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博尔术之死
孟岩没有反击，虽然他处在劣势当中，他在不断的奔跑中闪转腾挪，同时也在计算这对方，也就是博尔术还剩下几支箭以及可能消耗的体力！
奔跑和射箭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叮！
第三支箭插入孟岩刚刚屁股离开的地面，距离不到一根手指，要是再慢半个呼吸，他就中箭了。
博尔术是箭术高手，同样也是战斗高手。
孟岩一位的躲闪，却不还击，引起了他的强烈的不安，很显然自己这个学生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年轻，悟性高，最重要的是，他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潜力有多大。
如果再年轻十年，哪怕是五年，他都有信心一举击败对方了，但是他现在这个信心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因为他已经从巅峰状态开始走下坡路了。
别人感觉不到，但作为对手和学生，他是一定能够感觉的到的。
所以，射完第三支箭，博尔术追击的速度放缓下来，主要精力用于对对手的观察和判断。
第四支搭在弓弦之上，却迟迟拉弓射箭。
孟岩察觉到了，博尔术的脚步没有刚才快了，他一定是察觉到自己体力的巨大消耗而改变战斗方式了。
他们依仗的是箭术，不是跟步兵一样的奔跑和砍杀！
孟岩知道后面的博尔术换了战术，但他并没有马上停下来，一如既往采取曲线奔跑来躲避对方可能射出的第四支箭！
他在迷惑对手！
博尔术同样也不希望孟岩发现他放缓速度，改变了战术，但是他也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射出第四支箭，否则时间一长。对手必然会发现。
到时候，他改变战术的突然性进攻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博尔术，射死他！”
博尔术愤怒异常，该死的哈拉木，他这么一喊，不正是提醒了孟岩吗？
博尔术没有办法。这一箭他并没有找到最佳的时机，但是必须射出去了。
孟岩听到这一声，就知道博尔术的第四箭就要到了，这可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呀！
老师，我为你默哀！
孟岩奔跑的身体突然嘎然停了下来，然后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动作，他居然朝前趴了下去！
嗖！
一次利箭斜插入孟岩脑门前面的地上，入土至少三分之一，箭杆犹自颤抖。
博尔术这一箭根本没有直接瞄准孟岩本身。而是瞄准的是他前进的方向上。
如果孟岩没有停下来，刚才他冲出的位置正好就是那一箭射入的地方。
好险！
“哈拉木，你在开口说话，老子先杀了你！”博尔术愤怒的回头冲哈拉木道。
哈拉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白痴都能看出来，他那一声完全是帮了敌人。
周围的鞑靼士兵们也不无鄙夷的朝他望来。
没有时间给孟岩回味那差之毫厘的一箭，一个翻身。一把拔起地上的箭杆，搭上自己的弓弦。一松手。
孟岩还击了，射出了第一箭！
该死！
博尔术，一摸自己的箭袋，只有两支箭了，对手刚才可是一支箭没射。
那他至少还有六支箭，算上还击的第一支。他还有五支。
从孟岩倒地，到翻身还击，那就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快的而令人目不暇接。
这一反转，郭小超等人那都是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大人终于还击了！
“老师，你也尝一尝学生的连珠箭法！”孟岩抓了三支箭，一支搭在弓弦之上，两支咬在了最终，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手中三石铁胎弓拉的圆满，抬手就是一箭！
快！
黑色的闪电！
博尔术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凭速度和力量，孟岩射出的这一箭已经不逊色巅峰时刻的他了。
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为什么他不是鞑靼人呢？
如此出色的天赋，他如果是鞑靼人的话，一定会成为草原上一代箭神的。
第一箭孟岩没指望会伤到博尔术，主要是干扰博尔术的判断，第二箭，也就是起身的第一箭，才是真正的杀招！
如果第一箭博尔术被自己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乱了方寸，这这一箭就有可能伤了他！
但博尔术毕竟是博尔术，他的箭术也不是凭空得来的，也是生死恶战中，无数次战斗磨砺出来的。
出于本能，或者对危险的一种先天感觉，博尔术猛地向后倒去，然后再一个横移，身体挪开三尺！
第一箭落空！
第二箭随后而至！
博尔术迅速的在地上翻滚起来，安全了没有一代箭神的高人形象。
既然是连珠箭！
那后面的肯定还有第二箭，第三箭！
目不暇接，孟岩的第二箭，第三箭连续不断的射出，快的让人眼睛无法捕捉。
太快了！
“我完全看不清楚大人是怎么出箭的！”
“这么快，大人是怎么瞄准的？”
“不需要瞄准，大人在出第二、第三箭之时已经算出了对手下一步的动作，所以，早在第一箭的时候，大人已经找到了下面要出箭的位置了！”花清芳解释道。
“这怎么可能，谁知道对方下一步会怎么做？”
“这就是看各人能力了和运气了！”花清芳呵呵一笑，预判的能力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掌握的，他也才刚刚接触到，十次当中能有一两次正确就不错了。
遇到高手的话，预判能力的高低就不一样了，稍微出错，那是要定生死的。
花清芳自问自己现在遇到博尔术，那是一分还手的力量都没有，完全是找死。
他现在才明白。孟岩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神射手，路还长着呢。
不是射的准，拉得动三石弓就是神射手了，这样的射手在军中那是一抓一大把！
只要勤学苦练，加上实战。普通人只要不是太笨，都能做到。
可要做一个箭无虚发的神射手，那不仅仅是苦练能解决问题的了，没有天赋的话，也是枉然。
连珠箭法！
这小子真是隐藏了很多东西，居然早已将这门绝技给练成了，博尔术心中一沉！
自己这一次还真有可能败在自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学生手中。
不过，他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孟岩想要败他。就凭这一手连珠箭还是做不到的。
博尔术腾空跳起，在空中连续三百六十度三个空翻，躲过了孟岩致命的四箭。
第三轮交手，谁都没有奈何得了对方。
但是博尔术还是吃了一个小亏，他看上去更为狼狈，他射了孟岩四箭，孟岩也回敬了他四箭。
孟岩的战马让博尔术给击伤了，两人现在都变成了地面上的较量。
体力消耗很大。孟岩大口的喘着气，汗珠不断的从额头滚落。根本来不及擦拭。
博尔术的情况也差不多，气喘吁吁，刚才的躲避动作几乎耗尽了他大部分的力气！
他需要时间来恢复。
“博……”哈拉木刚要喊出来，忽然想到刚才博尔术对他的威胁，吓的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巴。
“格日格勒图，我承认。我来的时候有些小瞧你了。”博尔术开口道。
“老师，这个时候说这个还重要吗？”孟岩淡淡的问道。
“是不重要了，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败了，请你把我的骨灰带回我的家乡。喀喇沁草原，葬在那青山脚下，可以吗？”博尔术道。
“博尔术这是在干什么？”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恢复体力！”郭小超冷静的道，若是行军打仗，郭小超也许还不如马蔚然这个书生，但是单打独斗，郭小超的经验就多了。
“大人知道吗？”
“你觉得呢？”郭小超扭过头来，脸黑黑的反问一句。
问话的人脸色大囧，孟岩身经百战，不知道多少次生死徘徊，岂能会不知道？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孟岩当然知道，博尔术体力不如自己，因为他的年岁比他大，草原人的饮食结构问题，寿命普遍不如汉人长，所以他们过了四十岁之后，身体机能就开始衰退。
博尔术就到了这关口了。
草原上的人，活过五十岁就算是长寿了，尤其是常年战斗的人，如果不注意调养，身体内诸多暗伤，三四十岁就暴毙的不在少数。
“博尔术，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杀了他！”哈拉木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喝令道。
博尔术这一次是充耳不闻，很显然，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理会这个猪一样的队友。
就是这头猪，令他丧失了一次绝杀的机会，而现在他不得不面对对手的凌厉的反击。
“老师，最后一箭定胜负如何？”孟岩突然提议道。
博尔术眼中顿时曝一缕璀璨的光芒，他看出自己力竭了吗？博尔术心里清楚，就算他力气恢复的再快，也最多支撑他再射出一箭了。
当然，他不是不可以射出第二箭，但第二箭能够有第一箭多少水准就难说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毕其功于一役，一箭定生死！
“好，一箭定胜负！”博尔术将箭袋从身上解开，抽出最后一支箭。
孟岩也缓缓的解开箭袋，从里面抽出一支箭，将箭袋扔到数米之外。
大家手中都有一支箭。
刺啦！
博尔术和孟岩手中的弓弦同时动了，两支箭都离开各自的手，射向不知命运的对方！
这一箭博尔术用尽了他身体内最后的精力，完全可以媲美巅峰时候，对手若是躲过去，他就输了！
等一等，不对！
博尔术眼睛瞬间瞪圆了，孟岩这一箭根本没有射出他匹配的实力，这是怎么回事？
噗！
孟岩胸口绽放出一朵血花，身体被带着往后退去！
“大人！”
“夫君！”
观战的郭小超、郭月等人都惊呆了。
而博尔术本人也呆住了，不应该呀，这一箭他有把握孟岩想要躲过去不容易，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没怎么躲！
他想要干什么？
“老师，对不起了！”孟岩忽然身形一顿，双脚错开，稳稳的停了下来！
左手持弓，右手猛然将插入自己胸口的箭杆往外一扯！
一支带血的利箭拔了出来，搭在弓弦之上，弓弦一震，拖拽着一道血光，朝博尔术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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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再遇那日赤
博尔术没有躲，眼神中也没有一丝惊骇，反而笑了，笑的很灿烂，挺起胸脯，迎着那支射来的血箭。
血箭一下子洞穿了他的胸口，从他的后背出来，飞出去七八米，斜插在地上！
箭杆尾部的白羽上鲜红的血珠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孟岩捂着胸口，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博尔术双膝一弯，跪了下来。
“老师！”
孟岩一路踉跄的跑了过去，将博尔术前倾的身体扶了起来。
“石，石头……”
博尔术伸手抓住了孟岩的手，这是他第一次用汉语叫孟岩的小名，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老师，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你会不躲……”孟岩懊悔不已，他真没想到博尔术会不躲闪，哪怕只要稍微一动几寸，这一箭都不会从他的心脏穿过。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现在的博尔术。
“石头，**公主来了，这丫头以为我不知道，她这一路上若不是我暗中照应，恐怕早就糟了歹人之手了……”博尔术断断续续的说道。
“啊？”孟岩吃惊不小，这**公主是脱脱不花的妹妹，他在鞑靼王庭的时候，关系最好的就是这位心地善良的公主了。
孟岩留给他的记忆中，这位**公主可以说是他十八年的生命中仅次于父亲孟宪之人。
**公主比他小一岁，可以说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他知道**喜欢孟岩，孟岩心中也喜欢她，但是他不是那个孟岩了，即便是有这份情意。他们现在分属两国，他如今已经有了家室，怎么能再接受这样一份感情？
“这丫头根本不相信你跟那个魅姬会有私情，为了你的事，她跟哥哥脱脱不花大吵了一顿，被关了起来。年初，大汗想要将她嫁给也先……”
“什么，大汗要把**嫁给也先，也先不是有女人吗？”孟岩气愤不已。
“我劝过大汗，可大汗说了，目前要笼络好也先，不能开战，而笼络也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嫁过去。我的话，用你们汉人的话说，叫什么人什么轻的？”
“人言微轻！”
“对，就是这句话，**这丫头对我说过……”
“石头，这一次我们奉命截杀你，是你们有人要对付你，故意的把消息透露给我们。还有，你们的行踪也是……”
“老师。老师……”
“石头，我不行了，**那丫头在大同城东大街的永福客栈，你要快点儿找到她，我担心公主出走的消息已经被大汗和也先知晓了，一旦他们追来。抓走公主，那就麻烦了！”
“石头，能够死在你手中，我这一生无憾了！”博尔术说完最后一句，紧紧的抓住孟岩的手嘎然松开。
“老师！”孟岩悲恸不已。他已经明白了，博尔术是带着必死之心来的。
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报信。
“杀，杀了他，给博尔术大人报仇！”哈拉木催动战马，指挥鞑靼骑兵朝孟岩冲杀过来！
“大人，小心！”
“找死！”孟岩猛然一抬头，眼睛殷虹如血，宛若王者重生一般，抓起博尔术箭袋中仅剩下的一支箭！
嗖！
眼看一支利箭直冲自己的面门，哈拉木吓的亡魂直冒，刚才孟岩的箭术他是见到了，连箭神之称的博尔术都死在他的手中，他哪里是对手。
哈拉木连忙勒住缰绳，想要掉头，但是这一支箭孟岩本来就没有想要射死他。
他的目标是哈拉木胯下的战马！
利箭直接狠狠的扎入战马的脖颈，惨叫一声，将哈拉木直接就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杀！”
孟岩大吼一声，四周想起入雷一般的马蹄声，张冲终于带着援兵过来了，他们没有马上冲杀过来，而是等待孟岩最后的命令！
而这一刻，命令到了，他们顿时冲了出来，亮出了最锋利的獠牙！
“不好，汉人的援兵！”
鞑靼骑兵一见之下，顿时慌了起来，他们虽然还有七八十号人，可一旦汉人的援兵赶到，他们非但完成不了任务，暴露身份后，更是难道追杀！
摔的七荤八素的哈拉木从地上爬起来，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住了。
怎么会有一支骑兵，难道汉人的援兵到了？
一想到这里，哈拉木吓的灵魂都出窍了，他转身就跑，这个时候，他能唯一的反应就是逃命了！
孟岩会让他逃命吗？
转身飞奔过去，孟岩捡起自己的箭袋，抽取里面的最后一根箭支，对准了哈拉木的后背！
一箭破空。
哈拉木奔跑的姿势嘎然而止，被孟岩一箭洞穿，向前倒了下去。
哈拉木将军死了！
原本就军心散乱的鞑靼骑兵一下子乱了，郭小超看张冲率援军杀到，嘱咐姜峰等人保护好郭月等人，自己提着一杆长枪也杀了过去。
孟岩射完这一箭，再也控制不住伤势，也倒了下来！
“夫君！”看到这一幕，郭月肝胆俱裂，不顾一切的重开盾牌保护冲了过去。
“月夫人！”众人根本阻拦不及，惊叫出声。
姜峰，第一冲了过去。
好在张冲已经冲杀到孟岩身边，并且一路冲杀过去，郭月这一路冲过去，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郭月哭喊着将孟岩从地上抱着坐起来。
“小月，我没事儿，刚才那一箭没有伤到我的要害。”孟岩缓缓睁开双眼缓缓道。
“夫君，你没事，吓死月儿了！”郭月抱着孟岩喜极而泣。
“公子爷，你没事儿把？”姜峰也冲了过来。提着刀，护卫左右。
“没事儿，告诉张冲，留几个活口，我要问话。”孟岩命令姜峰道。
“知道了，公子爷！”
没了哈拉木这位这位指挥官。有没有博尔术这位箭术通神的高手，这些鞑靼人尽管是铁血卫的精锐，可张冲也是精锐！
一个是锐气正盛，憋着一口气的生力军，杀气冲天，而另外一边是失去军心的散兵。
这战局很快就一边倒！
鞑靼兵穿的是明朝边军的衣服和铠甲，用的还是明军的兵器，自然有些不太顺手。
这一反一正，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了！
“大人。都是鞑子兵……”
“要你废话，杀退他们就可以了！”孟岩命令道，“穷寇莫追。”
孟岩知道这些人都是鞑靼大汗脱脱不花的身边的铁血精锐，这些人若是拼起命来，那就不好说了。
“是！”
“大人，这个人就是这群鞑子兵的头，他还有一口气！”杨宏和王东架着哈拉木来到孟岩跟前。
“哦，没死。好！”孟岩伸手搭了一下哈拉木的脉搏，微微点头道。“葛法医官呢？”
“卑职在！”
“此人交给你了，务必令他活下来！”孟岩命令道。
“是，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葛通脸色还有些发白呢，这一次可真是从鬼门关走一遭。
“大人，大人。不好了，又来了一对骑兵！”
“什么？”孟岩大吃一惊！
“大人，看服侍和铠甲不是咱们大明边军……”
“怎么回事，难道说还有人要对自己下手？”孟岩在姜峰和郭月搀扶站了起来。
“张冲，列队。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孟岩一挥手。
正在打扫战场的钦差卫队迅速的集结，将孟岩等人护佑在中间，等待对手的到来。
大队骑兵赶到，足足有上百人，气势冲冲。
当看清楚来人之时，孟岩微微有些惊讶。
他居然在来人当中看到一个熟人，就是那被自己放走的瓦剌朝贡副使那日赤！
“孟大人，别来无恙呀！”那日赤也看到了孟岩，他当先一骑，来到孟岩更前，端坐马背之上，微微一笑抱拳道。
“没想到你我居然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再一次见面。”孟岩也笑了。
“孟大人这是？”那日赤微微一抬头，看到了那些还躺在地上的尸体，露出一丝惊讶，“这些不是……”
“你自己去看看！”孟岩道。
那日赤翻身下马，跑了过去，仔细查看了一下，便惊讶的抬头道：“这些是脱脱不花麾下铁血卫？”
“是！”
“他们是来杀你的？”
“你说呢？”
“看来，我们来晚一步了！”那日赤道。
“那日赤，你说实话就是了，你不也是来杀我的吗？”孟岩笑嘿嘿道。
“我，孟大人说笑了，孟大人曾经放过那日赤，对那日赤恩情如山，那日赤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呢？”那日赤忙否认道。
“你要是承认了，本官还当你是一个敢做敢想的男人，没想到，本官倒是高看你了！”孟岩一笑道。
那日赤脸色尴尬，他们此行而来，的确跟哈拉木等人目的相同，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是晚到了一步。
孟岩居然杀败了哈拉木，身边还有一支精锐的士卒，他们纵然人数不少，可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况这是在大明的境内，如果走漏一丝风声。
他们就休想能活着离开大明了。
“行了，你要不想动手的话，就只能护着本官去大同了！”孟岩道。
“能跟孟大人同路，是那日赤的荣幸！”那日赤到底非常人，很快就将心态调整过来。
孟岩哈哈一笑，大手一挥手：“走！”
“将军，刚才为何您不下令……”
“他们挟大胜之威，我们虽然人数众多，可也未必能够将他们全部拿下，一旦走漏风声，我等恐怕全部要埋骨大明！”那日赤微微摇头，“原本想跟在哈拉木身后，没想到，这些铁血卫居然败的这么惨！”
“铁血卫真是太弱了，跟我们骁狼卫简直不能相比！”(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六章：我比你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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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那是，那是……”那日赤的一名手下突然惊恐的叫了起来。
“是什么？”
“箭神，箭神博尔术！”
“什么，博尔术？”那日赤一惊，跑了过去，推开正在将博尔术尸首准备火化的杨宏等人。
“真的是箭神博尔术！”那日赤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他内心一支崇拜的一个英雄人物，他还想着有机会向他请教箭法呢。
没想到这神一般的人物居然死了，而且还死在了大明的境内！
他身上的致命伤，好像是被一支利箭洞穿心脏！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自己，那日赤有些疯了，有箭神之名的博尔术居然被人一箭射杀了！
这是讽刺还是宿命？
“博尔术怎么死的，怎么死的？”
“自然是我们大人杀死的，你没看到我们家大人也受伤了吗？”杨宏傲然的道。
“你们家大人？”那日赤这才反应过来，那说的是孟岩。
“不信呐？”杨宏不屑横了他一眼。
“不，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由此以来，心中的无敌的箭神居然被人给杀了，这让他心理上有些难以承受。
“那可是公平的一对一对决！”
“不，我不相信，我要亲自问他！”那日赤发了疯似得朝正在包扎伤口的孟岩跑了过去。
脸红脖子粗，眼睛瞪的跟牛眼珠子似的，好像没休息好，眼底下全是血丝儿。
这刚才还好好的。这是受刺激了？
“有话说话，别这么看着本官，本官可不喜欢那个调调！”孟岩给看毛了，要不是身上有伤，直接一脚就踹过去了。
“格日格勒图，你告诉我。博尔术是不是你杀的？”那日赤盯着孟岩，恶狠狠的问道。
“这个……”
“说！”
“你吼什么吼，老子欠你的？”
“你说不说，不说，我，我……”那日赤急眼了，可有找不到什么可以威胁孟岩的。
“博尔术是你爹呀，你这么着急？”
“行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博尔术是我杀的。”孟岩眼中闪过一丝伤神，“最后一箭他没能躲过去。”
“真的是你杀的？”听到明确的答案，那日赤顿时跟失了魂魄似的。
他有些明白那日赤了，一代箭神博尔术在众多蒙古人的心中，那已经是被神化的了存在！
现在他突然死了，还是死在一个汉人手中，他们心里多少有一些失落，恐慌。甚至有一种被长生天遗弃的感觉。
“你，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要杀我。难不成我还要把脖子伸出去让他砍不成？”孟岩怒道，当然真正原因，他是不会说的。
哈拉木等人的确是来杀他的，而且个中原因相当复杂，他也不想跟那日赤说这些。
草原上的一代箭神死了，还死在了异国他乡！
大火熊熊烧起。除了博尔术的尸骨单独火化之外，其他死者的遗体都化作一堆灰烬！
“那日赤，你干什么？”
“我要把博尔思的骨灰和遗物带回去！”那日赤摊开一张兽皮，抓着博尔术的骨灰就往上面放！
“小超，让他助手。博尔术的骨灰他不能带走！”孟岩焦急的命令道。
郭小超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可他略知孟岩跟博尔术的关系，所以冲上去，一把揪起那日赤的身上的皮甲，将他往后拖了去！
锵锵……
周围一阵拔刀的声音，那日赤带来的骁狼卫迅速的冲了上来，要来救自己的头儿。
而张冲等孟岩的卫队也毫不示弱的拔刀迎了上去。
“孟岩，你想干什么，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那日赤爬起来，冲着孟岩怒吼道。
“那日赤，博尔术的骨灰你没资格拿走！”孟岩已经包扎好了，贯通伤，箭头擦着肺叶传过去的，差一点儿就伤着肺叶了，右手臂暂时不能活动了，其他的倒是不碍。
“放屁，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那日赤气的直跳脚，这还讲不讲理了，你一个汉人，还有我一个蒙古人有资格不成？
“我有！”孟岩声音低沉道，“博尔术曾经是我的箭术老师，而他也是死在我的手中，临终之前，我还答应了他，一定会把他的骨灰亲自送到他的家乡，喀喇沁蒙古草原，葬在大雪山的脚下！”
“什么，你是博尔术的学生？”那日赤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孟岩跟博尔术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是！”
“难怪，难怪……”那日赤忽然恍然大悟，有些明白了，博尔术不是随随便便败在一个汉人手中，而是败在他亲手教的学生手中。
作为一个老师，自己的学生比他强，这难道不是做老师的无上光荣吗？
但是这种失败也就意味着死亡，因为他们现在是对立的关系。
“你的确比我更有资格，但是，你现在的身份，什么时候才能将博尔术的骨灰送回草原？”那日赤并没有放弃，护送箭神骨灰返回，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荣耀。
“是，我现在没有机会再回到草原，但不久的将来，我会回去的。”孟岩郑重其事道。
那日赤眼中爆射出一道精芒。
他有些明白孟岩话中的含义了，再回草原，那就不可能是孤身一个人了，也许就是成千上万的大军了！
没想到这孟岩居然有如此大的野心，难道他想学徐达吗？
如果是别人，他只当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但是对孟岩，那日赤是有亲身体会的。
这个人狡猾如狐，心狠手辣。更要命的是他自身战力惊人，如果让草原上的人呢知道，是他杀死了箭神博尔术，恐怕到时候对上的话，士气都会消弱三分！
没有可与之匹敌的人，一旦这个人领军进入草原。凭借他对草原的熟悉，那对草原上的部族而言，绝对是一场毁灭性的的灾难。
太可怕了！
倒时候一定是血流成河，死伤遍野。
他有些后悔了，刚才怎么没有一狠心，下令扑杀呢，就算他们这些人都死绝了，只要能杀死对方，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日赤。是不是后悔了，刚才没下令杀我？”
“怎么可能，我那日赤岂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那日赤忙矢口否认道。
孟岩冷笑一声，什么恩将仇报，要不是皇帝的圣旨，那日赤的小命早就被自己给了结了。
“小超兄，把博尔术的骨灰收起来，我们该赶路了。今天应该可以感到左卫城了吧？”
“看着天气，怕是要小雨了。咱们还的赶快走！”瞧了一眼天象，马蔚然判断道。
“大人，您的伤能不能骑马？”
“没事，我不是还有一只手吗？”孟岩道，“不骑马，你们还打算给我找辆车不成？”
这附近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别说车了。
两支队伍合成一支队伍，不过孟岩坚持自己走在后面，那日赤也没有办法。
谁都不放心，那走在后面的人可以随时对前面的但发动偷袭，但是孟岩的强势。那日赤也只能作罢。
毕竟他们也有另外一层身份，大家都亮了出来，不免的都有了一层顾忌了。
左卫城到了。
大家在左卫城停留了一个晚上，镇守大同西路参将许贵在左卫城设宴款待孟岩一行。
在郭怒给孟岩的可信任名单中，这位镇守大同西路参将许贵是可以信任的，跟郭怒还有几分交情。
孟岩见到他还的称呼一声“许叔叔”！
许贵是左卫城中官职最高的将领，他还是左卫的指挥使，云州卫也在驻守在左卫城，也接受他的指挥。
左卫城和右卫城都各有两卫，又处在抗击鞑靼和瓦剌人的最前沿，战斗力和装备最精锐的。
但是许贵虽然领左卫城，但还的受右卫参将，都督佥事的石亨节制，也就是说大同西路的兵马石亨都是可以提调的。
当然，石亨还是的权力也是朝廷给与的，他也不能肆意妄为，在左卫城，许贵还是说一不二的。
左卫城中各有马、步、骑两千，一千火枪兵，剩下的就是辎重兵和其他辅助兵种，共计人马一万一千余人！
可以说，这里就是一座巨大的兵营。
“许叔叔，岳父大人临行前告诉小侄，在大同边军诸将之中，您是可信赖之人，所以这一次，小侄这才特意绕道过来！”
“郭兄太过奖了，许某人为国守边，也是尽忠职守罢了。”许贵道。
边关的哭那不是常人可以了解的，才刚刚四十出头的许贵鬓发已经灰白了。
身为将领已经如此，那士兵的情况就更糟糕了。
这里生活条件很艰苦，尤其是后方的粮草若是接应不上，士兵就要饿肚子。
就算出去狩猎，可打上几只野兽，能够几个人分的？
除了吃饭问题，还有吃水，士兵需要穿衣，打仗需要兵器，还有都是些年轻人，火气旺，精力旺盛，总不能全靠训练去发泄吧？
像左卫城这样的边关军堡，营妓馆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能够享受的到的人又有多少呢？
就算不打仗，上万的一天的消耗的粮食有多少，还有战马需要的草料！
这个时代的道路交通并不发达，而且干扰因素很多，都是无法克服的。
可想而知，戍边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常年累月的待在边关，那真是需要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寂寞。
我们这个民族就是具备这样强大的忍耐力，才会有如此的有生命力，如果不是这些人，恐怕哪有中原百姓安稳的日子过？(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七章：第一个盟友
左卫城，都指挥使府，参将许贵的书房。
“许叔叔，这是三万两银票！”
“不，不行，贤侄，这我不能收！”许贵吓了一跳，连忙推辞。
“许叔叔，我这不是贿赂，是劳军，我在赴任的路上打掉了几个打家劫舍的盗匪团伙，这只是其中收获的一部分，他们的这些不义之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您有了这笔银子，可以多打几口深水井，多给将士们添几件衣服，这于国于民都是有益的。”孟岩解释道。
“这……”许贵心动了，他不是迂腐之辈，这笔钱对他来说还真是急需。
有了这笔钱，他就不需要求爹告奶奶的了，自己就可以把一些急需的事情给办了。
但是话说的好听，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三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贤侄要叔叔做什么？”
“小侄来大同做什么的，叔叔您应该有所耳闻。”
“听说了，汤御史是个不错的好官，可惜死的冤了！”许贵摇头叹息一声。
“不瞒您说，我要是进了大同城，想要出来就来了，除非我自己主动滚回京城，所以，必要的时候，小侄想向许叔叔借兵！”孟岩郑重的一拱手道。
“借兵，这……”
“许叔叔放心，小侄借兵绝不会叔叔你为难，更不会让许叔叔你违反朝廷律令！”
“这是为何？”
“小侄有圣上的赐给我的圣旨，可以调遣三千以下的兵马听我号令！”孟岩取出圣旨道。
“臣许贵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许贵连忙下跪。
“许叔叔，您是知道的，有了圣旨。小侄的确可以调遣兵马，但这兵马能否为小侄所用那就难说了。”孟岩解释道，“所以，小侄的找一个靠得住，信任的人，许叔叔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贤侄呀。叔叔怎么说你才好呢，你就算不拿出这样一份大礼，有圣旨在手，叔叔也会全力助你了！”许贵哈哈一笑，有了钱，自己很多事情不需要去求人了，又有圣旨，他是奉旨办事儿，名正言顺。谁能找他的茬子？
名有了，利也有了，许贵又不是那种贪心的白眼狼，这样一来，孟岩在大同终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了。
左卫城距离大同很近，一旦大同城有事儿，随时都可以出动，这才是最有利的。
“多谢许叔叔了。侄儿有伤在身，就不多待了！”孟岩起身告辞道。
“等等。贤侄，刚才叔叔的手下人听那些瓦剌人谈起，说是贤侄杀死了一个人，叔叔我想求证一下？”许贵站起身来，很是认真的走过来问道。
“没错，小侄是杀了一个人。这伤也是因此而留下的。”孟岩微微一笑道。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袭击钦差？”
“有人不不想让我进大同，这小侄早就料到了。”孟岩冷笑道，“他们派人截杀，使什么手段倒也没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件事许叔叔还是不要掺合进来了。”孟岩摇头道。
“什么意思，怕许叔叔也是那种人不成？”许贵不由的怒道。
“不，许叔叔误会了，对您，小侄是信任的，只不过，您若是知道了，对您并没有任何好处！”孟岩道。
“什么意思，难道跟朝中某些大人物有关？”许贵道。
“有人暗中勾结鞑靼人，暗中将他们接应进入大明，截杀小侄，但不幸的是，小侄这一路上一直小心翼翼，所以才没有让他们得逞，还杀了他们！”孟岩道。
“你的伤？”
“没错，小侄就是因此而受伤，对手中有一个箭术高手，在鞑靼人被称之为箭神，我的伤就是他留下的。”
“箭神博尔术！”许贵惊的头皮都炸开了，常年戍守边关，跟草原上的部族干仗也不是一天了，博尔术的名头他当然听说过，不知道有多少明军将士惨死在他的箭下！
这样一个被鞑靼人奉为神明一样的人物，居然偷偷的潜入大明境内，目标居然是袭杀钦差孟岩！
这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博尔术呢？”许贵急忙问道，这样的人物若是还在大明境内，就决不能让他再回去，否则必为祸患。
“他死了！”
“死了！”许贵呆住了。
“死了，尸骨还是小侄亲自火化的，骨灰也在小侄手中。”孟岩道。
“死了，死得好，死得好，哈哈……”
“许叔叔，关于博尔术的死，还请您暂时代为保密。”孟岩郑重其事的道。
“为，为什么？”许贵笑声停了下来。
“因为小侄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那个那日赤不也是知道了吗？”许贵有些不理解。
“他不会说出去的。”
“好吧，杀死箭神博尔术，这可是大功一件，贤侄不知道，如果拿着博尔术的透露去总兵府……”
“许叔叔，博尔术是我的老师，我没想过要这么做。”孟岩很伤感的道。
“什么，博尔术是你的老师？”许贵惊的差点儿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这一个晚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这样下去，自己这舌头真的怕是要被自己给咬断了。
“在鞑靼王庭的时候，博尔术曾经教导我箭术五年，他算不算是我的老师？”
“明白了，明白了，难怪你会如此！”许贵微微一摇头，难怪孟岩会讲博尔术的尸首火化，而不是选择将他的首级带回去领赏，虽然身份敌对，可毕竟曾有过这样一段师生之情，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的话，那可真是太过无情无义了。
这等冷血无情之辈，他许贵也是瞧不起的。更加不会信任了。
“许叔叔，小侄告辞了！”
“等一下，许叔叔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许贵道。
“许叔叔请问！”
“博尔术是你杀死的吗？”
“他是求仁得仁！”孟岩微微一摇头，缓缓道。
“明白了，你去吧。”许贵一挥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博尔术是死在孟岩手中。
只不过，这当中必定有一些秘密，只是孟岩不说，他也无法逼迫他说出来。
回到馆驿，孟岩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许贵看来还是可以信任的，这个人无论做事，做派，还有眼神，都无可挑剔。
而且他也查看过许贵的资料。明面上的，还有舆情司调查的一些东西。
才选择了许贵作为自己大同的第一个盟友。
“怎么样大人，这许贵没有狮子大开口吧？”郭小超等心腹纷纷进来，孟岩去跟许贵单独会面，他们可是担心不已。
这边关守将，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没有，许贵跟石亨、郭敬这些人都有矛盾，他是个大同边关将领中少有的正直之人。就因为这样，他才会被排挤。可又抓不到他的把柄，所以才奈何不了他，而且朝廷也不可能让郭敬等人完全把持大同的军政，所以他们想把许贵弄走，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孟岩解释道。
“这么说来，许将军是大人天然的盟友了！”马蔚然已经彻底进入孟岩的圈子里来了。有些事情当然不会瞒着他，否则人家也没有归属感。
“可以这么说，许将军已经答应了，暗中支持我们。”孟岩道。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江羽道。
“对了，那个鞑靼人呢。醒了没有？”孟岩问道，俘虏哈拉木，孟岩就交给了葛通处置，因为哈拉木穿的是明军的服侍，那日赤并不知道孟岩手中还有一个活的俘虏存在，还以为那是孟岩收下的伤者呢。
孟岩也不会傻到告诉那日赤这些，所以，哈拉木是孟岩手中最为关键的人物。
孟岩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针对自己，哈拉木等人是怎么通过大明边军的层层防卫进来的！
他们身上的明军边军军服还有兵器，都是哪里来的。
只要搞清楚这些，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些想要自己命的人，然后揪出幕后黑手。
“卑职给他拔掉身上的箭矢，出血不多，也清洗伤口，用了药，但是他的伤势很深，暂时还未苏醒！”葛通道，“但是人还活着，应该没什么大碍。”
“此人一定要严密保护，不得泄露他的存在。”孟岩严令一声道。
“喏！”
“嗯，今晚在左卫城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大同。”孟岩吩咐一声。
“大人，你的伤，是不是需要养两天？”
“这里距离大同不过一日路程，要养也得去大同养，只要进了大同城，我们就是最安全的，谁都不敢来动我们，明白吗？”孟岩解释道。
“是呀，到了大同，大人钦差的身份一亮，到时候就是那些想要大人命的人，都得拼命的保护大人的周全，大人若是有什么意外，恐怕那些人都要倒霉！”马蔚然呵呵一笑。
“还是老马懂我。”孟岩笑道。
“走吧，走吧，回去休息了，别妨碍大人休息。”郭小超起身将大伙儿往外驱赶道。
左卫城馆驿，另外一半馆舍让那日赤等人占了。
他们的身份是也先派来大同跟明朝谈判重开马市和朝贡的特使，不然，他们早就被许贵的左卫大军给剿灭了，那还能舒舒服服的住在馆驿，好吃好喝的供着？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嘛！
何况这一次是也先主动求和来着，泱泱大国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吧。
就是明知道这伙人动机不纯，也只能克制一下，忍一忍了，为了边境和平的大局嘛，谁都不想打仗。(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八章：吃饭是要付钱的
“将军，您为何不下令让我们动手，格日格勒图已经受伤了，他们那些人还有女人，我们完全可以杀掉他们的。”
“你以为格日格勒图受伤了，我们就能杀掉他了吗？”那日赤斥道。
“将军，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送掉了，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我又何尝甘心，原本以为，他们跟哈拉木等人可以拼一个两败俱伤，我们可以轻松的收拾残局，我也没想到的是，哈拉木那个蠢材居然败的这么惨！”
“是呀，属下也没有想到！”
“那格日格勒图，不，孟岩实力犹存，兵力上，我们并不占特别的优势，而且这是在大明的境内，一旦碰上他们巡哨的马营，我们没有任何胜算。”那日赤解释道。
“可是将军，错过这次机会，等他们进入大同城，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本将军难道不知道吗，当初我从大明京城逃回草原，那是何等的狼狈！”想到那一幕，那日次恨的把牙都快咬碎了。
“将军，现在怎么办，明人现在一定会派兵保护他的安全，我们还跟着一起吗？”
“跟着，别忘了咱们来大同是干什么的！”
“是！”
休息了一夜，孟岩的气色好了很多。
左卫城虽然是一座军营，但也有少量百姓，所以郭小超等人购买了七八辆马车，给让受伤的弟兄坐上去，少受些罪。
昨儿个一战，钦差卫队可是战死了十七个人，伤了二十六个，这几乎是小一半的人都带伤。
这可算得上是伤筋动骨了。
战死的人弟兄也都火化了。骨灰装殓起来，等回京的时候，一并带回去安葬。
说什么也不让孟岩自己骑马上路，拗不过众人的好意，孟岩只好坐上了马车。
郭月也跟着上车陪他。
许贵调了马营一支百人的队伍护送孟岩一行前往大同，对那些瓦剌人。许贵也不放心。
这要是出了事儿，他也是担着干系的，何况孟岩跟他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带队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百户，姓董，一身彪悍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一员勇将。
大概是许贵交代过了，这董百户对孟岩等人十分客气。
出了左卫城，一路向东，这个时候是相当安全的。鞑靼人很少在这个季节出来抢掠。
就是这里的百姓因为鞑靼的骚扰，早就搬走了，这大好的土地，也都荒废了，全部长满了齐膝盖高的长草！
多好的地儿呀，这要是种上粮食，能养活多少人，要不是鞑靼人不断的骚扰边境。南下抢掠，这些耕地怎么会就此荒废了。成为荒地呢？
“孟大人，前面就是高山堡了，那边有我们的人巡哨，常年驻守一个小队，中午我们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下。”
“也要，听董大人的。”孟岩道。
高山堡。口外要冲所在，为大同镇城西北屏户，在此设立军堡，一旦鞑靼骑兵入侵，便可及时通知镇城。让后方及时准备迎战，达到预警和牵制敌人的作用。
因为军粮转运困难，高山堡实行的是自给自足的政策，一个小队驻守在这里，战时为兵，闲时为农！
“好一片庄稼！”孟岩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眼前一片绿色的小麦，长势喜人，十分开心的道。
“孟大人，这些都是堡内的兄弟开辟的。”
“嗯！”
“董大人，董大人……”一个四十多岁，穿着大红胖袄裤子，皮甲，脖子上还系这一条红丝巾，头发扎在脑后，胡须拉闸的汉子一边跑，一边喊着过来！
“是老王，高山堡的守御。”
“董大人，您来也不说一声，我老王好准备一下？”那王守御十分熟络的道。
“老王，来，见过钦差巡察使孟大人。”
王守御愣了一下，不过他也是见过市面的，这董百户可是许帅手下的亲兵，他都要郑重介绍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守御岂敢怠慢。
“标下高山堡守御王守成叩见钦差大人！”
“快请起，王守御，这些良田都是你们自己开辟的吗？”孟岩问道。
“大部分都是，还有一部分是附近的山民，他们跟着我们一起开辟出来的。”
“不错，王守御，那边是一条河吧？”
“钦差大人好眼力，那是十里河。”王守御小小的拍了孟岩一记马屁。
“王守御，这边夏天天气热吗？”
“还行，有那么个把月很热，但是只要是躲在堡内就不那么热了。”
“哦，你们这边除了种植小麦之外，还种什么？”
“高粱！”
“没有尝试过种水稻？”
“水稻，那都是南方种的，我们这边根本种不了。”王守御有些觉得，这钦差大人太年轻了，这种不着调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了。
“哦，是这样。”孟岩没有反驳，他知道，水稻并不一定非要在南方才能种植，只要有水源灌溉，日照好的地方，都能种植水稻。
但是也不是什么品种的水稻都能移植到北方来，选种是个关键。
北方还可以种植玉米和番薯，只是这两样东西，似乎还没有传入大明朝。
他已经托付自己的老岳父闻独醉去南方的时候，顺便打听了，如果有种子的话，哪怕是重金也要买一些回来试种一下！
“王守御，你们这小麦亩产多少？”
“好的时候能有个三石，差的时候一石左右。”王守御道。
“平均下来有两百斤吗？”
“恐怕还的老天爷眷顾才行。”王守御讪讪一笑，显然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还有些高了。
孟岩点了点头，他是知道的，过去粮食亩产量十分低，很多因素制约。
种子。肥料，病虫害防治，还有重要的就是管理。
那一样没做到位，粮食想要高产几乎是不现实的，何况有些事情发生了，老百姓们根本没有办法应对。
比如蝗虫害。那可真是束手无策。
“孟大人，我们到堡内休息吧。”
“好。”孟岩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急不在一时，自己也不过是随意的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要改变现状，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孟大人，标下这里没有什么好茶，您要是不嫌弃，凑合着喝一口？”
“没事儿，本官没那么多讲究。”孟岩笑呵呵的接过大茶碗。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下去。
加上那日赤的人吗，这一行快三百人了，把高山堡挤得的是满满当当的。
这可苦了王守御了，这董百户他们在堡里吃饭，那是自己人，到时候可以找上面要点儿东西补偿一下。
钦差大人吃饭，那也好说，有这个借口。找上面要东西。
可那日赤等人是瓦剌的使团，这些人吃饭。他找谁要钱去？
不过，该招待的还的招待，这官场上迎来送往的风气不免也影响到边关了。
整了一个时辰，这一顿丰盛的午饭算是给整出来了，鸡鸭鱼肉的，虽然味道欠佳。可吃冷馒头，喝凉水强多了。
“小超，一会儿吃完饭，给王守御留下一百两银子，算是咱们的饭钱！”孟岩吩咐一声。
“是。大人！”郭小超点了点头，这一路上，孟岩定下的规矩，不管是住私人的客店，还是住朝廷的驿馆，吃饭住宿都是按照规矩给钱的，没短缺过一分。
他深知，朝廷开设馆驿那也是出于信息传递以及来往接送的方便，但是有些官员却大肆铺张，弄的馆驿入不敷出，馆驿的经费有大多由当地所在的官府支出。
这样一来，馆驿亏空的部分自然由当地官府来填，官府又不能自己生钱，就只能盘剥百姓，加收苛捐杂税了。
“大人，咱们吃饭交钱了，可那些瓦剌人没交钱呢？”
“嗯，也对，不能便宜了这些家伙。”孟岩点了点头，“这样，咱们再出一百两，算是董大人他们饭钱。”
“喂，我们家大人说了，你们吃饭得交钱！”郭小超取了两百两银子，走到那日赤那些人跟前道。
“什么？”一把瓦剌人一听，不干了，他们来大明朝，什么时候吃饭付过钱？
“怎么，吃饭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不成你们还想吃霸王餐？”郭小超嘿嘿一声冷笑，他早就看这群瓦剌人不舒服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找茬儿。
呼啦啦……
吃的真嗨的瓦剌骁狼卫都站了起来，眼神里愤怒之火都能郭小超瞬间给焚化了。
眼看瓦剌人站起来了，孟岩这边张冲和董百户的手下也都站了起来，冷漠的望着对方。
“郭大人，贵国有规定，凡是朝贡使团进入贵国，沿途一切费用都由贵国承担，换句话说，我们只要进入了贵国，一切吃喝拉撒都由贵国负责！”那日赤端坐在那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优雅的回答道。
“你们不过是来谈判的，根本算不上什么朝贡使团，所以，这个待遇你们享受不了！”
“本将军受淮王殿下委任，来贵国商讨的就是互开马市以及恢复朝贡事宜，怎么就不算是朝贡使团呢？”
“我们还没答应呢，所以你们还不是，等朝廷答应恢复马市和朝贡，你们才算是！”
那日赤脸色一变，这还真是有些道理。
“孟大人！”董百户和王守御都呆住了，这为钦差大人真是狠人呀，居然真的敢跟瓦剌人要钱。
“那日赤，吃饭是要给钱的，这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孟岩悠然一笑道。
“你们谁带钱了？”
“将军！”
“不给钱，他们就有借口将我们扣下，别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不值得。”那日赤道。
这要是因为吃饭不给钱，让人给扣了，那他那日赤的这张脸可就要丢光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九章：入城
“那日赤，是不是没带钱，没带钱可以打借条，本官可以先借给你二百两银子！”孟岩调侃的一笑道。
“二百两，什么饭这么贵？”这些随那日赤来大同的骁狼卫多少也能听得懂一些汉语的。
二百两银子！
一人二两银子，够他们吃上十天半月了。
“孟大人，你这是讹诈！”
“讹诈，本官什么时候讹诈你了，对了，为了显示本官的诚意，这笔银子本官可以不要利息！”孟岩很大肚的说道。
“你……”
“阿克，给钱！”那日赤脸一黑，命令手下付钱，难道还真让他给孟岩打欠条？
这更丢人！
“将军，他们明摆着欺负我们，他们吃饭给多少，我们也该给多少？”阿克气愤道。
“那你去问一下，看他们给多少？”那日赤道。
“我……”阿克傻眼了，这让他怎么问，这不是显得他们小家子气了，连吃饭的钱都付不起，让这些明人瞧不起？
“我们没有银子，这袋金沙足够付这顿饭钱了！”
一只沉甸甸的小袋子递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小袋子金沙，分量大概有三四十两的样子。
按照行市金价，一两黄金至少可以兑换六两到八两白银，而且很少有人将黄金兑换成白银来使用。
官方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五，也就是说一两黄金可以兑换五两白银。
这袋子金沙要兑换的话，价值稍微低一些，不过二百两银子倒还是值的。
这个时候的银子很值钱的，白银可是贵重货币，一般老百姓是不会用它日常交易的。
“行。本官替王守御收下了。”孟岩呵呵一笑，将金沙袋子收了起来。
“王守御，这是四百两银子！”郭小超走过去，将两个五十两的银锭递给王守御，又递给他三张一百两银票。
“大，大人。这使不得，使不得……”王守御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这辈子，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官儿，吃饭给钱不说，人还随和，对他们这些苦丘八们没有一个呼来喝去的，还主动帮着做事儿。
“我们在这里叨扰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这是应该的。”孟岩是真的想帮这些人一把。
当然，也想恶心那日赤一回。
没回来都吃白食，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这回也就是吐点儿利息，迟早都让你们连本带利的都吐出来！
别以为我们好欺负，这要是朋友之间，吃点喝点儿，吃点亏啥的，老子也就认了。
凭什么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头来还他妈的烧杀抢掠我边境百姓？老子欠你们的？
“我们走！”受了气的那日赤，再也吃不下去了。带着自己的手下的骁狼卫离开高山堡，先走一步了。
“王守御，你们这个高山堡，地处口外的要冲，策应镇城，本官刚才看过了。有些地方似乎年久失修，防御力必然下降，所以，本官建议……”
孟岩故意的将那日赤气走，其实也是有目的的。就是想借此机会，对扩修高山堡提点儿意见。
董百户对孟岩还有一丝警惕的，毕竟孟岩只是一个查案的钦差，这么插手边防，是一种越权行为。
可也找不到人家那里做的不对，人家只是建议，没有说下命令，而且，人家提出的修建意见都是十分中肯有用的，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按照孟岩的方案对高山堡改扩建一下，高山堡的作战以及防御能力至少提升一倍。
这说明，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是个知兵之人，并没有在胡乱指手画脚。
据他所知，自家大帅就有重修高山堡的想法，给朝廷也上过奏折，可是都泥牛入海，没有动静。
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而且，给了你高山堡，别的堡也跟着要，谁比谁更重要？
“董大人，你在边关，如果照此改建的话，需要多少银子？”孟岩问道。
“标下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不算人工的话，怎么也得六百七百两银子！”董百户郑重的道。
“小超兄！”
“大人！”
“把刚才那袋子金沙给王守御。”孟岩道，“董百户，回去跟你们许帅说一声，高山堡的改建的刻不容缓，请他督促一下！”
“是，孟大人！”董百户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应了一声，人家是钦差，就算稍微越点儿权，自己也管不了。
何况这事儿对左卫和高山堡都是有利的，对孟岩本人没有半分利益。
这姓孟的钦差是来大同当散财童子来了？
“告辞了，王守御，希望下一次本官来的时候，这高山堡有一个大的变样。”
“大人放心，一定的，一定的！”王守御维维应诺。
高山堡距离大同镇城约一百二十里，跑马一个时辰就能感到，但孟岩一行无疑不适宜这样的高速行军。
不过，日落之前赶到大同镇城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孟大人，前面就是大同城！”
孟岩从车厢里钻出来，站在马车上，极目远眺，果见前方不远处一座气势极为恢弘的大城，城楼高耸。
“终于到了。”
“是呀，这一路上走了有半个月吧，总算到达目的地了。”郭小超也舒心的笑了出来。
“走，我们进城，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大人，钦差行辕安排在何处？”马蔚然问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孟岩虽说是钦差，可那没办完事儿，或者没有皇帝的诏令，他是不能随便回京的。
所以，这起码得有一个衙门或者驻地吧，不然这么多人住哪儿？
“先进城再说吧，难道这喏大的大同城还没有我们住的地儿吗？”孟岩笑道。
“也对。这大同的官员们总不至于让大人您睡大街吧？”
“那可说不准，这些人可不见得欢迎本官呢！”孟岩意味深长的一笑道。
“大人，前面好像来了不少人，看样子是来迎接大人的！”姜峰报告道。
“嗯，官场上的规矩，我这个钦差到了。照例是该出城迎一迎的。”孟岩笑道。
“前面可是钦差大同巡察使孟岩孟大人的座驾！”
“正是我家大人，敢问阁下是！”郭小超策马上前，与城中出来的队伍，会面一声。
“山西行都司都督通知方政！”
“在下郭小超，巡察使麾下参赞，参见方大人！”郭小超下马行礼道。
“郭参赞免礼！”方政微微一笑，伸手虚抬一下道。
“副帅，这姓孟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您亲自出迎。他居然躲在马车里连面都不露一下？”
“方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大人在来的路上，遭遇歹人截杀，身负重伤，所以才未能下车见礼！”郭小超忙解释道。
方政点了点头，关于孟岩负伤之事，他多少听到一些消息，人家既然负伤。又是朝廷的钦差，这不露面。那也适合情理的。
“什么负伤，我看就是故意拿架子，根本不把咱们这些边将放在眼里！”那说话的将领似乎对孟岩意见很大。
“潘春，放肆，孟大人负伤一事我是知道，你休在胡言乱语！”方政呵斥一声。
“哼！”那叫潘春的将领哼哼一声。闭口不言。
孟岩本想以受伤为理由，躲开这些迎来送往的繁文缛节，可听着话，似乎自己还未到大同，就已经被这些人给恨上了。这可真是没来由，他只能出来了。
“小月，扶我出去见一见大同的同僚们！”
“夫君？”
“照我说的去做！”孟岩毋庸置疑语气道。
都督同知，这可是从一品武官，在大同这样军政一把抓的地方，权力不小。
孟岩只不过是个四品巡察使，即便是盯着王命钦差的头衔，跟人家比起来，那还是差太远的。
军中尤其是论资排辈的地方，孟岩出身锦衣卫，自然也属于军中人，无论是身份还是辈分，他都理应亲自回应一下。
“方大人！”
“早就听说孟大人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方政走了上来。
有没有受伤，这久在战阵的方政岂会看不出来，孟岩的确负伤不轻。
想必他接到的消息是真的，朝中有人想要他的命，这个人是谁，已经不算是秘密。
但知道又如何，没能抓住证据，一切都是枉然。
何况那个人在大同根基之深，就连总兵大人也要忌讳三分，他就更不行了。
“方大人过奖了，下官愧不敢当。”孟岩忙道。
“孟大人谦虚了，本官听说孟大人在来大同的路上遭遇歹人袭击，十分震惊，在我大同居然还有人敢袭击钦差大臣，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方政气愤的说道。
“谢谢方大人关心，这也算是有惊无险。”
“还有惊无险，你都受伤了？”
“这点儿伤不算什么，不是说，身上有伤疤的男人才最后魅力？”孟岩笑道。
“难的孟大人还能笑的出来，是条汉子！”方政上前一步，搀扶着孟岩上前来，“来，本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同前卫指挥是潘春潘大人！”
就是那位一直就对孟岩有意见的家伙，居然是一位指挥使，正三品武官，比孟岩还高一级，难关人家心气儿不服了。
“都指挥使马乂马大人！”
“参政沈固沈大人！”
“沈大人好！”
“这位是大同府同知霍瑄霍大人！”介绍完武将，轮到大同城内的文官了。
同知，怎么知府没来？孟岩忙颔首：“见过霍大人！”
“知府大人有病卧床，差霍某代为迎接钦差大人！”霍瑄似乎察觉到孟岩心中所想，解释一声道。
孟岩点了点头，人家有病，总不能非要人家来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章：明慧公主
认了一圈的人，能让孟岩记住的没几个，这受了伤，精神难免受影响。
兴安也来了，比孟岩早到四五天，只不过他不是主角，所以只能排在后面。
“孟大人，本官做东，今天晚上在雁归楼略备薄酒，为你接风。”方政道。
“方大人，下官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只是下官这伤，恐怕是不能够出席了？”孟岩为难道。
“这……”
“方副帅，孟大人又不是今天来，明天就走，等孟大人伤好了，您在请他就是了，现在这酒也喝不痛快不是吗？”霍瑄上前递了一句话道。
“霍大人此言有道理，孟大人身受重伤，本官也就不强人所难了。”既然有人给了给台阶，理由也很充足，他若是非要这个面子，那反倒显得自己太强势了。
“多谢方大人体谅！”孟岩感激一声，他是真不愿意出席这种场面上的吃请。
“请！”
“孟大人，下官在雁归楼给您腾出一个院落来，作为您在大同的住处……”
“雁归楼，太麻烦了吧？”孟岩一听就知道，这雁归楼肯定是大同城内比较高档的地方。
“不麻烦，大人是钦差，理应如此！”
“好吧，既然你们都安排了，本官若是坚持不受，岂不辜负了你们的好意？”孟岩道，“不过，这说好了，这住宿和吃饭的钱，都有本官自己负担。”
“这……”
“本官上任之前，就定下规矩，但凡沿途吃饭、住宿迎来送往的，本官不花地方上一分钱，僚属也是一样。你们可别让本官坏了自己定的规矩！”
“那好吧，大人请！”
孟岩猜的没错，雁归楼正是大同城内最豪华的客栈，在最繁华的东大街上，差不多占据了小半条街。
七八个单独的院子，房屋数十栋。
“孟大人。这间院子就是给您预备的，您的侍卫和僚属都安排住在了附近。”
亭台楼阁，水榭游鱼，孟岩仿佛一下子置身于江南的水乡园林之中。
这个院子占地三亩，房间就有二三十间，孟岩他们人数众多，就是全住进来也差不多够了。
“小超兄，分配一下房间，先安顿下来再说。”孟岩吩咐道。
“大人。咱们真住这儿？”郭小超问道，这也太豪华了，就是京城的那些王公勋贵的府邸也差不了了。
“客随主便，既然人家都安排了，咱们何必推辞呢？”孟岩微微一笑。
“大人这是在给那些人一个错觉，让他们放下心中的警惕。”马蔚然道。
“还是老马懂我！”
“大人，老马我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我虽然不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可他们玩的东西，老马我还是门儿清的。”马蔚然笑道。自从跟了孟岩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之前的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可是咱们住进了这里，咱们的一举一动可不都被他们给监视了？”
“他们要是掌握不了我们的动静，能放心吗？”
“咱们不是还有人吗？”
“对，瞧我着脑子。我把杨善他们给忘了！”郭小超一拍脑门儿说道。
“小超兄，一会儿你去东大街，替我接一个人回来……”孟岩将郭小超叫到自己跟前。
“大人，这是个女人吧？”
“让你去，你就去。去晚了，容易生事端。”孟岩叮嘱一声，自己目标太大，而且身上有伤，去不了，而**公主失去博尔术的保护，一旦身份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不能让那日赤知道，而那日赤比他们要早进大同城，所以，必须马上把人接过来。
“明白了，我这就去！”郭小超放下手中的事情道。
“快去快回！”
郭小超叫了两个人，以上街买些生活用品为理由，匆匆出了雁归楼。
还没走几步，郭小超就发现屁股后面有尾巴。
郭小超三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甩开几个盯梢的尾巴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就是这儿了？”郭小超三人甩开尾巴，再稍微饶了些路，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这才找到他们要找的地方。
一个叫做“太平”的小客栈。
天色已黑，街上行人已经不多，小客栈似乎已经关门打烊了，郭小超上前敲门。
“三位，你们是住店吗？”伙计开门问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你们店里三天前可曾住进来一个叫慧儿的姑娘？”
“慧儿小姐，你们找她做什么？”伙计似乎表现的很警惕。
“我们是慧儿小姐的朋友，她现在在哪儿？”郭小超问道。
“你们是慧儿小姐的朋友？”伙计将信将疑？
“对，你把这个给慧儿小姐看一下，她就明白了！”郭小超取出一把银色的小刀递了过去。
“你们稍等！”伙计接过小刀，飞奔而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伙计飞奔而至：“慧儿小姐请你们过去。”
在伙计的带领之下，郭小超见到了“慧儿”小姐，果然是一名明艳动人的少女！
不过这少女似乎并不是中原汉人，倒像是鞑靼人，而且少女的气质高雅，让人一见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见过慧儿姑娘！”
“你是？”**公主大吃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郭小超，而他却带着博尔术的随身饰物前来。
“慧儿姑娘，是一个叫格日格勒图的人叫我来的！”郭小超道，孟岩这个鞑靼名字有些拗口。
“你是石头哥哥派来的？”**公主惊喜万分，他在这里住了三天了，如果明天再等不到博尔术，她就准备自己去大明的京城了。
“是的！”郭小超嘴角一抽搐，这“石头哥哥”叫的。孟岩这小子怎么到处留情，这少女的表情，明显一副钟情之深的模样。
家里都有一个妾侍，还有好几个个暧昧不清的，有非分之想的，这又多了一个。还是鞑靼人。
这样下去，小月岂不是又要吃亏了。
该死，这小子难道天生命犯桃花不成？
“石头哥哥在哪儿，博尔术叔叔呢？”**公主眼睛里满是期待的欣喜。
郭小超一愣，博尔术是这少女的叔叔，难怪，孟岩让他来接这个少女？
原来是有这样一层关系，这也好解释了。
“等你见到你石头哥哥就知道了！”郭小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是留给孟岩自己去说吧。
“咚咚……”
“慧儿小姐。慧儿小姐，不好啦，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瓦剌人，说是要找一个叫什么**的女子，我一猜，他们可能是来找慧儿小姐你的……”伙计突然敲门进来，一脸急切的说道。
“是博尔术叔叔吗？”
“不是，慧儿小姐。那群人凶神恶煞的，好像。好像是来抓你的。”伙计道。
“抓我的？”**公主唰的一下子脸色发白。
“伙计，这里有后门吗？”
“有，有！”
“你们两个带慧儿小姐从后门走，我来断后，快！”郭小超当机立断命令道。
“是！”
“慧儿小姐，快。把重要的东西带上，其他的就不用管了，我们护送你离开！”
“嗯，好……”**公主紧张的惊慌失措，只能任由郭小超三人将她带出了房间。往后门而去。
“后门有人！”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郭小超四人停下脚步。
“待会儿我破门而出，打出去，你们两个护送慧儿小姐冲出去！”郭小超冷静的命令道。
“总教官放心，我们一定会护着慧儿小姐出去的！”二人郑重的答应一声。
“好！”
因为是来接人，郭小超没有携带兵器，在院子找了一根木棒，一个助跑，将后门直接撞开！
门外的人没有料到门会从里面撞开，顿时被碎裂的门板砸中，惨叫出声。
郭小超随后冲了出来，手提木棒，对准门外还站着的人一顿猛敲。
那叫一个凄惨！
“快，护送慧儿小姐离开！”
郭小超硬生生的砸出一条路来，护送**公主逃离了客栈，等到前面的人发现不对，冲进客栈，赶到后门，看到一地伤员的时候，都傻眼了！
“将军，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该死的，是谁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不知道，就看见一个人把门从里面踹了出来，然后拿着一根这么粗的木棍，朝我们的脑袋上敲过来，太凶残了，我们都没看清楚，兄弟们就躺倒一地了……”
“废物，你们这么多人，居然让人家一个人打成这样，你们还是骁狼卫吗？”
“好了，阿克，这不怪他们，如果我没有猜错，来的一定是孟岩的手下！”那日赤一张脸黑的跟锅底炭似得。
没想到他早到一步，还是让孟岩抢了先手，这家伙难道就是上天派来专克自己的吗？
“又是他？”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知道小王妃在大同城，还能准确的知道地址。”那日赤缓缓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们都废了好大劲儿才得到这个消息，他怎么会……”
“你忘了，小王妃是为什么逃婚？”
“难道是……”
“鞑靼王庭，有多少人能在脱脱不花眼鼻子底下带走小王妃？”那日赤又问道。
“是箭神！”
“如果不是箭神博尔术，凭小王妃的能平安的进入大明境内？”那日赤道。
“博尔术，你根本就不是来杀格日格勒图的，你是带小王妃来见他的，你的心难道已经不属于草原了吗？”那日赤无比哀怨一声。(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一章：上门要人
“大人。”
“是小超兄，小月，扶我起来！”刚安顿好，躺下休息没一会儿的孟岩在郭月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小超大哥，请进。”
看到郭月也在，郭小超的目光有些不自然，这个叫什么“慧儿”的姑娘可是在草原上跟孟岩“有一腿”，天知道她们俩有没有海誓山盟啥的。
“大人，人接回来了。”
“接回来了，在哪儿呢？”孟岩掀开盖在身上的探子，从榻上下来道。
“在门外。”
“走，小月，扶我一下。”
“**！”
“石头哥哥！”**公主一看见孟岩，就情难自禁的扑了过来，乳燕投怀。
“咳咳……”
“石头哥哥，你怎么了？”**公主惊吓万分，看到孟岩痛苦的模样。
“没，没事。”被**这么一冲撞，孟岩的伤口顿时开裂，疼的他直咧嘴，忍不住弯下腰来。
“是慧儿妹妹？”郭月落落大方的招呼一声。
“你是？”**公主的从小就敏而好学，不但会说鞑靼语，汉语、藏语还有突厥语，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语言天才。
所以，交流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障碍，这也是孟岩放心让郭小超去接人的原因。
“我叫郭月，是孟岩的妻子。”郭月很亲昵的抓住孟岩的胳膊，温婉的一笑。
“妻子？”**公主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尽，她懂的。
“石头哥哥，你已经成亲了？”
“是！”孟岩点了点头，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公主，其实真正的孟岩已经不存在了，他只不过用孟岩的躯体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说的有些别扭。就好像自己是行尸走肉一般。
他对**公主的感情，就好比在书中看到别人的相爱一样，那只是一段文字，一段记录，一段记忆而已！
只能说这是客观存在的，但却又跟现在的他没有多少关系。不对，跟自己这具身体有那么一点儿关系。
也不对，就算他这具身体跟**公主也没有关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乱了，孟岩没想到他跟**之间的关系会令他的逻辑思维一团糟，根本就理不清楚。
看到**那透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酸楚，孟岩没来由的心脏好像揪了一下。
这种疼痛仿佛是从心底钻出来的。
“慧儿，石头哥哥我……”孟岩真是不知道如何改口解释，他原本就是汉人。是被送到鞑靼王庭卧底的，他跟她的相识其实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博尔术叔叔呢，我要见博尔术叔叔！”**公主问道。
“老师他……”
这又是一个孟岩不能回避的问题。
“石头哥哥，你说呀，博尔术叔叔怎么了，博尔术叔叔怎么了？”**公主激动的追问道。
“老师他死了！”
“死了，博尔术叔叔怎么会死，他说要带我回家的？”巨大的打击之下。**公主一双眸子迅速的变得灰暗起来。
“老师是我杀的，慧儿。你要恨，就恨石头哥哥一个人。”孟岩道。
“为什么，为什么，博尔术老师对你那么好，你们在一起五年，他说要把你培养成为草原上的新箭神。让你成为草原上最厉害的箭手……”**公主泪如雨下的控诉道。
“慧儿，有些事情石头哥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小超兄，劳烦你，安排慧儿先住下。”孟岩叹息一声。**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有些事情对她来说太残酷了。
博尔术自己没有告诉她真相，他也不想让这残酷的世界玷污了那一颗纯洁的心灵。
“夫君，还是我来吧，女人比较好说话。”郭月上前一步，挽住**公主的手臂道，“慧儿妹妹，你先住下来，有些事情很复杂，让我来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公主到底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这要换做别的女子，早就一甩胳膊，自己走了。
望着郭月安抚着**离开，孟岩心头一阵无奈，这样的见面实在是让他没有想到的。
“大人，这个慧儿小姐？”
“他是脱脱不花的妹妹，鞑靼的公主！”孟岩索性公开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迟早会知道的。
“什么，她居然是个公主？”郭小超大吃一惊，“我以为她是博尔术的哥哥的女儿？”
“老师的女儿，哎……”孟岩真的不想想起这些记忆，老师的女儿早就夭折了。
要不然，博尔术怎么会对**如此钟爱？
“大人，瓦剌人来了，把咱们大门给堵了！”姜峰来报。
“什么，这些瓦剌人的胆子也太大了，这里可不是他们撒野的地方？”郭小超怒道，众人闻讯而来，都露出愤怒之色。
“老马，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是，大人！”马蔚然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这里是大同城，瓦剌人不敢乱来的，散了吧。”孟岩挥了挥手道。
“都回去休息，没事儿了。”
“大人，刚才没来记得跟您报告，我去接**公主的时候，差点儿就让瓦剌人堵住后门了，我是带着人杀出一条路回来的。”郭小超忙禀告道。
“我说嘛，这那日赤不会无缘无故堵我的门。”
大同总兵府，书房。
“见过大帅！”
“怎么样，见到人了，感觉如何？”大同总兵，武进伯朱冕放下手中的兵书，沉稳的问道。
“有些城府，就是稍微年轻了点儿，另外，护送他一路来大同的是许贵身边的董海川！”方政道。
“那个死囚营的董海川？”
“正是。”
“许贵不是不喜欢掺合这些事情，这个时候，他怎么高调起来了？”
“许贵这个人清正。又有傲骨，这么些年，凭他的本事，怎么会屈就那石亨之下？”方政道，“也许是我们多想了，孟巡察使遭遇袭击。他派董海川护送，估计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你知道，那些贼人是谁吗？”朱冕冷笑一声。
“大帅知道？”
“本帅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朝廷还能让我坐在这个位置，早就换人了！”
“方政失言了！”
“哎，这一次咱们有麻烦了，这姓孟的小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对袭击的贼人只字未提，看来是来者不善呀！”朱冕道。
“大帅未免太高开他了吧？”方政讶然道。
“这是京城刚送过来的。你自己看一下就明白了。”朱冕将桌子上一叠卷宗推了过去。
方政走上前来，抓起卷宗，稍微翻看了几页，脸色就起了变化。
“知道我们这位小钦差不是个好惹的主吧，这一次，那些人可是用尽了办法，可人家还是从容的进入大同，还顺便对咱们的西路边防进行了一次巡察。他这个巡察使可真是名副其实。”朱冕嘿嘿一笑道。
“他不是来查案的吗，巡察边防是什么意思？”
“也许人家口衔天命呢？”
“大帅是说圣上的意思？”
“难道没有可能吗。朝廷如今对外的政策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南边的战事结束了，北边瓦剌、鞑靼两部元气渐渐恢复，朝廷迟早会再一次整顿西北边防的，上一次整顿已经过去十年了吧？”朱冕幽幽回忆了一声，站了起来。踱着步子来到方政跟前。
“启禀大帅，不好了！”
“进来说！”
“启禀大帅，副帅，瓦剌使者那日赤带人围了钦差巡察使孟大人的院子！”
“什么，那日赤好大的胆子。在我大明境内，他敢围我大明的钦差？”朱冕闻言，吃惊万分，更是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那日赤应该知道他此行是来跟朝廷商讨重开马市和朝贡的，他这么做，也先会饶得了他吗？”方政问道。
“听说是为了一名女子！”
“女子，荒唐，钦差大人刚到大同，而且身负重伤，难道还能跟他争风吃醋不成？”
“对了，孟大人的伤我是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不对，那日赤跟钦差大人是有旧怨的，老方，你看一下卷宗？”朱冕好似想到了什么。
“是，我刚才是看到了，孟大人的确跟那日赤有旧怨，而且那日赤差点儿被孟大人给砍了脑袋……”
“难怪那日赤前天离开大同城，跟总兵府报备说是出去郊游狩猎，我还真相信了！”朱冕道。
“大帅，这那日赤在我境内的一切行动，都必须报备，而且我们也应该派人相随……”
朱冕脸很黑，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违规操作了，这不是大意了嘛，这些年虽说鞑靼和瓦剌犯边的次数不多，多数情况下是少数草原部族令智令昏，偶尔出来抢掠一下。
总来来说还是比较克制的，边境基本上没有大的战事，倒是草原上的各部族之间的战争不断。
而明朝在边境城市开办榷场，马市，允许朝贡，互惠互利，像朱冕这样的边关统帅跟也先、脱脱不花都有官面上的来往，有时候还有书信，过年过节的，还相互赠送礼物。
可以说，表面上，大家还有着不错的私交，这也是朝廷允许的，否则，谁也不敢收敌国统帅的礼物，那不是通敌了吗？
“那日赤也是冲着孟大人去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
“他没有动手是不是？”
“是的。”
“我们的消息还不如瓦剌人，这还在我们大明境内，这可真是讽刺！”
“锦衣卫大同千户所……”
“不是他们，是有人故意的对我们隐瞒了，而且，本帅猜想，孟大人他们对自己人都隐藏了行踪！”朱冕道。
“锦衣卫都不知道，那就只有监军府，东厂？”方政怀疑道。
“除了他，本帅也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二章：道歉
“那日赤，这间院子现在是我的地方，你想干什么？”马蔚然对上强势不讲理的那日赤，他就是十张嘴也没有用，还得孟岩亲自出面才行。
对付恶人，就得你比他还要恶才行。
“孟大人，本特使怀疑我们淮王殿下的小王妃在你这院子中，要进去搜一搜？”
“那日赤，你脑子没进水吧，你说也先的女人在我的院子里？”孟岩哈哈一笑，“难不成，我拐跑了也先的女人不成？”
哈哈……
周围看戏的观众们都大笑出身，很显然，孟岩的话太过毒了，换一个人，绝不会这么说。
孟岩是谁，百无禁忌，何况他本来就跟鞑靼、瓦剌有仇怨。
“你胡说八道什么？”阿克怒道。
“我有胡说吗？”孟岩冷笑道，“你们想要找本官的麻烦，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就这，你们大伙儿听听，这可能吗？”
“嘘……”
周围一片嘘声，这么热闹的事儿，周围还不是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一个兴致盎然。
国人就是喜欢瞧热闹，古今都一个样。
“孟大人，你也是大明的官员，该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公主已经被脱脱不花大汗许配给我们殿下为小王妃，如果你非要扣着不还，引发两国战，这个责任你担负不起！”那日赤上前来，压低了声音对孟岩道。
“是吗，也先的女人怎么会跑到我大明来了，还不是你们这些人保护不力？”孟岩丝毫不惧道。
“格日格勒图……”
“别他妈一激动就乱叫，请称呼本官为孟大人！”孟岩喝斥一声。
“你这个野蛮人！”
“还有比你们更野蛮的吗，自家女人没了，跑人家家里来找了。这可真是奇葩了，那日赤，你说，你今天的行为要是让也先那个老乌龟知道了，他会不会你丢了他的脸，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孟岩连爆粗口道。“不会，你们瓦剌人撒尿从来不用尿壶的……”
“孟大人，你简直就是一个无耻的败类！”那日赤气的浑身发抖，脖子上的青筋都突突的跳着。
“小心，别爆血管了，我现在的状态，可救不了你！”
“你，你……”
“真的，你要是死在大明。到时候本官和朝廷都不好交代，都是斯文人，别那么容易动怒。”
“孟岩，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抓到你的把柄，就有恃无恐，对吗？”那日赤咬牙切齿道。
“你咬我呀？”
“你，你无耻！”
“你们瓦剌人真是没文化，翻来覆去就一个词儿。算了，本官也不跟你计较。赶紧把你的人带走。”孟岩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似的道。
“将军，大同总兵府的人来了！”阿克提醒那日赤一声。
“干什么，都干什么，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大同城有宵禁的规矩吗？”一名身穿明光甲的将领骑着战马。带着两队边卒跑步过来。
“潘将军！”
“大人，是潘春。”孟岩身后的曲封小声提醒道。
“潘春是郭敬的人？”
“是的，潘春在大同诸卫军中，跟郭敬走的最近，郭敬的走私大部分都是通过他的防区。”
“特使大人。原来您在这里！”潘春一下马，就现朝那日赤走了过去，满脸和煦的笑容。
“潘将军，给你添麻烦了！”那日赤脸色稍霁，对潘春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
这么大的事儿，大同总兵府要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才真怪了呢。
孟岩说什么也是朝廷钦差，这要是在大同地面上出了事儿，他们这些军政要员们一个都要打板子的。
“不麻烦，不麻烦，特使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潘春至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孟岩一眼。
“这姓潘的什么意思，没看到我们大人也在，他连招呼一声都不打？”
“人家是三品武官，我才四品，论品级，人是我的上官，该我上前打招呼才是？”孟岩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倒不是他非要执这个礼，只是觉得这个潘春太目中无人了，那那日赤不过是也先的一个使者，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传话人。
他却是一副谄媚的样子，而对待自己的同僚，却一副冷漠，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种行为跟“汉奸”有什么区别？
“潘大人来的正好，这个瓦剌的特使那日赤带人围住了本官的院子，说什么小王妃丢了，在我这儿，你说这荒谬不荒谬？”孟岩一副气愤填膺道。
“什么，小王妃？”潘春愣住了，这什么情况？
那日赤本来不想纠缠，准备先离开，只是潘春来了，他总不能招呼不打就走吧。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家丑，他也不想闹的沸沸扬扬的，真的传出去，那丢人丢大了！
就算也先是他亲大哥，丢他这么大的一个人，也断然不会像上次那样轻饶了他。
“特使大人，这小王妃是怎么回事儿？”潘春问道。
那日赤脸很黑，这件事他真的不太好解释，可又不能否认，他要否认了，那孟岩就完全有借口不承认了，现成的证人就在眼前。
“这个潘将军，借一步说话……”那日赤道。
潘春点了点头，两人走到一边墙角处，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通，潘春那脸上的表情就跟六月的天似的，刚才阳光普照，接着就乌云密布，惊雷滚滚了。
两人说完，潘春知道自己掺合进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他打算先走一步。
“孟大人，我了解过了，这是你跟特使大人的私事儿，本官就不参与了，你们自行解决，本官先走一步了！”潘春着急上马道。
“潘大人。留步！”孟岩怎么会让他轻易的离开。
“孟大人，还有事吗？”潘春知道自己惹麻烦了，早知道就把这事儿推给别人好了。
“潘大人，事儿还没说完，您这就走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您回去怎么跟方大人和朱大帅交代呢？”孟岩道。
“这个，这是你们的私事儿，本官就不掺合了，这样不好。”潘春勉为其难的说道。
“潘大人此言差异，就算这是本官跟那日赤之间的私人恩怨，也需要有人做个见证不是吗？”孟岩道。
“见证，这个……”
“莫非潘大人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你们之间的事情，本官实在是插不上手，孟大人。你这也强人所难了吧？”
“我跟那日赤并非私人恩怨，这一点潘大人想必心知肚明，要本官明说吗？”孟岩郑重的道。
“孟大人，今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不该贸然前来要人，但是，如果让本特使发现，我们丢的人在被孟大人藏了起来。本特使一定还会再来的。”那日赤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真的让孟岩把事情都捅出来，那就麻烦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当本官是什么人，你们说把本官的院子围了，就围了。没个交代，说走就走？”孟岩怒道。
“那你想怎么样？”
“道歉，你，那日赤，亲自向本官道歉！”孟岩手一指那日赤。重重的说道。
“孟岩，你别太过分了！”那日赤脸色铁青。
“过分，本官这个要求过分了吗，你住的地方让人无缘无故的围了，你会让人轻易的离开吗？”孟岩反问道。
“孟大人，这不是一个误会嘛，你也别太较真了，那日赤大人是瓦剌的使者，得饶人处且饶人！”潘春说话道。
“刚才不是有人说要我们自行解决的吗？”孟岩毫不留情的给了一句。
潘春一张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孟岩这么不给他面子，这简直就等于扇了他一记耳光。
“孟大人，本官好心好意，你还要不要一点为官的面皮了？”潘春大怒。
“潘大人刚才只问过那日赤所为何事，可曾有半句问过本官所为何事？”孟岩冷笑道，“潘大人如此厚此薄彼，又何曾有一点儿身为大明官员的觉悟？”
“孟大人，你什么意思，是责怪本将处事不公了？”
“你处事公不公道，今天这么多人在场，都看到了，本官身为皇命钦差，你却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却向一个所谓的瓦剌特使邀宠献媚，我大明泱泱天朝，需要向一个番邦小国的使者如此卑躬屈膝吗？”孟岩厉声喝问。
潘春一看周围人的表情，那都是一副鄙夷的目光，顿时有些心虚了，自己表现的太过了，今天这事儿要是传到朝廷耳中，问题可就大了。
一头冷汗下来，潘春感觉自己好像主动跳进了一个深坑，本来拉一把人就上来了。
结果他要求人，反而把人得罪了，现在他只能蹲在坑里，上不去，还跳不上来。
番邦小国，那日赤气的鼻子都歪了，可是他也不能说什么，大元帝国都被明朝灭了，还差点儿连族都灭了，瓦剌虽然日渐强盛，但对明朝而言，无论各方面讲，都是一个小国，这一点是要承认的。
除非瓦剌将草原整整意义上的统一了，才可以跟大明抗衡，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现在只要忍一忍，必须从明人手中换取他们需要的战略物资，壮大自己。
“那日赤，今天你要是不道歉，今天别想走。”孟岩冷冷的望着那日赤。
那日赤眼神阴郁，拳头紧握，关节用力太大而发白，内心剧烈的动荡。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要知道，瓦剌人可是从来都是蛮狠不讲理的主。
“孟大人，对不起，这一次是我们弄错了，我向你道歉！”那日赤最终低了下头，道歉道。
能屈能伸，这那日赤倒是瓦剌人中的另类，但就是这样的人才可怕。
不逞一时之勇，不争一时之快，孟岩望着那日赤，眼神再一次眯起，心中的杀机再一次翻腾起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三章：暗流涌动
被那日赤这么一搅，孟岩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的事情的确是个大麻烦。
“大人，饭做好了，是……”
“叫大伙吃饭，小超兄，今天晚上破例，弄点儿酒，每人不准超过三两！”
“谢大人！”
众人欢笑开来，总算可以喝点儿了，要不是孟岩下令开禁，没有人敢偷偷喝酒。
“补充一点，伤员不准喝酒。”
书房内。
“你们俩跟着我做什么，吃饭去。”孟岩坐下来，一抬头，看到姜峰和郭小超也跟着进来了。
“大人，那慧儿小姐真的是也先的小王妃？”
“是，妥妥不花为了笼络也先，将**公主许配给了他。”孟岩点头道。
“大人，属下说一句不该说的话，这**公主既然是鞑靼人，又是那也先的小王妃，咱们把她藏着，这往小了说，是您把人家小王妃拐跑了，往大了说，这容易引起两国纠纷？”姜峰大着胆儿进言道。
“好了，够了，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孟岩有些心烦意燥，他明白姜峰说的都是正确的，也是好意，可人是情绪化的动物。
孟岩也不例外，对于**公主，他内心的情感很复杂，说不清楚是什么关系。
兄妹，恋人？
哎，原以为时间长了，**公主嫁人了，也就把之前的一切淡忘了，一切都不那么难以面对了。
谁知道这丫头居然如此的深情，男人最难抗拒的就是女人一往深情，何况，那还是一个有着高贵身份的女人。
这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那日赤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事儿还能遮掩过去，偏偏还让那日赤知道了。
“夫君，你脸色不太好？”
“小月，**她怎么样了？”孟岩一抬头，望着郭月故作轻松的一笑问道。
“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这**公主倒是很单纯，对你是一片痴心不改。”郭月望着孟岩，幽幽的一声叹息。
“小月，要是我的身份没暴露，也许我跟**也许……”孟岩没有往下说，其实他也知道，即便是身份没有暴露，脱脱不花也不会将**嫁给他的。
他们的身份悬殊太大了。
“夫君，你要不要去看看她？”郭月主动道。
“算了。我就不去了，她现在一定很不愿意看到我，毕竟是我杀了博尔术老师。”孟岩叹息一声。
“我让人给她送了晚饭过去，一会儿我再去看她一下，堂堂一国公主，也怪可怜的。”
“嗯，谢谢你，小月。这一次要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孟岩感动的拉过郭月的小手道。
“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们是一体的。”郭月柔声道。
“不过，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难，总不能把**交给那日赤，老师临死之前将她托付给我，还带着她千里迢迢来到大明。就是不想让她嫁给也先，如果回到鞑靼王庭，她根本抗拒不了脱脱不花的摆布！”孟岩道。
“这倒也是。”郭月沉默，出身在锦衣卫高官家庭，她比更多人知道这里面的残酷。
如果**回去了。铁定会被脱脱不花逼着嫁给也先。
而现在也先跟脱脱不花似乎还没有决裂，一旦他们决裂了，除非也先真的对**宠爱无比，否则第一个受到伤害的一定是跟双方都有关系的亲人。
“可**公主以什么身份留在大明呢？”郭月问道。
孟岩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收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情，还涉及到国家层面。
**的身份太敏感了，恐怕会给也先攻击明朝的借口，何况也先也一直想着一统草原，然后南下中原，做忽必烈那样一统天下的雄伟帝王。
“算了，不想了，先吃饭吧。”孟岩忽然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想再多也没有用，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
吃了饭，孟岩心情恢复了少许，将**的事情先放一放，他来大同可是来查案办案的。
“大人？”
“老曲回来了？”孟岩一抬头，看到曲封从外面进来，肩膀上湿了一片。
“外面下雨了？”
“雨不大，刚才出去忘记带伞了！”曲封呵呵一笑。
“吃饭没有？”
“还没有，一会儿去吃，我让姜峰给我留了。”曲封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这是锦衣卫大同千户所这十天接到的消息通报，我全都带回来了。”
“好，我看着，你先去吃饭吧。”孟岩收下道。
灯下，孟岩斜躺在床榻之上，左手一张一张的看着，时不时的微微蹙一下眉头。
锦衣卫和东厂在京城已经是公开撕破脸了，双方你来我往的，损失都不小。
郭怒不在蛰伏，露出了锋利的牙齿，打的东厂是叫苦连天，孟岩担心这样下去，会激起东厂强势反弹。
王振那个老王八绝对不是吃素的，只是眼下他们被“密信”的事情弄的是焦头烂额。
又不敢暴露出来，所以才处处被锦衣卫压制。
该提醒一下岳父大人了，别光顾痛快了，等王振回过神来，就有麻烦了。
现在不是扳倒王振的最佳时期，锦衣卫如此打压，反而会让皇帝产生不满，王振毕竟跟皇帝十几年的感情。
当然除了这些消息之外，一道好消息让孟岩感到一丝振奋，或者说是浑身一轻。
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了，温良栋亲自把脉诊断出来的。
这个消息对孟岩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保护，皇后能怀上龙脉，这他的功劳是少不了的。
所以，皇帝对他的信任只会加深。而不会减弱，这是个利好的消息。
“梁一飞这小子也不知道现在到哪儿了？”孟岩自言自语一声，按照计划，这小子绕一圈后，最终的目的地也是大同。
当然，不是明目张胆的过来。是悄悄的潜入。
“大人？”
“进来吧。”曲封推开门，走了进来。
“老曲，我写一份密信，你帮我送回京城，要快。”孟岩道，“但是我写不了，还能口述，你来写，让小超兄来加密。”
“好！”
“岳父大人安康。小婿已抵大同，平安……”
“写好了，大人，大同千户所的端木千户想来拜见您，我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见他，没敢答应……”
“嗯，见一下，也是应该。怎么说我也是锦衣卫的人，你让他明天来吧。来之前，把我的规矩跟他说一下。”孟岩点了点头。
“什么时间？”
“下午吧，这两天，我主要是养伤为主，查案的事情会交代你们去做。”孟岩道。
“是！”
方府。
方政回到家中，沐浴。吃饭，泡上一杯香茗，拿着一本《春秋》，随便翻翻几页，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心绪不宁。
“老爷，潘大人来了！”
“老潘，这么晚了，他不在府中喝酒耍女人，跑到我府上做什么？”方政有些怪异的问道。
“不知道，好像挺着急的。”
“请他到书房来吧，我就不去客厅见他了，也不是外人。”方政懒得动了。
“是，老爷！”
“方副帅！”
“你怎么还这一身甲胄？”看到一身甲胄在身的潘春，方政微微皱眉。
“方副帅，我这不是刚从钦差巡察使孟大人那儿过来。”潘春讪讪一笑。
“你去孟大人他那儿了？”
“您忘了，在大帅府，巡察使那边出了点儿事儿，我过去了解了一下，这不过来找您禀告一声。”
“哦，到底什么事儿？”
“这个，我跟您说……”
“有这事儿？”方政听完，大吃一惊。
“那日赤亲口对我说的，应该不会有假！”潘春道。
“这下麻烦了，若这事儿是真的，弄不好会让两国交兵的。”方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但是现在钦差孟大人矢口否认了。”
“这件事他当然不会承认，承认了，他才是傻子，可这事儿奇怪了，鞑靼的公主怎么会跑到我大明来，她是怎么进来的？”方政道。
“这个，嘿嘿……”潘春尴尬的一笑。
“这件事跟你有关？”
“是，但末将也没有想到，这鞑靼公主会混在其中，这事儿那边根本没有对我提起！”潘春道。
“你是担心，这孟大人会通过那个鞑靼公主查到你的头上？”方政冷冽一声。
“方副帅，这事儿可不是末将我一个人的事儿，咱们现在是同坐一条船，您得赶紧想办法。”潘春道。
“我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人在姓孟的手里，那个鞑靼公主真的说出什么来，我还能堵住她的嘴不成？”方政恼羞道。
“末将想，那姓孟的不承认鞑靼公主在他手中，估计是想从其嘴中得到些什么，而我们只要把鞑靼公主给弄出来，没有了人证，看他姓孟的奈何我们？”
“这人在他手中，怎么弄出来？”方政问道。
“方副帅，找个借口，调虎离山，然后把消息透露给那日赤，这样这事儿就跟我们无关了。”潘春嘿嘿一笑，凑到方政耳边小声道。
“你确定那日赤一定会动手？”
“只要这消息是我们透露给他的，他还能不明白吗？”潘春挤眼道。
“有道理，不过得想一个过硬的借口才行。”
“过两天前卫不是有个会操吗，请钦差大人前往观摩一下，这他总不至于拒绝吧？”潘春道。
“这……”
“听说他这一路看了不少东西，他对这个应该是感兴趣的。”潘春道。
“好吧，我试着跟大帅提一下，他要是觉得可以的话，那就这么定下来。”方政想了一下，借口倒是不错，但孟岩现在受伤，未必会答应前往。(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四章：观摩会操
“后天，观摩会操？”
“还请孟大人倒时候一定出席！”潘春满脸含笑，热情的邀请道。
“好，本官一定到。”孟岩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答应下来，他也想了解一些大同边军的实际战斗力。
观摩会操，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那就说好，到时候本将亲自来接孟大人前往校场！”潘春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喜色。
“不必麻烦了，本官自行前去就是了。”孟岩道。
“也好，孟大人到了之后，命人通报一声就是了。”潘春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了，因此顺坡就下来了。
“告辞！”
潘春倒也利索，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大人，这潘春……”昨儿个还差点儿闹的一个面红耳赤，今儿个，笑嘻嘻的登门，像没事儿发生似的。
这潘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心胸开阔之人。
“是有反常即为妖，我看这个潘春根本就是不怀好意！”马蔚然道。
“的确有点儿不同寻常，会操这样的事儿本来是他们边军自己内部的操练，怎么会突然邀请本官一个外人观摩，这难道不奇怪吗？”孟岩点了点头。
“那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阴谋肯定是有，但是这潘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真让人猜不透。”孟岩微微一摇头。
“大人，那您为什么不拒绝呢？”
“拒绝，为什么要拒绝，这么近距离了解一下边军的实力的机会，本官为什么拒绝？”孟岩道。
“他们会不会在会操上设擂台，然后激将。让我们的人上去对战？”
“这倒是有可能，会操最有意思的就是擂台比武了，马战，步战，弓箭手比试，赢的还有彩头！”郭小超点了点头。
“那就是要折我们锦衣卫的威风了？”
“有这个可能！”
“这到好办。到时候本官一个人过去，你们都留在家里好了，他们总不至于让我这个伤员上场比武吧？”孟岩道。
“大人，您这不是耍无赖嘛？”郭小超哭笑不得，这的确是个办法，可是碰到这样的热闹，身为武人，哪一个不想见识一下，上台比划更是难得的好机会。
“你们都想去？”孟岩问道。
“大人您都决定要去。我们当然想去见识一下了。”郭小超跟马蔚然异口同声道。
“你们都去的话，家里谁来守？”
“这……”
“老曲，你什么看法？”孟岩把目光投向曲封。
“大人，卑职觉得，这潘春在城门口迎接咱们的时候就一副不顺眼的样子，这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咱们可一定要小心。”曲封微微一欠身道。
郭小超和马蔚然一齐翻白眼，这不废话吗。刚才说的不都是一个意思，还用你重复一遍？
可能是感觉到这不屑的目光。曲封又道：“大人，一会儿下去大同千户所的端木千户来拜访您，要不咱们向他了解一下会操的情况？”
“嗯。”孟岩点了点头，这先了解一下情况是对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这事儿是题外的，咱们还是说一说案子吧！”孟岩把话题拉回来。
“兴公公到！”
“孟大人。咱家来迟了，你不会见怪吧。”兴安走了进来，捂着嘴咳嗽两声道。
“兴公公的身体好些了吗？”孟岩关心的问道，兴安到了大同，就感觉水土不服。身体一直不舒服，还咳嗽起来。
昨天在城门口的时候，也只是跟孟岩说了两句话，后来就回来休息了。
“没事儿，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兴安道。
“刚才进来的时候，咱家好像看到那个姓潘的都指挥使？”兴安问道。
“他是来邀请咱们大人后天去观摩校场会操的。”郭小超替孟岩解释一声。
“观摩会操，怎么会邀请孟大人前往？”兴安惊讶道。
“本官是钦差大同巡察使，他们也许是故意的做给我看的吧。”孟岩道。
“哦，是这样，大人答应了吗？”
“人家亲自上门来邀请，本官若是不答应，岂不是不给面子？”孟岩道。
“可这样一来，大人岂不是有僭越之嫌？”
“那倒不至于，本官就是带着眼睛去看的，至于他们干什么，跟本官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这事儿他们主动邀请的，不是大人您自己主动要求的。”
“兴公公，这潘将军也邀请你了，你去不去？”孟岩问道。
“我，还是不去了，我这身体水土不服，需要休养，边军杀气太重，我怕是吃不消。”
“也好，不强求就是了。”孟岩点了点头，“本官来大同是查案来的，现在，我们手中掌握了一些证据，还有一些关键证据正在收集，这一次办案涉及的众多官员，所以，咱们办案要更加严谨，细致，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明白吗？”
“兴公公，你说呢？”
“孟大人说的非常好，咱家非常赞同！”兴安点了点头，他是来监督孟岩办案的，只要他不做出格的事情，他是不会随便干预的，何况，他对孟岩的手段还是很欣赏的。
“这一次办案，本官要改变以往的办案手法，我们不随便抓人，改为约谈，但凡涉案人员不管是官、民还是商人，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其违反朝廷律法的，都用这种方法。”
“约谈，大人，我们谈什么？”江羽问道。
“谈他们自己知道的，可以是案件的线索，可是举报，也可以是自首，总之跟走私有关的事情都可以谈！”孟岩道，“约谈的内容不作为口供。我们还要为谈话者的内容保密。”
“不作为口供，那还谈什么？”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有关案件的线索好证据，一件案子要办成铁案，需要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口供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人的口供总会下意识的说成对自己有利的一面。特别是对自己的犯罪事实，所以口供的可信程度在证据链中是最低的，需要强有力物证来佐证，你们以后办案也要记住这一条原则，轻口供，重实证，没有实证的情况下，千万不要武断的下判断。”孟岩郑重的道。
“大人说的不错，很多冤假错案都是因为屈打成招或者主审官员臆测。这个下官深有体会！”马蔚然激动的说道，他当过十年的县令，干过基层审讯判案工作，最有心得体会了。
“那有直接证据的，是不是可以抓人？”郭小超问道。
“犯了朝廷律法的官员自然要抓！”孟岩郑重其事的道，“但怎么抓，如何抓，必须由我来定。”
“下面进行一下分工。由于我们是临时衙门，办完事儿走人。所以，不需要那些常设机构。”孟岩道。
兴安嘴唇哆嗦了一下，没有开口，很显然孟岩这么做是违反朝廷规矩的。
可他说的也有那么一定的道理，本来连巡察使这个官儿都是临时设置的，皇帝在圣旨中也没明确说让孟岩怎么干？
没有先例。自然是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不犯大的原则错误，案子办漂亮了，皇帝满意了，谁还能说什么不成？
“行动组。郭小超任组长，张冲任副组长！”
“是！”
“约谈小组，马蔚然、江羽任副组长，组长本官亲自兼任。”孟岩继续道。
“下官遵命！”
“情报以及对外联络组，组长兴公公，副组长曲封。”
兴安有些讶然，自己居然也有职务，迅疾明白，孟岩这是给他一个头衔，分一点儿功劳给他，只要他不插手办案，胡乱指挥就行了。
当然，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意思，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倒是坦然受了，被人利用，说明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如果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就可有可无了。
“证物以及法医组：组长葛通，成员有葛英、刘全等人。”
“后勤组，组长姜峰，主要工作就是保障大家的吃喝拉撒。”孟岩最后宣布道。
“大人，我们是不是得找一个办公的地方？”马蔚然建议道，“还有，我们还需要一个拘押室。”
“孟大人，咱家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孟大人可否采纳？”兴安突然道。
“兴公公请讲？”
“雁归楼始终不是久住之地，而且也隐秘，不如咱们搬到那监察御史衙门去？”
“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本官也是这么想的。”孟岩哈哈大笑一声。
“原来孟大人早就想到了，咱家班门弄斧了。”兴安也为之一笑，自嘲道。
“姜峰，这事儿还要劳烦你，先去一趟监察御史衙门，该打扫的，打扫，该置办的置办，本官只给你三天时间，能不能做到？”
“请公子爷放心，姜峰定然将这件事做的漂漂亮亮的。”姜峰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般衙门都是前面办公，后面是官宅子，这就是流官制的一通特色了！
流官制度是为了限制当地宗族势力，也是为了防止贪腐，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咱们会在大同待上两三个月吧，你照这个时间采购粮食。”孟岩继续道。
“好的。”
“另外采购一批纸和笔，这个下面用的着。”
“各组先草拟一个采购清单出来，交给本官，集中采购，这样也节省财力和人力。”
“是，大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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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残酷的事实
孟岩的身体素质很好，恢复的很快，伤口已经结痂了，只要不乱动，就不会开裂。
还好天气不是太热，伤口不容易发炎。
“疼吗？”每一次换药，郭月都是心疼的皱眉，这可是一箭穿透了过去。
“没事儿，伤口都结痂了，也不流血了，有个七八天，差不多我这右手臂就能动了。”
“别动，换药呢！”
“大人……”
“进来！”
“大人，跟您提过的，锦衣卫大同千户所千户端木赐大人求见。”曲封进来后，目不斜视的欠身禀告道。
“稍等一下，等我把药换完。”孟岩吩咐一声。
“怎么样，力道还行不行？”换完药，开始包扎，郭月小心的问道。
“稍微再紧一点儿。”孟岩轻微活动了一下道。
郭月答应一声，稍微的再用了一下力，绷带紧了一下，看孟岩没有反应，便给他系好了，然后帮着将衣服整理好。
孟岩给了曲封一个眼神，曲封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端木大人，大人有请！”
“多谢曲大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白面中年，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端坐在榻上的孟岩。
“下官锦衣卫大同千户所端木赐参见钦差巡察使孟大人！”端木赐上前来，躬身抱拳一声。
看到端着药瓶，手持剪刀而去的郭月，端木赐微微露出一丝讶然之色。
“刚才本官在换药，怠慢了端木大人了，快请坐，这里不是官衙。不必拘礼！”孟岩微笑的招呼一声。
“谢孟大人！”端木赐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恒送上一杯热茶。
“端木大人，请喝茶！”
“谢谢。”端木赐道，“孟大人这一次来大同，用的着属下的，尽管吩咐就是了。指挥使大人已经传令卑职一切配合大人你的行动。”
“哦，端木大人已经接到京城的行文了吗？”
“接到了，指挥使大人的行文，卑职岂敢怠慢！”
“好，有端木大人这句话，本官在大同算是有人可用了！”孟岩微微一笑。
“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端木赐微微颔首道。
“端木大人，锦衣卫大同千户所有的多少人？”孟岩问道。
“花名册上一共有一千两百一十七人！”
“实际呢？”
“算上在军中安插的暗线的话，不到八百人！”端木赐回答道。
“哦，吃空饷了？”
“是。不过这上面是知道的，我们在边关不容易，朝廷的那点儿俸禄基本上也就够吃饭的，可我们还要办事儿，没有钱根本办不了事儿，所以，就吃了点儿空饷。”端木赐说的是理直气壮。
这些上面都知道，他不怕。反正这个吃空饷又不是他在任上就有的事情，基本上前几任都是这样。
这钱他也没进他的腰包。自然也就不用怕了。
“锦衣卫每年给你们大同千户所不都有一笔额外的补助吗，本官记得这笔银子还不少，莫非还不够用吗？”孟岩问道，来的时候他不可能不做功课的。
“您说的是那八百两银子吧，这钱以前能有三百两到我们手中就不错了！”
“是有人克扣了？”
“您在京城，难道不知道吗？”
“大人。以前是马顺当家，扣扣下面的补助是常有的事情，这个卑职也偶有听闻！”曲封道。
“嗯，本官知道了，从现在起。扣扣补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这一点请端木大人放心。”孟岩道。
“那卑职就替手下的兄弟们叩谢孟大人了！”端木赐起身给孟岩下跪道。
“端木大人，快请起，以前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咱们还要看以后。”孟岩道，“你今天来了，本官也就省的再去登门拜访了，本官找你借人。”
“孟大人想要借多少？”
“把你手中掌握的边军暗线临时借给我用一下！”孟岩冷静的望着端木赐。
“孟大人，这恐怕不行吧，您虽然是钦差，可这些人您还没有权力使用？”
“本官除了钦差大同巡察使这个官，还有一个，你恐怕还不知道，本官现在执掌南衙！”孟岩微微一笑道。
“端木大人，孟大人执掌南衙，他现在是舆情司的最高长官。”曲封道。
“孟大人，这怕是不合适吧，就算您执掌南衙，可舆情司的人之听命于判官大人！”端木赐道。
“给端木大人看一下判官的手令！”孟岩命令道。
“是，大人！”曲封取出一分判官赛霄宇亲自签署的手令，递了过去，“端木大人，亲看。”
端木赐一看手令，字迹和印鉴都是真的，毫无疑问。
“本官离京办案，判官赛大人待我执掌南衙，端木大人要不要确认一下手令的真假？”
“不，不用了，既然判官大人下了手令，属下自当遵从！”端木赐忙道。
“端木大人，这一次只是借调，人用完了，本官还会还给你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孟岩道，“还有，本官也不会向你白借，曲封！”
曲封心领神会，取了一个信封递给端木赐。
“本官的一点儿心意，兄弟们在边关辛苦了，本官这一次来，顺带慰问犒劳一下大家伙。”孟岩缓缓的道。
端木赐微微撑开信封，看到的是一叠银票，面值都是一百两的，数了一下，不下十张！
心中咯噔一声，这姓孟的真是有钱，不但娶了指挥使大人的千金，还挥金如土，一下子出手就是一千两银子，看起来身家不菲呀。
“属下就多谢孟大人了。”端木赐收下信封道。
“曲封！”
“端木大人，这边请！”曲封上前一步。引路道。
端木赐知道，自己今天要不把名单交出来，下面就麻烦了，拿了钱，就得办事儿。
这姓孟的倒是有些手段，面子给了。钱也给了，如果再不识抬举，那就是敌人了！
端木赐暗暗心惊，恐怕有些人还真的玩不过他！
这是一条过江龙，难怪人家能够娶指挥使大人的千金，这手腕和能力真不是普通人具备的。
“曲老弟，晚上有空吗？”
“端木兄，我劝你最好不要留心眼，判官大人待我们孟大人可是如同子侄一般。那是有求必应。”曲封小声提醒道。
“啊？”端木赐吃惊不小。
“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将来会是谁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了吗？”
端木赐震惊了。
“好了，这一次案子办漂亮了，我们大人就算不升官，起码现在的位置没有人能撼动了，你要站错了队，那后果会怎么样。可不是丢官罢职这么容易了。”曲封笑道。
“曲老弟，老哥我怎么做呢？”
“你要是听兄弟的。接下来我们大人交代的事情，你都要不折不扣的的做到，当然，你也可以不选边，不站队，这样最保险。不过，你这仕途也就算走到头了！”
“老哥我才四十岁，这……”
“想要了，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曲封笑笑道，“名单给我就行了。我会去联系的。”
“哦，好……”
“拿到名单了吗？”
“拿到了，不过应该不止这些，他还没有完全想要站到我们这边？”曲封拿着名单，看了一下皱眉道。
“有问题吗？”
“这些人应该差不多都是已经暴露身份的，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而且如果动了这些人，自己也好不了！”
“嗯，换做是我也不会去动，一动不是明摆着告诉朝廷他有异心吗，大家心照不宣！”孟岩点了点头，这个很能理解，除非哪个家伙是棒槌，否则这辈子仕途铁定完蛋，弄不好连身家性命都丢了。
“那这上面的人？”
“按照正常程序，取得联系，及时这些人提供不了重要情报，通风报信还是可以的。”
“大人的意思是，这些人可以争取过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对了，有那个利用监军府关防诈骗官员的消息吗？”
“这几天好像销声匿迹了，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逗东厂玩呢？”曲封笑道。
“知道了，你去吧！”孟岩点了点头。
“夫君，慧儿公主要见你。”
“见我？”孟岩一头雾水，这个时候，她怎么会主动想要见自己？“好吧，我这就过去。”
“慧儿，听小月说，你要见我？”
“孟大人，请你把博尔术叔叔的骨灰交给我，我要带回博尔术叔叔的家乡安葬。”
“你要回去？”孟岩有些吃惊，对**公主的突然冷漠称呼他为“孟大人”，感觉胸口一丝撕裂的疼痛，好像失去了什么心爱的东西。
“是，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还不如带着博尔术叔叔回家，在大雪山脚下搭上一个帐篷，给博尔术叔叔守灵！”**公主倔强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哥哥脱脱不花将你许配给了也先太师？”
“我知道。”**公主很平静，仿佛说的这件事跟她丝毫不相干一样。
“你知不知道，也先的人就在大同城，他们也知道你逃到大明来了，只要你走出这里，他们立刻会把你抓走？”
“……”**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很显然，她还不知道这些。
“慧儿，你想回带着博尔术骨灰回草原，石头哥哥不拦着你，但是不是现在，明白吗？”孟岩道，“我已经失去老师了，不想再失去你，明白吗？”
“可是，是你杀了博尔术叔叔！”**公主泪眼婆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博尔术叔叔对你那么好？”
“我跟老师的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最后那一箭，我也没想到老师居然没有躲，以他的能力，我那一箭最多能把他伤了……”孟岩愧疚自责道。
“慧儿妹妹，你的博尔术叔叔其实是奉了你哥哥之命来杀我夫君的，他不死，我夫君就要死！”郭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索性站出来，把实情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六章：证据到手
“是这儿吗？”
“没错，就是这儿，这没想到这方俊鹤还挺会藏东西的，这么一处小宅子，一点儿都不起眼。”吴半仙儿一抬头喃喃自语道。
“咱们赶紧进去拿东西吧？”冷锋催促一声，接了这个任务，他跟吴半仙儿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才赶到了大同。
当然，他们要比孟岩一行早了七八天。
他们走的是居庸关、宣府这条路线，骑的是骡子，比起马的脚力，那是慢了很多。
“等一下，咱们现在进去？”
“怎么，这儿又没人？”冷锋四下望了一下，这个小巷子很幽静，看不到一个人影。
“走吧，咱们知道这地儿，那郭老太监肯定也知道。”
“走？”
“先找个店住下来，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吴半仙儿问道。
“没多少了，咱可说好了，别再大手大脚的花钱了。”冷锋警告道。
“放心吧，饿不死咱的。”吴半仙儿老神叨叨道，“咱在江湖混迹多年，没钱不一样混的好好的？”
“信你才有鬼呢！”
两人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
到了天黑之后，才鬼鬼祟祟的从客栈的后门出来，来到方俊鹤的的这处小宅子。
冷锋就要上前开门。
“等一下，翻墙过去！”吴半仙儿一把拉住了冷锋，指了指院墙道。
“吴瞎子，你是真瞎呀，有门不走，你翻墙？”
“姓方的这种人，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他会没有防备？”吴半仙儿道。
“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症了。”冷锋不听。
“不相信。吃了亏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吴半仙儿嘿嘿一笑，说不出的讨人厌。
冷锋愣了一下，他的江湖经验的确没有吴半仙儿足，小心驶得万年船，翻墙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
“行，你等着！”冷锋轻轻的脚一踮。双手发力，人就上了院墙，骑在上面，朝门口一瞅，顿时吓出一声冷汗，门后面果然有机关，只要外面人不知道，破门而入的话，肯定会被门后面的一排竹箭射成筛子！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吗？”
“少废话，快，我拉你上来，一会儿让巡街的看到了，我们都得玩完！”冷锋轻骂一声。
吴半仙儿答应一声，走到墙角，一跳，冷锋将他拽了上来。
“死瞎子。你怎么这么沉？”冷锋咧着嘴道。
“自从跟了咱们大人，吃喝不愁。这一身肥膘就上来了。”吴半仙儿嘿嘿一笑。
“回去我一定建议大人，让你去野狼营特训！”冷锋咬牙切齿道。
“别，兄弟，我可受不了野狼营那些非人道的折磨，没酒，没女人的。你还不如杀了我！”吴半仙儿哀叫一声，求饶道。
“少废话，下去！”冷锋毫不犹豫的一推，吴半仙儿直接就摔进了院子！
“哎哟，冷兄弟。你可真手黑！”
“你不是一身肥膘吗，这么点高度，摔几下没事儿的。”冷锋嘿嘿一笑，从墙上下来，将吴半仙儿从地上拉起来。
“你轻点儿，就不知道温柔一些，你对你那相好的姑娘也是这么粗鲁的吗？”吴半仙儿不满的道。
一提起侯玉瑶，冷锋的眼中满满的温柔，有孟岩做主，他跟玉瑶的未来一定会幸福的。
“别发花痴了，走，按照大人给的消息，东西就左边书房内，走，我们过去！”吴半仙儿拍了一下身上的尘土，拉了冷锋一下道。
“这书房不会有机关吧？”
“哪来那么多害人的玩意，放心吧，书房没有，别忘了，我吴半仙儿可是鬼谷子一脉的传人，我这掐指一算……”
“咳咳，什么东西这么香？”吴半仙儿白眼一翻，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
走在后面冷锋连忙捂住了鼻子。
看到吴半仙儿倒在地上，赶紧将他拖了出来，当然他也闻到了一丝香味，脑子里一晕，但是没有倒下来！
叹了一下鼻息，原来是晕过去了，那香味应该是迷香之类的东西。
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冷锋走过去看了一下，里面有水，但是却不见水桶。
水桶一般在厨房，见识过宅子里设下的机关，冷锋可一点儿都不敢大意。
找到厨房，轻轻的推开，当推到一半的时候，一根圆木从里面飞了出来！
若是冷锋没有之前的经验，怕是被这圆木直接就给顶了出去，他马上一闪，避开了。
暗道一声：好险！
水桶果然在厨房，冷锋取水桶，从井里打了水上来，弄醒了昏迷的吴半仙儿。
“要死了，这是在哪儿？”
“你让迷药给迷了，还好我走在你后面，不然咱俩都得中招。”冷锋没好气的道。
“是吗，这回还真多亏你，看来这读书人的心眼儿还真挺多的。”吴半仙儿甩了一下脑袋上的水。
两人点亮了火折子，进入书房。
“这姓方的读书还真不少，这么多书，他都读过？”吴半仙儿走到书架前，上下打量道。
“吴瞎子，东西在哪儿？”
“好像是一部朱熹注释的论语里面，你找找看。”吴半仙儿漫不经心的道。
“朱熹的，论语，这儿，找到了……”
“别动！”眼看冷锋就要触碰到那部朱熹注释的《论语》，吴半仙儿突然喝道。
“又怎么了，咱们不就是为了这东西来的吗？”冷锋不解道。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暗器？”
吴半仙儿这么一说，冷锋也愣住了。
这东西这么小，能藏暗器吗？冷锋心里表示怀疑，可这也不是没可能。
“要不咱们把这部《论语》都带回去吧？”冷锋建议道。
“也好！”
冷锋刚要取下，却又被吴半仙儿喝止了：“别动，我们要是动了它。就会被人知道东西藏在里面，被我们得到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谁又知道在我们手中呢？”冷锋不惑的问道。
“好吧，咱们把它带走！”吴半仙儿松了一口气。
冷锋将那一部朱熹《论语》轻轻的取了下来，再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出来，将它裹扎起来。背到后背之上。
“吴瞎子，你说咱们看都没看，万一那姓方的小子骗了咱们，那咱们怎么跟大人交代？”冷锋道。
吴半仙儿从别的地方轻轻的挪动一本书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原来的位置上。
“吴瞎子，你这是……”
“嘿嘿，既然咱们知道姓方的有这本账册，监军府的人也应该知道，他们应该会很快找到这里来的。”吴半仙儿道。
“你的意思。瞒天过海？”
“嗯，我们总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来过吧？”吴半仙儿点了点头。
“对，他们不知道的话，肯定还以为东西还在，自然想不到有人捷足先登了。”冷锋道。
“收拾一下，我们离开，尽量的恢复原状！”吴半仙儿道。
两人忙碌起来，很快就将书房内的一切恢复原样。主要是地上的脚印儿，用灰尘再一次覆盖了。
回到院子中。同样的方法，冷锋先骑在墙上，然后将吴半仙儿拉了上去，两人跳下墙，找准了回去的路，从后门返回客栈。
东西到手了。可里面到底有没有账册，这两人可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不如，咱们打开吧？”
“怎么开？”
“找两根筷子来，咱么一人一边，从边上挑开。就算有暗器，也伤不到咱们不是吗？”
“对，好主意！”吴半仙儿同意了冷锋的建议，去找了两根筷子过来。
一人拿着一根筷子，轻轻的挑开书匣上的插销，只听见咔哒一声，匣面弹起。
朵朵……
正对着的门框上一下子射进了数十根钢针，钢针上还微微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的。
而且肯定是见血封喉的哪一种。
两人都吓的不轻，这要是刚才打开了，冷锋恐怕早就死翘翘了。
“这姓方的心太毒了吧，这不是坑我们吗？”
“还好，咱们多了一个心眼儿，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吴半仙儿摸了一把额头，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的感觉真不好。
看到一个青铜做的盒子，上面一排小孔，刚才那些毒针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
“这东西一般人做不出来，这姓方的从哪儿搞到的？”
“这儿还有字，南湖老怪，南湖老怪是谁？”
“不知道，没听说过，先放着吧，下面还有东西！”吴半仙儿招呼一声。
青铜盒子机关只占了书匣的一半体积，下面是一个白娟包裹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账册。
小心的取了出来，打开一看，两人都露出一抹惊喜之色，果然是一本线状的书册。
可当他们翻看一看后，都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账册，根本就是记录的一些琐碎闲事，更为奇葩的是，这里面写了不少方俊鹤跟一些女人的情事，描写甚为露骨，看的二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费尽心机，就拿来这么一个东西，两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行，我要再去一趟！”冷锋道。
“不能去，里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机关陷阱，要去也要等监军府的人进去之后，我们再进去！”吴半仙儿抓住冷锋道。
“可是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冷锋十分不甘心。
“只要东西没落到监军府的人手中，咱们还有机会！”吴半仙儿冷静道。
“那这个东西？”
“这上面还是写了不少有趣的东西，自然是交给大人了！”吴半仙儿道。
方俊鹤如此藏着这个东西，恐怕不只是恶趣味那么简单，上面可是有不少料的。(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七章：吴半仙儿和冷锋
“这就是你们俩提前七天到大同的成果？”
“大人，我们两个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小人物，只能打听到这些，冷锋，还不把那个朱熹《论语》拿出来给大人？”吴半仙儿额头上直冒冷汗。
“大人，这是我们从方俊鹤的那座宅子找到的东西。”冷锋将背在后背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放到桌子上。
“什么？”
冷锋上前来，将包袱打开，一部朱熹注释《论语》出现在孟岩面前。
“这就是方俊鹤说的那部藏有秘账的论语？”
“大人，您请看！”冷锋上前打开书匣子，露出里面的青铜机关盒子。
“这是一个暗器机关？”孟岩仔细一瞧，脸色骤然一边。
“我们俩去了方俊鹤的宅子，里面密布机关，要不是运气好，可能您就见不到我们俩了。”吴半仙儿讪讪道。
“看来本官没有选错人，让你们两个搭档。”孟岩点了点头。
“大人，那姓方没对您说实话，我们两个差点儿就交代了！”冷锋十分气愤，这方俊鹤告诉他们所谓的账册，却没有告诉他们里面设置了机关陷阱，差一点儿他们就丢了性命了。
“这里面是什么？”孟岩取出青铜盒子机关，发现下面还有东西，惊讶的问道。
“我们以为是账册，可取出来一看，根本不是，是那姓方的记录自己的一些日常小事儿。”吴半仙儿道。
“哦？”孟岩取了出来，打开上面的绢布包裹，桑皮纸的面子，上等的宣纸，一般人还真用不起。
用的是小篆体，这方俊鹤到还是个附风弄雅之人。字迹很娟秀，倒像是一个女子所写。
孟岩对小篆体还算熟悉，基本上都还能认识上面的字，内容嘛，说的都是方俊鹤跟几个女子交往，有点儿自命不凡的意思。就差没说自己是当代的柳永了。
孟岩还看到了一些诗作，应该是方俊鹤自己写的，有那种刻意模仿的痕迹。
匠气很重，有些韵脚比较生硬，难怪他连举人都没考上。
这科举就等于后世一张大学文凭，没有这个身份凭证，官场你就进不去。
就算好不容易弄个小官当当，想要往上爬，除非有过硬的后台。否则还真难。
科举给了寒门士子一个鱼妖龙门，成为人上人的机会，可对于一些不善做文章的能人来说，这未尝不是堵住了他们上升的道路，故而，则怀才不遇的读书人那是比比皆是。
这字里行间，充满了一种酸酸的味道。
方俊鹤骗了自己？孟岩眼神冷冽了起来，都这个地步了。他还在跟自己耍花招。
“大人，我们研究过了。这本子上记录的女人一共有五个，其中有两个不在大同，一个五年前失踪了，一个是大同前卫军中一个指挥同知的夫人，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是谁？”
“是郭敬的女人，监军府的人都叫她阮夫人！”吴半仙儿咳嗽两声。有些不自然的道。
太监娶老婆，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孟岩早在后世的历史书上或者野史上见到过多次，有的还不止娶一个。
有的是为了某种变态的**，有的则是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再收养一个孩子，这样好给祖宗一个交代。
“对食”这样的词儿就是这个朝代创造出来的，很形象，只有夫妻才会相对而坐，一起进食，对于太监而言，他们不能行使丈夫的职责，也许只能相对而坐，一起吃饭了。
“这几天你们是不是差这个五个女人去了？”
“是的，大人，我们觉得这是个线索，就试着调查了一下，尤其是最后那一个阮夫人，从方俊鹤的那本子上的记录来看，他对这个女人很痴迷。”吴半仙儿解释道。
“你们判断，郭敬知道这件事吗？”
“多半是不知道的，不然他之前还会如此信任的方俊鹤？”吴半仙儿跟冷锋对视了一眼道。
“太监的心理跟正常人是不太一样的，有些事情他不能做，但他又时候又阻止不了，把秘密控制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孟岩揣度道。
“您的意思是，郭敬知道自己的女人跟方俊鹤之间的事情？”
“不排除这个可能，从记录看，这个阮夫人自从进了监军府就跟方俊鹤好上了，这个女人要么之前就认识方俊鹤，要么这个女人太水性杨花了。”
“失踪的那个，你们有消息吗？”
“失踪的哪一个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女的姓程，是一个戏班的角，她们好了有两年，从记录看，她跟方俊鹤感情还是很不错的，方俊鹤待她也很好，不然她那个戏班也不能子在大同城活下去，所以，她一失踪，戏班就散了！”
“戏班是什么地方的？”
“中都凤阳府。”
“这个戏班你们不要去查，本官会安排人去调查，你们现在都是什么身份？”孟岩问道。
“属下在北城的城隍庙给人测字算命，冷锋兄弟在军马场找了一个钉马掌的活儿。”吴半仙儿道，“我们都用了化名。”
“钉马掌，冷锋，你怎么找到这么一活儿？”
“属下本想找个机会进大同前卫同知夫人跟方俊鹤的关系，看到他们军马场需要钉马掌的师父，我就去了。”
“军马场，莫非那位指挥同知管着军马场？”孟岩问道。
“是的，那位指挥同知正好管着军马场，属下去军马场为的就是有机会能接近他。”
“这个指挥同知叫什么？”
“叫马贵！”冷锋道。
孟岩微微点头，这个马贵也在汤溁调查的有关监军府走私通敌的那一份名单上。
这个人管着军马场，那在战马的购买和使用方面是有一定权力的，这里面猫腻可不少，战马可是很精贵的，尤其是这还是个战马普遍不满编的年代。
而获得优良战马。两个途径，一个是自己办马场，饲养繁殖优秀战马，还有就是那钱或者物资跟草原上的部族交换，这就是马市的由来。
“关注那个马贵，不要太刻意接近。明白吗？”孟岩吩咐一声，他记得曲封提起过，马贵很精明，是郭敬走私贸易中核心的人物之一，这样的人一旦让他起了疑心，那就非常麻烦了。
“这边除了大人的人之外，没有人认识我，我的身份应该不会暴露！”冷锋道。
“你每天泡脚的习惯是个最大的破绽，还有你身上的药草味道。如果被精明的人察觉到了，也是很麻烦的？”孟岩道，凡是想的细致一些总是没错的。
“要不，我暂时不泡脚了？”冷锋道。
“不行，脚一定要泡下去，得想个办法掩盖你身上的药草味儿，只要你小心一些，问题不大。”孟岩道。
“属下不如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再在身上撒些马尿，这样或许就能掩盖了？”
“你弄的脏兮兮的。怎么接近马贵？”
“不，马贵这个人是个马痴，爱马，也懂马，自己也不怎么修边幅，不然他的女人也不会跟方俊鹤勾搭上了。”冷锋道。
“你怎么知道？”
“这在马场内。并不是秘密，只好稍微动点儿脑子，就能打听得到。”冷锋解释道。
“嗯，冷锋，委屈你了。先照你说的去做。”孟岩想了一下，道，“不过遇到危险，你马上撤回来，不要逞能，明白吗？”
“属下明白！”
“勿用，说说你这个身份打算怎么用？”孟岩面朝吴半仙儿发问道。
“大人，您说着这些贪婪之人最怕什么？”
“怕死。”
“大人，这个人是我的目标！”吴半仙儿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潘春，大同前卫都指挥使，游击将军？”孟岩有些惊讶，吴半仙儿居然挑选了这个人，倒是跟他心中有些不谋而合。
看起来，自己倒是真小瞧了这个整天神神叨叨的家伙，这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么多人不挑，偏偏挑中这个人，该不会是抓阄抓的吧？
“大人，这个人早就投靠郭敬了，在郭敬的举荐下，短短四五年功夫，就从一个小小的千户升到都指挥使，游记将军，这在边军中可是不多见，那许参将，功勋卓著，也不过是都指挥使，参将。”吴半仙儿解释道。
孟岩点了点头，听起来，吴半仙儿是花了一番功夫调查了这个潘春的，不是无的放矢。
“这个人贪婪，好色，而且十分信命，前线日子还找人给他的宅子看了风水，准备重新修缮，只要我的名声传开去，他一定回来找我的。”吴半仙儿很自信的说道。
“这倒是好办，就怕你没有真才实学，到时候让人家给戳破了？”孟岩点了点头，这种把戏说起来很简单，后世那些骗人的手法太多了，如果不留神，真容易着道儿。
“这个大人可以放心，套用您的一句话，属下可是专业的。”吴半仙儿嘿嘿一笑。
孟岩点了点头，这家伙还真是有做“神棍”的潜质，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收留他了。
“就照你你的意思办，还有，以后要见我，把你的招牌上挂一根红绳，我就知道了。”孟岩道。
“冷锋，你暂时不要联系，有事儿我会派人联系你的。”孟岩对冷锋道。
“那要是遇到紧急情况呢？”冷锋问道。
“找他！”孟岩手一指吴半仙儿道。
“属下遵命！”(未完待续。。)
第七百零八章：动静
“他答应出席了？”
“答应了，亲口答应的。”潘春嘿嘿一笑，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是相当得意的。
“嗯，那日赤那边你打算怎么通知？”方政点了点头，观摩会操，对于年轻人来说，旺盛的精力，就是好奇的源泉。
而到了他这个年纪，基本都见识过了，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了，对于孟岩答应出席，方政并不感到意外。
“雁归楼那么多人，找个人在他面前提一下，不就明白了？”潘春道，“还不用我们出面，事后也跟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如果那日赤不动手怎么办？”方政问道。
“这么好的机会，他不会无动于衷吧？”潘春一愣，这可是好机会呀，会操的时候，孟岩要出席，肯定是不能带女眷的，否则，一旦被发现，参他一本，那是要吃瓜落的。
“这可是在咱们境内，动静太大了，恐怕我们也没法向朝廷交代？”方政略微沉吟道，“那日赤不是傻子，当初他是怎么狼狈的逃回去的？”
“什么？”
“你不知道？”方政有些惊讶，潘春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当初那日赤是瓦剌贡使团的副使，据说为了某一样东西没有随贡使团离开，而是悄悄的潜伏在京城，结果，被发现了，你可知道发现他的人是谁？”
“难不成是这个钦差孟大人？”
“不错，那日赤差一点儿就死在孟岩的手中，具体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两人是死仇，那就更好办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对朝廷说，这是他们的私人恩怨，那跟我们就撇清关系了？”潘春眼珠子一转道。
“说的轻巧，这两人，一个也先全权特使，一个是朝廷的王命钦差。哪一个出了事儿，你我都出不了兜着走！”方政轻哼一声。
“那副帅的意思是？”
“必须明确的告诉那日赤，找人可以，但是绝不能伤人，更不能死人，否则，后果自负！”方政道。
“副帅的意思让末将亲自去见那日赤？”
“在这大同城内，你还怕消息走漏不成？”方政斜睨了他一眼，十分自负的道。
“也好。那末将这就去。”
“现在去，你傻了吧，晚上约个地方密谈就是了。”方政提醒一声。
“末将明白！”
“老爷，您让这潘春去见那日赤……”潘春走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清瘦的老人，看服侍，像是幕僚一类的。
“一个小人而已，真以为搭上郭敬那个老阉货就能给本官脸色了？”方政啐骂一声。
“那您还指点他？”
“指点。京城传来的消息，郭敬已经被圣上下旨闭门思过了。也就是说，他这一去，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方政冷笑一声，“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郭敬可是王振的人，王振如今还是如日中天，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会倒台？”
“这人都是自私的。郭敬能够给他带来好处，他自然会保，可现在，难说了。”
“老董，找个人给姓孟的钦差递个消息。把潘春约见那日赤的告诉他。”方政吩咐道。
“老爷，您这是……”
“本官我现在说不准这场斗争谁会赢，所以我只能两头下注。”方政道。
“老爷，这两头下注可能两头都不讨好呀！”董师爷提醒道。
“这个本官自然知道，所以，这两边要不是死对头，我也不敢这么下注。”方政解释道。
董师爷若有所思，他明白了，两边是死对头，那就没有和解的可能。
既然和解不了，那自家老爷两边都下注的秘密，自然就不会泄露了。
自己虽然是个师爷，论手段和智谋到底还是略差一筹。
“对了，监军府那个女人有什么动静？”
“没有，这两天安静的很，没见她出门。”董师爷道。
“盯紧一点儿，咱们的钦差大人到了，她们不可能没动静的。”方政道。
“是，老爷，大帅那边儿……”
“大帅才不会管这些事儿呢，总之，监军府给我盯紧了，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报告。”
大同总兵府。
“慕先生，你怎么看那日赤跟咱们这位钦差小孟大人的恩怨？”朱冕问坐在自己对面一个白面书生模样的中年人道。
“他们之间应该无个人恩怨，但那日赤居然不顾瓦剌跟朝廷的关系，带人围住了钦差大人的住处，这里面似乎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慕先生分析道。
“潘春去过现场，他报告说是私人恩怨，只是一场误会，你怎么看？”
“潘春没说实话。”
“他不说，本帅也不能将他怎样，钦差大人遇袭的事情是否跟他有关？”
“我还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但是钦差大人遇袭的地方距离右卫城很近……”
“你是怀疑石亨的人？”
“石亨府中豢养了私兵，这又不是秘密，这些人没有任何身份，就是被杀了，也不用担心暴露，而咱们这位小钦差跟石亨并非没有过节！”慕先生道。
“你是说石彪？”
“咱们在钦差大人的队伍里看到石彪了吗？”穆先生反问一声。
“石彪被杀了？”
“这只是在下的猜测，但可能结果就是这样，石亨跟监军府方面走的近，他应该收到确切的消息了，所以……”
“这件事有些麻烦了，慕先生，这件事你要给本帅查清楚，不管是石亨还是潘春或者监军府对钦差大人下手，我都要确切的结果。”朱冕严肃的命令道。
“属下明白！”
京城，锦衣卫南衙。
“石头已经到大同了，他们在右卫城附近遭遇了袭击，对方是鞑靼大汗妥妥不花麾下的铁血卫。石头府上了，伤亡不小。”郭怒接到孟岩通过大同千户所传回来的密信。
“石头伤的重不重？”
“信上没有说，估计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不过石头的医术，应该没问题，只要身在大同城。他就是安全的。”郭怒脸色阴郁道。
“这倒是，身份亮了，就没有人敢动他了。”
“石头在信中建议我们不要过分的刺激东厂，圣上对东厂和王振的信任还是相当牢固的，我们若是强行推动会引起圣上的反感。”郭怒道。
“石头的顾虑是对的，王振经营多年，朝中党羽众多，现在的确还不是推到他的有利时机。”赛霄宇道。
“老傅，你的意思呢？”
傅啸尘眉头一皱。开口道：“眼下这个机会很难得，万一错过的话，想要再找机会就难了？”
“想要搬到王振，就凭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至少还要得到内阁的支持，别忘了，王振现在得到了王骥等军方将领的支持。”赛霄宇提醒道。
王振的支持下，远征麓川的将领一个个都是加官进爵。那挂着兵部尚书衔的王骥，更是因功封爵。
虽然王骥麾下十几万骄兵悍将都在南方。可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不可忽视。
王骥早些年曾督边西北，战功显赫，在朝中颇有威望，如今在西北边军当中，很多将领都曾是他的麾下。
这样一个人，只要不谋反叛国。都轻易的动不得，何况他跟王振的关系还是那么的亲密。
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听说他们还换过帖，认过亲了，这都是传闻。究竟事实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王振虽然把持朝政，贪婪跋扈，但他建议皇帝发展军事，这让军中将领对他还是有好感的。
没有一个人做的都是坏事，也不是好人就一定没有做过坏事，王振也不是全部都是干得丧尽天良的事情。
所以任何事情得辩证的看，王振还未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现在强行去推，即便是能推到，也可能会把自己压死了。
干掉王振，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孟岩早就心里有数了，只不过，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别人会把他当成妖怪来看了。
“你们说的有道理，我听你们的，不过曹阁老那边？”
“曹大人那边，我亲自去解释，相信他是能够理解的。”郭怒想了一下道。
“石头现在处在狼窝之中，现在有多出一个那日赤来，我担心他应付不过来？”赛霄宇眉宇间露出一丝浓浓的忧色。
“玉不琢，不成器，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自己走下去！”郭怒一咬牙道。
“要不然，请教坊司密谍处暗中支援一下，我们牵一发而动全身？”
“嗯，可以试一下。”郭怒点了点头，教坊司在边关的势力还是很大的，凡是设有妓寨的地方，都会有教坊司的身影，当然教坊司也不完全都是女人，也有男人，只不过很少而已。
司礼监。
“东翁，大同方面传来的消息，行动失败了？”高让有些不敢看王振那愠怒额面孔
“失败了，怎么回事儿，我们不惜动用了那么多资源，才确定了他们行踪，居然失败了？”王振一张老脸拉的比鞋拔子还长。
“消息说，看到姓孟的小子跟瓦剌使者那日赤在一起，他们一前一后返回大同？”
“那日赤，也先的弟弟？”王振有些惊讶。
“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的人在左卫城的确看到他们是一齐进入的，并且还住在了一起。”高让道。
“不可能，那日赤恨不得杀了那姓孟的小子，怎么会帮他呢？”王振摇头道。
“要不要让那边调查一下，给个准信儿？”
“嗯，老夫要的就是真相，要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