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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全文阅读

作者:汉风雄烈     穿越1862txt下载     穿越186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五十章 左宗棠的大开脑洞

    “王上,整顿吏治……,臣怕时候还未到。”丁振铎大脑里组织着自己的言辞,“大秦龙兴之初,正是与满清争天下之时。士绅地主向大秦则王上大业可成,士绅地主忠于清,则满清可苟延国祚。臣以为,此刻还不能对天下士绅过于苛求。”

    这个话其实就是标准的权术!士绅地主现在还用得着,您的龙椅还没坐稳当,要等天下安稳了,再扫一扫屋子才对。

    刘暹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沉声喝问道:“如今我新秦大势已成,何须一群土豪劣绅锦上添花。从根底上扎好基础,这栋大楼才能盖得更高,质量更好!”

    丁振铎又是躬身一揖,提高嗓音道:“王上,当今实事虽然中不如西,但士绅地主依旧维系着地方局势之安危。

    大秦新员未足,旧官当道是无可避免之情。而旧官,即是士绅土豪之代表。

    失去官员之心,即失去士绅之心。于王上大业有碍啊。”

    丁振铎作为一个从科举中走出来的落考举子,他很清楚一个人当了官后会迅速聚集起怎样的‘家底’。尤其是眼下这个时节,贪污**成风的年月。

    丁振铎可以肯定的说,每一位旧官的屁股后头都跟着大批的‘投靠’。刘暹要财产公开,在眼下这个夺天下的期间,这完全是断绝官员们的财路啊。就像当初刘暹在汉中做的那样,地方官现在只需轻轻地动一动彼,就能将大批的田产收入自己的囊中。这件事的起因——泰和贪腐案。不就是这样么!

    丁振铎这番话一出来,刘暹身边顿时就有人附和。

    “丁大人所言极是!”

    “官员为朝廷之根基。不可轻动。”

    “官员所担责任重大,朝廷理应宽待之……”

    前一阵子。刘暹示意地方官府清理田亩,收录隐田,就已经让天下的官僚损失上好一笔了。没想到这清查田赋的工作还没有正式的开始呢,刘暹又在‘官员财产公开’这个闻所未闻的方面做起文章来了。这样搞下去,天下当官的可要去喝西北风了!

    别以为拿王明义做个幌子,天下人眼就都花了。明眼人多着呢。

    刘暹冷哼一声,目光沉沉地在大堂中一扫,顿时没有人敢说话了。刘暹可是标准的开国皇帝。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可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虽然平时为人和气。但也不会有人认为他这个秦王是软弱的,是好欺付的。

    “本王待天下官员士绅还不宽厚?满清官员年俸才是多少,本王手下的同品官员拿到的年俸又是多少?

    本王想来推崇高薪养廉这句话!

    再者,科举起于隋唐,宋元明清而盛。中国从来以科举而得官者,至少需要举人的功名,要做高官大员,更必须有进士的功名。

    除非是有如太平天国起义这般的天下动荡,进士、秀才才会进取督抚高位。否则何曾见过一例?

    而进士者。一科不过三百人,平均一年仅仅百人!如今本王的治下,是秀才就可以做官,甚至粗通文墨者。只需用心,既可以做官。光是两广福建三省的官员就有十万有余,平均一个省就是三万多的官僚。可与满清全国的文官相当。

    那些士绅从本王这里得到官位要比从满清那里得官位容易何止十倍!

    这还不宽厚吗?”

    事实上官员财产公开。说到底还是关乎士绅阶层的利益,而非单单一个‘士’。所以丁振铎才会这样进言。甚至不管是丁振铎还是刘暹。所说的话里面,把‘官员’的字眼换做‘士绅’。立意才更准确。

    士绅,士绅,光有‘士’不兴,单是‘绅’也不行,两者结合到一块,才是旧中国皇朝统治的根基。

    刘暹的声音渐渐变高:“本王听过一句话:投我以桃李,报之以琼瑶。人都是要讲良心的。本王待之以厚,尔等官僚又要怎么回报本王?

    人不是不可以有**。但要克制住这**。否则就是贪婪无度,就是自己找死!

    泰和窝案都知道吧?小小一个县令,小小一群**品官僚,小小一撮土豪劣绅,就敢如此胆大妄为,令人震惊。你们触目惊心之余,也要心生警惕。

    为什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一句‘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是拦不住人的贪婪的。必须更进一步规范、约束官员的行为,要划出框框来,让他们不敢逾越。

    踏入官场,谁也不想成为贪污犯,挨上一记断头刀!这财产公开就是非常好的一个措施!

    如果有这个政策,那群小官僚还敢这么肆无忌惮吗?玩火**,引火烧身!”

    刘暹的话真是不大好听,不过谁也不想去触他的霉头,全都低下了头,装出认真听。反正现在堂上的这些官儿们大都是秦军嫡系,是新兴阶级,脑子比较灵活,得到的钱财很少有人去购买田地,而多是去投资工商。现在何苦去为不相干的人强出头?

    看到所有人都不吱声,刘暹放沉声音道:“这次本王就要把‘财产公开’制度推行天下。传本王的旨意,自即日起,所有文武官员在3个月内,都需向所在衙门申报他本人、父母、妻妾、子孙名下之财产,以备监察院审核之用。并且天下官员还要接受报纸舆论之监督。若有所报不实和有意隐瞒者,立即革职,夺去功名,永不叙用!”

    这样就推广啦?财产申报!财产公开!?

    大堂里一堆文官武将面面相觑,内心里都一阵阵苦涩。这申报田产可不是闹着玩的,谁不知道‘千里做官之为财’的道理?而发财之后当然是买地传给子孙了。可要是官员田产必须申报备案的话……,这今后谁他娘的还敢买上几千亩的良田留给子孙后代?谁还敢动不动十几套宅院,几十家店铺?

    给秦王当官的俸禄才多少啊?这样的主不用查就是个大贪官!

    那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真他娘的绝了!

    刘暹知道手下的官有大多人不大干净了。现在是乱世阶段,就跟当初他在汉中一样,大笔一挥成千上万的良田就能塞进自己兜里。中国的官僚史就是一部贪污史。刘暹可不认为自己的军队是按照人民解放军建造的,那手下的文官们就能跟原时空的红朝开国时期的官员们一样廉洁奉公了。

    对于贪赃枉法这个问题,作为前世的屁民,刘暹是最恨的。只是他不像朱元璋那样对贪污无法容忍,还只让马跑不给马吃草。高薪养廉是他对贪污祭出的第一招。监察院赋予了重任和大权,还实行了新闻自由制度,当然不是绝对的自由。反正在吏治方面是多管齐下了。

    但即便是这样,在多种制度的多重监管之下,刘暹依旧对手下的官员很不过放心。

    泰和贪腐案的爆发根本不算引头。主要的是在他的感知中,晚清的中国官场,那就是一个谁进去都一身黑的大染缸。贪污是早就是深入中国官场骨髓的毛病,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微小改革就可以彻底消除的。刘暹的这些改良所起到的效果,不过是一个给贪污犯们多制造些麻烦罢了。

    至于因此而可能引起的麻烦,甚至是叛乱,刘暹的大兵不是吃素的,更不是不堪一战的豆腐兵。哪里有叛乱,那就立刻镇压了哪里。刘暹对于贪污**是决不妥协的。至于士绅这一阶层,真正的聪明人就自己滚出历史的舞台,不然的话,谁蹦跶,拍死谁!

    杭州,竹素园。

    左宗棠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看向窗外的草木,神态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报纸盖在桌案上,上面《大公报》三个字清晰可见。

    “财产申报,财产公开!”

    真的出乎左宗棠的想象,就像是天外蹦出的灵光一样,炫目的让人无法自已。这绝对是遏制贪腐的一大利器。但就跟《大公报》上评论说的一样,新秦推行‘财产申报,财产公开’政策,不仅是本身的用意,更是一种‘大气’的表现。

    这证明刘暹根本不会对官员阶层妥协。

    你再手握大权,能比得上千千百百个官僚的集合吗?刘暹连后者都一竿子全打了,那么还会因为几个前者而妥协、包容吗?满清的一些手握重权的官员,如果还抱着一些自以为是的念头,还是趁早的打消吧!

    左宗棠不能不多想。这是不是刘暹借机对自己发出的一种信号呢?!

    身上担负着数万楚军官兵存亡和未来的他,骄蛮如其,这个节骨眼上也会脑洞大开。

    自从退入浙江以来,外人不知道,左宗棠却是清楚,楚军内部对秦军已经有了恐惧和厌战心里。而且秦军的人能多次联系自己,那么想必同样也会对自己手下的将领们拉拢有加。但左宗棠除了从刘松山、徐占彪等少数几个人口中得到这一消息外,其余的人可跟锯嘴的葫芦一样,一个字都没向他吐露。而即使是刘松山和徐占彪等几个,也没见他们把线人拿下解到自己跟前来。

    左宗棠相信自己还能掌控住楚军全盘。但他原先的自信已经要消磨光了。

    投降!

    这个让左宗棠感到羞辱的词汇,已经是他必须要面临的选择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上海魅影,水到渠成

    吴淞口外,零星的炮声不住的传来。整个上海滩都是人心惶惶。新秦水师在大破法国舰队以后,终于在10月份兵临上海。

    所以纵然现在吴淞口外只有两艘秦军的木壳炮舰,但见落叶而知秋至,满清在上海的统治就这样的已经开始动摇了。

    更别说,上海本就是秦军渗透的中心地之一。那上海站至今依旧是军情处置下唯一的特级军事情报站。

    川沙抚民厅,后世上海的浦东新区。夜晚天上的星月无踪无影,天地一片漆黑。

    吴淞东炮台一间下房中,守备黄安喝干杯子里的残茶,正想熄灯歇息。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接着门扉上就响起几下轻轻的叩击声。

    怔了怔,黄安有些迷惑的走到门前,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是哪一位兄弟啊?”这时候来打搅,没一点眼色。下半夜他可还要守夜呢!

    门外头传来一个沉厚低促的嗓调:“我是啊,何勇。你快开门。”

    何勇,和黄安一样都是东炮台的军官。这个在一鸦中被毁了的东炮台,今年春天里才修缮完毕。李鸿章在此地部署了八门重炮,三明五暗,以副将清安为主官。

    清安是标准的八旗子弟,为人骄横,嗜爱喜乐,到任之后混在上海滩的时候远比待在炮台的时间多。这炮台的主要事物,就是由何勇于黄安两人管理。但是黄安手中那有背后有着上海站支应的何勇的钱多,在清安面前远不及何勇有颜面,何勇孝敬的多啊。所以炮台事物以何勇为正。黄安为辅。

    不过这个深宵时候他找自己干什么?他不该在前头守夜吗?会有什么事吗?

    心头不明白着,黄安匆匆披起衣服拔栓开门。何勇魁梧伟岸的身影已一闪而入。并且顺势反手将门掩上。

    黄安吓了一跳,但还是没其别的疑心。问道:“何大人,可有什么事情要问?”

    点点头,何勇脸上显出的是一片严肃慎重的表情,压着声音道:“兄弟我有一件事需要大哥帮忙,这事儿外传不得人……”说话着何勇脑袋就越来越靠近黄安。

    “呜呜呜……”捂嘴、捅刀,看着挣扎着眼睛里还有惊骇色的黄安,何勇面上也闪过一丝不忍,但继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正巧赶上今夜里值班……”

    籁籁于夜风之中沙沙作响。

    炮台外面的小村里。一幢外表其貌不扬的小房屋中。一扇窗口里透出晕沉的灯火,暗朦朦的,黄色的灯光似乎凝臀在窗纸上了。

    何勇跨过院门才到屋前,黑暗中就有一条人影闪出,低声问。“办好了么?”

    轻轻一笑,何勇比划了一个手势,“炮台里大半是咱们的弟兄,办那事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闪出的这人,正是川沙抚民厅的同知王元斌。虽然明面上他们两人根本没什么联系,可是在上海站中,他们是一个级别的。

    何勇抬头向着房内点了一下,低声问道:“王大人。上面都是谁来了?”

    “进去了不就知道了。”王元斌一拉何勇走了进去,嘴里低声说道:“来的可是咱们上头上头的上头……”

    晕黄的灯光,自桌子上一座莲花灯罩上散映出来。静静沉沉,宛如浮漾起一片淡黄的雾氲。

    在沉暗的光晕映照下。刘暹身边的侍从卢乔神色平静的坐在椅子上,见到二人进来两眼一瞄。神色中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厉色,开口问道:“得手了么?”

    灯光的照射下,何勇看到房屋内坐着六七个人,全都是短衣小民打扮,而里面除了田午这个直接负责川沙区域的联系人外,其余的竟是自己从没见过的人。而这些人中,很明显田午的地位并不是最高!

    农历十月十七日,川沙民团突然举旗反清。首领田午、史东来连夜举兵攻夺了吴淞口东炮台,及至天明时,川沙民军已经汇聚超过了三千人。

    消息被传到上海城中,淮军在上海的**oss丁日昌怒火攻心,气极而厥。丁日昌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原时空里他在今年的八月份里就已经辞官归乡了。但是现在,丁日昌依旧在上海为大清站最后一班岗。他的老家在广东,丁日昌是有家也不能回啊。醒来后的丁日昌连忙调集淮军和上海练军进攻川沙。却根本不知道昨天船就到了吴淞口的两艘秦军战舰乃是真真切切的运输船,大批的枪炮在这两天里已经给运到了川沙。

    而川沙民军的军官和骨干全都是秦军的精锐,其余士兵也都是上海站这些年来笼络在手的心腹。这些人大部分是斧头帮、工友会的人。忠诚是可以打满分的!

    这些年中也有过一定的军事训练,特别是川沙民团组建起的这一年时间,王元斌、田午等人以轮换、轮转的形势,将这三千人是里里外外都训练了一遍。这些人拿下真枪真炮以后的战斗力,说跟正规的秦军比当然还有差距,但也不逊色新兵营出来的新兵太多。

    但是不巧,第二天秦军的主力舰队就赶到了吴淞口。大批的后勤运输舰直接在川沙临海的码头停靠,虽然川沙临海的码头很小,一次只能让两艘运输船靠岸,但这也够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整整两个营的秦军鱼贯而下,还借枪炮齐全。只此力量,秦军在陆地上就有了跟上海淮军一较高下的本钱。

    而吴淞口,又一场舰队与炮台间的较量开始了。一边是石屑横飞,一面是翻江蹈海,炮台塌方的声音与滔天的海浪声交杂在一起,谱写了这场炮战的乐章。

    罗卓云是淮军的老炮手了,当年推着小炮跟着李鸿章征战苏杭,在淮军已经呆了小二十个年头。但他大字不识几个,所以干到现在也只是个队官。

    炮战进行得异常激烈,不时有秦军战舰打出的炮弹落在他所在的炮位——吴淞口西炮台。吴淞口的主阵地,三十五年前的那一战,这里拥有175门大炮。可惜两江总督牛鉴的临战逃窜,致陈化成不得已孤军作战,最终血洒疆场,西炮台也陷入了敌手。

    鸦、片战争后,海防形势发生变化,防御设施集中于黄埔江西岸。东炮台未再修复,西炮台则屡加改建。工程仿照西洋式样,架木排桥,外用三合土筑造。后又三面围筑土城,长550米、高4~6米,垛墙高2~3米,内设暗炮台11座、明炮台3座、弹药总库2所、小库11所,装配弹药房2间、兵房46间,共安装大炮12门、小炮6门。

    西炮台还是很坚固的。但再坚固的东西也有损毁的一天。200mm口径以上的重炮,持续不断的轰炸,就算是石头、钢筋、水泥也不可能一直坚挺着,更何况是一堆三合土呢?

    在连续遭受战舰重炮轰击后,炮台已经多出塌陷。而秦军的战舰,则只要挨炮后一有危险,那就立刻撤下去修缮补救。反正秦军战舰比较多,而西炮台最大口径的火炮也不超过200mm,也没有‘一击毙命’的能力。

    顶上不时落下石灰,连墙壁都出现了道道裂纹,不过罗卓云似乎没有想过躲一躲的问题,两眼通红的他现在想到的只是怎么把一发接一发的炮弹打到秦军的战舰上。他不懂得什么精忠报国的大道理,他只是为了给淮军争一口气。自从秦军起兵以来,湘淮军在云贵,在湖南,在江西,败的都太惨了。

    “炮膛太热了,再打下去恐怕会炸膛啊。”身边的炮手这时说道。连续的密集发射导致炮管温度已经上升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什么,你说什么?”罗卓云的耳朵这时‘嗡嗡’一片,除了响亮的炮声根本听不到其它声音。炮手见了便在他耳边大声的再说了一遍。

    “那还不浇水,往上面浇水!”罗卓云根本不管炮膛热不热,他只要打!就见他猛地一甩手道,“秦逆又上来了,给我狠狠的打!”

    又是一发炮弹命中了秦军靠前的致远号铁甲舰,旁边炮手忍不住一阵欢呼。虽然罗卓云这里的火炮只有六吋口径,甚至打不透致远号的装甲,但这一炮轰掉了致远号的烟筒和桅杆,还引起了一点火头来,罗卓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巨响,轰然间整个炮位倒塌了,罗卓云和其他七八个炮手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被永远地埋在了里面。

    周浦镇清军阵地上,黄仕林拄着一把砍刀在‘呼呼’的喘着粗气。秦军终于是退下去了,自己手里的子弹都要打完了,他们终于退下去了。他要抓紧时间休息,等待敌人的下一轮进攻。至于下一次能不能守得住,黄仕林一点信心都没有。

    作为淮军镇守上海的领军大将之一,黄仕林顶头上司是吴长庆,吴长庆的庆军是淮军的基本盘之一,现在一共有十三个营头,黄仕林作为其手下头号大将,自带四个营头。

    今天黄仕林带兵进入川沙,那是为了镇压川沙民团叛逆的。结果哪知道,他镇压别人不成,现在自己都要被镇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吴长庆的伤心

    四个营头,扣除掉部分留守的兵力,黄仕林手心里握着两千大兵。在他看来自己对付的只是一群泥腿子,一堆乌合之众而已。人数再多也不值一提!自己提兵两千人杀过去,那还不是沸汤泼雪,轻而易举的就荡平一切了!

    结果他们在周浦镇一头撞在了川沙民团的铜墙铁壁上。

    整整一个上午,黄仕林发起了三次进攻,全被川沙民团打退。伤亡了两三百人!而到了下午,川沙民团不在对面了,换上来的是标准的正规秦军。

    黄仕林千辛万苦的打退了秦军两次进攻,但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士兵损失也达到了一半的程度。可是后头的援兵还没到,吴兆有、张光前,两个家伙距离周浦镇还要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黄仕林只有听天由命了。

    无论如何是守不住了,自己也算为国尽忠,为中堂大人效力了。

    可黄仕林想想又有些不甘,自己才四十岁,还没活够呢。想到黄仕林的心就扑腾扑腾的直往外蹦。他知道自己这样想意味着什么。

    “轰……轰……”

    很快,秦军的炮火再度开启了耕犁。在清军阵地上掀起起了连绵的巨响。

    黄仕林领兵望着黄浦江逃去。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上海战局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黄浦江以东区域,尽数为秦军所夺取。

    两天后吴淞西炮台变成了一堆废墟,多艘身带弹痕硝烟的秦军战舰沿着黄浦江而入。而另外的秦军舰队主力,掩护着海军陆战部队在宝山登陆。轻易地拿下了嘉定。自上海北路大军压下。

    吴长庆一拳狠狠地砸在面前的胸墙上,此时他的眼里满是泪水。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只因还未到伤心处。

    吴长庆现在都要痛哭流涕了。他十三个营头的兵力在川沙,在嘉定。两战丢了一半还要多。吴长庆心疼啊,他伤心的很呐。

    从阵地上跳出来,骑上一匹快马吴长庆就往上海跑去。

    当吴长庆不顾士兵拦阻冲进来的时候,丁日昌正在府衙内默默思考。丁日昌挥手让士兵退下去,然后看着双眼通红、一脸硝烟的吴长庆。

    吴长庆情绪很激动,对丁日昌说:“禹公【丁日昌字禹生,又作雨生】,多给我一营人马吧,秦军的炮火实在太猛了。兄弟们在南翔快扛不住了。”

    丁日昌冷冷地看着吴长庆:“一营人马?就是一队人也没有。”

    “那禹公您就快撤吧,秦军随时都有可能攻进上海县。”吴长庆急着道。

    “往哪撤,上海就这么大你让老夫往哪撤?江南制造总局就在高昌庙镇,李中堂的命脉就在高昌庙镇,你让老夫往哪里撤?如果你顶不住了,我可以换人,不是只有你才能当得了这个江南提督的。”

    吴长庆看着丁日昌的眼睛都可以冒出火光来,‘啪’的一个转身,最后愤愤看了丁日昌一眼。摔门而去。

    上海哪里没兵了?他丁日昌手心里就握着两千多练军。还有吴育仁的三个营头,以及孔昭右、孔昭左兄弟手下的三个营头,上海县城里还有足足六千兵。

    但丁日昌不给,吴长庆还能抢么?

    丁日昌抬头看着墙上的上海地图。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目光却更加幽远了。

    ……

    昆山外,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正在急速行进着。

    “快!快!都跟上!都跟上!”

    焦文斌站在这条土路边的一处缓坡上。冲着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吆喝着,并不停的抬起手。抹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已经是十月份了。上海虽说不上寒冷,却也要穿上冬衣。可几十里地远的急行军来。焦文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燥热的。现在他就是卧在冰雪上,也只会是冰雪融化,而不是他焦文斌的身子僵掉。

    这里是上海西面昆山的东南区域,已经过了陆家浜,距离白鹤港已经很近了。此次奔袭行动的主力就是海军陆战旅的士兵,整整一个营的战兵,扣除掉后勤人员之后,是全拉了上来。

    他们的目的是从白鹤港河段,渡过吴淞江,进入到青浦,也就是上海县的侧后方面。攻下诸瞿镇、泗泾镇,封堵住上海淮军的退路。

    御驾亲征的刘暹可不准备在上海耽搁太久的时间,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在川沙,一路在宝山,狠揍了吴长庆一顿后,宝山部分再分出一支部队来穿插去上海县后方。就是为了给全歼上海淮军做准备,也是用不可阻挡的大势压垮上海的淮军,让他们乖乖投降。别去找破坏江南制造总局的麻烦!

    经过长时间的急行军,亲自带队的焦文斌知道,已经有三四十名战士掉队了,但是即使如此,部队也不能停止前进。现在就是在抢时间,刘暹给他的命令非常明确,那就是‘前进,前进,再前进’,一直到遭遇敌军。

    所以,焦文斌只能带着部队玩命一般的向前奔跑。为了保证部队的行军度,焦文斌甚至命令官兵们将行囊尽量清空,连军毯棉被也留在了后方前进基地,以便尽可能多的携带弹药。向导由上海站的谍报员担当,路是绝对不会摸错的。

    焦文斌第一次到上海,现在也不太清楚他现在正站在什么地方,虽然他手里有一份军用地图。但是把地图和脚下的土地对上号容易,把人跟脚下的土地联系上感情就难了。

    什么昆山、青浦,焦文斌只认任务目标。

    站在缓坡上,焦文斌与海军陆战三营的营长高建远研究了一下地图。高建远是个有点二的愣头青,性格耿直,海军陆战旅还是陆战大队的时候,当中队长的他就常让焦文斌下不了台。但这人军事素质确实很不错,新事物接受快,掌握也快,就说这图上作业的能力就比焦文斌的水准高出那么一截。指着地图比划一下,很快换算出了实际距离,而宽度只有几十米的吴淞江也被他准确估计上了泅渡时间,就信心十足的保证,在天黑之前就能赶到天马山。

    天马山因顶峰巨石层叠,险峻挺拔,似云中奔马,故名天马山。海拔很低,不到三百米米,但你搁不住上海周边山少,所以在上海道很有几分名气。后世这里更被建成了个风景区。

    从这里到上海县城不足五十里地,可以说只要陆战营准时运动到这里,大迂回就算是完成了。丁日昌除非是放弃部队,否则淮军成建制的撤退就躲不开陆战营的堵截!

    焦文斌收起地图,向一名站在身边点人数的文书询问,得知又有五个战士掉队,不过现在他确实没工夫等掉队的人跟上来,他必须尽快赶到吴淞江边过河,一切以尽快渡河为前提。想要完成任务,渡河是个节点。吴淞江过去了,即使淮军反应了过来,派兵堵截,焦文斌也有打到天马山的信心。那些掉队的人自有后续部队收拢。

    “弟兄们!加把劲,前头就是吴淞江了!等过了河,咱们好好休息!”

    焦文斌一边为战士们鼓劲,一边从一名气喘吁吁的士兵手里那里接过了步枪和他装满了子弹、干粮的背包。

    虽然是一场作秀,但的确很能激发士兵的心气。

    所有的人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前进,前进!一定要尽快渡过吴淞江,在天黑前赶到天马山,并在那里建立起阻击阵地,等待后续部队的赶到。

    但是焦文斌终究是慢了一步。吴淞江他过的很顺利,陆战队以羊皮制成的睡袋为底,轻轻松松全军上下就都过了江去,那什么迫击炮啊、重机枪啊等等,一个都不少。可等下午五点半他带着队伍赶到天马山脚下的时候,走在队伍最前头的尖兵带来了一个让焦文斌有些郁闷的消息。一部清军已经抢先赶到了天马山,占据了天马山脚下的一个村庄,正在修筑阵地!

    焦文斌随着尖兵摸到村庄附近,潜伏在山头上,以望远镜侦察,粗略估计庄内清军约莫五百人左右。人数不多,但是装备比较精良。焦文斌望远镜里看到了至少两门机关炮,和两门54mm的后膛炮。不过目前尚未构筑好阵地,似乎这支清军部队也刚刚赶到,而一些被清军驱赶离庄的百姓现在仍在不远处的小河边踌躇徘徊着。

    现在摆在焦文斌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果断出击,趁清军部队立足未稳,一鼓作气拿下这个村庄,全歼或是击溃清军。

    在焦文斌的命令下,一部分官兵悄悄摸到了天马山的山脊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村庄。八门一二零迫击炮和十六门六零迫击炮,直接在山脊上建立起一处迫击炮阵地。

    天马山茂密的丛林丝毫没有给陆战营炮队造成麻烦。

    二十四门迫击炮开始调整角度和方向,指挥官蹲在山脊上的一处灌木丛后,仔细的计算着射击诸元,准备在战斗打响的一瞬间就端掉清军的那四门重火力,然后扫荡庄里的清军攻势和人员密集的地方。

    仅仅二十分钟之后,战斗准备就已就绪,一个大队的步兵也绕过天马山,从侧面进入密林,慢慢摸到了山下。

    清军竟然疏忽的连几个哨兵都没在天马山放,他们今天吃亏也怨不得别人。

    一切准备就位,就等冲锋号吹响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中堂大人叫我们降了!

    “告诉前线继续猛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面对着来请示的通讯兵,刘暹似乎很不通情理的说出了这句话。但事实上是,焦文斌率部已经歼灭了天马山之敌,正在想着诸瞿镇进兵。

    海军陆战营今天接近百里的长奔,现在还再接再厉的继续进攻,前线之兵有什么理由放松下斗志的呢?

    通讯兵退去后,刘暹目光继续看向身边的这个四旬商人。“轮船招商局办的很好。短短几年就能从洋人手里夺回这么多份额,北洋各海口及外洋日本、菲律宾、新加坡等处贸易,又承运江浙漕粮,你朱其昂功不可没!”

    四旬商人,也就是被称为‘北地船王’的朱其昂,原本弯着的腰立刻挺得笔直,满脸自豪,内心的忐忑就一下全消失了。

    秦王能这么说自己,显而易见,是对自己认可和欣赏的。

    “你安心的回去。在招商局内部统一一下思想。唐廷枢、徐润、两位,本王是很欣赏他们为人的。李鸿章一招,他们两人立马就能放弃自己在外国洋行东主那里打下的‘大好江山’,放弃了在洋行优厚的待遇,投奔草创中的招商局。这就说明两位都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是身为中国人,看到洋人在中国商业横行,心头的愤懑和反抗。

    但人各有志,是愿意跟着本王,还是愿意陪着满清,每个人都要思量好。等上海战事结束了,你们招商局改个名字,北洋船运公司。然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去做!”

    上海滩四大买办刘暹只准备搞掉一个--洞庭东山席正普!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彻彻底底的铲除掉这颗毒瘤。给上海,给天津。猖獗的买办阶级一声最严厉的警告!

    同时也给在华的洋人、洋商一个提醒,别拿新秦当满清。中国改朝换代了,皇帝老儿不一样了,态度也就不一样了!

    在朱其昂之后,又有几个上海商界的头面人物来面见刘暹。每个人身后都代表着一方势力,比如说广东商帮、宁波商帮、龙游商帮、徽商等等。这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洞庭商帮,也就是刘暹准备要铲平的席正普席家所代表的洞庭商帮!

    一个商帮当然不可能短短几年十几年兴起,洞庭商帮早在明朝时期就有了名头,席正普席家只是因势利导。靠着自己买办的身份撷取了洞庭商帮在大上海的主导权而已。

    事实上洞庭商帮分为东山和西山两大股,前者因为太平天国起义的影响,在苏南、江浙一带的生意大受影响,是迫不得已,也是水到渠成,找二十年前就大举进入上海这个洋人聚集之地,也因此成就了席正普席家在上海洞庭商帮的主导地位。而西山人则更重情义洞庭湖沿岸,所以上海的洞庭商帮更指的是洞庭东山!

    刘暹直接拒绝了见面!

    至于上海本地的士绅,他们的层次真心勾不到与刘暹来见面。卢乔是新秦的上海第一任知府。刘暹依照后世直辖市的法子设上海为直隶府,级别等平省级。

    上海本地的一些士绅,能跟卢乔见上一面,就难能可贵了。

    刘暹拒绝接见洞庭东山帮的消息迅速在大上海传播。不说席家的一群人会急成什么样儿,也不说上海滩诸多中外商人内心里会怎么想。刘暹更关心的还是上海战事进行的情况,更关心的还是江南制造总局是否安全无碍!?

    丁日昌已经是第三次发电报给天津了。江南制造总局到底炸不炸?上海被包了饺子的七八千淮军。李鸿章到底是怎么样打算?

    丁日昌做不了主。一切都要看李鸿章是怎么想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丁日昌的儿子丁惠衡一脸复杂的走进了花厅。丁惠衡对着丁日昌叫了声父亲。递过去了一纸电文。然后对一旁心灰意冷,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吴长庆说道:‘吴军门。别置气了,中堂大人叫我们降了!‘

    吴长庆平静的脸色裂开了,人更一下从椅子上挑起,两眼瞪得突出来的看着丁日昌,看着丁日昌仰天一声叹,摇着头把电文给他。

    吴长庆的心像坠入了无底儿的深渊一样,‘中堂,中堂大人真叫咱们降了?‘

    ‘中堂大人叫我等自保己身!‘丁日昌已经没心情再去嘲弄吴长庆没政治脑子了。他现在心神疲惫,只想把事情尽数丢了去,什么都不管了。

    年轻的丁惠衡还有心劲白了吴长庆一眼,内心暗自嘀咕,‘真没脑子。中堂大人能说的这么红果果吗?一个自保己身四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也。‘

    时间再向后退了一个时辰,上海县周遭的枪声炮声猛的停止了。驻守上海的淮军军政boss们,爽爽快快的投降了。丁日昌、吴长庆两个头首人物亲自来见刘暹。短短的一天时间而已,偌大的上海就染上了赤旗的鲜红了。

    这效果是连刘暹都意想不到的。他热情的扶起跪地请降的丁日昌和吴长庆,心中高兴的都要不能自禁了。

    丁吴两人这么爽快干净的投降,一点条件都不提,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背后的李鸿章也准备改换门庭了?

    对于刘暹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现今的淮军跟二十年后的淮军还不一样,领军将领们还大都敢打敢战,同时李鸿章幕僚群中汇集的大批人才,也都算是这个时代中国士林当中思想最为开放的一批人!若是能完全的收入囊中,这些人都可大有作为!

    刘暹举兵两万余人跨海远征,仅仅一天就拿下了偌大的上海。八千淮军投降,江南制造总局和上海府库、海关等完好无损。秦军只在上海休整了一日,就兵分三路。分别对着苏北、南京和苏南三地发起了大军。

    八千投降的淮军加上之前被俘的淮军,超过万人。被编做一个独立团外加两个独立营,一个对一个配进三路大军之中。而川沙民团则被改为上海守备一团。得到了驻守上海的美差。

    刘坤一在江西输了个底儿朝天,江苏的兵力真心给抽掉了很多。所以秦军两万多大军风头突进,那是秋风扫落叶一样轻松。

    南通、扬州、太仓、常熟、苏州,常州、镇江,真心是一路横扫。

    南京城里的江宁将军穆腾阿一天三次的向北京和刘坤一告急。他手中只有两千不到的八旗新军。江宁虽然被清廷从天平天国手中夺回了十三年,但这里的旗人远不能跟天平天国起义之前时候相比,到现在也不足两万人。丁口更是只有两千许!

    加上留守的两江练兵和少许湘军,南京城现下的兵力只有五千。面对溯江而上的秦军,这点人够干什么的?穆腾阿急的都要上吊了!

    ……

    江南制造总局。刘暹对这个地方是久仰大名。现在落入自己手中了,那去看一看是必须得。

    要知道现下秦军的一切军需都是从广西转运来的。太麻烦,也太费钱。

    如果,如果江南制造总局能短时间里就结果后勤军需的大任,这给秦军带来的方便将不次于战场上增添一万人。更不要说能节省多少运费军耗了。

    机器厂、洋枪楼、炮弹厂、火药厂、汽炉厂、铸造厂、轮船厂……

    作为李鸿章的命根子,这些年来几百万两银子的投入,即使相当一部分塞进了淮军之人的腰包,整个江南制造总局也可称个大字!

    机械厂里的设备很不错,齐全也相当的现今。只要经过合理的整顿。江南制造总局完全可以担起重任。而对于这个拥有近两千名工人的大厂,旧有的诸多毛病的改造和根除该怎么去做,刘暹一点都不担心。

    这个工厂是属于总后勤部的装备局的。是军方的财产!刘暹相信军方有足够的手段来保证自己的利益。

    至于期间要杀多少人,打压多少人。审判多少人,他就不操心了。

    ……

    十月下旬。

    一辆漂亮的四轮马车辚辚的碾过那坑坑洼洼的街道,剧烈的颠簸将车里的乘客颠得东倒西歪。虽然这种感觉与天津的街道没什么两样,但里头乘客还是透过车窗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云普兄。那些力巴在路中间修得是何物?‘乘客好奇的向坐在对面的朱其昂询问。

    ‘那不是力巴,是衙门交通局下属的建筑公司的工人。修得是交通岗亭。那上头得站着交通警察,指挥交通,手里拿两面旗,一红一绿,绿的通过,红的止步,谁敢违反,当场扣下。

    还有那靠右行驶,都是新秦占了上海后的新政之一!

    以后还要修马路。这坑坑洼洼的,都是打仗时候炮弹落下的坑洼。年前是都要修平的。几位若是年后再来上海,绝对不会感觉颠簸。‘朱其昂笑着说。

    ‘那要是人走路呢?那什么交通警察管不管?‘那人又问。

    ‘那他就管不着。但不许乱穿马路,尤其是街口,得走斑马线。‘朱其昂的回答总让乘客觉得云里雾里的听不懂。

    ‘何为斑马线?‘

    ‘这个啊……现在路还没修呢,还没画。其实就是画在地上的白线,跟斑马的纹路差不多,故此得名。……别问我什么是斑马,我也没见过。交通局发的交通手册上就这么一说。‘朱其昂有些讪讪。但没办法,这位是李中堂派过来的人,他必须要招待好的。朱其昂可不愿在外头留下一个白眼狼的名号。

    虽然他已经抱上了新秦的大腿。可对于李鸿章,朱其昂只有一百个尊重。

    这车里的乘客也是他的老熟人,盛宣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胡雪岩和盛宣怀

    当年与刘暹商讨轮船招商总局的小幕僚,现在已经是李鸿章分外依靠的一支助臂了。

    光绪元年,盛宣怀头上的顶戴就变成了从二品。那时候他只三十岁。为李鸿章在湖北立起了‘开采湖北河南探矿总局’的架。虽然没搞起来炼铁厂,但是靠着个‘煤、铜’,盛宣怀每年为淮军进项过百万两银子!

    现在盛宣怀来到上海,其目的只有一个:近距离观察一下秦军与洋人的关系,想办法与刘暹会晤。探一探刘暹的口风……

    落日的余辉消失在天边,黑暗开始笼罩大地,喧闹了一天的上海滩终于安静了下来,伴着夜空星光而起的,是那租界街道上亮起了盏盏风灯。

    相比公共租界里的盏盏风灯,上海华界就如同另一个世界,不要说路灯,便是油灯也没几盏。天一黑下来,多数人家已上床安歇。

    上海战事刚刚结束十天,人心还没彻底的定下来。夜生活还是免谈吧!

    在一片漆黑中,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兵策马从道路上开过,人人手持火把,警惕的目光扫来扫去,马蹄在哒哒的声音中缓缓前行。片刻之后,又有一队骑兵从后路上来。骑兵簇拥着一辆马车,马车内做着的人正是已经历任上海知府的卢乔。

    此次夜入英美公共租界,不是为了视察,而是为了赴宴。

    晚宴是由一名德籍商人举办的,赴宴的除了德国在华商人之外,还有英美西荷意等国商人。甚至是法国的商人。

    法国在上海的法租界已经被秦军还不留情的给没收了。但对于在华的法国商人秦军却没有什么触动,只要不是经营鸦、片生意的。一律照常。

    那些为上海滩诸多洋行服务的华人买办们也来了一些。此外,上海滩华商当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请了不少。比如说赫赫有名的红顶商人胡雪岩!

    这个左宗棠的钱串子也出现在了今晚的宴会上。

    当然,卢乔依旧是今晚所有的客人当中地位最高的。即便是英美德等国驻上海的总领事,也比不上一个身份可与巡抚比肩的秦军高官。这是痛揍了法国远征军的新秦的封疆大吏,跟被法国人痛揍过一通的满清高官是绝对不相同的。

    虽说是去赴宴,不是打仗,但是上海最高长官出巡,底下的人也不敢大意了。眼下上海刚刚被秦军占领,谁知道民间隐藏着多少对新秦政府不满的敌对分子啊。卢乔要是被打黑枪了,上海警备军和警察局都吃不了兜着走。

    卢乔可是侍从室里出来的又一号大人物。在侍从室一系很有影响力,而侍从室到现在为止已经成为秦军文官一系中最受瞩目的所在。

    开罪了侍从室一系,就是有天大的背景也是件大麻烦。先不说会不会被侍从室的人在秦王耳朵边上上眼药,只被季锡良执掌的监察院盯上了,就能让人变得欲死欲仙。

    所以此次跟随卢乔一起行动的除了知府衙门的警卫队之外,还有上海驻军的部分骑兵。警察局也在卢乔前往英美公共租界的路上,组织了人员戒备。路上有巡哨的队伍,各个路口也都有持枪警察把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官府在抓贼呢!

    小心无大错,毕竟卢乔身系一府之前途。必须提高警惕。

    德国人的宅院就在黄浦江边上,主人汉斯.迪特,是1871年到的上海。他先是以化学染料生意入手,很快经营范围扩展到精密机械和采矿设备上。1873年在租界购买了现在的府邸。

    迪特手中有钱。讲究生活,三四年时间的经营,一座普通的宅院变成了占地四五亩大的豪华庄园。洋房草坪。德国式造型,德国式园艺。

    在卫队和骑兵的护卫下。卢乔很快来到了公共租界。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就望见了那灯火通明的德式花园。建筑式样迥异与中国传统结构,夜幕中格外惹眼。

    卢乔深吸了一口气。他脑子里回想着刘暹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安定洋人华人的心,上海将是中国对外的第一窗口。上海的位置将会比广州、香港更重要!

    并且胡雪岩也要来,还有盛宣怀,卢乔今夜肩上的担子很重!

    ‘卢敬轩是新秦侍从系的大将,是秦王贴身的亲近人。杏荪要完成李中堂所托之愿,今夜大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啊!‘

    迪特的庄园内,胡雪岩看似不经意的跟盛宣怀走到了一处。

    左李是不对付的。左宗棠在满清官场就没几个盟友。胡雪岩自然跟淮系也不对付。丁日昌跟他就有很深的纠结,胡雪岩要是能对淮系印象好了,才有怪!

    但实事逼人。两人一投淮军,一投楚军,都是在1862年,也就是同治元年。当时的他们可真心想不到,遥远的汉中之地刚刚城里的一支二百人小团练,会在十五年后拥有扫荡南北,一统天下之势!

    从这一点看起,胡雪岩这个老前辈和盛宣怀这个继往开来者,都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心有戚戚的。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胡雪岩与盛宣怀现在都万分想弄明白对方背后大佬是什么个意思!?

    ‘彼此彼此。雪翁当该也是奔着卢大人来的吧?‘

    ‘想想阜康钱庄鼎盛时候遍布大江南北,设立分号二十余出。而现在却只存留浙江一地……‘

    胡雪岩绝对是盛宣怀的前辈,不管是年龄上,还是人生道路上。但是背后立场不一样,两个人见面一开口就都蕴含着唇枪舌剑。

    胡雪岩面上丝毫没有异色显露出来。阜康钱庄从前年开始就算是完了。胡雪岩鼎盛时候能够操纵数以千万计的白银,阜康钱庄鼎盛时候资产高达两千万两银子。但是自从铸币银元这个东西出现以后,秦军、淮军、湘军、朝廷。都来分吃这块肥肉。阜康钱庄依靠着楚军当然也有一块肥肉进项,但数以百万两银子的利益和大江南北全国的布局网点。孰优孰劣,他自己都也说不清楚。

    卢乔的到来让整个宴会进入了正式开启的阶段。迪特引来了英美德等国的驻上海总领事来给他相见。然后就是一帮上海洋行的一批头面人物,最后才是华商。

    秦军强力收回法租界的举动让上海洋人们惊吓不已。虽然公共租界有英国人站台,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在秦军以一支偏师痛击了法国陆军,并且一举歼灭法国大半舰队之后,作为一个区域性强国的地位,新秦已经建立了。

    就跟原时空的日本人一样,踏着一个强国的尊严走上更高层次,日本人踩得是中国和俄国,刘暹踩得就是法国!

    新秦虽然还不能真正踏入世界列强的俱乐部。但就跟新世纪的印度在南亚次大陆一样,区域性强国,是但是无愧的。

    这些洋人需要看卢乔今夜的态度,来一探新秦政府对外的态度。结果所有人都是满意的。刘暹借着卢乔的口来给上海进行了定义:一个对外开放的窗口式城市,中国南北经济的汇聚点,以长江流域为经济腹地的龙头城市,比广州和香港更加重要的金融经济中心!

    一句话,上海的未来不需要担忧。因为上海在中国版图上的地位,无可替代!

    ‘让我们干杯。祝贺上海更加美好的未来!‘

    英国人满意了。举杯邀请。美国人满意了,笑容满面。德国人满意了,神采飞扬!

    然后卢乔见到了盛宣怀,朱其昂陪伴着的盛宣怀。两人在一旁嘀咕了十几二十分钟。盛宣怀脸色有些难堪的离开了。

    而他前脚跟刚走,胡雪岩后脚跟就跟上了。

    对于胡雪岩,卢乔脸上的笑容很真实。因为他清楚胡雪岩在楚军的地位。也清楚刘暹对胡雪岩的看重。‘为官必读《曾国藩》,为商须看《胡雪岩》!‘

    刘暹认为。胡雪岩一个普普通通的草根,能因势利导走到今天的地步。很难能可贵!

    卢乔还知道,胡雪岩在阜康钱庄走向没落之前,就在杭州创办了近代纺织厂和剿丝厂,与洋商争夺闽浙一带的生丝控制权。可是让洋商出了不少血,给百姓夺得了不少利润。刘暹对此事评价很高。

    所以对胡雪岩,卢乔的姿态更多是放平等了一些,而非对盛宣怀一样,始终居高临下。

    ‘雪岩先生,秦王对先生经商的才能和人品,评价甚高。不知可否愿意屈就我上海呢?‘

    胡雪岩现在正处于一种惊喜状态。卢乔对他的态度,传达出的意愿,不要太美好!‘哪里哪里。些许贱名竟蒙秦王赞赏,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不知卢大人有何事要在下效劳的?愿鞍马前后,竭尽所能。‘

    卢乔高兴地笑了。‘闻得雪岩先生经营过好大一家钱庄。就是不知先生对银行可有概念?‘

    ‘略知一二。‘胡雪岩点了点头,心念电转,揣测着卢乔的用意。

    ‘按照王上指示,朝廷将在华夏银行之外,再立一家发展建设银行,总部就落在上海!既然雪岩先生从事银行业多年,想必对于银行经营不算陌生吧?‘

    ‘不知雪岩先生有无兴趣出面替朝廷经办这家银行啊?‘卢乔按照刘暹的授意对胡雪岩抛出了好大一块肥肉。

    银行的事情刘暹早就在筹办。偌大一个中国,不可能只一家华夏银行。

    而且华夏银行更多的定位是央行,中国还需要多个针对民间的银行存在。只是德国金融方面的留学生还没回来,用胡雪岩也是迫不得已。更是一个针对楚军的噱头。而且银行只是一个方面,证券交易所也是刘暹目前关心的问题。有了证券交易所,一些要推到市场的产业才能进行资本重组,也更进一步做大做强不是?

    现在的中国尚无一家证券交易所开业,商人们交易手里的股本基本上都是在私人交谈商洽中进行,上海都没有这种金融机构。刘暹的构想是将上海建设成中国的金融中心,那么既然是金融中心,连个证券交易所都没有,就太次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长江半条入我手

    “轰轰……”南京城下炮声轰隆。

    秦军兵锋已经杀到了这座在中国很具有特殊政治意义的城市下。刘坤一没有回援!

    带着四五千残兵逃入安徽的刘坤一已经是只没牙没爪的老虎了,不足为惧。但身为两江总督的他竟然在南京被攻的情况下,不拼尽全力的救援南京,而是蹲在安徽不动弹,这本身表达的就很有意思了!

    安徽的兵马更多的是听从李鸿章的命令,虽然巡抚文格是个满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徽军队就是朝廷的。这只是李鸿章卖给满清一个颜面!再说了安徽省历来没有提督,跟山东、河南、江西三省一样,巡抚提督一肩挑。可现在张曜这样的人物就待在安庆做一按察使。

    后者的嵩武军为河南巡抚李鹤年增募,跟宋庆的毅军均是豫军乡勇,本意上不是淮军一系,但实际上张曜常年在安徽当职,直接间接的受了淮军不知道多少恩惠,绝对是倾向于淮军的。

    安徽是李鸿章的安徽,安徽是淮军的安徽。不过在面子活上,李鸿章做的特别光亮。

    安徽囤积着两万淮军,加上近万人嵩武军,按兵不动,坐视南京危及,南京丢失,真的是很有意思的。

    而更有意思的是江宁将军穆腾阿。这位大才开启了头一次驻防八旗主动撤退的先例。穆腾阿对南京的局势心知肚明,就他手心里的这点兵马对阵秦军,根本是螳臂当车。穆腾阿不愿意被滚滚车轮压成粉齑,他主动派人带引着南京城里的八旗老弱妇孺向安徽转移。自己打阻击,那是大踏步的后侧后退。说是节节抵抗,真心为他脸上贴金。

    农历十一月初。穆腾阿跑到安徽芜湖的时候,他手心里的八旗新军还有一千六七百号,而除了八旗新军以外的三千来汉军,则剩下了强强一千人。

    南京于满清的丢失,也代表着江苏的精华地段——苏南,彻底落入刘暹的手心。如果新秦激进一些,刘暹就可以大模大样的对全天下宣布——自己迁都南京。如果那样的话,真心会给全天下带来一番大震动的。

    朱元璋当年就是在南京立都的,在‘华夷’之争开启的年代。朱明也是唯一一家以南统北的例子,南京城具有一种极其特殊的意义。这跟南北朝时候退都南京是完全不同的。

    ……

    也是农历十一月穆腾阿跑到芜湖的当天,刘暹率大军重将非常恭敬的祭拜了明孝陵。

    当然手下的人也为他作为一篇文采飞扬的祭文。这文章即是拜祭明太祖朱元璋的,也是说给天下人听得。在这篇文章中,刘暹不仅仅引用了《明太祖朱元璋奉天讨蒙元北伐檄文》中的一句老话: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天朝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就中间夹了‘天朝’俩个字。还第一次提及了‘洋夷颠覆,天朝沦丧’,第一次表达了自己‘镇压异类,慰我先灵’。‘恭承天命,必张之四方,拯生民于涂炭。复天朝之威仪’的宏图大愿。

    《大公报》等报类第一时间刊登了全篇文章,没用半个月。这篇祭文的内容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同时也传到了日本、朝鲜、越南等地。

    嗣德帝等阮朝当政者看着祭文是喜欢的屁叽叽的。刘暹在文中还不遮掩的野心。只会让阮朝这个已经绑在了新秦战舰上的小朝廷欢欣鼓舞。而内心中依旧深怀着野望,更因为乃木希典在福州之变,而引发了新一轮**潮涌的日本东京政府,则是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心怀期盼的盼望着他们的洋人爸爸对新秦表示愤怒。

    但英国人在这件事上沉默不语,德美两国也失声不言,法国连个外交官都没在中国,其他的小国更没说话的份儿和实力。

    这让东京一帮人大失所望!

    至于朝鲜,因为小鬼子被刘暹狠揍了一顿,于是原历史进程中的1876年《江华条约》签订也就不存在了。刘暹根本没心看朝鲜一眼,却因为对小日本的动兵,而撬动了朝鲜历史的车轮。

    现在的朝鲜闵妃外戚集团继续当政,重回政坛的大院君集团也始终在寻隙挑战,两雄相争,两虎相斗,似乎跟十年前没什么区别。

    没有了日本外来威胁的朝鲜,继续的闭关锁国,过自己的小日子。

    当然,这肯定是长久不了的。

    当中国局势发生更变的时候,不仅是日本,朝鲜同样也纳入了欧美西方世界的眼睛。

    至少俄国人就已经开始在汉城活动了。

    ……

    祭拜了明孝陵后,刘暹没继续待在南京,也没过长江去扬州。而是引着大军杀去了芜湖、当涂,他的目的很明显,把安徽长江以南的地带全部拿下。

    “预备!开炮!”

    霍广成轻轻摆着胳膊,过五十门大炮就开火了。

    “嗵!嗵!”

    “轰!轰!”

    第一轮齐射就炸的对面阵地的清军乱了阵脚,不等他们组织起有效的抵抗,第二轮炮火急袭就打了过去。一连十轮急速射,冲天的黑烟裹胁着清军士兵的残肢碎片飞上天空,剧烈的爆炸震耳欲聋。

    警备团加两千挺身队士兵是乘船抵到的当涂,来的太快,这里的清军根本猝不及防。

    十轮急速射已经完全打灭了清军的士气,这时当涂上千的清军步兵就是一群慌乱不以的兔子。

    “这群小鬼子碰上老子,算你们倒霉!吹号!让挺身队进攻——”

    霍广成站起身,端着望远镜向当涂城头望去,看见一些城外阵地上的清军士兵正跌跌撞撞的往当涂县城里跑去,敌胆已破,正是冲锋的好时候。

    “滴滴哒,滴滴哒………”

    司号员吹起了冲锋号,秦军阵地顿时响起一阵呐喊。

    “杀叽叽——”早已按捺不住的挺身队士兵立刻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清军阵地冲了过去,与此同时,负责掩护步兵冲锋的重机枪和迫击炮也立刻开火。

    枪声响起的不多,白刃近战随即在清军阵地展开。虽然也有部分清军士兵试图负隅顽抗,但是挺身队手里的左轮手枪以及手雷很快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近战火力支援’。只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清军阵地就完全落入挺身队的掌握。这十几分钟近战,彻底瓦解了清军士兵的斗志,剩下没死的清军士兵全部乖乖的投降,战斗就此结束。

    此次战斗是霍广成为数不多的几次亲自领兵的战斗。他的风格很凶猛,挺身队刚拿下当涂的城外阵地,炮弹就落到了当涂县城的城投。一个小时后当涂县城的四面都生气了象征着秦军的赤旗!

    总共五天的时间,芜湖、铜陵、贵池、东流四地,依次而下。秦军靠着舰船之利,拿下沿江区域真心不是一般的快。

    穆腾阿如果不是见机的早,绝对会被捂在南岸包饺子的。

    同时江西部分也派出一支偏师从浮梁进入徽州,于是短短三天时间,池州、宁国、徽州、广德,三府一州,传檄而定。

    十几多道降书飞样儿的送到了霍广成的手中。虽然这其中一些知县在写了降书以后,自己就挂官而去了。但刘暹也才走到芜湖啊,整个战事就结束了。十一月一半都还没过完呢!

    而到这一天起,秦军也正是掌握了半个长江。从九江以下,河道全为秦军所掌控。江苏的战事也停在了淮安,安徽、江西的战事结束,虽然江对面就陈列着淮军重兵,但刘暹一点都不担忧。他手心里握着舰队,这大江之利就只能是秦军的‘利’,而不是清军的。四艘蚊子船,六艘蒸汽炮艇,两艘千吨级的炮舰,这样的实力根本不是李成谋的长江水师所能抵抗的。早在秦军溯江而上拿下南京的时候,那一直在鄱阳湖里耀武扬威的李成谋,就跟看到了猎狗的兔子一样,撒腿跑出了鄱阳湖,直接退去了洞庭。

    所以,秦军在长江一线的兵力虽然不充裕,但刘暹一点也不担心这边的局势会反复。他现在烦心的地方是浙江和湖南。

    左宗棠到底打算怎样才能投降?那长沙的曾国荃、刘蓉等人,又要怎样才愿归顺?

    浙江保持沉默已经半年,湖南战场打到现在刘暹也能看明白一些,楚军和湘军绝对没有为满清陪葬的心思。但是这两路人马也不主动投降,刘暹去信,派人联络,他们也没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应来,你说刘暹烦心不烦心?

    “王上是在担心曾国荃、刘蓉等人战死长沙之后,湖湘士林会反应很剧烈?”新到刘暹跟前的王闿运一眼就看出了刘暹的心思。他捋着胡子笑道,“王上多虑了。曾国荃本身对清廷就甚是不恭,刘蓉更非不智之人,郭嵩焘也早已经心灰意冷。长沙僵局持续不长,或许他们只在等一个借口而已。”人都是要颜面的。二十多年来湖湘学派替满清支撑起了这座江山,现在要背弃了,光光棍棍毫不遮掩的投降,读书人可做不来。

    “曾国荃曾任山西巡抚,虽然挪任湖南,但对山西旱情始终牵肠挂肚,王上只需在这点着手,何愁曾国荃不入囊中?”

    “只是左宗棠这人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中法友谊

    王闿运对左宗棠也很挠头,一些人他们的性格不是什么外因就可以动摇的。王闿运虽然被后世誉为‘帝王学宗师’,但并不是说他就能洞察人心,在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上都能睥睨自如。

    王闿运的帝王学,不是《厚黑学》,也不是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那种从人性的负面出发讲政治权术的集成,王闿运的帝王学和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关系。

    王闿运的帝王学主要是“通经致用”之学,改造经学,把经学运用于当下的政治中。具体来说,王闿运的帝王学就是在乱世中拨乱反正。在浊世中求昌明大道,要用王道把社会变成“治世”。

    原时空里的杨度自诩为王闿运帝王学的传承人,奔走为袁世凯登基忙活,以至于让后世不少人都以为所谓的帝王学就是《君主论》、纵横家那一套。

    刘暹自身也有这种认知。而且王闿运对曾国荃的‘解决方案’,就很让他欣喜。只是怎么用在左宗棠身上就有些不灵了呢?

    “左宗棠为人多智略,内行甚笃,刚峻自天性。”

    刘暹听了半响无语。内行甚笃,刚峻自天性,是啊,不然怎都叫他左蛮子呢!

    但是湖南即将解决,湖北也就不在话下,江南之地只剩下浙江也不是事儿啊。胡雪岩已经答应担任发展建设银行行长一职,左宗棠的态度真心叫刘暹捉摸不透。

    刘暹回到书房,提笔再给左宗棠写了一封亲笔信,虽然觉得这样还是没啥用处。

    然后启程就转回了南京。罗淑亚来南京了,法国人现在要撑不住了。岘港已经被秦军和越南新军收回,现在河仙激战正酣。士气低迷的法军似乎正趋于劣势。虽然法国人的军舰依旧牢牢掌握住南越的制海权。但罗淑亚此来绝对是是求和的。

    回南京的途中,刘暹特意去了徽州一趟。现在的徽州百废待兴,已经远不能跟清中前期时候相比了。满清自乾隆末年开始,统治日趋没落,课税、捐输日益加重,徽商处境每况愈下。1831年,两江总督兼管两淮盐政陶澍革除淮盐积弊,改行“票法”,靠盐业专利发迹的徽商开始衰败。进入到六十年代。典当业也因左宗棠【胡雪岩】垄断及外国银行的侵入而中落。茶、木两商则由于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运动的影响,连年亏损。曾国番与太平军在皖南与徽州的拉锯战,徽州十村九毁,生灵涂炭。加之随着帝国主义入侵,外资渗入,国外商品倾销,徽商经营的行业大多被其所替代。而同时与帝国主义、军阀官僚联系密切的广东、江浙财阀开始兴起,只掌握传统商业知识、技能的徽商,在商业领域逐渐失去其操纵、垄断和独占的地位。开始走下坡路。

    现在的徽商在上海的影响力一般。如果说能举出一个全国知名的人物来,就只有胡雪岩了。但商界中的看法却有很多人把之归入到江浙集团。

    徽商现下处境令人感慨啊。

    但刘暹没有拉徽商一把的念头。时代在变更,传统在变更,商业同样在变更。抱着几百年前的老传统。老观念,不与时俱进,那就只有被时代的大潮所淘汰。

    再说了。徽商的辉煌,根子在两淮盐政上。这东西刘暹怎可能再放给私人商贾控制?借着秦军横扫天下的机会,盐政也是要扫一扫屋子让皇家住进去的。

    刘暹回到南京的第二天罗淑亚就上门来求见。刘暹没故意晾他。立刻就见了罗淑亚。

    不过是两三个月没见,罗淑亚原先给刘暹的那种高傲凌人的风格已经没有了。就像是被诸葛亮压着的魏延,心有不甘,面上却绝不敢漏出来。憋屈啊!

    想罗淑亚身为法国公使,面对满清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却要面对同样的中国人低头俯首。

    “尊敬的国王陛下,您是一个英明智慧的君主,应该知道怎样处理当今中法两国的关系,才可以为中国的将来赢得更大的了利益。

    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在远东失败了。战争给法兰西带来了剧痛,给中法两国的关系也带来了深深的损害。但就像陛下您当初说的一样,中法为东西大国,终究是要坐到一起的。

    法兰西承认在远东的失败,但法兰西不会退出远东。陛下收回了法兰西在上海的租界区,但没有全部驱除法国商人,想必对这一点也是有着深刻的认知的。

    用中国的一句老话:中法之间,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一个东方大国,一个西方大国,始终保持着尖锐的矛盾,是一个非常不理智的行为。作为一名法兰西共和国的外交人员,我带着法兰西的友谊来面见国王陛下。希望国王陛下也怀着对中法美好未来的展望,对法兰西共和国的友谊之手做出最明智的回应!”

    罗淑亚真的很不简单。外交官的口才真的令人铭刻。

    刘暹呵呵笑着看着罗淑亚,从丁振铎手中接过了罗淑亚递交的国书。结果上面有一个让他眼光一亮的字眼——大使。罗淑亚的头衔已经从驻中国公使,变成了驻华大使。

    “哈哈,好,好!”刘暹满意的对罗淑亚点了点头,公使、大使一字之差,意思代表的可完全不一样。罗淑亚由驻华公使变成驻华大使,这说明法国人真正正视了中国。至少在面子上是这样做的。

    至于罗淑亚随后提出的一些关于战争和谈的条件,刘暹就不能随便的答应了。

    法国人还妄想保住河仙,只答应赔偿中越一千万法郎,就要拿去全部的俘虏。这样的条件绝对是不可能的。

    河仙的问题没得商量,就是为了回报越南阮朝这个听话的小弟,刘暹也必须把河仙给阮朝夺回来。为此战争赔款和战俘都可以作为条件。

    而在中国国内,基于新秦军政府已经宣布废除法国在华一切特权,法国人不提,也就等于说是默认了这一点。

    “大使先生,河仙是越南的旧有领土。阮朝,因为第一次战争的失败而丧失了土地,也就必须因为这一次战争的胜利夺回土地。就像阿尔萨斯和洛林,当下一次德法大战,法兰西获得胜利的时候,我想德国人也不可能再继续保有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占领权。”

    “道理都是一样的。法兰西是一个可贵的民族,越南同样也是一个有着尊严的国家。本王希望大使先生能够更好的与贵国政府进行沟通,解决掉这个阻碍中法友谊进一步加强与交流的绊脚石。”

    时间进入到十二月,在新年到来之前的时候。中法之间的谈判终于达成了一致:

    一、法**队完全退出河仙,阮朝政府正式收回河仙主权与控制权;

    二、法国赔偿越南一千万法郎,赔偿中国八百万法郎;

    三、秦军将所有战俘交换法国政府;

    四、取缔法国在华一切特权;法**舰禁止随意在中国领海通行;

    五、法国人可以往内地游历、通商,法国传教士可以在各地租买土地,建造教堂,但一切宗教活动必须遵守中国法律、法规,必须经中国宗教局的监督、批准;

    六、新秦政府不承认满清政府任何以国家名义对法已经签订或在将来签订的条约;

    中法条约的达成并不出乎人们的意料。法国远征军在越南、在中国的惨败,让法国人在远东失去了说话的本钱。加上法兰西内部矛盾的激烈冲突,现今政府受到了巨大压力,罗淑亚签订出一个再丢人的协约出来,英美德俄等国也不感觉意外。

    现在能签订这么个条约,罗淑亚已经很不错了。

    而刘暹事实上也错误的估计了自己手中一万多法军俘虏的份量。这些战俘在谈判中真的是一记无往而不利的杀手锏。

    而此时的湖南,长沙城内外一片寂静。四万湘军聚集在长沙城外,一万人一个大方阵,队列的整整齐齐。

    每一个大方阵前方都堆积着小山一样的枪炮武器。

    曾国荃在三百万担大米的‘炮弹’面前跪了。

    秦军应诺以一个银元一担大米的价格向山陕两省初步输入三百万担大米。这个承诺直接登上了《大公报》,并且第一批三十万担大米已经交给了湖广总督李翰章。

    湖南军方面得到过刘暹的授意,只给粮食,收了钱就完事儿。至于满清拉倒山陕、河南之后又买到多少银子一担,那就不是秦军的手能够得着的了。

    刘暹估摸着中间绝对要出幺蛾子。再山陕地界里,不要说两块、三块银元一担,怕是七八块、十几块银元的卖家都会有得。

    满清官场根子已经腐烂了,上面有几个人心存良知,也阻不了大势所趋。这三百万担粮食送过去,就能让一切都暴漏在大庭广众面前。

    只要运作的好了,有《大公报》做打手,绝对能让满清人心大失,而刘暹会很赚一笔民意。并且三百万担大米收了三百万块银元,刘暹也不亏。只能说是一个不赚钱。

    南洋一代的大米太便宜了。

    刘暹现在的粮食体系,触角伸到了印尼、菲律宾、马来亚、兰芳、缅甸、暹罗和越南,绝不仅仅是越南和兰芳。囊括整个南洋,收米时的价钱是只有更便宜,没有最便宜。(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汉中动向

    湖南的投降给整个天下带来的震动都是深入骨髓的。

    多少年了,湘军,曾家,代表的就是大清的擎天柱石,中流砥柱。现在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太具有代表意义了!

    长沙投降之后,岳阳等地几乎是兵不血刃,洞庭湖里的长江水师也在、彭玉麟、李成谋的带领下整体投降。随后彭玉麟、李成谋就被掉去了国防部,一个中将衔,一个少将衔,赐宅赏金,给高高的挂了起来。因为这两人都无心军旅,不像彭毓橘、马如龙等人,兴冲冲的转进陆军已经在广州开办的正规陆军军官学校高级班。

    曾国荃被任命为新秦政府在湖南的第一任巡抚,王文韶被调去中央财政部。主理田亩清丈和统计。

    刘蓉被调文教部,郭嵩焘被调外交部,湖南的大批湘军中人和湖湘学派的一批中坚,被充任到中央和地方衙门。

    湘军底蕴雄厚,一转眼就在新秦政府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虽然也有一批人不愿从仕。

    而在刘暹看来,湖南的易主最大的好处就是彻底解放了广西防务,周军已经开始着手整顿湖南军务,四万多湘军经过裁减还有不少于三万人愿意吃兵哥这碗饭。这就是两个整编旅的兵额了。

    “现在湖南都是咱们的了,长江水道也为我军所有。只要我们能打到长江边上,汉中就能够跟王上取得直接的联系。”

    汉中【第一整编师】营一级军事大会上,张忠奎对着主席台下的五六十名中高级军官这样的说道。也可以说是布置下了第一整编师下一阶段的军事任务了。

    自从湖南战局紧张以后,湖北方面的部队就再也顾不得汉中了。同样河南的宋庆部也转移到了豫皖边界,汉中所要面对的四路之敌。就只剩下了四川的唐友耕和陕西的多军。军事压力大减,因为秦军在南**事进展的顺利。汉中的军民更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这心劲一足,士气振奋,军心稳固不说,战斗力和踊跃参军的丁壮也都在大幅度增长。

    第一整编师眼下下辖一个整编旅和一个独立旅,人数接近两万五千人。汉中还另有一个骑兵第一师,兵力也达到了八千骑兵,再加上地方警察,整个汉中的武力达到了三万五千军。但就是四面受敌的缘故,以及火炮重火力方面的较紧缺。所以张忠奎空握着三万多部队,却也只拿下了陕南外加四川东北部的一部分。湖北只是在郧阳扫了一点边,河南更是一寸的土地都没染指。

    张忠奎内心里要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秦军在江西、在湖南开启攻略的时候,兵力可还没自己手中的强呢。但北面的多军真心不能小觑。作为满清的铁杆嫡系力量,多军的步兵战斗力不比川军强了去,可炮火犀利。并且有着大批的骑兵部队,牢牢的把张忠奎一半的力量吸引到了北线。

    如此加上四川、湖北和河南三个方面的策应,张忠奎虽然第一时间就打了唐友耕当头一棒,可多路进攻的优势不可磨灭。汉中就是一头面对狼群的猛虎,免不了顾此失彼。

    更多的时候张忠奎就感觉自己是落入网中的猎物。用尽全身的力气,也睁开不了缠着自己的这张大网。

    李长乐、宋庆、唐友耕,都是沙场里走出来的干将。雷正绾、陶茂林也不是吃素的和尚,并且几方背后都有雄厚的物力财力人力支撑,张忠奎虽然拿下了陕南和四川的一部分。但始终没有破网是事实。

    现在机会到了张忠奎眼前。江西的易手和湖南的巨变,因带起的云贵的震动。让川豫鄂三省都迫不得已的回收了兵力,这简直是把自己白白的小肚皮毫无遮掩的露给汉中看。张忠奎要是还抓不住这个机会。他就连个中庸之才都不如了。、

    但是,即便有着这样好的机会,张忠奎能够动用的兵力也依旧只有一万出头,其中作为拳头力量的骑兵更是仅仅三千骑。

    先锋部队指挥官是杨绍南,这是一个战争中一步步走上营一级军事主官的干才。

    大军出击的命令一下,杨绍南带领部队就首先由巴州向着绥定府展开进攻。驻守绥定的川军不能阻挡。三天的时间,杨绍南部就逼到了达县。

    而秦军如果能攻下达县,再由达县进兵开县,然后大军下万州,那么之后就可以沿长江东进,一路扫荡夔州府了。

    太阳落山,夜色开始统治大地。

    达县县城里气氛诡异,以前那此可以在夜幕中影影绰绰看见的碉堡轮廓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不过就是一片苍夷,一片焦黑,以及一片残垣断壁。

    这里就是现在的达县,绥定府的府城。一座在过去的一年中屡屡得到加固修缮的清军防御重地。因为绥定之后就是夔州府,而夔州府是川中联系湖北的通口。

    成都驻防八旗的新任左副都统海音亲自驻守在这里,可达县刺客还是完全笼罩在一片沮丧当中。在白天的秦军进攻中,秦军火炮只起到了一个掩护作用,但一个个突击队,一个个爆破队,讲达县外围一座座碉堡和工事变成了清军的一座座坟墓。

    整个西线的阵地都变成了一个巨大恐怖的修罗地狱。那看似坚不可捶的炮台、碉堡,就像沙土堆砌的一样,不堪一击。虽然没想到秦军的铁拳会这么有力,这一拳又狠又准,打得达县守军都要魂飞魄散。

    震惊!震惊!

    除了震惊,海音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谁会想到法国人设计督造的钢筋水泥工事,竟然被一队队人给摧毁了。海音至今还清晰记得七月份所有工事完工的那一天,法国工程师在自己面前夸下的海口——没有120mm口径以上的重炮,不可能对达县的防御工事造成威胁。

    “我日他nn的腿!”花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海音破口大骂。这种噩梦一样的结果让所有人失魂了一样。

    福安泰就是这么想的。他宁愿这是一场噩梦,大清帝国的噩梦。而不是残酷的现实。这现实太过残酷,让他接受不了。

    达县都挡不住秦军的攻势,别的地方还能挡住吗?若是给秦军杀到了长江边上,这四川就是标标准准的一个‘坑’啊!

    北有汉中,东有夔州,南面是云贵。四川彻底被隔绝了!

    这个残酷的现实都让他精神有些恍惚。

    午夜时分。喧闹了一天的战场彻底沉寂了下来,除了远方零星小起的几声炮响之外,几乎听不见其它的什么声音,就连两边的伤病员也压抑住了呻吟声,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天亮。

    作为四川新军的管带,福安泰没有睡觉休息,而是出现在了其部的阵地上。这一天的战斗和打击,他确实是非常疲惫,但是考虑到秦军对于夜袭战的嗜好,他必须打起精神。

    手里提着一左轮手枪,福安泰在这漆黑的夜里摸黑走在阵地上,现在夜空中几乎看不见月光。这种光线条件下,他又不敢轻易点灯暴漏位置,只能摸索着前进,这使他的前进度非常缓慢。

    说是阵地,实际上就是达县的西城一线。阵地最前沿只突出城墙不到百米,海音的营头就守在这柳叶儿样的阵地上。

    地面已经被炮火犁得面目全非,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大小弹坑。

    在白天的战斗中,秦军进攻部队动用了数门重型短炮,射击距离很近,炮身也很矮。以坑道进攻的秦军,那火炮躲在坑道里,清军完全就观察不到身影。但那炮弹爆炸时的响动真真是天崩地裂。

    并且这种短炮转移也非常迅速,清军受到轰击后,立刻呼叫身后的炮队进行压制,但没一次成功的。

    福安泰乃至是海音本人,所有的清军指挥官对此都很是头疼。

    在阵地上转悠了一圈后,福安泰实在是撑不住了。就闪进了某段充当指挥部的战壕。这段战壕的上头是盖着木头的,这里能够点火。篝火旺盛,让这里头暖暖的。

    里面此时已经躺着有几名军官,一个个裹着厚被呼声四起。福安泰躺在自己的铺盖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外头传来的一声爆炸惊醒了他。看天,根本没亮。

    不用军官发布命令,多数清兵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些士兵由于过于紧张,甚至一醒来就抄起了步枪对着战壕外开了火。与此同时,值夜的清军士兵也立即向着天空发了几颗烟花‘照明弹’,煞亮的照明弹将整个阵地前沿照得雪亮,刚刚被值夜的清兵发现的夜袭秦军士兵自然也就全暴露在清兵们的视线里了。

    “他娘的!”

    秦军阵地上,张忠奎狠狠的骂了一句。

    枪炮声在战场上响起来。秦军士兵的呐喊声依稀传到了后头。

    “冲啊——”

    “前进,前进!”

    秦军果然动了夜袭。数百名身穿黑色军装的秦军士兵一被发现立刻散开了队形,他们端着上刺刀的步枪,散成零星的小队,如一张大网一样向着清军阵地冲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羊楼洞急报

    “打!打!”

    福安泰急忙抄起左轮手枪,几名军官也都冲出了指挥所,跟着福安泰声嘶办竭的叫喊着,众人那些发红的眼睛在那片白茫茫的照明弹光亮下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战争的日益扩大,随着秦军战绩的突出,关于重机枪的使用也自然的延伸到了清军队伍里。就像连发枪、手枪和照明弹一样。

    现实玩玩会强迫着人去做出必须的改变。虽然至今还有许多清军军官依旧觉得重机枪浪费子弹,价格昂贵不实惠。

    机关枪喷着火舌,嘶吼着,如同一架生命的收割机,肆意的收割着射击区上的生命,灼热的弹头穿过血肉的躯体,暴烈的展示着工业时代现代化杀戮机器的高效率,在这种杀戮机器面前,任何血肉之躯都是脆弱的。

    “啪!啪!……”

    步枪也在战壕上凑着热闹,虽然灼热的弹头同样致命,但在效率上远不及重机枪。

    在枪声中,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那是埋设在阵地前沿的地雷在展示它们的杀伤力,纷飞的弹片同样灼热而致命,踩上去的秦军士兵通常都会立刻被炸翻在冲锋的路上。

    而这地雷跟机枪、照明弹一样,也是清军吃住了亏后,跟着秦军一块学的。

    秦军各部之中,只有汉中部分是处在一个困势、守势之中,并且汉中背部地形复杂,许多地方都地雷都派的上大用场。四川的清军吃亏吃过不少。自然也学到手了这一招。

    不过清军自产的地雷,爆炸药多是黑火药。起爆装置质量也不过关,触发率就跟最初时候的开花弹一样。只一半左右。而不像秦军,质量过关,触发率至少达到九成。

    由于距离太近,照明弹打上天空的时候,秦军兵锋距离清军阵地连二百米都不到。秦军失败冒着密集的弹雨,边打边冲锋,硬生生的是冲到了距离战壕很近的地方。

    “大炮呢?大炮呢?怎么还不打?急射!急速射!”

    福安泰的睡意已经全部变成冷汗流了出来。对着身边的亲兵大叫着,却没脑子去考虑小小亲兵如何能回答的上这个问题。

    实在是秦军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冒着枪林弹雨,前赴后继。从二百米远一直冲到近在咫尺,手榴弹都要落到自己头上了。福安泰如何不紧张?

    他这里一丢,城门也就完了。那整个达县是不是就要完了?

    福安泰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因为这块城外阵地的存在,清军并没有堵死城门。现在只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炸药包就能把城门炸的粉身碎骨。福安泰宁愿自己死了,死在自己人的炮火之下,只要炮弹能把杀到跟前的几百秦军给打退了,福安泰他宁愿如此被殃及。

    福安泰最终没能等到他期望中的炮击,所以城门外的那块阵地丢失了,他自己也没有看到达县的命运究竟如何。因为他在此之前就战死了。

    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看到结果。才会知道啃下达县的秦军在此之后的战斗中都是那样的势若破竹,大竹、梁山、万县、云阳……

    奉节、巫山根本没有绊住秦军前进的脚步。心中劲头十足的秦军,怀着与主力部队,与他们的‘朝廷’。他们的亲王,取得直接联系的热烈期望,拿下巴东。大军沿江东下,夺取归州。一仗接着一仗,打得都是那样的士气昂然。

    而就在秦军夺取归州的第五天。一队由六艘蒸汽炮艇和四艘蒸汽江轮组成的船队溯江从下游驶到了宜昌。长江三峡中的西陵峡,西起香溪口,东至南津关,全长一百五十里,就是以宜昌市的西陵山而得名的。作为三峡中最东面的一峡,西陵峡其航道以曲折多变、怪石林立、滩多水急、行舟惊险而闻名。

    所以,汉中秦军要想跟秦军主题广泛的联系上,这个宜昌府城是必须拿下的不可。

    湖广总督李翰章没有放开宜昌,轻松放汉中与江南秦军联系上的道理。淮军的走向究竟如何,李鸿章还没‘迫不得已’,李翰章此刻还是‘我大清’的忠臣。

    本来因为湖南的威胁,已经带兵转回武昌的李长乐,再度率兵回到了宜昌,其部重还多加了四个营的湖北练军。而且荆州将军希元也派出三千八旗新军增援宜昌。可以说在宜昌清军的实力,比之空虚的巴东、归州等地,真心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再反观秦军呢。开战之初的巴州距离宜昌已经足足有近两千里。秦军攻城掠地是很爽快,也因此不得不背上一个个沉重的包袱,并且两千里的距离,空有长江而无用,秦军只能靠着陆路运输,后勤补给真心的很困难。

    当张忠奎鼓舞将士再接再厉拿下宜昌的时候,一线的秦军兵力已经只剩下五千来人,其中一千人是骑兵。大炮还有二十来门,迫击炮有三十多们,可炮弹每一门炮连一个基数都达不到。

    士兵手中的子弹、手榴弹等等,也都只在一两个基数左右。

    秦军将士唯一能够感到欣慰的就是,宜昌的清军必须面临‘两面夹攻’。他们的东面一侧,六艘炮艇绝对是一个不能小视的威胁。

    南京的刘暹已经在考虑是否派出海军陆战队,乘坐炮舰、江轮等直接登陆宜昌清军背后。张忠奎发起的这次攻势,部队打到现在真的是挺不容易。

    外在因素,外在困难,影响很大。

    这些影响甚至可以重重的抹消掉秦军士兵在精神、斗志、士气和军事素养上的优势。

    “让湖南的部队动一动。再有,长江舰队可以去武汉转一转,并电告九江,大军可以做出佯攻半壁山、田家镇的样子来。”刘暹终究不敢派海军陆战队直接在宜昌登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湖北没法子了。

    秦军在湖南的部队动一动,那就是在拨动李翰章的神经。长江舰队到武昌溜达溜达,一定能打压清军的士气和心劲。再由就是九江的部队对田家镇和半壁山发起佯攻,也绝对能把武昌城里的打扮注意力直接拉倒东线。

    湖北实际上也是多面受敌。刘暹都不需要真的打,只要大军动一动,做做样子,李翰章握紧的拳头就必须散开才行。那自然的,湖北方面对宜昌战局的关注和支援,也就随之下降再下降了。

    铺子岭,秦军前线指挥部所在地。

    充当指挥部的是几间青砖瓦房,宽敞、干净,半点说不上豪华,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算是难得的坚固建筑了。这里本是当地一个财主的宅子,现在已被征用。

    铺子岭位于宜昌西郊外的三十里处,临靠在长江边上。

    可别小看这三十里路,那真心是望山跑死马。李长乐手下兵力一万余人,部守宜昌东西南北以后,对区区三十里外的铺子岭都‘鞭长莫及’。

    这块地方一个山头接一个山头,平地几近于无,山村很少。地图上标注出的只有五个村落,对于这么大的一片地方,环境究竟是如何的恶劣,就可见一番了。

    站在铺子岭,脚下的长江一览无余,这里的保卫力量是非常充分的。除了一个大队的警备兵力外,指挥部里还有一个加强的小队,每一个士兵都配着左轮手枪和连发枪,还有两挺重机枪,火力强悍,足以保证张忠奎和指挥部所有军官的安全。

    每日拂晓时分,整个铺子岭就是一片沸腾,几千官兵出操练兵。声音喊得震天响凉!

    每到这时,张忠奎就会一身戎装,带领几个贴身卫兵,到一旁观操。

    就在秦军停兵铺子岭,等待后续补给,和修正部队的时候。

    距离宜昌数百里之外的荆州府,一支大军正浩浩荡荡的沿着官道向南方推进。

    灰色的军装与那土地几乎融为了一体,部队所过之处,黄尘漫天,远远望去。犹如一股土龙,滚滚而下。

    这是湖北的练军,军装是灰色的。

    由于湖南秦军动作的快速,这支部队南下的也很匆忙。步兵与骡马混杂在一起,人喊马嘶,一片沸腾。

    这是湖北练军的主力部队,率领这支部队的是丁汝昌。

    对,就是原时空北洋水师的提督,大东沟海战时候北洋水师的最高指挥官。

    这人原是太平军,是程学启的部下,后转入刘铭传的铭字营。陆续积功至实授总兵,加提督衔,赐协勇巴图鲁勇号。刘铭传南下云贵的时候,丁汝昌留在了湖北,李翰章以他才略武勇,将湖北练军的大任交给了他。

    此刻,丁汝昌就骑在一匹白马之上,立在路边土坡上,带着一丝傲气,俯视着从面前开过去的那些部队,身边簇拥着他手下诸将和亲随。

    一名骑兵策马飞驰而来,在土坡下将一封急报交给一名亲卫,然后又拨转马头,策马飞驰而去。

    亲卫立刻将信件交给了丁汝昌。

    “羊楼洞急报,巴陵秦逆大举出动,似有北进之象。”

    李瀚章命令丁汝昌尽快进抵公安,然后对澧州、石门、安乡等地发起攻势,进占洞庭湖畔,以牵制巴陵、常德之敌。

    “总督大人未免太乐观了。洞庭湖畔哪是那么好占的。”

    不过正式因为‘难’,才能突出来我丁汝昌德本事。“此战,就是我丁某人扬名立万德时候。”待大清不济,也好有改换门庭的资本!(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三生有幸,与有荣哉

    “轰轰……”

    炮弹的爆响,碎石飞溅,土木崩齑。可这如同连环暴雷一样的炮声并没有压下战士们奋勇的呐喊。

    宜昌战斗打响了。张忠奎在铺子岭等候了半个月,从汉中以驮马、马车运来的一批紧急补给终于抵到军中,接着秦军就在过大年的前几天发起了攻势。

    今年宜昌这边无疑是个少雪的冬天,或者说今年整个川陕鄂的交界地区都是少雪的。整个冬季里只有十月份时候下了一场大雪,然后就再也不见雪花飘飘了。不然张忠奎冬季里发起攻势,艰难程度会直线上升的的。

    “给我炸掉那个火力点!给我炸掉它——”

    一个山腰洼地,十多个秦军士兵趴伏这里,当头的一名军官看肩章赫然是个上尉。在山地攻防战中,战场面积狭小,兵力投入有限,一个上尉中队长那就已经是投入兵力的最高指挥官了。

    现在这名上尉正对着落后自己两个身位的一个军士长叫吼着。这名军士长年纪三十上下,右臂弯里夹着一个粗粗的木桶子。这个木桶本是背在他的身后的,但冲锋的势头被山顶上一座木石碉堡里的重机枪给封锁,军士长就把木桶从后背转到了右臂弯。省的因为高度的缘故,木桶被子弹射中,那么他们趴在这个坑洼里的所有人就都要完蛋大吉了。

    军士长听到上尉的叫吼,立刻拧开木桶盖子,那里面装着的就是一个新型的火箭弹。体型跟之前的火箭弹比略微的有了些变化。就是弹身上的箭羽式十字控制面和尾翼缩小了很多很多,但前者从一组增加到了两组。依旧能确保弹道稳定。这就是秦军最新型的火箭弹。内装爆炸药还全是苦味酸或是实验室中小批量合成的梯恩梯,整体重量只有四十斤。

    二十斤发射药。十斤起爆药,再有三斤的外壳,以及七斤重的实弹头!

    新型的火箭弹已经从单种的爆破阶段,晋升到破甲阶段。七斤重的实弹头能保证它顺利的击破一半厚度的砖石结构掩体。

    军士长从腰间的一个盒子里掏出了个折叠型的支架,打开后立在他右手旁一米远的地方,然后快速的向前方甩出三颗手榴弹,爆炎夹杂着尘土遮蔽了坑洼前方这一段的视线。趁着这个空档,军士长迅速将装着火箭弹的木桶子架在了支架上,然后稍微的调整火箭弹的方向。一拉火箭弹尾端的一个铁环,人快速翻滚着离开了火箭弹发射支架。整个坑洼中所有人这一刻都尽可能的离火箭弹发射支架远一些。

    一道一米多长的火蛇从木桶的尾端喷出,带着尖锐的啸声,火箭弹快如闪电一样的掠过一百多米的距离,准确的命中山头上的那座堡垒。

    轰鸣的巨响声中重机枪那‘哒哒’的声音嘎然而止,上尉一跃而起,端着手中上好了刺刀的连发枪,大叫着向着山顶冲去……

    这只是秦军山地攻坚战中的一次不起眼的战斗。

    三十里山路实在太长太远,山头林立。清军即便一败再败,但只要有山头,他们就有立足之地,虽然清军的抵抗越来越弱。而且张忠奎还知道。李长乐真正德底牌是临近宜昌平原的那两座山头,清军这些天来都在全力的修筑那两座山头,李长乐手中仅有的一批钢筋水泥。都给加固在了这两座山头。另外还有八门千辛万苦推上山头的54mm山炮。

    与那两座李长乐用心经营的山头相比,现在秦军攻夺的山岭山头。那就是用来拖延时间和消耗秦军锐气的‘炮灰’。

    “兄弟,给哥一个痛快。帮帮忙……”

    战斗结束了。秦军的医护兵和士兵在打扫着战场。一个十**岁的小兵正慌张无措的看着眼前躺在血泊中的一个士官。

    “大哥,你这伤……不见得会死的,你,你别想不开啊……”小兵都要哭了。

    “兄弟,哥俩腿都不行了,回家了也是个废人。用一条命二十亩田,值啊。哥家里还有俩崽,断不了后。你就帮哥一个忙……”

    士官眼神很清醒,他没有被疼糊涂,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就是在一心求死!

    自从今年春天里秦军大整编,建立起了‘师’一级建制,秦军的待遇也有了统一的更新。之前阵亡将士遗属、退伍士兵的待遇等等,全部有了新规定。

    所有的秦军官兵,退役之后,按照自己的级别和贡献【部队立功表现】,可以分得最低十亩良田,到最高一千亩良田的土地【士兵到元帅】。重伤残废的官兵,以级别最低,人数最多的士兵来举例,按照伤残的程度不同,可以获得十亩到三十亩不等的土地。

    士官最低的土地下限是二十亩田地,两腿不行了,这属于绝对的重度残疾,退伍后他能得到四十亩左右的土地。可他要是死在了战场上,两倍于士兵的抚恤,那就是六十亩的良田。一个士兵战死遗属所获得的田地是三十亩,士官最低也就是六十亩。中间二十亩地的差距让不知道多少秦军底层官兵,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远残废回乡去。

    不能不说,刘暹制定出这样的规定,那就是暗藏着很黑暗的心机。他就是在逼着基层的官兵为他无畏生死的奋勇杀敌。秦军正规军自整编以后的一场场战斗清楚的表明,军中阵亡士兵的数字和伤残士兵的数字正在迅速发生着逆转,前者在增加,后者在直线降低!

    秦军席卷南国,抄没的海量的田产将是这一政策实施的最大依靠。同时,刘暹也是为将来开发东北、西北做着准备,这两片土地可都有着广袤的天地!而且临近老毛子,民间需要大批有着战斗经验的人来做移民群体的主心骨。

    秦军将来退伍的诸多官兵,就将是最好的移民对象。

    而且刘暹的目光也不只停留在东北、西北,南面的东南亚和更南的澳大利亚,这些都是他的目标。

    军方做出这样的退伍规定,可没说土地就会分在官兵的籍贯所在地。

    士官与小兵的这一幕,不是只有今天才发生,更不会是最后的一幕!

    ……

    就在张忠奎奋战宜昌的时候,南京城里呆了一个月的刘暹这时人已经来到了上海。

    刘暹在南京的一个月,除了三番五次的与杭州沟通,就是见一见苏南的商贾士绅们,再由就是在盐政改革上初步立下了规定。

    晚清盐政弊端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刘暹索性就把瓶瓶罐罐全部打碎!反正他在广西时候做的就是这样。

    十二月中旬新秦对外公布了《盐法》试行草案。《盐法》计有总则、场产、仓坨、场价、征税、盐务机关、附则等7章39条。开宗明义第一章规定盐务大政方针是:“盐,就场征税,任人民自由买卖,无论何人,不得垄断。”在“附则”中则明确规定:“自本法施行之日起,所有基于引商、包商、官运官销及其他类似制度之一切法令一律废止。”

    再有就是规定了盐价,新秦治下,盐价不得超过三分一斤。

    一块银元十角,一角十分。对比来,新秦盐价即使最高的一斤三分,换算成铜子,一斤食盐也不超过三十文。而原先苏南之地的盐价,则很少有低于六十文一斤的。这还是靠着盐场的地方,在河南、陕西、甘肃等地,盐价还会更高。

    刘暹之前在广西开办的近代盐场,所出的食盐能够返销进四川、江南这些中国食盐的原产地,可见晚清盐价有多么的高了。利用近代工业成果的新秦盐场,所出食盐不仅品质高,每斤盐的成本价也根本不超过一文钱。两淮盐场现在也在改造中,年后正月就能全部投入生产,刘暹规定的食盐出厂价为一分,这已是绝对的暴利。

    食盐出厂价与最高售价只有三倍的差距,如果是在晚清,这样的规定能把盐商们给赔死。但现在新秦治下没有了诸多的厘金,商人行销天下成本降低的太多了。所以刘暹只控制盐场,只规定了最高售价,其他的一律不管,已经是拿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了。

    可以预见,秦军盐场出产的食盐,这些雪白的食盐少不了就会走运到北面去。刘暹不管。反正他坚信明年的冬天自己肯定能在北京城里逛故宫。

    ……

    刘暹是乘坐伏波号战舰抵到上海的。抵到上海之前,上海的各国公使、总领事无一人听到风声的。这跟体制繁冗,四处透风的满清大不一样。

    夜幕沉沉,整座城市大部分地区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但往昔早早就会沉入黑夜中的上海道衙门,今晚上却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一盏盏风灯把整个衙门以及周边百米距离照耀的如白昼一样。

    因为今晚上这里将会有一场正式的晚宴在这里举行。参加宴会的主要是各国的驻华使节,洋行大班,华人巨商,而主持晚宴的正是刘暹本人。

    这在欧洲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是在中国,对于诸多华商来说,自己竟然能参加一场皇帝主持的国宴,真的是三生有幸,与有荣哉。(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大十字计划

    “威妥玛爵士,好久不见!一向可好?”

    刘暹跟威妥玛早就认识,但还是需要作为礼仪官的丁振铎介绍,接过威妥玛的随员递上的名片和请束,才来笑着对威妥玛打着招呼。这是必要的外交礼节,外交么,就讲究一个繁文缛节。

    刘暹跟威妥玛握手寒暄,脸上的笑容是职业般的,与此形成有趣的对比的是,威妥玛的面部表情也一直很有职业感觉。不献媚,不露骨,不高傲,不自大。不像俄国的公使布策那一直僵硬着,好象面部肌肉己经瘫痪了一般的脸。

    而且相比俄国公使的僵硬,法国驻华大使罗淑亚的表现都能看出一丝热情,甚至还主动询问晚宴之后有无消遣节目,如果有舞会的话,法国大使先生并不介意与站在刘暹身后的那些侍女跳上几支舞曲。

    法国正在以新的定位重新融入中国的政坛。

    “很遗憾,大使先生。今晚没有舞会,只有茶话会。”晚宴进行中,觥筹交错,所有的人都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等到晚宴进行到了尾声,刘暹笑着说,“中国是个有着自我传统的大国,现在还很难接受舞会这种形式的交流。而且本王认为,今天晚上当主话题亮相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诸位,所有的人将都不会再心情去跳舞欢娱。”

    “威妥玛爵士,罗淑亚先生,巴兰德先生,西华先生,布策先生,诸位请随我来。”刘暹招呼着英法德美俄当今世界五大列强的驻华使节。

    站在刘暹身后的外交部长郭嵩焘走上两步。以示在引领五位公使【大使】。

    在一行人的身后还有西班牙、荷兰、意大利、比利时等国的驻华使节。但没有日本驻华公使。新秦政府现在跟日本政府还没正式建立外交关系。虽然新秦的商船大模大样的出入日本港口,小鬼子没个敢拦的。

    “本王有幸得与诸位驻华外交使节共进晚餐。这既是中外各国友谊的见证,也是本王与诸位正式建立私人友谊的第一步。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我们存在分歧与异见,但是,作为希望东西方世界和平交流的一分子,本王相信,在座诸位也与本王一样,都在祈祷着东方世界的永久和平和贸易的永久繁荣。”

    巴拉巴拉的客套话用餐前说了一大堆,现在要揭开谜底了,刘暹依旧再说了一大堆。可这就是西方人的外交礼节。就是在东方,皇上举行国宴,仪式也差不多。

    所有人貌似都在认真的听着刘暹的讲话。至于听没有听得进心里去,就不为外人知道了。这场晚宴,吃饭是其次,重点在于利益,国家利益,个人利益。

    当刘暹要抛出真正的底牌的时候,诸多的外交使节。怕没一个愿意晚宴继续持续下去。所有的人都希望宴会早些结束,刘暹的讲话早些结束,然后众人切入正题,为本国谋求最大利益。

    “今天请诸位过来共进晚宴。增进友谊固然是重要的目的,但是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不能不提的。现在,请诸位向那边看一看。”

    刘暹身后的丁振铎向一名侍从使了个眼色。那名侍从点了点头,走到靠东的那面墙壁前。伸手拉开一面布帘,墙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中国疆域图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威妥玛睁大了眼睛。仔细研究起那幅地图,其实进餐厅的时候,他就发现了那面巨大的布帘,一直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谜底揭晓了,可是他却更困惑了。

    在这幅中国的疆域地图上,呈十字状画着两条很粗的黑色线条,一条东西走向,一条南北走向。弯弯曲曲,并且交叉在一起,落点在中国的河南。由于距离较远,威妥玛一时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诸位,为了可以看得更清楚一些,本王建议我们都站到地图前。”

    刘暹首先迈步走去,走到那幅地图前,然后,美国公使西华和德国公使巴兰德。作为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度的使节,威妥玛也走了过去,然后是法国和俄国,再之后是西班牙、意大利、比利时、荷兰等国。

    “首先,本王将告诉诸位一个重要消息。我朝已经决定,为了发展我国现代化交通,为了贯穿我国广大的国土,我朝将在今年的春季,正式开始修筑陇海线和京广线,两条铁路干线。其中陇海线这条铁路,东起江苏海州,西至甘肃兰州,途经徐州、开封、洛阳、西安、宝鸡等地。”

    刘暹说到这里,站在地图前的那名侍从就拿起一根细长的教鞭,在那地图上从东往西缓缓指了过去。起于东部沿海的海州,终于西部甘肃的兰州,正是那条‘陇海线’在地图上的位置。

    威妥玛等人这时候才明白这幅地图上的两条黑色线条到底是什么意思。原来两条铁路干线的线路图。东西走向的线条是陇海铁路,而那条南北走向的线条就是刘暹口中的京广线了。

    而那所谓的‘京广’,指的也就是北起北京,南到广州。

    “尊敬的陛下,据我所知,无论甘肃、河南还是江苏北部,更别说是北京,现在还都在清王朝的掌握中。”威妥玛眉头皱了皱,为这个庞大的铁路计划泼了瓢冷水。从心底里讲,他和他背后的大英帝国真心不愿看到强势的新秦军政府一统中国南北。

    “那只是暂时的掌握在满清王朝的手中。明年的这个时候,本王将会在北京城里再次宴请诸位。威妥玛爵士的担忧,是不会成为这个计划的阻碍的。”刘暹把手一挥,说出的话气势十足。

    这个时候,侍从就拿起那根细长的教鞭,在地图上游移着,北起北京,南至广州。由北向南的延伸,地图上的那条南北走向的铁路线与那条陇海线在郑州交错,直观而醒目,在场的每一位外交官都被这个铁路发展计划弄得心神不宁。

    “陛下,必须承认,您这个铁路计划非常的野心勃勃。但是我想问的是,战争中的中国政府真的有能力来实施这个庞大的计划的开发吗?贵政府有这么多的资金吗?”比利时公使梅特林克似乎也不看好这个铁路发展计划。

    刘暹笑而不语。目光继续看着下面的一群使节,在于洋行大班们,现在还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

    “中国是一个庞大的国家,中国的财富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贵国政府一时间筹措不到充足的钱财,法兰西共和国愿意提供低息贷款。就我本人相信,中国有足够的信誉和绝对的偿还能力!”

    如果是清政府要修铁路,罗淑亚绝对会狮子大张口的直接索要铁路主权。但是面对刘暹政府,他觉得以法国现下的处境如果能够为之提供低息贷款,已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一旁的威妥玛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罗淑亚竟然说这样的话,是中法之间已经有了不为人知的沟通?还是罗淑亚的心太切了?

    前者很麻烦。后者麻烦也不小。这说明西方国家对华态度变得不和谐了,不一致了。

    梅特林克耸了耸肩,不再说话。比利时国弱势单,一直以来的在华利益都是跟着列强后头捡食,可不是自己主动去猎食。

    德美俄三国使臣跟西班牙、意大利等国的使节彼此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刘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朝资金充裕,单独修建两条铁路并不费力。因为如此庞大的工程,所需用的时间是以年为单位的。所有的资金是分段投入的,而不是一下就要全部筹集完成。再由,现在我朝的财政是非正常状态下的激增,一年几千万银元的负担,对于我朝现今的财政完全不成问题。”

    “但就像比利时公使说的一样,我朝现在正处于战争状态,并且国家初定,需要资金投入的地方数不胜数。而且本王欲打造一个全新的现代文明之中国,工业之发展乃是推动社会进步的主动力。大批的资金需要向工业方面倾斜,不可能只来修建两条铁路。

    所以本王打算将这两条铁路的运营权推向市场,成立铁路公司,公开筹股,最大限度的吸收民间闲散资金投入到我国的现代建设中来。”

    在场的所有洋人都呆了。刘暹这话是什么意思?运营权都拿到了台面上,虽然不是所有权。但就像本来只想望着能吃口馍馍的,随之猛地手里握着了一只肥鸭子。

    “当然,政府也会投入大量的资金,并且会对铁路公司的运营进行一些宏观指导……”

    刘暹再说什么话,已经没人继续在听了。再次的驻华使节和洋商、华商已经全都兴奋的凑到一块,三五成群的谈论和嘀咕起来了……

    第二天郭嵩焘刚一到刘暹的‘行宫’,雪花般的会谈请求就飞向了他。

    跟北面的大清国一样,刘暹身为一国之主,身份高贵着呢,是不可能去跟一帮人谈论生意的。这事情就由工商部和外交部双部门来主导。因为工商部的**oss霍广正此刻还在广州,郭嵩焘就成了洋人们接触的第一选择了。

    并且一夜的时间已经足够这些驻华使节跟国内进行沟通联系。虽然西方国家还不会轻率的就做出决定性的指示,但大方向还是能够定下的。

    在中国这样的大国参与铁路建设和运营,不仅意味着丰厚的利益,更有政治上的深远影响!(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痛苦、窝囊、愤懑!

    宜昌战场。新年,两边的官兵都是在枪炮声中度过的。

    秦军已经攻到了李长乐的最后一道防线前,但迫击炮也好,火箭弹也罢,面对着外面用原木、粘土、石头加厚了老一层的钢筋混凝土工事,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所以,秦军本来势若破竹的攻势嘎然而止。

    张忠奎经历了三次进攻的失败后停下了进攻。军情处襄阳站送来消息,让他稍安勿躁。张忠奎看到了小代价拿下火石坡以及在它东南方的长青山的希望。所以他按兵不动了,否则两山头就是再难打,张忠奎也会拼下去的。

    行百里半九十。秦军已经打到这里了,那就没再退缩回去的理由。

    ……

    南津关下腰,一处石头垒起的坚固掩体里,汉阳协副将林琅正围着火堆默默地思考着,思考着自己今后的去路!

    大清vs大秦……

    某人的一些话翻腾在他的心口。但要拿定主意,谈何容易!

    同时间,西坝那里【葛洲坝水电站横经的大江心岛,小的就叫葛洲坝】,秦军的舰队依旧在不停的轰击着南津关上的清军江防阵地。南津关可是万里长江第一峡,水道宽度只有二百多米,是长江上游和中游的分割点,南津关本身也是长江三峡的东口!还有间隔不远的宜昌城,这些日子也在遭受着秦军炮弹的蹂躏。林琅却不担心炮弹会落在自己头上,因为他所处的掩体在南津关的半腰处,相当于处在反斜面上。

    他是南津关清军的最高指挥官。指挥部当然要设在南津关最安全的地方了。

    “大人。”

    林琅已经不知道在火堆边做了多长时间了,直到被亲兵叫醒。“王大人来了。带了一批酒肉。”

    亲兵不知道林琅现在最烦的就是这个王大人,只知道又有好吃好喝的了。高兴得很。

    林琅却把眼一闭,只想冲着亲兵狂骂。但他不敢啊,那王仁秀背后站着的是席卷天下的秦军,自己要真把王仁秀得罪了,今后即便投了秦军怕也有不妙啊。

    军情处的招牌现在在中国传的神乎其神的。许多人都人云亦云,真把军情处当作是明朝时候的锦衣卫了。

    林琅脸上挤出一副笑,起身向着外头迎去。

    进士出身,四年前因父丧而回乡丁忧,现在湖北巡抚衙门听命。负责转运军需,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锦衣卫’呢?林琅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真的不敢得罪了他去。

    “林大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可千万不要自误啊!”

    王仁秀没跟林琅说太多。他时不时的出现在林琅身前,就已经能让林琅亚历山大了。再多说,反可能让林琅不堪重负。

    不过王仁秀也觉得林琅这块砖自己已经差不多撬到手了。这都好几天了,自己跟他摊牌后,也没见林琅告发自己,王仁秀觉得快要瓜熟蒂落了。

    作为湖北两个军事情报站之一。襄阳站的连线不止王仁秀一个。自然的,策反的对象也不止林琅一个。

    王仁秀走了,林琅又陷入了沉思。

    理智告诉林琅,这个时候反正立功。对他。对他的一家人来说,都是最有利的。但感情又让他无法割舍满清的‘恩德’。

    林琅是小农出身的农家子弟,湖北施南府人。二十年前从军。打生打死,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可以说当时的湖北巡抚官文,随后的湖广总督官文。对林琅是有大恩的。

    对于绝大多数的草根小民来说,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上峰的提携知遇之恩。除非这人天生的就心性凉薄,是见利忘义的白眼狼,否则很多人是迈不过这道坎的。即使官文早已经不再湖北多年。

    林琅不是这样的人。否则依他的资历和功绩,到现在也不至于连个总兵顶戴都没混到。就是因为官文去后的湖广两省被纳入了湘淮军的手心,林琅这样官文时代的老人甚受打击。

    晚上,王仁秀对林琅的最后一击到来了。满面风尘的林戴群出现在了父亲林琅面前。林琅所有的坚持在这一瞬间完全崩塌了。

    “我以心乱如麻。王大人,一切就都有你来安排吧!”

    整个人骨子里都透出着衰老、沧桑的林琅,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就像一个看破了红尘的大师。

    林戴群面上全是不忍,但他始终站在王仁秀的身边,协助王仁秀历经一个多时辰,完全掌握了南津关江防阵地。

    五个与林琅一般心思的人去跟林琅作伴去了。剩下的军官都掩下内心的复杂,收拾好情绪,认认真真的掌控着手下的士兵。大局已定的情况下,万万不能因为一些小兵而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西坝方面的秦军舰队放下小艇,一百多名各艘炮艇挤出来的水兵,带着六门120mm重型迫击炮和相应的炮弹,连夜上了南津关顶上。

    清晨,寥寥几颗残星还挂在淡蓝色的天幕边上,东方天际泛起一抹白皙。

    “轰轰轰……”

    连连的巨响声就彻底打破了宜昌战场的平静。

    李长乐从睡梦中惊醒。但他并不慌张,只不过是炮声而已。秦军是打不破火石坡以及长青山的。他们打炮打的再爽快,也屁用没有。

    但很快慌张的亲兵就闯进屋里来,李长乐大怒,他身边睡着的还有他的心肝宝贝呢。这亲兵不管不顾的闯进来,若被瞅了一眼过去,他可是吃大亏的。

    “军门,军门,大事不好。林琅投贼了,这大炮是从南津关打到火石坡和长青山背后去的……”

    李长乐如受雷烝,整个人大脑都迷糊糊的。内心的怒意已经抛去了九霄云天外。

    清军阵地对面,一撮撮分散的秦军山地步兵正抓紧时间向着火石坡攀登。

    再他们的后阵,张忠奎放声大笑。军情处真的给自己送了一份天大的礼物,竟然说反了清军将领,现在炮弹打到了清军山头守军的背后,不说实质上能造成多大的损害,只是军心士气和心理上的重创,就给了他最好的进攻机会!

    山地步兵是秦军各部皆有的一个建制,汉中、广西、海南、越南、台湾都是山多么。各部皆是营一级的规模,汉中的山地步兵数量会多一些,有三四千人,是此战张忠奎从巴州打到宜昌千里征战的主力军。这些善于山地攀登,体力过人的山地步兵,每每在炮弹、子弹打来的时候,都能够合理的利用石头、树干、坑洼等天然掩体来保护自己,看似一点点的在山地上攀爬,实际上速度一点也不慢。

    不管是火石坡还是长青山,海拔都没有超过三百米。秦军攻击部队很快就冲上了半山腰处,这个本该是秦军防御的第一线阵地。

    但两个队的清军士兵被后山、山顶响亮的炮弹搞得战战兢兢,更多的心思放到了背后,对面前面打过来的秦军根本没心劲来做激烈抵抗。

    二百多人的清军部队没打几枪,就哗啦啦的败退去山上去了。给秦军留下了两挺十管重机枪,两门一吋小炮,以及大批的弹药。

    而之前的三次进攻中,这里虽然不是没被攻破过,可进攻部队付出的却是血淋淋的惨痛代价。

    “弟兄们,一鼓作气,咱们打进宜昌城!”

    带兵的少校军官大声的给部队鼓舞着士气。照清军这幅熊样儿,他们大队打进宜昌城还真的不成问题。

    秦军兵锋进攻到山顶的时候才遭遇到激烈的抵抗。上百名秦军山地士兵永远的倒在了这里。但这一回秦军的炸药包和火箭弹没有让秦军官兵们失望,他们虽然依旧炸不透清军工事的那层外壳,但它们爆炸后散发出的红色和黄色的烟雾笼罩整个清军山头阵地,半刻中也不到,整个山头阵地上的清军就全部丧失了战斗力,被用湿毛巾蒙住口鼻,带着防护眼镜的秦军山地步兵轻易的夺取了战地。

    这就是面对火石坡和长青山的清军永久性工事,秦军首先做出的改变。一种土毒气弹攻势。那红色的烟雾是辣椒粉,黄色的烟雾是芥末。一不小心中了招,绝逼是苦不堪言。

    火石坡拿下了,接下来就是与它互为犄角的长青山了。

    此刻南津关方面打来的炮弹已经弱了不少,但完全没想着防患后背的长青山清军还是被120mm重型迫击炮弹炸的哭天喊地。清军在长青山的抵抗并不比火石坡强多少,这两道死死堵在秦军面前的铁锁,几天前还让张忠奎铩羽而归的铜墙铁壁,在今天的战斗中都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全部易手。

    当秦军兵锋在长青山下走东北方向,从徐家村跨过黄柏河出现在宜昌府城的正北面的时候,李长乐还正带着部队在南津关外,进退两难。

    挥兵打吧,南津关地势太险,并且西坝那里还有秦军的舰队做帮手,一时半会儿的根本打不下。但要是撤退,南津关的炮弹可是能直接覆盖到府城里头的呢。

    就是在如此局面之下,李长乐面对从北面大山中冲出来的秦军部队的时候,他内心的痛苦、窝囊、愤懑,就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的。

    李长乐选择了后退,在手下军兵士气大丧的情况下,在南津关已为敌所用的情况下,继续钉在宜昌城给秦军死磕猛打,是昏庸的行为。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手下尚存的**千兵力在秦军的追击下,能够有多少跟着他一块退往当阳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云贵巨变

    “慢点,慢点……”

    “小心!别滑下去了……”

    铺子岭到徐家村的崇山峻岭之中,一条曲折的小道上,一个个手牵着马匹的秦军士兵正慢慢的移动着。

    在过去的那些天里,秦军攻击部队的补给、军需,全都是这些骑兵用这种方式,牵着马匹,驮着货物,一点点搬到前线来的。

    现在,他们战马的背上没有了一包包打理整齐的货物,他们的身份也恢复到了骑兵。

    李长乐应该想不到秦军还能倒腾一支骑兵过宜昌这来,当他们的背后响起马蹄奔驰的声音时候,李长乐说不准会哭出来的。

    不过宜昌的战斗已经不再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了。

    越南方面的刘卓部队已经返回了云南,在对昆明发动的攻势当中,各部湘淮军争相而退,竟再也看不到一场能称得上‘死战’的厮杀。这根之前情形可是大相径庭的。

    之前湘淮军在云南,虽然不是秦军的对手,每战近乎每败,但湘淮军还是能战敢战,也愿意战的。但现在一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着实让中外不少人掉了一地眼球。

    而背后站着英国人的石达开依旧对秦军没有战斗的**。数万太平军精锐就呆呆的守着自己的地盘,任凭外面打出脑浆,他们依旧是动也不动。

    湘淮军在云贵的‘大溃’,引发了整个天下的震动。《大公报》等多家中外报纸对此发出评论,言谈中对于湘淮军的不中用,全都涉及到了‘军无战意’四个字。中外报纸都一直认为。四川入湖北的通道被秦军控制了,数万湘淮军现在有家都不能回。谁还有心思打仗呢?

    再由更大胆一些的就说,秦军已经完全占据了湖南。曾国荃、刘蓉等湘军大佬投降,在外的湘军都成了无根之萍,他们现在要是还愿意跟秦军拼死作战,才是茁茁怪事。

    涉及淮军则说,秦军饮马长江,江南的安徽之地尽数被夺,说不准什么时候秦军大军就挥师北向,捣了淮军在淮北的老巢,淮军上下此时尽在担忧家园安危。在云贵着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跟秦军拼死拼活,淮军将士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而事实也像这些报纸上说的一样,秦军夺取昆明后,继续兵锋北进,那当真跟游玩一样,大军还没到目的地,守军就早一步溜了。说是进军贵州,不如说是行军贵州。

    并且贵州本身活跃的大小十多支反清力量也不再受淮军压制了。只要他们别不长眼的去主动招惹湘淮军,刘长佑、刘铭传、张树声等辈也不去敲打他们。

    所以。全天下人的目光,在新春过后全都集中在云贵战场上,张忠奎拿下了宜昌府,直接打水路跟江西部分接上了头。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江西方面大批军需物资的运到,让隔着崇山峻岭来到宜昌的四千多秦军步骑官兵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从军粮到弹药,他们这些人过得简直比汉中留守部队都宽绰。

    李长乐在当阳搜罗大半个月。再重新整顿败兵,转眼一个月时间过去。手中的兵力才恢复到了六千许。在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宜昌战场前,六千来战力不济的清军根本连威胁都谈不上。

    随着西南的湘淮军从云南退到贵州。再有从贵州退到四川的打算,秦军汉中部分也就再次引人注目起来。湘淮军想回家,回家的路却被汉中秦军给死死卡着,这数万湘淮军的精锐能否重整旗鼓,跟汉中秦军再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呢?

    整个四川都在凝聚着天下人的眼睛。刘暹却知道吞下贵州后的刘卓,绝对无力再去撩拨四川。他手中的兵力太少,而云贵那十几支反清武装,还有诸多的土司、头人,也都是需要料理的对象。至少半年时间之内,刘卓是没经历往北面看一眼的。

    春天时候真正要打到的是湖北。

    湖南部分北上,江西部分溯江而去武昌,必要时汉中也将派兵增援宜昌,顺江而去取襄阳。

    所以,二月十日,刘暹人已经到了湖口,随行的还有彭毓橘、马如龙等诸多军校高级班的学员。

    这些人的课程当然还没结束,但湖北之战也可以做一个实例,让这些用冷兵器战斗中走出来的旧式军人们,开开眼界。

    随着法国人从远东殖民势力的全部消褪,一下子秦军跟西方世界间的关系似乎也和缓了很多很多。短短一个正月,秦军工商部从英法德美四国订购了上千万银元的机械,同时因为去年的战火,交易量大大减少的生丝、茶叶等中国拳头产品,也在迅速向着往年的份额恢复。

    同时工商部还牵头苏南、闽浙的诸多生丝丝行,投资机器缫丝厂,统一签订了生丝相关品质、级别的划分意见书,也就是按照生丝‘细圆匀坚白净柔韧’这八个字,每一点分上中下三等,最好的以a表达,次等以b表达,最次为c。生丝分类之后,各个品质的生丝一目了然,方面对洋人出售,也方便自我的定价。

    而建立机器缫丝厂是因为,同样品质的蚕茧,以缫丝机来缫丝远比用手工所得生丝品质更加。并且新秦政府倡导民间办厂,而一家缫丝厂的投入也并不昂贵,这笔买卖该如何盘算,谁心里面都有一杆称!

    再由就是对于民间以及培养优良蚕种的奖励,以及关于蚕茧的分类,和统一从蚕农手中收取蚕茧的价格,等等一系列生丝产业方面的相关措施。

    那浙江省明明还在左宗棠的控制下,但工商部的帖子一发,浙江的丝行老板一个个屁颠屁颠的就跑去了上海。

    杭州将军希元倒是叫嚣着要铲除叛逆,可浙江真正当家的人是左宗棠。他不发话,就希元手中的几千八旗新军,声音连杭州满城都传不出去。

    不过上千万银元的机械设备中超过八成的还是新秦政府订购的。必须大力发展重工业的新秦政府,七八百万银元购买的器械全是炼铁炼钢、探矿、采煤以及军火,几个方面的器械。

    刘暹准备开发马鞍山铁矿,还有武汉的大冶铁矿,再加上江西的钨矿。

    随着大炮口径的越来越大,特种钢的需求和地位也越来越大和越重要,钨合金也到了该出现的时候了。虽然原时空历史上的钨合金工业是从电灯丝一步步发展起来的,但刘暹知道,钨矿只要有合理的工艺,钨可经粉末冶金制坯、挤压、锻造、轧制、旋压和拉拔等加工成材。其所得的钨合金器材,其组织、抗拉强度和塑性-脆性转变温度都会有大幅度的改善。

    更重要的是,竹丝电灯在明年时候即将面世了。刘暹觉得把钨丝电灯提早三十多年出现在世界上,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此事说不定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宣扬、丰富一下中国的正面形象。

    “武汉战役咱们要打的就是一个快字!”刘暹对跟前的一帮挂着少将、中将衔的高级班学院说道,也对他身边的诸多参谋说道。

    李瀚章也不是傻子,他不会傻呆呆的把武汉三镇孤零零的扔在江边。在应对湖南的威胁的同时,李瀚章始终留着近万部队守城。并且在沿江的其他交通要地,也都派遣了部队驻扎,显然是防着江西的秦军溯江而上的。

    江西一路,秦军唯一的优势就是完全占据了水道方便。只要有足够的船只,大军就可以直接抵到武汉三镇脚下。事实上刘暹也是准备这样做的。

    “部队士气高昂,战士们求战愿望很高!”李学鸣立下了保证书。

    战争打到现在,秦军也依旧算不上真正的新型部队。国家、民族的信念似乎远不如田地来的更鼓舞士气,凝聚军心。

    但部队里也是形成了打洋人,军功第一,打内战,军功落一截的概念。而且还把打内战的对象分成了三六九等,这最强一档次就是打湘淮楚军,然后是八旗新军和练军,最后是绿营兵和反动乡勇。

    刘暹对此倒是颇感欣慰。能把打洋人公认为‘军功第一’,这说明‘国家、民族’的概念还是有所发展开拓的,虽然用脚趾头都能知道洋人的战斗力最强。

    部队调度用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以警备团为主力,两个整编营为辅的八千余秦军士兵全都抵到了汉口。驻守汉口的两千余清军被炮舰、炮艇轰的抬不起头来,部队登陆成功后一个冲锋就全部拿下了。

    此时的汉口还只有英国人的一个租界区,武汉站来报,这些日子里英租界地价飙升,无数达官贵人和地主老财在英租界里买地置房,生生的把汉口英租界的地界抬升了三倍有余。

    秦军打到眼下这个份上了,法国人都狠狠地痛揍了两次,天底下的人也都看明白了。除了这世界第一强国英吉利外,秦军是谁也不鸟!财产家人转移到英租界,长期来看,前景难测,但短期里秦军不会跟英国人翻脸的。

    刘暹抵到汉口的时候,秦军已经在舰炮的配合下,进攻汉江对岸的汉阳。同时军情处来报,襄阳的湖北绿营驻军加少部练军,以及两千多河南练军,正日夜兼程,以日行过四十里的高速,向着汉阳增援。

    这样的军情刘暹连多看一眼都懒得看。等这些清军赶到汉阳的时候,武昌城都已经被刘暹踩在脚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二月十四日,武昌湖广总督衙门里面气氛压抑的令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外面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传来天际雷鸣般的沉闷炮声,这是这几天来他们都已经开始习惯的声音了。自十二日秦军登陆汉口以来,炮声让武汉三镇的百姓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今天清晨六点许,秦军渡过长江,经江心洲登陆南岸。

    江心洲又名天兴洲,三十二平方公里,是武汉段长江里最大的江心岛屿。其距离长江南岸也只有少少的一公里间隔。秦军炮兵在江心洲南岸设立炮兵阵地,配合着舰炮,轻易的就摧垮了南岸的守备清军,先头部队成功登陆。

    早上七点,李瀚章调度清军反攻秦军先头阵地。

    八点不到,被李鸿章特意从天津调来湖北,为李瀚章站台的卫汝贵部伤亡不小,无法继续进攻;

    九点,接替卫汝贵部的周盛传部两个营也伤亡‘惨重’,兵无战意,无法继续进攻!

    等到了十点,李瀚章手心中最后握着的一支精兵——叶志超部两千余淮军新军,也在奋力进攻三次之后伤亡甚大,将士不愿继续进攻!

    李瀚章整个人都不好了。

    周盛传、卫汝贵和叶志超三部,都是淮军精锐,后两者更是年关前李鸿章才派下湖北的淮军新式练军。三部的士兵人数虽然不多,战斗力在李瀚章看来却可以绝冠湖北。怎么接连猛攻却落得如此下场?

    “让人准备,本官要到前线去看看,一个草草构成的江边阵地究竟是怎么一个难攻法?秦军两天来连克汉口、汉阳。我们就比他们差这么多?用什么狗屁铁丝网,就能拦住我们淮军么!”李瀚章用沙哑的声音吼叫道。

    他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一个铁丝网就能让自己手下的三部精锐尽数折翼!

    李瀚章心中的盛怒难以形容。三个小时啊,从他调动兵力反扑。到现在不过是三个小时而已,周叶卫三部的损失加在一块却超出了两千人。而如此大的伤亡,淮军甚至连秦军的阵地边儿都没有摸到。据报告说,秦军组建了一条战线牢牢的挡住了淮军进攻的路线。铁丝网,战壕,重机枪,在报告中满是这些字眼。秦军的炮群也被形容的宛如瘟神!

    李瀚章的脑子和见识,就凭报告上的这些字眼,根本就无法构造出‘现场’。他已经觉得是周盛传、卫汝贵、叶志超三将不愿力战。找出各种借口来哄骗自己。李瀚章此次上前线,那是怀着‘杀一儆百’的强烈执愿,决定到一线淮军当中看个究竟。

    周盛传、卫汝贵、叶志超三将当然不能杀,可他们下面的管带,杀两个也是行的。

    在亲兵马队的紧紧保护下,李瀚章开始向20来里外的前线进发。总督马队里面都是好马,放开速度之后,20里路也就是半个小时。然而越靠近前线,一度远远的炮声就愈发清晰起来。

    淮军的伤兵收容地在进攻部队后方的路边。李瀚章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些人,白色绷带裹缠着各个位置伤处的伤兵在营地周围到处可见。随便扫了一眼,李瀚章就能大概判断出这些人的数量。少说也有二三百人。这还是能够看到的,在帐篷中躺着的还有很多。整个营地里面最少也得有五百人以上的伤兵。尽管伤兵营距离大路还有段距离。可随风传来的声音中不乏有痛苦的嚎叫声。

    仅仅是伤兵营的这么多伤兵,李瀚章心头的火气就一下全灭了。前线没有遍鬼话骗人,而是真的就有这么大的伤亡。那战场到底是一种什么局面?李瀚章这一刻内心里面突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猛然间。一股一直压在心底的——‘可能战败’的想法带来的不安感觉,让李瀚章觉得脊背上一阵阵发凉。

    过了伤兵营好远。李瀚章的思绪都没能从这种不安中挣扎出来。直到他看到前面道路上出现了一群穿着马褂,带着顶戴的人。李瀚章才强行收回了思绪。催马向着那群迎接的淮军将官们驰去。

    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够将一群原本趾高气昂的人打击到意气消沉乃至心如死灰,如果没有能够亲眼见到,李瀚章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眼前的这群淮军军官们就让李瀚章大开眼界。那周盛传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他身边的所有的军官没有一个神色正常,或者茫然,或者困惑,或者被吓得要死。总之,这群淮军军官们当下看上去就是一群被吓坏的孩子,一点都看不出是统带千军万马的指挥官。

    李瀚章一看这群人的熊样心中原本已经消退的怒火猛地旺盛的燃烧起来,他在马上怒吼起来,“周盛传,你这到底打的是什么仗?!”

    与周盛传相比,卫汝贵、叶志超现在都还属于小辈儿。

    周盛传身体一震,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对李瀚章喊道:“老大人【李瀚章是李鸿章大哥,李鸿章排老二】,您跟我去个地方!”

    旁边有人备马,周盛传也不管背后的李瀚章是多么惊讶,率先打马向着左边驰去。见周盛传表现如此出人意外,李瀚章倒也愿意看一看。他跟在周盛传后面催动马匹。

    接近了一个小山丘,李瀚章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但是周盛传仿佛没有感觉一般继续向前,李瀚章既然跟来了就也没有理由不跟下去。刚绕过山丘一点,李瀚章就看到地上有一小片淮军将士躺在那里。

    这些淮军士兵都不是活人。这些人要么身上有大块干涸后的黑色血迹,要么根本就是缺胳膊少腿。越向前,李瀚章视野就越宽阔,他已经可以看到叽头山了,眼睛更也是看到了叽头山下那几乎铺出去几百米距离内,一片的淮军将士尸体。

    李瀚章很熟悉叽头山。就在两天前,秦军登陆汉口的时候,他还到叽头山阵地视察。他在这里放了十二门重炮,修筑暗堡,就是为了防止秦军可能性的在此地登陆。

    但整个叽头山阵地在秦军炮群的轰击下,没起到什么阻挡作用,就落入了秦军手中。此时一些淮军士兵用布蒙着脸,正在叽头山脚下那尸体铺成的地面上搜索着。李瀚章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这些淮军士兵一是在找幸存的伤兵,二是他们的身后堆着的一堆堆脏乎乎的闪光玩意,是一堆堆的银元。那些银元上血迹斑斑,只有没有沾血的部分才在在阳光下反射在金属的光泽。

    此时周盛传才哭喊着说道:“老大人,打了一个半时辰,我们就死伤了两千多人。不是属下指挥不力,也不是我没给弟兄们发饷,这是真的打不下去了!”

    李瀚章脸色苍白,举着望远镜打量着叽头山下那到吞噬了无数淮军将士生命的防线。这里并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高地,更没有什么崎岖到无法通过的险地。矶头山周边临近的鸦雀山、邹家山、营盘山、祖坟山四座山岭,根本就没用上。秦军的阵地就是叽头山下那一片稍稍有些起伏的平地。

    李瀚章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一条条战壕,以及四道由木桩支撑的铁丝网。木桩很粗,也不知道埋了多深。在上面密密缠着带刺的铁丝网。整个阵地连碉堡都没有几个。

    非常非常简单的一个阵地。如果不是那最前面一道铁丝网上清晰可见的各种残肢和血迹,李瀚章根本不敢相信这里曾经大量吞噬过淮军的生命。

    “再给我进攻!每人三十块大洋,率先杀进秦逆阵地的,赏一千块大洋!”

    李瀚章还是不能理解这么简单的阵地怎么就成为了死亡之地,让三部淮军精锐折损了两千人还不能越雷池一步。

    他很想亲眼看一看,并且李瀚章很清楚一个事实,淮军反扑每耽搁一分钟,对面,那叽头山背后的江边江畔,就会有新的秦军部队接近南岸一分钟。

    三个小时,叽头山背后的秦军部队都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成功抵到南岸了呢。

    周盛传听到命令之后,脸色登时就白了。不过在李瀚章杀人般的目光中,他还是赶紧去下达了命令。很快进攻战就开始了。

    人为财亡,鸟为食亡。三十块大洋,一千块大洋,只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三四百人的部队已经到了进攻的阵地。淮军先是一轮炮击,炮弹落在在这片空地上,就炸起了漫天的碎石与土块。一时间地面上传来的阵阵震动令人忍不住热血沸腾。

    “兄弟们,给我冲!砍到了那些木桩,冲过这片平地,就有重赏。伐木桩一个赏五十块大洋,先杀上秦逆阵地的,赏一千块大洋!”在这样的吆喝声中,淮军士兵在低级军官的带领下冲了出去。

    第一道铁丝网已经残破不堪,轻易的就被冲了过去,第二道还算稍微完整,淮军要么努力的试图用砍刀斩断正面的铁丝网,要么就向着附近的铁丝网缺口跑去,试图尽快的绕过去。

    而直到此时,秦军阵地上除了淮军下意识的呼喊嚎叫之外,始终寂静无声,连一声枪响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跑啊跑,就习惯了!

    看着潮水一样的淮军士兵冲上秦军的阵地,李瀚章笑了。但很快他的眉头就重重的皱了起来。面对单薄的铁丝网,淮军士兵的进展缓慢的很。放下望远镜,李瀚章转向在身边观战的淮军将领。原本李瀚章还不相信单靠几道单薄的铁丝网就能阻挡淮军冲锋的步伐,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惊悸。

    “轰轰轰……”

    秦军那边终于有了动静。李瀚章咽下已经到了口边的话,连忙抓起望远镜向阵地上看去。却见秦军阵地上不知道从那里响起的炮声,那炮弹落点极其精准的砸到适才淮军炮兵开火的地方。

    怪不得进攻前的炮击准备那么短暂,原来都是给秦军撵的了。

    此时秦军阵地上那寥寥几个碉堡的射击口中也开始喷吐着长长的火舌。射击根本不是针对淮军的整条战线,而是针对铁丝网上的那几个破口,大批的淮军士兵,人挤人人挨人的拥挤在那些破口处。

    重机枪的火蛇扫荡指出,就是一场红果果的屠戮!

    这些碉堡射击口距离淮军士兵的人群间距不到100米,这几乎等于是用枪口顶着淮军的胸口开始射击。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穿透身体,切断血管,打碎骨头后,依旧能量十足。从前面的那个士兵的**中一贯而过之后,又钻进后面的淮军士兵的身体里继续着破坏人体的旅途。

    尽管看不到血花飞溅,看不到子弹将人体最坚硬得颅骨轻松掀开,白花花的脑浆一飞多高。甚至听不到淮军官兵垂死的惨叫。但在后面观阵的李瀚章能够看到淮军士兵如同麦子般被子弹一片片的削倒。也就在秦军的重机枪开始怒吼的片刻之后,地面上突然冒出了很多小黑点。那是秦军躲在战壕里面的士兵加入了射击行列。

    步枪、机枪的射击进行了没有多久,秦军的炮兵也开始射击!

    李瀚章已经看傻了。不久前还如同潮水般进攻的淮军将士转眼就成为了杀戮的对象,那些看着就令人不舒服的铁丝网现在终于展现出恶鬼般的凶残。在交织火力打击下,三四百淮军的‘勇夫’,死了一半,剩下的四散奔逃。

    而整个屠戮仅仅进行了不到十分钟。

    李瀚章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刚才的屠杀当中,他甚至从望远镜里面看不到任何一个秦军士兵阵亡受伤的镜头。

    事实证明,周盛传、卫汝贵、叶志超三部三个小时里损失了两千多人,绝不是一个荒诞的玩笑。李瀚章整个人都快石化了。他的理性想承认这个事实。可他的感性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发生的一切。

    仿佛是想把李瀚章从僵硬中拯救出来,然后再把他抛入更深的深渊一般。李瀚章的督标中军快马赶了过来,用一种凄厉的嗓音喊道:“报宪台!秦军从白沙洲渡江,现在已经登陆了!”

    既然李瀚章将手中的主力全部堆到了叽头山,刘暹不从白沙洲渡江,那简直是对不起李瀚章的殷切配合。

    他命令叽头山的那个营拖住淮军主力,警备团一个大队的兵力,配合着一艘炮舰、两艘炮艇,轻易击溃了白沙洲这个武汉段长江第二大的江心岛对面的清军守军。然后部队迅速登陆。在消息传到李瀚章耳朵里的时候,整整五个大队的兵力已经携带着全部装备抵到了大江南岸。

    没有了长江的阻碍,秦军在陆路上的进攻顺利无比。

    李瀚章命令周盛传带部抵挡叽头山部分的秦军,自己领着卫汝贵、叶志超两部极速回师武昌城。到地儿的时候竟然比从西边杀过来的秦军部队还要晚半个多小时。

    如果不是秦军部队的炮兵还落在后头,说不定李瀚章回来的时候,半个武昌城都已经变颜色了呢。

    但就算如此。李瀚章内心里对武昌坚守也不抱希望了。

    有着绝对火力优势的秦军,不是一道老朽的武昌城墙能够挡得住的。至于打巷战之类的念头。李瀚章还没活够,可不愿意把性命搭在了武昌。

    自从张兆栋跑江西。刘秉章跑安徽,左宗棠跑浙江,刘坤一跑安徽,穆腾阿跑安徽之后,满清督抚大臣就谁也不再抱着‘守土有责,失土问斩’的旧规矩了。

    跑啊跑,就习惯了!

    李瀚章会在武昌城好好打一仗的。可只要见势不妙,或是说‘败势难挽’,他就会坚定的撂挑子走人。

    时间慢慢走过下午,走过晚上,在十五的天亮到来之前,武昌城里的枪炮声停息了。

    秦军完全占据了武汉三镇的最后一镇,彻底拿下了这个九省通衢的重地。

    李瀚章在落荒而逃。

    时间刚过凌晨,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黑暗中的秦军简直有如神助,每每在清军的结合部、漏洞、弱点出动手攻击,卫汝贵部已经彻底被消灭,周盛传和叶志超两部又被分割包围,李瀚章带着自己的督标就向南逃。

    ‘三台八井九湖十三山’之誉的武昌城,数千清军,就是占板上的鱼肉,任由秦军来宰割。李瀚章甚至怀疑,秦军是否在白天时候收着力呢,不然怎么晚上这么爆种!

    一支支进攻部队,看似杂乱无章,实际上却是那‘庖丁解牛’的刀,见缝插针,游刃有余的将几千清军分割成大大小小不同的‘肉块’。

    李瀚章为秦军的表现震惊。

    “追,给我追——”

    霍广成亲自带领着警备团下属的骑兵大队向南急速追击。秦军打这场武汉之战,虽然是时局所致,但以守备团来作为参战主力,很明显刘暹是给他立功的机会的。

    霍广成现在还挂着少将衔,秦军总部长官已经挂到上将衔了,各部指挥官,以整编师师长的位置来定,也全部是中将衔了。霍广成也要抓住机会,立功受奖,顺理成章的跨到中将的档次上去。

    所以在霍广成看来,全歼武汉淮军主力,生擒湖广总督,李鸿章的大哥李瀚章,就是他再进一步的梯子。

    现在‘全歼武汉淮军主力’是做到了,可要死跑了李瀚章,那就是大不美了。

    不提李瀚章是李鸿章大哥这个身份,直说他是满清在湖广的总督,生擒李瀚章的意义也是不小。

    李瀚章的督标陆队本就是惊弓之鸟,被秦军骑兵一个冲击就打得落花流水。可李瀚章手下的亲卫马队还保持着建制和士气上的稳定。

    这些人是李瀚章的心腹,多少年来早给李瀚章用银子和恩惠喂的饱饱的了。

    所以在督标陆队完全溃散的情况下,马队依旧拥护着李瀚章继续南蹿。

    霍广成根本不理会溃散的督标陆队,带领骑兵大队继续追击。两边一逃一追,直到天都亮了,日上三竿,马力都要承受不住,才缓缓降下了马速。这个时候李瀚章也意识到,一场厮杀不可避免。

    不把身后的追兵打败了,自己就逃不脱追兵的追击!

    李瀚章望着对面的土坡,一个秦军骑兵高高举起军旗,猛的向地面刺去。当骑兵松开手的时候,那面红旗已经深深扎住土地中,一阵风吹来,赤旗猎猎招展。

    “命令部队,出击——”

    李瀚章心中也只剩下了战斗的念头。身后的秦军骑兵人马并不比自己的多。李瀚章不信自家兄弟从数十万淮上子弟当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汉,就会跟步兵一样脆生生的败在秦军骑兵的手中!

    淮军的旗手奋力挥起了青色大旗,数百淮军骑兵催动坐骑向着北方冲去。

    只稍微晚了一瞬,秦军的骑兵们也驱动战马从土坡上,从那面军旗两边纵马冲下来。最前排的骑兵端着骑枪或是手枪开了几枪,双方最前面冲锋的部队都有人中弹落马。但是后面的骑兵根本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落马与惨呼的声音顷刻就淹没在上千匹战马,几千只马蹄敲击地面的隆隆轰鸣中去。

    不管是淮军还是秦军,马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军官们身边跟着旗手,军旗在风中烈烈作响,马刀刀尖无一例外的直指敌人方向。

    两股洪流顷刻就撞到一起。

    淮军骑兵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千总,素金的顶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臂后展,然后用力前掠,刀锋划出的轨迹直奔敌人的左前胸,只要砍上,雪亮的锋利刀刃就将在敌人胸口划开一道绝对致命的豁口。

    而对面的秦军骑兵几乎是同样的姿势,这是骑兵作战的标准战法。大家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眼光都锐利的很。淮军千总惊讶的看到自己的刀刃率先砍到了对方的胸口,可刀刃根本就没有砍进去,有一层极硬的东西挡住了刀锋。

    就那么一瞬之后,千总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升高并且异样的翻转起来,天旋地转中,千总看到了下面一具无头的身体坐在马背上奔驰而去。再接下来,千总的双眼合拢了,世界变成了黑色。他的首级掉落到了地面上。

    两支骑兵的死拼,最初的冲锋如同山洪冲出河道冲出峡谷般势不可挡。靠了军服内的钢质锻压胸甲,秦军的骑兵们无视了淮军骑兵大部分攻击,战士们挥舞着兵工厂中用锻压机成批制造又经氧化处理过的锋利军刀,将攻击范围内的淮军骑兵砍稻草般的砍落马下。而当淮军骑兵的势头顿挫以后,另一只手掏出了左轮手枪的秦军骑兵,就开启了一场真正的屠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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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862介绍:
从汉中走来,李蓝义军,太平军西征军团是他崛起的基石,大渡河边的石达开是他闪耀的勋章,还有东西捻军,这是他对满清王朝最后的贡献。 三年新疆鏖战,灭浩罕汗国,毙阿古柏,大破布哈拉汗国,对决沙俄,这是民族的荣耀! 经营广西,兵强马壮,灭日军三千,毙西乡从道,弹丸小国,何来敢窥视我中华宝岛? 接下来,就是造反了!登基当皇帝,闭关苦修,憋内功。 再之后屠日灭俄,打英抽法踹踹美利坚什么的,咱绝逼不无厘头,看过汉风小说的人朋友都知道,咱是合理党! ps:本来想写1860呢,圆明园是国人心中永远的痛。但又觉得,不经历二鸦,中国天朝上国的美梦就不会彻底破灭。于是着手1862,着笔的本是甘陕那个啥乱,然而赞我大河蟹威武,三递三毙,所以才有了李蓝和太平!说起来都是泪啊。穿越1862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1862,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1862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