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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塞外流云     大清弊主txt下载     大清弊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 203章埋刺

    第203章埋刺

    四阿哥胤禛自听闻了邬思道的一番话之后,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对其提出的‘不结党,不争权,万事以孝为先。’亦是大为赞同。

    宗人府宗令一职,可谓是位高权重,炙手可热,一大早,就有不少的宗室清贵上门拜访,宴请的帖子亦是不少,胤禛却是冷着脸一概将来人打发了回去,宴请的帖子亦以身体不适为由全部退了回去。

    胤禛的冷峻,在京师都是闻名的,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冷面王’了,但不断上门来访的宗室亲贵亦让其烦不胜烦,索性出了府邸前往王府井大街而去。既是在康熙面前为十三求了情,怎么也得通传老十三一声,否则这人情岂不是白做了。

    王府井大街帅府园,十三阿哥府邸。

    听闻四哥上门探望,十三阿哥胤祥不敢怠慢,急忙带人迎了出来,还未到二门,便见胤禛快步前来,忙上前见礼,道:“恭喜四哥接任宗人府宗令。”

    “不过一苦差,没什么值当恭喜的。”胤禛微微笑道:“今儿倒是给十三弟带了好消息。”

    又有好消息?胤祥不由颇为警惕,别是皇阿玛给指派了别的差事,那可就没机会去海军了,他忙强笑道:“十三还能有何好消息可言。”

    胤禛意味深长的看了胤祥一眼,才道:“别灰心,皇阿玛气已经消了,进屋说吧。”

    进屋落座之后,胤禛才缓缓而道:“这二年,十三弟心中苦闷,四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皇阿玛在气头上,四哥也不敢进言,徒惹皇阿玛不快,于你亦无丝毫益处。十三弟性情散漫,不拘小节,四哥从小看你长大,岂有不知?

    眼下,京师朝局繁杂,一众兄弟皆对大宝虎视眈眈,以你的性情,留在京中,四哥亦不放心,前两日,皇阿玛将法海起复,我便料想皇阿玛的气已经消了,所以大着胆子,在皇阿玛面前求情,恳请将你谴往江南,到海军中效力。”

    一听这话,老十三胤祥心里不由微微一惊,老十四才说,要让他去海军,四哥这就为他在皇阿玛面前求情了,这也太巧了一点,他立时就反应过来,四哥定然是知道了老十四与他密谈的事情,这才抢先在皇阿玛面前求情。

    不过,眼下胤祥最关心的是康熙的态度,他颇为急切的问道:“皇阿玛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未表态。”胤禛沉吟着道:“不过,看的出来,皇阿玛颇为意动,四哥之所以敢如此提议,乃是因为兵权历来便是皇权的核心,十四弟的海军虽然还未成军,但训练之苦,军纪之严、军威之盛已是不弱于朝廷的经制之师。

    况且海军士卒数量现已达到八千余人,大型的战舰亦是与日俱增,这样一支日益强大的力量,皇阿玛岂能忽视?岂能放心由十四弟一人掌控?

    一众兄弟中,知兵事的,唯有大哥与十三弟、十四弟三人,现在大哥圈禁,就只剩下你与十四二人,最让皇阿玛放心的是,十三弟你历来与十四弟阵营不同,有你在海军牵制,皇阿玛则可安心不少,因此,谴你去海军,皇阿玛定然会同意,除非是十四弟从中做梗。”

    虽然胤禛口口声声分析的是康熙的心思,可听在胤祥耳里,却是严厉的敲打和警告,若是他敢与老十四搅在一起,哪怕是去了海军,也会被康熙猜疑,一有风吹草动,便可能再次被召回京城。而且最后,他还不忘摆老十四一道,好人倒全让他做了。

    胤祥知道这个四哥,话一向不多,今天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实乃是对他前往海军的事极度重视,四哥虽然为人刻薄、多疑、阴狠,但这些年来,对他一直不错,他也不愿意就此背叛他。

    况且,四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海军虽然现在才八千人,可按照这趋势,一开年,又得招兵,也不知老十四最终会将海军扩展到什么规模,但,二万人总是有的,这么强大的一支军事力量,皇阿玛若是打算立十四弟为太子,那是没问题,否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允许十四弟独自掌控的。

    不过,胤祥心里也清楚,若是不倒向十四弟,他在海军中根本就站不住脚,老十四整顿海军的情形他也不是不清楚,更何况十四手中有的是钱。即便康熙让他做海军学院的副院长,想牵制老十四亦是妄想。

    胤祥自小就熟读兵书,擅知兵事,可不会象四哥那样想当然,海军培训的前两届学员,可说是以后整个海军的脊梁,高级、中级将领大都会出自这两届学员中,他光杆一个,凭什么牵制?

    这些暂且都不做理会,先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再说,海军,对他来说,既陌生又遥远,去了以后再做计较,想到这里,胤祥满怀感激的说道:“还是四哥心痛十三,此番不管能否前往海军,四哥多年来的拳拳爱护之心,十三永远铭记于心。”

    见胤祥表明心迹,胤禛亦是松了口气,埋下这根刺,老十四再想拉拢十三,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有这份人情在,以十三的性格,也断不至于在背后射他冷箭,他微微笑道:“十三弟无须客气,你跟随四哥这么多年,见你受苦,四哥心里亦是难受。”

    十五阿哥胤禑这两日可是忙坏了,京报发往各地,胤祯要求各府、县都必须有京报固定的发售地点,京、省、府、县的具体传送渠道,各级的网点,传送的时间等等详细的情况,都必须一一落实。

    这是胤祯交代他的第一份差事,要是办不好,这脸可就丢尽了,他两兄弟既无财无势,身份亦不贵重,在众多的兄弟中,毫无优势可言,若是再连办事能力也差强人意,他可真没脸再跟着十四哥混了。

    这几日,胤禑忙得是昏天黑地,连轴转着会议、见人,各省驻京的塘官在他的召集下,大会小会不断,几经商议,才将具体的方案定了下来,今日是京报发行的第一天,一一检查、询问了各省的递送情况,他才松了口气,赶往恂亲王府汇报。

    恂亲王府,书房。

    胤祯甫一坐定,便着人将李卫叫进来。

    李卫在大儿胡同,因被怀疑意图不轨,被胤祯的亲卫抓了起来,虽然及时说明了情况,却也颇为狼狈,不过,他心里却是乐滋滋的,进得门来,便乖巧的磕头请安,“江苏丰县李卫,叩见王爷,王爷金安。”

    胤祯上下打量他了一番,这李卫身材魁梧,皮肤白净,穿着亦十分得体,一望便知是大户人家出身,胤祯轻声吩咐道:“抬起头来。”

    一见李卫那张脸,胤祯便有些忍俊不住,皆因李卫乃是一张大圆脸,而且一脸的麻子,在白净的皮肤衬映下,极为醒目。

    李卫自己也知道容貌有点异类,却是从容道:“草民小时候出天花,医治不善,方才落得这副模样,据丫鬟说,草民小时候也是英俊不凡。”

    就这么一张大圆脸,就算没麻子,亦跟英俊二字沾不上边。胤祯强忍着没笑,这家伙胆子不小,一介草民,在自己面前竟然从容自若,还以他自己容貌开涮,希冀缓和气氛,确是名不虚传,稍稍思忖,他提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才问道:“你说有办法解决京报的亏损,说来听听。”

    见胤祯并未发笑,李卫心里颇为的忐忑,这位十四爷年纪轻轻,涵养工夫倒是修练的不错,可得小心应对,他陪着小心道:“京报既是全国发行,必然阅读者众多,草民以为,可以在京报上刊登商家的招牌以做宣传,比如,草民落脚的‘老马记客栈’在各省就有不少分号,如能在京报上宣传,进京的举子自然就会优先选择‘老马记客栈’,这于商家好处多多,京报大可以此收取好处费。”

    这家伙不简单,这么短时间,就能看到京报的优势,并知道加以利用,就凭这分眼光和心思,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胤祯暗暗赞赏了一番,才拿起先前写字的那张纸,道:“你识的字不?看看这几个字。”

    李卫自小生性贪玩,不喜读书,家中却未给他少请私塾丈夫,经义虽是不熟,但字却是认识不少,一见胤祯拿起的纸上写的是,‘广告,广而告之。’六个字,心里不由一沉,原来十四爷早就有了这想法,他欲以此为敲门砖,却是自不量力了。

    胤祯微笑着放下纸张,心里却是思忖,这个李卫,该是让他去做官呢?还是经商?稍稍思虑,便定了下来,还是做官好,可以带动地方兴商,最少比那些个单纯的清官,对地方百姓更有益处。

    李卫满心沮丧的说道:“还祈王爷恕罪,草民真是孔夫子门前卖书,关公门前耍大刀,让王爷见笑了。”

    胤祯含笑道:“能有这份胆量,亦算不错,你是白身,若想出仕,只有捐纳一途,而今天下太平,朝廷库帑充盈,捐纳机会亦是微乎其微。”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瞅了李卫一眼,才道:“你可愿补入本王亲卫?”

    原本以为没了指望,一听胤祯这话,李卫立时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王爷厚爱,李卫愿意投入王爷门下。”

    第203章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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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李卫请客

    第204章李卫请客

    李卫一路哼着小曲回到‘老马记客栈’,心里那个美啊,就甭提了,亲卫是什么?那是随时侍侯在王爷身边的王府护军,一入亲卫,不仅有了出身,而且提拔的机会亦是超多,王府的一个三等护卫可就是从五品,升官的速度比起那些个酸举人可快多了。

    一进客栈大门,李卫便吩咐小二道:“给爷订一桌上好的席面,送到上房来。”

    客栈小二最是机灵不过,一听李卫的吩咐,便知这主儿有喜事,便巴结着道:“哎哟,李爷今儿可是有大喜事,瞧爷这精神头,不是升官就是发财。”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卫呵呵笑道:“小子,有眼力劲,说的好,爷有赏。”说着就扔过一块碎银角子。

    “谢李爷赏。”小二利落的一手抓住碎银角子,躬身谢道,起身又问道:“爷,今儿可是要宴客?十两一席的可成?”

    李卫经这一问,亦是一楞,请客?我自己吃难道不成?想想一人吃枯酒也甚是无趣,他本是豪爽豁达之人,便笑道:“客栈可有江南客商?”

    眼下已是年关,客栈哪里还有什么客商,除了两个提前来适应水土的举子,其他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人物,但若不订席面,便拿不到好处,小二亦是反应奇快,马上就笑道:“有,有两位,李爷且回房安坐,小的安排妥了,再给爷上热毛巾。”说完,乐颠颠的躬送李卫。

    时间不长,酒楼的几个小厮便拎着食盒在李卫的房间布了一席,十两银子的席面,在京城亦算是中上的好席面了,盘盘碟碟层层叠压摆了满满一桌,李卫虽然身材魁梧,食量甚大,看了这一桌子,亦是有些犯愁。

    小二此时却是做好做歹的拉了俞鸿图、戴铎二人过来,一进屋就介绍道:“李爷是江苏人,这位是浙江海盐的俞公子,这位是安徽和州戴公子,有道是百年修得同船渡,三位共处咱们客栈,那也……也是缘分不浅,三位慢用。”说着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十两的席面,他扣了一两,可不敢多呆。

    小二一走,俞鸿图、戴铎二人就一揖道:“冒昧叨扰李兄了。”

    李卫本是豪爽之人,又逢心情大好,当下就呵呵笑道:“见面即是有缘,李某是爽快人,二位无需多礼,请,请上座。”

    俞鸿图、戴铎二人皆是举人身份,筵席也是赴的多了,一应举子亦经常会文,见李卫好客,亦是一扫拘谨,三人落座,三杯酒下肚,话便多了起来,细细一套话,方知李卫今日竟然是投了当今十四阿哥恂亲王的缘,被收了做亲卫。

    二人登时就放下心来,原来是喜筵,虽然有些羡慕,却是毫不嫉妒,出身不同,仕途不同,眼见李卫豪爽,二人都是一个劲的劝酒。

    戴铎喝了几杯,却是猛然想到《南山集》一案,现在就是十四爷在管着,朝廷既然从宽处理,想必不会禁止前去探视,何不借此机会央求这李卫,找个机会去狱中看看戴名世,既能结个善缘,亦能在士林提升名望。

    想到这里,戴铎借着几分酒意掩脸,举起杯道:“李兄,今日既入了十四爷亲卫,不知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戴兄弟请说。”李卫亦有了几分酒意,豪爽的道:“只要能做到的,我李卫绝不推辞。”

    “事倒不难。”戴铎一口将酒干了,说道:“《南山集》案的戴名世,乃是在下族叔,现押在刑部大牢,朝廷现在从宽处理此案,在下想前往大牢探视一番,以尽孝道。”

    一听这话,俞鸿图也帮着说道:“李兄这个忙可一定要帮,十四爷现而今就主管《南山集》一案,此事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行,这事,我记在心上,那天王爷高兴,我给你们求个情。”李卫虽然多喝了几杯,心里却清楚,虽然是满口应承下来,却并不敢把话说死。

    见李卫应承下来,俞鸿图、戴铎二人皆是欣喜,又喝了两圈下来,俞鸿图道:“枯酒乏味,不如,我说个笑话,以博大家一乐。”说着,便道:

    有人花钱买了一个官做。到任后,去拜见上司。

    上司问:“贵县风土如何?”

    他答道:“本县风沙不大,尘土也少。”

    问:“春花如何?”

    答:“今春棉花每斤二百八。”

    问:“绅粮如何?”

    答:“小人身量要穿三尺六。”

    问:“百姓如何?”

    答:“白杏只有两棵,红杏倒不少。”

    上司生气道:“我问的是黎庶”

    他恭敬地答道:“大人问梨树,有,有,梨树很多,只是结的果子太小。”

    上司大为光火,厉声问道:“我不是问杏树梨树,而是问你的小民。”

    他连忙站起来,弓着腰答道:“小的小名叫狗儿。”

    戴铎听了,笑的是控背躬腰,李卫却是瞅了俞鸿图一眼,问道:“俞兄弟以前认识我?”

    俞鸿图不解,摇了摇头道:“今日初次见面,李兄何来此问?”

    李卫认真的说道:“李某小名便唤狗儿。”

    话一说完,俞鸿图、戴铎二人已经是笑的抬不起身来。

    乾清宫西暖阁。

    康熙正批阅奏折,却闻李德全低声禀报:“皇上,鄂尔泰在外递牌子求见。”

    “恩,召他进来。”康熙头也不抬的说道,批阅完了手上的奏折,他才抬起头来,这鄂尔泰来的倒快,不知道秦淮河试点推行的效果如何?老十四年初肯拿秦淮河两年的收入抵两百万两银子,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鄂尔泰进来后,便跪道:“奴才躬请皇上圣安。”起身后,又在一块专用的白地毯上跪下。

    康熙这才问道:“秦淮河今年一年的收入是多少?”

    “回皇上,一百六十万两。”

    一百六十万两康熙听了微微一怔,可比他预想的多了不少,能有一百万两,他已是知足,没想到竟然是一百六十万,很快,他便继续问道:“青楼业主反应如何?税收占到收入的多少?”

    “回皇上,税收已占到其盈利的三成,青楼业主抱怨很大,但仍然没人因此歇业、罢市。”因为是跪着,鄂尔泰回答的尽量简洁、准确、精炼。

    才占到三成,就有一百六十万?康熙亦未想到,江宁秦淮河的青楼业竟然繁华到如此地步,既然没人歇业、罢市,就说明这法子还是可行的,以前可只是二十抽一,真真是太便宜那帮子吸血鬼了,还是老十四有眼力,这法子不仅敛了财,又不伤民。

    沉吟了片刻,康熙才接着问道:“依你看,还能加否?”

    一听康熙竟然还有加税的想法,鄂尔泰急忙回道:“回皇上,十四爷到江宁,奴才曾经就此事请示过,十四爷的意思亦是不超过三成。奴才窃以为,目前这个标准正好,毕竟他们还要缴纳一些地方杂税,再高,就怕适得其反了。”

    康熙微微点了点头,倒是不能杀鸡取卵,停顿片刻,他才接着问道:“对于秦淮河试点,你是何看法?”

    在回京的一路上,鄂尔泰就无数次的设想过,康熙会问什么,这个问题亦在他的意料之中,稍稍整理了下,他便回道:“回皇上,十四爷的秦淮河试点与京城工商杂税试点是一脉相承,主要宗旨在于正确引导奢侈消费行业,秦淮河试点是对奢侈行业征收高税,京城工商杂税试点是高收低补以此调节、平衡各行业的正常发展。

    京城工商杂税试点情形,奴才不知,但秦淮河试点无疑是很成功的,奴才在江宁对江宁的其他行业也进行了初步的了解,奴才窃以为,此法可以大力推行,不仅利国利民,亦能够抑制奢侈行业畸形发展,同时亦能扶持必需的、薄利的行业发展。”

    康熙颇为满意的瞅了鄂尔泰一眼,老十四评价此人,办差勤勉谨慎,细致周密,善于举一反三,看来倒是一点不错,沉吟了半晌,他才道:“朕欲在江宁城亦推行工商杂税革新,你可有信心?”

    鄂尔泰听的大喜,十四爷说的没错啊,康熙果然要开始大力革新税制了,这可是难得的机遇,他稳重的磕了个头道:“奴才必定竭尽全力,力保平稳,有序、高效的推行江宁城的工商杂税革新。”

    听他把平稳,有序放在前面,康熙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江南乃国家赋税重地,稳定乃是首务,工商杂税革新事关国策,试点的重要性,朕亦不赘言,一切皆需循序渐进,各行业的一应数据务求精准,以为推广之借鉴。”

    “奴才谨尊皇上训诲,必定兢兢业业,情勉办差。”鄂尔泰沉稳的回道。

    康熙微微颌首,道:“胤祯亦在江南,有不明白的地方多请教于他。为方便你在江宁推行工商杂税革新,着赏户部侍郎衔。”

    从二品鄂尔泰也没想到,竟然从四品一下就升到从二品的侍郎,果然是跟着十四爷好升官,“奴才谢皇上高厚之恩,必竭心尽力以报。”

    第204章李卫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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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纠结

    第205章纠结

    恂亲王府。

    十五阿哥胤禑将京报在各省的传递渠道、网点布置等情况向胤祯做了详细的汇报。并将最近几天召集各省驻京塘官商议、和方案的最终确定情况都一一做了说明。

    胤祯凝神听完之后,微笑着赞道:“十五弟不畏繁琐,谦虚谨慎,又能事事躬亲,实乃十四哥的一大臂助,京报的顺利发行,十五弟功不可没,不过,些许小事,十四哥暂时就不给皇阿玛禀报了,你现在还未封爵位,沉下心来,勤谨办差,明年底,十四哥再一并奏与皇阿玛,无论如何,也要给你挣个贝子爵位。”

    康熙历来很少单独给皇子封爵的,胤祯三年三晋爵可谓是特例,未封爵的皇子阿哥,除了十五、十六,其他的年纪都还小,胤禑根本就没未曾指望能够在近几年封爵,闻听这话,他兴奋的满脸通红,忙道:“谢谢十四哥。”

    胤祯含笑点了点头道:“江南的差事繁杂,一开年,我就要离京,一则皇子不奉旨不能出京,二则,十五弟留在京城,我在江南也方能安心,京报不仅是我们一手创办,亦是朝廷的喉舌,其重要性,你日后会有很深的体会,你在京城就负责将京报办好。

    京报从上到下,都是我们的人,每年亦要亏损十数万,这份差事,抢,暂时是没人会抢的,但必须防止他们捣乱,也要防止京城出现其它小报。

    遇有拿捏不定的事,多请教李光地,张鹏翮,另外,多留意人才,慢慢积蓄实力,但有一点要切记,所有的武职官员,一律不要来往,你现在不仅是皇子身份,亦是十四党的领军人物,一言一行,皆要三思。”

    听胤祯絮絮叨叨的嘱咐,胤禑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发热,忙恭敬的回道:“十四哥教诲,十五必铭记于心。”

    此时,门外传来包福全的声音,“禀主子,江宁鄂尔泰在外求见。”

    鄂尔泰这么快就回京了?胤祯微微一怔,便道:“带他过来。”胤禑闻言,不由瞟了胤祯一眼。

    胤祯自然清楚他的想法,微笑道:“在十四哥面前不必拘谨,这段时间,没事就跟着我见人,办差,这些人,日后你都要打交道的,多熟悉下有好处。”

    “谢十四哥。”胤禑微微松懈下来,感觉十四哥比起以前,仿佛是更为亲和了一些。

    见包福全迎进迎出,鄂尔泰不觉颇为奇怪,他在宫中当侍卫时,与包福全也认识,当下便笑道:“包公公,这些事哪是您操心的,不是有回事处和回事太监吗?”。

    包福全笑了笑,道:“请,王爷等着呢。”走了几步,他才说道:“咱们王爷一年才回京几天,不紧赶着露露面,没准都忘了还有杂这号角儿了。”

    “哪能呢,您可是自小就跟随着侍侯王爷的。”鄂尔泰边走边奉承道。

    “哎哟,话可不敢这么说,鄂大人,俗语说的好,三年不上门,这是亲也不亲了。”包福全一头走一头说道:“象杂家这号角儿,恩威荣宠,全都指望着王爷,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两人穿廊过院,很快就到了胤祯的书房门口,鄂尔泰对包福全拱手一揖,这才进入书房,一进门,稍稍瞥了一眼,见十五阿哥也在,他忙给二人请安见礼,起身后,他又是跪下,叩了个头,才道:“奴才鄂尔泰,谢十四爷点拨、提携之恩。”

    见他大礼谢恩,胤祯不由笑道:“可是受皇上赏赐了?”

    “回十四爷,承蒙皇上厚爱,赏户部侍郎衔。”鄂尔泰沉稳的回道。

    “恩,二品大员了,十四党可又多了一员干将。”胤祯含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一伸手,道:“免礼,坐。”

    鄂尔泰坐下后才道:“皇上命奴才在江宁城试行推广工商杂税革新,为方便行事,才赏了户部侍郎衔。”

    胤祯听的心头一沉,他之所以把京城的工商杂税革新送给八哥,就为工商杂税革新颇为得罪人,京城也好,江宁也好,经营行业奢侈消费的无一不是大商巨贾,哪一个背后不是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得罪便是一大片。他本想躲在幕后,没成想,到头来,康熙仍然是把他这个始作俑者给绕了进去。

    他现在在江南的名声,可谓是如日中天,可不能因为这工商杂税革新而自坏了名声,微微沉吟,他才道:“你把觐见的情形详细说说。”

    见胤祯这副神情,鄂尔泰也意识到在江宁城试行推广工商杂税革新这事,怕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当下不敢隐瞒,将康熙接见的情形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胤祯听后稍稍松了口气,沉吟着道:“皇上圣虑深远,江南乃国家根本之地,唯稳至上,江宁的工商杂税革新宁可慢一点,也必须保证稳定。工商杂税革新乃是篇大文章,急不得,作为试点,更须稳妥,切忌急功近利。

    江南商业发达,百业兴盛,江宁又是江南中心,一着不慎,反响极大,江宁城的工商杂税革新,先从关系国计民生的基本行业抓起,先把这些行业的税率调低,争取民心,涉及到奢侈消费的按秦淮河例,缓慢上调,把步子放慢一点,这些行业毕竟与青楼业的暴利不同,必须谨慎,再谨慎。”

    鄂尔泰心里也很清楚,江宁工商杂税革新的成败直接关系到今后的前途,听了胤祯指点的具体的方案,心里顿时一喜,十四爷这法子,正符合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先收买民心,稳打稳扎,即便有小疏漏,亦不会引起大的反响,不至出现作坊罢工、商人罢市等恶劣情形。他忙躬身道:“十四爷高瞻远瞩,高屋建瓴,遵循此法,则可立于不败之地,奴才定然谨尊训诲。”

    胤祯微微颌首,又接着道;“事关重大,你于选人、用人一途,亦需格外谨慎,不用在京过年了,直接回江宁,你在京城的亲朋好友、故旧同僚众多,又是新近晋升,难免有人向你举荐各种人才,不收,得罪人,收了,都是些一心想发财的碌碌之辈,容易坏事。

    另外,你虽然挂了户部侍郎的衔,却是虚职,新任两江总督郎廷极是八哥的人,八哥又是负责京城的试点,定然不欲你江宁出彩抢了他的风头,估计,会遭到一些刁难、阻挠,你先去江宁,我稍后向皇上奏请,看能否给你请个江宁的实职,以方便办事。”

    一听胤祯为他想的如此周全、细致,鄂尔泰心头顿时热烘烘的,跟着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说的,他忙起身跪了下来,“十四爷如此体恤,奴才唯有勤谨办差以报,若不能顺利、稳妥的完成江宁的工商杂税革新,奴才亦无脸再见十四爷。”

    见胤祯短短时间就能想的如此周全,又处处设身处地的为鄂尔泰作想,十五阿哥胤禑不由暗自敬服,十四哥能如此用人,怎不教人死心塌地?短短几年,他就能创下这般局面,实非幸至。

    康熙在初五大朝对江南和京师一连串官员的升迁任免,一众王公大臣搜肠刮肚的揣摩了几日,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根本就看不透康熙意欲何为?更无法揣摩出他究竟是属意哪个阿哥。一个个都如雾中看花,既模糊又飘渺。

    眼看皇太子二废在即,康熙又春秋已高,怕是活不了几年,新太子登基已成定局,谁心里都清楚,此时若是能抱上新太子大腿,日后的仕途将是一帆风顺,可令人揪心的是,康熙偏偏不按规矩出牌,把个本来就乱的局面,搅得更乱,如同一团乱麻一般。

    原本结党争储的皇子只是八爷党和十四党,可康熙却又硬生生的将三爷、四爷拱了出来,这二位爷原本都是太子一党的,此时势力大增,天知道会不会结党?无所适从,不知所措的一众王公大臣在无比纠结的同时,在心里对康熙亦是埋怨不休。

    这可不是等闲事,一旦站错了队,那是要丢官罢职、抄家流放的。可面对如此难得的机遇,一众王公大臣却又都心痒难捺,站错队了固然风险大,但若是站对了,那也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加官晋爵,封妻萌子,泽被后世。一边是高回报,一边是高风险,真是难煞了一众王公大臣。

    自然也有不排队的,不过,那都是做好了千年铁树不开花的准备,而且毕竟是极少数,人在仕途,但凡是有一丁点机会,谁又能心如止水?更何况是在这新旧交替,风云激荡,机遇伸手可及的关头,又有几人能古井不波?

    随着郎廷极迁升两江总督、马齐重回上书房,八爷党可谓士气大振,一时间风头无二。八阿哥胤禩亦是意气风华,一扫之前的疑虑、苦闷。康熙这次的官员升迁,虽然大头被老三抢了,可他亦是获益不少,最让他安心的是,前几天风头最盛的老十四没得到丝毫的好处,这更坚定了他的想法,康熙确实是在玩平衡,鹿死谁手,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第205章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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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不拘一格用人才

    第206章不拘一格用人才

    台基厂王府大街,廉郡王府,书房。

    胤禩望了望窗外渐渐西沉的夕阳,心情甚为舒畅,转头对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二人微笑道:“皇阿玛将三哥、四哥拱出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分化太子一党,这样既能稳定朝局,又能安抚人心。看来,皇阿玛已是下决心要二废太子了。

    目前的局势已是大变,三哥、四哥原本就是太子一党,虽说是树倒猢狲散,但皇阿玛又将他二人的势力扶持了起来,局势就充满了变数。

    三哥,在一废太子时,就派其门人孟光祖四处游说,争储之心是不言自明,四哥虽然目前看不出有争储的意思,但是十四弟在三年前就开始极力的防范他,并一再提醒我们注意四哥,肯定是发现了四哥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对于十四弟的眼光,我历来是深信不疑,所以说,四哥亦是有争储的野心,不过是隐藏的较深罢了,三哥、四哥既然都有争储之心,面对我们八党和十四党,他两人便很可能会结成一党以抗衡。

    如此一来,则极有可能又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态,十四弟虽然自立一党,但兄弟情分仍在,与十四党,我们是兄弟之争,与老三、老四,则是仇人相争,他们若是上位,我们与十四,都没好日子过。

    但是,为防皇阿玛起疑,咱们跟十四党亦要真刀真枪的明斗,不过,十四弟在京的时间不长,估计,争斗的机会不是很多,咱们主要的对手还是老三、老四,明争暗斗,要无所不用其极。”

    十阿哥胤誐虽然才智平庸,人也长的清秀,却是好勇斗狠的主,胤禩这一席话,只听的他两眼放光,立马就接嘴道:“八哥,你说老四隐藏的深,他要是不与老三结党,那又如何?”

    “那自然更好。”九阿哥胤禟笑道:“咱们八党现在势力最强,他二人要不结党,咱们也不必多事,坐看风云便是。皇阿玛既然把他二人扶持起来,自然是有其目的,我们若是风头太盛,怕是有被打压的危险。”

    “九弟说的很对。”胤禩微笑着道:“党争不是目的,咱们的目的是储位,是争取圣心,皇阿玛立储君的标准是什么,我揣摩不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储君必须要有治国之才,皇阿玛一代雄主,名为守成之君,实乃开创之君,打下这诺大的江山,他岂会传位于无能之辈?

    所以,我们必须把皇阿玛交付的差事办好,办漂亮,让皇阿玛看到我们的能力,九弟,京师外城改造的扫尾工程马上加快进度,封印前必须全成,奏报上去,看看皇阿玛的反应,是否会安排新的差事。

    京城的工商杂税革新,也要尽快的统计上来,好好斟酌一下,看看有无遗漏不周之处,有则尽快完善,无则亦好向皇阿玛汇报。现在可是关键时期,不得有丝毫懈怠。”

    西城西官园,诚亲王府。

    诚亲王府上上下下这几天都洋溢着一股轻松和谐的氛围,三阿哥诚亲王胤祉本就儒雅,又是一身文人习气,待下素来宽和,这几日心情大好,对下人恩赏的也多,上下仆役自然都大为欣喜,言行之间都带出一股轻快。

    胤祉这几日感觉也甚为轻快,皇太子胤礽谴人回复,让他沉住气,不要妄动,自然是同意将手中的残余势力移交给他,而康熙又大力提拔他的心腹,这不正是康熙欲立他为太子的信号吗?想想也是,自古立太子就是立嫡,立长,立贤,立爱。现在没了嫡,其他三项,他全占了,不立他,还能立谁?

    踌躇满志的胤祉颇为惬意的想着,是否也如老十四一般,自立一党以招揽人手,壮大势力?而今的情形与一废太子时相比,已是天壤之别,倒不必顾虑太多。转而想到胤礽的回复,他又静下心来,还是再等一等,再看一看,把太子的人马收拢过来,再亮旗号,老王掞现在已是文渊阁大学士,上书房大臣,有他的加入,声势更大,也更容易招揽人手。

    正自想的出神,却听回事处的老蔡在门外禀报,“王爷,陈学士来了。”

    “哦,快请进来。”胤祉微笑着道,心里暗忖,正好听听他是什么看法。

    陈梦雷进来,请安之后,便笑道:“王爷今日好清闲。”

    “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胤祉矜持的笑道,说着一伸手道:“请坐。”

    陈梦雷落座后便微笑着道:“王爷日后怕是难得清闲了。”

    “身闲心不闲,还不如不闲。”胤祉微微摇头道:“真正清闲的现在只有大哥和太子。”顿了一下,他才接着道:“太子已经回复了,让我稍安毋燥,他自会安排。”

    “太子这是怕三爷受牵连。”陈梦雷沉吟着道:“皇上仁厚,对太子无非是圈禁,三爷上位,对太子而言,乃是最为理想,若是八爷上位,太子结局可想而知,他自然会极力帮您。”

    胤祉微微点了点头,道:“《南山集》一案,在押的涉案官员中,太子.党的已经开始陆续被放了出来,有没有必要自立一党,招揽他们?”

    微微沉吟,陈梦雷才道:“此事,三爷倒无须急,再看看,皇上若是确有此意,定然还有后手,届时再立不迟,这些官员目前惊魂未定,亦不是招揽的好时机。”

    “则震所言甚是。”胤祉点头道:“那就再等等,观观风向。”

    沉寂了二天之后,京城的一众王公大臣终于按捺不住,纷纷开始伸出了触角,他们打着各种旗号,以五花八门的借口在各个势力间开始小心的试探,对各个阵营的优劣进行评估,揣摩该投入哪个阵营,一时间,京城各个皇子阿哥的府邸都开始热闹起来。

    对此,三阿哥哥、八阿哥是来者不拒,凡上门者都热情接见,四阿哥则是闭门谢客,十四阿哥则只见李光地的门生故吏。

    四阿哥与十四阿哥对上门官员的不同态度自然很快就引起了一众王公大臣的注意,四阿哥不见客也就罢了,十四阿哥为什么只见李光地的门生故吏?难道十四党不准备大肆收人?

    不仅是一众王公大臣感到奇怪,一众阿哥亦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老十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十四党自成立以来,好象就一直在拒绝收人,老十四难道不想争储?

    十五阿哥胤禑跟着看了两天,也是大为不解,终是瞅了个空子问道:“十四哥,咱们的实力现在根本就不及八哥一党,八哥都仍在不停的见这些官员,为何十四哥却只见李中堂的门生故吏?”

    “这跟打仗一个道理。”胤祯微笑着解释道:“兵贵精,不在多,咱们十四党亦是如此,我只要有才能有操守的官员,李光地现在已是十四党的大旗,他的门生故吏自然要招一些进来,以为呼应。

    十四哥不在京城的日子居多,官员少,一则容易上下齐心,二则,因为势弱,大家平日里言行便会谨慎,不易授人以柄,不易遭受攻讦。再有,官员多了,日后也不好安置。”

    听到最后一句,胤禑登时有点发蒙,什么叫日后不好安置?十四哥难道已视储位为囊中之物?现在就开始为继位之后做打算了?这也太自信了吧?难道是皇阿玛私下透露了,立他为太子?这根本不可能,这种立储大事,皇阿玛岂会如此轻率?

    这时,达春在外禀报:“主子,方苞来了。“

    “请他进来。“胤祯说着又道:“达春,让那个新来的李卫,做贴身亲卫,负责回事。”

    春恭敬的应了一声,暗道李卫这小子命好。

    让新人做贴身侍卫?胤禑回过神来,好奇的问道:“十四哥,为何让新人做贴身亲卫?不怕那些旧人有意见?”

    胤祯笑了笑,才解释道:“这李卫有才,启用他,为的便是打破亲卫中论资排辈的习气,要让他们知道,只要是有才能的,都能得到破格提拔,再则,李卫仅粗识文墨,又是白身,用他做回事,也存着向一众拜访者标榜,十四哥是不拘一格用人才。”

    “王爷胸襟果然与众不同。“方苞人未到,声先到。进屋见礼之后,他又才道:“有李卫这块活招牌,王爷爱才之名,必将播之四方。”

    “呵呵,灵皋过誉了。”胤祯含笑道:“不必拘礼,请坐。”

    方苞落座后,才欠身道:“禀王爷,《南山集》一案在押犯官中,八爷党中的何焯,乃是李中堂的门生,此人的处置,十四爷是否再考虑下?”

    方苞这一提醒,胤祯不由稍稍一楞,何焯乃是八阿哥的侍读学士,他与八阿哥关系非浅,两人亦师亦友,也算是八阿哥的半个谋士,未成想,他竟然是李光地的门生,稍稍沉吟,胤祯便道:“看在李中堂的份上,原职起复吧。”

    方苞欣然道,“如此甚好,既全了李中堂的面子,亦可让李中堂的门生故吏见识十四爷胸襟。”

    第206章不拘一格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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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7章再生波折

    第207章再生波折

    李卫不仅年少多金,而且为人豪爽豁达,进入恂亲王府的亲卫队不过二日,便博得了一众亲卫的好感,加上他身材高大魁梧,一脸白麻子又分外醒目,是以,不过二天,整个亲卫队上上下下都知道来了个新人。

    虽然生的牛高马大,但李卫心思灵敏,对人情世故甚是洞彻,兼之嘴又乖巧,一众亲卫对他都甚为照顾,不当值时,都喜欢抽出时间教他各种规矩。

    达春本欲着人来通知李卫的,想到胤祯对李卫的异常提拔,便亲自跑了过来,一进西偏院,他就看到李卫正在几个亲卫的指导下练军姿,看到李卫那张白皙的麻脸,达春也有些忍俊不住,不过还是强住笑,轻咳了一声。

    达春是胤祯的奶兄弟,又是自小跟随胤祯,一直是胤祯的贴身护卫,掌管着胤祯的随护宿卫,极受胤祯倚重,是恂亲王府护卫、护军的首领,随着胤祯晋爵,他也早从三等护卫升到一等护卫。

    虽然如此,达春却仍是兢兢业业,勤谨细致,从不懈怠,对一应亲卫亦是甚为呵护,在恂亲王府护卫、护军中威望极高,一众亲卫都皆尊称其为达总管。

    见是达春过来,众亲卫连忙迎了上去见礼,达春点头回礼之后,才看向李卫,含笑道:“奉王爷钧旨,李卫从现在起升为随身亲卫,充任亲卫回事,随我去谢恩吧。”

    一听李卫升了随身护卫,一众亲卫都羡慕的眼睛发红,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来二天,规矩都没学熟,就升了随身亲卫?随身亲卫虽然没有品级,可任谁心里都清楚,提拔最快的就是随身亲卫,毕竟是天天在王爷跟前转悠的。

    李卫才来两天,虽然不知道亲卫回事是干什么的,但随身亲卫他却是知道的,那可是亲卫中最显眼的位置,他忙利落的打了个千儿谢恩,起身见达春已经转身,回头冲一众亲卫裂嘴一笑,而后团团一揖,才匆匆跟了上去。

    一进门,李卫便跪下磕头道:“奴才李卫谢王爷厚恩。”

    胤祯点了点头,又看向达春,道:“李卫还未入旗籍吧,按随身亲卫例,给他抬籍。”

    一听要给他抬入旗籍,李卫不由大喜,这可是天大的恩典,他忙又磕了个头道:“谢王爷隆恩。”

    胤祯微微点头,随口又吩咐道:“让人备轿,我要去刑部。”

    一听胤祯要去刑部,李卫不由想到应承戴铎的事,眼见胤祯心情不错,他便咋着胆子道:“禀王爷,奴才有两个好友,想去探望戴名世,还祈王爷恩准。”

    达春没料到李卫连一点规矩都不懂,而且如此大胆,不由轻斥道:“大胆。还不退下。”

    李卫确实不知道规矩,经达春一斥责,知道坏了规矩,忙又叩了个头,胤祯听说是探望戴名世,不由好奇,这家伙又不读书,怎得还有什么好友去探望戴名世?他冲达春摆了摆手,问道:“你可知道戴名世是谁?”

    一见胤祯没有责怪的意思,李卫忙回道:“,奴才知道,戴名世是《南山集》案的主犯。”

    胤祯不由兴趣更浓,“你又不读书,怎会有好友认识戴名世?”

    方苞也是颇为好奇的看着李卫,戴名世年过花甲,在士林中声誉卓著,又是官身,李卫不过二十出头,既不是士林中人,又是白身,怎会有好友认识戴名世?

    李卫心思灵敏,见胤祯如此相问,急忙将在客栈认识俞鸿图、戴铎二人的情形说了一遍。

    俞鸿图、戴铎?胤祯喃喃着道,俞鸿图在雍正朝也是大有名声的人物,戴铎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老四甚为倚重的谋士,在老四府邸是堪与年羹尧并肩的人物,此人颇有才华,对朝局的揣摩、分析、判断有其过人之处,不过,却是性喜炫耀、为人轻狂,而且恃主而骄,不堪大用,其结局亦是甚为凄惨。想不到李卫竟然与此二人有这么一段交际。

    微微沉吟,胤祯才道:“既是戴名世的族侄,倒也是人之常情,本王给你写个手条,你自带他二人去探望。”

    一见胤祯准了,李卫大喜,忙磕头谢道:“谢王爷体恤。”

    十二月十一日,天空阴云沉沉,眼见又是一场大雪将临。

    台基厂王府大街,廉郡王府。

    八阿哥胤禩与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正在书房一项项的核对京城工商杂税革新的数据,朝廷‘封印’在即,手头的差事,不管完与未完,都得给康熙详细汇报。京城工商杂税革新和京城外城改造,是他们三兄弟今年的主要差事。

    外城改造就不用表功了,一色崭新的青石板街,公共毛厕,沿街的常绿树,那都是有目可睹,要重点奏报的是工商杂税革新,这些数据一项项不仅要核对清楚,而且还要熟背,以防康熙抽问抽检,眼下二废太子已成定局,新立皇太子在即,此时不卖力表现,争取在康熙心里留下好印象,还更待何时?

    三人正忙的不亦乐乎,廉王府的总管太监何柱儿却是脸色煞白的急步冲了进来。

    胤禩脸色登时一沉,待见何柱儿脸色煞白,心头顿时生起一种不祥之兆,果然何柱儿哭丧着道:“主子,良妃娘娘薨了。”

    良妃娘娘薨了胤禩顿觉头昏耳鸣,九阿哥、十阿哥心里亦是一惊,良妃乃是八哥的生母,年纪也不过才四十余岁,怎得就薨了?

    九阿哥心细,立刻就问道:“宫中可说是何原因?”

    何柱儿哽咽着道:“对外是说因病而薨,但传话的公公是奴才的熟人,递话儿说是郁郁而终。”

    胤禩脸色顿时就苍白如纸,摇晃着站起身,木然的看了看何柱儿,又回头看看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两行清泪立时就夺眶而出,哽咽着低声叫了句“额娘。”便一头向前栽了下去,幸亏十阿哥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唬的三人都是一声冷汗。

    九阿哥胤禟回过神来,便对着何柱儿骂道,“没眼力劲的,这话也能当着八哥说?”说着又迭声道:“还楞着做什么?赶紧的去请……。”微微一顿,他又加重了语气道:“赶紧进宫,去见皇上,就说八阿哥惊闻噩耗,昏迷过去,请太医来诊治。”

    良妃娘娘薨了,八王爷又闻讯昏迷不醒,八福晋郭络罗氏遇上这种情况,立时就慌了神,死死的守在胤禩床边不肯离开半步,整个廉郡王府也是乱做一团,人心惶惶。九阿哥胤禟见状,忙低声提醒她除吉服换孝衣,待会宫里会有人来。

    十阿哥胤誐则督促阂府上下换孝衣,换灯笼,挂白幡。

    见廉王府上下已恢复了正常运转,老九、老十,才又折回书房,两人心里都甚是紧张,胤誐大为不解的轻声问道:“八哥何以会如此悲痛?”

    因为良妃出身低微,八阿哥胤禩生下来,便是由惠妃纳喇氏抚育,再加上为避免后.宫干政、外戚掌权,清朝皇室更是刻意的打压母子间亲情,皇室祖制规定,皇子与生母一年见面的次数,亦不过寥寥数次,而且每次见面,都有太监守在一旁监视谈话,要论母子间亲情,远不能与寻常人家相比。

    是以十阿哥才有此问,实在是因为一众皇子与生母的感情都甚为淡薄,九阿哥胤禟轻叹了声,“我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良妃出身微寒,仅有八哥一子,八哥素来忠厚纯孝,悲痛亦在所难免。”

    嘴上是如此说,胤禟心里却是隐隐觉得八阿哥该是受了那句‘郁郁而终’的刺激,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之间是怎么回事。

    十阿哥胤誐觉的这解释也甚是勉强,想了想,又问道:“八哥昏迷这事,九哥为何让何柱儿去禀报皇阿玛?”

    胤禟瞅了他一眼,才道:“良妃出身低微,并无外戚之虑,皇阿玛不是提倡孝道吗?八哥如此纯孝,自然是要让皇阿玛知道,以加重八哥在皇阿玛心中的分量。”

    胤禟说完,便不再言语,他现在亦是心乱如麻,康熙提倡的是以孝治国,生母过世,八哥必须服孝守制二十七个月,其他的且不说,至少这差事是不可能有了,眼下正是竞争新太子的关键时刻,却摊上这么件事,他越想越觉烦闷,这良妃死的可真不是时候。

    如此一来,这局面怕是又有变化了,老三、老四、老十四岂会坐失这等良机,老十四且不说,老三、老四定然会乘此良机在康熙面前大力表现,并借机大肆的扩张势力,

    思忖了半晌,胤禟才对老十说道:“十弟,八哥这一倒,咱们可不能没了主心骨,你平素深受皇阿玛喜爱,这工商杂税革新的差事,就由你去给皇阿玛奏报。”

    老十闻言不由一楞,皱着眉头道:“九哥,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我嘴拙,可不是那块料。”

    胤禟面色一沉,嗔道:“若非皇阿玛不待见我,何至于劳烦十弟大驾?”

    胤誐也知康熙素来不喜老九,见他动怒,不由满脸苦笑的说道;“得,我去不成。”

    第207章再生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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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8章 子嗣问题

    第208章子嗣问题

    胤祯接到良妃娘娘薨了的消息时,正在书房看第二刊京报,这刊京报主要就是刊登了他在广州遇刺的经过,文中,将所有的疑点都暗指向了日本,却偏偏不点明,因为胤祯再清楚不过,越是有争议的东西,越是能激发人们的兴趣,也越能掩盖真相。

    这篇文章呈给康熙审批的时候,康熙亦是颇为犹豫,胤祯可是一再解说,最后,保证效果不佳,再连续报道,康熙才算勉强同意通过。

    看完京报,胤祯本想出去转转看看宣传效果,就接到宫中传来的消息,良妃娘娘薨了。闻报,胤祯不由微觉错鄂,这事,他还真记不起,不过,八哥的生母一薨,他就得服丧守制,看来,八党将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平稳最好,不仅康熙希望平稳,胤祯也希望能够平稳个几年,他好腾出手来,将远洋舰队形成规模,呵呵,远洋舰队一旦形成规模,他就是拱手上缴给康熙,康熙到时候只怕又会心甘情愿的交回到他手中来。

    八党若是能够安静下来,十四党自然不会搅风搅雨,朝局大体也就能够平稳下来,至于三哥,胤祯从来就没放在心上,老四虽然是心头大患,但他一贯低调,现在也无须顾虑。

    良妃亦算是众皇子的庶母,按例也该服丧守制一年,不过也只是流于形式,胤祯沉吟半晌,便吩咐包福全去安排全府换素色,他自个则转到后院去通知嫡福晋海若,顺带也换素服进宫,康熙虽然未令众皇子俱服,但怎么也该去拜祭一番。

    海若闻报后,便传令着后院的上下人等尽皆除去吉服,首饰,自个却去侍侯胤祯换衣,一边帮着胤祯更换衣帽,她一边随口问道,“梦娇妹妹可好?此次回京,怎得未听王爷提起。”

    “很好。”胤祯木偶似的站着,任由还若整理,漫不经心的说道:“来回奔波,带上她拖累行程,所以索性就没让她回京。”

    海若抿嘴轻笑道:“不会是有了吧?”

    有了?胤祯一楞,才道,“没听说,应该没有,有了就要带他回府登记了。”

    “那道也是。”海若轻叹了口气,才道:“三年了,王爷可别太累了,要多注意身体。”

    三年?什么三年?听到这没头没脑的话,胤祯颇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海若是指这三年来,都没有一个福晋怀孕。

    想到这里,胤祯心里也是一紧,三年了,平常也没少耕耘,这么多福晋怎得都没人怀上?

    难道是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他眉头不由微皱,子嗣可是大问题,这年头,死亡率奇高,子嗣不旺,对手若是以此攻讦,可是个大问题。

    想到这里,胤祯不由又转到老四身上,老四的子嗣一直以来也很艰难啊,这么多年来,成人的就只一个弘时,弘历现在才几个月大,弘昼更是还未满月。

    这个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便放弃了,这法子有伤天和,要阴老四,有的是办法,何必用这种有伤天和的法子?

    “王爷,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海若轻声唤道。

    胤祯回来神来,轻笑道:“没什么,这几年东奔西跑的,差事又多又烦琐,不免劳累焦虑了些,放心,我才二十四呢,回京就悠闲了。”

    京报不仅刊载有朝廷的谕旨、奏章,而且还有士林中名家大儒的文章,以及一些杂谈趣闻,第一刊发行就吸引了各个阶层的人的兴趣,能识文断字的尤其喜爱。

    因为筹备的时间紧,印刷跟不上,京报目前在京城只发行二千份,扣除王公大臣府邸和各个衙门的必须之外,真正在市面上发卖的不过就一千零点,而且售价仅二文,因此,一上市便被抢购一空,买不到京报的,则只好去茶楼、酒楼,希图能够借阅。

    一时间京城各大小茶楼、酒楼、会馆皆是爆满,各家的掌柜很快就发现了,很多来客都是冲着京报而来,有机灵的当即就高价从客人手里收购京报,请人大声朗读,以此招揽生意。这法子简单有效,很快就在京城各大小茶楼、酒楼、会馆、戏园地公共场合流行起来。

    ‘大隆盛茶楼’是外城最大的茶楼,掌柜的更是隔一半的时辰,就着人将京报读一遍。这期京报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唯一吸引人的便是十四爷在广州遇刺的那篇文章。

    十四爷在广州遇刺的事情,前几天曾经传过一阵,后来步军统领衙门抓人,大家也就只敢私下议论,不成想,京报竟然把这事给登了出来,自然也就分外的引人注目。

    各处茶楼,酒楼议论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件事,‘大隆盛茶楼’自然也不例外,上下两层大堂都在议论此事,读书人怕事,只带着耳朵听,反倒是一些商人、闲人、缙绅大发议论。

    “你说那些个倭寇吃饱了撑的,没事去刺杀十四爷做啥?”

    “你怎么就肯定是倭寇了?”

    “这不明明说的清清楚楚,又是什么六角飞镖,又是烟幕弹,还有倭刀,不是倭寇是什么?”

    “用这些东西的,不一定就是倭寇。再说,谁知道是不是说的真的?”

    “怎么不是真的?这上面说的两头纵火焚烧江英街,火铳声不绝于耳,都跟前段时间传闻是一样的,难道都不是真的?再说了,咱大清,谁不知道出京王爷的护卫都是数以百计的,几十个人就敢去刺杀?”

    “哎,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十四爷在江南建造远洋舰队的事,你们没听说过?听说造的战舰比前明郑和的宝船还大,倭寇为什么要刺杀十四爷?怕十四爷去打他们日本呗。”

    “听说十四爷的远洋舰队是下西洋的,这下好了,惹火了十四爷,肯定要先打东洋了。”

    “那群畜生,就该狠狠的打,烧了整整一条街呐。”

    “就是,不打才叫没天理了。”

    所有的人都议论的欢腾,谁也没留意到有人在暗中记录这些议论,康熙对这件事可是高度关注,一早就让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兵马司的人便装收集各种议论。

    第208章子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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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计谋老四

    第209章计谋老四

    进宫的一路上,胤祯都在思忖,该怎样狠狠的摆老四一道,这家伙就是一条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不把他打痛打跑,他时时都在盯着自己,处处给自己添堵。整死他,倒不至于,一则怕康熙察觉,二则,老十三肯定能猜到是自己动的手脚,完全是得不偿失。

    不过,老四生性多疑,为人处事小心谨慎,平日里在康熙面前也伪装的甚好,要阴他,还真有点难度。

    “禀王爷。”李卫急匆匆的在轿外禀报道:“八爷在府上闻听良妃娘娘薨了,当场就昏迷过去,人事不知。”

    胤祯闻言微微一怔,八哥母子感情如此之深?似乎不太可能,会不会另有原因?仰或是在做戏?似乎也不象,岂能说晕就晕?再说,此事做戏亦毫无价值。稍稍沉吟,他便跺了跺脚,轿子立刻就停了下来,“先去八哥府上。”

    说着又吩咐李卫道:“着人去先去八哥府外守着,若有其他阿哥去探望,请他稍候,说我随后就道。”

    队伍转向八阿哥府邸方向,胤祯却是由李卫身上想到了俞鸿图、戴铎二人,俞鸿图此人好象是进士出身,虽有名气,却无善终,应是操守有问题,没有拉拢的价值。

    戴铎呢?胤祯思忖了半晌,还是放弃了拉拢的想法,此人既能投身老四,说明老四暗中也在物色人才,没了戴铎,他还会物色其他人。戴铎此人虽说有才,但缺点多多,清狂自傲,恃才炫耀,不堪重用。让他投靠老四,容易对付的多。

    想到这里,胤祯心中一动,戴铎既然是投入老四门下,也就是说,他这科并未高中,若是中了进士,又怎会去投老四?看来,戴铎投入老四门下,该是三月会试之后,是不是该帮帮他?给他个敲门砖?

    想到这里,胤祯微微一笑,敲门砖倒有现成的,而且也极合老四的胃口,就是‘一条鞭法’,‘一条鞭法’本身就是老四大力推行的,现在不过是提前十余年而已,以老四的禀性和现在的处境,肯定会上书推行,只要他敢上书推行,大可整得他焦头烂额,无暇他顾,而且还能给自己日后革新铺好路,可谓是损人利己,一箭双雕。

    轿子到了王府大街廉王府街口,李卫回来禀报,并未见有其他阿哥前去探望,胤祯闻报,便命轿子停下来,在路旁等候。一直跟在后面的十五阿哥胤禑颇为不解,出了轿上前问道:“十四哥,咱们为何不走了?”

    胤祯将其招入轿中,才含笑道:“十四哥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可不能有丝毫轻率之举,十四哥本就是从八党自立出来的,看望八哥,乃是兄弟情分,但若独自前去,便易让人误解,产生不好的联想,咱们在这里等等,其他兄弟听闻八哥昏迷,亦会前去探望,一道前去,既全了礼节,亦不至招惹闲话。”

    胤禑亦未料到,如此小事,十四哥都如此谨慎,心中颇不以为然,却仍是欠身说道。“多谢十四哥教诲。”

    见其动作稍显生硬,胤祯知道他并未听进去,想到日后就他独自在京面对一众兄弟,不由面色一沉,肃然问道:“十五弟可知目前皇阿玛最关心的是什么?最忌讳的是什么?”

    一见胤祯脸色,胤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稍稍思忖,才道:“该是最关心储君问题,忌讳党争。”

    胤祯对外轻喝道:“达春,警戒。”

    达春一听,便知胤祯有事要与十五密谈,立刻就将轿旁清空。

    听得外面安静下来,胤祯才轻声道:“皇阿玛年事已高,最关心的是如何才能善终?你仔细想过没有,太子缘何被废?储君,至少一年内,皇阿玛不会考虑,甚至是三年,也说不定。皇阿玛一生,文才武略,皆是超越古今,文治武功就更不消说,堪称千古一帝,如何善终,如何保全他一生的名誉和辉煌,才是他最关心的。

    党争,皇阿玛自然是忌讳,但皇阿玛一生经历了多少党争?若论宫廷争斗,玩弄平衡,皇阿玛亦堪称古往今来第一高手,咱们兄弟捆在一起,亦未必是其对手。

    皇子结党争储,皇阿玛已是习以为常,但若两党联合,皇阿玛则断断不能容忍,此亦是他现在最为忌讳之事,稍有苗头,我们便会落的跟太子一个下场,所以在这方面,不能有丝毫差错,你明白了吗?”。

    “十五明白。”胤禑颇感羞愧的点头回道,心中却暗自感叹,难怪十四哥这几年圣眷日浓,他竟然能将皇阿玛的心思揣摩的如此透彻。

    瞅了老十五一眼,胤祯轻叹一声,才道:“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中滋味有谁知?十五弟日后独自在京,要多看,多思,凡事要把君臣大义摆在第一位,党争次之,兄弟之情、家族利益之类都得靠后,切忌率性而为。”

    胤禑心中一凛,十四哥这是在点拨他在京立身处事之本,忙肃然道:“十五定然遵循十四哥教诲,事事谨慎,处处以大局为重。”

    二人未等多长时间,便闻报十二阿哥与十三阿哥的轿子一前一后过来了。

    十三哥怎么亲自前来了?胤祯颇感意外,稍稍思忖,便明白过来,老十三这是欲借此机会露露面,借以宣示,他的身体已无大碍,为去海军做铺垫。

    胤祯不敢失礼,便与十五胤禑下轿候立一旁。

    十二阿哥胤祹闻报胤祯、胤禑在路旁,哪里敢托大,这老十四不仅富可敌国,又是十四党领袖,而且圣眷之浓,一众兄弟无人能比,况且与他们关系也好,他可不敢在老十四面前端架子,忙跺脚停轿,出的轿来,便满面笑容的迎了上去。

    胤祯亦是含笑迎上去见礼,略略寒暄,老十三胤祥也赶了上来,胤祯笑道:“恭喜十三哥康复如初。”

    胤祥近段时间心情大好,也恢复了往昔的神采,微笑着道:“心情好,这病好的亦快,一切还多亏了十四弟,改日定要登府叨扰几杯。”

    “呵呵,十四定然扫榻以待。”

    见十三、十四如此亲热,十二阿哥胤祹不由暗自嘀咕,不会连老十三也入了十四党吧?这老十三可是四哥的死党,四哥与老十四乃是一母同胞,难道他们凑到一块了?

    四人稍稍客套一番,便一道升轿前往八阿哥府邸。

    廉郡王府此时已是满府白幡,阂府上下俱着孝服,内院门口,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誐焦急的门外徘徊,徐太医进去已有半个时辰,却是迟迟不见出来,也不知道八哥病情到底如何,八哥若是在此关键时刻一病不起,多年的心血,可就毁之一旦。

    又过了两刻钟,才见徐太医缓缓而出,老九胤禟连忙迎了上去,急促的问道:“徐太医,八哥的病情如何?”

    见是九阿哥、十阿哥,徐太医急忙要打千儿请安,胤禟一把就扯住了,“免礼,快说说,八哥到底有无大碍?”

    徐太医从容道:“九爷、十爷放心,八爷并无大碍,只是身体虚弱,一时气血翻涌,急怒攻心所至。”说完,他又问道:“八爷是在何种情况下,听闻噩耗的?”

    闻听身体虚弱、急怒攻心等语,老九胤禟不由眉头微蹙,八哥昏迷,康熙定然是要看医案的,他若看到身体虚弱、急怒攻心等语,对八哥会如何看?稍稍沉吟,他才道:“当时,八哥在书房审核工商杂税的帐目。”

    徐太医微微颌首道:“那就是了,想必坐时愈久,一闻噩耗,骤然站起,以至气血翻涌,再加上心情激荡,方以至昏迷,此病并无大碍,八爷目前已清醒,不过须得卧床静养。”

    “有劳徐太医了。”胤禟说着,不动声色的塞过一张银票,道:“徐太医,这身体虚弱,急怒攻心,记录在案却是甚为不妥。”

    “谢九爷厚赏。”徐太医躬身一揖,微微笑道:“九爷,您看,改以八爷办差久坐,心神俱疲,惊闻噩耗,悲痛过激,以至气血攻心而至昏厥,经以针扎,现已然无恙。如此可好?”

    “有劳徐太医。”老九胤禟立刻眉开眼笑的道。

    一俟徐太医走远,老十就愤愤的骂道:“什么世道?太医都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十弟真是少见多怪。”老九轻笑道:“京城居不易,光指靠那几个俸禄,都得喝西北风去,象赵申乔那样的怪物能有几个?此人并不出格,在京城名声尚可。”

    何柱儿亲自将徐太医送出府邸,正欲转身,便见几乘八人大轿浩浩荡荡而来,觑眼一望,便知是几位阿哥爷上府探视来了,忙一边谴人去通知九爷、十爷,一边率人在门口恭迎。

    胤祯几兄弟在廉王府门前落轿,九阿哥、十阿哥已是迎了出来,几兄弟见礼寒暄之后,老九胤禟才道:“八哥眼下已然清醒过来,并无大恙,不过是悲痛过激所至,太医有嘱,须卧床静养,免受刺激。”

    听闻老八并无大碍,已然苏醒,胤祯几兄弟都放下心来,十二阿哥胤祹道:“既是如此,我等兄弟亦大为心安,还望九哥给八哥带话,嘱他安心静养,我等就不进去打搅了。”说着又望向胤祯,“我们不如就此顺道进宫?”

    胤祯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第209章计谋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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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十三解封

    第210章十三解封

    养心殿,康熙仍如平日一般照常批阅奏折,良妃去世,他不过微微有些伤感而已,对于一生征战无数,见惯了朝廷明争暗斗的他来说,早把生死看淡了,更何况他对良妃并不如何宠爱,不是看在老八的份上,根本就不会晋她为妃。

    李德全轻声禀道:“皇上,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四位阿哥在外递牌子求见。”

    熙一听便知道四人是何来意,微微沉吟了下才道:“请安就免了,让他们自去祭拜,然后叫十四来见朕。”说完,又补充道:“其他阿哥,亦是如此。”

    皇子阿哥们与自己的生母感情都很淡漠,就更不用说毫无瓜葛的庶母了,祭拜无非是走走过场,不多长时间祭拜完毕,十二、十三、十五阿哥自是出宫,胤祯又折回养心殿。

    胤祯请安见礼之后,康熙便问道:“老十三的腿可是痊愈了?”

    见康熙一来就问这话,胤祯估摸着康熙确实是倾向于把胤祥安插到海军去的,便躬身回道:“回皇阿玛,今日见十三哥,似已大好,儿臣特意问了下,确实已经痊愈。”

    康熙瞅了胤祯一眼,才道:“既已痊愈,就着他去海军效力,你意如何?”

    听康熙语气,似是不准备给胤祥指派职务,胤祯有些摸不透康熙心思,忙回道:“皇阿玛,海军多宗室子弟,十三哥又无爵位在身,还恳请皇阿玛给十三哥指派个身份,方才名正言顺。”

    “老十三的性子,到哪里都吃不了亏。”康熙微微笑道:“没爵位,让他自己去挣,海军不缺机会。”

    胤祯立时就明白过来,康熙这是怕令出多门,影响他对海军的指挥,也是安他的心,忙叩头谢道:“儿臣谢皇阿玛体恤。”

    康熙点了点头道:“天下承平多年,能战之将多已凋零,眼下可谓青黄不接,你要多留意人才,海上不比陆上,跨海远征,朕可不放心你去。”

    “儿臣明白,谢皇阿玛关爱。”胤祯心里清楚,康熙这是提醒自己不要把老十三扔到海上去。看来,康熙对老十三还是挺在意的,又不让他出海,又还要给他战功。

    “京报的引导效果还不错。”康熙转换了话题道:“你后面有何打算?”

    听康熙说引导效果不错,胤祯也放下心来,略微思忖才回道:“回皇阿玛,远洋舰队成军尚须时日,儿臣窃以为,现在不宜再继续引导,还是留待战前再引导为好。若想百姓不再关心此事,转移话题,乃是上策。”

    “转移话题?”康熙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这老十四,花样不少。

    胤祯接着道:“眼下关系到国计民生,而百姓又感兴趣的朝廷大事,莫过于工商杂税革新,虽然目前只是在京城和江宁试行,但可以先把革新的目的、益处,方法宣传一下,既能转移百姓的视线,也能为江宁试点先做铺垫。”

    康熙闻言颇为犹豫,半晌才道:“会否引起恐慌?京报可是发行全国。”

    胤祯信心满满的回道:“回皇阿玛,宣传革新自然都是宣扬好的一面,调整税率也是循序渐进,再说,也完全可以点明,目前仅在京城和江宁城试行,以摸索总结经验,距离全国推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此,则根本不可能引起恐慌。”

    “恩,允准。”康熙点头道:“尽快把京报健全起来,现在的发行量太少了。”

    “儿臣尊旨。”胤祯起身后,又道:“还有一事,儿臣恳请皇阿玛恩准。”

    又有什么事?康熙瞅了胤祯一眼,才道:“说。”

    胤祯低声说道:“儿臣想去大哥府上看看,另外也想去探望一下大哥,恳请皇阿玛恩准。”

    探望胤禔?康熙有些警惕的盯了胤祯一眼,胤禔圈禁三年多了,这几年,一众阿哥谁也没提起过他,胤祯今儿怎么想到去探望胤禔?他想干什么?

    见康熙不语,胤祯磕了个头,接着道:“儿臣此次回京审理《南山集》一案,对狱中情形稍有了解,亦亲眼目睹一众犯官、囚犯在狱中的景象,联想到大哥亦在圈禁之中,感触颇深。

    皇阿玛,大哥犯错,国法难容,遭圈禁是罪有应得,但他仍然是儿臣的亲兄弟,念在手足情分上,也该去探望一下,儿臣还恳请皇阿玛能形成定例,一年允许所有的兄弟去探望三、四次。”

    听完胤祯这番话,康熙微微有些动容,三年多了,自打胤禔被圈禁之后,胤祯是第一个提出要去探望胤禔的,不仅是为他一个人,而是要为所有的兄弟争取去探望的权利。联想到胤祯分‘四大恒’的股份时,给老大也送了一分,康熙不由微微颌首,轻叹了一声,才道:“都说天家薄情,难为你能有这份情义,允准,按上书房例,一年三次。”

    一听康熙允准,胤祯颇为兴奋的道:“谢皇阿玛宽厚慈爱,儿臣谢皇阿玛体恤。”

    康熙微笑着道:“跪安吧。”

    胤祯一路兴冲冲的步出宫外,这事一传开,不仅老大胤禔对他感恩戴德,一众兄弟对他亦会大生好感,在康熙心里怕是也能加上不少分,就连一众宗亲皇族也要对他大加感激,此例一开,遭圈禁的可就有例可循了。

    出的宫来,他正欲上轿,却一眼瞥见老十三胤祥的轿子还在,不由颇为好奇的张望了一下,便见胤祥自值房里笑吟吟的转了出来,胤祯不由大为服气,这十三哥还真是,跟什么人都能厮混。

    “瞧十三哥高兴的,有喜事?”胤祯沉住气问道。

    胤祥上下看了他半晌,颇感失望的问道:“皇阿玛没提起我的事?”

    “提是提了。”胤祯说着叹了口气。

    胤祥心里一沉,脸上的微笑也渐渐凝固僵硬起来,胤祯才接着说道:“皇阿玛只是发你到海军效力。”

    “啊?”胤祥立时一喜,“好你个老十四,成心捉弄我是不?”说着,他又畅笑道:“只要能去海军,管他呢,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胤祯笑道:“瞧十三哥急的,我在京城的差事还未办完呢。”

    “对对对。一切都听从院长安排。”十三笑吟吟的道:“走,到我府上去喝几杯。”

    “别介,你那就是个贼窝。”胤祯轻笑道:“陪我去看大哥吧。”

    第210章十三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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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铁杆支持者

    第211章铁杆支持者

    一听胤祯指责他府邸是贼窝,胤祥便知老十四已经知道了四哥在皇阿玛面前为他求情的事,他虽然豁达,却是心细,这事关系到日后与老十四相处的问题,他不敢大意,忙收敛了笑容,解释道:“十三分府的时候,年纪小,大多都是四哥为我打点的,府中不少人都是四哥送来的。”

    见胤祥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解说,胤祯也不以为甚,对他来说,只要胤祥去了海军,就难逃他手心,他微微笑道:“十三哥无须较真,十四只是以此提醒你带去上海的人,要细细甄别。”

    “十四弟放心,我心里有分寸。”胤祥说着已是转了话题,“十四弟要去看大哥?奉旨问话?”

    胤祯摇了摇头,道:“皇阿玛已经允准,所有兄弟,每逢年节,皆可去探望。”

    胤祥一听允准,便知又是胤祯求请,不由大为感叹,老十四这招实在是高明,不仅全了兄弟之情,也全了父子之情,此例一开,连带着一众宗室亲贵对他都要感恩载德,微微沉吟,他才道:“大哥那里,我就不陪十四弟去了,以免大哥见我尴尬。”

    尴尬?胤祯隐隐感觉到一废太子后,十三不被康熙所喜,应是与太子有关,难道是老大揭发的?这些事,他也不好深究,便笑道:“走走吧,皇阿玛可是说了,老十三想要爵位,自个去海军挣。”

    一听到这句话,胤祥只觉得热血沸腾,爵位一众成年的兄弟都有爵位,就他老十三没有,这几年,他一直视此为奇耻大辱,每次听到兄弟们晋爵,心里都要难受好些天,因为没有爵位,他即便是在一众弟弟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而更为重要的是,从这句话中,可以看出康熙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转变,这怎不让他兴奋,回过神来,胤祥连忙紧赶几步,跟上胤祯,急迫的问道:“十四弟,皇阿玛真是如此说的?”

    “那是自然,我岂敢矫旨?”胤祯说着,就一五一十的将康熙谈及十三的情形说了一遍。

    细细揣摩了一阵,胤祥长身一揖道:“十四弟,到了上海,十三一切唯您马首是瞻。”

    “十三哥不必多礼。这可还在京城呢。”胤祯一把拉起他笑道。

    胤祥起身道:“说的是,那我就不陪十四弟了,我去探望一下陶庵丈夫(法海)。”

    “陶庵丈夫听闻你大好,必然欣喜,你自去吧。”胤祯轻笑道,法海被老十三牵连,从四品黜到七品,老十三心里必然内疚之极,胤祯倒是不便陪他前去。

    见胤祥升轿而去,胤祯也回身上了轿,没老十**着,他独自一人去探望老大胤禔,也怕遭惹闲话,起轿后,他便吩咐道:“回府。”

    才出外金水桥,李卫便折回来禀报道:“禀王爷,十五爷在前面候着呢。”

    胤祯揭开轿帘瞅了一眼,果见老十五已是换了便装远远的站在对街,微微一想,便知他不清楚老十三与自己的关系,不敢与老十三呆在一起,怕引起误会,这才远远的等着,不由暗笑,老十五倒是可造之材,能有这份谨慎,在京中倒也足以自保,“着他跟上便是。”胤祯说着,放下了轿帘。

    十三胤祥能如此顺利的拉进海军,胤祯也有些意外,他舒适的靠在软垫上,默想着,能把十三拉到海军,不仅是断了老四的一大臂助,也保全了老十三,胤祥在朝务上可是一大人才,不知道在军务上如何,既是号称文武全才,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康熙谴胤祥前往海军效力,肯定有他的如意算盘,但他对海军却没有深刻认识,还停留在水师的层面上,不能跨海远征,胤祥在海军中很难竖立威信,也难有作为,更谈不上对他形成制肘。

    满人对海洋似乎都有着天生的恐惧感,康熙也不例外,郑和七下西洋都安然无恙,他们何至于就会出事,这年头的海战可很少有大规模的,西欧各国,此时正在欧洲争霸,哪里有暇东顾?

    再说,胤祯还准备在南洋建立海军基地,如何能不跨海远征,说不得,只能来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拼着一顿责罚,南洋也是要亲跑一趟的,已经大半年了,也不知道郑清远、张德才他们在南洋发展的如何了?

    熙春园,静心斋。

    三阿哥胤祉与陈梦雷正在闲聊,几乎是同时接到‘良妃娘娘薨了,八阿哥悲痛昏迷。’这两个消息,胤祉闻报大喜,如此一来,老八就须得在家守制,再加上病痛缠身,差事肯定是没有了的,仅靠老九、老十两人是成不了气候的,老八一党这下可得偃旗息鼓一阵了,至少在二废太子这段时期,是掀不起风浪了。

    虽然胤祉神情如常,掩饰的很好,但陈梦雷却从其眼睛中捕捉到了他内心的兴奋,稍稍沉吟,陈梦雷才道:“三爷,八爷这一病一守制,八爷党必然大为收敛,而十四爷现在亦甚是安静,虽说是绝妙的机会,但三爷风头不宜过盛,以免得不偿失,若皇上确是属意三爷,定然会步步为营的巩固三爷的势力,三爷只须顺势而为即可,当然,这种大好机会,也不能就此放过,不过,还是暗中吸纳,培植势力为宜。”

    “则震言之有理。”胤祉缓缓点了点头道:“皇上最善平衡,而且二废太子亦需要一个安稳的局面,此时出头搅风搅雨,定惹皇上厌烦。”

    “还是三爷思虑深远,太子废立乃国之大事,废而复立,立而又废,时间不过才三年。”陈梦雷侃侃而道:“以王掞为首的一些太子.党余孽及中立的几个迂腐之辈,届时定然会竭力阻扰二废太子,若无一个安稳的局面,皇上必然会一拖再拖,时日一长,这变数可就难说了。”

    东城区,羊毛胡同,法海府邸。

    法海是佟国纲次子,其兄为领侍卫内大臣鄂伦岱,九门提督隆科多是其堂兄弟,虽然出身豪门,但法海生母乃微贱侍婢,自幼父不以为子,兄不以为弟,弟不以为兄。其母去世后,鄂伦岱还不让其母入祖坟,他与鄂伦岱亦就此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母亲过世后,法海就愤而搬出佟府,埋首苦读,于二十四岁便考中进士,康熙对其大为欣赏,特意选在身边以做词臣,四年后,便升侍读学士,并担任十三、十四阿哥的师傅,成为大清最年轻的皇子师傅,跻身宿儒名流之列。

    康熙四十七年,法海却因十三阿哥犯事而遭牵连,被康熙贬黜为从七品的翰林检讨,今年方又因十四阿哥有功,一举迁为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真可谓是大起大落,际遇之奇亦是堪称大清之最。

    法海的府邸并不大,三进四院的大瓦房,仆从也只寥寥数人,胤祥在府门通报后,守门的长随不敢怠慢,躬身回道:“回十三爷,我们家老爷在衙办差,并不在府,您老看……。”

    胤祥含笑道:“你是新来的吧,我是陶庵丈夫的弟子,就在府上恭候丈夫。”

    府中管家闻报,急忙赶了出来,将胤祥迎了进去,胤祥一路留心,见家中各种陈设皆是十分俭朴,心里不由有些难受,这几年,法海可着实被他牵累的苦。

    法海一回府便闻报十三阿哥在府上恭候,心中自是诧异,胤祥这几年不受康熙待见,加之腿有大疾,一直都闷在府中,怎得今日上府拜访?想到自己的起复升迁,他心里一喜,难道十四爷胤祯也为十三阿哥求情了?十四爷好浓的圣眷

    一进中厅,胤祥便急迎上来,长身一揖,“十三胤祥见过丈夫,十三惭愧,这些年拖累了丈夫。”

    法海急忙回礼,起身笑道:“怎得闷了三年,竟象是变了个人似的?”说着伸手让座道:“坐下说。”

    一俟落座,法海便含笑打量了胤祥一番,才道:“法海一生最为得意之事,便是侍奉十三爷、十四爷读书,十四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三爷亦是当世奇男儿,不论荣辱,法海都甘之如饴,十三爷何须做小儿女态?”

    见法海如此洒脱,胤祥亦一扫心头沉闷,含笑道:‘丈夫胸襟宽阔,荣辱不惊,十三倒是让丈夫见笑了。”

    法海笑着点了点头,问道:“腿痊愈了?可是有差事了?”

    “谢丈夫记挂,已经痊愈,”胤祥回道,“皇上着十三去海军效力。”

    去海军?法海心里一沉,试探着问道:“可是十四爷为您求的情?”

    胤祥、胤祯跟随法海读书十余年,相互之间感情深厚,又经历了这一场波折,更为亲近,也不想瞒他,便如实说道:“这事是十四弟最先提起,四哥也在皇上面前为十三求过情。”

    法海很清楚胤祥与四阿哥的关系,他猜不透四阿哥从中插一脚,是单纯的为了十三好,还是另有目的,沉吟了片刻,方才问道:“十三爷,你对储位可有想法?”

    胤祥笑道:“丈夫何有此问,十三尚有自知之明,对储位毫无觊觎之心?”

    第211章铁杆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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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不甘心

    第212章不甘心

    “十三爷才华出众,面对储位能处之泰然,着实让人心折。”法海说着,神色已是峻然起来,“十三爷未有争储之心,前往海军,法海倍感欣慰,这些年,我最为忧心之事,便是担心您与十四爷为储位而起纷争,十四爷年初就自立一党,已然是公开争储。

    法海静观之,一众皇子中,论才华,论品行、论眼光、论手段,无人能与十四爷并肩,这三年来,十四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细心揣摩过,无一不是利国利民、影响深远之大事,而且现在还远不是见成效的时候。

    法海敢断言,十四爷若得登大宝,大清必然会现亘古未有之盛世,而且十四爷性情宽厚,甚是看重手足之情,他若继位,乃是国家之福、宗室之福。

    十三爷与十四爷情分非浅,此去海军,当尽心竭力扶助,若是另有想法,还不若不去,继续闷在府中,还能存留一分情分。”

    法海自小饱受歧视,心性、性格都颇为偏激,对于这一点,胤祥自小就深知,却也没料想到,他对老十四竟然推崇到了这个地步,平心而论,胤祥也未有对老十四不利之心,他只是不愿意卷入储位之争,不离开京城,跟着四哥,他必然会卷入这个旋涡。

    对老十四这三年的所作所为,他因为情绪低落,关心的并不多,很多事,即便是听闻也从未深思,他最关心的就是远洋舰队和海军学院以及党争,也不知道老十四做的那些个事,何以会让法海有如此高的评价,这着实罕见,他从未见法海对人、对事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虽然说对老十四做的那些事,胤祥不是太关心,但老十四的眼光、和党争的手段,他却是深知,一众兄弟确实无人能比,而且老十四心胸宽厚,事事顾及皇阿玛的体面,眷顾兄弟情分,这一点,他更是深有感触。

    沉吟半晌,胤祥才道:“丈夫放心,除了四哥,便是十四弟与十三情分最深,丈夫亦是深知十三性情,能脱离京城是非之地,皆是十四弟的在皇上面前斡旋,十三岂是恩将仇报之人,此去海军,无论如何亦不会做对不住十四弟之事。”

    见胤祥仍然是将四阿哥列在前,法海心下不由暗叹,十三爷重情重义,一时间要他转换门庭怕是不易,眼下朝中局面,四阿哥很有可能会与十四爷敌对,稍做沉吟,他便直接问道:“十三爷,若有朝一日,四爷与十四爷相互敌对,你置身其间,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胤祥倒考虑了多日,当下便毫不犹豫的说道:“坚决置身事外。”

    法海轻叹了一声,才道:“十三爷,你身在党中,何以能置身事外?”

    “丈夫多虑了。”胤祥轻笑道:“十四弟洞彻朝局,善察人心,十三对他很有信心,他绝不会置十三于两难境界。”

    法海闻言微微一怔,方才笑道:“倒是我过于执着了。”

    胤祥辞别了法海,并未回府,而是去了雍亲王府。

    今日既然出了府,露了面,不去四哥那里转一圈,以四哥的性情,未免又会多疑,胤祥虽然对四哥派人刺杀老十四很是不满,但一则只是猜疑,二则老十四亦毫发未伤,三则,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说断就能够断的,而且四哥这些年来对他亦是呵护有加。这份感情,他实在难以割舍。

    雍亲王胤禛亦是刚刚从宫里回来,闻报老十三前来,略想了想,就亲自迎了出来,今时不比往日,老十三一去上海,再见面不知要等多长时日了,而且他身在上海,有老十四日夕挑拨,这情分只怕亦会淡上不少。

    一见面,胤祥倒是一如既往的亲切,上赶着见礼问安,胤禛见他神情真挚,情态自然,亦是放心不少,微笑道:“今日进宫,可是有了喜讯?”

    “四哥一猜便中。”胤祥笑道,“皇阿玛着我去海军效力。”说着,他又是一揖,“这一切都多亏了四哥,四哥的情谊,十三铭记于心,永不敢忘。”

    “跟四哥客气什么?”胤禛微笑道:“走,后院见邬丈夫去,前几日,他还在念叨你呢。”

    两人一路前行,胤禛却是微觉奇怪,康熙怎得没给老十三身份呢?军前效力,能顶什么用?难道是想先稳着老十四?

    后花园,南院。

    邬思道坐在窗边,兴致索然的望着阴霾的天空,整整一天,只见阴云翻涌,朔风漫卷,这雪却始终没飘下来,他不由轻叹一声,“天下不如意事,十之**。”而后,随手将一张京报放回案几上。

    放出胤祯在广州被刺杀的流言,没想到竟然被一张京报就轻轻松松的解决了,这令邬思道大为郁闷,每每设计谋算,都被十四爷轻松化解,而且其化解手法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这反倒是激起了他的无限斗志和兴趣,倒要看看十四爷究竟还有多少手段,难不成,还真能层出不穷?

    “丈夫何以坐在风口?”胤禛进屋见邬思道开着窗,坐在窗口发呆,不由脸色一沉,“这些个奴才真是越来越不会侍侯人了。”

    “四爷来了,不怪他们,我吩咐的。”邬思道抬头见十三阿哥也来了,微笑着一揖道:“恭喜十三爷康复如初。”

    胤祥亦是一揖回礼,笑道:“邬丈夫倒是风采依旧。”

    “呵呵,十三爷眉眼带喜,想来是得偿夙愿。”邬思道轻笑道。

    胤祥给胤禛拉了张椅子,自个也拉了一张,很是随意的坐下,而后才含笑道:“什么都瞒不过邬丈夫,今儿,皇上已经有旨,着我海军效力。”

    “恭喜十三爷。”邬思道拱了拱手,随后又笑道:“十三爷大喜,岂能无酒,思道今儿望了一天的雪,这酒早就备好了,可便宜了十三爷。”

    “邬丈夫真乃雅人。”胤祥轻笑道:“原来坐在风口是为等雪,雪未等到,却等来了一个酒鬼,丈夫不曾失望吧。”

    “围炉品酒赏雪,诚为雅事,酒逢知已则是人生一大快事。”邬思道爽快的笑道:“今日权当思道为十三爷饯行。”

    第212章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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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十四的致命之处

    第213章十四的致命之处

    邬思道盼了一天的雪,终于开始飘了下来,开始是犹如柳絮一般随风轻扬,不多时,便是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阴沉昏暗的天穹下只剩下了铺天盖地的雪片和四处呜咽的朔风,一时间,只见大团大团的雪花在风中飞舞。

    胤祥一口喝了杯中酒,瞥了一眼窗外纷纷落落的大雪,轻笑道:“邬丈夫,您盼了一天的雪,终是落了下来。”

    邬思道侧身望了望窗外铺天盖地的大雪,微笑道:“此雪乃为十三爷而下,十三爷此去江南,怕是很难再见如此壮观魄丽的雪景。”

    一听邬思道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江南,胤祥不由微微一笑,“邬丈夫可是说十三会在海军很长一段时间?”

    邬思道适意的往后一靠,将手中尚有余温的半杯残酒一口饮了,方才缓缓说道:“朝局如棋,至此,方入中盘,十三爷此去江南,少则三、五年,多则上十年,不知十三爷有何打算?”

    时间长短,胤祥倒是一点不在乎,只要不卷入阋墙之争,那怕时间再长点,他亦无所谓,再说,老十四的海军亦非无聊之地,不过,他心里清楚,虽然是邬思道在问,实则是四哥的意思,他很是诚恳的说道:“还望邬丈夫指教。”

    邬思道豪不谦让,侃侃而道:“相比京城的错综复杂,上海则单纯的多,十四爷乃是有名的豪阔,又善于笼络人心,经过三年的苦心经营,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上海完全是十四爷的天下。

    圣上并未给十三爷身份,只是令十三爷军前效力,一则是担心十四爷有想法,一则也是出于对十三爷的爱护。

    十三爷此去上海,就权当是休养、散心,不揽权、不结党、不做事,正所谓做的越多,则错的越多,不做则不错。您孤身在上海,凡事小心为上,海军宗室子弟众多,不要给人抓住把柄。

    京城接下来的这几年,定然是风云激荡,十三爷性情宽厚,重情重义,好不容易脱身泥潭,万不可再卷入进来,十三爷安然在外,四爷亦不致分心牵挂。”

    听邬思道絮絮叨叨,完全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胤祥不由欠身一揖道:“邬丈夫金玉良言,十三定然铭记于心。”

    胤祥说完,又起身对胤禛谦然一笑,“四哥,出来的匆忙,也未给两个小侄子带礼物,这一去江南,果然若邬丈夫所说,再回京,他俩怕是都大了,十三回府得好好想想,送件什么礼物适合。”

    胤禛起身笑道:“十三弟费心了,你病体方愈,不宜太过劳累,四哥送你回去早点歇息。”

    “岂敢有劳四哥相送。”胤祥起身客气道。

    邬思道听到这话,眉头却是微微一皱,若有所思,就连十三阿哥告辞,也仅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胤禛不由微觉奇怪,将十三送出府门,他又折返回来,进屋便见邬思道一脸得色,却是忍住未问,反而提起老十三道:“这番金玉良言,丈夫以为十三弟能否听的进去?”

    “问题不在十三爷。”邬思道眉头微蹙着说道:“十四爷行事,历来一环扣一环,他既是成心拉拢十三爷,岂会就此罢手?若论心机,两个十三爷也未毕是十四爷的对手,更何况十三爷自幼便熟读兵书,一入海军,只怕亦会见猎心喜。

    十三爷与十四爷自幼一同读书,情分非浅,这番进了海军,铁定难逃十四爷掌心,咱们这番金玉良言,不过是卖个空头人情而已。不过,四爷亦无须担忧,十三爷禀性宽厚,重情重义,断不致背叛四爷,十四爷亦非一般人可比,断不致逼迫为难十三爷。

    胤禛细细思忖了一番,亦觉大有道理,放下心来,他方问道:“观丈夫一脸喜色,可是又有良策?”

    “良策谈不上。”邬思道微笑道:“四爷可记的清楚,十四爷是否自康熙四十七年后,便再无所出?”

    胤禛默想了一阵,才道:“是自康熙四十六年之后,便再无所出。”说完,心里就是一跳,邬思道这是想从子嗣上做文章

    老十四已经四年未有所出,虽然现在还有四个儿子,可最大的也才八岁,能否成人,那可是难说的很,这年头,存活率实在是太低,他自己前面就有三子两女夭折,第一子和第三子都分别是在八岁和十一岁上夭折的,老十四如真是身体出了毛病,他现有的四个儿子实在是很难保证能够顺利成长,这上面可以做的文章确实是太多了。

    历朝历代帝皇,对子嗣皆是极为看重。他们满族对子嗣则犹为重视,皆因满族本身人口实在是太少,身为太子或者是帝皇,子嗣艰难或者是子嗣不继,很容易埋下祸根,再加上康熙本身就是八岁登基,亲历过主少国疑的艰难局面,他在立储的时候岂会不重视这个问题?

    若是老十四真的身体有毛病,子嗣不继,任他如何优秀,康熙也不会立他为太子,邬思道这次可真是找准了老十四的致命之处。

    见胤禛脸有喜色,邬思道甚是悠闲的呷了口茶,才缓缓说道:“目前朝中势力最强的便是八爷与十四爷,子嗣问题是他二人共同的缺陷,八爷目前仅有一子一女,虽然稀薄,却仍然能生,十四爷正当盛年,妻妾亦不少,却是连着四年无所出,这就大有可为。”

    胤禛微微笑道:“确实大有可为,咱们是否放出风声,有意引导一下?”

    “这倒不急,以免打草惊蛇。”邬思道摇了摇头,阴沉的说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先看看,废了太子之后,若圣上有立太子的意图,再放出风声,一举打蒙八爷和十四爷,也能搅乱圣上的布局。”

    “若是老十四这一年又有所出呢?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胤禛颇为迟疑的道。

    “四爷何必自忧?”邬思道轻笑道:“十四爷不在京师,四爷您现在又是宗人府宗令,此事于四爷,实乃不足挂齿。”

    胤禛不由恍然,邬思道真个是算无遗策,宗人府可不正管着记录宗室子女嫡庶、名字、生死时间的事,上海天远地远,老十四在上海的庶福晋即便有了身孕,也有大把理由置疑。

    却说胤祯回到府邸,一下轿,管家老马头就带人迎了上来,一俟胤祯进府,他就紧跟着在后面禀报道:“王爷,有两个西洋传教士在偏厢房候着,其中一个叫闵明我,王爷……。”

    听闻闵明我来了,胤祯不由微微一笑,正要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带他们去西花厅候着,我随后过去。”胤祯边走边吩咐道。

    闵明我曾经出任过钦天监监士,在北京官场也混了不少年,一被仆从带到西花厅奉茶,便知道胤祯已经回府了,对于这位年轻的十四皇子,他可是崇敬不已,不过才三年时间,这位十四皇子就已经名动朝野,成了老皇帝最宠信的儿子。

    上海在这位十四皇子手中也快速的发展起来,天主教在上海也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而且传教范围也扩大了不少,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十四皇子,他这次前来拜访,倒也没什么事,纯粹就是联络感情,跟他一同而来的是他的助手,傅圣泽神甫。

    稍事洗漱之后,胤祯便踱到西花厅。

    闵明我、傅圣泽都是熟练的请安见礼。

    闵明我起身后就为胤祯介绍道:“十四王爷殿下,请允许我为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助手傅圣泽神甫,我身体已是一日不如一日,南堂的事务现在都已开始交由傅圣泽神甫打理。”

    傅圣泽神甫躬身一礼道:“尊敬的十四王爷,很荣幸能拜见殿下,从广州到北京,所有的传教士都在称颂你的美德。”

    能到中国来的传教士口才果然都不错,胤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无须拘礼,坐吧,本王跟闵明我神甫已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闵明我落座后,又欠身道:“王爷年初到广州视察,教会总会长张诚神甫未能亲自前去拜见王爷,十分遗憾,特意致信于我,代为道歉。”

    胤祯微微一笑,他在广州不久就遭遇刺杀,而后就移住澳门,张诚神甫就是想拜访也不得其门而入,沉吟了片刻,他才道:“请代本王转告张会长,欢迎他到上海来做客。”

    “王爷慷慨好客,我一定将王爷的美意转告张诚神甫。”闵明我躬身回道。

    胤祯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本王记得,在康熙三十四年,朝廷在你们西方传教士的指导下,曾经设立过玻璃作坊,仿西洋之法制造玻璃,遗憾的是,生产出的玻璃却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现在,又是十多年过去了,想必欧洲的玻璃制作技术已经有了大幅的提高,不知你们传教士能否为本王引进这方面的技术工匠?

    若能够制作出令本王满意的玻璃,本王自然回付出让你们满意的回报,你知道的,上海仅仅只是本王辖下五大海关中的其中一个。”

    第213章十四的致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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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老八孝心

    第214章老八孝心

    欧洲的玻璃制作技术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闵明我不是太清楚,但是胤祯所说的回报却是让他心动不已,五大海关可都是人烟稠密,经济繁华之地,若是能放开传教,绝对不比上海差。

    这件事,对于天主教在大清的发展可谓是举足轻重,一定要尽快向张诚会长汇报,尽早的挖掘制作玻璃的工匠来大清,想到这里,闵明我不由瞅了神甫傅圣泽一眼,却见傅圣泽神情颇为激动,他不由暗自疑惑,难道傅圣泽懂的制作玻璃?

    傅圣泽是法国人,康熙四十年才来到北京,因为传教的原因,早就能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听到胤祯要制作玻璃,而且开出的条件是如此的诱人,神情不由微显激动,与闵明我对视了一眼,他便躬身道:“尊贵的十四王爷,欧洲的玻璃制作,以法、英两国最为出色,傅圣泽是法兰西人,在我的家乡,就有很多从事玻璃制作的作坊,王爷既然需要,傅圣泽愿意亲自回国去招募工匠。”

    听傅圣泽说愿意亲自回国跑一趟,胤祯亦是大为高兴,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本王可以预先支付你二千两白银,另外,其他方面的人才,比如数学、物理、化学、机械等等方面的人才,只要是愿意来我大清的,本王一概欢迎,高薪聘请。”

    满北京城谁不知道十四皇子富可敌国,闵明我、傅圣泽岂能不知,傅圣泽躬身道:“谢谢十四王爷的慷慨,我一定尽力为王爷收罗人才。”

    胤祯微笑着道:“这件事,本王希望你们能够保守秘密。”

    闵明我、傅圣泽二人忙躬身回道:“十四王爷放心,我们绝不会泄露半句出去。”

    着李卫将二人送出去后,胤祯心里颇为的兴奋,此时的欧洲,教会势力应该还是很庞大的,由教会出面挖掘人才,估计问题不会很大,此去欧洲,在季风季节,大概三、五个月便可到达,时间估算充裕一点,在康熙五十二年,他们也应该回来了。

    玻璃可是一大杀器,目前的西洋贸易商船还未意识到玻璃在大清的巨大市场,每年销往大清的玻璃是少之又少。以至于玻璃在大清还属于高端奢侈品,若是能够大量生产,绝对是利润丰厚。

    不知道玻璃作坊的股份是否能够打动老五、老七、老十二这三个中立派?特别是老十二,胤祯很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眼下,胤祯并不急于拉他们三个入十四党,此时拉他们三个入党,只怕康熙第一个就会跳出来打压他的十四党。

    他现在不过是未雨绸缪,先铺垫一下,这三兄弟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得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下套。

    廉郡王府,内院,正房。

    所有的丫鬟婆子都是屏声敛气,小心翼翼的,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即便是走路亦是不闻脚步声,八福晋郭络罗.琴清可是个极厉害的主子,就连八王爷也惧怕她三分,何况她们这些下人,眼下王府连逢大变,人人都清楚八福晋心里不痛快,可不敢稍有差池,以免遭迁怒。

    八阿哥胤禩瞪着一双大眼,失神的躺在大床上,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郁郁而终’,良妃出身低微,他自小就饱受欺凌,却从未对他额娘有半句微辞,而是发愤要让他额娘成为人上人,成年分府后,他更是尽极孝顺。

    却未料想,在这关头,他额娘却撒手而去,郁郁而终,这四字包含了多少怜爱、凄苦、无奈,唯有他能品的出来,没有康熙的一句,辛者库贱妇所生,他额娘何至于郁郁而终?

    出神了半晌,胤禩收回心神,挣扎着欲坐起来,琴清一直就守在他身边,忙说道:“王爷,太医可是嘱咐要卧床静养,你还是多躺一会儿。”

    “我要去给额娘守灵。”胤禩语气少有的生硬。

    琴清见胤禩一脸的坚毅之色,心里顿觉慌乱,一边小心的搀扶着他,一边吩咐道:“马上去叫九爷、十爷进来陪着王爷。”

    “我没事,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胤禩缓缓的说道:“不去给额娘守灵,我这病好不了。”

    见胤禩语气稍有和缓,态度却甚是坚定,琴清也不再多话,只是招手让丫鬟们过来侍侯,望了望窗外的大雪,眼圈却是一下就红了。

    待的几个丫鬟帮胤禩收拾利落,老九、老十已经赶了过来,十阿哥一进门就道:“八哥,您这是要去哪里?”

    “你们八哥要去守灵。”琴清在旁说道:“让他去,你们两兄弟多照看着点。”说着又对何柱儿道:“多带几个暖炉,另叫人多熬点姜汤,这大雪的天,都别冻着了。”

    九阿哥胤禟进屋就未说话,只是投给胤禩一个鼓励的眼神。不管胤禩是母子情深,还是出于别的目的,强撑着病体前去拜祭都能博取纯孝的名声,也能在康熙的心中留下一个孝顺的印象。

    漫天大雪下,廉郡王府府门洞开,四顶大轿连贯而出,浩浩荡荡的直奔皇宫而去,顿时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听闻是八王爷强撑着病体前去给良妃娘娘守灵,不少官员都是暗赞一声,不愧是‘八贤王’。

    养心殿,康熙批阅完奏折,起身下炕走了几圈,方才拿起案几上太医呈上来的老八胤禩的医案,翻看了看,便即放下,眉头微皱着又走了几圈,

    半晌,他才轻叹了口气,坐回炕上,李德全抱着几个密折匣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将密折匣子小心的放在案几上,才轻声道:“皇上,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在外递牌子觐见。”

    康熙微微一怔,才道:“朕不是早有吩咐?”

    李德全身子微微一缩,陪着小心道:“回皇上,奴才听九阿哥说,八阿哥要为良妃娘娘守灵。”

    康熙低声咕哝了一句,稍稍沉吟才道:“着太医院派人侍侯着。”

    德全应了一声,便退着准备出去。

    康熙瞬间却又改了主意,说道:“待他拜祭之后,令其回府休养五日,再来守灵。”

    第214章老八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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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海军扩招

    第215章海军扩招

    胤祯奏请探望圈禁中的大阿哥胤禔,康熙允准众皇子逢年节前往探视的消息,次日就传遍了宫内宫外,宫内,大阿哥胤禔的生母惠妃纳喇氏,是最早得知这一消息的,她自然是对胤祯充满了感激,急忙谴心腹太监去将这一好消息通告养在宫中的几个孙儿。

    德妃乌雅氏闻知这一消息,亦是心怀大慰,老十四有此胸怀,亦不愁日后他兄弟俩难以相处,而其他有皇子的妃嫔,对胤祯亦是交口称赞,目前一众皇子争储,势若水火,皇位可只一个,谁敢保证自己的儿子没有圈禁之忧?

    宫外的一众皇子,却就心思各异了,正所谓成王败寇,老大谋储失败,落得而今的下场,亦是咎由自取,没人会同情他。从太子到老十三,包括老八三兄弟对老大皆无任何好感,恨之入骨者倒是不少。

    闻听这一消息,一众皇子都是暗怪老十四多事,康熙素来重视孝道,提倡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虽然不喜大阿哥,可毕竟是兄长,不去探望,难免在康熙心里落下毫无友爱的坏印象,而每逢年节又恰是最为忙碌,还要抽出时间捏着鼻子去探视老大,一个个心自是不爽。

    早已料到自己将落得圈禁下场的皇太子胤礽,对此倒是感慨最深,老十四这眼光,手段,可真是没得说,一众兄弟中实在是无人能与之比肩,就连老大这么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老十四也能利用其大做文章,可真是令人始料不及。

    老三、老四平日里巴结康熙的那些个小把戏,与老十四这招一比,立时就相形见拙,连老大这样与之毫无瓜葛的废人,老十四都能牵挂于心,恭敬友爱,更何况是对康熙、对其他兄弟?这才是真正的仁、孝

    想到这里,胤礽不由隐隐担心起来,就凭老十四的眼光、手段,若康熙不传位于他,怕是要大起纷争,老十四现在可是有钱有兵又有名望,再让其发展几年,一众兄弟根本就难望其项背。

    北京是大雪纷飞,又干又冷,上海的冬天却是又湿又冷。

    此时,康熙着福建水师,崇明水师,南台水师营,浙江乍浦水师营各部抽调善水的精锐士卒前往海军效力的谕旨也早已经传送到各水师大营,各水师主官接到谕旨后,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即就抽调精锐士卒赶赴上海。十四爷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罪他可没一丁点好处,再说,这些士卒去了上海,他们还可以落下空饷,何乐而不为。

    与此同时,在沿海各府、县的‘四大恒’分号也同时张贴出海军大量招揽青年水手的告示,告示一经贴出,立刻就引起了轰动,在海上讨生活的这些水手,谁不知道上海的海军饷银高,而且还吃的好,穿的好,以前是没门路,现在既是扩招,一众年轻水手顿时就趋之若骛。

    虽然已进年关,但随着海军的扩招,洪港一带显得越发的忙碌起来,炼铁厂、铸造厂、火器厂、被服厂、造船厂、火药作坊等厂房丝毫没有放年假的迹象,都在夜以继日的赶工。海军学员在一批批的招,新船也在一条条下水,靶区每天都能够听到沉闷的枪声和隆隆的炮声,每天的消耗都相当的惊人,这些工厂、作坊根本就不敢松懈下来,只是加工钱吸引一众工匠。

    而一众工匠也没人有怨言,谁心里都清楚,若是请假回家,再来,怕就没有位置了,现在的洪港,可不是刚来时候的景象了,每天都有不少人等着进这些工厂、作坊,谁都知道这里工钱高,待遇好。

    郑清海现在已担任了洪港的总帐房,面对每天如流水一般流出去的银子,时时仰天长叹,痛惜不已,花这么多的银子,打造远洋舰队做啥,这完全只出不进的日子,到啥时才是个头?真不知道十四爷怎么想的?也亏的是十四爷,否则任谁也经不起如此消耗,这远洋舰队纯粹就是一头吞金兽。

    海军学院。

    操场上仍旧是一片忙碌,一列列衣着杂乱的人正在进行队列训练,第二届海军学员的队列训练刚刚完成,来自各个水师的士卒和才招募的年轻水手就开始了紧张的队列训练,并且每天都还不断有新人加入进来。

    第二届学员结束了队列训练,已经开始转向各种学习、技能训练和火铳、火炮的训练,第一届老学员则都已经出海去进行实际操作风帆战舰和实弹射击的训练了。

    自打胤祯离开时交代明年开始要进行剿灭海贼的实战,整个海军学院立马就沸腾起来,尤其是那批宗室子弟,辛辛苦苦训练了两年,终于看到立战功的机会,怎能不激动。

    第一届老学员也同样兴奋,他们不仅渴望战功,也渴望财富,院长可是说过的,海军学员将来可是大清最富有的军人,海军早一天成形,他们的梦想也就能早一天实现。

    情绪高昂的一众学员,立刻就为争夺上船的训练机会闹的不可开交,最后,武格拍板,将自福建水师借来的十艘战舰和买来的那艘风帆战舰上的火炮全部换成后装炮,一起出海训练,这才解决了纷争。

    衍德带队出海训练,武格则在学院负责新学员的训练,而且还要负责在上海收集海上的各类情报,选择征剿的对象,又还要选拔水手,一天到晚,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十二月二十一日,全国各地衙门开始‘封印’休年假,第二期京报也传到了上海,随同一起到达的还有吏部下达的调令,升上海知县徐世桢为台湾府同知兼凤山县令,着翰林院编修查嗣庭接任上海知县。

    同知是知府的副职,正五品,徐世桢由七品知县骤升到正五品同知,虽然实职仍是知县,但品秩却是提了两个品级,可谓是异常超迁。虽然胤祯在临别是说过,要将他级别提一提,可徐世桢也没想到一下就提了两个品级,心里自然是感激万分。

    陈鹏年、完颜海锋二人都知道十四爷对台湾的重视,没料到此番又将徐世桢调去台湾,二人都知道十四爷做事雷厉风行,徐世桢既然接到调令,怕是马上就会起程,于是二人当天就在‘天然居’设宴摆酒为其庆贺也顺带饯行。

    接到陈鹏年、完颜海锋二人的请谏,徐世桢自然不敢怠慢,匆匆坐轿赶到‘天然居’,一下轿,就见完颜海锋立在门口,心头顿觉一热,连忙紧趋了几步,躬身一揖,以下属之礼参见,完颜海锋笑着上前一把掺住了他,笑道:“无须多礼,今日设宴乃专程为你庆贺,走,陈大人在里面等在呢。”

    上的三楼,三人一阵寒暄,方才落坐,又是杯来盏往的客套了一番,完颜海锋才切入正题,“不知徐大人欲何时动身前往台湾赴任?”

    徐世桢放下酒杯含笑道:“此事,下官正欲向完颜大人汇报,新任上海知县查嗣庭远在京城,不知何时方能到任,凤山县的情形,下官略知一二,仅是移去的福建饥民便高达二十万,下官想这两日便动身前去,这上海县衙交接的事务,是否能劳烦完颜大人……。”

    “这倒没问题。”完颜海锋一口就接道:“只是,眼下已是年关,徐大人何不过了年再启程?”

    “大人有所不知,开年之后,海船便开始出海,届时再想租船,可就难了。”徐世桢微微笑着说道。

    陈鹏年开口说道:“年年过年,少一年也无妨,凤山情况复杂,卸任地方官员多半不揽事,早去一日,早放心一日,眼下正是顺风,此去凤山,顺利的话,不过也就十余日光景。”

    “陈大人所言甚是。”徐世桢起身,举杯道:“此去台湾,相见不易,下官再敬二位大人一杯。”

    “那倒未必。”完颜海锋轻笑道:“我倒是有个提议,徐大人在凤山可备快船二艘,专程往返上海之间。”

    徐世桢登时面露难色,迟疑着道:“下官俸禄可是不够快船开销的。”

    “何用徐大人掏腰包,十四爷对台湾殊为重视,你尽管先张罗便是。”完颜海锋说着,一口将酒干了,放下酒杯又道:“到了凤山,若有需求,尽管开口,上海,厦门闽海关的于督宪,还有福建水师的施军门,都会尽力援助。”

    果然是结党好做官啊,徐世桢心里不由大为感叹,起身举杯谢道:“二位大人放心,下官定然将凤山打理的井井有条。”

    陈鹏年点了点头,沉吟着道:“十四爷一举就移民入台三十万,前些日邸报上,皇上又放宽入台的政策,这些都是全面开发台湾的信号,你去凤山,不是守成,而是开创。你不要有其他想法,沉下心去做事,本官估摸着,你在台湾大有可为,不要辜负了十四爷的一片心意。”

    一听朝廷有意全面开发台湾,徐世桢不由大为激动,台湾现在才一府三县,既然是全面开发,那就极有可能升格,那他岂不是跟着水涨船高?原来十四爷安排他去台湾,背后还有这层意思。他忙起身道:“下官谨尊陈大人教诲,定不会辜负十四爷厚爱。”

    第215章海军扩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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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四方天

    第216章四方天

    上海,留春园。

    虽然胤祯不在上海,张梦娇却仍是谨守规矩,乖乖的住在留春园,极少抛头露面了,嫁与胤祯二年,她的性格改变了不少,虽然胤祯处处宠着她,极少用王府的规矩去约束她,但居移气,养移体,特别是在北京那段时间,与王府的几位福晋朝夕相处,让她明白不少。

    由此,她才方知王府的规矩大到了什么地步,胤祯对她放纵到了什么地步,她本就极为聪慧,深知持宠而骄的后果,更是深知她对张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便极力的改变自己,以便能够更好的熔入胤祯的生活。

    自小,张梦娇便自持智谋过人,但遇上胤祯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小,特别是上次胤祯去福建招抚饥民,她代为谋划以商换粮,却不料胤祯竟然抛出了移民入台,轻轻松松就让福建的土财主们乖乖的交出了手中的粮食,得知这一结果,她很是郁闷了几天。

    深感于自己的眼界狭窄,张梦娇便开始博览群书,不过,这一段时间,她的注意力都在南洋,自从知道她二哥张德才被胤祯谴去南洋之后,她就敏锐的感觉到胤祯的远洋舰队有染指南洋的可能。

    不过,张梦娇虽是深居简出,但张元隆却是隔上十天半月的便来瞧瞧女儿,陪着拉拉家常,给她解解闷,对女儿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腊月二十三,一早,张元隆就赶到留春园。

    张梦娇闻报,便吩咐道:“带他到花厅奉茶,我稍稍收拾便去。”

    其实也没什么收拾的,张梦娇不过是不想下人们觉的自己不够沉稳,磨蹭了半晌,她才带着自己的两个陪嫁丫鬟施施然步入花厅。

    虽然没有外人,但张元隆见她进来,仍是连忙起身见礼,落座后才道:“明日是小年,我特来问问,您回家过小年不?”

    “多谢爹爹记挂,小年就算了,大年三十,我再回家过年。”只张梦娇说着又问道:“已经小年了,爹爹的各类帐目可是已经整理好?”

    “早就整理好了,已经送到郑丈夫那里审核过了。”张元隆微笑道。

    “船厂呢?停工了吗?”。张梦娇接着问道。

    说到造船厂,张元隆颇为兴奋,“没停,那些工匠、学徒都在上海安了家,现在可是给他们开双份工钱,一个个都高兴着呢,这第二批船,造的速度快了不少,预计再有二个月时间,就可以下水了。”

    张梦焦点了点头:“爹爹待工匠们好点,伙食也要开好点,造船可不比其他的行业,更别提战船了,若是质量出了问题,不仅是爹爹的船厂要倒闭,女儿也会跟着受牵连,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爹爹心里可有数?”

    “这你大可放心,每艘船,王爷都派有专人盯着呢,出不了问题。”张元隆笑着道,“伙食与工钱,你也不用担心,爹爹心里有数,张家要赚钱不在造船厂上,远洋贸易才是重头戏。”

    “爹爹明白就好。”张梦娇道:“爹爹身份特殊,凡事要以身作则,要谨小慎为,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爹爹,等着爹爹坏事呢。”

    张元隆用力点了点头,道:“女儿放心,爹心里明白的很。”

    腊月二十三,糖瓜粘,北京的小年,比起上海可就热闹远了,小年祭灶王爷,不仅民间家家户户祭灶王爷,宫中也要于正寝煮祭肉于大灶前祭灶神,设供案,安神牌,备香烛,林林总总的供品多达数十种。

    腊月二十四,是除尘日,家家户户大搞清洁,胤祯却是着李卫前去十二阿哥胤祹府上传话,邀约他一同前探视大阿哥胤禔,自然也谴了人去通知老十五。

    大阿哥胤禔不念兄弟之情,欲置太子于死地,可说是犯了众怒,一众兄弟都不待见他,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小年,胤祯这个首倡者,却是得带个头去探视,否则康熙又有看法了。

    西直门内前半壁街,丁家井,直郡王府,大阿哥胤禔就圈禁在里面,此地离胤祯的府邸并不远,不过一刻钟,胤祯便赶到了直郡王府的街口,胤祯跺了跺脚,命令停轿,下了轿之后,他便沿着院墙一路步行过去。

    这道院墙并非是原来直郡王府的院墙,而是在原来的院墙外重新彻了一道一丈多高的外墙,胤祯心里不由大为感慨,虽然有福晋陪着,但在这四方天内,一关就是十数年,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天威难测,自己是不是也该留条退路?

    胤祯一路走一路默然,大阿哥胤禔也并非庸才,曾两临前线,参与指挥战事,有一定的军事才华和经验,但政治智慧却是太低了,也不知道当年明珠是怎么教的?

    胤祯还未走到大门口,一名护军参领便匆匆迎了上来,极漂亮的扎了个千儿,道:“护军营参领额尔桑给十四爷请安。”

    上下打量这参领一番,胤祯才道:“皇上谕旨,逢年节,可以前来探视,你们可曾知道?”

    “回十四爷,已经知道了。”额尔桑起身陪着笑道:“图统领知道这几日各位爷要前来,早已吩咐下来,十四爷现在可是要进去探视?”

    胤祯摇了摇头道:“十二、十五两位阿哥马上就来,等他们来了一道进去。”说着他特意看了看大门,原来的大门已经被封了,只留下一道一人多高的小门,门口还守着两名护军士卒。

    回头看了一眼额尔桑,胤祯才淡淡的问道:“大哥身体还好吗?”。

    额尔桑谨慎的回道:“大爷身体一直很好。”

    微微点了下头,胤祯便不再多言。

    等了半天,老十二没等来,却见皇太子胤礽的仪仗开了过来,胤祯心里不由暗笑,今儿是什么天,不会那些个兄弟都选到今天来探视吧?眼见胤礽下了轿,他忙迎了上去,打了个千儿道:“胤祯参见皇太子。”

    胤礽伸手虚扶了一把,笑道:“十四弟不必多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十四弟。”

    第216章四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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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仇人相见

    第217章仇人相见

    望着满面亲切笑容的胤礽,胤祯心里不由暗笑,不知道胤礽与大阿哥胤禔这两个仇家见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想必会很精采,不过,他却不想跟进去欣赏,这节骨眼上,离太子越远越好。

    胤祯微笑着道:“今日有暇,特意邀约了十二哥、十五弟一同探望大哥,略尽兄弟情意。”

    见胤祯一开口就带有防范的意味,胤礽也不以为意,大阿哥胤禔是他第一个政敌,自打成年,就处心积虑的欲谋夺他的太子位,第一次被废,两人可说是两败俱伤,眼下两人都是穷途末路,自是另有一番感慨,再说,他今天来,还另有目的,自然不想与胤祯一同进去。

    “十四弟可是为众兄弟做了件大善事。”胤礽含笑说道。

    胤祯道:“二哥过誉,不过是稍全兄弟情谊罢了。”

    “一众兄弟,也就十四弟重情重义。”胤礽轻叹了一句,而后才道:“十四弟既是有约,我就先去探望大哥。”说着冲胤祯微微点头便径自进了直郡王府。

    大阿哥胤禔本来是闻报老十四来了,对于老十四在康熙面前为他力争被探视的权利,他是大为感谢,康熙虽说眼下只准了一众兄弟来看,这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所以闻报后,他就兴冲冲的候在二门。

    却不料,进来的却是皇太子胤礽,他一张脸立时就沉了下来,胤礽却是视如未见,含笑道:“大哥别来无恙。”

    胤禔也不行礼,板着脸冷冷的问道:“你可是来看哥哥的笑话?”

    胤礽微微瞥了一眼跟随进来的两个宗人府的看守人员,他两个随身护卫立刻就掏出银票将两人邀到三十步开外的地方,远远的监视着。

    见众人退远,胤礽才微笑道:“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大哥既然提的起,也该放的下,圈禁了三年,你难道还看不开?”

    “哼,我是寇,你未必就能成王”胤禔轻哼着道,他虽然是圈禁在府中,但每日里都有下人、仆役进出直郡王府,消息并不闭塞,朝中的大事基本上都一清二楚,太子现在的境况,他自然十分清楚。

    胤礽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云淡风轻的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是便宜了一众兄弟。”说着他又微微轻叹道:“是非成败转头空,你我兄弟明争暗斗二十年,你输了,我也未赢,此次见面,怕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大哥不请我进去坐坐?”

    听胤礽语气消沉,胤禔也意识到两人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从此便两地圈禁,再无见面之日,心中亦不觉有些伤感,二人斗了二十年,却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想到这里,他是又喜又悲,更多的却是无尽的苦涩与无奈,半晌,他才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微微摇了摇头,胤礽才道:“不争上一争,又岂能甘心?”

    胤禔瞥了他一眼,“你是在感叹你自己吧?”

    “都一样。”胤礽甚是洒脱的笑道:“我辈皆是蓬莱客,敢争方是真汉子,至少我们争过、拼过成王败寇,我认了。”

    “说得好”胤禔大笑道:“争过、拼过也不枉这一生”笑罢,他一伸手道:“请,咱们厅中叙话。”

    直郡王府门外。

    十二阿哥胤祹的轿子珊珊来迟,一下轿,胤祹就笑道:“今日街面拥挤,出行人多,清道尤难,还望十四弟海涵。”

    胤祯笑着点了点头,“年关将至,街上难免人多拥杂,十二哥无须客气,十四来的时间也不长。”

    胤祹看了一眼排在一旁的太子仪仗,轻声问道:“太子二哥在里面?”

    “恩,刚刚进去。”胤祯说着扫了一眼胤祹身后的侍卫,又道:“走走吧,这对冤家见面,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

    胤祹用眼色止住了侍卫的跟随,与胤祯一道顺着院墙漫步,心里却琢磨着老十四有什么事要跟他谈。这段时间跟老十四接触的次数多了点,引起误会,可就不妙了。近期,他舅舅前任九门提督托合齐正陷身构筑党羽会饮一案,他岳父马齐又新调回上书房,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得不倍加小心。

    走了一段,胤祯才指点着院墙道:“虽说眼下是四方天,活棺材,不过,一旦新君登极,谁知道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甚为警惕的瞥了胤祯一眼,胤祹暗忖,老十四拉拢之心不死啊,说的轻巧,你若登极,什么景象自然是由你说,但若是你对手登极,还能有何景象?不仍旧是活棺材?

    见胤祹不接话,胤祯却是暗笑,这十二哥可真是谨慎的过了头,沉吟了下,他才漫不经心的道:“玻璃,十二哥见过吧?这玻璃可真是好东西,做屏风、镜子、替代窗户纸,那效果真是没得说,十四打算建一玻璃作坊。”

    玻璃?胤祹心里一惊,这东西他知道,和硕庄亲王博果铎家里有块长五尺、宽三尺的玻璃围屏,真个是晶莹剔透,听说是花了三千两银子从广州西洋人手中购来的,确实是精美无比,这东西要能造出来,那可值老鼻子钱了,就是不知道玻璃的成本要多少?

    胤祯说了这话之后,便开始谈天气,谈饮食,谈女人,却绝口不再提玻璃,胤祹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眼看开始往回走,他才憋不住问道:“十四弟,不知道玻璃的制作成本是多少?”

    一听胤祹这话,胤祯不由暗喜,还以为你不动心呢,他蛮不在意的道:“玻璃嘛,无非就是沙子,石头和碱烧制而成,你说这成本要多少?”

    一听玻璃竟然只是沙子,石头和碱烧制而成,胤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瞅了胤祯一眼,胤祯很正经的点了点头,“我亲眼见西洋人做过。”

    胤祹登时就兴奋的一脸通红,难怪老十四之前说有一本万利的生意,原来是指的玻璃作坊,这事回头可要跟五哥、七哥再商量一下,要能入股玻璃作坊,哪里还会为银子发愁?

    直郡王府中厅。

    就听胤礽侃侃说道:“……咱们不是时运不济,也非才智平庸,都落得而今下场,实乃因为皇阿玛太强悍,明珠也好,索额图也罢,再加上我们一众兄弟,谁不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胤禔听的两眼放光,胤礽这番话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他接着道:“圈禁这几年,我身在局外,看的格外清楚,咱们的悲哀就在于有个太厉害的阿玛。”说着,他又接着道:“老2,你复位之后,若是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太子,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胤礽摆了摆手道:“这一点,我身在其中,看的反而比谁都清楚,皇阿玛将我复位,纯粹就是拿我做挡箭牌,以抗衡老八。老八要想上位,就必须先得解决我这个太子,所以我一复位,皇阿玛就再无一点担忧。我即便是不拼力一博,,也无丝毫机会。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忠、孝,对于天家而言,就是个笑话。”

    “说的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胤禔接着道:“就说当年安在我头上,镇魇你的罪名,你心里应该是最为清楚,镇魇要有用,这天下的皇帝都做不长?”

    “那是当年我与老三演的戏。”胤礽微微笑道:“老三想上位,我想减罪,博取皇阿玛同情,自然是一拍即合,再说,你当年反正也不在乎多条罪名。”

    “还真看不出,老三这么个斯文人,也会背后捅刀子,真是个伪君子。”胤禔忿忿的骂道。

    胤礽微笑道:“大哥,都说你当年利令智昏,奏请阿玛杀我,我却是清楚,你当时是急于想掩盖刺杀我的真象,不过,当年策划行刺于我的,应该是老八,你不过是背黑锅而已。”

    禔一张口,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怎么把老八扯进来了,他可是指望老八上位,有重新起复的机会呢,他也是心思灵动之人,这一警惕,便察觉到,老2今天可能就是冲着老八而来。

    稍稍沉吟,胤才禔摇了摇头,道:“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难道不觉的这些年皇阿玛对老十三的态度有些奇怪?”

    老十三?胤礽也是一楞,怎么把老十三扯出来了,他不由疑惑的瞅了胤禔一眼。

    胤禔却是呵呵笑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老十四好不容易才求得皇阿玛允许一众兄弟探视,你我今后也是一路人,记得把那两个宗人府的喂饱,免的出漏子。”说着,他已是站起身来,“恭送太子。”

    “不敢有劳大哥。”胤礽悻悻的起身告辞。他今日一再示好,便是希望自胤禔口中套出当年的一点内幕,他隐约听闻老大、老八当年曾请江湖中人欲谋刺于他。

    前段时间京报上刊登出老十四被刺一事,胤礽便隐隐猜到应该是哪个兄弟下的辣手,联系到当年的传闻,他便想将老八牵扯进去,以期朝局能有所变化,以便能够扭转他目前的处境,没想到老大竟然如此敏感,更没想到背后还牵扯到老十三,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第217章仇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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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宅男传越成为康熙帝的十四子爱新觉罗胤祯时,改变的不仅是大清朝的历史,为争夺皇位,胤祯强势出手,强势到康熙和一众王公大臣对他爱恨交加,却欲罢不能,一众皇子对他恨之入骨,却只能强颜欢笑。让我们一起去感受九龙夺嫡的艰辛,初登大宝,自上而下改革的困苦,西伯利亚,阿拉斯加,大洋州,都是我们的!大清弊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清弊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清弊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