒。当然，也有不少少年叹气摇头，并不看好莫恩的决定。毕竟二级武士和四级武士之间差距极大，莫恩基本没有胜利的可能，这次挑战，只能是让莫恩多挨一顿揍而已。
“好，既然你想挨这段揍，那我就成全你！”穆铁楞了一下后，同样大步向外走去。虽然感觉莫恩的举动有些反常，但穆铁坚信，以自己的实力，足以完全压制莫恩。
杂役帐篷区外的空地上，数十个少年围成一个大圈子。莫恩和穆铁两人站在圈子当中，神色凝重的对峙着。莫恩面对比自己强不少的穆铁，微微有些紧张。而穆铁也怕阴沟里翻船，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小子，不错啊！三级武士了，难怪敢跟我挑衅。不过我要让你知道，三级武士的实力还是不够看！”对峙片刻，确定莫恩的实力只是提升到武士三级之后，穆铁慢慢放下心来。这个情况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也还在可承受范围内，加上看到周围少年的目光有些异样，穆铁最终沉不住气，率先出手。
因为吃过莫恩和莫冰的亏，所以穆铁一出手就是全力。在石牛功的支持下，一招黑虎掏心直接打向了莫恩的胸口。在巨大的力量差距面前，就算莫恩有什么小手段，穆铁也有把握以力破巧。
看着穆铁气势汹汹的拳头，莫恩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双腿微蹲，身体微微一侧，让过胸口要害，同时右手全力打出。在左肩挨上穆铁这一拳的同时，莫恩的拳头也砸在了穆铁的肩膀上。
“砰，砰”两声闷响，两人的拳头同时击中了对方。不过出乎所有少年预料的是，本应该处于弱势的莫恩只是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本来应该占据绝对优势的穆铁却直接打飞了出去，人没有落地，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啊！杀人啦！莫恩，你……你杀……”看到穆铁倒地不起，穆铁的跟班穆狗儿惊恐的喊道。其他少年也满脸惊慌。虽然按照部族规矩，比斗受伤，各安天命，但一旦出了人命，尤其是身份高贵的人出了事，部族也是一定会追究的。
“放心。他死不了，只不过是昏过去了。挑战已经结束，我先走了。”莫恩用手捂着自己几乎要断掉的肩膀，冷冷的说道。不等穆狗儿反应过来，直接迈步朝鹿长老的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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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说教灵根
“你的表现很不错，甚至可以说好到出乎我的预料。那一拳你是怎么做到的？好像你并没有学过什么高明的武艺吧？”一边将玉盒中翡翠色的青灵膏涂抹在莫恩肩膀上，鹿千鸣一边淡淡着说道。这种看起来晶莹剔透的药膏实际上汇集了多种草药的精华，对于外力造成的创伤有着近乎神奇的效果。如果拿出去贩卖，价值不低于一些先天期武者服用的丹药。而这个时候，鹿千鸣却毫不犹豫的将半盒青灵膏都用在了莫恩的身上。
“那一拳是上次和野狼拼命的时候，我所领悟到的发力法门，可以发挥自己大部分的力量。今天我也是被逼不过，才不得不出手反击的。最终还是给长老你添麻烦了。”莫恩低着头，沉沉的说道。对于脑海中诡异出现功法的事情，莫恩不想多说。不是不信任鹿长老，而是此事太过离奇，根本无法取信于人。
至于说穆铁的事，虽然在部族的规矩中，在双方情愿的公平比斗中受伤，属于咎由自取，其他人不得因此报复胜利者。但莫恩也清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对于没有力量的杂役们，规矩的约束力很强。但对于掌握着部族权利的长老们来说，规矩的约束力并不那么大。这次莫恩重伤穆铁，如果没有鹿长老出面，恐怕穆尚长老很快就会为自己的孙子报这一箭之仇。可以说莫恩这次来鹿长老这里，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求取庇护的。
“生死之间的感悟吗？机缘不错。至于说麻烦，麻烦这种东西是无法避免的，有麻烦，解决它就是了。而且这种小事，还算不上什么麻烦。”涂抹完青灵膏之后，鹿千鸣将手轻轻按在莫恩受伤的左肩上，一股温润的力量发出，包裹着青灵膏的药力，融入到莫恩的血肉内，化作恢复莫恩伤势的力量。片刻功夫，莫恩肩膀上的伤势就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需要静养一两天，就可以自行恢复了。
“多谢长老出手为我疗伤。”莫恩低下头，恭敬的说道。作为一个合格的药师学徒，莫恩很清楚青灵膏的珍贵，也更清楚鹿长老用法力为自己炼化药力的付出。这种行为，等于将这一道法力舍弃，注入到莫恩的身体内。虽然炼化青灵膏所花费的法力对鹿长老来说可能不值一提，只需要一会功夫可以重新修炼回来，但让一个视法力修为为性命的修士舍弃法力为自己疗伤，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人情了。
“呵呵，你现在道谢还早了一些。”鹿长老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因为将你划分到穆铁手下，是我的意思。”
“您……”莫恩脑袋一蒙，整个人愣在了那里。鹿长老对自己的爱护和器重绝对不会有假，如果没有鹿长老，莫恩现在恐怕依然是和其他同龄杂役一样，处在部族的最底层，干着清扫牛粪，洗马这样的杂务，根本不可能有资格独自居住一个帐篷，和明珠这样的部族公主朝夕相处。可以说，莫恩现在的地位，很大部分都是鹿长老给予的。而对自己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故意让自己落在穆铁这个对头的手中呢？
“穆铁这个孩子在我门下将近三年，我对他很了解。他虽然天分不够，练武，学药都进步不快，但这小子有一个优点，就是固执。是他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努力去做。所以无论是跟着我学习药师技艺，还是找你报仇，他都会尽最大努力。而我，就是要给他这样一个机会。顺便看看你的表现。”鹿长老盯着莫恩的眼睛，口中轻描淡写的说道。
“如果这次我输给了穆铁，长老就不会收我入门了吗？”思考了良久之后，莫恩抬起头，对鹿千鸣问道。听了鹿长老的解释，莫恩隐约明白了鹿长老的用意。
“我本来也没有准备现在收你入门。”鹿千鸣摇摇头，很平静的说道：“这次是对你的一个小考验。如果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被人控制着开启战斗，并且输了。或者默默忍受这次侮辱，不做一点反击的话，就意味着你没有通过考验。因为前者意味着你没有足够的理智，单纯的热血只能加速你的死亡。后者意味着你没有一颗强者之心。真正的强者，即使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也是不会放弃反击的念头，只有弱者，才会甘心受到压迫侮辱。”
“本来我以为你会选择暂避锋芒，来我这里借力的，可是你的表现出乎了我的预料。不仅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脑袋还算灵活，没有等我安排的人提醒，就主动提出了利用规则为自己争取权利。在战斗的时候，对自己的实力有清醒的认识，能狠下心来，以伤换伤。这种心性，已经不比那些大派弟子差了。所以这次考验，你的表现可以说相当好。”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莫恩，鹿长老淡淡的说道。语气之中，也多了一丝温和。
“那长老现在愿意收我为徒吗？”莫恩有些紧张的问道。在知道鹿长老有收自己为徒的意向之后，莫恩就一直期待着。毕竟拜鹿长老为师，不仅意味着可以摆脱杂役的地位，更是意味着可以得到更好的教导，找到一条变强的道路。长在部族中的莫恩很清楚，想要变强，没有人教导是万分困难的。
“现在还不能。”鹿千鸣微微摇头，看到莫恩眼中只是流露出失望，并没有怨恨的神情，才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知道修士和武者之间最根本的区别吗？”
“修士和武者？长老说的是灵根吗？”莫恩收拾起激荡的心情，思考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虽然鹿长老没有允诺收自己为徒，但话中的意思，却是已经有了这个意向，只不过是自己条件不够，还没有完全通过考验而已。所以现在并不是失望伤心的时候，反而应该更加努力的表现，争取入门的机会。
“不错。可你知道什么是灵根吗？”鹿长老点点头，继续问道。
“学生不知，请长老赐教。”莫恩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虽然在部族之中，偶尔也听人说起过有关灵根的事情，但得到的信息杂乱不堪，莫恩甚至都分不清真假，这个时候自然不敢拿出来卖弄。
“所谓灵根，其实就是人能否吸收利用天地灵气的资质。一般来说，这种资质在修炼到先天境界的时候，就会体现出来。有灵根的人，进阶先天之后可以从天地灵气中汲取力量，加以炼化，使之转化为各种法力，这些人就被称为修士。而没有灵根的人，即使进阶先天，也无法炼化天地灵气，转化法力，只能借助外界灵气淬炼身体，强化肉身，这些人就被称为炼体士。因为拥有灵根的人极少，所以修士的数量，也就远远不如炼体士。”鹿长老捋着花白的胡子讲道。
“既然灵根是一种资质，那不同灵根也应该有很大不同吧？我之前听人家说什么天灵根，异灵根，杂灵根的，这些都代表什么意思啊？”莫恩恭敬的问道。作为一名杂役，莫恩能够接触到这种知识的机会并不多，以往鹿长老虽然讲过不少见闻，但这种细致的东西却没有讲过。这次有机会，莫恩自然想要弄个清楚。
“你说的不错，灵根之间的差别也是巨大的。根据可以吸收炼化灵气的属性不同，灵根也分很多种。一般的修士能够吸收炼化的，都是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灵气。但也有一些修士的灵根可以吸收炼化风，雷，冰，暗，空间等特殊灵气，所以这些灵根被称为异灵根。”鹿长老回答道。
“那普通灵根和异灵根，那个更厉害？”莫恩问道。
“灵根本身没有那个更厉害，只不过不同属性的灵气代表的力量性质不同，修炼到高深处，威力是没有什么差别的。”鹿长老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只不过拥有灵根的人之间会有差距，毕竟人和人的资质不可能完全相同。而且拥有单纯一种灵根的人很少，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修士身上都是有几种灵根的。”
“那是身上的灵根种类越多，修士的资质越好吗？”莫恩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鹿长老摇摇头，“修士修炼法力，讲究一个纯净。如果一个修士只有一种灵根，那么他就不必担心法力混杂，修炼起来就省去很多功夫，进阶时候遇到的阻力也就会小很多。而灵根越多，修炼的时候吸收的灵气属性就越混杂，修炼的速度也就越慢，进阶难度也就更大。所以只有一种灵根的修士，被称为天灵根，是资质最佳的象征。而四种灵根以上混杂的情况下，就被称为杂灵根，没有什么前途了。”
“啊！难道就没有同时修炼几种属性力量的功法吗？”莫恩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有些惊讶的看了莫恩一眼后，鹿长老继续说道：“因为天灵根的数量少的可怜，大部分修士都要面临灵力混杂的问题，所以的确有很多调和不同属性灵气，共同修炼的方法。不过即使有功法的帮助，多灵根的修士在修炼方面依然无法和天灵根相媲美。而且功法能够有效调和灵力的种类也最多不过三种，三灵根的修士进阶元婴的可能，杂灵根修士想要走到高处，却是难比登天。所以一般的宗门，是不会收杂灵根修士为正式弟子的。”
“那杂灵根的修士就完全没有走到高处的希望吗？”莫恩问道。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鹿长老沉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如果有合适的天地两级功法，足够的资源，灵根资质又足够好的话，选择压制部分灵根进行修炼，也是有可能到更高境界。不过这样做的话，所消耗的资源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不是顶级势力根本无法支持，而且成功率也不高。”
“灵根资质？”莫恩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问道。
“所谓的灵根资质，是指修士吸收炼化灵气的效率。灵根资质好的人，吸收灵气快，炼化的充分，进步就快。灵根资质不好的人，吸收灵气慢，炼化的法力也会少一些。不过这种资质是可以改变的，顶级功法和一些灵丹都可以改善灵根资质。这一点，倒不是决定性的因素。”鹿长老淡淡的说道。
“对了，刚才长老说一般情况下是在进阶先天的时候才能觉醒灵根，那还有特殊情况吗？”莫恩问道。隐隐把握到鹿长老的心思之后，莫恩继续问道。这种关系到自己未来的事情，自然是问的越详细越好。
“当然。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每个人的灵根资质都不同，如果灵根资质好到一定程度，或者有特殊功法，特殊丹药激发的话，在进阶先天之前也能觉醒灵根。一旦灵根觉醒，修炼者就可以借助天地灵气修炼，进阶先天的速度也会变得极为惊人。真正能够凭借自己的天赋提前觉醒灵根的人，都是绝顶的天才，十岁之前进阶先天是很正常的事情。”鹿千鸣回答道。
“那有可以让没有灵根的人生出灵根的办法吗？”莫恩沉吟了片刻之后，有些忐忑的问道。到了这个时候，莫恩已经基本猜到，鹿长老现在不肯收自己为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自己不一定有灵根。毕竟作为一名修士，鹿长老不可能收一个无法成为修士的作为传人。毕竟无论是修仙功法，还是炼药之术，都是只有修士才能修炼的。
“这种办法不是没有，不过根本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可以得到的。那种程度的天材地宝举世罕见，即使有，也被各大势力收罗，用来拉拢顶级的炼体士了。”鹿长老摇摇头，叹息着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现在收你为徒了吧？”
“晚辈知道了。那我要有什么样的资质，长老才肯收我为徒？”莫恩点点头，恭敬的问道。
“资质方面方面的事情，要等你觉醒灵根之后再说。只要你能觉醒灵根，就算是杂灵根，我也会给你机会。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我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考验。只有都通过了，才会真正收你为徒。昨天我问你的问题，你有答案了吗？”鹿千鸣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淡淡的问道。
“我……”
“鹿长老，莫华求见！”还没有等莫恩说出口，莫华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进来吧。”示意莫恩暂且在一旁坐下之后，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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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送礼
“见过鹿长老。”进入帐篷，站定身形之后，莫华对鹿千鸣拱手施礼，同时恭敬的说道。
“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鹿千鸣摆摆手，淡淡的说道。
“是这样。家父得知莫恩愿意留在长老门下，不想加入狩猎大队，心中甚感遗憾。不过莫恩对明珠的恩情不能不还，所以让我将这一株小玉参送来，作为答谢莫恩的礼物。”莫华伸手拿出一个古铜色的木盒，托到了鹿千鸣的面前打开。这种由槐荫木制作而成的盒子能够良好的保存大部分药材的药性，是盛放珍贵药材的必须品。当然，还有一种寒玉盒效果更好，不过那种盒子造价不菲，整个部族也没有几个，不遇到特别难得的灵药，根本不会使用。
“既然是给莫恩的东西，那就直接给他本人好了。”看了一眼小玉参，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这……”莫华微微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送出这一株百年火候的小玉参，主要是想借鹿千鸣的手来炼制回元丹。眼下鹿千鸣不接，莫华反而不知道应不应该将这株珍贵的药材给莫恩了。
“怎么？不舍得给吗？那就拿回去吧。”鹿千鸣扫了犹豫的莫华一眼，很平静的说道。看到小玉参，鹿千鸣就明白了莫怀的用意。不过对于这些，鹿千鸣并不在意。一个先天七阶的武者，还不放在鹿千鸣的眼中。
“长老说笑了，东西我都拿来了，怎么会不舍得给呢？莫恩，这个你拿好了。”看了一脸淡然的鹿千鸣一眼后，莫华咬着牙将槐荫盒送到了莫恩的面前。这个时候将小玉参拿回去，不仅彻底冷了莫恩的心，而且连鹿千鸣也彻底得罪了，这种损失，远不是一株小玉参可以弥补的。所以莫华即使有些不舍，也不得不将小玉参交给莫恩。
“收下吧！”看到莫恩将目光投向自己，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得到鹿千鸣的允许，莫恩默默的接过槐荫盒子，抱在胸前。莫恩也知道，自己收下这颗小玉参，那么舍身救明珠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从此之后，莫家不欠自己什么，自己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不再主动招惹明珠。看着莫华脸上勉强的笑容，不知道怎么的，莫恩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怒火升起。
“那么我就告退了。”小玉参交出之后，莫华对鹿千鸣拱拱手，就要向帐篷外走去。
“你先等一下。”鹿千鸣向后一挥手，帐篷左侧草药架上飞出一个木盒，缓缓落到莫华的手中。木盒打开，正是两株紫色的石骨草。
“这两株石骨草是莫恩发现的，我替他采了回来。这些天他一直都昏迷不醒，肯定没有上交部族供奉。你辛苦一趟，将这两株石骨草拿回去入账吧。”鹿千鸣淡淡的说道。
“是。长老还有什么吩咐吗？”眼角微微跳了一下后，莫华微微躬身，恭敬的说道。隔空取物的本领，必然要在先天七阶以上才能施展。鹿长老如此轻描淡写的用出这种本事，显然实力在先天七阶之上。也就是说，在修为上，鹿长老要胜过莫怀这个酋长。面对这样的人物，莫华自然不敢不恭敬。
“哦，还有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准备炼制一些东西，所以没有时间给弟子上课。明珠他们几个，这段时间就不用来我这里了。”鹿千鸣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很平静的说道。
“是。一会我就去通知他们。晚辈告退了。”莫华微微奇怪的看了一旁的莫恩一眼后，恭敬的回答道。本来以为鹿长老摆出这个架势，是要收莫恩为徒。但没想到鹿长老居然丝毫没有这个意思，甚至要开始炼制丹药。要知道，一旦药师开始炼制药品，基本是没有什么时间来指导其他人修行的。也就是说，鹿长老现在显然不想将莫恩收入门下了。
不过此事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莫华也并没有太过意外。相比于莫恩，莫华更知道想要拜入修士门下有多么困难。如果资质优秀，提前觉醒灵根也就罢了，这样的人属于各大势力都招揽的人，拜师很容易。一般资质不够突出的人，即使花费巨大的代价，付出绝大的诚意，也未必能够真正获得真传。很多时候，大量的付出只能换来一个记名弟子的名头，和并不怎么高明的功法。虽然鹿千鸣也只是练气期的修士，但作为一个药师，想要真正拜入他的门下也绝非易事。否则明珠也不会顶着弟子的名头一年多，依然没有学到什么像样的功法和药方了。
“长老，这小玉参？”等莫华离开之后，莫恩将槐荫盒子捧到鹿长老面前，等待着鹿长老的决断。这种对先天武者都十分珍贵的药材，并不是莫恩这个级别的人可以拥有的。而且如果不是鹿长老出面，莫华也不可能送这种药材来。
“现在感觉有些愤怒吗？”没有理会捧到眼前的小玉参，鹿千鸣只是看着莫恩，淡淡的问道。
“是有一些。不过不是因为长老您……”莫恩回答之后，又连忙解释道。在莫恩心里，鹿长老本身就是自己亲人长辈一样的存在，这次虽然没有收自己为徒，但却教给了自己很多东西，为自己免去了很多麻烦，并且对未来做出了承诺。对于鹿长老，莫恩并没有什么怨念，心中只有感激，将小玉参交出也是心甘情愿。
反而莫华，乃至整个莫家看起来客气的举动，让莫恩心中有些愤怒。本来莫恩虽然仰慕明珠，但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少年情窦初开时候一种纯真的感情。可是莫家对自己如此客气，本质上却是一种防备贼人的手段。好像生怕莫恩以恩情纠缠明珠一样。这样心理上的歧视，尤其让自尊心刚刚显现的莫恩无法接受。
“我知道。因为莫家的态度，因为你觉得他们瞧不起你！对吗？”鹿千鸣很平静的说道。
“我……是！”莫恩张口想要反驳，最终叹息一声，低下了头。这个问题之前鹿长老就已经说过，也让他重新思考，不过莫恩现在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别的答案。在莫恩的心中，的确有这样一股不平之气。
“所以你想要从我这里学到本事，提高自己的实力，证明给他们看，你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种没有前途的人，你也是有资格和明珠在一起的，对吗？”鹿千鸣依然很平静的问道。
“是。”莫恩抬起头，郑重的说道。从醒来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都深深刺激了莫恩敏感的自尊心，虽然知道鹿长老并不认为这种心态正确，但莫恩还是选择了服从自己的内心。眼下为了争一口气，的确是支持莫恩想要变强的最大动力。
“看起来有些事情你还是没有想清楚啊！”鹿千鸣摇摇头，看到莫恩神情坚毅，没有改口的意思，却又点了点头。虽然莫恩没有将这个问题想开，但能够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因为外界因素而轻易改变，本身也是一种资质。但凡有所成就的人，都会有自己的坚持。不能坚守自己本心的人，在修仙路上也很难走远。
“不过既然你这么想要证明自己，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这份混元功给你，一会你在这里把它背下来，记熟之后直接烧毁。接下来的那些小麻烦，就靠你自己去摆平了。”说完之后，鹿长老拿出一张显然写好不久的功法，递给了莫恩。
“那这小玉参？”莫恩接过功法，连忙又将小玉参捧到鹿长老的面前。虽然莫名其妙从梦境中得到了两套不知道品级的功法，但在现实中，莫恩只修炼过蛮牛劲这种不入品级的基础功法。现在鹿长老虽然没有收自己为徒，但却直接给了自己一门功法，这种恩情，可绝对不是一株草药可以比的。
“既然是给你的，你就留着用吧。玉参丸的做法，我应该已经交给你了吧？难道以你现在的制药水平还不能制作吗？”鹿长老没有伸手接盒子，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可以。不过要是用这株制作玉参丸的话，岂不是太浪费了？”莫恩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玉参丸是一种辅助武士修炼，增强武士身体根基的丹药，主药也是小玉参。不过一般来说，炼制玉参丸最多用十年份的小玉参，就算奢侈一些，也最多五十年份的小玉参制作。超过五十年份的小玉参就可以用来炼制回元丹，基本不会再用来制作武士级别使用的玉参丸了。
“这种程度的东西，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你的根基本身就差，没有好点的药材辅助，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晋级先天？接下来迁徙的这段时间，我要炼制丹药，不会指点你什么。但等到了绿枭湖的时候你还没有进阶到武士四级，就不用再来找我了。”鹿千鸣说完之后大袖一甩，走向了旁边的炼药室，留下莫恩一个人在帐篷内。
“多谢长老！”抱着小玉参和混元功，莫恩对着鹿千鸣的背影深深一躬。
第九章 齐云霄
石牛部族驻扎地的北方边缘处，一杆高达六丈的黑色大幡高高立起，幡面上绣着一只金色的飞虎，风一吹动，黄昏中的飞虎仿佛是活的一样。
在黑色大幡旁边，矗立着一个华丽的帐篷。帐篷中央有一个软玉床，身着锦袍的齐云霄端坐其上，不断掐动着法决。而伴随着齐云霄的法决，帐外大幡上的飞虎泛起微弱的金光，一道凡人无法察觉，却足以惊吓普通野兽的波动以大幡为中心，向四方传去。而在距离部族三里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上，又各有一杆三丈高的大幡。当这股波动传播到幡上时，就会被再次加强，进而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连续施法将近一刻钟之后，齐云霄停下了手中的法决，开始打坐回复。作为部族的守护修士，齐云霄在享受着部族供奉的同时，也有许多必须要做的工作。而众多工作中，为部落驻扎地布置驱兽阵是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荒州草原上野兽众多，如果没有驱兽阵为部族驱逐驻扎地附近的野兽，稍不留意，就会有大损失。
不过布置驱兽阵这种事情对于齐云霄来说，并不是什么繁重的工作。一方面是因为驱兽阵并不需要时时催动，只需要每天催动两次，保持对附近野兽的恐吓就可以了。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帐篷外那杆作为阵法核心的金彪幡是一件不错的法器。以这件法器催动驱兽阵，相当的省力气。而且此时已经是在秀萝山脉的最后一夜，明天开始迁徙之后，齐云霄就不用布置驱兽阵了。
“齐长老，穆金求见！”在齐云霄静坐了半个时辰，黑夜彻底降临之后，一个恭敬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进来吧。”齐云霄睁开眼睛，挥手点亮帐内的蜡烛，同时威严的说道。和平时冷淡客气的鹿千鸣相比，齐云霄在部族内威严更重。毕竟作为千牛神殿在石牛部族的代表，齐云霄在很多权柄方面，是要胜过鹿千鸣的。
“拜见长老。这是我们穆家这些天在山上找到的紫铜矿石，听说长老这里需要，爷爷就让我送过来了。”穆金先是深深一躬，随即将一个兽皮袋捧到了齐云霄的面前。虽然和莫华并称石牛部族新生代的天才，但相比于莫华的倨傲，穆金在长辈面前表现的恭顺很多。
“穆长老有心了，回去替我谢谢他。”接过兽皮袋，看了一眼里面的紫色斑斓的矿石，齐云霄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在石牛部族内，穆家虽然出了两个先天高手，算得上部族内的第二家族，但在实力上，却远不如把握着酋长权利的莫家。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穆家投向了齐云霄。平时有什么不错的收获，都要供奉给齐云霄一份。
“还有什么事吗？”检验了矿石之后，看着依然没有告退意思的穆金，齐云霄微微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今天被人打伤了，伤势相当严重，我想向长老求一颗理气丹……”穆金神色犹豫了一下，最后仿佛有些忐忑的说道。
“问我求药？怎么不去鹿千鸣那里？”齐云霄眉毛一挑，略微有些不耐的说道。作为石牛部族的守护修士，齐云霄对于鹿千鸣这个外来户并没有太多好感。因为鹿千鸣的出现，本来很多齐云霄一言可决的事情，都需要三人商议之后才能施行，无形之中，齐云霄的权利缩水了很多。而且以前用丹药换取珍贵药材也是齐云霄的一项重要收入，现在这项收益基本都落入了鹿千鸣的手中，只有在给神殿缴纳供奉的时候，齐云霄才能分一些利润。所以穆金提起丹药的事情，齐云霄就有些不悦。
“这个……打伤穆铁的，就是鹿长老看重的学徒莫恩。他打伤穆铁之后，就躲入了鹿长老的帐篷，所以……”穆金有些迟疑的解释道。
“莫恩？跟着鹿千鸣的那个小杂役？他不是没什么修炼天赋吗？怎么可能有实力打伤穆铁呢？”齐云霄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的问道。因为将鹿千鸣视为对手，所以齐云霄对于鹿千鸣的事情相当关注，连带着也知道一些莫恩的情况。毕竟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出鹿千鸣对莫恩的器重。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说到秀萝山脉的第一天，莫恩为了救明珠，拼死了一条相当于七级武士的变异野狼。之后莫家为了答谢这份恩情，将一株百年火候的小玉参送给了莫恩。”穆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齐云霄的脸色。以穆家的家底，拿出给穆铁疗伤的药物是轻而易举。穆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通知齐云霄小玉参的事情。因为穆家很清楚，齐云霄很需要回元丹，一直在凑炼制回元丹的药材。以此为引，说动齐云霄的可能很大。
“百年火候的小玉参？你确定吗？”齐云霄眼睛猛然一睁，闪过一道精光。虽然年岁已经不小，但齐云霄并不甘心一直停留在现在的境界。很希望能够借助丹药的辅助，修为再提升一步，甚至突破筑基期的桎梏，将寿元延长到一百五十岁。所以在听到自己努力搜集的药材消息时，齐云霄的表现相当急切。
“能够确定。莫家的人在挖到这株小玉参的时候，有我们穆家的人在一旁。”穆金心中暗喜，口中依然恭敬的说道。
“送给莫恩？那就等于送到鹿千鸣的手里了。此时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瞬间的急切之后，齐云霄就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略一权衡，就放弃了追究此事的念头。
虽然对鹿千鸣很不满，但齐云霄也知道，真正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是鹿千鸣的对手。就算能胜过鹿千鸣，考虑到同阶修士之间战斗的凶险，齐云霄也不会为了一株百年小玉参而和鹿千鸣翻脸。更何况有莫怀这个棘手人物插手其中，齐云霄自然更加慎重。
“长老误会了。这株小玉参鹿长老并没有收下，现在依然在莫恩的手中。”穆金连忙解释道。
“恩？鹿千鸣正式收莫恩为徒了？”齐云霄微微一怔，有些惊讶的说道。一般来说，除非正式收弟子的时候赐下的见面礼，一般情况下，这种珍贵的药材是不会交给一个没有入先天的人保管的。
“这个倒是没有。莫恩只是在鹿长老的帐篷里呆了一天，然后就回自己的帐篷了。鹿长老也没有通知其他人什么。”穆金摇摇头，很恭敬的说道。
“这话不对吧？如果鹿千鸣什么都没说，此事你是不会找到我这里来的，你爷爷早就出手解决这种小事了。”齐云霄深深的看了穆金一样，口中淡淡的说道。坐镇石牛部族二十几年，齐云霄对于部族内部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穆尚并不是一个君子，欺压弱小的事情更是经常干。如果没有鹿千鸣的威慑，恐怕穆家早就不顾颜面将小玉参抢到手了。眼下穆金如此卖力的表演，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去对抗鹿千鸣，为穆家出气而已。
“这个……”穆金楞了一下，额头冒出一丝冷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在齐云霄这种老狐狸面前，穆金虽然心思灵巧，但显然还是招架不住。
“好了，不用这么紧张。”看着一脸紧张的穆金，齐云霄摆摆手，冷冷的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既然鹿千鸣没有广而告之，那就说明他不介意莫恩遇到些小麻烦。只要先天以上的人不出手，不明目张胆违反部族规矩，不杀莫恩，鹿千鸣是不会出面的。至于用什么手段，你自己看着办吧。我需要的，只是小玉参而已。”
“另外看在你这几年都这么恭谨的份儿上，最后给你个人一个建议。”看着神情恢复平静的穆金，齐云霄淡淡的说道：“你的天分和莫华相差不大，但心思太分散了。想要进阶先天，最好把心思集中一下。你要知道，越早进入先天，未来的成就就越大。相比于未来的发展，你的那些小心思其实无足轻重。”……
回到自己的帐篷之后，饥肠辘辘的莫恩放下槐荫盒子，随便塞了几口肉干，就躺在了简易床上。一天之内熟记一套功法，即使只是一套并不复杂的内修功法，也让莫恩心神极度疲惫。加上早上受伤，一天没有吃饭，莫恩很想直接躺在床上睡下去。
真正躺下之后，莫恩又无法马上睡去。不是因为肩膀上依然隐隐存在的疼痛，而是因为这一天里所经历的刺激实在太大了。打穆铁，问灵根，收下小玉参，得传混元功。无论哪一件，都是以前莫恩不敢想象的事情，但现在却在一天之内全部发生，直到现在莫恩都还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这些明面上的刺激虽然大，但莫恩还能承受。真正让莫恩心神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依然极为兴奋的，其实是在对比混元功和脑海中的增强萨满健身法之后所得到的惊喜。
按照鹿长老在功法上的说明，混元功只是一本极为普通的黄级功法，战力方面甚至连石牛功都不如。之所以将这门功法给莫恩，只是因为这门功法修炼速度快，可以让莫恩快速达到先天级。
不过在记忆这门功法的时候，莫恩脑海中的功法却自动浮现，不断和混元功做出对比。虽然以莫恩此时的见识无法完全理解功法之间的不同，但莫恩却基本可以确定，增强萨满健身法这个名字有些恶作剧的功法有些地方和混元功吻合，但却比混元功精微细致很多。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得到了一部，甚至两步玄级功法。这对于以前只能修炼基础功法蛮牛劲的莫恩来说，绝对是超乎想象的惊喜。
“莫恩，你在吗？”在莫恩思绪万千，兴奋难以抑制的时候，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伴随着声音，莫冰的身影迈步进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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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兄弟
“莫恩，你没事吧？”一进帐篷，看到躺在床上的莫恩，莫冰就有些急切的问道。今天早上一大早，莫冰就被调到狩猎大队中学习狩猎，不知道部族中的事情。傍晚刚刚回到部族，就听人说起莫恩和穆铁交手的事情，没有听清所有内容，莫冰就连忙赶了过来。
“我没事。”看到莫冰如此着急，莫恩心中一暖，连忙坐起身来，微笑着说道。
“没事？那我怎么听说穆铁找你麻烦，把你打伤了啊？”莫冰有些焦急的问道：“还有你这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莫恩和穆铁的矛盾，莫冰是最清楚的。当初也正是莫冰冒着巨大的风险，和莫恩一起狠揍了穆铁一顿，为莫恩出了一口恶气，摆脱了被欺负的地位。现在穆铁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找茬报复莫恩，莫冰自然相当担心和内疚。
“呵呵，我的确和穆铁打了一架，不过这次我并没有吃亏，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拉着莫冰坐下，莫恩微笑着说道。对于从小无父无母的莫恩来说，和莫冰的友谊是最值得珍视的感情之一。所以除了脑海中突然出现功法这种离奇到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外，莫恩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莫冰，连有关灵根的知识，自己被传授混元功也没有隐瞒。
“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听莫恩讲完这离奇的一天，莫冰完全愣在了那里。莫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去跟着狩猎队学习了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都是真的。可惜鹿长老命令我将功法烧了，不想将功法外传，否则说不定我求他老人家一下，还能将这功法传授给你呢。”莫恩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
关于功法的传承，整个世界都有相当严厉的规矩。在没有得到传授功法长辈同意的情况下，一般是不允许将功法随意外传的，否则就会被认为是对长辈的不尊重，甚至欺师灭祖。鹿长老让莫恩记忆完混元功后将功法烧毁，就表示着不希望功法外传，莫恩也不敢私自传给莫冰。
“不过你也不用失望，长老将小玉参给我，让我炼制玉参丸。这丹药我们两个都能用，有了丹药的辅助，我们的修为肯定会迅速提高的。你到了六级武士之后，莫风长老也会传你功法的。莫风长老所传授的功法，不会比混元功差。”莫恩又有些兴奋的说道。
武士九级，前五级基本上是修炼肉身，培养内气。这个阶段内气一般只能起到增强身体素质的作用，并不能用来对敌，所以前五级武士一般只有力量大小有分别而已。而在进阶六级之后，武士的内气充盈，开始可以外发强化战力，才能被称为内力。而有了内力的加持，武士的战力会有一个巨大的提升。所以也只有进阶到六级，才能成为部族的主要战斗力，得到更多的传授。当然，如果突破到先天，一身内力就会转化为一口先天真气，重新淬炼身体，实力提升就更大了。
之前为了帮助莫冰能够快些突破武士五级，六级，莫恩很辛苦的积攒了一套虎气散的药材。没想到在即将攒够的时候，就有了效果更好的玉参丸。莫恩相信有了百年火候小玉参制作的玉参丸，莫冰的修为肯定可以迅速提升，成为不逊于，甚至超越莫华，穆金两人的天才。
在莫恩兴奋的描述着未来的前景时，莫冰的神色却在不断变幻。对于自己这个好兄弟的遭遇，莫冰先是惊叹，然后微微有一点嫉妒，但最多的，还是从心底里为莫恩而高兴。一起成长，一起拼搏之中树立的友谊，绝对是最为真诚的。当初面对野狼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明珠在，莫冰很有可能选择和莫恩一起面对。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莫冰可以安心的分享莫恩准备给予的恩惠。作为部族的少年天才，莫冰的自尊心要比莫恩强出许多。而杂役的身份，又让这份自尊变得分外敏感。即使是自己兄弟的恩惠，莫冰也不想承受太多，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兄弟的前程。所以等莫恩说完的时候，莫冰的脸上已经写满了坚毅。
“不用！”莫恩很坚定的说道。
“我知道莫恩你是为我好。不过小玉参这么珍贵的东西，是鹿长老专门为你留下的。不经过他老人家同意你就分给我，会惹他老人家生气的。这是关系到你未来的大事，不能冒这个风险。”看着一脸震惊的莫恩，莫冰很平静的说道。
“这应该不会……”莫恩有些急切的说道。
“但是肯定有风险。”莫恩伸手拦住想要劝自己的莫恩，很镇定的继续说道：“你的修炼资质本身就不是特别好，鹿长老又给你定下了很高的标准。如果你无法按照鹿长老的要求完成修炼的话，后果是什么你也清楚。我不能耽搁你的前程。””可是我……“莫恩张嘴想要说自己有更好的功法，应该可以提升修炼速度，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脑海中的功法并没有被完全验证，而且这种事情莫冰肯定不信，只会以为自己在安慰他。
“而且你得到的消息已经过时了，莫风长老已经跟我说过，只要我能在今年进阶到五级武士，他就传授我石牛功。而经历了上次变异野狼的事情，我也感悟良多，估计不久之后就能晋级。所以说，我们兄弟两个谁先晋级到先天，还不一定呢！”莫冰笑着说道。
“好吧！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我也不说什么了。”莫恩看着一脸坚毅的莫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这个兄弟，莫恩最了解不过。既然他决定不要玉参丸，那么就算是强行给他，他也不会使用。想要帮他，必须想其他办法。
“呵呵，我们兄弟之间，本来也就不需要多说什么的。”莫冰拍了拍莫恩的肩膀，笑着说道。
“玉参丸你不肯要，我不勉强你。不过加上我上次采到的虎牙草，我已经攒够了一副虎气散的药材，正适合现在的你使用，这你该不会再推辞了吧？”莫恩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个当然不会，谢谢你了兄弟。”莫冰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感动，随即换成嘻哈的笑脸，狠狠的拍了莫恩两巴掌，迈步向帐篷外走去。
“死莫冰，你想拍死我啊！明天早上过来先帮我搬家！”看着莫冰的背影，莫恩哭笑不得的喊道。
“放心，我会来帮你这个小残疾的！”
莫冰离开之后，莫恩再次倒在床上，心情平复了很多。连续不断的刺激之后，能和自己的兄弟在一起聊聊天，开开玩笑，本身就是一种对心灵的抚慰。放下了那些紧张和激动之后，一天辛苦的疲累涌了上来，莫恩很快进入了梦乡。只有体内微薄的气息按照昨天洗身法的路线，缓缓流动，改变着莫恩的身体
宽敞的中央大帐内烛火通明，莫怀和齐云霄对面而坐，默默品味着手中的茶水。这种名叫春芽的茶叶虽然还称不上灵茶，但也算是普通茶叶中的极品。不仅茶味清香悠远，而且长期饮用的话，对低阶武士有一些调理身体的妙用。这种奢侈品，就算是莫怀这个石牛部族的酋长，也不能经常饮用。只有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
“茶都喝的差不多了，齐长老有什么来意，现在可以说了吧？”沉默良久之后，莫怀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对齐云霄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想问问，关于莫恩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齐云霄淡淡的说道。
“莫恩？他有什么事吗？”莫怀眼中精光一闪，口中依然很和气的问道。
“他现在自然没事。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想毁了他？还是留着他？或者说，你想部族内出一个不受控制的修士吗？”齐云霄很平静的说道。
说句实话，如果只是为了一株小玉参，齐云霄根本不会对莫恩这种小人物有太多的关注。真正让齐云霄关注莫恩，并且为此跑来找莫怀的，是因为鹿千鸣对莫恩的重视。虽然不想承认，但齐云霄很清楚鹿千鸣在有些方面是比自己强的。鹿千鸣能如此看重莫恩，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通过某种方法估算了莫恩觉醒灵根，成为修士的可能性，认为莫恩有可能成为修士。也只有莫恩成为修士这件事，才值得齐云霄关注。
“那齐长老你的意思呢？”莫怀面容一整，看着齐云霄的眼睛问道。既然齐云霄已经将话挑明，莫怀也不再装傻。其实在知道鹿千鸣出面庇护莫恩的时候，莫怀就猜到了这种可能，否则也不会拿出小玉参做试探。当莫怀回报说鹿千鸣将小玉参留给莫恩的时候，莫怀也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呵呵，我是千牛神殿的外门弟子，他能不能成为修士和我关系不会太大，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同门。不过对于酋长你，对于二公子，影响恐怕就有些大了。”齐云霄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如果莫恩成为修士，并且学到了鹿千鸣的本事，那就有能力和莫怀争夺酋长之位。一旦事情到了那一步，有鹿千鸣支持的莫恩成功的机会是很大的。反而是齐云霄有千牛神殿外门弟子的身份庇护，不会被清洗，最多不过是损失些利益而已。
“呵呵，不要说这小子还不是修士，就算他是修士，我们家还有玉儿在，我需要担心什么？更何况他对明珠可是一往情深，说不定还能成为我的女婿呢。”莫怀淡淡的说道。莫怀的大儿子在突破先天的时候觉醒灵根，已经进入黄云城的千年神殿，成为了一名修士。这一直是莫怀的骄傲，也是莫怀的依仗。
“你忘了鹿千鸣了吗？”齐云霄冷冷的说道：“还是说你怕他？”
“鹿长老不是喜欢插手这种事情的人，我相信他教导的弟子也不会贪图石牛部族这份家业。”莫怀很平静的回答道。
“那这样的话，我就不多打扰了。”齐云霄摇摇头，起身迈步向外走去。“酋长既然连一个带伤的人都不敢得罪，无视将来的风险，我也就不妄作恶人了。”
“就因为是带伤的人才可怕。这个时候谁绝了他的念想，他就找谁拼命。一个还不确定的威胁，就想引我帮你挑衅鹿千鸣，想的倒美！”等齐云霄离开之后，莫怀给自己斟上一杯茶，同时冷冷的说道。
“不过这样的话，倒是真的需要让明珠在那小子身上多下些功夫了。”喝下杯中的茶水之后，莫怀叹息着说道。
第十一章 交流
当莫恩舒舒服服的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帐篷外隐隐传来各种杂乱的声音，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又有帐篷阻隔，所以并不显得十分嘈杂。不过一听到这个声音，莫恩就知道在自己起床之前，部族的搬迁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顾不得整理衣服，莫恩爬起来就向帐篷外走去。
“你睡的还真是舒服啊！都到这个点了，才刚刚起来。”看到莫恩从帐篷内走出来，正在忙活着往木驼兽上绑东西的莫冰笑着说道。草原部族搬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使从昨天已经有不少人在准备，但今天依然有不少活需要干。为了能够多赶一些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部分部族成员就已经开始工作。太阳真正升起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干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的确是太累了。”莫恩挠挠头，有些脸红的说道。昏迷数日，又连续发生许多事情，莫恩的心神的确疲惫至极。所以在心神放松之后，睡的也就特别死。加上莫冰为了不打扰莫恩，干活的时候相当小心，所以莫恩居然没有察觉到帐篷外的嘈杂。
“呵呵，能看到你这个勤快人赖一次床，也挺不容易的。这次你有伤在身，就让你享受一回吧，一会我帮你收帐篷！”莫冰将东西绑好之后，笑着说道。在部族的少年之中，莫恩和莫冰本人可以说是最勤奋的。小时候为了能够在众多杂役中脱颖而出，两人都在完成自己的杂务之后，刻苦的修行。即使在展露草药学天赋，得到一定地位之后，莫恩依然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莫冰练武的时候，莫恩也都早早起床，学习草药学知识。如果不是这一份刻苦和勤奋，即使有天赋，鹿长老也未必会如此器重莫恩。
“伤？”莫恩微微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本来在睡觉之前还隐隐作痛的肩膀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无论是挥动还是发力，都已经没有了任何不适。
“我的伤已经好了。”仔细检验了一下之后，莫恩神情微微一变，很是惊讶的说道。按照莫恩的估算，即使有鹿长老的帮忙，自己的伤势也应该明天才能完全恢复。现在居然一夜之间彻底恢复，甚至身体情况还要胜过昨天，应该是那来历诡异的洗身诀的效果。
“好了？你小子还真是有福气，有鹿长老亲自为你炼化青灵膏，这么严重的伤居然一天就好了。真是羡慕啊！既然你的伤已经没事了，那就赶紧过来帮忙吧！难道还想让我一个忙活不成？”莫冰也微微一怔，随后感叹着说道。莫冰和莫恩之间虽然感情深厚，但也有几分相互竞争的意思。而莫恩凭借草药学上的特殊天赋得到部族长老的青睐，实在让莫冰有些感叹。
“呵呵，马上就来。”莫恩笑了笑，连忙走到莫冰旁边，开始帮莫冰往木驼兽上绑东西。这种草原上最好用的驮兽很像沙漠中的骆驼，但提醒要大不少，而且背部更宽阔，载重能力十分惊人，一只木驼兽基本可以长途搬运超过三千斤的东西，而且行走平稳，性情温和，是每一个游牧部族中最重要的财产之一。不管因为对草料消耗太大，部族内数量并不多。如果不是莫恩和莫冰对部族贡献不小，也分不到专门为自己驮运物品的木驼兽。
有了莫恩的帮忙，搬迁的工作进度快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晋级到三级武士，还是因为修炼了那个增强萨满健体法，莫恩的力气比以前大了不少，反应也快了一点。虽然还无法和莫冰相比，但也比之前强很多。两个少年很快将莫恩的帐篷整理好，捆绑在了木驼兽上。
“晋级三级武士了就是不一样，干活比以前麻利多了啊！有你帮忙，这活比我预想的要早干完不少啊！这下不用担心迟到了。”将东西收拾完毕，莫冰拿出准备好的肉干和水带递给莫恩，同时笑着说道。因为长期和莫恩一起，甚至在获得独立帐篷之前，两人都住在一起，所以对莫恩的情况莫冰最为了解。这次搬迁之中莫恩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和耐力，是要比以前强出很多的。
“呵呵，比起你来还差的远呢。”先喝了两口清水，莫恩朝嘴里塞一块肉干，同时笑着问道：“你还是分在了前锋里？”
石牛部族虽然在草原上只能算是小部族，但也有近万人口，超过十万头的牲畜，每次迁徙都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所以并不能毫无章法的随意行动，必须有明确的分工。
一般来说，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狩猎大队的部分人就要出发，为整个部族打前站。随后负责搭建栅栏一类基本防护的工程队伍，他们要提前赶到预定的宿营地，为部族搭建简易的防御措施和一些帐篷。再之后，是前锋队伍，由一些武力不错的人组成，负责保护部族大部队的前方和左右，最后才是部族的大部队和后卫部队。在成为四级武士之后，莫冰就有了加入前锋队伍的资格，所以出发的时间相当早。
“和你没法比啊！缴纳了两株石骨草之后，你就可以免除这次迁徙中的劳役，不用干活了。”莫冰将口中的肉干咽下，有些羡慕的说道。
“对了，昨天你是怎么打败穆铁的啊？现在你能轻松打败穆铁，说不定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了啊！”感慨之后，莫冰猛然想起了些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昨天因为莫恩讲诉关于灵根和功法的事情太过刺激，莫冰没有详细询问细节。晚上没事的时候，才想起莫恩击败穆铁这件事有些奇怪。毕竟莫恩的实战能力莫冰很清楚，即使晋级了，也应该不是穆铁的对手。
“还记得那只野狼吗？”莫恩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上次在快要被咬死的时候，我集中全部力量，打死了它。醒来之后，那一击的感觉还印在我的脑海中。和穆铁动手的时候，我就是凭着感觉将他打昏的。”虽然无法给莫冰说根源打击这种离奇的名字，但基本情况莫恩还是不会对莫冰隐瞒的。
“那现在那种感觉还能记住吗？”莫冰有些惊喜的问道。武士在生死关头，很多都能激发潜力，打出令人惊讶的攻击。不过一般在事情过后，这种感觉就不存在了。但也有极少一部分人，能够留住这种记忆，并且以此为基础，推演出适合自己的绝招。而莫恩的情况，显然很像这一种，所以莫冰相当为莫恩高兴。
“还能记住。而且这两天我也琢磨了一下，有了点收获。”莫恩回答道。根源打击这个奇怪的招数和梦境中得到的功法息息相关。通过研读功法，修炼洗身诀，莫恩对于根源打击这个无法解释来源的招数有了更多的了解。虽然不能彻底解析，但也能分析出一些道理来了。
“那太好了。趁着离我出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切磋一下，让我也看看这一招。”莫冰有些兴奋的说道。作为一个杂役，在没有正式得到部族传授之前，莫冰所能接触到的功法招式都不多。如今听说有这种个人感悟出来的特殊招式，爱武成性的莫并自然不肯错过。
“好吧。”看着莫冰眼中热切的目光，莫恩爽快的回答道。事实上，莫恩也想将加深对根源打击的了解，并且将这个招式传授给莫冰。如果能够用这个离奇的招式帮莫冰提高实力，不仅是帮了朋友，而且能验证脑海中功法的真实性和普适性，日后修炼的时候就更放心了。
“看招！”得到莫恩的同意之后，莫冰挥手一掌拍向了莫恩。在开始练武的时候，两人经常切磋，所以出手相当随意。只不过在莫冰在这方面天赋展现，实力高出莫恩很多之后，两人才渐渐不再切磋。这个时候动手，仿佛又找到了童年时候一起习武的感觉。
用手架住莫冰的攻击，莫恩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自从被莫冰撇下之后，在武力方面莫恩一直都相当自卑。此时能够再次和莫冰对战，莫恩心情也相当激动。
不过两人一交手，莫恩就打的连连后退。虽然同样是四级武士，但和穆铁相比，莫冰在力量上要高出不少，反应也更快。之前莫冰说自己即将进阶五级，显然不是虚言。不用根源打击，莫恩根本不是对手。如果不是莫冰不下狠手，说不定莫恩已经输了。
“用那一招吧，不然你还是被虐的命！”摸清莫恩的基础实力之后，莫冰停下攻击，笑着说道。
“好！我让你感觉一下。不过你小心些，不要硬接。”莫恩点点头，神情转为凝重，同时以根源打击的发力方式，朝莫恩打出了一拳。因为怕伤到莫冰，莫恩只用出了五分力。经过几次演练之后，莫恩发现自己对这个在脑海中被称为技能的招式极为熟悉，已经可以做到精准控制攻击力度。不过一旦发动技能，打出攻击之后，莫恩就没有能力再改变攻击的力度了。
“来的好！”感觉到莫恩拳头的威力，莫冰也大喝一声，集中全部力量迎了上去。两拳相碰的瞬间，莫冰身躯一震，脸色变成苍白，连续退出数步。站定良久，才恢复过来。
“好强的一招啊！你用了几分力？”长出了一口气后，莫冰有些震惊的问道。之前正常交手，莫冰的力量估计要比莫恩大一半，而在动用这一招之后，力量却要比莫冰大上数倍。如果不是莫恩没有追击的话，莫冰此时已经负伤了。
“五分。”莫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击退莫冰让莫恩心中也很高兴，但莫恩也有些担心伤到莫冰的自尊。
“五分！你这一招的力量增幅，恐怕比得上莫风长老的狂牛冲了。那一招可是需要先天真气才能发动的啊！”莫冰张大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那么夸张吧？我感觉这一招只是将体内所有力量集中起来，用特殊的方法释放出去而已。你要学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研究啊！”莫恩笑着说道。
“好兄弟！现在我就去请假！”莫冰拍了拍莫恩的肩膀，兴奋的说道。
第十二卷 穆银的约战
正当莫恩静静思考着如何将根源打击的感觉准确描述给莫冰的时候，刚刚兴匆匆跑去请假的莫冰却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莫恩，恐怕今天我是没法跟你学这一招了。”莫恩低着头，郁闷的说道：“穆银那个家伙这次是前锋部队的副队长，他根本不准我的假。”
“穆银？他故意找茬？”莫恩眉头一皱，有些愤怒的问道。穆尚长老有四个嫡孙，分别叫金银铜铁。穆银正是穆铁的二哥。虽然同样是十六岁的穆银无法和莫华这个天才相比，但也在穆尚长老的精心教导下，达到了七级武士的高度，成为了狩猎大队中的一个中队长。如果是他主动挑衅，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实力修为上，莫冰都没法对抗。
“应该是吧。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次前锋部队的队长是莫华，他不会让穆银乱来的。穆银能做的，也就是在小事上刁难我一下而已。”莫冰勉强笑着说道。莫恩莫冰两人和穆家兄弟的矛盾，在当初狠揍穆铁的时候就已经形成。以前不过因为穆铁吃亏不大，又有长辈限制，穆银等人不好出头而已。这次莫恩重伤穆铁，矛盾大大激化，莫恩本人有鹿长老的大牌子罩着，穆家不敢轻易出手，对于莫冰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刚才去请假的时候，莫冰是被狠狠的羞辱了一顿，只不过这些不好对莫恩说罢了。
莫恩低下头，神情有些愤怒和愧疚。对于穆家几兄弟，莫恩是有相当了解的。老大穆金十八岁，曾经是和莫华并称的天才。不过因为卡在武士九级，一直没有突破先天，所以名声有些滑落。可是相比于倨傲的莫华，穆金处事得体，心机深沉，真正知道他的人，对他评价都不低。老三穆铜十四岁，六级武士，平时很少露面，相当神秘。而十六岁的老二穆银，现在已经是七级武士，资质虽然不如莫华耀眼，但也是部族少年中的高手，平时行事嚣张跋扈，非常惹人讨厌。他这次主动挑起纷争，莫冰肯定不会只是被小小的刁难。因为自己而让自己的兄弟受辱，莫恩心中既愧疚，又愤怒。
“莫华是这次前锋部队的队长？他现在和穆银在一起吗？”沉吟了片刻之后，莫恩抬起头，对莫冰问道。自己的兄弟因为自己被牵连，莫恩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坐视不管。虽然没有实力和穆银正面对抗，但并不代表莫恩完全没有应对的办法。特别是得到鹿长老的承认之后，莫恩的身份更是有了微妙的变化。从小就看管了世态炎凉的莫恩，很明白这种变化的作用。
“是在一起。你想找莫华帮忙吗？恐怕他不会帮我们吧！你放心，我这些天只要小心些就可以了。”想起之前莫华对待莫恩的态度，莫冰皱着眉头说道。虽然知道莫恩是想帮自己，但莫冰并不希望将现在还算自在的莫恩牵扯进来。毕竟鹿长老还没有正式将莫恩收为弟子，真正矛盾激化之后，对方未必会留手。一旦因此影响到莫恩拜师，那对莫恩来说就太可惜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底，不会乱来的。”莫恩郑重的说道：“走，我们去见见穆银。”
“好吧！”看到莫恩一脸坚定，莫恩点点头，带着莫恩向前锋部队集结的地方走去。同时在心里，莫冰也做好了一旦矛盾激化，就自己全盘扛起责任的准备。不能让自己的兄弟为自己出气，反而卷入矛盾之中。
当莫恩两人走进前锋部队的集结地点时，并没有多少人在。作为部族大部队的保护者，前锋部队基本都是轻装。他们需要骑着马匹，游走在大部队前方和左右两翼，掩护大部队。有些提前赶到的人，已经骑着马离开，开始执行任务了。
“嘿嘿，算你识相，赶在预定时间之前赶回来了，否则的话，今天我就打你的鞭子。”看到莫冰回来，身着白色劲装的穆银冷笑着说道。对于一旁的莫恩，穆银理都不理，仿佛莫恩完全不存在一样。
“大队长，我这次来，是想帮莫冰请一天假，希望队长能够批准。”莫恩也没有理会穆银，直接对旁边的莫华拱拱手，平静的说道。
“小子！你在藐视我吗？”看到莫恩的举动，穆银咆哮着说道。对穆银来说，自己无视一个杂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一个杂役敢无视自己，那就是大逆不道了。所以说着话，穆银的手就抓向了莫恩的胸口，想要将莫恩揪过来。说实话，穆银这次惹事目标就是莫恩，能够先揍莫恩一顿出气，穆银就达到目的了。至于说以后穆恩可能报复，穆银根本不放在心上。
穆银的手刚伸到一半，莫恩和莫冰的手就同时架了上去。砰砰两声响之后，莫恩和莫冰同时退后两步，但穆银的手也落在了空处，没有能抓住莫恩。这个时候莫华微微上前一步，将两方隔开，拦下了穆银的追击。
“先听他说话，不要随便就动手动脚的。”握住穆银要继续追击的手，莫华淡淡的说道。昨天晚上莫华就收到了关注莫恩安全的指令，自然不会让穆银这么糊里糊涂的就在自己面前伤到莫恩。
“说说你的理由。部族今天开始搬迁，任务繁重，这个时候请假，没有充足的理由我是不会批准的。”转过头，莫华淡淡的对莫恩两人说道。
“昨日鹿长老传授了我一门功法，今天我想让莫冰和我对练，帮我熟悉功法。”莫恩很平静的回答道。这个情况下，莫恩唯一能够借助的，就只有鹿长老一面大旗。而且此事的确牵涉到自己的修炼，即使日后鹿长老知道，也不会怪罪。
“鹿长老传授了你功法？能说是什么功法吗？”莫华眉毛微微上挑，有些惊讶的问道。如果鹿长老真的传授了莫恩高级功法，那么此事就要慎重对待了。
“混元功，一门黄级功法。”莫恩很爽快的回答道。有鹿长老的招牌在，莫恩不相信有人敢逼自己吐露功法，而且黄级功法也不值得其他人得罪鹿长老。
“混元功吗？莫恩你好造化啊！”楞了一下后，莫华淡淡的说道。混元功这门功法莫华也听说过，的确属于黄级功法，在威力上甚至还不如石牛功。这种功法，还真不值得莫华使用手段。
“只不过是长老垂青罢了。”莫恩很平静的回应道。
“就算是你想修炼功法，也和我们前锋部队没什么关系。莫冰他既然有任务在身，就要服从命令。你一个杂役，难道想要违反部族规矩吗？”就在莫恩以为此事能够就此了结的时候，穆银忽然冷冷的说道。
“好像部族规矩中，也没有不允许成员请假的吧？”莫恩看着不肯开口反驳的莫华，无奈的摇摇头，开口反问道。本来以为可以凭借鹿长老的威名，震慑住穆银，并且让莫华为自己说话，但现在看来，只凭自己一张嘴，很难让两个少年高手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嘿嘿，请假这种事情，必须要队长同意。我作为副队长，就是不同意莫冰请假，你能怎么样？”穆银冷笑着说道。
“大队长，你看这？”莫恩转头对看向了莫华。穆银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一般来说，莫华应该是不会允许的。
“这个？穆银是副队长，他坚持如此，我也不好说什么的。反正时候还长，你和莫冰对练也不急在这一日吧？”莫华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虽然关注莫恩的情况，并不意味着莫华真的会偏帮莫恩。不过对于穆银的嚣张，莫华也相当反感，只不过顾忌到穆家的势力，不好当面表现而已。
“这么说来，你是肯定不许莫冰请假了？”莫恩盯着穆银，冷冷的问道。此时的问题，已经不只是莫冰有没有这一天假期，而是自己两人能不能斗得过穆银的问题。这次退缩，下次对方必然用更多的手段来刁难莫冰，激怒莫恩。那个时候，莫恩两人就更被动了。而且莫恩也清楚，自己击伤了穆铁，即使现在认栽，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的。留给自己的，只有继续争斗一条路了。
“呵呵，这倒也不是。如果你让我打你一顿，或者将小玉参送给我，我还是可以考虑让莫冰放假的。就怕你自己不舍得啊！”穆银狂笑着说道。
“你一个七级武士，打我这个三级武士，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莫恩眼睛微微一咪，冷冷的问道。至于小玉参的话题，莫恩根本没有接。毕竟小玉参关系重大，又是鹿长老所赐，莫恩根本不会拿它来打赌。
“看起来你对自己的本事很自信啊！”穆银冷冷的说道：“不怕告诉你，今天我就是想要给穆铁出气。如果你能接我三招，我就允许莫冰休息两天，并且不难为他。如果你不肯应战，那我就把气都撒在莫冰身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满脸暴虐的穆银，又看了看一旁漫不经心的莫华，莫恩紧紧攥起了拳头，怒火忍不住的向上冲。不知道怎么的，莫恩忽然无视了穆银的实力给自己造成的压力，猛的咬了咬牙。
“我可以接你三招！”莫恩无视莫冰给自己使的眼色，冷冷的道：“不过不是现在。你给我一个月时间，在到达绿枭湖之前，我和你正式打一场！”
“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么长时间？”穆银冷笑着说道。
“就凭我可以承认战斗是我挑起，你就算重伤我也可以丝毫不受追究。”莫恩淡淡的说道。
“你保证一个月内不动小玉参，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耍诈，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和莫冰。”略微犹豫了片刻，穆银冷冷的说道。
“好，一言为定！”想了想自己刚才忽然冒出的那股念头，莫恩咬着牙，对穆银伸出了右手。
“一言为定。”伸出右手轻轻和莫恩的手一碰，穆银冷笑着说道。
第十三章 修行
寂静的夜里，莫恩端坐在简易的帐篷中，全力运转着混元功的心法。坚持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莫恩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起身钻出了矮小的帐篷。
“内气还是无法运转两个周天，看起来进阶四级还是花几天功夫啊！”望着月光下静静的草原，周围鳞次栉比的小帐篷，莫恩摇摇头，叹息着说道。
一般来说，游牧部族生活分两种状态，一种是驻扎，一种是迁徙。驻扎状态下，各种生活用具都会卸下来，部族成员可以过相当舒适的生活。而在迁徙状态下，为了节省扎营和拔营的时间，很多器具都不会卸下来，生活只能维持在一个基础状态，吃的是干粮，喝的是凉水，住的是简易帐篷。像莫恩这种杂役身份的人，因为没有马匹，更是只能徒步跟随着大部队迁徙，夜里住的，更是仅能容身遮风的矮小帐篷。
对于这种生活，莫恩其实相当适应，并不会感觉到有多苦。毕竟比起童年时代的生活，现在能够吃饱穿暖，已经是很好了。更何况这些天里，因为有和穆银的约战，莫恩几乎把全部精力用在了修炼上。白天赶路的时候和莫冰切磋交流，晚上宿营之后就开始修炼混元功，提升自己的内气修为。可以说，莫恩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修炼上，根本没有在意生活条件上的变化。
微微感叹一声之后，莫恩扭了扭脖子，开始活动自己的身体。修炼功法，并不想象中那样一开始就可以一天到晚，连续不断的修炼。在初期的时候，因为修炼者的肉身不强，内气稀薄，根本无法维持长时间的功法运转。而且静坐修炼一阵之后，还必须活动身体，舒筋活血，否则很容易造成肉身上的损伤。所以在静坐修炼之后，莫恩都会打上一趟拳。
事实上，莫恩现在能够静坐一个多时辰，让体内稀薄的内气搬运一个多周天，比起之前已经是天大的进步。在一个月前莫恩还是二级武士，修炼蛮牛劲的时候，莫恩最多静坐半个时辰，温养一下丹田里的内气，根本无法搬运内气，进行修炼。想要提升内气，只能靠修炼外功，强化肉身，间接提升内气。两相对比，内气的提升速度要差上十倍。虽然只是黄级功法，但专注于提升内气的混元功比起蛮牛劲实在强出太多了。虽然从上次订约之后，莫恩才开始修炼混元功，但二十天的进步，就超越了以前几年的积累。
打了一路基础的蛮牛拳之后，莫恩动作一缓，开始打起一套有些诡异的拳法。说这套拳法诡异，一方面是因为这套拳法动作很慢，莫恩每次出拳，都好像要费很大力气一样。而另一方面，这套拳法很多动作都仿佛在模仿真正的牛。像扬手，转头，前冲这些动作，比起部族内那些加了牛字的招式都要像真正的牛。在莫恩沉醉于其中的时候，远远望去，真的很像一头真正的牛在打拳。
不过这套拳法虽然看起来相当诡异，但效果却绝对靠谱。虽然不理解‘牛头广播操’这种诡异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含义，但通过对比，莫恩却很清楚，相比于蛮牛拳这种大路货，这套拳法对于身体的修炼绝度要高明十倍。在练习这套拳法的时候，不仅全身的肌肉，骨骼在有规律的修炼，就连气息也都在随着拳法而不断运转。本来因为修炼混元功而消耗殆尽的内气，很快又再次运转了起来。虽然这种运转无法像混元功这种正统功法那样通过周天搬运壮大内气，但也以一种极为高明的方式滋润着莫恩的身体，壮大着莫恩的经脉。短短二十天里，莫恩的身体素质就比以前强了一半，达到了四级武士的水平。如果不是内气修炼还不足，此时莫恩已经能算是一个四级武士了。
修炼完这套‘萨满广播操’之后，莫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盘膝坐了下来，体内开始自动运转洗身诀。因为二十天前的三招之约，莫恩这些天可以说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取得的效果也相当显著。在混元功和增强萨满健身法两种功法的支持下，已经成为了三级武士中的佼佼者。不过相比于鹿长老的预期，还是要差一些。
之所以有这样的差距，莫恩心中很清楚，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没有动小玉参。鹿长老对自己的预期，是建立在自己服用玉参丸的基础上的。如果自己服用了玉参丸，想必现在早已经突破四级武士了。毕竟在六级武士之前，基本没有什么修炼障碍，有好的功法和弹药支持，五级武士是很容易制造出来的。
不过为了让莫冰不被穆银戕害，莫恩之前毅然答应了穆银的赌约，一直没有用丹药辅助修炼，进度自然要慢一些。好在距离赌约还有十天，距离鹿长老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天，增强萨满健身法精微奥妙，和混元功一起修炼效果神奇，莫恩的进步速度极快，即使不用丹药，在约战之前进阶四级也不成问题。事实上，二十天前，正是脑海中的这两套功法给了莫恩挑战穆银的勇气，现在这功法的确没有让自己失望。
“莫恩，怎么样？今天突破了吗？”在莫恩准备入定修炼的时候，莫冰从旁边的小帐篷中钻出来，到莫恩旁边坐了下来。为了缩小防御面积，迁徙过程中帐篷的距离都很近，杂役的帐篷更是集中摆放。莫冰的帐篷就在旁边，刚才听到莫恩打拳就走了出来。事实上，这些日子两人一直在交流切磋，对于莫恩的活动规律，莫冰是最了解的。
“还没有，不过进步速度不错。约战开始前，进阶到四级武士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莫恩笑着说道。虽然对自己的进步速度并不满意，但在莫冰面前，莫恩却直接换了说辞。
“哎，其实你本来不用这么做的。”莫冰叹息一声，有些内疚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莫恩根本不用和穆银正面冲突，凭借鹿长老这杆大旗，穆银根本不敢主动招惹莫恩。这一点，在约战订立之前，莫冰就看出来。
“一世人，两兄弟。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惹到穆家，更不会被穆银羞辱。这个时候你说这话，难道是看不起我吗？”莫恩拍了拍莫冰的肩膀，微笑着说道：“而且这次约战，不是我想躲就能躲的。你当时也在场，穆银一个主要目的是想得到小玉参。除非我放弃小玉参，否则他总是要找上我的。”
“有鹿长老在，他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莫冰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未必。他们既然敢打注意，就会有手段。与其让他们用防不胜防的阴谋，还不如把事情挑明了呢。事实上，这次约战也是我有意为之。你也知道，我以前练武并不勤奋，所以我也想给自己树立一个目标，好刺激自己。要不是有这一场约战，我这些天能进步这么快吗？”看到月光下的莫冰依然一脸歉然，莫恩又说道。事实上，还有一个原因莫恩没有说。在昨天被穆银逼到墙角的时候，莫恩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让莫恩发起这次挑战，而莫恩遵从了这个声音。事后莫恩隐约猜到这个声音和自己那个离奇的梦境有关，所以也就不敢对莫冰说了。
“可是这次很危险的。就算穆银不敢杀你，可是重伤你的胆量他还是有的。你又答应了他主动挑战，日后就算报复也没有理由的。”莫冰叹息着说道。虽然莫恩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莫冰知道，其他都是次要的。莫恩当时应约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毕竟部族迁徙的路途并不是完全安全，随时有可能遇到猛兽，变异野兽，甚至妖兽。如果自己被派到那些危险的位置上，又运气不好遇到了需要先天武者和修士才能对抗的妖兽，那就有生命危险了。虽然这种概率很低，但绝对是存在的。莫恩是不肯让自己涉险，才这么干脆的答应了约战。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这一招根源打击威力可并不比七级武士的攻击差啊！”莫恩故意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不过因为以前没有用这种方式安慰过人，所以表演并不是很像。
“呵呵，我知道根源打击这一招厉害，可是两个人交手，不止看攻击威力的。七级武士的速度，反应都比你快，真正打起来，他不会让你有机会出手的。而且根源打击是集中体内所有力量，根本不能连续使用，你的情况还是很危险的。”莫冰拍了莫恩一下，苦笑着说道。
这些天里，莫恩已经将自己能够总结出来的根源打击的发力技巧全部告诉了莫冰，莫冰也从中得到了很多启示，攻击的时候威力提升不少。不过和莫恩使用的原版根源打击相比，相差还是极大。不过在这个过程中，莫冰也对根源打击有了极深的了解，知道这一招的缺陷。
“放心，我心中有数的。虽然不能胜过穆银，可是保证自己不受重伤还是很有把握的。”莫恩自信的说道。这句话倒不是安慰莫冰，对于七级武士的实力，莫恩是有所了解的。而当初伴随着两套功法的出现，莫恩脑海中还多出了一些其他知识，连带着莫恩的见识也提升了不少。在验证了增强萨满健身法的神奇之后，莫恩已经彻底相信脑海中那些古怪的知识，所以这一战莫恩可以说是有所准备的。
“哎！希望如此吧！”看着莫恩一脸自信，莫冰叹了口气，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毕竟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局面，只有希望莫恩说的是真的了。
就在两人各怀心事，准备回帐篷休息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从营地中央方向传来。两人起身看时，发现一个婀娜的身影正向两人走来。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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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红颜？祸水？
月光之下，两个少年看着身前微微喘息的少女，一时有点尴尬。以莫恩和莫冰之间的友情，如果说真的有什么隔阂的话，那唯一的隔阂，就是眼前这位大小姐了。少男春心刚刚萌动的时候，对待自己的情敌，绝对不会毫无感觉的。
“那个，大小姐你是来找莫恩的吧？那我先回去了。”沉默了片刻，莫冰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神情黯然，转身想要离开。在上次野狼事件之后，莫冰心中对莫恩一直有些亏欠。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看着莫恩实力突飞猛进，地位飞速提升，莫冰虽然为莫恩高兴，但心中也有了一些自卑。看到明珠来找莫恩，莫冰即使心中极为酸楚，也硬着头皮想要离开。
“不用！大小姐这次来有什么事吗？”伸手拉住莫冰，莫恩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对明珠说道。
这个时候，莫恩的心情也极为复杂。对于明珠的突然出现，莫恩首先感到的是欣喜，甚至心脏的跳动都开始加快。毕竟在莫恩十二年的人生之中，明珠可以说是最为灿烂的色彩。即使知道自己不太可能真正得到这一颗整个部族的明珠，但能够再次见到自己钦慕的人，莫恩依然心动不已。
不过在瞬间的高兴之后，莫恩想起了之前莫华在自己醒来时候的作为，更是想起了自己做出的承诺，跳动的心猛的一痛。与此同时，莫恩看到了莫冰脸上的黯然。下意识的，就拉住了莫冰。莫恩很清楚，莫冰也很喜欢明珠。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莫华远离明珠，那就不如将机会让给莫冰。虽然知道这样做其实很傻，但生性淳朴的莫恩没有丝毫犹豫，还是这么做了。
“莫恩，你在怪我一直没有来看你吗？我一直被关在帐篷里，今天我也是偷跑出来的啊！”看到莫恩脸上有些僵硬的神情，明珠眼珠微微一转，随即做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摆出一副随时要哭的样子。
“我没怪你。我没怪你！”看到少女想要流泪，莫恩本来就是勉强装出来的平静立刻崩溃，变得有些手忙脚乱。
“那你怎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看到莫恩乱了方寸，明珠破涕为笑，马上又气势汹汹的问道。
“我……我刚才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的。”莫恩看着瞬息万变的娇美容颜，一时有些失神，片刻之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在明珠面前，莫恩不敢提莫华开出的那些条件。刚才明珠随口的解释，就让莫恩完全相信莫华的态度是出自于他本人，和明珠无关。之前自己对于明珠的怀疑，完全是错误的，甚至明珠本人也是受害者。
“算了！看在你救了我的份儿上，就饶了你这一次吧！莫恩，上次真的谢谢你！”看着莫恩着急的样子，明珠灿然一笑，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三言两语之间，明珠就完全掌握了莫恩的心绪。不过对于旁边的莫冰，明珠却并没有怎么搭理，仿佛他本身不存在一样。
“我困了，先去睡了。”看着明珠脸上的笑容，莫冰心中一阵绞痛，最终咬了咬牙，拨开莫恩拉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转入了自己的帐篷。
这个时候只要不是瞎子，谁都看得出来，明珠属意的人是莫恩。对于莫冰这个也在野狼事件中出了大力的同伴，明珠选择了彻底的忽视。本来就骄傲而敏感的莫冰那里能够承受这种冷漠，自然只能选择退出。
在选择退出的同时，莫冰心中无可避免的对莫恩产生了一丝嫉妒。虽然莫冰也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怪莫恩，甚至莫恩也绝对想不到有这种事情发生，但心痛就是心痛，嫉妒就是嫉妒，莫冰无法否认，只能选择躲避。躲避冷漠的明珠，也躲避莫恩这个好兄弟。因为再待下去，莫冰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一直真心帮助自己的兄弟莫恩。
“莫……”莫恩张张嘴，最终没有再出手拉住莫冰。毕竟明珠的态度表现的太过明显，换成是自己，也肯定不会再逗留下去。不过再看向明珠的时候，莫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迷醉。隐隐约约之间，莫恩心中感到一丝悲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远去一样。
“既然莫冰困了，我们就走远一点说吧，不要打扰到他。”看着莫冰离开，明珠仿佛没有发现莫冰的异常一样，微笑着说道。
“好吧。”看着如花的笑颜，莫恩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面对自己用幻想编织出来的完美少女，莫恩不愿意相信这是明珠有意为之，只能强迫自己相信明珠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莫冰的异常和莫冰对她的感情。毕竟明珠身上寄托的是莫恩少年心中最纯真的幻想，莫恩不愿意这个幻想破灭。不过即使如此，心中的一点疑惑还是让莫恩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注意到莫恩神情的变化，明珠脸色微微一变，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忽视莫恩和莫冰之间的友谊。自己对莫冰过分的冷漠，让莫恩也有些心寒。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出来，明珠也没有太过后悔。在明珠的心中，以自己的魅力，搞定莫恩这种感情菜鸟，是很简单的事情。些许的失误，不会影响什么。
“这些天你不去找我，是因为我哥哥吧？”并肩走出十几步之后，明珠轻声问道。
“这个……”莫恩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在莫恩的立场上，自己既然做出了承诺，就不能再怪莫华。本来以为明珠不知道这件事，莫恩就准备不提此事。但明珠知道了，莫恩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心绪一乱，刚才那种隐约的猜忌马上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着如何给明珠解释了。
“其实他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明珠低下头，小声的说道：“但那并不是我的意思！”
“可是我已经答应大队长了。”沉默了良久之后，莫恩郑重的说道。虽然非常希望能和明珠相处，对明珠这种表态也极为心动，但莫恩绝对不想因此违背自己的承诺。对于草原少年来说，守信是人生的基本准则。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哥哥会阻拦我们吗？”微微有些惊讶的看了莫恩一眼后，明珠马上按照心中想好的剧本继续问道。说实话，明珠对于莫恩能够如此坚决的遵守承诺，也有些惊讶。毕竟在部族少年之中，很少有在她的魅力之下还坚守什么原则的。
“因为出身和实力吧。”莫恩神色变幻了一阵，最终有些痛苦的说道。
“对。就是因为出身和实力。我哥哥一直希望我能嫁给一个少年英雄。”明珠说到这里，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如果你能进阶先天，成为一名修士的话，我哥哥一定不会再反对的。”
“真的吗？”莫恩浑身一震，随即整个身体都兴奋的颤抖起来。这个时候，莫恩已经顾不得思考为什么明珠对自己的态度如此之大，又为什么对同样算救了他的莫冰如此冷漠，全部心神都被这句没有实质意义的承诺吸引了。
“傻样！”明珠红着脸，用娇嗔的语气说道。说话的同时，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了莫恩。“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莫恩因为心神激荡，直到接过玉瓶之后，才想起询问。不过在询问的同时，莫恩打开了玉瓶，闻了一下之后，神色微微一变。“保心丹？”
“恩，这已经是我身上最好的疗伤丹药了。”明珠红着脸说道。在低阶丹药中，保心丹的效果几乎是最好的。只要不是足以致命的伤势，服用保心丹之后，都能大大缓解。很显然，这颗丹药是为了莫恩和穆银的约战准备的。莫家并不希望莫恩在这次约战中莫恩受到什么重创。而且在这个时候借明珠的手送出这样的礼物，莫恩基本不可能对莫家再有什么敌意了。
“我不用。”莫恩直接把玉瓶塞给明珠，同时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我哥哥他不知道的。”明珠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按照明珠的预想，莫恩这个时候应该是收下丹药，然后对自己感激涕零才对。
“我不需要。”莫恩有些生硬的说道。这次拒绝，固然有之前承诺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因为莫恩的自尊心在作怪。相信自己可以对抗穆银的莫恩，并不想接受明珠这种类似于怜悯的馈赠。
“哼！你不要，也没人求着你要！”瞬间的惊讶之后，明珠冷哼一声，收回玉瓶，娇嗔着说道。
“我回去了！不要被穆银打死了！”走出几步，看着依然没有改口意思的莫恩，明珠回头说了一句，跑向了中央营地。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看着远去的明珠，莫恩攥住拳头，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黑影一直注视着莫恩周围发生的一切。直到莫恩回到帐篷之后，黑影才缓缓朝中央营地右侧穆家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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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穆家的野望
“今天回来的这么晚，有什么收获吗？”穆家大帐内，穆尚端坐在蒲团上，淡淡的对刚刚进入帐篷的黑影问道。对于身体已经有些衰老的穆尚来说，修炼是维持战力的唯一方法。所以虽然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有什么进步，但穆尚依然有空闲的时候，就打坐修炼。
“今日孙儿有些收获。莫家让明珠去找莫恩了。”黑影对穆尚微微躬身之后，很自然的坐在了穆尚对面的蒲团上，平静的说道。作为穆尚着力培养的后代，穆铜在穆尚面前并不需要太过拘束。
“意料中的事情。”穆尚冷笑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莫恩什么反应？被那个小丫头迷晕了吗？”
“差不多。不过那个小家伙好像对自己信心很足，并没有收下明珠给他的保心丹。而且这小子也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他现在的实力，已经接近四级武士了。”穆铜淡淡的说道。虽然只是比莫恩大两岁，但说起莫恩明珠这些人，穆铜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好像可以完全俯视他们一样。
“是吗？看起来莫恩这小子还有些志气，潜质也不差，鹿千鸣的眼光还真是准啊！”穆尚淡淡的说道。对于穆铜的语气，穆尚并没有纠正什么，仿佛穆铜完全有资格这样说一样。事实上，穆铜的实力并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一点。在穆家这一代四兄弟之中，穆铜是最为出色的一个。只不过为了保护穆铜，穆尚封印了他的修为，让穆铜表现的低调一些。私下里，为了培养这个罕见的天才，穆尚亲自指导穆铜修行。平日里交流的时候，也不多做强制命令，更多让穆铜主动思考，决定事情。
“再怎么说，他也是部族内第一高手，怎么可能看中一个资质差的废物？”穆铜很平静的说道。不过提起鹿千鸣的时候，穆铜还是露出了一丝忌惮。
“先不说这些，他那一招‘根源打击’，还有夜里练习的那一套拳法，你研究的怎么样了？”穆尚继续问道。这些日子里，穆铜一直观察着莫恩的举动，对于莫恩的行动了如指掌。每天夜里莫恩练拳，穆铜都在不远处观察，只不过因为穆铜修为高出莫恩不少，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
“根源打击这一招通过他给莫冰的讲诉，倒是有了些进展。但那一套拳法，我依然摸不着头脑。可是看他修炼这拳法之后的表现，应该相当高级。而且按他这些日子修为的提升速度，恐怕鹿长老给他的并不是混元功，而应该是一套玄级功法。”穆铜很有条理的回答道。
“玄级功法吗？看起来鹿千鸣真的是选定他了啊！这么算来，鹿千鸣的时候也不会太多了。”穆尚叹息一声，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二哥那里需要嘱咐一下吗？真的伤了莫恩，恐怕鹿长老不会善罢甘休啊！”听了穆尚的话，穆铜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作为穆家着力培养的天才，穆铜甚至比穆金知道部族高层内幕还要多。对于鹿千鸣的强大，有更深刻的认识。一旦惹怒鹿千鸣，穆铜不认为穆家可以承受的起鹿千鸣的怒火。
“没必要。穆银虽然混了一点，但还知道分寸，不会真的重伤莫恩的。只是一些轻伤，鹿千鸣不会在乎的。”穆尚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反而是他要是因为有所顾忌而故意放水，我们才会有麻烦。无论是莫怀还是齐云霄，可都是不希望我们穆家和鹿千鸣走到一起的。一旦有这种迹象，他们马上就会有反应的，你不想穆铁的事情重新上演吧。”
“哼。莫家，齐云霄。”穆铜气哼哼的说道。穆家作为石牛部族的第二大家族，日子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不仅需要面对莫家这个石牛部族统治者的打压，而且需要防备其他几个小家族的威胁。更重要的是，家族用重大利益笼络的部族守护修士齐云霄，也并不十分可靠。当初穆铁投入鹿千鸣门下不久，就被人下了诡异的毒药。虽然及时救治，但穆铁的根基还是损伤了不少。否则的话，以穆家的家底，穆铁怎么也是五级，六级的修为了。而这件事最大的嫌疑，就是不想让穆家和鹿千鸣扯上关系的齐云霄。
而这次针对莫恩的事情，齐云霄和莫怀双方表现的更为明显。他们两人都畏惧鹿千鸣，不肯出面，反而唆使穆银这个穆家子弟出手对付莫恩，试图让穆家成为试探鹿千鸣的探路石。而穆家明知道这种情况，也不敢明确阻止，只能用一些小手段防止事态扩大。这种屈辱，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忍耐。”看着愤怒的穆铜，穆尚郑重的说道：“我们必须忍耐。在没有实力对抗他们之前，我们一定要忍耐。”
“我们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穆铜有些激动的说道。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穆铜这个天才不仅不能享受荣光，而且要主动封印自己的修为，低调行事。见到莫家的人和齐云霄，还要恭恭敬敬。即使穆铜在穆尚的教导下，心志相当成熟，但依然无法甘心忍耐下去。
“忍耐到你进入千牛神殿。”穆尚郑重的说道：“以你武士九级就觉醒灵根的资质，就算在千牛神殿中也是上等的。只要下次神殿遴选的时候你能进入神殿内门，我们穆家就有出头之日了。神殿内门弟子的家族，没有谁敢轻易招惹。等日后你踏入高阶修士行列，我们穆家也能成为草原上的豪门！”
莫冰狭小的帐篷内，莫恩和莫冰两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她走了？”良久之后，莫冰最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看着莫恩和明珠并肩而行，窃窃私语，莫冰心中相当痛苦。可是当莫恩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莫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能用这种无聊的话开头。
“走了。”莫恩有些沉闷的回答道。明珠在的时候，莫恩可以说完全沉浸在明珠的魅力之中。当明珠离开之后，莫恩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好兄弟。不过遇事躲避并不是莫恩的风格，所以莫恩毅然走进了莫冰的帐篷。
“她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下，莫冰咬了咬牙，开口问道。莫冰很怕莫恩说出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话来，但不问又心有不甘。反复纠结之后，莫冰还是问了出来。
“她没说什么，只是想来给我送保心丹的。她担心我会被穆银伤的太重。”莫恩张开嘴巴，想要一五一十的将明珠的话告诉莫冰，但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子，省略了明珠隐晦的承诺。莫恩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欺骗朋友，但莫恩心中，并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失去莫冰这个兄弟。
“只是这些吗？”莫冰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马上又暗淡了下来。之前明珠的表现极为明显，莫冰不太相信两人只说了这些。虽然明知道追问下去受伤的只能是自己，但莫冰还是忍不住。
“还说了一些其他的。不过你知道，我已经答应了莫华，所以……”莫恩有些心虚的解释道。莫恩心中很清楚，刚才自己对明珠绝对动了心的。即使有诺言的束缚，莫恩没有接受明珠的好意，但内心深处也为了明珠，下定了早日突破先天，成为修士的决心。所以在面对莫冰的追问时，莫恩不可能理直气壮。
“可是诺言是可以改的。你只是答应了莫华不主动招惹明珠，并没有限制明珠找你。”莫冰看着莫恩心虚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一股火冲上了脑门，抓住莫恩的胸口，有些竭斯底里的喊道。这个时候，虽然知道莫恩是无辜的，莫恩没有对不起自己，但莫冰还是愤怒了。好在皮质帐篷密封的好，隔音效果也不错，声音没有传出去，惊醒其他人。
“我冲动了。这事不能怨你的。”抓住莫恩摇晃了几下之后，莫冰清醒了过来，仿佛全身失去了力气一样，放开莫恩，瘫软在了床上。
“我和你说实话吧。明珠今天的确和我说了些其他的，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看着仿佛失去了全部精神和力气的莫冰，莫恩咬了咬牙，郑重的开口说道：“她是部族的明珠，不可能轻易就青睐谁的。这次除了给我送保心丹，答谢上次的恩情之外，还说了一些她对未来夫婿的要求。”
“要求？”莫冰闻言一愣，恢复了一点精神，眼睛灼灼的注视着莫恩。
“是要求。明珠说她未来的夫婿，一定要是一个少年英雄。就算不是修士，也要是先天高手。不达到这个基本条件，她是不会考虑谁的。”看到莫冰恢复了一点精神，莫恩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个时候，除了编一个和明珠相关的理由，莫冰很难振作起来，所以明知道是撒谎，欺骗朋友，莫恩还是坚持了下去。
“先天高手？那她没有？”莫冰眼睛一亮，坐起来双手抓住莫恩的肩膀，有些急切的问道。
“明珠真正喜欢的是少年英雄。也就是说，我们谁先进阶先天，谁就更有可能获得她的青睐。现在来说，我们还在同一个起跑线上。”莫恩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说出了明珠的真正心声，依然苦心劝导着自己的兄弟。“想要追求明珠，从现在开始努力吧！”
“放心，我不会轻易输给你的！”
“那就比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