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险的恶趣味6
墨连城继续讲解道：“封界大阵也一样，地上肯定会有阵眼存在，至于有多少个阵眼，坐落在华恩大|陆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形式，还需要寻找一番。……”
“不懂，好复杂。”曲檀儿想得秀眉纠结。
天空中的灵气最为浓郁，而地上的相比较，便显得稀薄。
这时，墨连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交给曲檀儿，让她自己去琢磨。打开赫然，上面是藏书阁最高层上的壁画。他将壁画，画到了纸上，这样看着方便。而且，隐约间墨连城也觉得这壁画隐藏着什么秘密，非常重要。为了这个直觉，上午他待了一个时辰，去做这件事。
接下来，墨连城继续研究湖中的阵法。
时间，慢慢过去。
天色，转眼又暗淡了下来。
曲檀儿去寻了灯笼，将藏书阁屋檐下挂上好几盏。
在院中，临时架起一个架子。
生了火，要烤鱼，和烤肉。皇宫这么大，想找些柴火也简单，随便找张椅子什么劈了便可。至少这鱼是从哪里来，宫中湖啊，池呀，养的鱼，够她吃上一年。还有嫔妃皇子们养的漂亮兔子，波斯猫，宠物狗，鸟类，例如御花园中养的仙鹤等，也可以拿来吃。刚刚她就去杀了一只鹤，瞧瞧，正烤着。
在院外，有人走动，动作不快，挺慢。
他们都搬着东西，一来一回，放到了院苑门口，没有进内。
曲檀儿偶尔会抬眼看看他们，基本是没怎么理会的，这种情况已经半天了。至于是为什么？那是由于曲檀儿去宫内转了一下，遇上几个被遗弃的老太监和嬷嬷，同时她也发现，这皇宫挺多值钱东西。
毁了，觉得可怜。
皇帝不带走，就是决定送给她了？
于是，她决定厚着脸皮全收了。
但内宫不小，宫殿繁多，让她一个人去搬嫔妃，皇子，公子的宝贝，懒得入骨的某女是肯定不会去干这种体力活，最终，自然落在她新捉的几名俘虏——那几个老宫人身上，让他们去搬抬，干这种体力活。
从这些老宫人的嘴里，曲檀儿也知道一件事。原来皇帝为了避免走漏风声，非常狠，居然是确定他们二人上了马车，在进宫的路上才下令将内宫的人全部赶出去，数千人就这样出去了，十分仓促。
难怪内宫还这么良好，东西还剩下这么多。
天真要黑了，曲檀儿挥了挥手，示意那些老宫人自己去休息。
她清点一些财物，仅一会儿，便全收到一个空着的储物袋子。等她再回到架子前，烤鱼，烤肉，也散发出香味了。不过那一会，没来得及翻，倒有点黄，可这点不会影响食欲。不由的，她将目光移到湖边。
墨连城还是在破阵，神情专注。
曲檀儿本想喊他出来吃东西，但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
里面危险，瞬息万变，打扰一下都可能会有变故。
于是，她自己吃了。
刚解决一条鱼，正撕下一块鹤腿，她动作一顿……
阴险的恶趣味7
曲檀儿斜着眸光，往远处飘上一眼，“还想藏到什么时候？出来吧。见你可怜，我就原谅你以前犯下的错。”
有人在么？她看向的方向，明明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下一刻——
在院外的墙后，怯怯地露出一个清瘦小身影，大眼正迷惘呆望着曲檀儿一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不过很快，他急切地跑了进院，由于过于心急中途还摔了一跤，可他哼都没哼一声痛，马上起来又再奔。冲着的方向，不是曲檀儿，而是小木屋。
急急地推开小木屋，见里面没人，便呆滞住了。
再一会儿，他慢慢走向曲檀儿，揪着自己的衣袖，显得十分不安。
曲檀儿瞅着这货，心里也挺复杂的。她是万万都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离开内宫，“老实说，你家皇帝老爹真狠，狠到连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有出去，还照样封宫杀人。这一点……真是佩服啊佩服。”
一声声的佩服，讽刺无比。
这个小鬼，正是皇帝第七个儿子，正太小景宏。
数月不见，长高了，像一个清瘦俊美的小少年，可也失去阳光般，变得沉默寡语，眉头像带着结般，像永远也舒张不开，原本清澈的黑眸也带着似有似无的阴霾和忧伤。那一件事，显然在他幼小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曲檀儿暗叹一口气。
她平静地抬眸扫了小景宏一眼，“坐下，吃东西。”
“您……您真的原谅我了？”小景宏的期盼，染上了迷蒙和水雾。
曲檀儿微微点头，自己实在不想和一个小孩子结怨。
事实上，如果不见到他，她个人都快忘记了。
小景宏见她点头，黯然的眼眸瞬间像被点亮般，可水雾更多，正闪着晶莹，最终化出了一滴滴的眼泪，不断往下掉，偏偏咬着唇，想哭又不许自己哭出声。
一刻钟，两刻钟。
他一直低头，揪着自己的衣服，眼泪也没断过……
曲檀儿见状，忽而头痛了。
这家伙毕竟还是孩子，眼泪怎么这样多啊？！
搜魂的时候，曲檀儿当时没杀他便算是原谅了他。身上皇家，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自小，就让母妃和母妃背后的势力，暗暗教导怎么争皇位，总是违背自己的意愿在活。皇帝下命令让他给她下药，他作为儿子想拒绝都不行。
可好歹，这小家伙当时还为了她跪了一天一夜……
曲檀儿将手中的肉，送到他面前，“别哭了，没猜错的话，你也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小景宏抬手接过，却马上没吃。
缓了一会儿，用袖擦干眼泪。
他自己就上去给自己倒碗清水，一口喝光了，再开始吃肉。吃了这一下，他是真不客气，不再需要曲檀儿招呼，自己就去架上拿烤鱼，不管熟没熟，咬着就吃，一张小嘴都沾得脏脏的。
这转变，像突兀，可又很自然。
曲檀儿觉得这样的小景宏，才有点像她初识时的霸道又嚣张的小家伙。
阴险的恶趣味8
“说说，为什么大家都走了，偏偏你没走？”曲檀儿可不觉得皇帝会犯“丢孩子”这种低级错误。即使皇帝敢犯，底下做事的也不敢含糊。何况小家伙昨晚藏哪里了？她和城城转过一圈，都没发现他。
听她这一问，小景宏吃东西的动作停了。
可半晌，却没回答。
曲檀儿懒散将手中的鱼骨头一扔，随口威胁：“不说，我再搜一次魂也是知道的。”
“那你搜，我不说！”小景宏突然倔强道，眼底还露出坚决，同样竟然还像是在赌气，还有满满的委屈，那泪又开始在眼眶里转了。
呃，一个孩子委屈……
曲檀儿又纠结了，孩子觉得委屈，一般是被人误会。
“昨晚，你藏在哪里？”她问了。
小景宏抿着嘴道：“我寝宫，有一处地下室，平时我修炼用的。”
这种修炼室，宫人肯定知道的。曲檀儿头又痛了，别告诉她，这小家伙他是……接着，她盯着他，一直盯！刚开始，他还能眼泪汪汪又倔强地回瞪着她，可没半刻，他又哼地委屈偏过头，不甩她了。
曲檀儿也不再问。
半晌，小景宏墨眸闪了闪，望向墨连城，再扫了扫周围。
有些失望和急切……
曲檀儿斜睨了小木屋一眼，也明白了什么。他进来就焦急往小木屋走去，这说明他知道一些事，也知道大族老有危险。
“小家伙，你是来救大族老的？可就凭你，怎么救？”
“是你救的？”
“没救，死了……是很难的。”曲檀儿本生气想说人死了，可一见小景宏那呆滞痛苦的表情，良心发现改口了，“想知道真相，来，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小景宏慢慢腾腾的，还是将真相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展家不再对皇宫做事，展老头也没再进宫，原本接手教小景宏的展老，便没有了。而算计曲檀儿那件事，也让他一直郁郁寡欢，变得沉默寡言，再者因为护着曲檀儿一事，也让父王不喜，母妃也受到冷落。
小景宏渐渐的，不喜热闹。
每天就将自己关在寝宫，或者，到藏书阁一坐就一天。
渐渐的，日长日久，和大族老熟了。一老一少，说话很少，也不过是坐在一起，有个伴。小的翻书发呆，老的发呆打瞌睡，时间就这么流走。小景宏对族内的秘辛知之甚少，并不知道大族老的身份，只当是个年迈的老宫人。
但是，两个多月前，藏书阁的大殿每天浓雾笼罩，皇帝禁止宫人进入。小景宏却知道，那常年守在藏书阁前的老宫人可以每天出入。
中秋傍晚，夜幕来临之时，惊变了发生，颠覆了他以前的一切想法。他不过在节日中想起老宫人，是想拿些吃的去给他，却无意中得知皇宫杀人计划，撞到大族老竭力反对被下毒围攻。……他不想大族老死，在见到大家匆忙出内宫，他趁机偷偷带着解毒的丹药躲了起来，想去救大族老。
阴险的恶趣味9
当然，小景宏也有派人去通知曲檀儿不要进宫。
可惜，皇宫守卫太过严密，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没成功……
“父王下了命令，皇宫只准进，不许出，违者杀无赦。我派小季子出，被杀了……”小景宏讲到这里，眼底非常难过，眼泪汪汪，还在打着转，这个小季子应该是他心腹，也算是自小长大的跟班，“我想救大族老，可那阵法，我进不去。……昨晚，操练场的情况，我远远也见到一些，只是，你们失踪了，不知去哪里。”
禁卫军开始搜宫。
小景宏怕被发现，就一夜躲到了地下室。
由于太累却睡着了，白天惊醒，出来查探情况被曲檀儿发现了。
曲檀儿安静听完。
心情复杂，真难为这一个年纪小小的孩子。
再过了一会，曲檀儿将大族老的事，讲给了小景宏听。
小景宏急切地从储物袋子里拿出一堆药瓶，让曲檀儿选，据说这些都是解药。一见这个，曲檀儿头大了，城城正忙，秦岭不在，她完全摸不着北。不过，她倒明白有这些解药，墨连城容易得知药性，对于解毒是有很大帮助的。
曲檀儿将大族老从空间石搬出来。
由小景宏照顾。
病危危的人，有个人照顾更好些。
于是，某女非常无耻地将病人丢给一个十余岁的小孩子，自己是继续烤鱼，烤肉，还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坛酒，一边望着天，一边优哉游哉喝着。
“咳咳！水……”
“老爷爷！”小景宏激动的喊着，“水？我倒给你喝。”
接着，是小景宏手忙脚乱的伺候一个老人喝水。
这种活某皇子长这么大，估计都没做过。
曲檀儿终于扯回视线，往旁边看去，果然见到大族老奇迹地醒了。初时墨连城讲过，他至少得昏迷上两三天。现在才一天，他就醒了，“咦，是不是我的血和灵气有效果？”她怀疑是这个。
可，没人回她。
眼下，是没人甩她了，小景宏伺候人喝水，反而弄得大族老水没喝多少，襟前的衣服是湿了不少。
她没说什么，由着小景宏自己来。
孩子，终究要长大的……
过了半刻。
大族老是缓过气，让小景宏小心翼翼扶着，挨着檐柱坐着。他这时已经看到曲檀儿了，再无意中发现湖边的墨连城，双目猛地变得急切和焦虑，“不可……不可！……咳咳，快、快退回出来！……快……”
曲檀儿皱眉，再看向墨连城。
只见墨连城素指不紧不慢在比划着什么，每一划都极为用心，也极为慎重。以前她不懂，不久前她是明白了，他是在破阵法中的一些小禁制。
这时，大族老病得都颤危危，可还是焦虑无比，“丫头……快，快阻止他。”
“说说理由。”曲檀儿不像大族老的急切，平静地询问。
“那阵不能破坏，不能！……叫他先出来，出来我跟你说。”
“……”她歪着脑袋，沉思。
像在想着大族老的可行性……
阴险的恶趣味10
曲檀儿没有大族老料想中的急切。
不是她不在乎墨连城的命，而是，她的相信！这种相信是绝对的，彻底的，从灵魂，从心底，完全的相信。一直以来，她不觉得世上还会有什么事，难得了他的。这种相信很盲目，很没有理由，可是，正是这一种相信，让她和他一直携手并肩走到了现在。
蓦然，湖水溢出了雾气。
很淡，很淡的雾气！曲檀儿发现了。
大族老也见到了，双目更是瞪得很大，露出骇然，“快去阻止，快！再慢点就来不及了！……他、他现在是看不见湖中变化的，你是想他死在哪里吗？！”
雾，快速起变化，汹涌地从湖上冒出。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让人心一颤。
曲檀儿霍地立起，“城城——”
她一句话，还没喊完，阵内的墨连城却自己停了下来，仅瞬间，正用最快的速度，几个起伏旋转之间踏着看似凌乱却很有章法的步伐，出了花圃外面，也是湖中的阵法之外。出来时，他脸色苍白，显得有一丝狼狈，嘴角还溢出了一丝血。
见状，曲檀儿松了一口气。
赶紧奔到他身边，“城城，你……”
“让阵法震伤了，没想到威力这么大。”墨连城抬起素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
不但二人松口气。
这一会，大族老松口气的同时，看向墨连城的眼神十分复杂。刚刚看似没有发生什么，可阵法内部是凶险万分，稍差上一瞬都可能会葬身阵法中。而据他所知，在雾起之时基本是无人能逃得出来的……包括他自己都没自信能逃得出。
可这眼前的青年，却轻易逃了出来，仅受了一点轻伤。
……
墨连城本想问大族老什么，可大族老刚刚好像过于激动，心情起伏也过大，竟然又昏了过去。他坐到大族老旁边把脉，再将小景宏带的所谓解药拿了出来研究一会。而这些毒药，几种渗在一起，便成了新毒，相当棘手。
可对于墨连城来讲，倒也不是解不了的。
曲檀儿在一旁，看着墨连城鼓捣解药。
台阶上摆出了一堆灵药。
在墨连城的储物袋子，灵药是最多的，各种各样，品种齐全，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移动小药库。
“城城，你这么快就知道怎么解了？药性也知道了？”
“闻闻也就知道了。不过，仔细配很麻烦，也太浪费时间。我手中正巧有两株解毒的上品灵药，便宜他了。”墨连城浅笑解释，“昨晚我没用这个，是我还没敢确定他能不能醒。不能醒用药，也是浪费。”
曲檀儿撇了撇小嘴，“昨晚谁说他死不了的？”
“拆夫君的台了？得给为夫留点面子。”墨连城半开玩笑道。
“呃？……好！”
“……”她还真的从善如流。
大族老有内伤，中毒，再加手脚筋被挑，伤上加伤。墨连城也不能一下子用重药，得一步一步来。何况他也没乱说，有些药的确是需要大族老醒过来，身体稍为稳定些才能用。不然，怕他挺不住。
坑人一把1
时间约一个时辰后。
服过药的大族老，再度幽幽醒来。
墨连城也正吃着曲檀儿递过来的烤鱼，和酒。
见二人什么都没问，大族老呆滞了良久，终化成一句叹息。
“在阵内，虽然不怎么清晰，我还是能听到大族老担忧的几句。”墨连城笑道，“如果不是你及时提醒我……，我不会舍得为你花上两株上品灵药，这怎么说也是我费了些心思敲诈御凤楚得来的。”
“！！！……”
大族老和小景宏听了，是错愕呆滞。
而曲檀儿是一脸黑线，扭过头，装作不认识某爷了。
这么黑的话，某爷也讲得如此平静如水，好歹，也得藏在心底吧。
墨连城慵懒斜坐在石阶，伸了伸长腿，像在等着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等，很随意坐在哪里。曲檀儿浅笑，拍拍小手，也毫不客气地在他下一个石阶坐下，再将身子一侧，依在他的腿上，舒服地轻嗯一声。
再接着，她很理所当然一句，“大族老，可以开讲了。”
“……”大族老苦笑。
小景宏是迷惘，像眼前会有事发生，他又看不透。
等了好一会，大族老黯然神伤。
某二人是十分有耐性，不急也不催。
最终，等来了大族老一声长叹，“家族不幸，当然，我实不应该为了一个人情，明知道他不是个心胸开阔，没有经世治国之才，还支持他坐上族长和皇帝这个位置。”这一个他，指的不外是皇帝。
往事再追，到了今天是愚蠢的。
所以，大族老感叹这一句，也没有再多提。接着，大族老讲出，皇帝和其余支持他的族老，想出了这一条毒计，想用倾国之力来杀二人。他没有支持，并强烈反对，正由于此，他遭遇了毒手，差点死在自己族人手中。
这点上，和小景宏讲的一样。
大族老惭愧，“我没有想到，平时挺讨厌我的某个族老，将重伤的我带回小木屋，还设下机关。并不是说，那人想设计谁，这机关也是他临时起意设下的。”
“看得出来。”墨连城不以为意笑了笑。
“的确是，那人若不是临时起意，也不会仅是在前设一处，至少也会有好几个必杀的，你又意想不到的陷阱。”
“……”
聊了这么久，大族老都没讲到正题。
墨连城也不急。
曲檀儿仰起小脸望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再看向大族老，慢悠悠道：“大族老，说说，湖中的阵有什么秘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夫妻二人不是非要靠这个玄界之门离开，是我家爷突然兴致来了，正学着阵法，说想研究一下玄界之门罢了。你知道多少，最好不要有隐藏了。应该知道，我们是那种不到阎王殿都不会死心的人。”意思很明确，不死，都肯定会再继续去探湖中的阵。
墨连城给了某女一个赞赏的眼中。
某女是接收得心安理得。
果然，瞧到大族老挣扎的眼神，良久还是决定讲了出真|相。
坑人一把2
大族老道：“上一次我说的，没有骗你。玄界之门的阵法已经开启了最终一层防护。最可怕的一点，并不是在破阵难，而是阵法被破坏之后，所造成的后果。”
原来，玄界之门正的被沉在湖底。
可是，湖底的玄界之门不能动，一但升起来……
大族老艰难道：“玄界之门，压着一处地下水脉。”
“！！！……”
墨连城一滞，小景宏是震惊。
曲檀儿是最平淡的，仅是抽了抽嘴角。
这下子，某爷没戏了……在21世纪时她就听说过，有些皇帝的墓都建得很有水准的，不能随便挖，一挖的话很可能会穿了地下水脉，洪灾，水灾，懂不懂？虽然，她从不知道真假，可也就听听罢了。
难道这里，真有这处？！
墨连城不管破不破阵，都看不到玄界之门。
没破，湖中水挡了。破了，还是水浸了，还要造成整个京城在水灾中沉浮。
这一句，无疑是破了墨连城的打算，还有他这一天的努力。
白废了……
不料，曲檀儿突然问道：“大族老，你守了这么多年，有研究过玄界之门吗？”
“曾看过。”大族老脱口应道。
可这一应后，大族老的双目深处闪过一抹懊悔，这一抹懊悔很快就被掩藏，可他面对是什么人？两个在算计中长大的人精。果然，墨连城浅浅地笑了，笑得越发恬淡安然，神情间，也越是慵散随意。
曲檀儿配合的，也越加云淡风轻。
她斜着脑袋，看向墨连城，“我的爷，如果阵法破了，触了水脉，会有什么后果？”
“有四个结果。”墨连城淡淡道。
“哪四种？”
“一，内宫，淹没。二，皇宫，淹没。三，京都淹没。四，漠阳王朝，淹没。 ”
“第四种太骇人了，不会这么严重的。我觉得后三种都不太可能。”曲檀儿淡淡笑着，仿佛在说着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破了的后果，最大就是第一种内宫淹了。你想想，皇帝是什么人？怎么会舍得将我们放在这里，他就不怕我们破釜沉舟，毁掉玄界之门，来个鱼死网破。换句话说，我们都要死了，也得扯上皇帝陪葬。”
“嗯，言之有理。”墨连城赞许道，“不过，区区一点水，是要不了你我的命的。等着为夫破阵再视情况而定吧。真是一不小心破了水脉，那就等水脉干涸，再查看玄门也不迟。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将时间延期些，影响不大的。”
“若只是淹了内宫，我们倒可以将水引到宫外，这样可以让时间提前……”
“檀儿真聪明。”
“呵呵……”
两个人谈得轻松随意，可大族老和小景宏是听得冷汗潸潸。
他们闲谈中，压根不谈外面数十万百姓生灵。
这些，仿佛都进不了二人的眼，生死也和二人无关。他们关心的仅是如何见到玄界之门。
大族老本苍白的脸，都吓得更白了，“墨公子，曲姑娘，不可！绝不可。先祖有训，绝、绝不能动这湖！不能动玄界之门！不然，天下危矣。……我们先祖毁了那么多的玄界之门，唯独剩下这一个不毁，因何？不是不毁，而是毁不得！”
坑人一把3
大族老急了，什么天下苍生，无辜百姓，大义道德，千年基业等等。
千万不能就这样毁了……
等他说得苍白的脸都通红了，声音沙哑得都不说了。
墨连城凤眸淡淡看了他一眼。
曲檀儿嘴角也轻勾，露出几分肆意嘲弄，不在乎，“大族老，这里的一切……与我们夫妻何关？”
与我们夫妻何关？！
一句话，问得大族老哑口无言，呆滞当场。
是啊，与夫妻二人何关？他还没忘记，二人是陷入困境，是他们司徒一族逼着来到这里，目前外面，还有无数的杀机在等着二人。到了这里，还指望人家顾及苍生大义，这是多么可笑的事？
小景宏内心是无比震撼，崇拜得近乎痴迷地望着台阶上相依的二人。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想法终究和大族老不同。
眼前一男一女，慵懒间却握住了天下一样，太美！太震撼人心！不仅是二人的飘逸虚无的高洁，还有那些话。
世间，还有何人能做得像二人这样？
在危机面前，没有一丝畏惧，甚至，将所以的一切都踏在脚下，如同尘埃。
墨连城闭上了眼，曲檀儿也安然浅眠。
二人没接大族老一句话，不接不是心虚，摆明是懒得理他，不屑去理。
“咳咳！”大族老猛咳，情绪过于激动了。
小景宏赶紧去拿清水，给他喝。
喝过水后，大族老才顺过气了。
气氛，有些过于沉重。
“唉！……”大族老这一口气，叹得可长了。望着石阶上的二人，妥协了，“你们真就只是想研究一下玄界之门吗？不是想通过它离开华恩？”
墨连城没回答，反而狡猾地淡淡道，“大族老这么问，是何意思？”
“我守在这里很长时间了，长得，我自己都忘记了准确时间。过去玄界之门，还没有沉入湖中时，我也研究过的，有些心得和禁制，阵法也记录了下来。你若想看，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能再去碰那湖，也不能……杀我司徒一族的血脉。”
墨连城稍蹙眉，不悦露了出来，“你的要求过了。”
“的确过了，我也不会答应。”曲檀儿也冷冷地接上一句，“司徒一族算什么东西？只准他们来杀我们，不准我们动他们？难道我们二人出去，每天就等着你们追杀，还不能还手？这样，还不如破了阵法，一劳永逸。”
大族老苦闷纠结，不知怎么反驳。
讲到谈判这些事，大族老也自知，和二人谈什么，总是落在下风，得不到好处。就像刚刚二人设下的局，错就错在自己一时口快说漏了嘴，也没得收回来。两个人猜出了他身上有玄界之门的资料。
大族老硬着头皮道：“你们不会……不顾天下苍生的。”
“呵呵，谁知道呢。”墨连城的笑，不是真正的笑。犹如是嘲弄，藐视，却又不像，清冷如雪中的寒风，虚无似来自九霄天上。
这笑，真的挺吓人，特别是这时候……
险象环生1
大族老一听这笑，心颤得呆住。
而曲檀儿是憋在了墨连城的怀中，忍住了笑。
她可不想破坏，某爷辛苦一笑。
墨连城也很随意似的，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卷，宽大的衣袖，将她挡在了自己怀中，关键时刻，可不能让这一个小笨蛋坏事了。
最终的结局。
墨连城得偿所愿，拿了大族老玄界之门的拓本。条件，仅就答应大族老不再费心去破湖中的阵法。他收起拓本，并不急着看。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天际。
忽而，大族老也看向天空，露出异样，急切问：“墨公子，我已经昏迷了多久？”
“我和檀儿进来，一天过了些。”
“什么？快，快想办法尽快出去。”大族老又急了，胸口起伏又困难，他赶紧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真怕一个急火攻心，浪费了人家的上品灵药，“时间快来不及了，一般十三四个时辰内，封宫大阵就会完全开启。”
果然，这阵还像现在这样没杀伤力，是由于还没有聚够足够的灵气。
难怪，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曲檀儿轻蹙眉望着天际，试探问：“大族老，怎么越说越玄？”
大族老惊愕，凝重讲道：“是天上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开启的时候就完成。届时，外面只需要有我族人操纵，可落下一道一道不亚于自然闪电的威力。而且，每个人所在的位置，操纵阵法的人是能完全把握的，除了破阵，阵法被困的人根本没有一分生还的机会。”
曲檀儿猛地坐起，真是如此，让她想起了曲族的秘术，暴雨刹。
不对，人家还高级点，将人困在阵法，即是笼子里再慢慢玩。
她惊起，并不是由于大族老的话，而是她发现空中的灵气有异动，像大海中翻腾的巨浪，也像暴风雨来临前密布的天空。
先前，汹涌，无规律汇聚。
正聚于藏书阁上空，迟迟没落下，怕是有顾忌。
“大族老，你这时才提醒，迟了。”曲檀儿清冷而笑，“不过，我也相信湖中的阵法，是破坏不得。不然，照外面那些禽|兽，那么想杀我们夫妻的禽|兽，竟然没有落下杀招。”
墨连城缄默。
他起身挑起一个灯笼，带着几个人往殿外走。
大族老重伤不能动，曲檀儿本想让他回空间石，可他不愿。
小景宏便亲自背着他，跟在二人身后。
此刻，广场上的禁卫军，早已经七零八落，不成样子。看到此情此景，小景宏是震撼无比，而大族老是悲从心底升起，无法形容。上万禁卫军仅是人家一个抬手，一个游戏兼无赖般的举动就败成这样，若人家想要他们的命，也怕是举手之劳，司徒族何苦寻这种人为敌？
等这一老一少将视线从七零八落，连搔痒都快没力气的禁卫军身上移开。
蓦然，变故顿生！
原本静立如松的墨连城拎着这老少迅速掠出数十米。
曲檀儿往三人相反的方向，也瞬间疾移！
险象环生2
刹那间，四个人刚刚所站的位置，天空突然有一道白光强悍地轰下！像要毁灭一切，轰！大地颤抖，碎石四下飞溅，尘土飞扬。青石阶在瞬间化作虚无，那里出现了一个大坑。这一击的威力，可想而知。
“哈哈！”清脆的笑声，正来自曲檀儿，避开这一击的人儿目光灼灼，神采飞扬，“奶奶的，真是升级版的暴雨刹，大族老，我要这封宫阵法，不给，我杀了这一万人，还有外面那些姓司徒的。”
趁火打劫！赤果果的威胁，唯独某女。
大族老一咬牙，“好！”
“爽快！！”曲檀儿心情不错。
她将身上的空间石拿出来，扔给墨连城。
墨连城要他们二人进去，可二人明显不想，不料，墨连城脸色一摆，“想死的话，我是从不阻止的。下一次有白光落下，我会自己先闪。”
“……”老少二人，狗|血地被某爷拎起，懒得罗嗦半句，便直接扔进空间石。
少了两个累赘，墨连城轻松得多。
轰！！墨连城再避，刚立足的石阶，瞬间粉碎。
天际，风起云涌！汇聚的灵气如蛟龙，如长着眼睛。不断朝曲檀儿和墨连城袭击。曲檀儿试过用空间秘术，将身影隐去，竟然不管用？在阵法内，灵气白光还是能准确寻到她的位置。
安静的内宫。
一下子变成了战场般，轰轰隆隆，光闪不断，爆破声不绝。
有两道身姿，在尘烟中穿梭。
封宫大阵，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上古阵法之一。
整个操练广场，在阵法轰炸中，早坑坑洼洼。凡是二人所到之处，必定是轰然毁掉，有一次曲檀儿故意往禁卫军闪去，没有料到暗中操纵的阵法的人非常狠，竟然不顾禁卫军的性命，那一轰下来，悲惨凄烈的叫声在这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
曲檀儿无耻嚷嚷道：“可怜的人，你们堂堂七尺男儿，忠心耿耿替皇帝卖命，换来的下场如何？瞧瞧！……来了来了，直接杀你们。靠！无耻啊无耻，无耻的皇帝，这种皇帝不要也罢。”
挑拨离间，泼脏水是绝对的。
这时候，禁卫军中气愤者肯定不小，对皇族的怨气，早冲上九霄。
骂骂咧咧的，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
墨连城听之，淡笑。
皇帝越不得人心，下面的事，他们做起来就越顺利。
曲檀儿和墨连城相视一眼，二人马上往藏书阁的大殿撤去。身上白光闪电，轰击不断，碎石尘烟滚滚，鸣声轰轰隆隆不绝于耳，紧紧地跟随疾驰的二人，凶险万分，险象环生，不杀二人绝不罢休之势。
谁都看得出，每一击之下，仅差分毫。
二人只需慢上半分，肯定连骨头都会被轰成粉末。
某二人白衫是沾上尘埃，姿态有些狼狈。
蓦然，白光像是知道二人想逃向藏书阁的大殿，竟然在前面轰起！
两个冲的位置，正巧是那个，欲避开是来不及了。
顷刻之间，曲檀儿抽出了寂灭鞭……
险象环生3
冷漠如杀神般的她，想也没想便挥鞭，素手一扬，啪！往空中一甩，寂灭鞭如蛟龙入海，凭空出现一条黄金巨龙，龙口一张，一声清啸龙吟，直接扑上白光。
两股力量想撞，下一刻，空中颤荡，灵力四散！
刹那间，力量余波，震得空中聚灵阵都差点散了，也同时让凌空挥鞭的曲檀儿激退不稳。墨连城及时出手，将她身体接住，再趁机全力一掠，捉紧分秒疾入藏书阁大殿。再停一秒，都可能会错失良机！
刚入大殿站稳，操控阵法的人，猛烈的一句杀招也跟至，轰！！殿门倒塌，巨大声响，地动山抖。
曲檀儿皱起鼻子，捂着耳朵，脸色难看，“靠！真tmd的吵。”
“……”墨连城是一脸黑线。
仅是这一响后，周围安静了，操纵阵法的人，停了下来。藏书阁的大殿，那湖，那玄界之门，皇帝果然还是有顾忌。
墨连城和曲檀儿暂时安全。
二人继续深入，最终倒在了藏书阁前的台阶，喘着气歇息。半晌，喘过气来的曲檀儿起身拿出一坛酒，狠狠喝上几句，一抹唇，愤愤然道：“妈妈的，真累人，竟然像狗一样被他们轰了一阵。”说完，再累得倒在青石阶。
“？！”这形容，某爷挑眉，不悦。
某女一见，微微窘了，将酒坛送到某爷跟前，讪笑。
某爷拿起酒坛，也喝了几口。
“城城，没想到皇帝还没完全失去理智。我还以为他会再继续轰这里呢。一直轰到我们挂掉为止，哈哈。”
“白痴。”某爷笑骂，“他们肯定想，可不敢这样做。”
数百年司徒一族守护的东西是什么？若是今天自己轰了，华恩各大宗族古老派系会放过司徒一族么？这个答案，绝对是否定。小孩子都懂这个道理。人家给你几分脸面，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
如果这价值你自己毁了，扔了，人家还会将你供起来吗？傻子都不会。
这时，墨连城倒是好奇地拿起曲檀儿扔到地上的寂灭鞭。
刚刚曲檀儿情急之下那一鞭，他是清清楚楚看到。
在那种威力之下，鞭子还完好无损。
曲檀儿再喝了几口酒，也发现他的举止，“城城，有什么新发现？”
“檀儿有没有试过，用精神力寂灭鞭沟通一下？”
“没试过，怎么啦？”
“上等的灵器，说是器，也有灵的。我记得古老的炼器师练器前，都需要准备一个魂魄，就是器灵。你这鞭，应该也有器灵的。你有时间就和它沟通一下。如果没猜错，听错，鞭子的器灵应该是一条上古龙魂。”
“……”曲檀儿睁大眼。
不懂这个，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再想起刚刚情急之下挥鞭那一招，微微错愕，倒是没想到一招之下会出现龙形。
“拿来，让我看看。”曲檀儿好奇之下，拿过鞭子翻啊翻，晃呀晃，再喊呀喊，“鞭兄，龙兄，出来聊聊天，说说话。快出来呀出来，出来请你喝酒。”
那小样的，引|诱，再引|诱。
可惜，鞭子平静如水，没反应。
想要，好想要1
墨连城一脸黑线，头顶觉得有乌鸦飞过，“檀儿，刚刚我说了什么？”
“鞭子中住着一个妖……是一个龙魂。”龙，也算是妖兽中一种，只是非常高贵稀少摆了。这点常识，曲檀儿还是有的。
墨连城难得翻白眼。
他是让她用灵魂和鞭子沟通，好不好？
时间不允许二人谈太多。
目前需要解决的，是封宫大阵。
曲檀儿胡闹一下，正好让二人紧张的心情缓下来。
她躺在台阶，望着天空，经过一轮轰炸，灵气明显稀薄了一些，心里觉得可惜，心疼了，好像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用了，“城城，我垂涎上面的灵气。啊啊啊！好想要，我真的好想要！……城城，我想要，我想要！我要……哦……”
想要，好想要。
一声声，一句句，她越叫越销|魂……
墨连城身子僵了僵，撇头，佯装听不见。
曲檀儿玩够了，美眸灼灼盯着某爷，“城城啊！我好想……”其实，她一直有种预想，觉得镇心珠的灵气远远未够充盈，如果能够充盈说不定会有点意外惊喜。
而这刻。
墨连城仰望天空，忽回首，水盈盈的眼波流荡过来，胜过月色瑶华无数，“檀儿，我知道了，你很想要。”妖孽一扯，将她拉近怀中，长袖圈锢，低头掠夺软玉温香。
“嗯……”
这一吻，让某女晕头转向，忘记了方位。
末了，某爷如妖般地舔了舔唇，意犹未尽，紧盯着那一抹娇艳绽放的红唇，不放，“檀儿，你还想要吗？还是想要更多？”
“……”哭，悔之。
歇息一刻钟。
墨连城一个人出去外面转了一圈。
再回来，他低首在曲檀儿耳边说了几句。再一个人往广场奔出。
“城城，小心。”曲檀儿在他身后提醒。
“那点能耐是伤不了本王的。你也一样。”
“嗯……”
没有一会，轰隆爆破之声，时不时响起。空中白光狂|暴闪炫，愤怒咆哮。
时机不多。
刚轰过一阵，灵气聚集可没那么快。
那一道纤尘不染的倩影，飘上了内宫一处高塔顶端。
高塔，最高三十余丈。
是整个内宫，最高的地方！纤影独立，衣裙彩带随水飞扬，轻若翩鸿。她一下子盘坐塔顶，凝视冥想。渐渐的，白色的雾色将她的身影掩盖，塔周围的灵气，也越聚越多，越聚越浓郁。
操练广场上。
墨连城一个人牵制空中操纵者。
先前，他转一圈发现了那个高塔，极可能是封宫大阵的阵眼所在。
想破阵，毁掉这塔即可。
可这塔，皆是深山巨石所建，厚重无比，想在短时间内毁掉不易。何况现在曲檀儿正利用她收集灵气，怎么会舍得毁掉？于是，墨连城决定去引出操纵者一番轰炸，攻击不可能是无止境的，总会有极限。
果然，封宫大阵的攻击，威力越来越弱。
渐渐有一下没一下，终于停了下来。
墨连城仰望天空，流光潋滟的眸子泛起一丝嘲弄浅笑。
想要，好想要2
时间流逝，空中的灵气，越来越稀薄，聚不起足够攻击的灵气，封宫大阵不会有多大的威胁。当然，封宫大阵停得这么快，很大的原因是高塔那边，某女收获额丰。阵法随时可破，但由于某个原因，她不急了。
不稍片刻，她回来了，笑眯眯的。
绝美的人儿，眸光晶莹，周围像渡上一层迷茫薄雾，越发神秘迷人。可这一个绝世美人，忽而调皮一笑，犹如盛开的山间杜鹃，“城城，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呢？”
“再给我几天。”
“好。”他永远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城城，我烤鱼烤鸟肉给你吃，好不好？”
“好！”温柔一笑。
于是，曲檀儿将空间石中的某正太殿下，和大族老放出。
至于干嘛？自然是帮忙干活。
没一会儿，曲檀儿去捉了两只飞不出的仙鹤，大族老和小景宏一见，差点晕倒。这女人太奢侈了，一只鹤值多少金币么？数十万金币买来，还得每天花费很多钱来供养。如今养了不少年了，却让她捉来烤肉？
曲檀儿吩咐小景宏杀鸟，准备烤。
“这个很贵，要不，杀一只吧……”小景宏是颤危危做着。
不料，曲檀儿古怪笑道：“喂，什么贵不贵？肉你都吃过了。”
“啊？我哪有？”
“嘿嘿，我是第二回烤。”
“呃……”小景宏脸皮变了。
第二天。
曲檀儿消失一阵，再回来，依然神采飞扬。看似没变化，可整个人又像变得不一样，越发显得神秘深邃，如大山中的深渊白云，莫测高深。其余的人，闲得不得了。墨连城安然静坐，翻着大族老给的拓本，没干活，偶尔给大族老看看伤，再自己做着事。而大族老负责的，就是自己养伤。
小景宏负责一日三餐。
四个人像是在旅游野吹一样。
内宫自然，也有御厨。
墨连城兴致来了，还会带着小景宏去捉几个老宫人炒几个菜。
转眼又过了三天。
每天曲檀儿还是会单独离开一段时间。
接着回来，容光焕发，越发让人看不透。
大族老是盯着天空，时不时露出惊诧的眼神，每当空中聚起足够的灵气时，总会莫名其妙就消失，天天如此，无一例外。没有足够的灵气，封宫大阵就不能完全开启，就会变成温和，只能守，不能攻。
观察几日，大族老也发现。封宫大阵的变化，和曲檀儿有关。只是，修炼的秘密一般本人不说，外人也不好轻易询问。
问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如实相告。
大族老懂，所以没有问。比起这个疑问，他更担忧殿外上万禁卫军的性命。悄悄的，他吩咐小景宏出去，让禁卫军有组织的自己去池里捉些鱼来充饥，至于内宫养的那些狗，猫等宠物，捉到也可以杀掉，能拖上一天是一天。
大族老心如明境，叹息。
封宫大阵困不住那夫妻二人。
目前唯一希望，是那二人能在内宫彻底断了食物之前破开大阵，不至于让上万禁卫军饿死在这里。
想要，好想要3
墨连城知道大族老暗中吩咐的事。
不过，他视若无睹，日子照过。
……
第七日，夜幕来临。
高塔上响起一阵清啸，接着，是某女子狂妄放肆的大笑，响彻云霄。
“哈哈！……”
月色下，白衫男子风姿卓绝，望着高塔上的女子，淡淡地会心一笑。月上人儿，凌空飞下，扑向下面男子的怀中，“城城，我们走吧。”
“好。”两道人影疾驰，直奔宫门。
外宫，帝王大殿。
皇帝猛地立起，惊道：“封宫大阵被破了？！怎么可能？”
“陛下，不是破，是没效果，形同虚设，阵法无法开启。”一位族老急切禀报，“这几天都是这样，里面的人像在吸收阵法中的力量。我们是在替他人作嫁。”
“一派胡言！”
皇帝疯了，他不敢相信。
可是，他也亲眼见到，阵法这几天没办法正常操控。
“陛下，接下来怎么办？”
“准备弓箭手！马上。”皇帝下命令。
皇宫，倏地，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整个皇宫都剧烈晃动，几下子，便停了下来！两道人影飞出内宫，狂妄的笑，清脆响亮，再起风云。
一路高歌，一地血腥。
无伤亡，却场面惨不忍睹。
断指，断手，断脚，断发，断衣……没有死，可残的人没上万，也有数千。
……
“哈哈！大族老，你得感激我，哈哈！我一个人都没杀。”曲檀儿这一个嚣张，扬声而出的话，在整个皇宫回荡，包括那起伏的惨叫，再接着，某女更是诡异道：“城城，我发现司徒一族是我们夫妻二人的福星。”
“何解？”有一个淡淡动听的男子质询。
再到一个嚣张的女人道：“司徒一族想杀你，不但没杀成，却成全了你，让昏迷的你醒了过来，我感激他们。哈哈！今天他们想杀我，却让我……哈哈！秘密，不说。”
“？！！！”
想知道的人，听着的人，顿时吐血三丈。
太狂妄又恶劣的女人了！
禁卫军汇聚，再多的长枪箭弩，也挡不住狂舞的灵鞭，锋利的蛛王索。
最后，没人再敢上前拦阻。
不需半个时辰。
曲檀儿和墨连城立在了皇帝的跟前，似笑非笑，居高临下望着如丧家之犬的皇帝。
在皇帝周围，几个族老是报废了。不是断手断脚，就是被墨连城报废了武功，无一幸免。
这一次，墨连城是决心毁了皇帝在京都的实力，重创司徒一族。
“今天本人心情好，不杀人。”曲檀儿笑得张扬，“皇帝，怎么样？你的心情好吗？”
“噗！”墨连城实在忍不住笑，真是越来越无赖了。
这种话，也能随便问的……
果然，皇帝一气，一口鲜血喷出！
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眼见，皇帝也是强弩之末。
曲檀儿灵鞭一挥，啪！直接抽中皇帝的肩膀，直接让他皮开肉绽，笑道：“这个皇帝，你也当得够久了，腻了吧。哈哈！以后换人来坐。……小景宏，你坐不坐？”
刚刚从内宫背着大族老出来的小景宏一听，小脸顿时煞白。
换个皇帝1
不知何时，墨连城已经坐到了皇帝的御案，亲自起草一份让位诏书，填名字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写上了小景宏的名字。司徒一族这个烂摊子，还是让皇帝的儿子去折腾好些，眼下，谁当皇帝都不是好差事。
拿起皇帝的御印，一盖！
这圣旨，是有效了。
墨连城轻轻一笑，将诏书丢给小景宏，“拿着，以后，漠阳让你来管。不懂的事就问大族老。”
大族老是苦涩不已。
今天这一切，怪得了谁？完全是皇帝自己咎由自取。
墨连城带着曲檀儿。
两个人携手，扬长而去。
出了皇宫。
墨连城二人回到祈安堂。
秦岭居然没走，还在祈安堂等着二人，一见他们，猛地坐起来，“主子呀，你们回来了？……没事了？”
墨连城是淡扫他一眼，没说话，可眼中的询问是很明显的。
“我先回房，你们聊。”曲檀儿也同情看了秦岭一眼，往另一边绕过，吩咐丫鬟帮忙打热水，要沐浴更衣。不用想秦岭肯定要让城城惩罚。她知道秦岭在他们进宫之前，就让墨连城安排和展老头一起离开，约定在某处等二人。
这样做，自然是避免皇帝派人来捉他们当威胁。
秦岭担心二人，回来是没错。
按理说，墨连城应该感动。
可是，某爷何等人物？关键时刻不听上级命令，很可能会感情坏事的下属，肯定是不合格的。几天来如果皇帝知道秦岭偷潜回京，捉到他来威胁二人，情况会如何？有些事情，不是打着一个替为着想，就能乱决定的。
虽然这一次，墨连城不会太过惩罚秦岭私自潜回京。
但是，小惩罚，例如终身难忘点的教训，是肯定有的。果然，秦岭让墨连城派去皇宫做事。三件事。一，将宫全部受伤的人都给完完整整治好，再回来。二，去大族老那拿点东西。
最后一件，让皇帝一病不起……
秦岭一听，舒一口气。
这几个问题，都是小意思了。
只是，当秦岭风风火火去了一趟皇宫，顿时惊呆了。宫内是遍地伤员，血腥弥漫浓重，他马上吐了，场面太过震撼强大，数量太过众多，重点全是断手断脚断肢。那一个狠，治一辈子也不可能让他们完完整整。
第一个问题，他就完成不了。
于是，秦岭迅速去见皇帝，场面混乱，他进去摸了皇帝一把衣襟，便不着痕迹地离开。再果断去找到大族老，交待主子说要拿点东西。
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秦岭也不知道。
后来，大族老想了想，叹息地将一个古老的卷宗交出来。
秦岭一拿到，马上撤出皇宫。
然而，进宫这一趟秦岭是脸色黯然也愧疚，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深切明白了墨连城的用心。皇宫中血腥惨烈的一幕，光凭他们二人足可以想到当时境况有多么危险。他秦岭除了医术，修为上虽近年来长进迅速，勉强也算得上一般高手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