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穿越1862TXT下载穿越1862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穿越1862全文阅读

作者:汉风雄烈     穿越1862txt下载     穿越186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章 上海名流《大公报》

    ‘下雨了。‘

    听着窗外的雨声,行人的惊叫,张妙彤悄悄的将车窗打来了一条线。

    风雨带来的微微的凉意一下就探进了车厢中,外面的嘈杂也跟着一下响亮了起来。

    今天张妙彤简衣出府,不是为了游玩。而是去了六榕寺,为了给父母祈福,今天是刘暹老泰山张守彬五十大寿。

    如果张守彬人在广州,刘暹绝对会给老泰山风光大办。可惜老泰山和老岳母人在汉中躲着呢。刘暹起兵前对张家一门的设计十分周到,张守岱明面上死了,张守彬也借机去汉中,起兵后清廷想抓都抓不到。

    透过车窗,张妙彤看着外面的风雨,但见黝黑的夜幕下,风雨交加,连路边商家屋檐下挂着的风灯,都在风雨飘飘晃晃,看不清道路两边的景物,也分辨不清已经到了那里。

    张妙彤对父母的孝心很虔诚,她在六榕寺整整盘桓了一天的时间。天黑了,才在主持等一班高僧大德的恭送下,匆匆上车往王府赶去。

    ‘到哪里了?‘掀开前面的车窗,张妙彤轻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到军政府衙门了。‘

    刘暹称王后,两广总督衙门被改成了秦王府。广州将军府就变成了广州军政府衙门。

    到了军政府衙门,距离原先的南海学宫,现在的政治培养学校也就不远了。更近的还有原来满城的副都统府,连着周边的一片宅子,统统被化作黄埔军校的地盘了。而这个黄埔军校就是原来的教导队。

    马车越来越近。车窗外的噪杂声立刻又上升了一个城池。从车窗缝隙中看过去,好几位年轻人在路边上奔跑过来。一路往政治培养学校赶去。

    作为一座历史可追溯到六百多年前的古老建筑,南海学宫的外墙刚刚被石灰粉刷过了一遍。看起来没有任何岁月的厚重感觉,反倒像是一栋普通的建筑。

    但是这里是秦军培养自家嫡系政治力量的根基。就张妙彤知道,只要有时间,不管是自家十五叔,还是范德榜,亦或是丁振铎,都会来这里授课,或是转悠。

    新秦一切初兴。军事力量的框架或许已经被定下了,但是政治派别的体系可还远没有建立。这一切就都需要自己的努力。

    ‘那是哪家的车子?‘

    吕伯平打着伞正勾头走着。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他顺便向街上张望了一眼。正从路上经过的一队车马,马车前摇晃着的玻璃灯笼上,但上面没有写字。

    可是马车前开道的下人,虽然穿着是便装,但气势逼人,腰间更明白的挂着手枪、佩刀,这一行车马的规制却远远超过了普通大人所能拥有的标准。

    朝堂中的大臣要是有次标准的排场,倒也不稀奇。但是家眷都能有如此规模的护卫,那真真是威风!!

    吕伯平转回头来。说话的那人看着眼熟,而他说的话更耳熟了,‘……大丈夫当如是也。‘

    没有犯忌的意思,更没有悖逆的心。夜风清凉。雨声淋漓,话入耳时,却只让人内心澎湃不已。

    国朝初兴。一切皆有可能!

    就像吕伯平自己。如果没有秦军的出现,一辈子他也只是个小秀才。靠着功名在见知县的时候能多一份颜面,仅此而已。可现在的他呢?只要这次培训通过。那就会放为一地父母,百里侯!

    说话的是同在政治培养学校培训的温守荣。他已经是二进宫了。

    年后正月里才外放,跟着工作队下乡巡检。新秦直接把官府立到镇一级,村里还设村官,那很自然的法院也把架势拉到乡村里了。

    每个县的法院都需要组织三到五个工作组下乡,把法庭开到百姓中去。

    刘暹对法律的公正和实施极其重视。法律系统的人,工资横比调高一级,但是责任也同样大上一级。‘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的说辞在新秦,可一点不虚。

    温守荣在乡下工作组两个月来干的很出色。立刻就被上司举荐来学习再培养,一切都是空白,想要出人头地,就这么简单。

    吕伯平的年纪大温守荣很多,只能在心底里叹一声‘年少轻狂’。

    “二哥!”身后的声音,打断了吕伯平的思绪。

    吕伯平循声回头,却是学校同宿舍的同学的刘长林。年纪要比吕伯平小个两三岁。宿舍里一共六个人,他排第五。吕伯平年纪第二大,自然就是二哥了。

    “进之?你方才不是走了吗?”吕伯平惊讶道。

    两人一同从学校出来吃饭,刘长林吃的快,就先去朝天街那边闲逛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吕伯平可是知道,自己这个五弟,家境富豪,一人的开销,能抵得过寝室其余五人加在一块的花销。

    “朝天街给警察堵住了,不会来还能怎么办!?”

    “出了何事?”

    “有人贩毒。”

    “好家伙,辛亏我走得慢,不然钻了进去,要出来就要亮学证了。”

    吕伯平立道了一声‘好险’。虽然亮了学证不见得就会被牵扯进去,但对于他们这些当官的来说,总是不好的。

    “日后别乱跑了!”

    “朝天街再也不去了!”

    ……

    江西建昌府城。

    木笛声突兀而起,惊散了一条道路上的无数行人。只看见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从人群裂开的方向飞样的疾奔出来,看穿着分明就是一个乞丐。

    乞丐跑得飞快,两条腿踢得破鞋都飞出去了几丈远,后面追着七八个警察,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吹着木笛的军官气急败坏,但他瘸着一条腿根本跑不快,只能含恨落在了最后头。

    警察是秦军安排伤残士兵的一大利器。只要不是残的太过厉害,比如瘸个腿,少俩手指头,掉个耳朵,瞎个眼,都不耽误做警察。

    “哎呦,这年头乞丐都做不得了。”

    “照我说,老老实实的报名报道,跑个什么。朝廷又不吃了他们。”

    “报纸上说得真没错。又非缺手缺脚,能跑得这么快,不是懒,怎么会做了乞丐?”

    府城里哨声连连响起。现在的警察抓人,可不会跟原先大清朝的衙役那般废物。这群从战场上走出来的警察或警官,很精通围三缺一,然后一锅闷了的法子。不一会儿,这队警察压着四五个乞丐就往回走。两边的警察甩着警棍吓唬这些乞丐,说着还不时狠踹了那几个乞丐两脚。

    乞丐当中就有刚才那个跑的鞋都甩飞出去的人。

    “那家伙肯定有案子在身上,否则断不至于如此。”百姓们有揣测道。

    “就看是轻是重了。要是轻的,一顿好打后还能去建设兵团;要是重的,新朝的律法可饶不了他们。”

    “这新朝也真是有法子的。你看那《大公报》上讲的没,新朝在南洋的那个兰芳领地有至少两个广东省那么大,那能装多少人啊。

    这些乞丐、罪犯、流民,在建设兵团敢过几年,可就是当买田钱了。”

    “两个广东省哪里够。大公报上说咱们中国有四万万人,比整个欧罗巴的人都多。”

    “不是还有东北和西北的么。《大公报》上说了,一个东北能顶十几个河南,至少能装下五千万……”

    “刘王爷有法子啊。只要这兵仗上能打得过大清,我看这天下就是刘王爷的了。”

    ……

    刘暹真的是把《大公报》这招妙棋给用到家了。

    站在一个相对客观的立场上,《大公报》用一片片报道和社评,建立起了自己不可动摇的华文第一大报的地位。

    王庆现在已经真正成为了上海滩名流。就是见到上海道台,也是平礼相见。声名大的很呐!

    而由《大公报》分析解说的‘秦军抓乞丐’之事因果内幕,也普遍得到社会各界的认可和赞同。早在去年就有洋人想要入股《大公报》,王庆坚决推辞。在明面上宣称《大公报》永远是华人的报纸,永远站在相对客观公正的立场上,为天下百姓解析实事。竟也赢得了一片喝彩声。

    现在《大公报》依旧是全国发行,就连汉中,每周一刊的周刊都不曾断绝过。

    而且北京方面竟然还相当信任大公报的社评,各衙门的订阅,能占到整个北京城销量的一半。

    当《大公报》爆料出秦军‘抓捕’各地乞丐、流民,招揽无产者,先编入建设兵团,一为秦军的基础建设增砖添瓦,二也学到了一技之长,然后统统送入兰芳领地,以消除自身统治区域内的不稳定‘因素’。达到社会稳定,统治稳定之目的。

    并且直言以兰芳领地的面积来论,秦军塞进去千八百万人都是小菜一碟。还拿满清的自留地东北来说事,在清廷上下,宫禁内外,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数人为此愁眉苦脸,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有无数人暗自下定了决心,只等着看秦军如何挺过法国人这道门槛,如果挺过了,到时候该投降就投降了。

    只因为刘暹这一招实在是高!

    一个建设兵团能给秦军插上一对翅膀!

    而人数可能会以百万来计算的建设兵团,也为新秦的天下,插上一对翅膀!

    并且这个法子,满清想学都学不成。(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谣言是把看不见的杀人刀

    越南顺化,阮朝王宫。

    看着站在殿下,满脸傲慢的法国特使,嗣德帝浑身都在颤抖,当王称尊几十年的他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越南成为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保护国,中圻的主权形式上仍归越王所有,但一切行政权力和军事权力由法方施行。法军将于阮朝的统治区内维持治安,越南承认法国对交趾支那享有无可争辩的控制权……

    欺人太甚!洋夷欺人太甚!

    ‘我大越为大秦帝国之属国,举国俱焚,亦绝不向尔等洋夷俯首!‘

    洋人都说中国行事霸道,越南尊中国为宗主国,是没有民族独立和自由,连国王的人选都要听中国的旨意。可啥叫民族的独立和自由?往前数个几百年,越南跟中国是一家!

    中国没事儿会干涉阮朝的内政吗?纵然是新秦,也完全活跃在北圻,并且阮朝当局对北圻还有相当一部分主权和统辖权。对中圻、南圻,乃至越南的内政,根本不插手。

    嗣德帝这两年从武仲平手中拿到不少兵权,武仲平俯首听命,新秦也没对此发过一言。这是用行动来支持自家的统治,比嘴巴上的嘴炮可信太多了。

    而洋人呢?法国人这是像一口吞吃下越南,只把自己一家当傀儡!

    嗣德帝就算是白痴也能分得出抱哪根粗腿更有利!中国这宗主国当得比洋人强多了。

    瑞国公阮福膺禛去年已经被正式册封为王太子。其太子府上的五百亲军,清一水儿的连发枪+左轮手枪,还有四门后膛钢炮。都是刘暹转送的礼物,一分钱没要。也一个人没往里头塞。因为阮福膺禛早就跟新秦休戚与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给本公把他轰出去--‘

    他娘的实在太欺负人了。吃干摸净。一点都不准备给阮家留下。在阮福膺禛的眼中,这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越南现在有三万新军,五千禁军,月前刘卓的部队更已经回师北圻,现在兵锋留在北圻与中圻的交界处。法国人要是想从岘港登陆,大军直接进攻顺化国都,最多十日,上万秦军就可以带着全部的装备赶到顺化城。

    阮福膺禛可不认为越南部署在顺化的一万多新军,加上五千禁卫军。还有两万余旧军,会顶不住法国人的十天进攻。

    现在的越南,早不是二十年前法越第一次战争时期的越南了。

    越南跟两广通的有电报线。顺化发生的事儿,当天就被传到了广州秦王府。

    “法国人来势汹汹啊!”

    他们狮子大开口的底气是他们背后站着一支强大的舰队,和一支由两万法军士兵组成的强大的陆军。配合着法国人在河仙的本有驻军以及殖民地部队【蓝带兵】,法国人可动用的陆军数量超过三万。

    这是一个庞大的数量。当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的时候,总兵力都没这么多。

    《大公报》已经就此跟踪报道了几个月,从法军年后启程的时候就发了特刊,然后随着法军舰队的越来越近。陆续等出了五版评论。那法国人此来的意义分析的十分明确到位。

    “刘卓能应付的下,咱们不需要管。让部队按原计划行动,给我拿下湖南。”

    刘暹集结水师舰队与广州海面,他真的担心法国人会‘直捣黄龙’。但对自我陆军战力的信心又让他觉得空置两个整编旅的军队在两广。是很可惜的。

    刘暹最终还是决定依照原先计划,放两个整编旅杀进湖南去!

    秦王府里军令一传出来,早做好准备的两个整编旅立刻开动。一从广西全州直杀入湘南永州。一从广东韶州杀进湖南东南的郴州。

    曾国荃这时候已经抵到湖南一段时间了。曾家的招牌在湖南的号召力,果然不是王文韶可比的。湖湘大地的士绅豪强。更多的是湘军旧部,纷纷响应。眨眼的功夫曾国荃手中就握起了三四万人的团练武装。并且钱粮不缺。连武器从汉口、上海购进,都解决了相当一部分。

    只是曾国荃清楚,这三四万人跟淮军、楚军相比都差着大劲,跟秦军打硬仗,那是自找死路。

    湘军想要在这一局中获胜,只能用地盘换时间。法国人如果在越南动起手来,在越的秦军应付不及,刘暹就会抽调兵力前去增援。而看秦军的地盘,各地都是沿海,云贵和江西都处于交战之中,前者更已经退出了刘卓部的一万多主力,如此要抽调兵力增援越南,就只能抽调湖南战场的。

    再或者,秦军占据地盘越多,各处分兵驻守,兵力就越发分散。那个时候也是一个决战的机会。反正都不是现在!

    两路秦军在湘南攻城掠地,简直是行军速度跟占领地盘的面积一样快,根本就没遇到真正的抵抗。短短十天时间,永州、郴州、桂阳三府就悉数被秦军拿下。现在秦军兵锋已经直指衡阳。

    曾国荃的招数刘暹看的清清楚楚。‘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红朝太祖爷总结的这十六个字,刘暹记得是清清楚楚的。

    在秦军开始着手进攻衡阳的时候,大批的独立大队、独立营这种,由反正、投降的清军里筛选出的士兵组成的部队,就一**的开进湘南。并且刘暹还指示军情处在北京、长沙、武汉、上海等地散播谣言,造谣曾国荃‘图谋不轨’,白白丧失湘南之地,曾国荃跟刘暹是早有联系;造谣曾国荃‘怯懦怯战’,根本不敢跟秦军打仗,所以一路后撤……

    谣言是把看不见的杀人刀。曾国荃不是毛太祖,能一言九鼎,身边也都是一群真正的济世安邦的大才。那长沙的王文韶、武昌的翁同爵等辈,不做猪队友就算曾国荃他大哥给他积福了。

    不过这些还需要时间的发酵。坐镇衡阳的是湖南提督马如龙,以及曾国荃的表弟,当年就挑衅过刘暹的彭毓橘。

    自从被捻军打了伏击险些战死以后,彭毓橘在家休养了一年多才算好。可惜,等他身体康复,打算重新出山谋一任布政使、巡抚做做的时候,曾家的苍天大树,曾国藩倒下了。

    彭毓橘就跟曾国荃一样,罢了再度出仕为官的念头,待在湘阴老家。就连曾国荃出山任了山西巡抚,彭毓橘也没再出头的迹象。直到曾国荃返回湖南,重新竖起曾家大旗,彭毓橘自然当仁不让的为曾国荃摇旗呐喊了。

    “云峰,何须担忧?秦军枪炮再是厉害,我只躲在高墙之后,深壕之内。但敌近至,再群涌而杀出,白刃肉搏。虽然不见得一定能胜,但秦逆要拿下衡阳,我也要磕掉刘暹一双门牙!让天下人瞧瞧,湖湘健儿的血性!”

    彭毓橘如此对马如龙说。而马如龙呢,品了品,彭毓橘说的倒也有点道理。可是这个‘血债’他真的承担不起。

    彭毓橘是曾家的人,他就是跟刘暹死磕了一阵,将来有局势大变的时候,只要愿意投降,秦军肯定也会乐得接纳。高官厚禄或许会很难,但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生绝对没有问题。他马如龙就坐蜡了。

    作为建水【云南】人,马如龙的老家如今已经是新秦的地盘了,他又是个hh,更是h军出身,虽然造反的时候从不滥杀,更打着‘只欲报仇,不敢为逆’的招牌,最终被满清收编,但刘暹平新疆的途中,对造反的huihui是个什么态度,可是天下皆知的。

    马如龙是世代官宦子弟,其叔马济美为江西九江镇总兵。马如龙青年时身体魁梧,好武艺,乡试武痒第一,授予武生。他对满清王朝也由衷的保持着一种敬畏,但这种敬畏绝不等同于他对满清的死心塌地。那更是一种小民对朝廷的畏惧,小地主对中央集权的服从。北京城头的八旗龙旗如果换成了赤血红旗,马如龙也是一样的畏惧和服从。

    一句话,他怕的是太和殿上的那张椅子,哪管椅子上坐的是什么人!

    同治十三年马如龙到京陛见,奉旨调湖南提督,值慈禧太后寿辰,命赴慈宁宫听戏三日,钦赐回教肴馔,并玉如意、衣料、香炉等物,前后召见四次,复命恭亲王亲验伤痕,写成御览。

    这是马如龙跟满清顶层唯有的几次接触。

    “姓彭的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背后有曾家余萌,跟新秦磕的再狠,秦军看在曾家的面子上,只要他愿意投降,也不会杀了他。咱们可不一样,跟秦军半点交情都没有,还是huihui。要是被秦军记账了,老家的人都要遭殃。”

    马如龙这样的队伍,里头有着大把对清廷不以为然的军官在。这些人从来不讲忠心耿耿,他们眼里只有谁的势强拳头硬。顶多内心里还有一些道德底线约束。

    云南闹huihui起义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云南的huihui跟西北的又有些不一样。云南的huihui,矛头指的不是当地的汉民,而是满清官府。尤其是马如龙这一支。

    “可秦军不来联系咱们,咱们就主动的投降秦军,是不是显得太低贱了?”

    “秦军这是不重视咱们。要是随随便便的给几个大队长,再给我一个营长,就把咱们打发了,也太亏了了不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法越再战

    ‘快点,再快点小伙子们!‘

    南圻永隆城前,几位法军炮兵军官不断在阵地前检查准备工作,一边大声的吆喝着给士兵鼓着劲。从河仙征用来的劳力将一箱箱的炮弹从后方转运到阵地。

    傲横的法国炮兵根本没有准备掩体,只把炮位铲平了事。但并不是他们偷懒,而是在现在的情况下,法国人的火炮根本不用去担忧永隆城内那寥寥几门同类。

    炮口一点点开始抬起,折射起一抹抹冰冷的寒芒。

    太阳从法军阵地的左后方升起,早晨洁净的空气让人呼吸顺畅,金色的阳光将斜晖和大炮的黑影投射在地面上远方的树林,宛如一块雕刻的绿宝石,在地平线上可以看见错落有致的黑色树巅。

    越南人的大道就从那边树林旁穿过,那里还有一个小村庄。

    如今村庄已经变得一个人都没有了,大道上全是法**队。金黄色的稻田和小树林在近处闪闪发亮。后方、左方、右方,到处都是军队。

    法国士兵高卢公鸡一样漂亮的装扮和昂首挺胸的身姿,让军队看起来是如此的庄严壮丽。

    永隆城的背后就是湄公河。这本是一条能够让炮艇自由巡航的大河,但是越南人用沉船把入海口封堵了。所以现在还掌控着阮朝的手中。

    清晨的湄公河弥漫着晨雾,雾在融化,消散,在明亮的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透明起来,雾中一切可以看见的景物都慢慢显示出清晰的轮廓。

    枪炮的硝烟和雾混在一起,在烟雾里。到处闪烁着清晨的亮光--时而在水面上,时而在岸上。时而在河南,在法**队的刺刀上。时而在河北,在接应的越南船只上。

    透过烟雾可以看见永隆黑色的城墙,上面的士兵,步枪和大炮。所有这一切都仿佛在浮动,在雾中飘着。这一带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烟和雾。特别是战线的左方,在树林、田野、洼地、高地的顶端,无中生有似的不断地升腾起大炮的团团浓烟,有时单个出现,有时成群出现;时而稀疏。时而稠密。

    那里隐蔽着法**队大半的火炮。

    说来奇怪,这些硝烟和射击声,竟构成了眼前景色的主体美。

    噗!--突然现出硝烟;砰!--过了一秒钟,浓烟中传出一声巨响。

    ‘去吧,亲爱的朋友,去吧,愿主与你同在。‘一名法**官对站在他身旁的中尉说,眼睛并没离开战场。

    远处的炮群已经停下了奏鸣。挺着刺刀的法国士兵迈步前进。

    所有的法军炮火,唯一还没停歇的只有永隆城前那处用肉眼就可以直瞄的炮兵阵地。

    ‘装炮弹!‘

    尖锐的铜哨声中。20门大炮在努力的喷吐着火焰。装弹,射击;装弹,射击……他们在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硝烟膨胀而开,爆炸声在永隆城各处响起。炮火时而引起大火。但火势往往还没蔓延开来,就被早有准备的越南人扑灭。

    法军35步兵团一个连队的兵力向着永隆城发起试探性进攻。两个从没被法军发现的重机枪堡垒,牢牢拦住了法军士兵进攻的脚步。

    区区一个连的法军士兵。两挺重机枪交叉射出的火链,一个来回就让法军损失了半个排的兵力。

    鲜艳的军装和昂头挺胸的军姿并没给法国人带来半分好运。而只会让越南新军的射手打的更准更狠。

    “轰轰轰……”

    城前炮兵阵地上的二十门大炮继续开始轰击。远处的炮群也重新崩发了热情。

    永隆城中一处结实的石头建筑里,越南新军的左都督。武仲平正跟手下两名将领在一张地图上指指点点。只是这似乎并非一张军事地图,而只是永隆城的布局图……

    夜幕很快就降了下来,阵地上已经是杀声震天。白日还雄伟的城关现在已经残破不堪,一队队蓝带兵和少量的法军士兵在大炮的掩护下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子弹带起的红色光点在双方之间来回穿梭不断。

    武宣甲压着脑袋,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碎石堆般的台阶向城外跑去,身后跟着一队生力军。一路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武宣甲,以至是武仲平都没有想到,法国人一开始就这么的狠!

    炮弹不要钱似的砸来,才短短一天时间不到,驻守军队就死伤了近千人之多,并且其中大半是被炮弹炸死炸伤的。

    当他走到一个用厚厚沙包和石块堆砌成的机枪堡时,里面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大喊。“卡壳了!快——”

    武宣甲心里一咯噔,重机枪可是十分珍贵的,而且是极其有用的。今天倒在城外的蓝带兵、法国兵也有不少,城外布置的六挺重机枪功劳卓著。并且打到现在,六挺重机枪两挺被炮火炸塌了堡垒,一挺出现了故障,现在又要出现第二挺了吗?武宣甲探头看去,就见里头重机枪手又跳又蹦,原来因为经验不足连续高速射击,一截帆布弹带被扯烂堵住了枪匣进口,急的机枪班的这几个人连忙用力将重机枪从射击孔前拽离,两个士兵超期连发枪重新战局射击孔,继续对外头射击。

    顾不上发烫的机匣,机枪班的几位新军士兵开始手忙脚乱的清理起残留的帆布弹带。

    这是项很讨厌的工作。重机枪是高技术含量的东西,没有长时间的操练,想要迅速的‘排忧解难’是很困难的。而这玩意恰恰是过年后越南新军才配置的,之前阮朝嫌弃重机枪太贵,也太吞子弹了,是宁愿再加点钱搞一门火炮,也不愿意要重机枪。所以现在的越南新军中根本就没有经验丰富的重机枪手。

    短短两个月时间,越南新军只是简单掌握了重机枪的维护、清理,和点射、扫射等战术动作。根本没时间深入了解,到了现在这个紧要时孰,机枪堡内简直就忙乱成了一锅粥。

    眼看为数不多的一挺重机枪停歇了,武宣甲马上暗道欠好。

    这一挺重机枪能顶百人的火力,在今天的战斗力是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的,更是封锁法军步兵突击的利器。现在一挺出现了故障,那立马的战场上火线就会呈现出一个大空档。自己必须立刻弥补!

    “跟我来,快,快!”

    经验老辣的法军指挥官立刻看到了破绽,在尖锐的铜哨声提醒下,数百位蓝带兵、法国士兵弯着腰疾快的向着漏洞冲过来。

    越南新军应该庆幸,庆幸武宣甲正好带着一队人下阵地。不然真的有可能被法军给冲上阵地的。两杆连发枪怎么可能弥补的了一挺十管加特林重机枪的火力呢?到那时,即使越南新军还能把对手赶出去,他们自己的伤亡也必然会极大。

    看看法军退下后的情形就该知道了。随着最后一位法军士兵消失在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炮弹又落了下来。法国人真的是不给人留丝毫喘气的机会。

    第一天的鏖战一直打到夜里十二点半才最终停歇下来,当越南新军的士兵揉着酸痛的肩膀起身时才发现,永隆城已经几乎看不到昔日的模样,鲜血和尸体躺满了他们的视线。

    湄公河的北岸,数百位从永隆城里先撤下来的伤兵云集在此。同样是新成立不久的医护兵一边为他们包扎,一边准备回西贡。征发的越南青壮划着小船将阵亡新军士兵的遗体,一点点也搬到了这里。一张张永远闭上了眼睛的年轻脸庞,一具具备炸断了四肢,烤灼焦黑的遗体,让从所有的人全都咬紧了牙关。

    担架上,一位大腿被弹片撕开的士兵不竭哀嚎,声音让大家更加紧张,旁边的医护兵大概是被堵不住的鲜血吓坏了,动作缓慢笨手笨脚,最后惊动了一名秦军支援来的军医,迅速刮去了伤口附近黏着物,用盐水、酒精先后清洗伤口,然后洒上止血粉,又亲自操刀缝合伤口,那娴熟的措置手法让越南医护兵都看呆了。

    又一天清晨,武仲平出现在前线,面前是一副地狱般的画面,偌大的南城已经看不到完好无损的城墙,处处是被炮弹炸开的碎石,地面上没清理的残肢和干结的血迹比比皆是。

    而见到昨天一整天都在一线,晚上更是带兵进了前线阵地就没撤下休息的侄子武宣甲时,武仲平几乎不敢认他了。满脸硝烟,衣服又皱又脏,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酸臭味。

    武宣甲见到武仲平后既受惊又高兴:“都督,你怎么来了?”

    “你们都是我的兵,昨天打的这么艰苦,我身为一军统帅,怎么不该来看看兄弟们。”

    武仲平淡淡的话语却让所有官兵都心底一暖。昨天那阵势,完全就是当年顺化血战打到白热化的时候的情景,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后怕。

    早上前线新军的饭食超级好。

    有鱼,有鸡,有鸭,有牛肉,有羊肉,有猪排……

    武仲平为了犒劳前线的士兵,夜里连夜让后方的官府转送来的。所有人都敞开肚皮的吃,没有约束。除了没酒,已经能顶得上新军这支整个越南待遇最好的部队的年夜饭了。

    “如果放在四年前,永隆城昨天就丢了。法国人今个已经开过了湄公河,继续往北打了。但现在他们还乖乖的呆在南岸,这永隆城还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我们正在变强。一点点的变强。总有一日,我们能把法国人干净利落的消灭掉,能彻底收复南圻,收复河仙!”(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弟兄们!兄弟们!

    ‘我们打死的法夷和蓝狗兵至少有一千人。具体数量无法详细统计。我方损失在两千人上下,其中战死七百余人。咱们主要是炮少,队伍里的士兵虽然参军时间不算短,但缺乏战斗经验。一些新兵被炮弹吓着了,喊他们都不听,到处乱跑,被炮弹一炸,不是死就是伤!‘

    ‘军械损失比较严重,六挺重机枪只剩下两挺还能用,被炸了两挺,卡壳了两挺。机枪手不熟练,子弹消耗比较大。‘

    武宣甲的思路很清晰,短短几句话就为武仲平勾勒出了前线的大致情况。

    ‘那就不要硬顶了。你掌握住分寸,一点点把法军引进城来。咱们送他们一份好礼!‘

    武仲平本身就没打算在永隆城下死顶法军,身后有湄公河不用,他傻瓜啊?再由,昨天两千人的伤亡让他心都在滴血。今天法军要再来一天这样的狂轰猛打,他可支撑不住。

    作为越南新军的左都督,武仲平拢共手下也才一万一千来人。这是连带他的亲兵算在一块的。

    ……

    永隆城对面的发军阵地。一顶军帐里,皮埃尔正在写手下一名军官的父亲写着信:阁下的儿子在带领步兵英勇突击的时候不幸被子弹击中。我现在怀着悲哀的心情通知将军阁下,您的儿子阵亡的消息。但是,他死得没有痛苦而且死得光荣--这或许是惟一能够使悲痛的父亲得到安慰的。我们远征军全体将士都有可能遭到同样的命运。战死疆场者是幸运的,他们将永远活在后代人的记忆中。

    军官的父亲是一名将军,这似乎才顺理成章。

    信奉被后勤系统的人带下去了。皮埃尔吃过早饭就进入了前沿阵地。今天法军的进攻还是昨天的老套路。从六点钟起就开始炮击,在将近一本半小时的炮击后。指挥官布吕埃斯将军别离派出两个连的蓝带兵向永隆城发起进攻。当然结果是失败的。但死的是蓝带兵,谁也不心疼!

    永隆城其实并不大。法军的炮火又如此猛烈,如果聚集太多的军队,实在是自讨苦吃。法国人用上了猎兵,还使用了散兵队列突击,法军士兵甚至还会匍匐。这些都给越南新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战斗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在法军发起第三次进攻的时候,越南新军退出了城门阵地,回缩进了城中。这给法军极大地鼓舞!

    下午时候再次发动进攻时,法军派出了更多的法兰西士兵。而不再是战斗意志薄弱的蓝带兵。这些法军士兵很生硬的利用山坡上的树木和掩体交错前进,他们的身体压得很低。

    法军一点点的靠近。越南新兵的命中率在一点点的提高。

    一声尖锐的铜哨声响起,这批法军猛然直了起来,挺着腰向上猛冲,一些人开始向城头射击。

    两发子弹就打在武宣甲身前一块掩护用的石头上,铅弹集中砖石的声音和震动,他听得清清楚楚。在武宣甲左手,一挺重机枪枪口笔直的指着城下,射手几乎同时间就扣动了扳机。嚯嚯嚯,嚯嚯嚯的三发点射,虽然不快,却成了法军的恶梦。

    两挺重机枪交织出了一层弹幕。很快几十个冲在最前面的法军士兵就被打倒,更多的法军士兵见到有重机枪压阵,吓得再次弯下了腰。

    此时。一个带着高帽子的法军军官在漫天飘动的子弹中突然直起腰,虽然听不清楚他在喊什么。但他拔刀挥舞的模样立刻激起了法军士兵的凶悍劲头,百余位蓝眼睛高鼻子的法军士兵挺直了身子。嘶声呐喊着向城下冲来。

    永隆南城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法军踩着碎石头都能直接冲上城头。

    但是法军的这种冲锋对于重机枪来说就是送人头的。他们冲的越快,重机枪的威力就越高的爆发出来。火链一样的子弹打的灰尘飞扬,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所以法军下午的第一次进攻依旧以失败告终。

    然后武仲平让两挺重机枪撤到对岸去。越南新军的火力一下降低了一大截。当法军再次发起人流冲击的时候,越南新军挡不住他们的逼近了。

    双边开始肉搏战。越南兵不是对手。

    面对人高马大,力量强劲的法国士兵,个子恨不得能矮上一头的越南兵太吃亏了。并且越南新军重枪炮,少刺刀练习,他们的对手法国陆军的白刃战能力,却是整个欧洲都出名的。

    法军挺着刺刀顶着枪弹硬生生冲了上去。越南新军的苦日子就来临了。

    刺刀雪亮,枪托横飞,白刃战下越南兵被打的节节败退。大股大股的鲜血顺着被刺中的伤口喷涌出来,甚至能看到从伤口中流出来的肠肚,法国人死伤那么大,现在全都是杀红了眼睛,根本不留俘虏。

    所以,武宣甲不用做假,前线的越南新军就一败涂地。

    整个永隆南城几乎被鲜血洗了一遍,赤色在每一寸土地上流动不息。

    永隆城上打得惨烈无比,法军的指挥部也愁云惨雾。虽然预料到这次远征免不了要有几场血战,可短短两天没打完,就损失了两千多人马的结果,让之前最不乐观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这里是军队不是议会。指挥部的几位将军,数十名中下军官,都有着不错的军事素养。从永隆这一战里,他们能够估算出太多的‘事实’。这些事实对法兰西征服印度支那,继而征服中国西南,有着太多太大的不利。

    战场上,法军部队继续在向着永隆城内进攻。皮埃尔看出,每当落下一颗炮弹,越南人受到损失,部队的士兵就越发的活跃,越发激动。

    在这些人脸上。兴奋的神情正如从暴风雨中的雷电云团,越来越明亮的爆发着内心积累已久的无尽力量。

    皮埃尔不看前面的战场。对那儿发生的事也不关心了,他的营已经就地警备。六百多人的一个营。打到现在剩下不到四百人,他部是整个永隆之战中损失最惨重的法军部队。

    步兵队伍被浓烟渐渐淹没。城中传来拉长的喊声和密集的步枪射击声。

    十几分钟后,成群的伤员和抬担架的士兵从城里走过来。随后,落到城内的炮弹更密了。

    “少校先生,我的同伴需要帮助。您能派出一些士兵来帮助我们吗?”

    一个三十多岁,胡子邋遢的中年法国士兵,向皮埃尔敬礼说。

    皮埃尔看了一眼中年士兵搀扶的伤兵,肚子还在流血,皮埃尔能够看到捂着伤口的手缝里的肠子。

    “当然。士兵。”皮埃尔立刻招来两名士兵。两个法军士兵用衣服裹系在两杆步枪上,然后小心的把伤兵放趟在上面。质量绝对过硬的法军军服,完全能够支撑一个人的重量。

    “上帝,谢谢您,尊敬的上尉!”中年士兵连忙转到这幅简易担架的后面,伸手抬住伤兵的双腿。

    皮埃尔也上前拖住了伤兵垂下的头。“来吧,士兵们。让我们去找军医。这该死的前线!”皮埃尔需要喝杯酒,缓和一下自己紧张的神经。至于阵地和部队,他的副手足以担当。而且他也用不着太久的时间。

    担架走的不慢。很快他们就碰到了一辆收容伤病的马车。马车前面还坐着一个军医。

    皮埃尔解放了。

    他走向旁边部队群中,这是一支即将进城投入战斗的部队。“嗨,拉谢尔,你的酒壶。看在上帝的份上。给我,快给我!”

    这是皮埃尔的一个不错的朋友,在来远东的万里波涛上认识的。他们有幸被分到一艘军舰上。

    “上帝保佑。你平安无事。”

    拉谢尔见到朋友很高兴,兜里的小酒壶递给了皮埃尔。又给了皮埃尔一个热情的拥抱。

    “是的,我的朋友。我很幸运。部队损失了超过四成。我竟然还毫发无伤。这真是个奇迹!”

    皮埃尔紧紧地拥抱着拉谢尔。战后的紧张有了很大的缓解,然后手里握着酒壶的皮埃尔目送拉谢尔和他的部队往城中赶去。他自己还要会营地再弄一壶酒来。

    “哦,上帝!”

    刚刚转过身,正往嘴里倒着酒的皮埃尔被一阵可怕的气浪掀翻在地。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一头奔驰中的非洲犀牛给撞了一样。

    轰鸣的爆炸声接着袭来,皮埃尔整个脑袋都一片空白。

    好可怕的爆炸!整个永隆城都陷入尘烟当中。嗡嗡的耳鸣让皮埃尔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虽然他在疯狂的大叫着。

    “拉谢尔,拉谢尔……”不,还有他的营!

    空气中隐隐有一股焦糊味道,皮埃尔清醒了,他看到了一匹马拖着散了架的车子从他身旁飞跑过去,车厢上擦着医疗的标示。另一匹马,就像一开始时的皮埃尔一样,躺在地上,发出凄厉的长啸。

    皮埃尔发疯一样冲进城中去,烟霭跟浓雾一样,三五米外都看不清楚谁是谁。越南人在永隆放了多少炸药?

    “弟兄们!兄弟们!”皮埃尔大声的喊叫着自己的手下,还有拉谢尔。

    但是,他还来不及找到自己的副手或是拉谢尔,一个高鼻梁蓝眼睛,一头谈黄色头发,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法国士兵就在他面前被打死了。还有两个晕头转向的法国士兵被俘虏。他亲眼看着刺刀捅进了一个垂死的法军士兵的后背。然后一个又瘦又黄、汗流满面,身穿短衫,手持东方式刀具的人,喊叫着向他冲过来。皮埃尔本能地自卫起来,他伸出两手,一只抓住那人的肩头,另一只掐向他的喉咙。那个军官也丢掉军刀,抓住皮埃尔的脖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打垮湘军的军魂!

    衡阳战场。

    “姓彭的,你的兵是兵,老子的兵就不是兵?你的湖南兵负责防守,却叫老子的人马去打反击,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马如龙这一刻半点也看不住当日在彭毓橘面前矮上一头的样子。指着彭毓橘的鼻子,差点就要骂人了。

    “马军门,不要那么激动。有话好好说。”衡阳知府邹蕴琦脾气是很好的,他手里没兵权么。只能在马如龙和彭毓橘中间搅浆糊。但他也对彭毓橘的反击计划很不满意。太过冒险了!

    “彭大人,慢慢解释,把话说清楚,没有解不开的误会么。”

    彭毓橘也是一副暴脾气,如果是当年他早就爆发了。这些年修身养性,脾气好了很多,涵养厚了很多。这个时候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尽量平心静气的解释说:“云峰兄,我绝没借刀杀人的意思。而是湘军器械匮乏,五六千将士配有后膛枪的只有千把人,并且都是新兵。要是叫他们冲在前头,万一被秦逆的格林炮【加特林机枪】打的崩溃,牵动阵角,衡阳城都要委矣。到时咱们谁也跑不了。”

    “那你还要坚持反击?你就不会固守待援?兵不行就不要打野战,这个道理你不懂?你的顶戴是不是抢功劳抢来的?”马如龙拍着桌子站起来。

    彭毓橘听这话也怒了,呵斥道:“彭某人的官帽子怎么来的,天下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势摆在眼前,衡阳后路被断。交通断绝,就算有援军也不可能及时赶到!而秦逆。兵锋刚刚占领四面关城,立足未稳。工事也未完成,正是咱们发动反击的好时候!现在天已黑,逆军大炮无法开火,枪支威力也大大减弱,正是方便咱们夜袭之时。只要集中兵力夺回四关中的一两个,击败逆军前锋,挫其锐气,其军心必然动摇,衡阳才有一线守住的希望。不然。大家就坐在这里等死好了!”

    彭毓橘从没想象过上百门大炮全力开火的情形是什么样的!但在衡阳,在今天白天,他是见到了。

    秦军以绝对的火力优势,一个白天横扫衡阳四面全部的成外阵地,连同东西南北四座关城。

    “夜袭个球!夜袭是兵家大忌!亏你还是跟随曾文正公杀出来的老将。”马如龙将桌子拍得都快散了架,桌上那盏玻璃油灯也要蹦了起来。

    知府邹蕴琦也连说道:“马军门的话有理。我军现在士气不高,如何能发动的了夜袭。”

    “那你是什么意思?”彭毓橘两眼怒视着马如龙。

    “照俺的意思就是头像!”马如龙在心里这么说道,面上可不敢露出一点风声迹象来。“俺的意思啊,那就是固守待援!”

    彭毓橘轻蔑的看了马如龙一眼。“如果秦逆在四关站稳脚跟,就凭咱们这点兵马,衡阳能守两天就不错了。根本坚持不到援军赶来。”白天秦军的炮火,着实太生猛了。

    马如龙冷笑。“原来你也晓得咱们兵少,就这你还要发动夜袭?”

    “正因为兵力不足,所以才需死中求活。趁秦逆立足未稳,杀他一个出其不意。置之死地而后生!”

    “砰!”马如龙再次狠拍了一下桌面。抬手点着彭毓橘的鼻子,骂道:“死中求活?狗屁的死中求活。要死你去死。老子不奉陪!衡阳守不住了,老子还可以突围。”

    这话一说出来,彭毓橘脸上的蔑视就更重了。而衡阳知府邹蕴琦同志这就急的要痛哭失声了。“二位少安毋躁,少安毋躁。衡阳位置关键,于湘中门户也,是绝不容有失的啊。”

    马如龙说的突围,才是他心里真正的想的事儿。邹蕴琦、彭毓橘这一刻都是这样想的。而马如龙能突围,彭毓橘一样能突围,只有身负守土之责的邹蕴琦,他跑也是死!只能以衡阳位置关键,是湘中门户,这一点来打动马如龙和彭毓橘。

    但是,又怎么可能呢!

    ……

    同时间的城外秦军营地。

    赵统正在召集各部营以上的军官开会,而开会的主体不是明天该怎么打下衡阳府城,而是商讨他手头的这份降书的真实与否。

    今天在秦军进攻北关的时候,守军中被俘的一个清军军官自说自己叫马云涛,是湖南提督马如龙的侄子,有大事要见秦军的最高统帅——赵统。

    不过马云涛太看得起自己了。几个秦军士兵一拥而上,把他身上仔仔细细搜了一个遍,这份降书很快就被摸了出来。赵统是先看了这份留名马如龙的降书以后,才接见的马云涛。

    “旅座。马如龙乃是个huihui,并没有深厚的根基,老家建水更已经在我军掌控之中,要说他想投降,到未尝不会是真的。

    只是衡阳城于我军乃是瓮中之鳖,马如龙即使反水也无大益。到不若咱们撒开一条缝隙,让马如龙带着彭毓橘逃出衡阳。日后……”

    手下一个营长提出了这样的意见。

    赵统感觉眼前一亮,是个好主意。这样不仅可以在长沙深深地埋下一根刺,如果马如龙是真心投降的话。还能真正的辨认一下马如龙是否真心!

    “咱们合计合计,在哪里开一条裂缝。然后明早把那个马云涛放回衡阳城去。让他把话给马如龙说清楚了。名义上就打着咱们要招抚马如龙、彭毓橘的名头。”

    虽然这一夜里发生的事情最终影响到了整个湖南战局。但第二天天彻底大亮,在马云涛的‘招抚’以失败告终以后,重新打响的战斗却不是一般的激烈。

    连连的炮弹炸得城头清军抬不起头来。秦军的爆破队很轻易的就炸开了城门,大股秦军涌入衡阳城去,但等候他们却不是守军的望风而逃,而五六千湘军顽强而激烈的抵抗。

    巷战!

    湘军真正的打了一场现代化的巷战。

    每一条街道,甚至每一栋房屋,都有可能成为双方焦作的重点。

    湘军的战术并不出众,但是战斗意志令秦军刮目相看。曾家的招牌在湖南果然不是一般的好用,才竖立起来,就能把一群新兵的战斗意志激发到这个地步。

    只是决定战争胜败的还是要靠真正的实力。

    秦军有迫击炮、手榴弹、手枪,然后才是刺刀,武备优势如此巨大的情况下,他们打连后膛枪都装备的不足两成的湘军,实在是有着太多太大的便宜了。

    湘军只是靠着自己的不怕死,才把战争从上午一直拖到下午。最后时刻,今日的交战中一直在敲边鼓,引而不发的马如龙爆发了。带着彭毓橘的残兵败将,从秦军北关直接杀开了一条血路,逃出了生天。当然马如龙的损失是很大的,他本来四千来人的嫡系队伍只剩了一千多些,算上彭毓橘的兵马,拢共还不足两千人。

    而三天前的衡阳城,汇合着湘军、马如龙提标、湖南部分练军和绿营,总兵力超过一万六千人。

    当天晚上走进衡阳知府衙门的赵统一脸的阴沉神色。

    白天的战斗,士兵伤亡之大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旅座。衡阳之战,我军直接阵亡和战后重伤不治的士兵数量,已经达到了二百三十七人。预计今后三日里这个数量还会有所增多。

    轻伤不许住院治疗的士兵有四百人,伤残以及中度、重度伤兵,需要住院治疗的士兵有二百人。

    湘军配刀剑者甚多,我军伤残士兵,八成的人是为冷兵器杀伤。”

    副官汇报的伤病员数量,赵统现在记的清清楚楚。直接减员一个大队么,还差不多是永久性减员。

    一个小小的衡阳都是这样,那日后打长沙,是不是需要永久减员一个营啊!?

    要是每座府城,亦或是县城,清军都这个守法的话,秦军的伤亡会更大的。

    “这就是湘军的底蕴。是一支军队的魂魄。如果咱们不能把这个军魂打散,把这支军队的骨头打断,那么衡阳之战中的巷战就会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赵统发电报说要狠一些。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纵火焚城,或是斩杀激烈抵抗后的战俘。

    这样做对敌人确实有一种威慑和震慑。

    中国历朝历代的战争里,这样的事情出现过很多次。满清、还有蒙元,就是这样一次次‘杀下’了整个中国的么。

    但我不主张这样。

    湘军并不是一支打不垮打不烂的军队。他们可以被毁灭!

    一次失败不行,那就给他第二次,给他第三次,一次次的失败就是湘军军魂的一次次被重击。

    他们能承受几次这样的重击?

    我们不是满清。不需要用血刀来吓唬我们的百姓。湘军意志来源最大的因由就是保土安民,我们难道不能让湖南的老百姓过上安生的日子吗?

    所以,告诉赵统,他准备的那些手段都给我停住。衡阳之战的这一幕不会一次重复一次,永不停歇的出现在我军面前。

    除非我军军纪比绿营兵还烂无数倍,让湖南的老百姓怨气冲天,宁死不从!

    告诉赵统,一次一次用实力碾压下湘军的抵抗,保持我秦军优良的军纪作风,他很快就能把衡阳城里的那支作战顽强的湘军给摧毁,给打垮。”

    秦王府里,刘暹对赵统来电,如此的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不争气的东西!

    刘暹针对赵统说的这番话,实际上就是在说一个中心意思--让敌人看不到战胜我们的希望,让敌人丧失掉战胜我们的信心。

    就像三大战役之后的果军面对人民解放军一样。就像百万雄师下江南,那摧枯拉朽的横扫千里一样,即使有小诸葛的一两次闪光点,也根本挽不回大局!

    刘暹就希望自己能把湘淮楚等所有的敌人,一切的敌人,都打成1949年后果军的那个孙子样儿。那样,他夺取天下就容易的太多了。

    而且刘暹一直都很希望自己夺天下是万民景从,而不是满清那般红果果的靠杀靠震慑力得来的。他相信秦军的军纪,那只会比在湖南的湘军更好,而无有不及。

    所以,秦军应该不难得到一些民心。并且刘暹也没打算毁儒,虽然他对儒家是一百个看不上眼。但总不至于让满湖湘的士绅都跳起来保卫名教。这样也就能从根子上挖断湘军的一部分主脉了!

    ‘呀呸的,地方势力太大了果然不好。‘你看两广和福建、江西,那就没有湖南这么麻烦。

    后者的财力并不比湖湘逊色,甚至还要强出很多。但政治上的影响力就差的太多了。湖南这二十多年来出过太多的名臣将相,还有无数的见过血仗的基干力量。这些人平日中官府都要让三分,有钱有势,更有名望,还多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随便一扯,上万丁壮就能组织起来。基干分子充任各级军官,上面是湖湘一派的上层大佬巨头。这就是一支组织严密的军队!

    这样的实力哪是广东、福建那些只有钱,没有势的商贾富豪可以比的。

    现在刘暹七成的注意力都在盯着越南。如果赵统没有命人发来这封电报,刘暹也不会搞出这么一番长篇大论。

    果然。敲定了赵统来电之后,刘暹的目光又转向了沙盘上。

    这是一个占地足有一间房屋那么大的沙盘,正式参谋们根据越南方面的详尽地图,按比例认认真真制作出的顺化至岘港一线二百里方圆的模型。

    ‘法国人已经拿下了西真,正在向着福海进军。其兵力有两万人,四分之三为正宗的法国士兵。余者为土著蓝带兵。配有五十门左右的大炮,弹药充足。并且在从岘港进军顺化的途中,沿途皆设立有兵站和补给站。至到福海之战,法军可用之兵还有一万六七千人。‘

    ‘法军的指挥官是法国陆军中将拉德米罗。他同时也是远征军的副总司令。打过普法战争,是当时法军第四军的军长。‘

    在侍从的介绍声中,在刘暹的关注目光里,决定了越南第三次法越战争胜利与否,是不是还要刘暹从两广等地抽调部队增援越南的一战--第二次顺化会战,打响了。

    法军向福海进发的先头部队是一个团加两个炮兵连和一个工兵连,以及两个营的蓝带兵,算来有三千人左右的兵力,大队人马排开。那是威势很足的。

    指挥官是陆军上校内松。在他的指挥下,法**队刚刚击败了一支越南部队的阻截。上百具尸体,不得已下主动炸毁的几门火炮,几面旗帜。已经十多杆破旧的步枪。一切都让内松相信,适才越南人的失败并不虚假。

    作为一个在河仙经历过永隆之战的法**官,内松心底对越南士兵的评价是很高的。所以他疑惑了。自己面前的越南士兵怎么会这么不经打呢?

    只是越南人确确实实是败退了,这一点却是确认无疑的。‘好了。让我军继续向前,向前--‘

    随后在这一天的剩余时间里。内松带领的先前部队再次击败了越军的三次阻击。越军的人数越来越多,但是内松感觉不到越军实力的增强。而且对于越南军队突然的变化,他也有了明确的答案。这些越南部队是旧军!

    直到部队进抵福海,内松才遇到了真正的抵抗。越南士兵躲在战壕中,一排排的法军士兵被打倒。一种遇到对手的感觉在枪炮声刚刚打响的时候,就在内松的心底升起。

    法军的两个炮兵连给内松极大地帮助。法军炮兵的训练和素养比越南炮手明显高出一个层次,从两军接仗到开火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法军炮兵连的炮弹就落在了越南阵地的头上,那个在树林中开辟的炮兵阵地上。再过五分钟后,越南的四门火炮就全部哑火了。

    法军两个炮兵连有十二门大炮,打的越军阵地抬不起头来。但是越军那就是死战不退,两挺重机枪也被炮火炸成了无数个零件,越军还是在阵地死顶着。

    虽然战斗有些不顺利,但是内松却很兴奋的向身后的主力,向陆军中将拉德米罗报告,说自己碰到了真正的越南军队。然后拉德米罗就下令法军加快速度向福海前进。

    谁的脑子也不傻。法国人自然之道越南新军的存在,清楚不把越南新军彻底打垮打败,越南人是不可能投降的。而且北圻的秦军正在向着中圻赶进,拉德米罗要赶在更能打得秦军抵到之前,先给与越南新军一重创!

    ……

    硝烟弥漫的战场。

    数万人围绕着丁点打的福海城厮杀着。福海这个和平时期并不怎么起眼的小县城,因为前后两次顺化会战的意义,绝对会有幸被永刻在越南的国史上的。

    ‘大人!蓝狗兵已经从右翼冲过来了!‘丁宏手指着东面朝阮福新大喊道。

    阮福新转头一看,在自己跟面前的一个营差不多的法军正打的热火朝天时候,四五百蓝带兵在法军炮火的掩护下已经冲上了右翼的阵地。而守在那里的部队却是一片混乱状态。

    阮福新刚才全部心思都放在正面,并没注意到两翼的情形,现在一看真气的只想骂娘。‘黄林春你这个王八蛋!‘混乱的右翼被四五百蓝带兵一阵猛打,眨眼的时间里就要支撑不住了。

    而右翼的震动明显影响到了正面阵地士兵的斗志,阮福新怒目圆睁,‘这群这些混帐东西,为什么不顶住?黄继炎不会带兵,就早早的让位。提拔些垃圾上来,光放嘴炮,真打起来就全草鸡了!

    吴传朝,阵地交给你。

    警卫队,第二大队二三中队,跟我来!把那群蓝狗兵给我赶下去!‘

    阮福新说话肆无忌惮,打起仗来也能拼命。亲自挺着一杆上好了刺刀的步枪,领着二三百人就向右翼增援去。‘咱们是禁卫军,就要打出禁卫军的威风来!国家养兵千日,用兵就在这一时!‘

    怪不得这么牛气。原来名字里头的那个福字,不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而是阮福新真正的是阮朝的王子王孙。

    顺化城里的五千禁军,如果说初开始的时候,还有一部分兵权散落外姓手中。但在三千人扩充到五千人,嗣德帝完全得到刘暹支持的时候,那所有的大队以上领兵将领,就全是阮朝王族的人了。

    反正阮家存在好几百年了,王族旁支偏支一大群,有的是人。

    要说在王族近亲或是脑袋上还带着公啊侯的这些王孙贵戚中挑选出十几二十个能吃苦领兵之人,那真真是不够。可要从王族旁支偏支中挑选出十几二十个能吃苦的忠勇之才,还是做得到的!

    阮福新就是其中之一。两年前他的名字里头还没这个福字,但随着他在禁军中崭露头角,嗣德帝亲自把他改进了王族近亲当中。所以对于阮朝,阮福新一百个忠心,对于要亡阮家天下的法国人,他是痛恨至极!

    阮福新带着两百多战士,发出巨大的嘶吼朝蓝带兵猛扑上去。

    上千人的百人肉搏战,拼杀起来是很残酷的。

    双方纠缠到一块,法军的优势火炮立刻失去了作用。这个时候士兵要凭借的更多的是良好的训练和勇敢。

    前者,蓝带兵和越南新军都说不上强。后者,越南官军却比蓝带兵要高出好一截出来。

    耀眼的阳光下,刺刀闪着寒气渗人的白光,不时地有人在拼杀中发出惨叫倒了下来,血水将黝黑的泥土染成了紫黑色,右翼阵地上立刻变成了一副人间地狱。

    被越南国人骂做蓝狗兵的蓝带兵首先吃不住劲了,他们慢慢地朝后面倒退着,接着调转屁股一窝蜂的逃了下去。

    而赢得了一场肉搏战胜利的越南新军,连同阮福新在内,却全都在一声短促的欢呼后,飞快的扑进就近的战壕中。一枚枚炮弹已经落在了阵地上。

    战争是最好的教科书。

    阮福新带领的禁卫军也好,守卫在岘港、顺化间的新军大都督黄继炎部的上万士兵也好。这些缺乏现代战争经验的越南士兵们,正在战争中迅速的成长,迅速的吸收着他们在训练场上学到的一切知识。

    现在的这一幕就是最好的明证!

    阵地后头,亲自督战的黄继炎大叫一声好,“来人,给阮福新记上一大功。今日能力保阵地不失,他功不可没!”

    “把这个弃军逃跑,临阵脱逃的东西给本督拉下去砍了!”

    黄继炎的不远处,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军官被五花大绑的摁在地上。黄继炎连给他这个同宗侄子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手一甩,很快一颗脑袋就呈了来。

    “传首各军,以儆效尤!”

    直等到法军的进攻告一段落,黄继炎转回到后方指挥部时,才恨恨骂了一句‘不争气的东西’。你说你跑什么跑?明天下午天兵就能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闽粤洪灾

    农历五月末。

    雨水哗啦啦的下着,止都止不住,都一个月时间了!

    刘暹望着院中被雨水打的光秃秃的花景,内心一阵丧气。自己能轻易地打得满清满地找牙,打的左今亮不敢南望一眼,却如何能奈何的住这老天爷?

    这雨要下到华北,你说要下到山陕、河南该多好!广东福建可没旱灾,反而眼瞧着要变洪灾了。

    刘暹踱步走窗边,现在的秦王府好似一位国画大师挥毫泼墨的水墨画。整个王府隐没在丝丝晶莹的雨线之中,如烟似雾。

    红荷绿叶,悠悠哉哉,没有刘暹这位广东、福建牵心挂肚的心。

    一阵大风吹来,乌云从南面的天边急涌而过,天色几近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下来。

    “轰隆隆——”

    连连的惊雷声,压城的黑云像群奔腾咆哮的野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让人感觉站到楼顶举手一伸,就可以扯下来一块似的。

    时间流转,仿佛瞬间到了黑夜一样,天地一片漆黑。

    狂风大作,黄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打落下来,啪啪的响个不停。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犹似一道光剑斩破黑暗,震耳的雷声叙叙传来,雨点连成了雨幕,哗哗的就如是天河倒灌般地铺天盖地的泼下。

    大风卷起暴雨像无数条鞭子在挥舞,狠命的抽打着玻璃窗。被风夹着地雨点也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处乱撞。

    雨越下越大。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狂风暴雨来的有些急促,但是这一个月来如此天气却是常有发生。并且很明显的跟往年的梅雨季节不相符。

    只是秦王府里的侍女着实很有能耐。若拿到后世,一个个绝逼都是国宾馆一级的最高层次地服务员。完全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个措手不及。只短短地半刻钟时间,整个秦王府上上下下就再次灯火通明。几百盏走马灯、宫灯照地整个秦王府又天亮了一样。

    “咔嚓……”刘暹身前的一块玻璃裂成了好多碎片。蹦飞的玻璃屑在刘暹脸上划过了一道口中,可他眼睛中满是痛苦的神情却不是为这点小伤而有的。去年赣江中上游,抚河、和闽江上游发生大洪水,湘江、资水上游同时有大水灾。江西、湖南、福建3省20余州县严重受灾,浙江东南部,山东、苏北沿海,台风席卷,也有一定的损失。湖北沿江部分州县水灾。

    今年,湖广、两江是都消停了,福建还有广东,却是利剑悬头!

    自己是照什么孽了吗,要老天爷这般报应?

    水火无情。闽江、珠江一发大水,千里流民,万生饿殍,不是说笑的。就算自己手中有粮食,足够赈济灾民。那也需要时间。再说了,这个时代的民间,最缺乏秩序,趁火打劫之辈做下的恶事。造成的后果会比水灾更重!

    脸上的伤口随着刘暹神情的激动,血珠滚落。

    “呀。王上,息怒。您息怒……”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王上受伤了……”

    ……

    距离广州就咫尺之遥的东莞。石龙镇。

    这个名字在中国一点都不出名,就连广州本地人。都多了不知道石龙镇的人。

    作为东江的流经地,半个月前东莞知县就告诉石龙镇的镇长,以及东莞水利局局长,要他们小心提防,东莞距离广州近在咫尺,如果缺口决堤了,谁也担不下这个责任!

    而石龙镇本地的百姓对这事情更是极其的敏感,老天爷发了疯一样连着一个月雨水不绝,这是在要人命。

    几乎不用地方官府做动员,石龙镇及下游的新塘、鹿步等乡,就已经主动的组织起青壮上河堤守护,还时不时的有军警的身影出现。

    到现在,珠江还没什么动静,作为支流的东江就已经有苗头涌现。浑浊的河水怒吼着,咆哮着,呼啸而往,奔涌而去,卷着泥沙,一**的冲击着河堤,不时的就有令人心惊胆寒的大漩涡就会出现在水面上。

    东莞县的知县姓李,双名平江,浙江人,今年四十有二。他并不是进士,也不是举人,仅仅是一秀才。但他以钱粮师爷的身份在东莞县衙前后伺候了三任知县,对东莞县可谓是了如指掌的。

    秦军拿下广州,东进的时候,东莞首当其冲。李平江的第三任东主吞鸦片自尽了,李平江却爽快的投效了秦军。

    因为他对东莞的了解,和平日为恶不多,在东莞县风评赫然不错。所以火线提拔为东莞县令,连政治培养学校都没进修过。

    李平江任东莞知县半年多来,政绩突出,只那隐田报明这一点上,东莞县就超出了广东全省平均值的五倍。

    甚至都因此都进入了刘暹的眼里,可以说在去年那人生一大转折点上,李平江赌对了。秦军初兴,官员紧缺,只秦军自我培养的那些官员、教习之类的,根本填补不了那么多的空缺。这也是因为新秦的官儿太多了。李平江如愿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官职。

    但今年这风雨不对头,李平江也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根本就坐不住。隔三差五的就到河堤上走走看看。

    但是他的视察,屁用没有,老天爷该怎么下雨,就怎么下雨。该来的祸事还是会来。

    刘暹在秦王府被震破的玻璃划伤了脸,东莞县衙中,一个浑身泥水的汉子也给李平江李知县带来了一个让他魂飞天外的坏消息。

    石龙镇,决口了

    一语震破天惊。李平江脸色蜡白,该来的还是挡不住!

    回过神后他立刻命人通知水利局,以及招呼县里的两个副县长还有警察局长。至于通报驻军就不用了。东莞的驻军这些天都在河堤上呢。最后是派人发电报给广州城。然后就敲响了钟楼的大钟,召集全县的民壮赶去救援。

    东江会不会决口?这些天,这个问题就像悬在头顶的一口刀,让他提心吊胆。现在刀落下了,李平江虽然脸色苍白,但心里却是大大的吐出了一口气。

    就这样吧,倒霉就倒霉了,接下去只要尽自己的职责就是。

    这些天里他整日整夜里都在提心吊胆着,如此的煎熬真就比现在悬刀落地的痛苦还要令人难受。

    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李平江也就可以放下心里的包袱,全力去面对了。

    “缺口堵住了吗?”

    “大人,决口已经快堵住了。是部队帮的忙!但大水淹了五个村子,堤坝上也失踪了十一个壮丁。更重要的是,这雨不见停啊…………”

    ……

    东莞东江一线出现决口,消息报到广州后,整个广州城似乎都更加的阴霾了。

    刘暹心里清楚,这不会是最后一个,而只是一个开头。

    接下的事实是半点不出他的预料,惠州、佛冈、龙门、肇庆,就跟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先是东江,再是北江和西江,珠江的三大支流是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决口和决堤。

    光河堤上的丁壮和部队士兵就被大水冲走了上百人。大水淹没村庄数以百计,受灾人员蹭蹭的坐火箭一样直线上升。等到福建发来电报说闽江也决口了时,整个广东受灾的难民已经有二十万了。

    “今年广东、福建是都要遭灾了。但本王不希望看到两省一片汪洋浩泽。”

    范德榜、张守炎、丁振铎等人个个低头,大堂里静悄悄的,无一人敢出声。

    “宁可国家多费金银,断不可令闾阎一夫失所。”

    刘暹狠狠将一捏电报摔在了案上,平复了心头的愤怒和对老天爷的咒骂,他念出了乾隆说过的一句话。看着手下的重臣们道,“这是乾隆说过的话。本王虽然看不起他,但也认为这句话说得很好。很对,很值得提倡。今天,本王把这句话也送给你们,尔等要牢记心头。”

    “臣等受教。”

    “国库中有钱有粮食。宁可国家多费金银,断不可令闾阎一夫失所。”

    “地方上的官仓、义仓、平粮仓和苍济仓,全都打开,赈济灾民。全军扩兵五万人,用于招募灾区的难民。明年,广东、福建两省所受灾害的府县,农税继免,商税减半。”

    “臣等遵旨。”

    “减税、免税、抚恤、赈济、借贷、安辑流民,满清可以做的,我大秦也可以做,还要比他们做的更好。你等都给下面说清楚了,监察院也都把眼睛给本王瞪大了。灾区赈抚灾民的钱粮,谁个要敢伸手,立斩不饶。”

    “臣等遵旨。”

    群臣退去后,刘暹坐在大椅上半天没动弹。

    法国人的麻烦还没解决,广东、福建又发大水,这必然要影响新秦的军事进度。只是万幸,这两地的水灾比起华北的旱情来还是小巫见大巫的。并不能费去新秦太多的精力。

    还是等越南的战报。福海之围已经半个多月了,刘卓差不多也该收网了。

    刘暹命令一下,很快,广东、福建的政府机构就如同加速了的机器一样迅速的转动了起来。一方势力初兴,上上下下都会有一股朝气,也就是蓬勃向上的劲头。这代表的就是政府的行动力和执行力。这一点满清是绝对比不了的。

    各地的粮库纷纷打开,很快就稳定住了百姓的民心。紧跟其后的‘农税继免,商税减半’的旨意更让无数的百姓欢呼不已。

    还有明年一年,足够他们这些小民缓过一口气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糟糕的法军

    小腿粗的木桩在噼啪声中燃烧着,炮弹过后滚滚硝烟散发着刺鼻的味道。阳光被黑云遮盖,大地被染的血红。

    一场地球上最强大的种族——人类,彼此之间的自相残杀。远比非洲大草原上最残忍的狮群捕猎,更加凶残。

    麦肯森上校神色严峻地登上被攻占的阵地,在阵地上徘徊着。

    法军付出了三百人的损失,外加五百条蓝带兵的性命,才拿下了这个阵地。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中**队在撤退的时候甚至有空余时间搬走他们全部的士兵遗体,在阵地的更外面,一圈又一圈的铁丝网肉眼都看不到头。

    这个方法实在太天才了。战壕加铁丝网!

    中国人用这种方法,以及小两倍于法军的兵力,将一万五千法军死死地围困在福海。今天都已经是第十九天了。

    部队的粮食在一周前就开始紧张。而可恶的敌人在法兰西士兵踏入福海县城之前时,就将这里的人、牲畜、粮食统统转移,连城中的水井都被封填,城外就近的河流中全被抛有死尸。

    越南人以巨大的牺牲将法军挡在了福海,等到了中**队的到来。

    然后,局势就骤然的向中越联军倾倒!

    麦肯森最初并不认为中国的叛军真的就拥有超越法兰西士兵的战斗力。跟法军绝大部分的军官一样,他是抱着报仇和雪耻的心理主动报名参加这次远征的。法军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中国得叛军,而非越南的新军。所有人都满怀胜利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洗刷去之前的耻辱!

    结果在永隆城。武仲平首先教会了他们要正式越南新军的存在。然后在福海,在一个被敌人预先设计好的陷阱里。他们又真正见识到了中国叛军的骁勇和狡猾!

    战壕加一层层的铁丝网,就想牢笼。死死地困住了法军!

    炮弹并不能给铁丝网造成多大的损失,躲在战壕里的中越士兵,能够肆意的屠杀被铁丝网堵住前进方向的法军。

    夜间的时候他们还会在铁丝网上悬挂着铃铛。哦,麦肯森永远忘不了十日前的那一次夜袭。

    法国人用自己的鲜血,为铁丝网在战场上的重要性做了最好的诠释。但是这期间还有加特林十管重机枪的功劳,不可磨灭的功劳。

    虽然站在敌人的角度,麦肯森也能对着上帝发誓。这一战之后,法国找到了对付德国人的法子。那就是战壕+铁丝网+机枪堡垒!

    配合着永久工事,就是俄国人的灰色牲口也冲不破这方的防线!着注定是要在战争史上具有一席之地的战术创造。

    麦肯森手下有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营,一个外籍营,一个工兵连,一个辎重营,和一个猎兵连。

    他是一名上校旅长。一个暂编旅的旅长。全旅有四千三百人的兵力,加上三千人的蓝带兵,拉德米罗中将对麦肯森即以厚望。他希望麦肯森能带领部队冲出敌人的包围圈。

    只是很可惜。麦肯森的部队已经奋战了一周,他带领的部队攻破了中越联军的四道防线,甚至他还找到了一种尽快破开铁丝网的方法。用军毯。五张军毯合在一块,铺垫在在铁丝网上,这样进攻部队就能很轻易的越过铁丝网。

    不过这种方法也容易被敌人的重机枪重点注意,实际效果并不多么理想。

    所以到现在麦肯森破开重围的日子依旧遥遥无期。

    三百来具尸体按照他们牺牲时候的姿态出现在麦肯森面前。这场战斗时间不长。可激烈程度,残酷性是麦肯森二十年军事生涯重所没见识过的。

    法军士兵山穷水尽之下爆发的战斗力令麦肯森感到极其的震撼。那近乎于自杀性的冲锋让麦肯森潸然泪下。

    可对面的中**队呢?

    这些人以食物的香气来诱惑自己的士兵,挫伤自己这边军队的士气。手段很恶劣。可是在战斗中。他们枪法精准,长短武器配合娴熟。从一千米距离上开始。到最后的白刃肉搏战,几乎就没有他们武器覆盖不到的地方。

    他们往往会超越性的发挥出自己手中武器的杀伤力。尽最大可能的远距离杀伤敌人。但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毫不畏惧死亡。怀揣着手榴弹甚至是炸药包,与冲来的法军士兵同归于尽的一幕,这一个星期来麦肯森足足见到了三次。

    这样的军队一样无比勇敢。

    不过,屁股决定脑袋,脑袋决定嘴巴。

    麦肯森手指着遍地尸体,冷冷地对亨利中校和新上任的七十六团团长劳伦斯少校说:“敌人的顽抗已经被我们完全粉碎了!现在,我命令大家朝着东方继续进军!”

    丝毫不理会肉眼可见的第五道防线。睁眼说瞎话,指的就是现在。

    第五道防线上。

    “陈敬,你们辛苦了!”前线部队撤退下来,刘卓迎了上去。在他的身后就是第五道防线,依旧如先前四道防线一样的水准。

    一层层的铁丝网,纵横交错的战壕、交通壕、防炮洞、炮兵阵地、弹药库、野战医院、碉堡……,一应俱全!

    交通壕中一些战士正闭目打盹中,争取在即将到来的战斗前养足精神。炮兵阵地上炮兵们正紧张地演算着早已经演算了无数次的射击诸元,也有的将弹药一个个的排好位置。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

    一群群蓝带兵冲在前头,身后事一队不再排着横队的法军士兵。枪口逼着蓝带兵们冒着枪林弹雨的勇猛上前。炮火中不时有士兵倒下,但后续的身影依旧颤抖着朝着铁丝网冲过去。

    很快,法军火炮也开始轰击了。闷雷在大地上滚动着,到处硝烟弥漫,雷声阵阵。

    密集的子弹打在蓝带兵人群中,很多冲在前排的蓝带兵吭都没吭一声,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有死的士兵不顾那些倒下队友继续前进着。

    直到五六百蓝带兵死了近半,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他们心头对法国大兵的畏惧。剩余的蓝带兵一群群趴在地上,有的偷偷朝后爬动着。

    望着死寂的阵地,麦肯森面色如常。而从福海城里刚刚调来担任七十六步兵团团长的劳伦斯少校,则内心胆寒了。他没办法不害怕。自己出动了近乎一千人,一次进攻就损失了三四百人,那么再有三五次这样的进攻,不仅自己会把剩余的蓝带兵全部打光,连七十六步兵团也将整建制的消失。

    “怎么?才这么短工夫就害怕了?娘的这些洋鬼子怎么这么软蛋?”

    才一次进攻就撤退了!后方陈敬怪叫道。法军这样的表现跟第四道防线进攻战时的表现比起来,现在的敌人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眼前的视线一暗,一个中尉军官钻进了七十六步兵团的指挥部。“劳伦斯少校,麦肯森上校命令你团继续进攻,继续进攻!”来者是麦肯森身边的一个参谋。

    “那是谋杀,谋杀。不是打仗。不可以进攻,我不会让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现在的进攻就是去送死。死的人多了,我们就可以突破敌人的第五道防线了。劳伦斯少校,这是军令。不是你能够讨价还价的!”

    “请您立刻执行!”

    ……

    福海城里。

    《泰晤士报》的记者莱克门特正一脸幽怨的看着眼前的咖啡。他真不喜欢喝这东西,红茶才是下午茶。而且没有三明治,没有scone,没有蛋糕及水果塔,只有两块放糖,哦,上帝啊,福海物资紧缺的已经让骄傲的高卢公鸡连面子都不要了。

    莱克门特对面是法国哈瓦斯通讯社的记者弗兰克,哈瓦斯通讯社是世界上最早诞生的通讯社,是由法国人哈瓦斯于1835年以自己名字命名创建。为十九世纪全球最有影响力的通讯社之一。弗兰克的地位丝毫不比莱克门特低,甚至还隐隐的高出一点。虽然他跟法军是自己人呢。

    与莱克门特不喜欢咖啡不同,弗兰克嗜咖啡如命,放到后世绝对是咖啡因中毒者了。悠闲的时候喝上一杯咖啡是弗兰克的最爱。

    在岘港,在西真,在法军初进福海的时候,弗兰克悠闲的品着咖啡的样子是那么的适意。但是现在,看着眼前的咖啡,弗兰克一脸的忧伤挡都挡不住。

    “吉米,知道吗,部队开始杀马了,我们彻底没有粮食了。你知道今天晚上的主食是什么吗?”

    莱克门特索性把视线从咖啡上挪开。“今天晚上吃什么?马肉?我可听说那玩意儿有毒。需要煮的稀烂才能吃。”

    “马肉?是的,会有马肉。但绝对不够我们两口吃的。那是要分配给所有人的。不是主食,是配菜。我们的主食是马先生们过去吃的东西……”

    “是的,吉米。不要感到恶心,就是料豆和麦麸,真是太可悲了。我简直无法想象面对即将到来的晚餐……”

    弗兰克一脸崩溃的样子。而莱克门特英国式的绅士和傲慢,也在脸上碎裂开了。

    “吉米。我们……可以到对面去不是吗?我们是记者,不是拿着枪的士兵。我们,我们也可以到对面进行采访不是吗?”

    莱克门特脸上神色一呆滞。“我……,我们可以,这么做吗?”

    “这是……一种背叛!”

    “嗨,伙计,这绝不是背叛。我们不是士兵,我们是记者,记者……”

    福海县里的一角,这样的一幕在上演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洋人,那就是朝廷的尿壶

    岭南的新秦在忙着应付广州、福建的大水,越南的中越联军在忙着收拾口袋里的瓮中之鳖,云南西部的太平军依旧在自己窝里当死宅,那么这个时候的清军又在干什么呢?

    在应付华北的干旱吗?在筹集粮食赈济山陕的灾民吗?还是在筹调兵马预备反击呢?

    ……

    北京,丰台大营。

    满清的国史上,这里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一个地方。它的兴衰胜败就跟大清朝一样,有着近乎相等的轨迹。

    在满清的中前期,这里是汇聚着镇压整个北京城的兵力。全部在京的八旗精锐,十二大营,最高兵力时多达四万余人。雍正、乾隆,没到换皇帝的时候,这里的安定就是全北京的安定,就是大清朝的安定。

    可到今日的时候,丰台大营早已经名存实亡。二鸦战争后,整个大清朝似乎都将丰台大营忘在了脑后。

    直到今年年初,满清与英法俄一系列秘密协定的达成。丰台大营才重新焕发了火热!

    长恩径直的闯进镇台大人泰宁的屋里,也不管某个衣着单薄的俊俏小生还在镇台大人的大腿上坐着,两胳膊绕在镇台大人的脖子上,亲亲我我,正跟镇台大人蜜里调油。长恩扑通一下,双膝跪在地上,嘴里叫道:“求军门救标下性命!”

    泰宁先是脸上怒气横生,就要发作,被长恩的哭救给堵回肚里去了。还没来及询问,长恩脑袋磕在地上,就跟捣葱一样。哭哭啼啼道:“标下自从咸丰二年跟了军门,二十五年来从未误过什么差事。就是误了差事,军门或打或骂。标下也是愿意的。如今凭空多了洋人在头上,竟毫不讲理的就打起人来,这还了得!标下怎么说也是天朝的人,虽说副将官小,不值钱,可标下是皇家的官,是皇上的奴才。怎么好让洋夷随意殴打?标下以后没脸见人了,还请军门替标下做主!”

    说着长恩脱下了身上的短褂,那胸膛、背脊上竟赫然显着十几个青青紫紫的淤血块。泰宁本来不以为意的神情。一下子变了。

    脱完了衣服的长恩又是咚咚咚连磕几个响头,跪着只是不起身。

    满清官场上有规矩,顶级武官称为大帅、老帅,比如那挂印的大将军,总督、巡抚因为兼掌军权,所以也可称为帅。这个在晚清时期尤其盛行,连张之洞都被称为香帅。军门则是对提督的尊称,提督以下的总兵,该尊称为镇台或是总镇。

    泰宁是在京八旗新军六镇之一的总兵官。该是被换做镇台。可是长恩称呼泰宁一声军门,满北京的百官黎民,谁也不会跳出来说一个不好的。人家早多少年就是直隶提督了,现在是总兵了。可新军总兵跟旧军总兵是一个档次的吗?

    再由,长恩是泰宁身前的老人。

    当年林凤祥、李开芳带领太平军北伐大军,从南京一路打到了直隶。钦差大臣讷尔经额率军征讨不利。使得长毛连克沙河、任县、隆平、柏乡、赵州、栾城,还有传言说是长毛前锋到了定州。

    定州距离京师不足三百里。自然京师震动了。

    消息传到京城,朝廷第二天就派镶白旗蒙古都统僧格林沁率兵数千到京南防堵。

    而同时的。在京的八旗兵们也开始临阵磨枪,把丢在床下不知道多少年的刀枪棉甲找了出来。一个个临时抱佛脚。

    长恩那是后只是一个小兵,泰宁是参领,都成了抵挡长毛的八旗忠勇之一了。也从那个时候开始,长恩就是泰宁的部下了。

    太平军东进,克深州到泊镇,沿着运河北上,连克沧州、青县、静海,前锋抵达天津府西郊,小战不利后全军屯踞于静海、独流。

    僧格林沁正要将长毛赶回老家,跟在长毛屁股后面打转的钦差大臣胜保率军而来。两项汇合,师老兵疲,有无粮草后援的北伐军最终覆灭。泰宁、长恩都属于手快的,让他们抓着了功劳,各升了一级。

    等到咸丰八年,大沽之战报捷的时候,泰宁已经跳出了八旗的圈圈,被调任绿营副将,长恩那时跟着泰宁做千总。僧格林沁打赢那振奋满清人心的一战时,泰宁、长恩就在后面摇旗呐喊,这也是有功劳的。

    第二年,英法联军卷土重来。满清遭殃了。先是三千蒙古精骑覆没于新河(活的只有七人),接着八里桥一战僧格林沁主力溃散,几万大军放了羊。

    说真的,八里桥一役长恩是有拼死抗争之心的,北京城是他的家啊,大清朝是他的国啊。可是只是当时战场太乱,他连洋人面也没看着,就让败军裹挟着跑得不知到了哪里。

    一场让整个中国蒙羞的战争结束之后,泰宁有跟着僧格林沁南下剿灭捻匪,长恩跟在泰宁后头,跟着泰宁东讨西伐,南征北战。到僧格林沁死之前,他已经一路升到了参将。泰宁那时是总兵。随后满清无人,泰宁被瘦子里面拔将军,做了一年直隶提督,就给傅振邦腾位子了。但怎么说泰宁级别也到了军门了。

    后来在京的旗人要编练禁卫军,组织了三镇人马,泰宁就是其中三个总兵官之一。现在禁卫军扩编做了六镇,泰宁还是一镇总兵。长恩则被任命为其直属的混成标标统。往日里倒也鼓起精神,投入到训练他那些手下的日程中。

    “这是谁打的?好大胆子!”

    禁卫军第二镇,谁不知道镇直属混成标标统是他泰宁的铁杆亲信,心腹手下。洋人如此殴打、折辱长恩,那不只是打在长恩身上,还抽在了他泰宁的脸上。

    禁卫军第二镇是第二批编练的八旗新军,里头的军官属于分果果定下的,军事素养比较差。泰宁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才主动上奏两宫太后,要请洋人教习指导指导自己镇。可这不是让洋人来打人的!

    不过作为满清的高级将官,泰宁也知道,这个时候着实不易得罪了洋人。他要先把事情搞清楚。如果有理,那才能给自己找回场子。

    “你们是怎么起冲突的?”

    长恩叫冤的声音又来了。“这大热的天,洋人又上午下午一天不歇的操练将士们。标下就是让人给兄弟熬一些绿豆汤,降降火气,消消暑。”

    泰宁赞同的点点头,禁卫军里全部是旗人。这个时候也算是满清最可信的人了,长恩待手下士兵好一些,是值得赞同的。

    “下午操练,混成标有十几个兄弟步操不合格。西索科那伙儿洋鬼子让那十几个兄弟所在的排,全部罚站军姿一个小时。现在这太阳可跟下火一样火辣。

    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兄弟支撑不住,晕倒了。

    标下在一旁看的那是心急,也心疼。手下兄弟就央求标下找西索科说说情,改到晚饭后再罚。

    标下像倒也是。太阳太毒了。然后就去找西索科,结果西索科那班人早已经自己回宿舍里舒服了。标下早到他们宿舍,给他们一说,西索科死活不答应。标下一恼就直接下令弟兄们回宿舍休息。然后标下也会宿舍里休息了。

    结果西索科知道了这事,直接跑到标下宿舍,高叫着标下违反了军规,还要抽标下。标下怒了,就跟西索科打了起来……”

    泰宁笑了,心理也放松下了。长恩这个老部下,按理说确实是违反了新军的军规。但是人情在。这点上站住了脚跟,就是跟西索科打出了猪脑子来,也没啥。

    洋人,那就是朝廷的尿壶。有用的时候,紧紧那在手上。没用的时候,是有多远给扔多远。

    因为爱护手下的将士而‘得罪’了洋人,在大清朝不是真有罪。泰宁这点上能打包票的。所以,长恩这个心腹,这事没事!

    “西索科人高马大的,怪不得能把你打成这样。不过你小子也不是白给的。说,你把西索科打成啥狗样儿了?”

    长恩自从进来后一直叫屈的脸上,刹那里露出了坏笑。“标下堂堂天朝副将,怎么会收拾不下西索科也西洋小校。属下把他揍得起都起不来身了……”

    “好了!”泰宁舒服的往靠椅上一趟,手边的小生还这么偎在他胳膊弯里。“这事儿本镇给你担下了。你该干嘛去,干嘛去。没事!”

    北京还是大清的天下。这兵也是大清的兵。泰宁肚子里对洋人就带着深深的敌视。自从朝廷请了洋人教习,新编的三镇禁卫军操练,泰宁是看在眼里的。

    那真真是棍棒之下的教导。

    那群洋人带着身边的二狗子,指着东,士兵不敢往西;指着南,士兵不敢往北。就这这群洋教习还依旧认为自己的命令不能切实的贯彻下去呢。他们认为新军应该无条件的服从他们,学习洋话。教官们说的那些口令,士兵们应该不用翻译就迅速做出正确的反应。可这怎么可能。

    在禁卫军这支军队里,士兵们除了知道‘爷死’和‘恼’以外,其他是一个洋字也不认识的。现在让他们现学,时间又显得太急,就是学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这根本上无稽之谈。

    而且这群洋人还说八旗健儿是什么‘强盗、土匪,是大烟鬼与懒汉的混合体’,这样的军队永远不可能取得胜利!泰宁早就盼着有人修理他们了。

    虽然这个人出现在自己手下,还是自己的心腹,让泰宁不能快快乐乐的看好戏,十分的遗憾。但泰宁心情还是高兴居多的。至少这证明自己手下有血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结党营私,人之常情嘛

    “王上,此次闽粤赈灾,监察院一共查出了五十三名贪赃违法之官员,伙从公务员二百一十四人,协办五百八十八人,伙同不法商贩六十五人。”

    农历七月中,闽粤的大水已经退去了。两省接近百万的难民,赈济工作也到了尾声。新秦以上百万担大米,几百万套衣被、帐篷,大批的医药和灾后安置贷款,以及善后清理、重建等工作代表的无数岗位,总耗费超过一千万银元,妥善的解决了这场灾难。在全天下人面前做出了一个表率,表现出了自己作为一个朝廷治理天下的能耐和责任心!

    于此对比是满清在陕西、山西、河南西北部等大旱灾区,无作为、不作为的糟糕表现。数以百万计的难民生活无有着落,成为了流民,整个大旱的中心山西,百里无人烟,整县整县的百姓外出去逃荒逃难。

    遍地饿殍,白骨露于野。人肉相食,易子儿食。甚至一些县里都公然出现了贩卖人肉的现象,谓之米肉。

    《大公报》当然少不了特刊报道,一片片社评完全指着北京的鼻子大骂。结果瞬间就把自己往昔在满清当权者心中建立的美好形象给毁之一旦。北京一声令下,在自己的地盘中全面封杀了《大公报》!虽然许多当朝大员的家中,应时的《大公报》从来没有断过。

    刘暹对此却没啥关注。所谓的士林民声,是个啥玩意儿他清楚地很。只要实力强大,这东西早晚是秦军的。他更多的是在关注新秦政府整个赈灾过程中的硕鼠!

    还真tm的不一般的多。

    大小官员牵扯出来了五十三个。这还没加上十五个被记过、降职的人呢。公务员两百多人,受处分的还有一百多人。一样是没有加上。协办就更多了。

    季锡良递给刘暹的折子上罗列的数字,那都是必须要接受法律严惩的。是必须要杀一批关一批,警惕世人的。

    “这几个,还有这个……”刘暹拿起一支笔在折子上连连勾画了七八个名字,“这些全部从严处置!”

    季锡良结果折子瞄了一眼,一声应诺退了下去。

    “王上!监察院把几个人定了重罪,季大人压力很重啊。”第二天下午,季锡良的好基友,张树平就匆忙忙的赶到秦王府,面见刘暹。作为钦南钢厂的一把手。张树平离开钦南一次十分不易。这会若不是要跟德国克虏伯家族洽谈炮钢的事情,他也不会来广州。

    结果谁知道,才到广州没几天,负责监察院工作的季锡良就‘捅’了个篓子。

    刘暹名单上划掉的那七八个人,并不都是此次贪赃的罪魁祸首。可他们每个人背后却都站着一位甚至更多的,秦军军政两系统的大员重臣。

    比如说齐源,这是齐大林的同宗。前任福州民政局的局长。再有一个何大罗,范德彪的小舅子,肇庆警察局的局长。

    这两个人都伸手了。但是陷的并不深。如果依照秦军律法,他们俩顶多被追回赃款,掉丢官帽,再罚一笔钱。或是关了一年半载。可现在被季锡良这么一捣腾,两个人少说也要墩上十年、八年的大狱。

    你说齐大林和范家能不恨季锡良么?鬼都不信。

    “他要是顶不住了,他自己可以来跟我说。我找人给他分担压力。”刘暹对自己小舅子的抱怨一点也不以为然。监察院一把手就要有这份担挑天下的气魄和勇气。不然还怎么干监察院的一把手?

    新秦系统中的监察院,可是融合了后世天朝的纪检、检察院、反贪局、信访办等多重机构职责于一身的。在这个时代朝官百姓的眼中。监察院那就是新秦的都察院、御史台。

    刘暹选季锡良为第一人监察院的一把手。就是因为季锡良是唯他命是从的人,是一个认真、负责、细心。办事一本一眼的人。

    他或许只是一个中等之才。但作为一把手,有这样的‘才能’已经够了。

    ……

    韶州范府。

    作为韶州驻军的一把手,范德彪眼下已经是守备团的团长了。这几天范府不是一般的热闹,家里的二把手生孩子,险些一尸两命。还好,最后母子均安。

    却说范夫人生下了孩子后,便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被包好了的孩子,便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上一层的被子盖得厚厚的,热出了满头满身的汗。试着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呀,夫人醒了!”

    扭过头去看时,一个正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见她醒了正在蹬着被子,忙放下托盘几步走过来为她掩好了。

    “热!”范夫人皱眉,屋子里头太热了些。不过她更急切的是孩子,“我的孩子呢?”

    “小公子在对面屋子里头呢,有两个乳娘带着,还有嬷嬷也在。夫人放心。”

    “快把他抱过来我看看。还有,请嬷嬷过来。”

    便有小丫头赶紧跑过那边儿屋子,叫乳娘抱着孩子过来。跟着的还有个老太。

    范夫人抱着孩子,宝贝了好了一阵子,才让奶妈把孩子抱下去。然后神色一凛,当家主母的范儿就出来了。

    范德彪粗人一个。很守规矩,不敢胡乱伸手。所以家里的进项都是正当来路。这功劳最大的就是出身商贾之家的范夫人。

    所以,范夫人三十三岁了还能生孩子。所以,范德彪堂堂一团之长,也只敢养两个女人放到外面,这府宅里头,只范夫人一个主儿。

    “奶妈,我爹娘来信儿了没?大罗怎生了?”

    范夫人这会难产,跟大弟何大罗的被抓大有关系,跟季锡良拿何大罗捣腾事儿,密切相关。

    此时的范德彪刚刚回府。他今日到了军营点了个卯,便回了府里头。自然是放心不下刚生产的夫人了。但范德彪知道自家夫人的心病是什么,问着身后头的心腹长随:“广州那里可送了信儿了?”

    长随赶紧回道:“没有。”

    范德彪脸色有些阴暗的点点头,抬脚往后院走去。刚到了游廊上头,便听见嬷嬷的声音,正劝着自己老婆:“夫人,这月子里头可千万不能沾了水的,更不能受凉。只拿着热水热帕子擦擦脸就是了,可不能沐浴!真要落下了月子病,那可是一辈子都养不好的!左右就这一个月,熬过去就好了。”

    范夫人正要说话,冷不防见范德彪掀帘子走进来。看着自己第三个嫡子,范德彪一片欢喜。而可幸的是范夫人竟也没追着问他何大罗的事情。但正因为范夫人的善解人意,范德彪对这事就更上心了。自然地,对于季锡良也更恼火了。

    现在可没人知道名单是由刘暹亲笔勾画的。只以为是刘暹漏了个意思,季锡良自己决定的名单。

    范德彪亲大哥是新秦的第一号重臣,自己担当刘暹亲卫多年,虽然战功没搂上几件,但绝对是简在帝心的人。他的嫡子出生,洗三的时候,韶州城里自然是有点儿关系的都过来观礼了,说得上是宾客如云。

    范德彪这些年结交的一众兄弟、朋友,虽然绝大部分人都脱不开身,但还是有亲自赶到的。

    只是这几个人亲自赶到范德彪府上,不是真为了看洗三的,而是为了劝范德彪息事宁人的。

    “二彪,季锡良是王上身边出来的人。现在主掌监察院,手握实权,能不交恶还是别闹翻脸了好。姓季的有王上撑腰。除非哪天这小子得意忘形了,惹怒了王上,这才有可能扒拉下。”

    “二哥,兄弟几个今来,就是为了劝你的。你可别乱打主意。咱们这位王上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最厌恶的就是因私废公,你可别自己主动往枪口上撞。”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军情处的存在。一些阴私,亲戚朋友都不知道,却完全瞒不过军情处的耳朵和眼睛。

    范家老大虽然跟军情处有很深的瓜葛,但毕竟是脱钩了的。谁都不会以为,军情处这帮最没人情味的东西会为了范家而故意对上头隐瞒消息。

    “放心。兄弟们。我范德彪没那么傻!”

    “我会慢慢等着,盯着,看着,看他姓季的自己玩完!”然后再去狠狠地踩上一脚。范德彪对季锡良是真的记恨上了。

    韶州城里这场声势浩大的洗三当然没有瞒过刘暹的眼睛。大致看了看刘暹就抛在脑后了。很正常么。人的社会就是由各色各样的群体组成的。人类从来不是单独的独生动物。谁没个朋友、兄弟?

    只要不过火,刘暹才不去管。

    红朝太祖的那句话说的十分精辟入理: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一语道破其中奥妙。

    你想想,以红朝的思想境界,都逃脱不了党内有派的结果,刘暹的新秦能逃的过吗?刘暹早就有准备。只要不把军队当做自家的私军,不把衙门当做自家的后院,‘结党营私’,人之常情啊。

    “王上,罗淑亚有来求见了!”

    “继续打发他去外交部。本王不见他!”

    法国人在福海被吃掉了远征军的主力,一个陆军中将都被俘了。这一次看似声势浩大的远征,法国人已经走到末尾了。他们必须,也只能面对失败的深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秦法正式开战

    “告诉巴卡利将军,法兰西的舰队必须动起来。给中国人一点颜色瞧瞧!”

    连续五次求见刘暹不得,罗淑亚内心的怒火和羞耻感,已经快要将他整个人给湮没了。之所以还能保持一点清明,只要求法国舰队进攻鸿基港,而不是钦州港和广州港口,那是因为外交官聪明的大脑令他在怒火之海中保持着一丝清醒。

    当然了,握在中越联军手心里的几千法国大兵,那么多的法**官,也是罗淑亚必须保持遏制的因由。

    农历八月,秦军已经调整过来了,因为闽粤大水而近乎暂停的江西攻略,湖南攻略,重新排到了新秦政府的第一位置。同时,法军舰队出没在红河口一带。

    蔚蓝的天空下,碧蓝色的海浪拍击着船舷,溅起浪花变成一片白色泡沫又落回了大海中。

    三色旗帜在桅帆上随着海风卷动着。四十五岁的诺尔.巴卡利法国海军少将正站在旗舰凯旋号的甲板上眺望着前方。博帕尔、伯尼、梅塞、贝斯塔等一众法军舰长站在他的身后。凯旋号上的水兵在船上来回忙碌着。

    “这就是我们敌人的港口。他们的炮台是什么样的,我想各位先生都十分的清楚。拿出对付英国炮台的精神,拿下它——”

    巴卡利拍着船舷。他脚下的凯旋号铁甲舰,法国海军的骄傲,原名拉加利桑尼亚号。1868年6月22日在法国布列斯特开工建造,1872年5月7日下水,1874年服役。排水量4645吨。舰长78.米,宽15米。吃水7.4米。配备4座锅炉,双轴推进。输出马力2200-2400匹,航速高达12.7节。载煤量500吨,续航1000海里。该舰装备239mm重炮6门,120mm后膛炮炮4门,99mm后膛炮6门,1磅炮8门。侧舷装甲152mm,炮塔与甲板119mm。编制人员352人,战时配备382人。

    在组织远征军的时候,法国海军以拉加利桑尼亚号为旗舰。并将之改为吉祥的凯旋号。

    如此吨位和火力的铁甲舰,一艘就能轻松的料理三四艘秦军的小号铁甲舰。何况法军舰队里还有吨位更高的铁肋木壳战舰等。所以别看秦军的战舰数量跟法国人差不多,但是两边的战斗力,就差远了!

    鸿基港外海的法**舰一共有十艘。两艘铁甲舰,两艘铁肋巡洋舰,六艘木壳战舰。巴卡利舰队赫然连一艘小号的炮艇都没有携带,在他们的背后,只停着四艘蒸汽运输船,以及两艘交通船。

    远处的港口上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现着。缕缕黑烟徐徐上升,在半空中汇集成厚重的灰黑云层。在船上的巴卡利甚至能嗅到树木燃烧发出的特有焦臭味。刚才杜路因号铁甲舰带领四艘木壳战舰,借助初升的太阳的掩护对,着港口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任务完成的非常顺利。五艘战舰丝毫没有损伤。但是敌人也没有还手。鸿基港口那两座一南一北的炮台,像哑巴一样,一声都不吭。

    整个鸿基港口也像是一座死港一样!

    只是巴卡利知道那两座炮台的厉害。完全用石头和钢筋水泥修筑起的封闭式炮台。拿到欧洲也是一流的水准。它们装备着足以对法军舰队造成伤害的重炮,而对于炮击没有做出任何回击也意味着。巴卡利所指挥的所有军舰根本无法有效的对他的对手进行观测。

    鸿基港口是秦军最重要,也是唯一的能源地。这里的两座炮台早在它们建设之初就引起了整个欧洲的关注。

    明面上这里的岸防炮最大口径只有176mm。但傻子都知道这是假的。

    巴卡利猜测至少是200mm以上的重炮。可惜对方始终没有还击,他无从判断。也不知道两座炮台究竟有多少炮位。

    习习海风中巴卡利略有遗憾的摇着头。不过算了,凯旋号在亚洲是无敌的。就算有重炮,也不碍事。刚才这些中国人在自己进攻时候并没有发射一发炮弹,也许无能的中国人在看到自己强大舰队过来时都已经可耻的逃之夭夭了!

    “将军,看,是中国人。他们过来了!”副官突然手指着港口。就见一个十分渺小的小船,在海浪当中摇摇摆摆的向着舰队驶来。

    小船慢悠悠的靠近凯旋号。几分钟后,两个中国人出现在巴卡利等人面前。

    来人用藐视的目光扫视着巴卡利所有人,自爆着家门,“新秦鸿基港安全处处长秦斐。”

    “将军先生,我本人谨代表新秦政府,对于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海洋武力非法炮击我港口之行为,对您提出最严厉的抗议。希望贵国政府不要再执迷不悟,继续一错再错。

    而对于这次炮击行为的指挥官,将军你本人,我方给予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主动上岸自首,接受我方法律的审判。如果一个小时候后,你本人还不到场,或者再有法方军队武力侵害我方权益的行为发生。将视为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对我新秦之宣战行为。

    两国正式开战!”

    巴卡利等所有法国人听得目瞪口呆。秦斐背后的翻译一个字不错的将这段话,完全还愿给了法国人。

    在听到‘抗议’的时候,所有法国人都露出了高卢公鸡的骄傲和对中国的蔑视、看不起。但那之后的话,听得他们全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该死,该死!你们这是在戏弄我们,戏弄伟大的法兰西。开战,开战。法兰西对新秦开战。我将带领舰队将你们这群黄、皮猴子全部送入地狱。”

    巴卡利完全暴怒了!

    也难怪,历经过二鸦战争的巴卡利是一百个瞧不起中国。陆军一次失败接着一次的失败,更让他内心窝火的很。

    现在,他要告诉中国人。在陆地上,你们或许很能打。但在大洋上,欧洲人才是世界的主宰!

    法国人的军舰二次开打之初依旧是试探性的轰击着,一发发呼啸着的炮弹从军舰舰首飞出去,落在码头,落在炮台。尘土飞扬,碎石与断片在空中飞舞着,厚重的硝烟将港口区包裹起来。

    炮台里,海防营的士兵们感觉自己如是登上了一艘停在汪洋中,接受暴风雨洗礼的小破船。四处落轰的炮弹沿着码头向左右横扫,每发炮弹落在炮台上都能让士兵们感觉到一震。顶上的灰尘直往下落,让战士们怀疑这些炮弹是否下一刻就破开顶层,直接落在自己头上了。

    “班长,洋鬼子这炮弹打的邪乎,会不会把顶子打透啊?我咋觉得这炮打的人没个底了?世间也太长了,好像打了半个小时了吧?”一名新兵让猛烈的炮火打的有些受不了,扶着墙壁不停地呕吐起来,一边说着自己担忧的话。

    旁边一个正给呕吐的新兵不停拍着背的,自己脸色也苍白无比的年轻战士大声说道:“别胡说!洋鬼子打不到咱。他们的大炮要真能把炮台顶给打透,上面的人会要我们放洋鬼子靠近了再打吗?

    这是鬼子自己给自己壮胆呢!

    别看现在打的热闹,等咱们出手的时候,有的洋鬼子好瞧!”

    “别嚷嚷了。你个小兵蛋子操那么多心干啥?!这炮又打不着你,他爱轰多长时间就轰多长时间好了!反正敌人不靠近,我们就不打,只要他敢上来,就别怪老子让他有来无回!”

    中队长大声的吆喝着,鼓舞着士气。

    只是巨大的爆炸声让连长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遥不可及。并且这周边并非只有一个士兵被炮弹打的难挨。越南天气本就炎热,现在秋老虎还厉害着呢,炮台就像是火炉,不少士兵就感觉着自己是在坐在蒸笼里头,被熊熊大火烧烤着,身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淌。

    “中队长!俺们小队长中炮牺牲了!”

    那中队长正想着,光线一暗,后门一名战士冲了进来,语带哭音叫道。

    “他娘的!还没打居然就折了我一个好弟兄……”中队长不由得狠啐了一口,破口骂道。

    这个小队长是留在地表观察敌舰间距的。

    按照作战条令,炮台是决不允许所有人都缩在一团的。即便外面是地毯式的轰炸,也要留足够的观察哨,时刻掌握敌情。

    炮台建筑的再好,封闭式的环境也阻碍了他们的视线。至少在观察上,没有外头彻的准确。这个小队长就是带领观察哨的军官,是一名资深的炮兵,技艺娴熟,测量距离不会出错。结果哪料到法国人的盲目炮击下,竟也能把观察岗哨中的他给炸死。可能,这名小队长是鸿基之战正式打响后秦军出现的第一名阵亡者,但他决不是最后一名。

    “大熊!跟我上去观察!”中队长咒骂着,随手操起身边放着的头盔,冲身后大吼了一声,就不发一言的钻了出去。他的通信员赵大雄连忙跟随中队长冲出去。

    浓烟四起,硝烟弥漫。一股海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的呛人硝烟味,让人忍不住的咳嗽、流泪。炮台在颤抖着,中队长揉了揉眼睛一个前扑趴在观察哨位上朝下望去。整个海滩前沿阵地上到处都是一个个弹坑,黑烟从弹坑中翻滚着朝炮台扑来!

    “发电给广州,西历1877年9月15日,中国农历八月初三,上午9时20分,法军舰队进攻我鸿基港口。秦法,正式开战。”——廖文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废除法国在华一切特权!

    八月初三的广州。

    左手拿着廖文辉拍发来的电报,刘暹神色淡然的面对着罗淑亚。右手递去了一封正式的宣战书。“中法两国,即今日起正式开战。你们有三天的时间用于撤离。但作为一个老朋友,站在中立的立场上,我并不建议你们把领事馆、公使馆驻地全部卖了。因为一时的利益冲突,不代表是一世的仇敌。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法兰西是西方的大国,我华夏亦是东方的领袖。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地球变得越来越小的社会,东西之间的交往永远不会断绝。中法之间的未来,也远不是一场战争,就可以决定永远的!”

    刘暹颇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秀优越的感觉。他现在大占上风,福海一战的结束完全将法国的远征计划给打折了腰腿。毕竟战舰是开不到陆地上的,要征服一片土地,陆军才是载体!

    现在法国陆军完蛋了,只剩下法国强大的海面舰队‘耀武扬威’,刘暹几乎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内心里当然充满了对法,对西方世界的优越感。

    罗淑亚两眼认真的看着刘暹,似乎对面的这人是他第一次见面一样。“国王陛下,您说的这样的话令我感到十分的震惊。您的政治目光如您的军事目光一样优越而长远。”

    弯腰抚胸致敬。罗淑亚说完话,掉头退走了出去!

    刘暹面上露出微笑。

    “对外宣布,从今日起。废除法国在华一切特权!”

    洪亮的声音从秦王府飞出,短短五天里就传遍了整个中国。中(秦)法开战。新秦废除法国在华的一切特权。

    这是刘暹第一次将爪子伸到当今世界一流列强头上。跟前头他强行收回澳门,影响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高利贷帝国虽然在普法战争中输的一塌糊涂。但是依靠本国强大的金融业。七年过去,法国早已经恢复了自己世界第一流强国的地位。并且在拥有强大陆军的同时,法兰西还有着世界排名第二的强大海军。

    如果说1875年之后,世界上还有那几个国家真正有实力威胁到新秦的?那法国绝对是其中之一。或者说,偌大之世界,这么多所谓的西方文明国家,除了大英帝国这个全球霸主,就只有法国还能真正的威胁刘暹一把。

    西方世界其他的那些列强,美**事实力名不符其实。德国弱小的海军不值一提,意呆利海军的战舰性能倒是可以,但实际作战能力和陆军的战斗力,刘暹用眼角鄙视它。最后是奥匈这个近乎于内陆国的欧洲强国,与北方的老毛子。前者的威胁根本不用去说,后者对中国真正的威胁是在陆地上,对于现在的新秦来,完全的鞭长莫及。当然,老毛子现在已经跟土耳其磨刀霍霍。即将开打了!

    试看整个世界,就英法有能力威胁秦军。他们在陆地上占不到半毛钱的便宜,这回的法越战争就是最好的明证。但是大海上,弱小的新秦海军完全不是英法任意一国的一根手指头的对手。

    对于法国舰队。刘暹最怕的不是法军攻打鸿基、钦州、石碌啊,这些控制着秦军命脉的港口,而是怕法国舰队北上广州湾。封锁伶仃洋,然后沿途炮击闽粤。那样才是真正的棘手!

    现在法军炮击鸿基港。在刘暹眼中能分析出两个要点来:一是法国人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二是法国人对秦军的分析似乎有误。

    鸿基港的煤、石碌铁矿的矿石,这些年钦南都不知道储存了多少。以钦南钢铁厂的产量和消耗。至少一年中不需要担忧的。而且没有好煤好铁矿石,秦军还有劣一些的煤,劣一些的铁矿石。大半个南国都落在秦军的手中了,秦军会没煤铁吗?并且更重要的是,鸿基港、石碌港和钦南港,都布置着一座有一座的炮台和海防营陆战战士,法军要用战舰跟钢筋混凝土的炮台对仗,别亏血本亏死了才好!

    ……

    一团团球型的火焰接连升腾起来,巨大的让人耳膜震裂的爆炸声连成一条线,轰然如同天际落下的连串霹雳,让人感到爆炸声始终在耳朵里震响,从没有停过。

    这种感觉与炮台内听到的那种沉闷得让人压抑的爆炸声是完全不同的。中队长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像现在这样猛烈的炮火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不过也只是打个热闹罢了。

    就中队长看来,炮弹的落点根本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东一发西一发落的遍地都是,十分的盲目。

    这种没有什么规律可言的、盲目的轰击,虽然能够对港区和码头造成一定的损失,但对明面上的两座炮台和暗中的四个炮位半点实质性的威胁都没有。

    只是如此的‘狂轰滥炸’却让他损失了一名老练的小队长,想想都让中队长郁闷到极点。眼下法军的战舰依旧离得有些远,若是再近一两里,他对天发誓,一定会‘热情’至极的招待来客的。

    远处法军的战舰群正缓慢的朝岸边移动,船首主炮塔发射后冒出的白烟将一艘艘军舰给裹胁了起来,浓厚的烟云都让海防营各处观察哨看不清军舰的真面目了。

    法**舰在打了一阵,见岸上始终没有什么动静,火炮停止了轰击。军舰呈两路纵队沿着航道缓慢地朝码头开进。这个过程中,军舰上的大炮始终在喷射着炮弹。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好像有挥之不尽的弹药一样。

    “营座,敌军战舰已经进入最佳射程了,是不是打他tnd?这些洋鬼子死到临头了还敢东张西望,只要我的炮打响,这些法国佬不死咱就不姓吴了。”

    左壁炮台上,吴俊良目光炯炯的看着逐渐靠近的法国舰队。观察哨消息传来,他那叫一个精神抖索。

    廖文辉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扣击着身边有些泛明光的钢炮,眼睛紧紧盯着正在缓慢移动着的法**舰。从瞭望口的位置看出去,海面上自己岸防炮有效射程内两列纵队排行的十艘军舰,每艘军舰间都拉开一定的距离缓缓移动着,那桅杆上的瞭望兵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别慌。还不到时候。该打的时候我自然会命令你们开火!”

    左壁炮台指挥官吴俊良自信满满地表态:“营座您就放心好了。只要你下命令让他,我立刻就让洋鬼子下水洗澡!这射击诸元早就已经计算好了,这十艘船,除了两个铁王八收拾不了,其他的八艘,哪个都能打沉!”

    廖文辉头也不回,只是看着海上正在移动的军舰,“我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两艘铁甲船不用去管。把下面的木壳、铁肋都留下,那就是大功一件。记住,一定要把最大的那艘军舰给我击沉了!完成任务,下阵地我请你喝酒!”

    “那营座可要准备好好酒。赖酒我可是不喝的。”

    “别给我贫嘴。先给我将敌舰击沉了再说!”

    海面上,原本以为自己逐渐靠近会引来敌人猛击的法国舰队,眼看着距离港口已经不到两公里了,岸上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胆子渐渐就大了起来,行驶速度也加快了。

    后面的军舰一艘艘驶入到要塞火炮射程内,廖文辉心里计算着军舰距离封锁线的距离。且让他失望的是,敌人的军舰已经进入了布雷区了,可这么长时间,那些在江中悬浮的锚雷居然一颗也没有炸响。这让廖文辉直怀疑水雷是不是有用。会不会都是一些毫无作为的铁疙瘩?

    正着急的时候,行驶在右翼纵列中的第二艘法**舰船中侧舷位置突然激起一道硕大的水柱,红光猛地一闪,接着一团漆黑的烟团迅速腾空而起。而这艘军舰也如同被勒住脖子的奔马,速度迅速的降落了下来。

    这声爆炸仿似晴天中的一道惊雷,比刚才法国人打出的所有炮弹爆炸都更响,更牵起所有人的人心!

    滚滚黑烟从船上迅速升起,笼罩住军舰,追随着刚才爆炸升上半空的硝烟。

    被炸的军舰再也不能动了。木头制作的军舰上火光冲天,黑烟中一团团红光不停闪动着,爆炸声持续的响个不停。

    非常好的运气。这枚水雷直接爆掉了军舰的蒸汽机,或是说给军舰的蒸汽锅炉造成了损坏,军舰直接停在了水面上。

    望远镜可以看到,船舷上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洞,汹涌的海水毫不留情灌了进去。不过只凭这一点还还不足以让这条两千多吨的战舰沉没。

    第一次爆炸声传来的时候,那艘军舰上所有的法国人如同一群受惊的小鸟,又跟一群无头的苍蝇一样,或是扑救大火,或是抢修动力,亦或是修补船舷窟窿。

    其他军舰上的水兵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周围刚刚提高了速度的军舰,迅速的将速度放慢下来。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法国舰队发疯一样向着炮台和港区狂轰猛炸起来。

    中队长高兴地跳了起来,疾步从观察哨掩体中冲了出来,眼前这些军舰都放缓了速度,甚至已经停了下来,这是再好没有的靶子了。

    中队长一定都不怀疑上头大官的指挥能力。炮台马上就开炮了!

    “各部注意,目标敌人军舰,……开火!”(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鸿基之战

    一声声轰鸣的炮响,左右炮台、四处暗堡,股股淡色的青烟夹杂着飞扬的黄尘四处飘动。

    烟尘中火光不停地吐泻着,炮声如同奏鸣一支交响曲。江面上的军舰周围一股股水柱冲天而已,激荡的江面把军舰如同玩具般抛到半空,又狠狠摔下。不时有军舰被劈头盖脸打过来的炮弹击中,却又因为晓得周边部有水雷,而不敢提高速度。

    打着旋在原地转来转去,几艘军舰上很快就浓烟四起,灰黑色的烟团将江面上的军舰包围,烟雾中火苗四射乱舞。

    当然,法军战舰也不会光挨打的。十艘军舰,尤其是两艘铁甲舰,自负顶着一层乌龟壳,直直的停在海上不动,任凭炮弹落在身上,船上舰炮火力全开!成串的炮弹落在炮台和暗堡周边,一团团黑红色的火球在战地上炸起。

    左壁炮台配有260mm重炮四门,此刻全都在对准法军舰队中个头最大的一等巡洋舰印度支那号。

    超过五千吨重的印度支那号是六十年代下水的老舰,纯粹的木质战舰。所以吨位虽然比凯旋号只大了六七百吨,但是个头上就大的太多了。

    水雷这东西对于木质战舰的威胁是最大的。几乎一爆就是一个大窟窿。所以印度支那号只能小心的沿着原路返回,它是法军右列纵队的倒数第二舰。

    十艘法**舰里,印度支那号的吨位最终,配备的火炮口径却要比凯旋号上的小上一吋,但八吋的口径也仅次于凯旋号上的239mm重炮了。

    鸿基港一共武装了十二门十吋【260】重炮。但打在凯旋号五六寸厚的铁甲上能起到多大的用处,谁也不知道。所以集中火力挑个大皮薄的木质战舰下手。是刘暹直接定下的策略。

    法国舰队总共才几艘铁甲舰?没有了木质战舰帮手,刘暹还怕它们个毛!

    虽然凯旋号上的九吋重炮。一弹打到港区就是一个两三丈方圆的大坑,打在炮台上,顶子都要镇三镇。但到底对炮台和暗堡还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廖文辉也就把它的威胁给排到次位了。

    在四门十吋重炮集中火力猛轰下,还有其他口径岸防炮不时的打酱油下,印度支那号周围大大小小的白色水柱,从不曾络绝过。舰上不时升起红色的火球,原来高悬在尾部桅帆上的红白蓝三色旗帜也变成一片燃烧着的破布,从桅帆上飘下来。最后随着炮弹爆炸的气浪上下翻滚,轻飘飘地落入江中。

    炽烈的阳光下。印度支那号这艘巨大的军舰,甲板、船舷很快就被打的千创百孔,船体涌入大量的海水,整个船身都在慢慢地侧斜了。舰上黄烟滚滚,火苗在烟尘中跳着欢快的舞步。

    秦军爆破弹中装填的都是苦味酸,其较之黑火药强大的爆炸力和燃烧能力,以及外带的‘毒气’能力,让印度支那号上的法国人吃尽了苦头。

    印度支那号舰桥被爆破弹轰的残缺不全,两根高大的烟囱纷纷自中间折断下。歪斜下来。军舰也无法开动了,只能停在海面上缓缓打着旋。舰上原本威武神气的主炮已经丧失了发言权,只有侧舷上的几门副炮还在努力宣扬着自己的存在。

    整个鸿基港布置了七十五门岸防炮,其中一部分都是从德国买来的克虏伯原装货。一枚枚炮弹劈头盖脑的打过去。只要被命中,苦味酸就能把一切木头变成一个燃烧着的炼狱。

    水柱轰然而起,一些落水的法国水兵猛地离开了海面。在空中转了两圈落下后不见了,只是水面上出现一屡猩红的血沫。滚滚海水又很快的把血沫抹去了。海水还是那么的清蓝。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儿。

    作为一支准备着进攻港口的舰队,跟炮台对轰。那本身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法国海军的素养也是不需要多说的。

    常年的世界老二,法国海军的名头是比不上英国皇家海军,但绝不是说打不了硬仗。

    所以,法国舰队始终在还击着。落地还相当准确的命中炮台或是暗堡周边。

    整个地表阵地上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横飞的弹片四散迸飞,掀起的泥土铺天盖地砸了下来。大山在呜咽,大地在颤抖,那些坚固的炮垒始终顽强的坚持着。顶上被那么多炮弹命中,可石块+钢筋混凝土,外面在盖上一层厚厚的枕木、泥土加固的炮台顶部,只是出现了无数个坑洼。连混凝土都没露,就更不用说要塌了。唯有外头的观察员,在法军凶猛的炮击下不时出现伤亡。

    炮台内现在迷漫着呛人的烟雾,里面的士兵不停地咳嗽着,虽然他们已经用湿毛巾捂住了口鼻,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里面硝烟气熏人,一个个士兵汗流浃背,却还每一个停下歇息的。

    搬运弹药,装填弹药,计算射击诸元,调整炮口,开火——

    海防营正在用自己的努力,捍卫着秦军的利益,捍卫着中国的利益。

    “大队长命令,各炮位对准左五开炮——”

    右壁炮台里,一个通讯兵在四个主炮位当中传达着炮台指挥官的命令。这里的环境真的是恶劣,说话要嘴巴对着耳朵吼。

    而秦军阵地不好受,海面上法**舰的日子更加难熬。

    炮台的火炮有坚固的掩体,可不是军舰上那些炮塔能比的。在猛烈的炮火下,各舰炮手纷纷伤亡。更加要命的是,苦味酸引起的大火和毒气让法国战舰的处境雪上加霜。这些军舰都是木制的,除了印度支那号外,还有两艘军舰先后燃烧起了难以扑灭的大火。

    再有就是锚雷,不算那开胡的第一颗,快一个小时的炮战当中。陆续又有三颗锚雷被触爆。后果是两艘军舰船舷开了窗,其中一艘吃了水雷二连击的军舰动力系统出了毛病。直接停机。跟印度支那号一样,短时间里只能做个薄皮的浮动炮台!

    而此时的印度支那号并没有沉入海底。依旧还勉强在海面上苟延残喘着。无数水兵正从上面跳下海中,偌大的甲板上建筑结构,几乎成了个大火炬。

    所以,火焰对于木质战舰的杀伤力绝对不要低估了。

    不仅因为大火吞噬船体,也因为甲板上堆积的那么多炮弹。印度支那号巡洋舰之所以这么快就要玩完,很大原因就是甲板上的弹药被大火给引爆了一部分。爆炸威力掀飞了半个甲板。

    现在裸露在水面上的部分还在继续燃烧着,熊熊火焰将海面照的通亮,舰上海不时传来炮弹殉爆的巨大爆炸声。

    如果是在可以自由航行的海面上,两艘起大火的法军战舰肯定会先脱离战场。待把火扑灭了,再从新加入战斗。

    只是现在这条件明显不允许!

    凯旋号等两艘铁甲舰就像是两根镇海神铁,矗立在海面上。把炮弹一发发的打到炮台,打到暗堡上。

    跟法国海军的损失一样,秦军方面也开始有炮位出现了毛病。

    炮弹这东西,一颗两颗的震荡或许害不了人,但是十颗、二十颗、一百颗呢?震也能把人震死的。

    秦军炮位上的炮手伤亡也开始出现了。甚至这时已经有小十门大炮熄了火。

    海防营这点上准备的不到位,廖文辉完全没有想到炮台内的炮手没被炸死,而是被震死了。远在广州的刘暹这点也没注意。所以一些炮位开始熄火。

    秦军炮位出现了这种情况。无疑给法国人带来了巨大的鼓舞。巴卡利激动异常,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但就在这时,印度支那号上猛的传出惊天动地一声巨响,爆炸发出的光景如同一朵小号蘑菇云。廖文辉的望远镜头里再次出现了法国水兵惊恐、惊慌的样子。

    眩目的亮光让他眼睛不自觉的闭了起来。等再次睁开,原来停着的印度支那号位置上只有一片片散落的碎木屑,而印度支那号本身的残躯。如一截烧焦的黑炭,慢慢的没入海水当中。

    橘红色的火球迅速翻卷着上升。火球很快消退,天空上只有一朵逐渐扩大的黑色蘑菇云在凝聚。

    正在跟炮台顶牛的法国舰队对眼前的场景打懵了。印度支那号在整个法国舰队里都是仅次于四艘铁甲舰的主力战舰。结果一开战就被对手打残了,现在又沉没,这让其他军舰上的舰长怎能不感到一股恐慌?

    除了两艘铁甲舰外,他们余下的七艘战舰可都是木质的。而且打了半天,岸上的炮火确实是被打灭了一点,但比之最初减少了多少呢?没明显的差距!

    自己却正儿八经的沉下了一艘一等巡洋舰,剩下军舰多少还都带伤。

    才提升上去的士气一下子落了下来。人人心里都升起了退意,再不撤退,这支分舰队除了两艘铁甲舰外,怕余下军舰都将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法国人虽然高傲的跟公鸡一样,可在这种时候还是懂得厉害关系的。

    他们是战舰,一次打不成,带上其他的军舰再来打第二次就是了。可没必要让整个分舰队都丧失在这里!

    在开炮示威到现在接近两个小时,之短短的两个小时,士气大挫,被海防营炮火打的胆怯了的巴卡利分舰队就调转方向,在岸上秦军的欢呼相送下朝外海逃去。忙乱中两艘军舰再次触雷。但该庆幸,这时候的西方舰船都已经有了水密舱技术的实施应用。这两艘触雷的军舰喝了无数海水后依旧能平稳的开回去。

    但是那个吃了水雷二连击的法国战舰被自沉了。燃烧着大火的两艘军舰也在炮声中逃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生命在于运动,干部在于调整

    八月初五,《大公报》头版全部给了刚刚结束两天不到的鸿基之战。

    前后两个小时,击沉法军一等巡洋舰一艘,迫使法军自沉两千吨级战舰一艘,击伤六艘,其中重创法舰两艘。

    头版刊登的还有海战的照片。并且在下注明,这是《大公报》出银元一万块从鸿基海防营手中买来的。

    后者本来可以在中国报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全国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前面的事儿吸引了。《大公报》高价从秦军军方手中购买照片一事,就跟河里头扔个小石子一样,毫不起眼,毫无涟漪。

    “愚蠢的法国人。没有水手,只有傻瓜才会去和炮台玩命……”威妥玛看着报纸上燃烧的印度支那号照片,重复了大半个世纪前英国海军名将纳尔逊的名言。

    法国人就是愚不可及。

    没有陆战士兵,就算舰队能轰破炮台,难道他们还能组织一支水兵杀上内陆?正宗的陆军都干不过秦军陆军,水兵不是更扯淡吗?

    香港的坚尼地,本来准备去广州一趟,为法国要回俘虏说道说道。但看了今日的《大公报》以后,他取消了形成。

    算了,还是等到法国人传来喜讯了,自己再去广州吧!

    刘暹俯视着南中国海地图,法国人海军伸出来的爪子,在鸿基已经被自己一棒敲回去了。这接下看的就是第二步棋,法国人要怎么的走!

    如果法国人愿意就此罢休,不再把注意。或者说暂时的熄灭了对越南,对中国的企图。那或许罗淑亚都不用再忙活了。中法外交新的起点,立马就能开始麽。

    可惜。高傲的西方文明人,高卢的公鸡们,让刘暹白费了心中的这点花花。

    实际上吧,刘暹一直觉得现在这世道跟前世的单位一个样。想要在人面前混得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你首先就得学会两个动作:低头、抬头。

    低头,靠的是一种大智若愚的勇气;抬头,靠的就是实力。而问题是,你得分清什么时候该抬头。什么时候又该低头。

    刘暹刚穿越的时候,头都低进裤裆里了。现在他目光平视法国,傲视东方,靠的就是手中的实力。

    他认为法国现在的总统啊、议员的什么,如果是一个真正明智的政治家,就应该明白--低头是法国现下最好的选择!

    但很显然,法国人不是这样想的。刘暹等了罗淑亚三天,结果第三天的下午,罗淑亚坐船去了香港。

    一种几乎媚眼抛给了瞎子的滋味在刘暹心里升起。tmd。白瞎了。

    索性,刘暹去了江西。

    赣北之战要打响了。他需要去看一看。

    湖广半点警惕心也不能松懈,浙江的左宗棠和苏南的刘坤一,也都是属老虎的。尤其是左宗棠。刘暹可不相信一棍子能打死‘湖湘弟子满天山’的左大帅!

    所以,老鼠拉木锨--大头还在后头呢!

    “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南昌都已经打下了。九江还在话下吗?当面的敌人数量多不假,本王起兵之初。满清的大兵更多嘛!可现在呢?天下生民都在说我刘暹有坐一把龙椅的命。这是怎么得来的?是战场上打来的。”

    李学鸣、伍金柱、李士恩,秦军江西方面的三员重将。此刻乖乖的站在刘暹的面前,脸上都是一副用心聆听的神情。

    之前的团长、营长现在变成了旅长、团长。秦军在江西有四万余人的兵力,真正的野战军占其中的二分之一,剩余的都是守备的义勇军。兵力并不算弱,湖南攻略的初始也只是两个整编旅。这是因为赣南山多民穷,民风彪悍,乐意参军入伍的人多,设立在赣州的新兵营,每个月都有上千新兵新鲜出炉。所以李学鸣、伍金柱的团才能充气一样合编成一个整编旅,李士恩的营也变成了加强团,有着接近六千的兵力!

    不过江西方面军重火力不足。两万多人的队伍,两吋半、三吋的大炮只有八十来门,就算迫击炮和重机枪适当的被加强了,那也弥补不了大炮的缺陷。并且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李学鸣、伍金柱、李士恩三人不是刘卓、齐大林、周军、向发、张忠奎,五虎上将这一层次的人。他们在秦军一直属于第二档,其中李士恩甚至是第三档。可自打三人领兵进入江西之后,仗打的越来越好,江西攻略顺利的令人预想不到。而且随着独自领兵的时间越来越长,三人与周军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弱。何况这其中李学鸣和伍金柱本身就算是半独立于周军广西一系的,他们俩在刘暹没起兵之前,一个坐镇钦州,一个坐镇廉州。

    到现在三人更是隐隐有独立山头的架势。非常有希望成为秦军中的‘第六人’,如此就很自然地引起了军内的一些打压。

    后勤方面并不是真的违反纪律扣压江西方面军的火炮,那是真的没有。

    兵工厂很敬业的全力赶工,后勤部也没一点故意耽搁,大炮下线一门他们就拉着往部队送去一门。只是还没排到江西方面军!李学鸣等三个半句不是的也没的说。他们总不能对刘暹说以前是有潜规则的,今天的大炮给一旅,明天的大炮给二旅,各部都缺少大炮,产量是轮着来,现在的后勤不是敬业是违反潜规则!三个人脑子都没被驴踢。

    刘暹这会到江西来,也是隐隐的透着‘适可而止’的意思的。小打小闹可以,只要不耽搁大局,不违反军规军令,钻钻法律的空子,刘暹可以做看不见。但不能太过火了!

    而且李学鸣三人自立山头,对刘暹来说也是好的。

    秦军的规模会越打越大,军中派系还是越来越多的好。十个二十个派系总比两三个派系好。哪一个帝王也不远看到手下的军队铁板一块。

    所以,刘暹已经在打算着削平南国之后,全军来给大整编。把手下部队的将领们再调整调整位置。

    生命在于运动,干部在于调整嘛。借机会把将领动一下。还要动的大一些,动得要密、要狠、要准,还要快!在适当的时候自己还可以加把火,火烧旺运嘛。在权力世界里,总会有人是主管切蛋糕的,谁不希望做那掌刀的人?以刘暹现下的位置,他要做不了那掌刀之人,全家下场会很惨的。

    ……

    九江。

    现今清军在江西唯一还完整掌控的一个府地。它地势不是一般的重要!

    临江抱湖,北面就是安徽,溯流而上就是武汉三镇,顺江而下,就是六朝古都南京。

    超过四万清军驻守在这里。大将如云,刘秉璋、郭松林更是名传天下的湘淮名将。

    还有吴建瀛、杨鼎勋、周良才、覃联升、李朝斌、王得胜,以及已经亲自率部赶来的两江总督刘坤一。之前的广东巡抚张兆栋被押回京师问罪去了。

    刘秉璋今年五十岁。但头发花白,眉头皱纹如壑,看起来说七十也有人信。刘坤一见他的时候,几乎都不敢认了。实在是心神焦疲,生生给耗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大半年了,三个秦军的无名之辈,就打的他频频丢城失地,偌大一个江西只剩下一个九江。而且若非夏天的时候秦军忙于救灾,攻势暂缓了缓,九江可能早就丢了。

    郭松林也老了许多。江西战场上一场接着一场的败仗,把他信心都要打没了。他手下的武毅军更被打的损失过半,现今所剩刚刚两千。

    郭松林并不心疼自己的军队,他心疼的是手下的士兵。军队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把武毅军这个营头彻底裁没了,他郭松林怕什么?而这些士兵却有许多人都是跟着他南征北战好多年的老兵。现在就这么的死在了江西。

    南昌秦军指挥部里。

    一张大大的江西地图悬挂着墙上。

    李学鸣手持指挥棒点着地图上九江南端的位置道:“清军的防御是以修水、冯水、龙江,这三道河流构成的天然三角地带为防御中心的。配合着鄱阳湖的长江水师,以建昌、安义、靖安、奉新四城为东线节点,斜港、梁口市,以及他们背后的武宁城为西线节点。

    其军队士气虽然不振,但兵力充足。尤其刘坤一带来的一万多湘淮军,都是生力军,对我军还是能构成一定的威胁的。”

    刘暹看着墙上的地图并不言语。他早就从打开的虚拟地图上,看清楚了清军的布置,强攻硬拼不是没有打赢的希望,但这并不是一个好法子。尤其是江西方面军重炮配备不完整的状态下,如此做牺牲是不会小的。

    “就真的没有越过潘阳湖的可能吗?”

    曾国藩拿下南京以后,剿捻的同时也花大力气整顿长江水师。彭玉麟、杨岳斌先后提督长江水师,但彭玉麟归乡以后的接班的湘军宿将黄翼升,驭军不严,滥收候补将弁二百馀人之多,完全将刚有好转的长江水师给打落了谷地。

    虽然新任提督整顿军务整顿了一年多,连去年老娘死,都被夺情了。可长江水师的水准还是不堪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雨中的急行军

    黄翼升做事太过火,被满清罢了职务,一脚踢回了老家,再接班的就是现任的长江水师提督李成谋。也是现在潘阳湖上满清水师的指挥官。

    这人也是湘军宿将。长江水师是湘军的自留地,黄翼升被罢免了,李成谋就顶上来。甚至光绪二年的时候死了老娘,按理说要丁母忧的,都被夺情留用了。

    这人指挥水准也就那样,长年在江上打滚,该怎么做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可要说是啥子名将,还是罢了吧。

    李学鸣三个相互看着对方。都是战场上的老鸟,怎么不知道避实就虚。可飘在潘阳湖上的长江水师,防备实在严格。他们可没胆量贸然把一支军队送过去!

    秦军手中没有一艘蒸汽船,全是老式的江湖沙船。速度比不上长江水师,后者因为曾国藩时期的安庆内军械所和李鸿章手心里握着的江南制造总局,可是装备了有十多艘艘小型蒸汽炮艇的。

    当年安庆内军械所制造的‘黄鹄号蒸汽小火轮,可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艘蒸汽船。

    曾国藩观看后记道:“同治元年七月初四日,华衡芳、徐寿所作火轮船之机来此试演。其法以火蒸气贯入筒。筒中三窍。闭前二窍则气入前窍,其机自退而轮行上弦;闭后二窍则气入后窍,其机自进而轮行下弦。火愈大则气愈盛,机之进退如飞,轮行亦如飞。约试演一时。”曾国藩对此非常满意,感叹道:“窍喜洋人之智巧,我中国人亦能为之。彼不能傲我以其所不知矣。”

    虽然这一回李成谋没把全部的蒸汽炮艇都带过来,可七艘二百吨到四百来吨的炮艇。也足够李成谋制霸潘阳湖了。何况他身边还有过百艘的旧式湘军战船。

    一共六千多兵力呢,不仅是水上。岸上的战斗力也不能小觑。这些人如果冒不失的杀上岸来,可也够李学鸣他们喝一壶的。

    所以长江水师的存在给江西方面军带来极大的困扰。李学鸣三人也早就不对跨湖作战报以希望了。

    但这事情能难得住刘暹吗?

    ……

    秦王亲征江西,行辕抵至南昌,消息是瞒不住人的。两军防线对面的刘坤一、刘秉璋等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四十六岁的刘坤一绝不是一个善茬。原时空中,在左宗棠逝去,甲午战争之前的十年中,南国第一重臣,坐镇两江,跟李鸿章的北洋鼎足而立。实力是自然远不如北洋。但是官场声势上,还真的不落李鸿章几分。

    刘暹对刘坤一很有好感。这并非因为刘坤一的能力或是清廉什么的。刘坤一不贪婪,但清廉两个字也跟他扯不上关系。

    他大侄子刘长佑,年纪比他大了十二岁的大侄子,早在甲午战争前十二年,就曾经建议先发制人讨伐日本。

    在朝鲜的事情,刘长佑认为日本本来就违背了国际公法,一旦开战,在国际道义上占不到便宜。且其侵略成性,迟早会吞并朝鲜,不若乘其羽翼未丰,先发制之。他认为。自同治以来,朝廷讲究洋务,设立海防。习水师,修炮台。购铁船,造枪炮。投入了大量的金钱,正是其用武之时,倾中国之全力诛一日本,是有把握的。

    光绪七年(距中日甲午战争1894年差12年),他上疏提出具体计划:“伏乞皇上先暴日本之罪,简大臣宿将有威望者起东三省之兵,出松花江以临库页岛;别命一军出朝鲜,以扼其西;而后选明习韬略、熟习水师之将,由宁波、定海率舟师趋长崎,以攻其南。或虑来扰海滨,则东南沿海久设练军,亦自有防御之具。硫球臣民喜复疆土,必将有助顺之师。凭庙算之长,海外有截,天戈远震,四夷戟兵,朝鲜、暹罗、缅甸诸国可免蚕食,不独越南也。”

    可惜满清没有采纳他的建议,或是说根本就不考虑他的这份折子。

    爱屋及乌,刘暹对刘长佑充满好感,对刘坤一自然就另眼相看了几分。

    不过刘坤一这家伙是个绝对的保守派。他在去云贵之前,曾经在江西巡抚位置上一任五年,他干的那些事就证明了他是个绝对的保守派。

    成长于闭塞而又民风强悍的湘西邵阳,不怕死、不畏难、不服输的“宝古佬”气概染之刘坤一全身。加之饱读儒家经典,具有十分强烈的民族气节,更由于他是军伍异途进身为封疆大吏的,较之他人对清廷更多了一份忠诚。基于这样的文化精神底蕴,“忠君”、“安民”,成为他那时一切政治活动的中心和出发点。

    对洋务派提出的“洋为中用”、“师夷之技”等思想和做法是不相信的,对洋务派确立的以富国强兵为目标和推行以模仿西方为主的一系列改革措施,表现得很不热心,明确反对兴修铁路、架设电线和采用西法采矿。

    在他看来:富强之道,茫如捕风击影,造炮、制船亦都隔膜之事。造炮,我尚得用;制船将与洋人争锋海上,以我所短,敌彼所长,学孺子之射以射孺子,恐终为所毙,因而“何必多糜金铖,徒为洋人所笑?”

    所以刘坤一与其它封建保守官员没有什么区别,一方面励精图治,拼死镇压各地农民起义,以此报效朝廷;另一方面固守传统,对外来文明和西方技术有一种天生的恐惧。

    直到两江总督任上,刘坤一因为与洋人的接触日益增多,态度有所转变。

    晚清的两江可不仅是政务繁重之区,更是华洋交汇之地,境内开辟有通商口岸,而且设有洋人的租界地。在实际政务中,刘坤一与洋务接触的机遇不断增多,由此而产生了思想上的转变。但是他的思想,依旧是守旧理念,“洋务有何把握?能支持一件则一件,能支持一日则一日!”这是他自己张嘴说出的话。

    如果刘坤一没有一个好侄子,刘暹是不会把他看的跟刘铭传一个高度的。

    刘暹的出现对九江清军的压力极大。

    福州之战的经过早就大白天下了。刘暹的能力没人去怀疑。所以,刘暹人还没抵到南昌时候,一线的清军各部就有一个算一个的睁大了眼睛,提高了警惕!

    不小心不行啊。整个福建战场,福州之战是重中之重。结果两三万楚军精锐,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刘暹给收拾了。

    寒心!

    每一个了解了战争详细经过的将领,内心都拔凉拔凉的。刘暹太厉害了,每一次出手都打在楚军防线的软肋上,一次、两次、三次……,整个楚军的骨头就断了。

    九江的湘淮军将领,可没一个愿意做王德榜、刘松山第二的。

    涂家埠。建昌防线的最前沿阵地。

    淋淋的秋雨中,五个小兵缩缩嗒嗒的躲在岗哨里。但顶多够两个人站岗的岗哨哪里能塞得下五个人。可是天在下雨,另外三个人总不能还躲在雨水漫过坑的暗哨位里吧?

    那样别说是一上午,就是一个小时,人也坏了!

    “他娘的,上头动动嘴,咱们这些小兵就没得安生了。这下雨天连个躲雨的地儿都没有,冷死老子了!”

    五个人中的一个中年汉子叫起来了。他话中躲雨的地儿指的可不是真躲雨,而是一个干燥舒服的地儿。

    不过别看这中年汉子嘴上这样叫的,一双眼睛可是睁得大大的。谁不知道对面的秦军大人物来了。那可半点也疏忽不得。

    作为哨兵,中年汉子清楚,敌人要摸上来,自己等人绝对是连喊投降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他两眼始终睁得大大的。这不是在给朝廷卖力,而是在为自己的小命儿着想。

    中年汉子实际上就是这五名清军的兵头,年纪虽然大了,职务也低的小兵高一张纸,但经验绝对丰富。也就是说,是个老兵油子!

    也是因为这,他们所在队的队官才派他带人来守在这个最前沿的岗哨。

    “啪啪……”脚步带水的声音传入耳朵。

    中年人猛的扭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同时面朝那一方的小兵也叫道:“是小陈,他这个时候跑来干嘛?”

    岗哨上连个蓑衣都没有,那跑来的士兵只带着一斗笠。

    “李头儿,邱林不行了,烧的眼睛都血红血红的,要滴血一样!”

    李天时心里咯噔一下,烧的眼睛都红了,“那你们怎么不让他早点回营?”

    “没发现啊。一直到邱林栽倒了,我们才知道他发烧了。”

    “那还不赶紧把他抬回去……”

    ……

    涂家埠的这一幕只是清军东西两线无数个相同的岗哨上的其中一幕罢了。

    省库都给丢掉了的清军,遇到下雨天,限在九江府里,还真的凑不到足够多的雨具。清军这装备、待遇比起他们对面的秦军来,真的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秦军所有人都有橡胶雨披、胶鞋。自从硫化橡胶被秦军应用到实际之后,橡胶雨披、胶鞋、军帐等就是秦军的制式军备了。

    此刻上百名穿着雨披,踩着胶鞋的秦军士兵正以急行军的速度,向着三十多里外的潘阳湖畔小镇樵舍镇挺进……(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55/ 第一时间欣赏穿越1862最新章节! 作者:汉风雄烈所写的《穿越1862》为转载作品,穿越1862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穿越1862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穿越1862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穿越1862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穿越1862介绍:
从汉中走来,李蓝义军,太平军西征军团是他崛起的基石,大渡河边的石达开是他闪耀的勋章,还有东西捻军,这是他对满清王朝最后的贡献。 三年新疆鏖战,灭浩罕汗国,毙阿古柏,大破布哈拉汗国,对决沙俄,这是民族的荣耀! 经营广西,兵强马壮,灭日军三千,毙西乡从道,弹丸小国,何来敢窥视我中华宝岛? 接下来,就是造反了!登基当皇帝,闭关苦修,憋内功。 再之后屠日灭俄,打英抽法踹踹美利坚什么的,咱绝逼不无厘头,看过汉风小说的人朋友都知道,咱是合理党! ps:本来想写1860呢,圆明园是国人心中永远的痛。但又觉得,不经历二鸦,中国天朝上国的美梦就不会彻底破灭。于是着手1862,着笔的本是甘陕那个啥乱,然而赞我大河蟹威武,三递三毙,所以才有了李蓝和太平!说起来都是泪啊。穿越1862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186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186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