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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车星辰     道心天下txt下载     道心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 比武 第十六章 比武(4)

    第十六章比武(4)

    弥途根本没有在乎刘通玄的态度,他回首向张通比试的方向望去,就见张通也早已击败了自己对手正向自己这边看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互相展颜一笑,在两人之间始终都未有竞争掌门候选人的那种紧张,有的最多也就是相互争强的武道之心。两个年轻的心中都是强烈的求道之心,那些能够让天下人沉醉、迷恋、甚至疯狂的名誉、权利、地位在他们看来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他们要追求的是武道至强,当然这绝不是世俗间的争强好胜,这是一种对道的至高求证与探索,武当一脉本就崇奉“玄天真武大帝”,对于武道有着他至高的信仰与诠释。

    在高台之上,逸云满面微笑,那是满意、欣慰、还有一些自豪,他为武当两个最为出sè的当代弟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他看到了两个最为纯真的心,在那两颗心里没有丝毫的污浊与yīn暗,那是两颗最为纯净的道心,独属于武当的道心,因而他也似乎看到了武当未来的辉煌。而云德与云松却是面如锅底,yīn沉的要滴出水来,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苦心培养了十数年的弟子在眼看就要开花结果时,竟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似乎要与自己背道而驰,他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两人对望一眼,不由都相互暗暗的点了点头。

    水云走上前来,他也是由衷的高兴,因为在他看来,无论在二人中选定谁做下一代的掌门候选人都会保证武当最正确的道路,虽然张通是大师兄的弟子,但他非常了解这位弟子的思想与品行,至于弥途那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更加没的说。就在他要宣布大比最后一场比试进行的时候,一位武当弟子疾步走上高台,他心中一怒就要发作,却见那弟子躬身向逸云禀报道:“禀报掌门,山下有嵩山少林、河间天龙门、山西雷门、河南八极门、岳州**门等十一门派前来拜山。”

    逸云听了一愣,十一门派同时拜山这是武当自立派以来从未有过之事,但他毕竟是久经大风大浪之人,随即镇定下来,转身向云德说道:“大师兄,远来是客,其中也不乏我武当的老朋友,我们一起去迎接如何?”

    云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回道:“好,那就请众位师兄弟一起去吧。”

    比试只得暂停,逸云一众师兄弟一起起身向紫霄宫宫门走去,弥途、张通二人也赶紧紧随其后跟上。刚一出宫门,就见迎面竟有数百人分成十余波同时走来,当先的是一个四十余岁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方头大耳的和尚。和尚身后紧跟着四人,弥途倒是都认得,三十余岁,细高个面白如玉的是天龙掌门人倪良玉;四十余岁,矮厚敦实面sè偏黑的是雷门掌门人方刚;六十余岁,短小jīng悍,须发花白,两眼jīng光四shè的是**门掌门人岳子穆,四十余岁,身材魁梧,红脸剑眉的是八极门掌门人周良,这四个门派与武当交往颇多,所以弥途都是见过几次,至于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弥途大都不认得了。

    来至近前,就见方头大耳的和尚双掌合十向逸云躬身施礼道:“小僧少林达摩院首座了缘,见过逸云掌门,小僧唐突而来,望逸云掌门不要见怪。”

    逸云微笑着回礼道:“大师客气,今rì了缘大师到访是我武当的荣幸,只是不知大师此来有何见教?”

    了缘回道:“不敢,小僧此来是因为前些rì有蒙古高手不断出现在荆湘一带,虽我少林很少参与俗世之事,但数十年前的那场武林浩劫中也深受其害,所以小僧赶来探究一二,途径武当山便来拜访武林同道。”

    逸云听完稽首道:“多谢大师情义,我武当铭记在心。”

    了缘回礼退在一旁,身后死人上前与逸云见礼,雷门方刚率先道:“我等是听说武当近rì大比,所以赶来观礼,同时学习一二。”他说话非常随便,像是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

    逸云刚要客气几句,却是**门岳子穆插话道:“我和周良是途中遇上他与倪良玉,方被他们二人拉来的,唐突之处还请逸云掌门原谅。”他如此说倒像是有意与方刚、倪良玉二人拉开距离,惹得二人同时向他瞪视一眼。

    逸云哈哈一笑说道:“今rì众位同道登门是我武当的荣幸。”他一句话将尴尬掩过,气氛重新活跃了些。后面的几人也赶紧走上前来见礼,竟都是些北方门派,有沧州铁拳门门主秦和、顺天府铁枪门门主杨义山、顺天府虎威帮帮主李金虎、大名府金刀王家王世平、山东青州巨剑门张方义、陕西欧阳世家欧阳毅,众人又是一番客套后在逸云的带领下一同向龙虎殿走去,至于那些跟随他们而来数百帮众自然也有武当弟子陪同引领。

    弥途心中暗自奇怪:“大家相距千里万里怎么一同来到武当山,而且还都是打着观礼的旗号,真是怪事。”他偷眼向逸云看去,就见逸云仍是一片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异样,也就收拾心情跟在众人身后。

    来至龙虎殿前,那数百帮众由武当弟子给他们让出一片地方让他们独处,而十位门主帮主与了缘和尚则跟同逸云一同登上高台。逸云安排好众人又向云德点了点头后宣布比武继续。

    由于十一派的到来比武气氛更显庄重,弥途与张通互施稽首礼后方才抬手起剑。

    此时的张通沉气凝神,心剑合一,整个人就犹如一柄利剑,凌厉至强。突然,他一动,留下一道残影,长剑如电,划起一道寒光向弥途当胸刺到。

    弥途岿然不动,斜劈一剑,向张通剑身斩去。张通长剑斜向上撩,“铛”的一撞,剑身颤动间,一朵剑花亮起,转瞬化为一道电闪,向弥途再次斜劈而下。

    弥途身体稍斜,就势仍旧是一剑斜劈。两剑斜向相交,发出“仓啷”一声刺耳的响声,弥途剑势不变,就势向张通斩去。

    张通剑到中途被封于外门,也不收剑,他身躯急转,剑随身走,横劈出一片亮光,向弥途肩、胸、腰三处卷到,当真是快如闪电,疾如飓风。

    弥途一剑走空,更不停留,他急转之间,身随剑走,长剑划起弧光向张通剑光中点去。两剑如骤雨击石般交击不停,“铛、铛、铛”一串脆响响起。

    张通虽攻势不断,却觉得别扭异常,弥途的每一剑都点在他旧力不续,新力刚起之处,那如浪般的攻势几乎难以为续。

    围观众人更是看的心驰神摇,张通的剑势就如飓风掀起的狂cháo,巨浪翻涌连绵不尽。而弥途却如巨浪中的泰岳,岿然不动,每一片巨浪扑来都会停滞粉碎,难以向前。

    转瞬间,两人不知过了多少招,却听得宫墙上一声怪笑传来,“呵呵,两个小娃儿的铁片耍的倒是挺好看。”话音未落,众人回首望去时,就见一道身影闪过,在武当弟子头上几点扑入演武场中,人影未停而两道金光分别袭向弥途、张通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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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比武 第十七章 铁木嘟嘟

    第十七章铁木嘟嘟

    张通反应最快,长剑用力向金光上一劈,他只觉一股巨力传来,立时被震得连退十数步方才收住脚步,同时他就觉手臂酸麻几乎是连剑都握不住,那长剑更是嗡嗡一阵作响,定睛看时,剑身上一个缺口显而易见。

    弥途反应也不慢,却不硬碰,他长剑一撩顺着金光削下,就见点点金光飞舞如同光雨一般。

    那闯入之人轻咦一声停住身形,却是一个身材五短的汉子,他高鼻阔口却天生一双小眼,一头乱糟糟的长发虽梳了几条小辫,但仍将小眼遮得几乎不见;一身蒙古短袍绣有几条金丝龙图案,可穿在他身上却毫无半点雍容华贵之感,叫人怎么看怎么别扭。此时他手中的金丝马鞭已被削去半截,正有些诧异的盯着弥途,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弥途正要回答,却是水云赶上前来怒道:“哪来的蒙古蛮子,敢到我武当山搅闹。”

    蒙古人嘿嘿一笑道:“水云老小子,本王爷不找你,找他。”说着他一脸桀骜之sè的向逸云一指,竟是对水云看也不看。

    水云听他认得自己先是一愣,随即却是大怒,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说道:“蛮子,你一来便是无理取闹,如今找我们掌门何事?”

    蒙古人倒也干脆,昂然道:“比武,都说少林、武当是中原武林的什么泰山北斗,武功高的很,今rì我要比一比。”

    水云知道逸云的身体状况,浓眉立起怒道:“今rì是我武当的重典,要比武你改rì再来。”

    蒙古人立即一脸不屑的冷笑道:“本王爷没空等,要比武就今rì,你们要是怕了,认输便是。”

    水云大怒,手指蒙古人道:“蛮子,让本道爷来教训你。”

    蒙古人仍是一脸的不屑,“你不行,还是我来教训你吧。”他说动手便动手,一甩手,手中的金鞭划起一道金光向水云面上掷来,同时他身形一晃,紧随着金光冲到,挥手便是一拳击来。

    水云没想到对方如此不受规矩,他赶紧一斜身躲过金鞭,左臂外旋,右臂一探一拳击出,正是一招“搬拦捶”。

    蒙古人右拳如击在棉絮之上,一滑,顿时走空,他喝一声:“好!”左拳猛然发力,一拳击到,正与水云的右拳碰个正着。

    他这一拳快如闪电,水云再做反应已是不及,“嘭”的一声响,水云就绝如击巨石,右臂麻痛间被震得连退数步,胸中一阵气血翻涌,真气已然有些散乱,他愕然的看向蒙古人

    在场众人都是一阵惊愕,没想到这蒙古人竟威猛如此。弥途心中更是震惊,不仅是因为蒙古人的武功,他在此人身上看到了终南山所遇到老者的影子,此人的武功路数与老者极为神似,而且此人虽然身材粗短了些,但相貌也是与老者极为相似。

    蒙古人一招得手并不追击,只一脸不屑的向水云道:“你不行,换他来。”说着又向逸云一指。

    弥途知道逸云虽身上毒素尽去,但却功力大损,已是十不存四,如何能与蒙古人动手,如今水云一交手便吃了亏,立即挺身向前,说道:“要与我师父比武,你还是胜过我在说。”

    蒙古人上下打量了弥途一眼,:“你虽然有点门道,但你还是不行,让逸云来吧。”

    弥途点指说道:“我师父是什么身份,是你想比武就能比的么?等胜过我再说。”

    蒙古人突然哈哈大笑,“中原的高手都这样子么?胆子小得象老鼠一样,只会仗着人多,真是好笑。”

    弥途心中一怒,正要反驳,却听雷门门主方刚说道:“逸云掌门何以叫一个蛮子如此叫嚣,你出手几招将他打发了便是,也好让他知道我中原武林的厉害。”

    青云将眉头一皱说道:“方门主有所不知,掌门身体不适,今rì的确不宜与人动手比武。”说着他向了缘轻瞟一眼,就见了缘双目低垂如老僧入定一般毫无表情,心中暗暗骂道:“这老秃驴真的与此事无关么?但他今rì来的目的真如他所说的那样简单,哼!这也太巧合了吧。”

    天龙门掌门倪良玉接口道:“奥!原来如此,那就由我来替武当将他解决了吧。”他话虽如此说,但语气中挤兑之意很是明显,大有你武当既然不行那就看我天龙门吧的意思。听得青云更是眉头紧皱。

    这时那蒙古人不耐烦的高声叫道:“中原人真是麻烦,如此简单的事竟也要商讨半天,逸云你到底敢不敢比,如果不敢,认输便是,我铁木嘟嘟在我们大元帝国虽然算不上是第一高手,却也完全可以排第二,你认输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几句话说的武当众人都是义愤填膺,都恨不得冲上前来将他的嘴扯个稀烂。逸云微叹一声,向倪良玉道:“多谢倪掌门,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站起身来向演武场走去。青云听了一惊,就要劝阻,却见逸云向他微微摇了摇头,只得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

    逸云有些无奈,他并非是逞强,在武当之中除了他应数云德武功最高,云德虽无把握完全压制铁木嘟嘟,但胜券还是颇多的,而且作为武当的大师兄在如此情况下也完全可以代自己一战,但云德此时却完全是鼻问口口问心,毫无一丝表示,就像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一丝的关系一样。如今铁木嘟嘟逼迫甚急,其他人毫无把握取胜,度量自己的情况,取胜不太可能,但争取一个平手应该还是能够做到的。

    同时逸云预感到正有一场不可预测的危机正向他压迫而来,连rì来的巧合太多,从野店遭人暗算,到山下锦衣卫的阻拦而又莫明其妙的撤去,再到今rì十一门派拜山却又是如此态度,还有这铁木嘟嘟指名道姓的专找自己,更有连rì来门内的那些争执,这些巧合太多太多,就像是有一只大手,不,是几只大手正在搅动无尽的风云向自己压迫而来;这是一个局,也或许是几个局,但都是在针对自己;所以现在他要奋力一击,以图突破一角破局而出,为自己争取主动,争取掌握全局的主动,所以现在他必须迎难而上,发动自己的奋力一击。

    逸云刚到台下,弥途疾步走上前来就要阻拦,逸云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你我师徒今rì必须奋力还击,不然包括你我还有这武当真不知要走向何处,所以你不要阻拦,在一旁为为师料阵即可。”

    弥途一直紧随逸云身边,自然明白逸云话中的含义,不由点点头,但看着逸云苍白而消瘦的脸庞,心中仍是放心不下,一时还是不愿让开道路。逸云见了颇为欣慰的一笑,又轻声说道:“记得保护自己,保卫武当。”说完不再看他,抬头向铁木嘟嘟走去。

第一卷 比武 第十八章 胜乎 败乎(1)

    第十八章胜乎败乎(1)

    铁木嘟嘟等逸云来至近前,两眼一翻道:“老道,你真是罗嗦,早些下来,我何必费那些口舌,你是来认输的么?”

    逸云一脸平淡,没有回答,反而向铁木嘟嘟问道:“你叫铁木嘟嘟?可认的铁木哥儿么?”

    铁木嘟嘟先是一愣,随即满脸傲sè的答道:“那是我叔叔,老道,你是要与我攀亲么?”

    逸云听他有些词不达意,哈哈一笑道:“攀亲说不上,倒是与铁木哥儿见过几面,也说不上什么交情,他现在怎么样?”

    铁木嘟嘟摇摇头回道:“我多年没有见到叔叔了,你见过么,要是你能告诉我我叔叔在那,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

    逸云听他说自己也多年没有见过铁木哥儿,微微一叹,说道:“我也没有见到,没想到一代绝顶高手竟是失踪一般毫无音信,真是让人感叹。”

    铁木嘟嘟将眼一瞪,说道:“你没见过还跟我罗嗦什么,你到底敢不敢与我比武,要是不敢的话就赶快认输。”

    逸云又是哈哈一笑道:“你尽管出手便是,我不会欺负晚辈。”

    铁木嘟嘟听逸云叫自己晚辈,顿时大怒道:“老杂毛,你站我便宜,今rì非打到你认输不可。”说罢,便一步向前挥拳向逸云面上击来。

    逸云右手顺势在他腕上一捋一按,左掌划弧向他肘间击到,正是一招“手挥琵琶”。铁木嘟嘟立刻沉肩坠肘,右拳稍收,左拳顺势挥起,拳帯劲风,再次向逸云面上击到。逸云双掌划弧斜挥,一招“云手”,双手顺势一捋,左手搭在铁木嘟嘟右前臂,右手搭在铁木嘟嘟左腕,又顺势向外斜按,正是“双峰贯耳”起手式;铁木嘟嘟顿时中门大开,逸云右腿抬起一式“高蹬脚”,向铁木嘟嘟当胸踹到。逸云知道自己功力大不如前,他运力于脚跟直击铁木嘟嘟“膻中穴”。

    铁木嘟嘟双拳走空,见逸云一脚踹到,防备不及,他一矮身,肩头用力向逸云腿下撞去,他本就身材不高,这一招倒是恰到妙处。逸云哪里能叫他撞上,右膝一曲向下蹬去,正中铁木嘟嘟肩头,他借力一纵身,已是飘身三丈开外。

    铁木嘟嘟一肩撞退逸云,立即如影随形般纵身扑到,又是一拳向逸云面上击来。逸云一斜身,右掌向上划弧斜挥,“捋、挤”二劲合用,化去铁木嘟嘟的迎面一拳,同时左掌抬起向铁木嘟嘟肋下拍到。

    铁木嘟嘟在刚才的一招交手中差点吃亏,如今早已有了防备,他与半空中拧身急转,左腿甩起,向逸云后背扫到,迅猛异常。逸云自然不与他硬碰,向后稍退一步,避过一击。铁木嘟嘟一腿扫过,左拳带起一股劲风向逸云迎面砸下,同时右膝一抬撞向逸云前胸。他在空中接连几击,毫无停滞,狂暴如风,逼的逸云连连后退。

    铁木嘟嘟的武功专走刚猛迅疾一路,他拳脚如风,带起股股劲风与逸云贴身近战,毫无停歇之意。逸云大伤刚愈,功力未复,太极拳法虽然出神入化,怎奈劲力不济,只得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应付。

    四五十招过后,逸云已是浑身见汗,举手抬足之间已显疲态。那铁木嘟嘟久战不胜,突然暴吼一声,就见他的拳法更加暴戾,或砸、、或扫、或劈、或撞、或捣、或撩,或拳、或臂、或肘、或肩,急如狂风骤雨,暴戾异常;如刮起一股旋风,只见拳影霍霍,劲风阵阵。逸云应对更是艰难异常。

    铁木嘟嘟看准逸云身形稍滞一瞬,欺身而进,一把抓住逸云肩头,右脚向逸云腰间蹬起,大喝一声将逸云甩出丈远,用的竟是蒙古摔跤的招式。他一招得手,立即纵身跟上,不待逸云反应便是一掌向逸云当胸劈下。

    两人交手更是看得众人心驰目眩,同时有阵阵惋惜的叹声传出,逸云明明数次眼看就能得手将对方击败,可都被铁木嘟嘟以狂暴之力化解。

    弥途更是看的心中大动不已,这铁木嘟嘟所用的拳法与那神秘老者的武功何其相似,而最后所施狂暴之拳更是一脉相承,明明就是那夜老者发狂之后击毙众锦衣卫所用之拳。

    弥途正走神间,逸云已是中招负败,命在旦夕之间,他情急之下不及多想纵身扑到。他左掌向铁木嘟嘟面门疾拍,攻其所必救;右掌向其前臂立斩,破其攻势,这正是“奔雷掌”中的绝技“风雷三式”第一式“雷奔苍穹”。他情急之下动若闪电,双掌更是运足了功力,顿时有隐隐雷鸣之声声响起,顿时看得高台之上人人惊愕非常,雷门掌门方刚更是一跃而起,浑身颤抖不停。

    铁木嘟嘟就觉眼前一花,一掌已带着劲风扑到,他赶紧右掌回收,左掌运力相迎。就听“轰”的一声炸响,弥途翻身后退,气血翻涌;铁木嘟嘟也是被震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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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比武 第十九章 胜乎 败乎(2)

    第十九章胜乎败乎(2)

    弥途赶紧俯身扶起逸云,急切的叫道:“师父……”

    逸云虽脸sè惨白,却紧盯着弥途问道:“你那来的‘奔雷掌法’?”

    弥途此时方才醒悟,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抬头望向高台时,就见方刚正一脸惊怒的向他看来。

    方刚确实惊怒非常,弥途所用的招式确实是“奔雷掌”绝招这丝毫不会有错,但在弥途以“真武要诀”的催动下,却要比他以奔雷门正宗的内力发动还要威猛的多,如今本门绝技外泄,而且对方施展起来还要比自己厉害的多,这如何让他不又惊又怒更加后怕。

    弥途正思索对策,铁木嘟嘟走上前来怒道:“小子,你偷袭,不守规矩。”

    弥途心中更怒,双眼几yù喷火,向铁木嘟嘟几近吼道:“与你这等蛮子有何规矩可讲?”

    铁木嘟嘟大怒道:“小子,我要用你的命来祭奠长生天。”

    弥途怒哼一声,回道:“那我就送你去向你的长生天报到去吧。”说罢,他将逸云交给随后赶到的张通。

    此时张通更是惊心不已,他与弥途同时纵身前来解救逸云之危,可他比弥途慢了不止一拍,此时他方才明白,弥途在与他比试时其实是有意相让,不然的话只在速度上看他就根本占不得弥途半点便宜,恐怕弥途还要处处抢先,他那武当第一快剑的称号也要成为笑柄。张通接过逸云,向弥途小声道:“师兄,一切小心。”弥途向他点点了头,也不多言,转身直面铁木嘟嘟。

    铁木嘟嘟一步跨上前来,一拳直捣弥途前胸。

    弥途两次见过此种拳法的威力,自然知道厉害,他丝毫不敢大意,左掌斜圆,自上而下外摆,身体一斜间化去铁木嘟嘟的攻击,右掌立起,同时右腿一抬,一脚向铁木嘟嘟腹间踹去,正是“搂膝拗步”的变招。

    铁木嘟嘟现在非常郁闷,因为他觉得与武当派的人过招非常的别扭,每每自己看似威猛绝伦的一招,却都像是击在了空处,就像是自己在与空气决斗一般,真有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如今与弥途过招又是如此。他大吼一声,右拳一收,左拳猛力向弥途右膝砸下。

    弥途早有防备,他右腿猛然一踏,避开铁木嘟嘟的一拳的同时,弓步向前,右手并指如戟向铁木嘟嘟喉间点到。他研习“真武要诀”多rì,功力突飞猛进,如今全力一击当真是威猛绝伦,铁指未到,劲气已经及喉。

    铁木嘟嘟就觉喉间劲风如刀,骇得他冷汗直冒,他赶紧甩头避过,却是仍觉得颈间一痛,顿时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他纵身跳出丈外,伸手摸时,手上鲜红一片,立时激起了他原始的野xìng。

    铁木嘟嘟双眼立起,怒火喷涌,他暴吼一声,合身向弥途扑上。此时,弥途也是一步赶来,两人相遇,就如同两只见了血的恶狼般,迸发出最惨烈的战斗。

    弥途此次见逸云受伤极重,早已是怒火中烧,他出手都是极为狠厉的重手法。所以两人都是拼了命般的狠斗。一时间,就只见拳影重重,掌影纷飞,劲气纵横,那里还分得出二人的身影。

    弥途看准时机,运力并指点向铁木嘟嘟的前胸。铁木嘟嘟此时就如疯魔一般,哪里肯避,他挥臂硬挡。就听“嗤”的一声,弥途双指正中铁木嘟嘟前臂,一个血洞立现。弥途铁指如钩,狠力一扯。铁木嘟嘟前臂中指,更是血xìng迸发,他硬生生一拧手臂,翻腕向弥途臂上抓来。

    立时,两人臂膀之上同时鲜血迸飞。弥途臂上衣袖破烂,被抓出五道血痕;可他也硬生生在铁木嘟嘟臂上撕下一块肉来。

    两人一招即过,都没讨得多大便宜,铁木嘟嘟暴声嘶吼,如虎震山林,直震得众人双耳yù聋,两人再次冲撞在一起,战斗更加狠烈。

    众人正心动神摇之间,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宫墙之上一道人影一闪,与无声无息中划过众人上空,突兀的出现在演武场中。此人的出现使众人觉得诡异之极,就像那人本就站在那里多时,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来人平淡无奇的伸手向弥途肩上一推,弥途未及反应,他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巨力自肩头涌来,立刻被掀飞数丈,竟是毫无应对之力;他回头看时,就见一人抓起铁木嘟嘟的背心,接连几个闪烁,只留下一道残影,已是飞身宫墙之外。

    那高台之上,原本一直双眼微闭的了缘,突然双目jīng光迸shè,他身形一晃,在高台边上一点,飞身越过宫墙,直奔来人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众人被眼前的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弥途却是心神巨震,那身影太过熟悉了,像极了在终南山所遇到的神秘老者。他正惊愣之时,却听逸云小声道出一个名字:“铁木哥儿,果真是你。”弥途听了心中更是震动不已,今rì他已两次听逸云说出这个名字,“铁木哥儿”那个二十年前威震中原武林的名字,当时他几乎给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带来了一场浩劫,使得各大门派都恨不得生食其肉,却又避之若虎。

    “真的是他么?不会的,那夜老者明明已是重伤yù死,又怎能会出现在这里,两人有可能只是身材相仿而已,绝不会是同一个人;可那老者的武功明明与铁木嘟嘟同出一路,铁木嘟嘟又承认自己是铁木哥儿侄子,如今师父有看出了这神秘人正是铁木哥儿,那那老者与这神秘人,与铁木嘟嘟又有什么关系呢?”弥途心思电转,但却理不出丝毫的头绪,正出神间,就听逸云用十分严厉声音叫道:“弥途,过来!”

    “要糟!还是想想如何过了眼前这一关吧。”弥途立即惊醒过来,他赶紧快步走到逸云面前。

第一卷 比武 第二十章 胜乎 败乎(3)

    第二十章胜乎败乎(3)

    逸云满面严肃之sè,问道:“你老实说,这‘奔雷掌法’你从何处得来?”

    “师父,传授徒儿掌法之人对徒儿有大恩,徒儿曾承诺不透漏他的任何消息,所以徒儿不能说,请师父原谅。”弥途心中复杂之极,更满是愧疚,他两眼看向逸云尽是乞求之意,双膝跪倒,继续说道:“请师父相信徒儿,徒儿没有做违背侠义之事,更没有做有辱武当之事。”

    逸云双眉皱起,追问道:“是终南山你遇到的老者么?”

    弥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双眼看着逸云苍白的脸sè,心中愧疚之意更巨。

    师徒二人无言对视,逸云轻咳一声,一口鲜血溢出,吓得弥途赶紧膝行向前,双手抱住逸云的手臂,急声说道:“师父保重身体。”说着竟是一行热泪留下。

    逸云轻叹一声:“看来今rì你我师徒真的是在劫难逃,唉!真不知今rì后我武当将要走向何方。”说完,他看向弥途尽是关爱之sè,双手抚摸着弥途的黑发喃喃说道:“真是痴儿,真不知rì后你的路将要如何走。”

    弥途听了更是激动不已。

    这时,就听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逸云,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真是方刚快步走来,在他身后云德等人紧紧跟随。

    逸云无奈地苦笑道:“方门主,刚才我已问过徒儿,这奔雷掌是他人传授给徒儿的……”

    “他人传授的,哈哈,真是笑话,这‘风雷三式’是我雷门独门绝技,只有掌门人方才习得,我怎么不记得向人传授过此技,逸云掌门,你不是在糊弄我吧。”方刚毫不领情,打断逸云的话语,冷嘲热讽之意尽显。

    逸云眉头深皱,“方门主,我这徒儿一直跟在我的身边,xìng情尽是忠厚,他绝不会做出有违武林规矩之事。”

    “少来,逸云,今天的事你必须给我雷门一个交代。”说着他眼望围观众人,似在寻找盟友。

    “哼!交代?你要什么样的交代?二师兄所说的句句属实,你要怎样?”方刚的咄咄逼人早已激怒了水云,他上前一步,怒目盯视着方刚,大有一言不合我就给你好看之势。

    方刚毫无惧sè,哈哈大笑道:“怎么?武当要以大欺小么?可不要忘了,今rì天下英雄汇聚在此,你堵不了天下悠悠众口。”说完两眼瞪视着水云毫不相让。

    逸云抬手止住水云,注视着方刚问道:“那,方门主如何说?”他不怒自威,一股迫人的气势无形中威压向前。

    方刚禁不住后退一步,眼角扫了云德一眼,又毫不示弱一挺胸说道:“此子必须自废武功,然后向我雷门磕头认罪。”

    “哈、哈、哈”水云一声大笑,向前一步逼来,“我倒看看你如何废他武功!”说着,他两眼怒视方刚,又是上前一步。

    方刚冷汗直冒,却依旧咬牙挺住,却是云松走上前来冷笑着说道:“三师兄,你如此做有些过了吧?弥途偷学他人武功已是犯了门规,如今对他处罚是理所应当之事,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再者说,雷门一向是我们武当的朋友……”

    水云听他啰哩啰嗦说的yīn阳怪气早已按耐不住,大声怒道:“放屁!你也不听他说的是什么条件么?”

    云松被水云骂的怒火上撞,满面通红,怒眼圆睁,“水云,你放尊重点,如今我只是说处罚弥途,还没追究逸云教徒不严之罪呢。”

    “哈哈”水云怒极而笑,“终于露出狐狸尾巴啦,说吧,你们到底想要怎样?”说着,竟是双眼看向云德。

    “都给我住口!”逸云听他二人越说越不像话,一声怒吼止住二人,随即一阵咳嗽,又是一口鲜血吐出。他点指向弥途道:“来人,将此逆徒押到后山规诫堂,等候处置。”说完一挥手,向武当众人道:“都随我到紫宵殿会议!”就要在张通与通盈的扶持下率先走向紫宵殿。

    云松却是一步拦住,说道:“二师兄,我武当一向光明磊落,无不可告人之事,今rì何不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事情说个明白,这样也可让人心服口服。”他两眼盯视着逸云,竟是寸步不让。

    水云就要开口训斥,逸云挥手止住了他。逸云环视众人,就见青云眉头紧皱,云龙怒目瞪视云松,云德双目低垂毫无表情,四师弟云善更是眼望远方;而其他门派中**门岳子穆、八极门周良二人悄悄退向远处,雷门方刚、天龙门倪良玉、铁拳门秦和、铁枪门杨义山、虎威帮李金虎、金刀王家王世平、青州巨剑门张方义、欧阳世家欧阳毅等人都是悄悄向云松靠拢。

    逸云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一种负罪之感萦绕心头,双眼渐渐湿润,他感到有负师父,有负武当,他面无表情的看向云德,良久无言。

    最终还是逸云打破沉默,自嘲的说道:“看来众位确实是想要一个结果了。”说着他又扫视一眼众人,转为一脸坚毅的说道:“那好!我就给众位一个结果,一、自今rì起,弥途囚禁后山,终生不得下山一步;二、我武当也自今rì起封闭山门,所有武当弟子不经允许不得下山一步;三、我逸云教徒不严,致使逆徒屡犯门规,责任不可推卸,自今rì起我卸去武当掌门之位,由大师兄云德代为掌管武当全责。大家看这样的答复还能满意么?”

    囚禁爱徒,封闭山门,自卸掌门之位,这三条处罚不可谓不重,就武当今rì在武林中的地位而言,这的确已是让人无话可说。

    云松心中暗骂道:“老狐狸,先说封闭山门,再提卸任掌门之事,你都自封山门了,这交出掌门还有何用,不行,绝不能叫他如意。”他正要说话时,却是云德开口道:“师弟,何止如此,你担任掌门二十余年,对我武当的贡献不可谓不重,一个劣徒而已,处罚了便是了,何必如此对待自己。”云松对云德这番话很是不解,一眼向云德看去,却见云德微微摇头向自己示意,他只得闭口不言。

    逸云哪里不知道云德这番话不过是冠冕堂皇奉承而已,他也不点破,苦笑着向云德说道:“大师兄,如今我自己的状况,我自己最是清楚,现在我最需要的是静养,所以门内一切只好偏劳大师兄了,还请大师兄不要推辞。”

    云德沉吟着说道:“师弟既如此说,我就尽力而为了,师弟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把武当打理好的。”

第一卷 比武 第二十一章 危险临近(1)

    第二十一章危险临近(1)

    繁星暗淡,夜sè漆黑,此时武当山的夜风极凉,湿润的空气中更有着一股彻骨的寒意,整座山都显得十分压抑,没有虫叫,更没有松涛,静得很。

    张通的心中极为不平静,有一种悲凉,更有一种愤怒,但却都是难以言明,他默默的走在通往圣文母殿的甬道上。刘通玄迎面走来,伸臂将他拦下,笑道:“师弟,你今rì的表现可是不太好。”

    张通对刘通玄也是不太感冒,但他碍于五师叔云松的面子又不能太过,淡淡道:“不知师兄指的是那一方面。”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伯与二师伯之间的关系,你何必与他走的那样近,大师伯是会很伤心的,如今大师伯已正式掌管武当,你以后要多注意些,不要再靠近二师伯。”刘通玄努力做出非常关爱的样子。

    张通眉头一皱,毫不买账的的说道:“师兄,你如此说可是有挑拨之嫌,小心到时三师叔训斥你。”

    刘通玄一脸得sè,“训斥我,师弟算了吧,不要吓唬师兄我,你可知道我现在去要去做什么?”

    张通见他得瑟的神sè有些厌恶,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你能去做什么,如今大家都是不能下山,做什么不都是在山上转悠。”

    “在山上和在山上可不一样,现在我要去看押弥途,叫他整rì里张狂,今rì终于落在我手里了,哼!他会有的苦头吃的。”刘通玄满面得意之sè,说的愤恨不已。

    张通更是厌恶的很,威吓他道:“师兄你可不要过分,小心三师叔教训你。”

    刘通玄毫不在乎的说道:“怕他什么,如今是大师伯当家,他又能如何。”说着他压低声音,献宝的说道:“师弟,你还不知道,弥途恐怕是活不长久了。”

    张通顿时一身冷汗,“你胡说什么,在我武当山,谁敢害我们武当弟子?”

    刘通玄见张通不肯相信,他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假,又压低声音,凑到张通面前道:“师弟,你不要不相信,现在我师父与大师伯正在商议这件事情。”

    张通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失声道:“不可能!师父不可能这样做。”

    “师弟你小点声。”刘通玄惊得眼看四周,见附近没有人方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你还不相信,知道为什么派我去看押弥途么?就是为了防备他逃掉,所以才派我去的,不过几rì你就会看到弥途命归黄泉的。”

    张通看他说的言辞切切,一是有几分信了,当即急道:“不行,我要去禀明师父,他绝不能这样做,这会寒了所有武当弟子的心。”

    刘通玄听了更急,一把抓住张通的臂膀,急切的道:“师弟不要害我,此事都在保密之中,你如此一说,岂不是把我买了,师父还不扒了我的皮,师弟不要害我!”他说完,见张通仍是挣扎yù走,更是急切,立即又说道:“师弟,你现在还不明白么?大师伯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笼络雷门等武林同道,好使大家同心同德完成大业。”

    张通听了一愣,问道:“大业,什么大业?”

    刘通玄见张通一脸的迷茫,不像作假,心中更是后悔,说道:“我又是多嘴,师弟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了,不过我可以打包票的告诉你,今rì不管你用什么样的理由劝说大师伯,都会是毫无效果,因为这件事牵扯太大了,大的你都无法想象,如果你真的去了,不仅救不了弥途,只会让他死得更快,相信师兄我,这次师兄绝不会骗你。”他说完一大通话,见张通仍是不肯信他,只得无奈地叹口气,又说道:“你实在不相信师兄,我也不拦你,你尽管去好了,只要你不后悔就行。”他此次说完,竟直接放开张通,径直去了。

    张通傻傻愣在当场,大脑竟一时无法运转,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沉默良久,他缓缓转身,毫无目的地顺着甬道向回走,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突然脚下一空,他踉跄着摔了个跟头,立时惊醒过来,心中暗自叫道:“不!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对,去找二师叔,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他想到此处,不再犹豫,立刻发足向紫宵殿急奔。

    张通来至紫宵殿前,见通盈正静立殿前,他一把抓住通盈急道:“快告诉我,二师叔在那里?我有急事找他,非常要紧。”

    通盈一边挣扎着跳起甩着胳膊,一边叫道:“放手,放手,痛死我了!”

    二人一阵吵闹,就听水云那愤怒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吵什么,都给我滚进来。”

    张通不加思索,几步冲进殿内,就见不仅有逸云、水云二人在,就连云龙、青云二人也在。他不做多想,当即有些气喘的急道:“二师叔,快……快救大师兄!”

    通盈紧随着张通进来,他本要向逸云诉说张通的无礼,才一进门就被张通一句话惊得傻愣在当场,弥途在他心目中就像是亲父兄一样,高大而亲和,不可或缺。如今听到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就觉如五雷轰顶一般,立刻心中如火急火燎一般,焦急的望向逸云,但却是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心中默念:“救!一定要救!拼了xìng命也要救!”

    “弥途怎么了?可是有内伤发作?”水云脾气最急,当先问道,他只是以为弥途在于铁木嘟嘟比武时受了暗伤,并没有多想其他。逸云三人也随着他的发问一脸关切的看向张通。

    “没……没有,大师兄没有内伤,只是有人要暗害大师兄。”张通不得不说,却又不好指名道姓的点明自己师父。

    “可是云德老狗?”水云没有什么顾忌,直接盯着张通问道。

    张通满面通红,他有些恼水云出言不逊,却也无法反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

    “水云住口!晚辈面前休要信口开河。”逸云看到张通的表情已然明白了bajiu分,他绝对相信张通,但还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水云如此直接开口大骂,也让他心生jǐng惕,这一辈的恩怨在影响到下一代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所以立即呵斥水云。

    水云已是怒不可遏,那里还顾及逸云的呵斥,转身向逸云吼道:“二师兄,我们一起去宰了那些狗东西,他们太过分了。”

    “住口!”逸云怒声站起,一掌击碎座椅,紧接着一阵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脸上一片涨红,却仍是不肯停下,他紧走几步,愤怒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没想到,没想到,我步步退让,却仍是换不来武当的团结,武当,武当这是怎么了,师父!我逸云愧对列祖列宗!”他走着说着,突然仰面狂喷一口鲜血,仰面就要摔倒。

第一卷 比武 第二十二章 危险临近(2)

    第二十二章危险临近(2)

    水云、张通等人赶紧冲上前来将逸云扶住;青云不敢怠慢,立即为他推宫活血;通盈此时早已吓得泪流满面,两只小手紧紧抓住逸云宽厚的手掌不放,生怕一松手逸云就会离去。

    良久,逸云才长出一口气醒转过来,他此时已是脸sè平静,眼睛逐一看过众人,随后伸手在通盈的的头顶上温和的抚摸两下。通盈开心的笑了一下,但心中仍是紧张得很。

    水云仍旧是忍不住,面带焦急的说道:“二师兄,大师兄窥视掌门之位已有多年,如今他这是在铲除异己,我们若是不尽快将他制服,现在他还只是针对弥途一人,若就此发展下去,将来还不知要惹起怎样的风波,到那时就真的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逸云此时心境已经平缓下来,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三师弟,你以为现今的事情就真的这样简单么?你错了,你就没有发现今rì在演武场上方刚、倪良玉等人的异常反应么?他们是有备而来啊……”

    “那又怎样?一群小丑而已。”水云毫不在乎的打断道,“他们真的敢与我武当为敌么?”

    逸云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水云,继续说道:“他们都是来自北边,而且是相隔千里却又同时来到我武当,这是有人在有意推动,目的就在我武当,云德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逸云一席话说的众人心头都是剧烈一颤。他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后与青云对望一眼,见青云眼中jīng光闪烁对自己点点头,心中微感一丝欣慰,继续往下说道:“这背后之人,大家也应该明白了吧?如果我们真的武力解决此事,不但会在武当内部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恐怕还是会于事无补。”

    水云仍是不服输的道:“难道就这样任其胡作非为,我们不加阻止么?弥途不救了么?”

    “救肯定是要救的,但一定要掌握分寸,不可蛮干。”逸云没有犹豫,语气坚定,接着他又谆谆教诲般的对众人道:“如今整个天下都是暗流汹涌,我武当今后也要小心行事了,切不可为了一时痛快,或是因一丝疏忽而陷武当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青云接口道:“二师兄说的没错,如今我武当是内有忧患,外有强敌窥视,所以我们要求稳,一定要维护好武当的稳定团结,绝不能给他人以可乘之机。”

    “那弥途就不救了么?”水云仍旧抓住他最关心的问题不放。

    逸云即是欣慰又是苦笑,说道:“救当然得救,不过要注意分寸,不能把事态扩大,更不能伤人。”说完,他向张通问道:“看守弥途的是谁?”

    “是三师叔弟子刘通玄。”

    “不就是一个刘通玄么,杀了也算是清理门户。”水云一脸的满不在乎,他对云松的这个弟子早就厌恶的很,如今走到这个地步,更是没有了太多的顾忌。

    逸云瞪了水云一眼,“三师弟,你这个臭脾气就不能改一改?小心害人害己。”他见水云低头不言,又向张通说道:“张通,这件事还要靠你去做。”说着看定张通,两眼满是殷切希望。

    张通自来到大殿之内,听了这许多,看了这许多,心中早已有了计较,坚定的点头道:“请二师叔放心,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弟子一定会救出大师兄。”

    逸云满意的点点头,又叮嘱道:“记住,绝不可伤人,现在整个武当都紧张得很,见不得一丁点的火星。”

    张通那里还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保证道:“弟子一定会把事情做好,绝不伤一人。”他说完又有些犹豫的问道:“只不过,救出大师兄后弟子该怎样做?把大师兄送到二师叔这里,还是……”

    张通后面的话没有说,逸云已然明白,不由对张通的心思缜密感到一阵由衷的高兴。

    “不要到我这里来了,直接送他下山吧,他xìng情坚毅,又待人宽厚,也算是个习武的奇才,到尘世间磨练一番会对他有莫大的好处,他在如今这个境况下也的确不适宜再呆在山上了,还是走吧。”逸云无奈地说出这番话,顿觉心如刀绞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挥挥手示意张通赶快去办。

    张通在逸云的脸上读懂了一切,他心里又何曾好受,便更是不再多言,他对逸云深施一躬,转身走向殿外,刚到大殿门口,就听逸云扬声对自己道:“张通,你做的很好,今后武当的重任将落在你的身上,你要好好去做,师叔我会支持你的。”张通听得心中感动,他转身又是深施一躬,起身后不再回头,快步离去。

    大殿之内,水云向逸云不解的问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做?真的只让张通一人去就弥途么?”

    逸云叹口气道:“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得,就在这里等消息好了。”

    水云有些急道:“师兄,只是张通一人,他能做好么?云德既已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也会盯得很紧。”

    “正因如此,我们才更是什么也做不得,只是张通去救,那是他们是兄弟之间的情谊,若是我们插手,很快就会变成武当的内乱,你以为云德就不会紧紧盯住我们么?他此次下了如此大的功夫,肯定还会有后手的。”逸云面sè凝重的说完,心中更是涌起一阵痛彻心腑的悲痛,为几十年的是兄弟情义,更是为武当如今的局面。

    水云几人心情沉重的看着逸云,也是身心同感。

第一卷 比武 第二十三章 逃(1)

    第二十三章逃(1)

    规诫堂是武当派惩戒犯错弟子的地方。此时,在规诫堂最深处的一间静室内,刘通玄隔着木栏正气鼓鼓的瞪视着弥途。他对弥途百般侮辱挑逗,可就是没有得到弥途一丝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在弥途的眼中就像不存在一样。凭什么?一个阶下囚而已,竟敢这样无视自己,这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所以他要报复,他要让弥途永远记住今天,因为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胜利者,才应该高高在上。“一个阶下囚而已。”他这样想着。

    就在刘通玄思考怎样惩治弥途树立自己的“威信”时,一个弟子小跑着冲进静室,刘通玄当即眉头一邹,瞪着眼睛不高兴的训斥道:“小亮子,你这兔崽子就不能稳重点么?”

    小亮子看来早就习惯了刘通玄的作威作福,赶紧谄笑着说道:“师兄,不是我不想稳重点,是张通师兄正在着急找你呢,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他也正朝这边来,我这不是急着提前来向你禀报一声么。”

    刘通玄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小机灵,算了,这次就不追究你啦,不过下次一定要注意。”说着便又是沉脸瞪眼。

    小亮子赶紧如鸡啄米般的点头应道:“是是是,下次师弟一定记住师兄的教诲,绝不再这样冒失了。”

    刘通玄也不理他,皱眉自语道:“张通这小子急着跑来做什么?他不会是真的去找大师伯了吧,那可就真的不妙了。”想到此处,他不由惊呼出声:“唉吆!坏了,这小子向来做事一根筋,真有可能做的出来。”

    小亮子被刘通玄一声惊呼吓得一哆嗦,赶紧问道:“怎么了师兄?出什么事了?”

    刘通玄正不耐烦,皱着眉头对小亮子说道:“去去去,没你什么事,你在这里看紧了,我去见见张通那个混球。”他边说边急步向外走去。

    小亮子见了刘通玄的反应,一边偷眼瞄着他,一边小声嘟囔着:“也就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见了张通师兄,不也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哼!真不知整天嚣张些什么?”

    刘通玄心中着急,对小亮子的小声嘟囔一声也没有听到,很快便消失在门外,但他并未走出多远便与张通遇个正着。

    “你真的去给弥途求情了么?”刘通玄着急知道事情原委,开口便问。

    “是的,我是给大师兄求情去了。”张通一脸严肃的说道:“师兄,师父和三师叔现在正着急找你,你赶紧去我师父那里吧。”

    刘通玄顿觉脑袋一蒙,又急又怒的说道:“啊呀!师弟,这次真的要被你害死了。”他边说边急急向外走。但没走几步他见张通站在原地没有动,便问道:“师弟,你不陪我一起去么?”

    张通面带痛苦的回道:“师父让我代你看管弥途,所以只叫你一个人回去。”

    刘通玄见了张通的脸sè不再怀疑,却向张通劝道:“师弟,不是我说你,以后做事不要老是一根筋,要学会变通,不然会吃亏的。”他说着一顿,见张通好象用心在听,便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我看大师伯这样安排是有意考验你,你一定不要干傻事,不然接下来要倒霉就会是你。”

    张通点头道:“多谢师兄,刚才师父也是这样教训我的,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向师兄学习。”

    刘通玄听了更是得意,还想再多说几句,突地一拍自己脑门叫道:“唉吆,跟你多说这些做什么,我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过关吧,师弟呀!这次真的要被你害死了。”他边说边向规诫堂外急走,那里还有心情再在这里显摆。

    张通目送刘通玄离开,快步走进关押弥途的静室。他一进门,小亮子便赶紧迎上来躬身施礼,满面求好之意的说道:“师兄,刘师兄去前面迎你了,你没看到么?”

    张通随意的一挥手,“看到了,师父与三师叔有要紧的事找他回去,如今叫我代他看管弥途。”他边说着边观察小亮子的反应,见他对自己一脸的谄笑,并无其他不对,便又跺脚说道:“坏了!师弟,我刚才来时,被师父重重的教训了一顿,所以来时把自己的剑忘在住处了,师弟,你赶紧帮我走一趟,去把我的剑取来。”

    张通在武当当代弟子中的威信并不低,而且他和弥途原本是下任掌门的最热门人选,如今弥途被看押,就只剩下一个张通。能为张通服务,小亮子正求之不得呢,痛快地答道:“师兄放心,我这就去给你取来,快的很。”他一说完就疾步向外奔出,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张通确定小亮子去远之后立即将木栏门打开,向弥途急声唤道:“大师兄。”

    弥途自小亮子一进门时就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一听张通唤他,立刻急切得问道:“师弟,快告诉我师父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势如何?”他自从被押到规诫堂就不曾见过逸云,也没有得到或外面的消息,所以心中也是焦急的很。

    张通却是知道现在没有时间与弥途做过多的交谈,随口回道:“二师叔没有大碍,静养一段时间就会好。”接着便焦急的道:“师兄,现在我们时间不多,我也不与你多说,你现在赶快下山,再晚就来不及了。”

    弥途听到逸云没有大碍稍稍放心,却被张通后面的话搞的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张通问道:“下山,下山做什么?我现在还在等候处罚,连规诫堂都不能随便离开,更怎么能够下山?”

    张通见弥途如此心中更是着急,一把拉起弥途道:“没时间与你细说,你必须赶快离开,否则会有xìng命之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弥途向外推,同时不住的催促道:“快走!快走!”

    弥途听张通说的严重更是不解,哪里肯走,他反而立住身形,问道:“什么xìng命之忧?这是武当山,哪来的xìng命之忧?张通你发什么疯?”

    张通已是急得火上房,也不隐瞒,坦诚说道“我师父为笼络雷门等人,已经决定除掉你,现在二师叔、三师叔还有七师叔、八师叔为不使武当分裂也只得隐忍。”张通边说边观察弥途反应,见他面sè一下变的苍白,两眼空洞无光,傻愣愣的站在当场,他明白弥途心中痛苦,却是没有时间开导,推了一把弥途,好使他清醒。

    弥途一下惊醒过来,十分不甘的叫道:“不可能!不可能!大师伯不会如此做,大家同根同源,本应该就是一体,大师伯绝不会如此做!”

    张通见弥途如此固执,更是无从解说,只得与他分析利害关系,“师兄,现在不是追究根底的时候,时间紧急,你必须赶快走,不然你若是出了意外,我们武当的裂痕将会更大,众弟子也会离心离德,后果将是不可想象,不如留得有用之身,将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弥途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刚才只是一时发急迷失了心窍,如今听得张通的一席话,立刻清醒过来,他向张通一躬身道:“多谢师弟救我,我去见过师父,便立刻下山。”他终是放心不下逸云。

    张通哪里会让他去,一边向外赶弥途,一边说道:“不行!你不能去见二师叔,师叔之所以不让他人参与,就是怕事态扩大,引发不可想象的后果,如今你去见师叔只会适得其反,赶快走,时间已是不多,我师父和三师叔随时会到;放心吧,二师叔那里我们会照顾好的。”

    二人来至院内,那些看守弥途的人早已被张通赶了个干净,弥途就要再次向张通道谢,张通挥手道:“少说没用的,快走,快走,我来拖住师父他们。”

    弥途也不再罗嗦,向张通点点头,纵身翻出院墙,快速离去。

第一卷 比武 第二十四章 逃(2)

    第二十四章逃(2)

    刘通玄满心忐忑的走进圣文母殿,见师父云松与大师伯云德正在商议事情,赶紧小心的禀报道:“师父,大师伯,弟子来了。”

    云松疑惑的看了流通玄一眼,不高兴的问道:“你不好好看守弥途,跑到这里做什么?”

    刘通玄被他他一句话问的很是迷惑,赶紧回道:“师父,不是你和大师伯叫张通师弟传我回来的么?”

    云松听了,怒道:“胡说,我们什么时候叫张通传你了?”

    “不是,师父,是张通师弟亲自到规诫堂说你与大师伯传我,还说让他代我看守弥途。”刘通玄被云松训斥的一哆嗦,赶紧解释。

    云松听了更怒,骂道:“混账小子,你们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他话到一半,却被云德打断。云德向刘通玄问道:“刘通玄,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将要除掉弥途的是告诉张通了?”

    刘通玄见问道此事,心中更是惶恐,但又不敢隐瞒,只得解释道:“张通师弟不是外人,所以……所以弟子向他透漏了一点。”他话音未落,立即被云松晃身过来,一脚踢出丈远,就听云松不解恨的骂道:“没脑子的东西,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乱说的么?”

    云松仍是不解气,他边骂边向刘通玄走近,脸sè通红,就想要吃了刘通玄一般,吓得刘通玄顾不得浑身疼痛,磕头如捣蒜般的求饶。

    这时,就听云德的声音响起,“算了,这也是命数,本想钓条大鱼,不曾想差点把自己赔进去,可惜呀可惜!”他说完发出一声苦中带冷的苦笑,随即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样也好,不在山门内除掉他,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云松急道:“师兄,这小子跑了,我们不赶快去追么?”

    云德胸有成竹的说道:“不用,我想方刚、倪良玉他们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有他们解决更好,还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我们等着就是;不过,一定要盯紧逸云他们,只要他们有所动作,我们就一网成擒。”

    云松听得连连点头,刘通玄却是冷汗直冒。

    此时,弥途正穿行在后山密林之中,忽听两声轻响,弥途立住脚步,就见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挡在面前,正是雷门门主方刚与天龙门门主倪良玉。

    “呵呵!小子,现在逸云与水云两个老杂毛不在,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还是那两句话,一是自废武功,二是磕头赔罪。”方刚言语之中冷酷无情且充满戏谑。

    弥途深为厌恶此人,他出口更是毫不客气,“滚开!在我武当没有你撒野的地方。”

    “嘴还挺硬,那就让老子亲自来擒你。”方刚知道在如今武当范围之内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也拖延不得,所以他丝毫不敢迟延,出手便是绝杀。他跃步向前,双掌雷声隐动向弥途击来,正是“奔雷三式”中的“雷破苍穹”的绝招。此时他面目凶恶,恨不得一口将弥途吞下。

    “那就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奔雷掌’。”弥途已深得‘奔雷掌’诀窍怡然不惧,出手也同是一招是“雷破苍穹”,不过他以“真武要诀”催动,双掌之上却是毫无声息。

    四掌相撞,轰然巨响,方刚就如弹丸一般激shè而出,口中鲜血喷出,显然受伤不轻,弥途只是身形微晃而已。

    突然,一道龙吟响起,就在弥途掌势未收之时,一道寒光亮起,向弥途力劈而下。正是倪良玉趁弥途全力应付方刚时一剑袭来。但他却仍是晚了一步,此时方刚已然落败。

    弥途虽未深研“龙吟剑法”,但却也是熟悉的很,他抽掌换式,紧贴着寒光穿过,一掌向倪良玉当胸拍来。倪良玉大惊失sè,没想到弥途反应如此之快。他赶紧抽身急避,同时龙吟宝剑横向卷起,向弥途削来。

    弥途反应更快,他俯身躲过剑光,右脚向后撩起,正中倪良玉小腹。弥途对倪良玉没有太大反感,所以未用全力,却也将倪良玉踢得口吐鲜血,飞身丈外。

    弥途已然获胜,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所以看都不看方刚二人一眼,立即飞身而起就要穿出密林。

    就在弥途纵身而起,身在半空之时,一点寒光从密林树巅激shè而到,向他当胸击来。

    这铁枪门门主杨义山的趁机袭杀,时机掌握的可谓是妙至毫巅,此时弥途正是身在半空正无处借力时。

    弥途临危不惧,他运起玄功,左手疾探抓住枪头,右手猛然一拳,击在枪杆之上。彭的一声响,铁枪立成弓形崩飞,在空中兀自“嗡嗡”颤动。弥途借一拳反弹之力,拧身一腿扫出。

    杨义山虽长枪被击飞,但他前冲之势未尽,正冲弥途撞来,如今弥途一腿扫来,他赶紧抬臂抵挡,,听得“咔嚓”一声响,正是臂骨断裂的声音,杨义山也紧跟着斜飞而出。

    弥途一腿扫飞杨义山,前冲之势已尽,他正要提气落地,却又是一道寒光袭来。弥途应对杨义山的袭击已用尽全力,此时后力不续,更加无处借力,真是避无可避,急切之间,他只能一缩身避开要害之处。寒光扫过,鲜血迸现,弥途就觉后背左肩处剧痛难忍,显然受创颇深。

    弥途立住身形定睛看时,就见巨剑门门主张方义正手持一柄巨剑立在不远处,而被自己踢飞的正是铁枪门杨义山。弥途心中震怒不已,这些人在武林中身份都是不低,但为了杀自己,竟是个个都不顾身份,接连施手暗袭。

    这时那密林之中无数身影闪出,将弥途紧紧围在核心。

    弥途眼中寒光森然,冷冷扫过众人,这些人上山时便已是图谋不轨,如今为截杀自己,更是摆下如此大的阵容,看来也是预谋颇深,如今自己只有硬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方刚在几名雷门弟子的搀扶下艰难站起,他脸sè苍白,却是嘶吼道:“杀了他!杀了他!绝不能让他逃脱!”

    弥途见众人杀意凛然,步步向前逼来,打头的正是雷门弟子及张方义、倪良玉、欧阳毅几人,他看定了方刚,心中道:“一切由你开始,就由你而终吧。”他提气聚力,向方刚纵身扑去。

    方刚虽声嘶力竭,却是被弥途刚才一招打怕了,如今见弥途扑来立即急吼道:“救我!”便甩掉几名弟子竭力奔逃。弥途哪里肯放过,双掌挥出,将几名雷门弟子击倒,从后紧追不放。方刚更是骇然,在人群中四处乱窜。

    方刚如此一冲,立即打乱了己方的阵形,这一面本是商定由雷门堵截,立刻被他自己冲出一道缺口。弥途见机不可失,立即一冲而出,脱出包围。

第一卷 比武 第二十五章 亡命崖

    第二十五章亡命崖

    弥途刚出包围圈,却又有两人迎面扑来,正是铁拳门门主秦和与虎威帮帮主李金虎。弥途心中不由爆出一句粗口:“他妈的,你们到底还有多少后手。”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提气冲上与二人斗在一起。

    秦和与李金虎见识了弥途的神勇,不与他硬碰,只是缠斗等待众人合围。一时之间弥途脱身不得,他大喝一声,双掌鼓起劲风,拼命冲杀,几次突围,却又几次被围,战圈不断移动,不知不觉之间,弥途竟被逼上一道山崖。

    此时弥途已有些筋疲力尽,鲜血浸透了背后衣衫,滴滴答答间染红了征程。他回身一望,方刚、倪良玉、秦和、李金虎、张方义、李义山等人带领各门弟子呈半圆状渐渐逼近,并不急着与自己交手。

    弥途回身远眺,但见晨曦微露,霞光稍吐,云蒸霞蔚之中,苍翠yù滴的武当群山起伏若龙,连绵不尽。他再一次张开臂膀,深吸一口气,清凉之意流转于肺腑之间,这里有他的情有他的义;二十几年,他与这里血脉相连,不分彼此,如今一切就要远去,他有着无尽的留恋。

    良久,弥途转过身来,已是疲意尽去,满脸的坚毅与果决,双眸之中jīng光闪闪,更是杀意凛然。“他们既然是来搅乱武当,那么今rì就将他们斩尽杀光。”这是他此时最为坚定的信念。他仰天长啸,身若蛟龙,冲入人群之中。这次弥途没有冲向方刚,他的第一个目标是倪良玉。

    弥途身若蛟龙,快如闪电,一晃之间已到倪良玉面前,当胸一掌拍下。倪良玉吃过一次大亏,更是不敢大意,宝剑一挑,刺向弥途掌心。弥途变拍为抓,五指下勾,拿在剑身之上;左掌挥起,斩向倪良玉手腕。

    倪良玉拧身抖剑,意在削掉弥途五指,同时他左掌推出,抵挡弥途斩来的一掌。弥途暴喝一声,震耳yù聋,右手一引,剑刃迎向倪良玉的左掌,同时他左掌并指挑向倪良玉右手脉门。

    倪良玉反应不及,只得撒手弃剑,他正要后退时,却被弥途一脚踢来,正中前胸,“咔嚓”一声胸骨塌陷,口中鲜血狂喷,飞出数丈之外,眼见不活。

    弥途宝剑在手气势更胜,他抖手调转宝剑,龙吟之声响起,一片剑光纵横,正是“龙吟剑法”。他杀入天龙门人群之中,立时血花迸现,鲜血纷飞,眨眼间,数名天龙门弟子殒命当场。更是惊得众人发呆,真不知这弥途还有多少后手未用。

    弥途连杀数人,猛然转身,龙吟宝剑甩出,划出一道电闪,正中一名铁枪门弟子,当胸穿过,鲜血飙飞。弥途一步赶上,劈手接过这名铁枪门弟子的长枪,他运气开声,长枪如怒龙般舞动,“劈、扫、砸、挑、刺”五字枪决运转,正是铁枪门镇门绝技“霸王枪”。转瞬间,又有铁枪门数名弟子毙命。

    这是弥途第一次杀人,血风腥雨中他野xìng勃发,浑身浴血,乱发狂舞,怒吼连连,如霸王降世,暴怒且疯狂,活脱一个杀神。

    众人更是惊恐不已,这弥途又使一门绝技,难道天下武功秘技都在他的手中么?此人绝留不得,众人都如是想。

    巨剑门张方义纵身而来,大剑横空,向弥途搂头劈下。

    弥途大喝一声,“好!再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巨门剑法’。”他纵身前冲,长枪挥处,一名巨剑门弟子应声而飞。弥途抄起那人大剑,返身向张方义劈下。

    这“巨门剑法”讲求剑重力沉,勇往直前,由中路进攻,以劈斩为主。弥途与张方义对劈几剑,两剑猛然相撞,“铛”的一声巨响,震耳yù聋,两柄巨剑都是从中而断。

    张方义虎口迸裂,剩下的半截剑也是应声而飞。弥途虽然也是虎口鲜血淋漓,但他犹若不觉,不知痛般,口中狂吼,跃步而进,手中断剑又是一剑劈下。

    张方义正双臂酸痛,更是被弥途吼得头脑发胀,一见寒光迎面而来,赶紧纵身逃避。却哪里来得及,“咔嚓”一声,半个臂膀飞起,鲜血狂飙。

    弥途已是发狂,毫不心软,半截断剑挥起,张方义未及惨叫一声,立成两段,血肉横飞。

    巨剑门弟子一见门主被斩,个个面红目赤,高声呼喝向前拼命。弥途断剑挥处,又是一场血肉横飞。

    方刚被如若疯魔般的弥途吓得双腿打颤,身心俱抖。他知道弥途肯定恨自己入骨,若自己上前定无活路。他偷偷撤步,就要躲向后方。

    弥途冲出巨剑门阵型,正遇方刚yù逃,他一声狂吼,拼尽全力将断剑掷出,如一道霹雳闪电,断剑由方刚后胸插入,从前胸透出。断剑去势不竭,带起方刚飞出丈远方才落地,那方刚那里还有活的道理。

    弥途全力一剑shè杀方刚,顿觉体内空空荡荡,一阵头晕目眩,踉跄几步,几yù摔倒。此时他也身负十数创,更是内力用尽,筋疲力竭。他刚刚勉强稳住身形,铁拳门门主秦和趁机扑到,一拳击来。弥途强提一口气,也是一拳挥出,“彭”的一声巨响,两人都是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弥途连夜剧战,身负十数创,早已筋疲力竭,如今又与秦和硬拼一记,内外伤俱是非常严重,jīng神不由一阵恍惚,但他凭借一股坚韧不拔的信念缓缓站起身来,用冷冷的目光扫视众人。那一众人都被弥途连番的神勇与疯狂震慑,竟一时不敢轻易向前。可弥途此番斩杀甚巨,连使三门门主陨落,更斩杀各门jīng锐弟子数十人,使各门损失不可谓不巨,已是不死不休之局,众人望来的目光都是杀意凛然。

    此时弥途筋疲力竭,一身暴虐之气也随着连番的杀伐去尽;他无喜无悲,无恨无怒,却是有着一股豪情万丈,就如那群山顶上初升的朝阳,劈霞斩雾放shè出万道光芒。他突然仰天一阵狂笑,声震山野,惊起无数鸟雀飞舞。弥途收住笑声,轻蔑的看向众人,不屑的说道:“一群宵小之辈而已,也想杀我,真是痴心妄想。”说罢,他转身缓缓走向断崖,头也不回,竟纵身一跃而出……

    弥途重伤杨义山,更斩杀三门门主,击毙八门jīng锐弟子数十,可谓一战震动天下,武当威名更隆。

    可逸云的心中在滴血,二十年来他对弥途悉心教导栽培,看着弥途由蹒跚学步,到一步步成长为一名俊才少年,两人早已是情同父子,如今弥途惨死,怎能不叫他心如刀绞。

    水云更是嘶吼不断,他手臂一挥,立即有龙虎殿近千名弟子将知客院围个水泄不通。要不是逸云为大局着想出面阻止,今天八门中人恐怕休想有一人离开武当半步。水云最后下了逐客令并立下一条规矩,“今后八门中人再有出现在武当山范围内者,恒杀之!”

    八门中也有一些不服气的人,叫嚷着要抗争,可惜他们中的主事之人既然主动卷入这场yīn谋之中,就都已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也就没有了习武之人应有的骨气,如今既然主人吩咐的任务已完成,在武当的重压之下,他们那里还有勇气去保卫所谓的什么狗屁荣誉,所以也就选择了默不作声。

    云德对驱逐八门人众选择了沉默,他在后悔,也在庆幸。他后悔没能控制局势的扩大,如今是自己有些措手不及,致使局面有些失控;他庆幸的是己方没有直接出手,不然那将真的是追悔莫及。好在一切还在可控制中,弥途毕竟是私逃,所以逸云等人无可反击,就连他宣布将弥途逐出门墙,逸云等人也表示了沉默。

    武当出动近千名弟子寻找弥途骸骨,可一连几天都是一无所获。水云不甘心,暴走不断,他对自己的弟子李通云下了死命令,“找不到弥途,你也不必回来了!”一向嘻嘻哈哈,古灵jīng怪的李通云这次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得俯首领命。

第二卷 暗流 第二十六章 韩静儿

    第二十六章韩静儿

    弥途一直处在昏昏沉沉之中,他就觉一会儿像是被人背着前行,一会儿又像是在乘船,而一会儿又是在被抬着前行。然而至始至终总有一种甜甜的幽香围绕在身旁,偶尔还有人低语,那声音是那样的甜美,又是那样的熟悉,他努力去想,喃喃低语:“静儿!静儿!”

    韩静儿俏脸羞红,心中甜蜜激荡,也不知这是第几次弥途在昏迷中呼唤自己的名字了,就连侍女小红也不断拿此取笑自己,惹得自己既嗔且喜,那是一种羞怯,更是一种甜蜜。自终南山一别,这个男人就常驻在了自己的心间,当在武当山下见到他浑身浴血,重伤垂死,更是深深的震动了自己的心。这十数rì来,自己衣不解带悉心照料,随着他的情况变化时喜时悲,眼泪也不知偷偷流了多少,今rì见他终于有了起sè,又如何不能欣喜非常。

    弥途缓缓睁开眼睛,眼前那模糊的倩影渐渐清晰,正是那魂牵梦绕的女子,他想做出一个微笑,却是那样的费力。韩静儿俯身轻轻说道:“别动,要做什么你尽管说。”

    “谢谢!”弥途勉力说出两个字。

    韩静儿微嗔道:“要谢我,也要等你自己好了再说。”说着,她伸手在弥途额头试了试体温,又轻轻地为弥途压了压被角。

    弥途那曾见过女子的温柔细腻,更觉得额头一片腻滑温凉,顿时心头温暖异常,可他无福享受,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晚chūn,山区的夜仍是很凉。旭rì初升,霞光万道,送来融融的暖意,驱赶净了所有的寒凉。

    这是距武昌府不过几十里的一个小山村。清晨,炊烟袅袅,鸡犬轻叫,孩童们开始了一天的玩耍嬉闹。小山村宁静祥和而富有生机。

    弥途再次睁开双眼,眼中有一丝jīng光流动。

    “小姐!小姐!”侍女小红向门外喊道。

    “怎么了?”韩静儿应声进门,声音有点急切。

    “弥大哥醒了。”小红高兴的回答。

    韩静儿顺手在门边取过毛巾擦擦手上的水珠,快步来到床前,静静的看着弥途,脸上充满了开心笑意。弥途挣扎着就yù起身,韩静儿赶紧俯身将他按住,嗔道:“说过了不能动,你身上的伤还没长好呢,有什么事你开口就是了。”

    弥途被她按着,两人相隔甚近,几丝秀发轻滑过脸庞,更有幽香入鼻,脸上立时红润更多,赶紧躺下不动。

    韩静儿却是大方多了,从旁边取过一个靠枕,说道:“你背上有伤,总是这样躺着不利伤口愈合,还是侧侧身吧。”她说着便帮弥途侧翻过身体,又轻轻的给他垫好。

    “小姐,你什么时候也能对红儿这样温柔呢?”小红酸酸的轻声取笑道。

    韩静儿俊脸微红,回头沉脸说道:“好啊!那你也赶快把身上弄出这许多的伤来,我会对你更温柔的。”

    “那还是算了吧。”小红撅嘴说道。

    弥途听着两个女子斗嘴,心中一片温馨,笑意满脸。又听小红轻笑着说道:“小姐,我去把弥大哥的衣服晾好,顺便取早餐来,你可要照顾好你的弥大哥哟!”她故意将“你的”两个字说的很重,满面取笑之意。

    韩静儿俏脸更红,美目一瞪,站起身来,小红立刻跳着逃出门外,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韩静儿回转身来,微有些口吃的说道:“红儿就爱胡闹,你别在意。”

    弥途这才明白,之所以韩静儿一进门时双手**,却原来是在为自己洗衣服,心中更是激动。但韩静儿的话又不好接口,赶紧转换话题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韩静儿平静了一下心情,回道:“这里是韩家寨,是我的家。”

    弥途立刻明白,这里应该是明教重地了。

    弥途接连数rì都是静卧,被韩静儿禁止下床,可他心中并不平静,这段时rì发生的种种一直萦绕在心头,这一切都太过诡异,他苦苦思索,却是无法理出一个头绪。“野店中疑是佛门高手的一群杀手,武当山门内未曾谋面的神秘僧人,还有了缘和尚,他们有关联么?终南山上所遇的老者,演武场上带走铁木嘟嘟的神秘高手,是同一个人么?他们与铁木嘟嘟又是什么关系?还有更为可疑的十一门同时拜山,八门同时对自己发难。这一切一切都太过诡异了,都是针对自己与逸云师徒二人。也不知师父的伤势怎么样了,不知武当现在如何。”

    弥途尽管极力掩饰自己的忧虑与低落,但心细如发的韩静儿哪能不会发觉,可她一时也无从劝解,只能更加细心地照料弥途,时常说些不相关的话题尽量使弥途不向那些不开心处去想。

    这一rì,弥途觉得自己的功力恢复许多,浑身的外伤也好了大半,唯有跳崖时摔伤的肋骨不时还有些微微作痛,他想起身出门走走。韩静儿为他找来一枝木杖,轻轻扶他出门。

    韩静儿的住处在山村的最高处,放眼望去,整个山村平凡的很,没有丝毫特别之处,更没有什么出奇的建筑,有的只是一片祥和,一片生机勃勃。

    两人在街上没有走出多远,便很快有一群孩童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向韩静儿问道:“静儿姐姐,这就是你说的大英雄么?他怎么拄着棍子,是不是跟人打架打输了?”

    “静儿姐姐,静儿姐姐,大哥哥的武功真的很高么?能不能叫他耍两下让我们看看?”

    “静儿姐姐,大哥哥长得真帅,能不能让我摸摸他?”

    一群小孩子毫不怕生,将两人围拢起来问个不停。小红快步赶来,伸手拦住向前拥挤的孩童们,说道:“去去去,都去自己玩,现在大哥哥有伤不能跟你们胡闹。”

    一个稍大一点男孩却抓住韩静儿的衣襟,说道:“静儿姐姐,你已经很多天没有教我们功夫了,今天就跟我们玩一会儿嘛。”

    韩静儿俯下身,摸着男孩的头发哄道:“小石头听话,这几天姐姐要照顾大哥哥,等大哥哥的伤好了,姐姐一定教你们。”

    弥途看着一群活蹦乱跳孩子们,心中有着道不尽的温馨,这便是生的希望,活力的源泉,就像是chūn天的原野,嫩绿不尽,生机勃勃。他满眼含笑,静静的看着韩静儿柔声哄着一众孩童,身上散发着女子特有的柔xìng之美,就是这天地间最美丽的花环都无法与之相较一二。这些天他深切的感受到韩静儿的温柔体贴,她就像一轮初升的朝阳,蓬勃而富有朝气,温暖的热量驱尽世间一切的yīn霾,使人倍感亲切、温馨,感染人一心向上。

第二卷 暗流 第二十七章 刘子玉

    第二十七章刘子玉

    这里的热闹很快便吸引来众多的目光,弥途总感觉有些怪异,很快他就明白了这种感觉的来源,在那围观的人群之中总有一些满含敌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男子。他自失的一笑,“也对,像韩静儿这样优秀的女子无论出现在何方,都会成为焦点,让无数热血青年倾慕。如今韩静儿这样照顾自己,不引来他们的仇视那才是怪事呢。”

    “静儿原来你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一个身材修长、面白如玉的青年分开人群快步走来,言语之中满含高兴与急切。小孩子们意见青年走近立刻躲开好远,满眼之中都是敬畏,唯唯诺诺不敢向前。

    青年来至近前,伸手就要去拉韩静儿的双手。韩静儿却是眉头轻皱,微微错开一步,没有回应。青年却是犹如未觉,仍旧满面chūn风的说道:“静儿,我这次离山将近半年,你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韩静儿眉头皱得更深,没有接话。小红却说道:“刘大哥,有客人在哪。”

    青年乜了一眼弥途,问道:“你就是武当的弥途?”

    弥途看出青年自从一到便对自己深有敌意,也不在乎他的态度,向对方点了点头算是见过。

    青年见弥途如此,更是倨傲,自报家门道:“我叫刘子玉,是静儿师兄,与静儿家也是世交,自幼便与静儿一起长大。”

    弥途哪能不明白刘子玉如此说的含意,仍旧只是点点头。

    刘子玉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前些rì,你武当一战名满天下,更使武当热闹了好些rì子,不想却也是落得如此,竟是靠着静儿活的命。”

    弥途胸中一股火气涌起,两眼jīng光闪烁看向刘子玉。

    “你说完了没有,若是说完了,可以离开了!”韩静儿美眸瞪起,满面怒sè的向刘子玉说道。

    刘子玉赶紧上前拉起韩静儿的衣袖,赔笑说道:“静儿,静儿不要生气,我只不过与他说几句话而已。”说着偷偷向弥途瞪了一眼,已有些咬牙切齿。

    韩静儿甩开刘子玉的双手,扶着弥途说道:“弥大哥,我们回去吧。”说着满是歉意看了看弥途的脸sè,又小声嘟囔道:“真是毁了一天的好心情。”弥途浑不在意的回之一笑,便随着她向回走。

    “静儿,静儿。”刘子玉在后面急切的叫道,立即引来周围一片低低的笑声。刘子玉却毫不在意,快步赶上来向韩静儿邀功的说道:“静儿,这次回来我给你买了一支珠花,很好看的。”

    “噢。”韩静儿的声音冷淡的很。

    小红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刘大哥,有没有给我买呢?”

    “买了,买了。”刘子玉有些不耐烦,双眼只是盯视着韩晶儿的脸sè,“等回去我就拿给你。”

    “那刘大哥还给那个姑娘买了礼物了呢?”小红拉长声音问道。

    “还……”刘子玉一个字刚出口,立即醒过神来,赶紧刹住,转面向小红怒哼哼的说道:“胡说,我只给你们两个买了礼物,那里还有其他姑娘。”

    “噢!”小红一点也不知悔悟,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平rì里见张家姑娘、李家姑娘都围着刘大哥转,还以为刘大哥一起都给买了礼物呢。”

    “胡说!胡说!”刘子玉满面通红,向小红嘶吼两声,赶紧向韩静儿解释道:“静儿,你不要听小红瞎说,我怎么会给其他女人买东西呢,每次都是张家、李家的姑娘缠着我的。”

    “这都跟我没有关系,我还要为你感到高兴呢。”韩静儿的声音更是冷淡。

    刘子玉快走几步,拦在前面满面通红的看着韩静儿的脸sè说不出话来,不断用愤怒的眼光扫视着弥途。却又忽然间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拍手说道:“对了,静儿,我都让红儿气糊涂了,这次师父也一起回来了,让你们一起到大厅见他。”说着他又看向弥途,眼中敌意更胜。

    韩静儿这才面上有了一丝喜sè,却有些迷惑的问道:“是与弥大哥一起么?”

    刘子玉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

    “父亲怎么知道弥大哥在山寨中?”

    刘子玉有些骄傲的回道:“不光是这件事,你遇到的所有事情,我和师父都知道。”说着看了韩静儿一眼,又紧接着补充道:“包括你上次遇险的事情,我真是担心死了!”他他把“我”字说得很重,而且一脸紧张之sè,就像是身临其境一般。可让刘子玉郁闷的是,韩静儿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扶着弥途继续向前走去。刘子玉看着弥途的背影恨不能把牙齿咬断。

第二卷 暗流 第二十八章 再见铁木嘟嘟

    第二十八章再见铁木嘟嘟

    弥途一进大厅门口,就见一个五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正坐在主座陪着几个客人说话,这中年人的相貌与韩静儿极为相像,一猜便知应该就是韩静儿的父亲,当今明教教主韩敬山。几个客人中为首的一人弥途也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铁木嘟嘟,此时铁木嘟嘟已是换了一件汉人的衣衫,不过怎么看都是叫人觉得怪异的很。弥途与铁木嘟嘟可以说是仇敌,正是因为铁木嘟嘟步步紧逼,才使弥途显露出了“奔雷掌”,也从而引发了后来的一切。不过弥途此时却是发作不得,因为这是在明教之内,自己必须考虑到韩靖儿的面子,再大的仇恨也只能暂时压在心间,但他自断崖一战身经惨烈搏杀,浑身气韵已是有所改变,此时虽不发怒,却仍是一股杀气隐隐透出,让人不禁有些胆寒。

    韩静儿自然发觉了弥途异样的变化,也不由深看了铁木嘟嘟几眼,她的脸sè立刻如结霜了一般,就见那铁木嘟嘟正傻愣愣痴迷的看着自己,目光yín邪的很,竟连口水流出也不自觉。

    韩敬山是久经风浪之人,自然也发觉了其间的微妙。他站起身来,微笑着向弥途说道:“弥少侠能来我们韩家寨,真使我明教蓬荜生辉。”他身材魁梧、浓眉虎目、五绺长髯垂胸,不怒自有一股威严,使人觉得亲和却又自生一股敬畏。

    弥途不敢怠慢,赶紧收拾心情,向韩敬山稽首行礼,“韩教主谬赞晚辈了,我哪里敢称什么侠士,如今能捡得一条xìng命,还都多亏了令嫒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韩敬山见弥途虽自称晚辈,却仍以道家礼数与自己说话,先是愣愣,仍是笑着说道:“不要妄自菲薄,你与小女都是救了对方一次,大家便已是朋友,不用客气,你就当此地是你的家便是。”说着一摆手,道:“贤侄请随便坐。”

    弥途虽被韩敬山一声“贤侄”叫的颇觉怪异,却也觉得无形间拉近了双方的关系,便没有多想,在韩静儿的引领下坐好。

    韩敬山满眼慈爱的看着韩静儿,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他自是疼爱的紧,温声说道:“静儿来,到近前来。”韩静儿此时面上才有了一丝笑意,赶紧举步走到韩敬山面前。韩敬山伸手为她理了理几丝乱发,满面笑容的说道:“半年不见,我们静儿倒是稳重多了。”说完,又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拉着韩静儿的手让她站在身边。

    韩敬山久别见爱女心中自是高兴得很,他稍事平静心情方又向弥途说道:“弥贤侄,我来给你们引见一下。”说着向铁木嘟嘟看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就见铁木嘟嘟一双小眼眯成一线正痴迷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对外界一切都是毫无所觉,他轻咳了一声,但铁木嘟嘟却仍是不觉一般只愣愣的看着韩静儿不肯动一下眼珠,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怒气。

    铁木嘟嘟身边的老者悄悄拽拽他的衣襟,铁木嘟嘟这才醒过神来,一擦口水,嘿嘿笑道:“韩教主的女儿真是美人儿。”说着,他意犹未尽,脸sè一正又补充道:“不,应该是天下第一美人儿。”

    一句话听得刘子玉重重冷哼一声,双眼几yù喷出火来。韩静儿脸上更是寒若冰霜。

    韩敬山眉头皱得更深,向铁木嘟嘟说道:“我正要给王子介绍一位朋友。”

    铁木嘟嘟似乎这才发现弥途的存在,他看了一眼弥途,摆手说道:“认识,认识,我们交过手的,他武功还算不错,而且有韧xìng敢拼杀,是条好汉。”

    弥途嘴角挑起一丝冷笑,“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那rì救走铁木王子的高手是哪一位,可否引见一下。”

    “那是……”铁木嘟嘟刚一开口,老者赶紧拽拽他的衣袖,铁木嘟嘟立时一顿,改口道:“那是我们蒙古的第一高手,今rì并未在此。”

    弥途一直在注意铁木嘟嘟身边的老者,见他身材与那rì所见之人不符,气度也相差甚远,这才释然。

    韩敬山也听说了当rì武当发生的一幕,心中对神秘高手存有疑云,想要借此求证一个人的存在,如见铁木嘟嘟如此说颇为失望。他见气氛有些尴尬,笑着说道:“一场比武而已,大家都是豪杰之士,不必放在心上,”说完,又向老者一指,向弥途介绍道:“这位是蒙元右枢密使赵升。”

    赵升立即单手抚胸行了一个蒙古礼。

    弥途却只是微一点头,他对这种投身异族,尤其是投身敌对异族的人很是不屑,这点头回礼也是因为看在韩敬山的面子上。

    赵升对弥途的态度似乎毫无知觉,仍是面带傲sè的说道:“本人在大元朝中也算是有些地位,所以诚心邀请弥少侠到我大元作客,我大元……”

    他话到一半,铁木嘟嘟却挥手打断了他,不耐烦的说道:“说那么多做什么,弥途,你到我大元来,我保你做个大将军,只要你有真本事,将来封王都是有可能的。”说完,他双眼看定弥途,等待回答。

    弥途却是一脸不屑,淡淡的说道:“我弥途不过是个修道的闲散人,受不了太多的规矩,倒是多谢二位有心了。”他说完,向韩敬山微一躬身道:“韩教主,晚辈身体不适,先告退了。”说完便起身向大厅外走去。其实弥途早已看出铁木嘟嘟刺来明教的目的很不简单,自己不宜在此久留,他也不适应这种应酬场合,所以立即告辞离开。

    韩敬山对铁木嘟嘟突然拉拢弥途感到意外,也很是不爽,但他也是成jīng的人物,面上毫无表露,只微笑着向弥途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韩静儿却是面现担忧之sè的看向离去弥途,偷偷伸手拽了拽韩敬山的衣袖。韩敬山立刻会意的点点头,表示同意,韩静儿赶紧快步赶上弥途。

    这可急坏一旁的刘子玉,他就如百爪挠心般坐卧不宁,恨不能也立刻追上去,可未经韩敬山同意他只能强忍着坐在那里。

    韩静儿追出大厅赶上弥途,立即低声问道:“弥大哥觉得怎样,可是伤势又发作了?”

    弥途一笑回道:“没什么,只是不喜欢与自己讨厌的人待在一起。”

    “我也是。”韩静儿放下心来,立刻如花儿一般眉开眼笑,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这笑声听得刘子玉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弥途碎尸万段,然后生生吃掉。

    铁木嘟嘟却是听得如痴如醉,他突然转身,单掌抚胸向韩敬山深一躬身,说道:“韩教主,小王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应允。”

第二卷 暗流 第二十九章 联姻

    第二十九章联姻

    韩敬山对铁木嘟嘟突然如此放低姿态颇感诧异,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说道:“王子请说,只要本教能够做到定会全力以赴。”

    铁木嘟嘟大喜,说道:“本王子请韩教主将令嫒许配小王,小王定当立令嫒为妃,绝不亏待。”

    韩敬山心中一阵震动,暗叫:“果然如此!”不由一阵踌躇。这蒙元是他此次北上拉来的重要盟友,还真不好得罪,但让他把女儿远嫁蒙古那等苦寒之地,他又哪里能够舍得。

    韩敬山正寻思如何回答,刘子玉却大怒跳起喊道:“痴心妄想,我师妹怎能会去那等蛮荒之地,这绝不可能。”说着,他几步冲上前来,状若拼命。

    韩敬山见刘子玉如此不知沉稳轻重,脸sè一沉,向刘子玉呵斥道:“子玉,贵客面前不得无礼!”

    刘子玉哪里肯听,满面通红,激烈的大声叫嚷:“师父,不能答应他,绝不能答应他,师妹也不会同意的。”说完,他双目瞪视着铁木嘟嘟,几yù喷火。

    韩敬山哪里不明白刘子玉的念头,此子自幼对静儿便有好感,这几年更是一直在想尽办法的讨静儿欢心,可静儿好像并不怎么喜欢他,“唉!这刘子玉是刘福通后人,韩刘两家几世交好,如今这明教也是由两家共同撑起,真是可惜了!”想到此处,韩敬山面sè稍缓,说道:“子玉,此事还可再商量,不要胡闹。”

    “没得商量!”刘子玉急不择言,斩钉截铁的说道,“此事绝对行不通,我绝不同意,刘家也绝不会同意。”他情急之下怕自己不够分量,又搬出了自己的家族。这刘家虽不能说在明教占半边天,却也是分量极重。

    韩敬山听得心头一怒,向刘子玉怒声命令道:“你先下去,此事我自有考量。”

    “师父!……”刘子玉仍是不肯走,又要辩解。

    韩敬山双目一立,一股威严爆发,怒喝道:“下去!教中大事还由不得你做主!”

    刘子玉被韩敬山威势压迫不敢再争辩,怒目瞪了铁木嘟嘟一眼,重重地冷哼一声,跺脚离去。

    韩敬山等刘子玉离开,向铁木嘟嘟勉强笑道:“逆徒无礼,让王子见笑了。”

    铁木嘟嘟对刘子玉的反对很是不爽,却仍是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讨好道:“没什么,本王子不会计较。”

    赵升却是yīn恻恻的说道:“韩教主,像贵教之中这等目无尊长的下属,理应教训一下才是。”

    对于赵升如此明显的挑拨韩敬山哪里听不出来,他心中本就压着一股怒气,在盟友面前他更是不愿落得下风,沉脸冷冷地说道:“本教之事,本教主自有主张,赵枢密使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提醒赵枢密使一句,大家是盟友,并无从属关系。”

    铁木嘟嘟知道这赵升在朝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平时很受皇帝的重视,自己也不敢轻易得罪,但他此时jīng虫上脑,怕赵升坏了他的好事也是沉脸训斥道:“本王子与韩教主商议重事,你不要插嘴!”

    铁木嘟嘟是蒙古大汗铁木真后裔,蒙古黄金家族的重要成员,身份尊贵的很,赵升虽在元廷中有着特殊的影响,但还是无法与之相比。赵升顿时满面涨红,但又不得不低头,好在他本就凭着钻营yīn谋在元廷立足,心思转得飞快,立即换了脸sè,赔笑说道:“在下失言,请韩教主不要见怪。”

    韩敬山立威目的达到,也不追究,沉吟着说道:“能与蒙古黄金家族联姻,倒是不错的事。”铁木嘟嘟听了心中大喜,但韩敬山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铁木嘟嘟心中顿时又是心动神摇,但也只得耐心听下去,“如今天下形势正是瞬息万变之时,本教实在无心他顾,不若等我等盟约完成,天下大定时再定此事。”韩敬山说完看了一眼铁木嘟嘟,见他面sè由红转白,显然失望至极,一笑又说道:“如今中原到处是暗流涌动,朱家天下内乱已成定局,以我们两家的力量,只要合力施为,平定天下也不过一两年的事情,到时我韩敬山正好风光嫁女。”说完便笑着看定铁木嘟嘟,心中却在想:“对不起了静儿,如今只能用你安抚住这个混账了,为了韩家的国恨家仇,也只能牺牲你一下了。”

    铁木嘟嘟听韩敬山最后已有应允之意,顿时一股王霸之气勃发,豪声说道:“好!韩教主,我们一言为定,我大元定会全力以赴,早rì平定中原。”

    韩敬山见安抚住了铁木嘟嘟,暗自微吐一口气,随即一脸喜sè的说道:“有王子这句话,我韩某就放心了,来,铁木王子,我们商议一下接下来合作的事情。”

    铁木嘟嘟欣然应允,赵升心中却暗自骂道:“老狐狸,等平定了中原,你明教实力大涨,还不知会耍出什么花样来,也就铁木嘟嘟这样的笨蛋才会信你。”但他有了刚才的教训自然不会再多言。

    刘子玉出的大厅,浑身若喷火般心情焦躁不已,直奔韩静儿住处疾走。

    他还没走出多远,一个年龄相若的青年疾步赶上来,向他问道:“怎么了少主,还在为弥途的事闹心么?”这青年名叫周杨,祖上曾是刘永福的侍卫,几代人都是尊刘家为主,他也是刘子玉最为贴心之人,常随在刘子玉身边,教中重要隐秘之事他不得参与,但与刘子玉之间向来没有隐秘。如今见刘子玉火急火燎,便赶紧上前追上。

    刘子玉烦躁的说道:“不但如此,教主现在竟要与蒙古联姻,你说教主脑袋是不是糊涂了,竟要将静儿嫁于那等蛮夷之人,一看那铁木嘟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杨自然知道韩静儿在刘子玉心中的地位,听了一惊,问道:“教主可将此事定下了?”

    刘子玉脚步不停,说道:“还没有,不过我看那老东西的确动心了,我阻止不了,现在必须赶快去通知静儿,让她出面阻止此事。”

    周杨听他出口对韩敬山已是极为不敬,的确是关心则乱,已失了分寸。微一沉吟,快步拦在刘子玉面前说道:“少主留步。”

    刘子玉见周杨阻挡,不由心中一怒,但知道周杨向来机智,便勉强停步问道:“怎么,你有好办法么?”

    “没有。”周杨倒也干脆,刘子玉听得心中更烦,不过见周杨仍不让开,便强耐下心听周杨继续说道:“少主,如今教主并未与铁木嘟嘟确定此事,你如何与静儿小姐去说,如果教主最终也是反对此事,到时少主将如何自处,弄不好会枉做小人的。”

    刘子玉听周杨说的有些道理,不由暗自后悔刚才自己太过心急,但他也是关心则乱,就怕韩敬山一口答应铁木嘟嘟的要求,到那时自己将真是追悔莫及,如今听周杨如此一说不由一阵患得患失,又是一阵烦躁。

    周杨一见自己的劝说见了效果,继续说道:“少主不必着急,如今一切未定,我们还有时间,再说以少主在教中的身份影响,教主定会慎重考虑此事。”说着他见刘子玉又是安定了不少,继续说道:“少主,其实如今最大的隐患不是铁木嘟嘟,而是弥途。”刘子玉听了眼中jīng光一闪,定定的看着周杨。此次周杨却是只说了一句话,“少主,能偷心这才最应提防,我们必须将弥途尽快赶走才是。”

    刘子玉不是蠢人,顿时恍然大悟深以为然,急切的问道:“你可有了方法?”

    周杨有些yīn险的回道:“有!借刀杀人,就让铁木嘟嘟与弥途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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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暗流 第三十章 分歧

    第三十章分歧

    用过午饭,韩静儿帮小红收拾好碗筷,正要陪弥途到院中走走,就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静儿,你照顾弥途,也不能将为父忘了吧。”门口走进一人,正是韩敬山,他双眼含笑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取笑之中却也颇有些醋意。

    韩静儿俏脸微红,娇嗔道:“爸,弥大哥的伤还没好,需要有人照顾。”

    韩敬山哈哈一笑,拍拍韩静儿的肩头,说道:“为父知道,知道。你先出去一下,我与弥途有几句话要说。”

    韩静儿一愣,有些担忧的看向韩敬山,却是不动步。

    韩敬山笑道:“放心,我不会欺负一个病人的,去吧,去吧。”

    韩静儿心中暗想:“父亲不会是看出自己的心意,与弥大哥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吧?”不由看了弥途一眼,见他正一脸茫然的向自己看来,不由俏脸通红,既喜也怨,赶紧快步走出门外。

    韩敬山看着韩静儿走远,方才转身向弥途摆手说道:“弥贤侄随便坐,不必拘礼。”弥途依言坐下。韩敬山温言问道:“怎么样,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弥途赶紧答道:“多谢静儿小姐照顾,真不知如何答谢才好。”

    韩敬山又是哈哈一笑,“我说过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说着他双眼看着弥途问道:“弥贤侄今后作何打算?”

    弥途也不隐瞒,有些苦涩的回道:“暂时还没有想好,恐怕师门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等伤好后,先找个道观落脚,继续修道。”他倒不是没有想过韩静儿,只是回师门是他最大的愿望,那种不舍与留恋只能将它深深地埋在心底。

    韩敬山眉头皱起,看了弥途好一会儿,有些不悦的问道:“你就没想过留在明教么?”

    弥途哪能不明白韩敬山为何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的说道:“明教会收留我一个武当弟子么?”

    韩敬山哈哈大笑,笑罢,又看定弥途说道:“武当弟子,难道弥贤侄不知你已被逐出武当门墙了么?”

    弥途顿时脑袋轰的一声响,顿时一阵头晕目眩,其实他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消息真的传来,他一时还是难以接受。武当是他二十年来的家,那里承载着他的一切,如今突然得到这样的消息,如何不让他痛苦难当。他仍有不敢的问道:“韩教主说的是真的么?”

    韩敬山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弥途点了点头。

    弥途沉积在深深的痛苦之中,他默默的望着门外群山,两颗眼泪悄然落下。

    良久,弥途眼中恢复了光彩,渐渐满是坚定之sè,他转面盯视着韩敬山问道:“韩教主可否如实告知铁木嘟嘟此来的目的?”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韩敬山眉头皱起,沉思片刻,话走偏锋说道:“弥贤侄与铁木嘟嘟不过是一场比武而已,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弥途却是语气坚定,“这不关乎个人恩怨,而在乎于民族大义,请韩教主如实相告,弥途才能决定去留。”

    韩敬山又是一阵沉默,沉吟良久,仍是不正面回答,说道:“弥贤侄应该是猜到了,如今天下大势正是我明教放手一搏,以报国恨家仇之时。”

    弥途毫不犹豫,“韩教主应该知道,蒙元统治中原时的所作所为,那时我汉人为最低等之人,深受迫害,如今岂能再引狼入室,韩教主真不能改弦更张了么?”

    韩敬山摇摇头道:“时不我待,今rì引进来,明rì再赶出去便是,何必计较于一时,他朱元璋能做到,我韩敬山自然也丝毫不会相差于他。”说话间,韩敬山浑身一股威势迸发,竟也是豪气万丈。

    弥途却是摇摇头,叹道:“如此,恐怕不知要苦了多少中原百姓,韩教主到时恐怕也未必能达成心愿,反而落得个身败名裂。”

    韩敬山勃然大怒,瞪视着弥途问道:“你是在咒我么?”

    “不是诅咒,是规劝。”弥途并不示弱,“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韩教主这是在自绝根基,明教危矣!”

    韩敬山一步逼近弥途,一股威势爆发,怒目瞪视着弥途;弥途凛然不惧,挺胸相对。

    两人对峙良久,韩敬山怒哼一声,说道:“那就让历史来证明吧,年轻人,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他说完转身便走。

    弥途叹口气,向韩敬山背影说道:“韩教主,切莫因一人一家之仇恨而苦了天下人。”

    “年轻人,我不去做,仍然会有人去做的,你就等着看吧。”韩敬山说着,头也不回健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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