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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地产大亨全文阅读

作者:八爪章鱼     重生之地产大亨txt下载     重生之地产大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1章 . 曾书记的反应

    “黄老板这动作好快。”富局长感叹说,“从他把贾山绑走到上电视,满打满算才十八个小时吧。真是厉害,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黄老板就把贾山打得不能翻身了。****吸毒抢劫犯,以后贾山可就毁了。”

    “毁个头,他又不是公务员,做生意谁管你是不是****。”曾书记说,“黄文斌这是自寻死路,贾山被谷庄的警察抓了又怎么样,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富局长,你现在立即立案,黄文斌绑架贾山。然后派两个正规警察拿着文件过去,和谷庄警察说明情况,让他们把贾山放了,同时追捕黄文斌。”

    “贾山证据确凿,说他是被人绑架,人家也不知道信不信。”富局长说,“要是在省城,人家不信也会装信,省内其他地市,也会给个面子。可是谷庄的警察可就难说了。在那边我压根不认识人。”

    “废话,我也不认识。”曾书记说,“你们都是警察,怎么也有点同行情谊吧?”

    “军人有同行情谊,警察没有。”富局长说,“要是我们辛辛苦苦抓住了犯人,谷庄的警察跑来让我们放人,我们理他才怪。我们跑过去让他们放人也是一样的。不但不放人,还要努力把这案子做成铁案。要放人那得承认自己完全把案情给弄错了,这案子还上了电视呢,要完全错了,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我给钱也不行吗?”曾书记问。

    “除了您这样的,一般来说,我们只敢从熟人那儿才敢收大钱。问题是我们在那边都没有熟人,送钱多了人家肯定不敢收,生怕是陷阱。要是送钱少了,贾山那么大的事,根本解决不了。”富局长说。

    “难道就没办法吗!”曾书记又发脾气。

    “现在我们都发动所有社会关系去找谁认识谷庄那边的警察,只要搭上线,那就好办了。”富局长说,“您认识的人这么多,说不定就有谁在谷庄认识人呢。另外找个好点的律师去,看看这案子有没有什么瑕疵。有瑕疵的话就好办了,先把人弄出来。没瑕疵的话……那也没办法,看看能不能弄轻一点吧,反正抢劫****都没能成功,缓刑应该没有问题的。”

    “什么没成功,贾山那是被冤枉了!”曾书记恨恨地说,“还有,你重点放到哪里去了,贾山能救出了固然好,救不出来的话,我们就要给他报仇!黄文斌这个王八蛋,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立即把他弄上去通缉名单,派多些人去谷庄,找到黄文斌的话,立即抓起来。还有,把他父母亲戚都给我抓起来!把他公司给我查封了!”

    “这个不太好吧?”富局长说,“您抓黄文斌自己也就算了,要是把他父母也抓了,他狗急跳墙怎么办?”

    “我父母双亡,怕他个鸟。”曾书记说。

    “还有那么多侄子呢。”富局长说,官场斗争一般是祸不及家人,一旦突破下限,可就真没下限了。贾山是自作孽不可活,曾书记那一大帮子亲戚个个都贪赃枉法,被人报复也是活该,他富局长的亲戚可无辜的很。

    “叫你去办你就去!不想去的话,是不是真的想扛着那一百多万亏空?”曾书记发狠说,“你家里钱也不少,想着自己能扛得住是不是?扛了这一百万,还有下一百万,你们公安局亏空多着呢。”

    富局长心里恨得要死,可是又拿他没法子,心中一惊做了取舍,一定要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抓人之前先派个人去通知,让黄文斌的亲戚先避开,然后就说找不到人好了。至于查封公司,那是经警的活,和富局长没关系。

    “还有丁六根,丁六根最可恨。黄文斌就是他培养出来的,把贾山抓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丁六根出的主意!”曾书记越说越生气,“他妈的,一不做二不休,老子要把丁六根也抓起来!”

    “万万不可啊书记!”富局长大惊失色,“可千万不能这么做。”抓黄文斌也就算了,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丁六根可是十几年的顶级富豪,手底下好几万人在干活,一旦抓了,那真是朝野震动,各种压力随之而来。曾书记顶不顶得住不知道,他作为抓人的公安局副局长,肯定是顶不住的。

    “一点胆子都没有。”曾书记哼了一声,“丁六根说到底,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而已,把你吓成这样。”

    钱权不分家,一旦有了钱,那就不是平民百姓了。说起这个话题,富局长忽然间想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曾书记您忘了吗,丁六根他是省人大代表,还是工商协会副会长,出口协会副会长,不能随便抓的啊。真要抓的话,得请省人大开除他的人大代表资格才行。”

    曾书记当然使唤不动省人大,别说省人大,就是市人大他也使唤不动。要是区人大的话,他说话倒是管用,因为他兼着区人大主任。不过在省城,有本事的人都去省人大,次一等的也要去市人大,只有没本事的才留在区人大。

    “住不到丁六根,就把他老婆女儿给抓了呗。”曾书记病急乱投医,“丁六根的老婆和女儿总不是什么代表了吧?”

    “这个……”富局长也不敢动手,丁六根的关系多着呢,捅这个马蜂窝何苦来着,还不如把那一百万亏空补上,“曾书记,您还是再考虑考虑,这么无端端的把人抓了,是不是这个……那什么……万一丁六根走投无路什么的,会影响和谐啊。”

    “和谐你个头!”曾书记喘了几口气,“立即给我抓人!”

    富局长面如土色,下定决心绝对不去惹这个麻烦。既然丁六根这儿不动手,那么黄文斌那边也王凯一面算了,反正曾书记都是要怪罪的,还是别得罪人的好,只要丁六根还在,这黄文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东山再起了呢。于是富局长找来十几个亲信,密切吩咐一番,就打发出去干活。

    没多久他亲信就传来消息:“海关记录显示黄文斌的父母出国了。”

    “出国了?”富局长心想这黄文斌还蛮有准备的嘛。

    “我查过了,护照是旅行社代办的,去旅行社问,他们说黄文斌的父母的确是参加了旅行团,去了欧洲八日游。现在已经走了两天,还有六天回来。不过他们的签证可以在欧洲呆一个月。”亲信说。

    黄文斌既然要动手,那当然不会把自己父母置之不顾。他选了一个最豪华的旅行团,然后告诉父母自己抽中了大奖,可惜工作太忙没时间去,而且不能转让,只能直系亲属去,就把他们给哄出了国。

    “一个月啊?”富局长想了想,要是他们还可以选择黑在那边,至少能够拖延一两年,“那没法子,只好等他们回来再说。”要是不回来,那也没法子。只能怪曾书记命不好,和他没关系。

    “不过我们抓到了黄文斌的另一个亲属。”亲信说,“就是他的表哥刘德。除了父母以外,黄文斌就和这个表哥最亲近了,还让他做了五德酒店的总经理。”

    “啊?”富局长压低声音问,“怎么把他给抓起来了,不是让你……别那么卖力吗?”

    “我没有啊。”亲信也很委屈,“我先让人去告诉他,听说最近警察想找你麻烦,你最好避一避。还特地先派人看过他不在酒店,然后才派了车子去转一圈。谁知道那家伙居然特地从外地赶回来,跑到派出所,问我们找他有什么事。我们没法子,只能把他抓起来。”

    “这家伙是有毛病吗!”富局长骂了一声,“算了,抓了就抓了吧,至少能给曾书记一个交代。给这家伙住单间,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好吃好喝伺候着,千万别得罪人。要和他说清楚,我们都是很无奈的,完全是上头逼着我们,没法子交差,所以才把他给抓了起来。”

    “我这就去安排。”亲信小心翼翼的问,“副局,听说侯市长在市委开会的时候大骂曾书记,骂得狗血淋头,连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这种话都骂出来了。听说市委几个副书记对曾书记意见也很大,曾书记会不会……那什么啊?我们跟这么紧干什么,我看别人都对曾书记敬而远之了。”

    “我想的吗!谁叫你们这帮家伙干活不干净,累得我被曾书记抓住了痛脚!”富局长说,“要是我不干活,那一百多万亏空你来填啊?”说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姓曾的搞这么多钱干什么,人家黄老板辛辛苦苦才弄到这么两千亩地,你说弄个一两百亩的,人家说不定也就忍了,一下子想全吞了,谁会愿意啊。”

    “城建三局那么大个单位,也说吞就吞了。”亲信心有戚戚然,“也不怕噎死,他不过是个区书记,就算是市委书记,也不能这么吃独食啊。”

    “人家黄老板也不是没后台,这个省城中学可是侯市长的心头肉,这么乱来,真以为侯市长咬不死人?”富局长说,“上头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在下面的,一不小心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第272章 . 胡老板坐牢

    “这个姓曾的,难道以为自己退休了,还可以保住弄到的钱?”亲信越说越大胆。

    “着我哪知道,说不定他还想拿着钱就出国去。只要出了国不就没事了。”富局长没好气地说,“也说不定他还想着临退休把钱全交出来买个平安,要不然他得罪这么多人,退休了还不给人查个底朝天。”

    “要是查个底朝天,曾书记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亲信说。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曾书记还没退休呢。”富局长说,“我还得去应付他。还是黄文斌有骨气,一巴掌把贾山打翻绑走。那个胡安亭胡老板可真没种,整个公司都被人占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是啊是啊,要是胡安亭拿把刀,把曾书记一刀捅死,那我们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吗?”亲信感叹说,“真是没种!说起来,胡安亭上哪里去了?贾山被绑走的时候,胡安亭不是也在的吗?”

    胡老板自然是被抓起来了,他被关在看守所里面,也是剃了光头,穿着囚服,愁眉苦脸,和贾山成了一对难兄难弟。曾书记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根烟,慢慢地一口一口抽完,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面。

    “我再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哪知道啊!”胡老板欲哭无泪,“我和他根本就不熟,那天他忽然跑过来,把贾老板绑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是你漏了口风,他怎么会预先做好准备!”曾书记逼问,“我们已经查过记录了,黄文斌前几天给你打过好几十次电话,可见你们联络非常的密切。贾山做了董事长,你心里不服气,所以勾结黄文斌把贾山给绑架了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贾总想当董事长,我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服气呢。”胡老板说,“黄文斌是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一次都没接,当时忙着贾总入股的事情呢。”

    他正后悔呢,要是早点接的话,接到黄文斌的预警,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要不是贪图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要不是想把赵天成打倒,他还在自由自在的做生意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心了就是害人害己。

    “是吗?”曾书记说,“你知道绑架是多严重的罪行吧?起码能够叛你十年。”

    “那个……不是提出了赎金要求才能算绑架吗?”胡老板小心地问,“没提出赎金的话,最多只能算是限制人身自由吧?限制人身自由,要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就是拘留几天。”

    “笑话,你跟我说法律?法律能管得了我吗?我说你是绑架,你就是绑架!我说你要判十年,你就是要判十年。我说你要死刑,你就要死刑。”曾书记很是横蛮,“你以为法院是听我的,还是听法律的?”

    “当然是听您的。”胡老板心里破口大骂,不过是个区书记,装什么大头啊,死刑得最高院核准,你算个屁啊。就算是区法院,那也是双重领导,一方面要听区长书记的,另一方面还得听上级法院的,曾书记硬逼着人家瞎判,成功率可不见得有多高。当然胡老板是不会去博这个几率的。

    “你明白就好,我最后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真不知道,我要是他同伙,他能把我仍在这里吗?就算他把我扔下了,我自己也得跑啊。”胡老板说,“我真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忽然发神经把贾总给绑走了。当然现在更加不知道他在哪里。”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曾书记问,“一点都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我和这黄文斌统共都没见过几次,前一阵子我在谷庄才第一次和黄文斌碰面,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灾星,我根本就不理他。”胡老板诅咒发誓,“要是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至于他在谷庄招待的是侯市长,那是打死胡老板也不会说的。

    “谷庄?”曾书记愣了一下,“真的是谷庄?”

    “当然是真的,谷庄怎么了?”胡老板问。

    “黄文斌把贾山绑到谷庄去了!”曾书记也不想多说,“可恨那儿出了省界,找人比较难。你知道黄文斌在那边认识什么人?多数在什么地方活动?”

    其实谷庄又不是很大,繁华的地方更是只有那么一小块。不过就这么小小的地方有不知道多少家酒店旅馆夜总会歌厅卡拉ok,建得又很杂乱,好像八卦阵一般,外人进去了不辨东南西北,肯定会迷路。

    “黄文斌对那边应该不是很熟,我听他说他还是第一次去。”胡老板老老实实的说,“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很多,上歌厅还是全靠我介绍小姐给他认识呢。”

    “哦?你都介绍了什么人?”曾书记问。

    胡老板绞尽脑汁回忆:“介绍了好几个呢,小红,小丽,还有姜姜,真真……”

    “真真?”曾书记想起来,那个受害者就叫做真真,不过这种犯罪节目,受害者用的都是化名,没有人用真名的,应该只是巧合吧。

    “真真啊,是一个大波妹。”现在想起来,胡老板还有些流口水,就把自己的怨念影射到黄文斌身上,“胸部很大,那个黄文斌啊,真是个色鬼,一看到真真,口水差点流出来,恨不得就扑到人家身上去,那个样子,难看得要死啊。”

    “你看看这个。”曾书记让人把电视节目上真真出现的画面截图下来给胡老板看。

    “对,没错,这就是真真!”胡老板说,“这是什么?”

    “你管这是什么!”曾书记亲自出马,立即就得到了一个线索,精神大振,心想那帮警察都是没用的,还是老子厉害,“把这个什么真真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任何一点都不要遗漏!”

    美女在谷庄,不论是在酒店还是在旅馆,又或者在饭店,严格来说只有一种职业,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卖的话一天几百块多的可能几千上万吃香的喝辣的买名牌包包化妆品,不卖的话每天辛辛苦苦干足一个月才一两千工资,没多少人能够顶得住****。真能顶住****的,也不会跑到谷庄来。

    所以曾书记早就知道,这个真真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是这话私下说也就算了,拿到法院去,法官可不管受害者身份,违背妇女意愿就是****,强行拿走钱财就是抢劫,就算本来就是卖身的也一样。

    而且曾书记一直查不到真真的底细,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这些人不论对着同事还是老板,那都是一句真话没有,真真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偏偏这种工作又不会认真检查身份证,曾书记查来查去,对这女人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胡老板有些尴尬,这种欢场上的女人,长得漂亮能日就行了,谁还会去打听其他什么情况。就算打听了,人家也不会把真话告诉你啊。说是南方人,肯定是北边的,说家里很穷农村出身,也许就是中产只是贪慕虚荣。

    “胡老板啊。”曾书记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老实实了。”他一招手,几个大汉狞笑着走过来,把胡老板绑在铁椅子上。曾书记说:“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在叫我。”

    这个铁椅子形状很奇特,刚开始坐的时候没什么,可是没过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腰伸不直,手脚别扭。再过一会儿,到处都疼起来,一波接着一波,比直接殴打还难受。

    胡老板很快就受不了了,但是人家说想清楚了才能叫,也就是说得拿出干货来才行。要是没有情报,那肯定就是没想清楚。胡老板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出来。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常的力量。

    胡老板也是一样,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间想起来,似乎有谁和他说过,那个真真有个男朋友,叫做什么丹的,和真真是同乡,也在谷庄,本来做保安,后来嫌钱少,于是去学厨,谁知道有一次除了食品安全事故,有好几十个客人食物中毒送医院,被人拉了做替死鬼承担责任,赔了一大笔钱,真真就赶紧和他分手了。

    谷庄那儿地方不大,食物中毒事件当然也不多,好几十个客人送医院的事情,胡老板也听说过,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就知道那个背黑锅的倒霉鬼是谁。虽然已经是前男友,不过既然是同乡,真真的事情应该知道挺多的吧。

    “我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胡老板大叫,“曾书记,我有重要情况要举报!”

    听了胡老板的重要情报,曾书记立即就安排人去谷庄找这个真真的男朋友,只要找到人,就要问清楚这个真真的真实姓名,老家在哪里,父母亲戚都还有谁。然后就要把真真最关心的人抓起来,威逼利诱让真真改口供。“这个姓曾的,难道以为自己退休了,还可以保住弄到的钱?”亲信越说越大胆。

    “着我哪知道,说不定他还想拿着钱就出国去。只要出了国不就没事了。”富局长没好气地说,“也说不定他还想着临退休把钱全交出来买个平安,要不然他得罪这么多人,退休了还不给人查个底朝天。”

    “要是查个底朝天,曾书记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亲信说。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曾书记还没退休呢。”富局长说,“我还得去应付他。还是黄文斌有骨气,一巴掌把贾山打翻绑走。那个胡安亭胡老板可真没种,整个公司都被人占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是啊是啊,要是胡安亭拿把刀,把曾书记一刀捅死,那我们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吗?”亲信感叹说,“真是没种!说起来,胡安亭上哪里去了?贾山被绑走的时候,胡安亭不是也在的吗?”

    胡老板自然是被抓起来了,他被关在看守所里面,也是剃了光头,穿着囚服,愁眉苦脸,和贾山成了一对难兄难弟。曾书记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根烟,慢慢地一口一口抽完,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面。

    “我再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哪知道啊!”胡老板欲哭无泪,“我和他根本就不熟,那天他忽然跑过来,把贾老板绑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是你漏了口风,他怎么会预先做好准备!”曾书记逼问,“我们已经查过记录了,黄文斌前几天给你打过好几十次电话,可见你们联络非常的密切。贾山做了董事长,你心里不服气,所以勾结黄文斌把贾山给绑架了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贾总想当董事长,我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服气呢。”胡老板说,“黄文斌是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一次都没接,当时忙着贾总入股的事情呢。”

    他正后悔呢,要是早点接的话,接到黄文斌的预警,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要不是贪图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要不是想把赵天成打倒,他还在自由自在的做生意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心了就是害人害己。

    “是吗?”曾书记说,“你知道绑架是多严重的罪行吧?起码能够叛你十年。”

    “那个……不是提出了赎金要求才能算绑架吗?”胡老板小心地问,“没提出赎金的话,最多只能算是限制人身自由吧?限制人身自由,要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就是拘留几天。”

    “笑话,你跟我说法律?法律能管得了我吗?我说你是绑架,你就是绑架!我说你要判十年,你就是要判十年。我说你要死刑,你就要死刑。”曾书记很是横蛮,“你以为法院是听我的,还是听法律的?”

    “当然是听您的。”胡老板心里破口大骂,不过是个区书记,装什么大头啊,死刑得最高院核准,你算个屁啊。就算是区法院,那也是双重领导,一方面要听区长书记的,另一方面还得听上级法院的,曾书记硬逼着人家瞎判,成功率可不见得有多高。当然胡老板是不会去博这个几率的。

    “你明白就好,我最后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真不知道,我要是他同伙,他能把我仍在这里吗?就算他把我扔下了,我自己也得跑啊。”胡老板说,“我真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忽然发神经把贾总给绑走了。当然现在更加不知道他在哪里。”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曾书记问,“一点都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我和这黄文斌统共都没见过几次,前一阵子我在谷庄才第一次和黄文斌碰面,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灾星,我根本就不理他。”胡老板诅咒发誓,“要是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至于他在谷庄招待的是侯市长,那是打死胡老板也不会说的。

    “谷庄?”曾书记愣了一下,“真的是谷庄?”

    “当然是真的,谷庄怎么了?”胡老板问。

    “黄文斌把贾山绑到谷庄去了!”曾书记也不想多说,“可恨那儿出了省界,找人比较难。你知道黄文斌在那边认识什么人?多数在什么地方活动?”

    其实谷庄又不是很大,繁华的地方更是只有那么一小块。不过就这么小小的地方有不知道多少家酒店旅馆夜总会歌厅卡拉ok,建得又很杂乱,好像八卦阵一般,外人进去了不辨东南西北,肯定会迷路。

    “黄文斌对那边应该不是很熟,我听他说他还是第一次去。”胡老板老老实实的说,“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很多,上歌厅还是全靠我介绍小姐给他认识呢。”

    “哦?你都介绍了什么人?”曾书记问。

    胡老板绞尽脑汁回忆:“介绍了好几个呢,小红,小丽,还有姜姜,真真……”

    “真真?”曾书记想起来,那个受害者就叫做真真,不过这种犯罪节目,受害者用的都是化名,没有人用真名的,应该只是巧合吧。

    “真真啊,是一个大波妹。”现在想起来,胡老板还有些流口水,就把自己的怨念影射到黄文斌身上,“胸部很大,那个黄文斌啊,真是个色鬼,一看到真真,口水差点流出来,恨不得就扑到人家身上去,那个样子,难看得要死啊。”

    “你看看这个。”曾书记让人把电视节目上真真出现的画面截图下来给胡老板看。

    “对,没错,这就是真真!”胡老板说,“这是什么?”

    “你管这是什么!”曾书记亲自出马,立即就得到了一个线索,精神大振,心想那帮警察都是没用的,还是老子厉害,“把这个什么真真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任何一点都不要遗漏!”

    美女在谷庄,不论是在酒店还是在旅馆,又或者在饭店,严格来说只有一种职业,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卖的话一天几百块多的可能几千上万吃香的喝辣的买名牌包包化妆品,不卖的话每天辛辛苦苦干足一个月才一两千工资,没多少人能够顶得住****。真能顶住****的,也不会跑到谷庄来。

    所以曾书记早就知道,这个真真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是这话私下说也就算了,拿到法院去,法官可不管受害者身份,违背妇女意愿就是****,强行拿走钱财就是抢劫,就算本来就是卖身的也一样。

    而且曾书记一直查不到真真的底细,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这些人不论对着同事还是老板,那都是一句真话没有,真真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偏偏这种工作又不会认真检查身份证,曾书记查来查去,对这女人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胡老板有些尴尬,这种欢场上的女人,长得漂亮能日就行了,谁还会去打听其他什么情况。就算打听了,人家也不会把真话告诉你啊。说是南方人,肯定是北边的,说家里很穷农村出身,也许就是中产只是贪慕虚荣。

    “胡老板啊。”曾书记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老实实了。”他一招手,几个大汉狞笑着走过来,把胡老板绑在铁椅子上。曾书记说:“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在叫我。”

    这个铁椅子形状很奇特,刚开始坐的时候没什么,可是没过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腰伸不直,手脚别扭。再过一会儿,到处都疼起来,一波接着一波,比直接殴打还难受。

    胡老板很快就受不了了,但是人家说想清楚了才能叫,也就是说得拿出干货来才行。要是没有情报,那肯定就是没想清楚。胡老板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出来。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常的力量。

    胡老板也是一样,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间想起来,似乎有谁和他说过,那个真真有个男朋友,叫做什么丹的,和真真是同乡,也在谷庄,本来做保安,后来嫌钱少,于是去学厨,谁知道有一次除了食品安全事故,有好几十个客人食物中毒送医院,被人拉了做替死鬼承担责任,赔了一大笔钱,真真就赶紧和他分手了。

    谷庄那儿地方不大,食物中毒事件当然也不多,好几十个客人送医院的事情,胡老板也听说过,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就知道那个背黑锅的倒霉鬼是谁。虽然已经是前男友,不过既然是同乡,真真的事情应该知道挺多的吧。

    “我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胡老板大叫,“曾书记,我有重要情况要举报!”

    听了胡老板的重要情报,曾书记立即就安排人去谷庄找这个真真的男朋友,只要找到人,就要问清楚这个真真的真实姓名,老家在哪里,父母亲戚都还有谁。然后就要把真真最关心的人抓起来,威逼利诱让真真改口供。“这个姓曾的,难道以为自己退休了,还可以保住弄到的钱?”亲信越说越大胆。

    “着我哪知道,说不定他还想拿着钱就出国去。只要出了国不就没事了。”富局长没好气地说,“也说不定他还想着临退休把钱全交出来买个平安,要不然他得罪这么多人,退休了还不给人查个底朝天。”

    “要是查个底朝天,曾书记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亲信说。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曾书记还没退休呢。”富局长说,“我还得去应付他。还是黄文斌有骨气,一巴掌把贾山打翻绑走。那个胡安亭胡老板可真没种,整个公司都被人占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是啊是啊,要是胡安亭拿把刀,把曾书记一刀捅死,那我们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吗?”亲信感叹说,“真是没种!说起来,胡安亭上哪里去了?贾山被绑走的时候,胡安亭不是也在的吗?”

    胡老板自然是被抓起来了,他被关在看守所里面,也是剃了光头,穿着囚服,愁眉苦脸,和贾山成了一对难兄难弟。曾书记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根烟,慢慢地一口一口抽完,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面。

    “我再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哪知道啊!”胡老板欲哭无泪,“我和他根本就不熟,那天他忽然跑过来,把贾老板绑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是你漏了口风,他怎么会预先做好准备!”曾书记逼问,“我们已经查过记录了,黄文斌前几天给你打过好几十次电话,可见你们联络非常的密切。贾山做了董事长,你心里不服气,所以勾结黄文斌把贾山给绑架了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贾总想当董事长,我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服气呢。”胡老板说,“黄文斌是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一次都没接,当时忙着贾总入股的事情呢。”

    他正后悔呢,要是早点接的话,接到黄文斌的预警,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要不是贪图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要不是想把赵天成打倒,他还在自由自在的做生意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心了就是害人害己。

    “是吗?”曾书记说,“你知道绑架是多严重的罪行吧?起码能够叛你十年。”

    “那个……不是提出了赎金要求才能算绑架吗?”胡老板小心地问,“没提出赎金的话,最多只能算是限制人身自由吧?限制人身自由,要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就是拘留几天。”

    “笑话,你跟我说法律?法律能管得了我吗?我说你是绑架,你就是绑架!我说你要判十年,你就是要判十年。我说你要死刑,你就要死刑。”曾书记很是横蛮,“你以为法院是听我的,还是听法律的?”

    “当然是听您的。”胡老板心里破口大骂,不过是个区书记,装什么大头啊,死刑得最高院核准,你算个屁啊。就算是区法院,那也是双重领导,一方面要听区长书记的,另一方面还得听上级法院的,曾书记硬逼着人家瞎判,成功率可不见得有多高。当然胡老板是不会去博这个几率的。

    “你明白就好,我最后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真不知道,我要是他同伙,他能把我仍在这里吗?就算他把我扔下了,我自己也得跑啊。”胡老板说,“我真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忽然发神经把贾总给绑走了。当然现在更加不知道他在哪里。”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曾书记问,“一点都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我和这黄文斌统共都没见过几次,前一阵子我在谷庄才第一次和黄文斌碰面,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灾星,我根本就不理他。”胡老板诅咒发誓,“要是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至于他在谷庄招待的是侯市长,那是打死胡老板也不会说的。

    “谷庄?”曾书记愣了一下,“真的是谷庄?”

    “当然是真的,谷庄怎么了?”胡老板问。

    “黄文斌把贾山绑到谷庄去了!”曾书记也不想多说,“可恨那儿出了省界,找人比较难。你知道黄文斌在那边认识什么人?多数在什么地方活动?”

    其实谷庄又不是很大,繁华的地方更是只有那么一小块。不过就这么小小的地方有不知道多少家酒店旅馆夜总会歌厅卡拉ok,建得又很杂乱,好像八卦阵一般,外人进去了不辨东南西北,肯定会迷路。

    “黄文斌对那边应该不是很熟,我听他说他还是第一次去。”胡老板老老实实的说,“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很多,上歌厅还是全靠我介绍小姐给他认识呢。”

    “哦?你都介绍了什么人?”曾书记问。

    胡老板绞尽脑汁回忆:“介绍了好几个呢,小红,小丽,还有姜姜,真真……”

    “真真?”曾书记想起来,那个受害者就叫做真真,不过这种犯罪节目,受害者用的都是化名,没有人用真名的,应该只是巧合吧。

    “真真啊,是一个大波妹。”现在想起来,胡老板还有些流口水,就把自己的怨念影射到黄文斌身上,“胸部很大,那个黄文斌啊,真是个色鬼,一看到真真,口水差点流出来,恨不得就扑到人家身上去,那个样子,难看得要死啊。”

    “你看看这个。”曾书记让人把电视节目上真真出现的画面截图下来给胡老板看。

    “对,没错,这就是真真!”胡老板说,“这是什么?”

    “你管这是什么!”曾书记亲自出马,立即就得到了一个线索,精神大振,心想那帮警察都是没用的,还是老子厉害,“把这个什么真真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任何一点都不要遗漏!”

    美女在谷庄,不论是在酒店还是在旅馆,又或者在饭店,严格来说只有一种职业,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卖的话一天几百块多的可能几千上万吃香的喝辣的买名牌包包化妆品,不卖的话每天辛辛苦苦干足一个月才一两千工资,没多少人能够顶得住****。真能顶住****的,也不会跑到谷庄来。

    所以曾书记早就知道,这个真真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是这话私下说也就算了,拿到法院去,法官可不管受害者身份,违背妇女意愿就是****,强行拿走钱财就是抢劫,就算本来就是卖身的也一样。

    而且曾书记一直查不到真真的底细,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这些人不论对着同事还是老板,那都是一句真话没有,真真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偏偏这种工作又不会认真检查身份证,曾书记查来查去,对这女人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胡老板有些尴尬,这种欢场上的女人,长得漂亮能日就行了,谁还会去打听其他什么情况。就算打听了,人家也不会把真话告诉你啊。说是南方人,肯定是北边的,说家里很穷农村出身,也许就是中产只是贪慕虚荣。

    “胡老板啊。”曾书记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老实实了。”他一招手,几个大汉狞笑着走过来,把胡老板绑在铁椅子上。曾书记说:“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在叫我。”

    这个铁椅子形状很奇特,刚开始坐的时候没什么,可是没过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腰伸不直,手脚别扭。再过一会儿,到处都疼起来,一波接着一波,比直接殴打还难受。

    胡老板很快就受不了了,但是人家说想清楚了才能叫,也就是说得拿出干货来才行。要是没有情报,那肯定就是没想清楚。胡老板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出来。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常的力量。

    胡老板也是一样,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间想起来,似乎有谁和他说过,那个真真有个男朋友,叫做什么丹的,和真真是同乡,也在谷庄,本来做保安,后来嫌钱少,于是去学厨,谁知道有一次除了食品安全事故,有好几十个客人食物中毒送医院,被人拉了做替死鬼承担责任,赔了一大笔钱,真真就赶紧和他分手了。

    谷庄那儿地方不大,食物中毒事件当然也不多,好几十个客人送医院的事情,胡老板也听说过,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就知道那个背黑锅的倒霉鬼是谁。虽然已经是前男友,不过既然是同乡,真真的事情应该知道挺多的吧。

    “我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胡老板大叫,“曾书记,我有重要情况要举报!”

    听了胡老板的重要情报,曾书记立即就安排人去谷庄找这个真真的男朋友,只要找到人,就要问清楚这个真真的真实姓名,老家在哪里,父母亲戚都还有谁。然后就要把真真最关心的人抓起来,威逼利诱让真真改口供。

第273章 . 抓人

    利诱比较困难,曾书记毕竟是个公务员,负责管钱做生意的贾山又被抓了,比随时能动用的钱,他可远远比不上黄文斌。还是威逼比较实在,最好这个真真上有老下有小,把她父母儿女丈夫都抓起来,一天送一根手指过去,不怕她不崩溃。

    到时候想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再给谷庄派出所那帮家伙送点钱,贾山肯定能出来。不但如此,说不定还能够反咬黄文斌一口,让黄文斌尝尝什么叫做法律的制裁。

    唯一的问题,这种事情是违法的,虽然曾书记不把法律放在眼里,可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再加上贾山被抓了,时间又这么紧迫,所以曾书记只能派出自己真正信得过的人去办这件事。

    这个人叫做柳权,是个超级胖子,如果他瘦下来,大家都会发现他和曾书记长得很像——虽然不姓曾,他其实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曾书记虽然不好女色,也有几个****,搞得多了,不免也弄出人命来。

    曾书记出了名的不讲究,大摇大摆的把私生子带在身边抚养,柳权长大以后,更是把无数私密活都交给他来做,还说自己儿子才信得过。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曾书记头一个就想起了柳权。

    关系到自己便宜老子的身家,柳权自然不会推脱,精心挑了几个人,立马就启程前往谷庄。身为一个****之人,柳权对谷庄很是熟悉,立即就找到了一个认识的妈咪,又从这个认识的妈咪介绍,找到了一个人面很广(就是很八卦)的妈咪,从这个妈咪身上,就打听到了食物中毒事件的消息。

    “是大帅酒家出的事情,听说是用的猪肉不新鲜。”那妈咪说,“当时有三四十人被送到医院。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不过谷庄这儿医院床位很少,医生搞堕胎治性病倒是很熟,治食物中毒没怎么干过,采取的措施不对,延误了治疗,结果事情弄大了,有好几个客人在医院躺了十几天,差点死了。人家当然不答应,找了好几十人来闹场。双方还打了一架,最后答应了赔款,还交了个人出来顶罪。”

    “这人是谁?”柳权只对这个感兴趣。

    “那人叫做黄葛树。”妈咪说,“被人揍了一顿,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呢,还给人要赔50万,那家伙是个穷鬼赔不起,被人扣住了让他干活还钱,这小子又不好看到,只有那些重口味的找他,赔到现在都没赔完。每天接客,男客女客都要接,听说都大便失禁了,真是惨哦。”

    柳权想了想,也觉得很惨,不过这事好事吗,惨成这样,打起来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他人在哪里?”柳权问。

    “在大帅酒家啊。”妈咪说。

    “那好,你带我过去,如果找到了人,不会亏待你。”柳权顺手就扔了一叠钱过去。

    “谢谢老板!”妈咪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正想把钱说起来,柳权一把抢过。

    “我说了,如果找到人,就不会亏待你。”柳权阴沉沉的说。

    于是很快就找到了人,大帅酒店就在谷庄的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上。黄葛树就住在酒店后面的员工宿舍楼,还专门有人看着门。强龙不压地头蛇,柳权虽然带了几个人来,也不会想跟酒店硬碰硬,于是找到了酒店的经理商量。

    “我要黄葛树,开个价吧。”柳权现在赶时间,说话直截了当。

    “他还欠我们酒店23万,你真想要呢,就23万好了。”酒店经理说。

    “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柳权一拍桌子,“以为我好欺负吗?”

    “那你想怎么着?”酒店经理不急不慢,他十几个手下围上来,一看就是人多势众。

    相比之下,柳权才带了五个人,气势顿时就弱了。他们只好虚张声势,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瞪着人,还把胸肌弄得一股一股的,又有人直接露出胳膊上的刺青,仿佛随时都要火拼,顿时就把气势提升了上去。

    柳权对手下的表现十分满意,真不愧是精锐,“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的价钱而已。也别说我不懂规矩,这种烂账,二折起,六折止,我就给你六折,23万的话,十三万八,我都不跟你算零头了,十四万,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吧?”

    “二十三万,一分钱都没得少。”酒店经理说。

    “兄弟,你懂不懂规矩啊!”柳权气得笑了。

    “规矩?拳头大就是规矩,你和黄葛树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可是黄葛树欠我们二十三万,我们就要二十三万,这才叫规矩。黄葛树能干活,可是一个摇钱树,要我真不讲规矩,那就不是二十三万,起码三十二万。”酒店经理说,“你要是肯给钱呢,我就把人交给你。要是你没钱呢,就给我滚蛋。”

    “你!”柳权大怒,他的手下也一起走前一步。

    “不服气吗?”酒店经理打开窗帘,门外就停着一部警车,上面有好几个警察在抽烟,“想要在我这儿抢人,你是打错主意了。别说我人多欺负人少,先打你一顿,然后报警,你还得被警察抓。”

    柳权很是无奈,在光明区,一向只有他不讲道理威胁别人,哪有被人这么不讲道理威胁的,可是在谷庄,别说打架会不会吃亏,就算是以寡敌众打赢了,警察一来还是会糟糕。“你……能不能刷卡?”柳权问。

    “当然可以了,银行卡信用卡储蓄卡都行,支票现金都没问题。”酒店经理说。

    刷了二十三万,柳权终于见到了黄葛树,这人却是气宇轩昂,一看之下就心生好感,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接客接得大便失禁,怪不得是摇钱树呢。“你们是什么人?”黄葛树很镇定的问。

    “当然是好人!”一想起在黄葛树身上花了二十几万,柳权就觉得很心痛,不过他还记着正经事,知道现在还身处险地,所以什么话都不说,“你什么都不要问,跟着我走就是了。要是你乖乖的和我们合作,有你好处。要是你不合作,哼哼,知道泰国人妖都是哪来的吗?”

    “泰国人妖?”黄葛树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来。”

    “现在你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柳权也不和他多说,带着一帮手下就上车。

    “老板!大老板,您还没给我……那什么呢。”妈咪拉住柳权。

    “行了,就说几句话的事情,亏你还好意思。”柳权扔下一个信封,把妈咪的手甩开,“做人不要贪得无厌,小心走夜路给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是小事,万一给人在脸上划几刀,你这生意还能做吗?”

    妈咪也不管柳权说什么,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叠,还是五十元的,看看厚度,勉强能有一千块就不错了。“这……”妈咪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这什么!我有说给你多少钱了吗!”柳权已经抓到了人,这个妈咪对他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能给一千块,还是不想横生枝节,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把这妈咪抓起来,先打一顿再**米,还要拍照拍录像,一分钱不给。

    扔下这句话以后,柳权扬长而去,车子朝着省城飞奔。回到省城,冲入光明区,柳权才松一口气,这是自己老子的地盘,他立即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心里立即就在盘算着,等这件事情完了,把妈咪和酒店经理都约到光明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至于这个黄葛树,那当然更加是吃定了。

    虽然黄葛树和柳权无冤无仇,但是他还得柳权没了二十多万,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好受。等逼问出了那个真真的消息,柳权就要把他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卖回去大帅酒家,可不是二十三万,也不是三十二万,起码得卖个四十六万。

    进了北苑招待所,柳权更是回到了主场,腿脚也有力了,腰杆也硬了,连说话的口气都大了不少。这可是光明区区政府的招待所,保安都知道柳权的身份,不论房间里面发出什么声响,保证不会有人来问。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柳权问黄葛树。

    “大概是光明区吧。”黄葛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说。

    “你也来过啊。”柳权也不奇怪,谷庄距离省城这么近,很多人都来过。特别是那些卖身的,放假的时候都来省城购物,“那你知不知道,光明区谁最大?曾书记最大,就是曾书记叫我把你抓来的。”

    “曾书记?曾俊华?”黄葛树问,“他抓我干什么?”

    知道光明区不奇怪,知道光明区的书记叫做曾俊华可就少了。就是光明区的居民,如果不在官场商场上面混,也没多少人知道曾书记的全名。不过现在还是先把正经事情做完,其他慢慢来也不迟。

    “哼,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嘛。”柳权说,“你是真真的男朋友?”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就直接说吧。”黄葛树说。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柳权阴沉着脸,“真真所有的资料,包括真实姓名,联络方式,家里都有什么亲戚,你要全部告诉我。可别说你不知道,我打听得很清楚,你是真真的男朋友,还是她的同乡!”

第274章 . 陷阱

    “大家萍水相逢,不过是偶尔凑合在一起打****罢了,根本就没什么感情。说是同乡,其实还隔着好几十里呢,我根本没去过。”黄葛树说,“你没看我一被人追债,真真立即就跑了,就知道我们的感情怎么样。”

    “是吗?”柳权掏出一根电棍来,“绑起来!”他的手下就把黄葛树紧紧的绑在椅子上,柳权开了开关,拿起电棍在黄葛树身上呲的碰了一下。

    “啊!”黄葛树大叫一声,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干什么?”柳权嘿嘿一笑,拿起电棍不断的在黄葛树身上碰,“当然是在干好事啊。我这就是在教育你,没本事别装逼,装逼遭雷劈。我问话你就给我好好回答,别想避重就轻。我告诉你,这光明区就是曾书记的天下,我在这儿杀了你,都不用埋,往大街上一丢,警察肯定说你是自杀。”

    “还真是厉害,这曾书记是主席还是总理啊?”黄葛树翻着白眼说。

    柳权也不辩驳,只是拿着电棍不停的在黄葛树身上放电,黄葛树顶了几下,已经受不了,连连求饶,“救命啊!快救命啊!你们快救命啊!别,别动手,别电我了,我什么都说……”

    柳权却不管,还是不断的使用电棍,忽然间一阵臭气弥漫开,仔细一看,黄葛树裤子全湿了,原来已经****。“还真是被人玩坏了,这么快就不行了啊。”柳权哈哈大笑,“小子,现在给我老实交代,知道了吗?”

    “你……”黄葛树还想说什么,柳权拿起电棍一碰黄葛树,都还没放电,黄葛树就觉得一阵痉挛,连忙说,“是,我知道了。”

    “真真的真名叫什么?”柳权问,“要身份证上面的名字。”

    “叫做石绿卿。”黄葛树老老实实的说,“石头的石,绿色的绿,卿家的卿。”

    “她的身份证号码呢?”柳权继续问。

    “这我哪里知道!”黄葛树刚说了一句,电棍又凑了上来,连忙说,“开头几个是440,后面的真不记得。身份证上面的住址是平安市大石镇黄巷村人,不过她的实际住址不是黄巷村,是为了读书才把户口搬到那里去的。她家实际是在水头村。”

    “平安市大石镇水头村吗?”柳权很是满意,总算是弄到了有用的信息,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里,“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黄葛树问。

    “又想试试心跳的滋味是不是?”柳权拿出电棍晃了晃。

    “你是想抓了真真的家人威胁她吧,这要找到她真在乎的人才行。”黄葛树连忙说,“真真是孤儿,和养父母的感情不好。养父母生不出来,听人说可以先收养一个做引子,所以就收养了真真。后来他们果然生了儿子,就把真真当丫鬟使唤。你把真真的养父母抓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当然抓她弟弟也没有用,就算把他们一家一起打死了,真真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呢。”

    “那要抓谁?”柳权问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威胁真真?”

    “我看了电视的啊,真真一上电视,老多人跟我说呢。”黄葛树说,“你们肯定是那个吸毒的****色情狂同伙,想要给他脱罪,所以要把真真的嫁人抓起来,逼着真真改口供,好把那个色情狂放出来对不对。”

    “对你个头!”柳权大怒,“谁是他同伙了!”他在心底对贾山很是不屑,不过是个外姓人,曾书记凭什么把钱都交给贾山管,到外面人人都要叫贾老板。柳权可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只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活。

    “原来不是要救****色情狂吗?”黄葛树问。

    “你管我要干什么!”柳权不耐烦的说,“总之这个石绿卿,她真在乎的人是谁?不是她养父母,难道是亲生父母吗?”

    “亲生父母?那更不是啊。”黄葛树说,“真真都没见过他们。我听真真说,她十六岁的时候,亲身父母来找过她,真真压根就没理他们。被亲生父母抛弃,小时候受了这么多苦,真真才不会在乎他们呢。”

    “不是养父母,也不是亲生父母,难不成她真在乎的人是你?”柳权上上下下的看着黄葛树,心想是先切耳朵好呢,还是先切手指好呢。送去吓人的话,似乎还是手指好一点,耳朵切下来会变形,一般人可能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黄葛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说:“当然不是我,真真怎么会在乎我呢。她手头光是现金就有好几十万,每个月光是买化妆品就要上万块,我倒霉了,她一分钱都不肯借给我。”

    “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谁?”柳权晃着电棍问。

    “是她的舅舅,亲生舅舅。”黄葛树说,“真真的父母把她送给人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不过她舅舅还经常去看她,给送东西。养父母不想让她上学,也是她舅舅给的学杂费,所以她跟舅舅最亲。你要威胁的话,最好是把她舅舅抓起来。”

    “她舅舅是谁?”柳权问。

    “事先说好,我说出来以后,你要把我放了。”黄葛树说,“我还要一笔钱,到别的地方讨生活。谷庄这种地方,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好啊,没问题。”柳权冷笑着说,“就在我们光明区干好了,我给你开个店。我们这儿人气很旺,随便找个街道办,管的人比你们整个谷庄都多。”开个鸭子店,专门玩各种重口味,看看什么时候把这个黄葛树玩死。

    “我早就想到你们这边来了。”黄葛树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

    “别废话!赶紧说,石绿卿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要是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柳权说,“要是事情办不好,别想活着出去。”

    其实光是贾山倒霉,柳权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曾书记的钱,绝大部分都是贾山管着,再不把贾山弄出来,可能会造成很大损失。曾书记的钱,那可就是柳权的钱,起码有一部分是。说到底,曾书记也不过两个儿子,就算把女儿也算上,那也才五个后代。

    “他叫做姜彪,可不是好弄的人。”黄葛树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里可是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农民们都野蛮得很。姜彪在村里外号叫做丧彪,一听就知道多厉害了。他家里兄弟很多,又跑运输发了财,防范意识很强,驾驶室和家里都放着磨尖的大改锥,捅人一捅一个洞。你要是想把他抓住威胁真真,那得带多些人去才行。”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柳权心里提高了警惕,口里却不屑一顾,“地址呢?”

    “我还有一个要求。”黄葛树说,“你们去抓人,能不能不要把我带上。丧彪在他们村很出名的,一进村就能看见,最大最高那栋房子就是他们家。那些人野蛮得要死,我带队去把丧彪抓了,以后就没法子回乡下了。”

    “你当然要去,不去我抓错人怎么办!”柳权提起电棍晃来晃去,“地址!别刷花样!”

    记下了地址,柳权刚从招待所房间出来,就被曾书记叫了去。“怎么样了?”曾书记问,“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打听到了,那个真真名字叫做石绿卿,最在乎的人是她舅舅姜彪,花名丧彪。”柳权老实回答,“住址也拿到了,他住在很偏远的一个乡村,从这边过去大概要一天多,我想着事不宜迟,现在立即出发,尽快把事情办了。”

    “带多点人去,不要怕花钱。”曾书记叮嘱了一句,“乡下地方和城里不同,很多人都沾亲带故的,人家叫一声,可能就好几十人一起围上来。”

    “那容易,我们穿警服开警车下去。”柳权早就想好了。

    “你傻啊,穿着警服还不给人家打死,现在还有农民会怕警察吗?”曾书记说,“都知道要讲和谐法不责众,无理都要搅三分,何况人家有理。要装混混打手才行,现在的农民不怕警察,就怕混混打手。你带多点人下去,找到了人,就说姜彪欠了你们的钱,要找他算账,别人就不会出头了。”

    “还是爸你老谋深算。”柳权竖起大拇指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一点?”曾书记一愣。

    “我用不着装混混打手,我本来就是混混打手啊。”柳权说。

    “去你个小兔崽子!”曾书记大怒,也不管这话把自己也给带上了,“你这家伙怎么老这样!说了一遍又一遍,烦不烦!知道你想和贾山那样做大老板,出入上流社会什么的。可那些打人杀人的活,我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除了你我还能信谁!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贾山只是我的侄子而已,还是表的!”

    “爸……”柳权感动得一塌糊涂。

    “贾山怎么能和你比呢,以后等我们捞够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国。到了国外,你想做什么都行。”曾书记说,“吞了城建三局,再吞了黄文斌那两千亩地,这就是四五亿的利润,里面至少有一亿是你的。”

    “我明白了!”柳权干劲十足,“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还……”

    “死你个头!给我把事情办好,死了有个屁用啊!”曾书记说,“带多点人,带多点车,铁棍,钢筋,刀,盾牌,一样都不能少,可千万不要在阴沟里面翻船。”

第275章 . 瓮中抓鳖

    带着足足六台车,五十人的队伍,还有无数的警棍,盾牌,乃至于砍刀,钢筋,甚至还有一把真正的枪——虽然只是用了好几十年的老五四,而且只有两颗子弹——柳权只觉得信心十足,仿佛眼前有千军万马,也能平推过去。阴沟里翻船,这怎么可能呢,这种穷乡僻壤的小村子,留在村里的青壮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十人。

    路很烂,车队的行进速度很慢,走了足足一天还多,终于到了丧彪所在的小村。这儿十分的破败,空气中隐隐传来大粪的臭气,还有此起彼落的狗叫声。“这他妈什么地方!”柳权骂了一句,“丧彪呢?”

    “还要再往里走。”黄葛树说。

    “不是一进村就看见了吗?”柳权问。

    “他家是一进村就看见了,就是那栋房子。”黄葛树指了一下,“不过丧彪一般不在自己房子里住。他是搞运输的,有好几辆大车,这边的路你也看见了,都不是水泥路,大车走来走去,不就把路给压烂了吗?所以村里人不同意丧彪把车停他们自己家门口。为此打了好几次。丧彪把车停在山里,那里有条水泥路,不会压坏,开始打了个窝棚,现在干脆把那边的小学占了下来,好大一块地呢,现在丧彪一般都住那边。”

    “操,这话你不早说!”柳权拿出电棍来,“要是不带你来,岂不是被你骗了!”

    “没有啊,丧彪有时候也在老屋的,而且你去老屋找人找不到,人家自然就告诉你去新屋找了。”黄葛树说,“不信你去老屋看看。”

    柳权派了人去那屋子转了一圈,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非但如此,附近几间屋子,也是没什么人在。偶尔看见些老头子老太太,牙齿都掉光了,说话漏风,乡音又重,实在听不清楚说什么。好容易才找到个小卖部,店主勉强能说普通话:“你们要买什么东西?”

    “你这破店有什么好买的,这些鸡爪化身送给我我都不敢吃。”柳权做了一整天的车,脾气更加大了,“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做姜彪的”

    “啊?”店主反问,“姜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丧彪就丧彪嘛,说什么姜彪,谁记得他大名啊,他在小学那边修车呢。”说着往山里面一指,“老板买点东西吧,不买吃的,可以买点矿泉水啊。”

    “要走多远?”柳权问。

    “你们开车的话,大约半小时吧。”店主说,“老板,买点香口胶也好。”

    “买你个头!”柳权骂了一声,扭头走了。

    开着车一路往山里面去,好半天之后,终于看见了一条水泥路。在水泥路上开了十几分钟,才看见一条岔路。黄葛树指挥着他们往岔路里面走,这岔路倒是石子路还好走,可是很狭窄,走起来很不方便。

    路过几个急弯之后,终于几辆大货车,货车旁边有几栋平房,上面几个大字,大部分都看不清了,只能看见最后两个字是小学。“这地方很不错的,只有一条路进去。”黄葛树说,“把路一堵,保准谁都跑不了。”

    “另一边没路吗?”柳权问。

    “没有,那边是悬崖。”黄葛树说。

    “自作孽,不可活。”柳权哼了一声。

    这时候有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从小学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西装西裤,却是一只脚高一只脚低,土得要死,眼看着这么人开着车子来,这人脸上一点惊奇的神色都没有,反而笑起来。

    柳权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一想,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村子里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还能真的阴沟里面翻船不成?停下车,拿上家伙,柳权领着一大堆人就走了上来,看到这个阵势,姜彪也该知道这是他惹不起的势力吧。

    “你就是姜彪?”柳权鼻孔朝天。

    “是啊,大家都叫我丧彪。”姜彪说,“你是柳权吧?”

    柳权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以前见过?姜彪是跑运输的,也有可能去省城,那儿柳权也颇有些名气,要是这样的话还好。但如果是有人走漏消息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看看身后几十个弟兄,再摸摸腰间的手枪,柳权胆气一壮,就算有阴谋诡计又怎么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你认识我?”柳权问。

    “不认识,不过有人给了你的照片给我看。”姜彪说,“没想到真人居然比照片还胖,我看照片的时候,就想着这是电脑特技吧,怎么可能有这么胖的人,又不是外国人。谁知道你真这么胖,厉害厉害。”

    “胖你妈!”柳权大怒,掏出电棍来,一棍打了过去。

    姜彪可没被绑着,往后一跳就躲过了。柳权举起电棍,追了过去,可是才跑了两步,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运动实在是太剧烈了,明明逛街可以逛好几十分钟的。柳权回头对着手下们怒吼:“你看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家伙抓起来。”

    “跑两步就喘成这样,真是胖啊。”姜彪哈哈大笑。

    “当然了,肥龙瘦虎嘛。”黄文斌从小学里面走了出来,“飞龙柳权,瘦虎贾山,这可是曾书记手下最亲信的两员大将。”把这两个人一起抓了,曾书记就是没牙的老虎,他总不能亲自上阵打人抓人当公司董事长。

    “你是黄文斌?”柳权只见过黄文斌一次,当时也没把黄文斌放在眼里。

    “是啊。”黄文斌说。

    “那就太好了!”柳权咬牙切齿,“就是你这家伙,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被我抓个正着。你就回去和我父亲忏悔你的罪行把!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重重有赏!”这还什么阴沟里面翻船,根本就是阴沟里面抓大鱼啊。

    “你的反应也太慢了吧……”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般来说胖子应该比普通人聪明才对,这个柳权是胖过头脑子里面都塞满了脂肪吗,就算想不出来这是黄文斌给他设下的陷阱,也应该察觉出周围气氛不对了吧?

    柳权的手下面面相觑,没一个上前,因为在他们的前后都冒出人来,源源不断的人,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穿着西装,有些拿着锄头,有些拿着钢筋,绝大部分都拿着长木棍。虽然说装备不太好,但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儿就把柳权的五十个人彻底围了起来。光是这黑丫丫的一片人头,就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柳权忍不住大叫。

    “就是这么多人啊。”黄文斌说,这儿的总人数是五百六十七人,其中有丁六根保安公司的精锐,也有姜彪和和童子真组织的亲戚朋友,还有丁辉叫来的农民工,这么多人组织起来可真是废了老劲。

    为了瞒过曾书记的耳目把人偷运到肖蕾的家乡,就麻烦的很。运了过来,吃饭睡觉都成问题,开饭的时候,一顿就要吃掉十几头猪,多住几天就得把附近的猪全买光。至于睡觉,幸好现在小学放假,就住在小学教室里面,否则的话这穷乡僻壤还真找不到这么多空房子给他们住。

    “把这里的人全抓起来!”黄文斌下令。

    “操!”柳权大骂一声,“人多我就怕了吗?兄弟们给我上!”

    可是他的兄弟们都不肯上,要是几个十几个人的小规模打斗,就算是自己这边人少,也有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敢出手。可是到了这种好几百人的大阵仗,光是人数的对比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况且这里可是穷乡僻壤,周围几十里都没人烟。在城里打架,一般不敢下死手。在这种地方,被人打死了往山上一埋,鬼都不知道。

    柳权一看情势不对,就把手枪给拔出来了,“弟兄们,我们手里有枪,怕他个鸟!大家一起上,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一打起来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凡是动了手的,每人给五千,打伤了一个,再给一万,杀了人的,全部有我顶着。抓住了黄文斌,给五十万,抓住了姜彪,给三十万。”

    一看见手枪,黄文斌这边的人顿时有些骚动。柳权的人则士气大振。连黄文斌都赶紧躲到人墙后面去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枪都带了。凡是涉枪案件可都是大案要案,中央要挂牌督办的。这又不是光明区,曾书记根本保不了人。

    幸好黄文斌早就做了准备,伸手对着后方做了个收拾。后面的人接到暗号,马上就打开了一个机器,发出奇异的嗡嗡声。柳权正在挥舞着手枪鼓舞士气,忽然间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力传来,他手中的五四脱手而去,忽的一下就飞到了一辆大货车的车厢上。

    不但柳权的手枪,那些什么钢筋铁棍刀子盾牌乃至于钥匙零钱,只要是铁做的东西,都一起向着那大货车飞去,紧紧的贴在车厢上。有人的皮带上有一点点铁,也被狠狠地拉着过去,虽然没有把人也走这么夸张,可很多人都被这股巨力拉得摔倒在地。

第276章 . 收获

    “这是什么啊!”

    “妖术!肯定是妖术。”

    “家伙没了,怎么办啊!”

    “为什么他们的家伙没事?”

    柳权的手下惊慌失措,虽然说大家的家伙都没了。可是空手的话,人数多少就更加重要了。兵器在手,一个打十个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抓准时机,一下子就能把人打得是去反抗能力。只要打晕了一个,其他人很大可能就被吓住了。但没有家伙,就只能拼体力了。况且现在是别人有棍子,他们空手,那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电磁铁果然很强力,效果出乎黄文斌意料的好。本来只是想着把柳权这帮人都缴械了,免得打起来造成伤亡,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么几百根木棍(有些人不听自己带了镰刀锄头什么的,也被吸了过去,现在就是空手了,幸好人数不是很多)。没想到柳权居然带了枪,运气真是太好了,黄文斌都觉得自己身上王霸之气狂冒,一挥手大叫:“大家上!”

    几百人一拥而上,其实都乱哄哄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黄文斌也不在意,只要结果好那就什么都好。从结果来看,这一架打得很是顺利——人数是十比一,而且还包围住了,黄文斌这边有木棍,那边什么都没有,不顺利也不行。柳权的手枪被吸走以后他转身就跑,可是胖成这样,又能跑到哪里去。领头的被抓了,其他人更加不会拼命。

    唯一的小麻烦,是几个开车的想要撞出去。不过这儿弯多路窄,全都是人,车子根本开不快。还没撞到敌人,他们自己人就遭殃了。没跑出几步,有一辆车就碾到石头翻了,另外几辆也被敲碎玻璃,驾驶员被拖出来一顿狠揍。其实他们就算是冲出包围圈也没用,来的路早就被石头塞死了,就是防止有人逃跑。

    很快柳权连同五十五个手下就全都被抓起来捆好,边上还有好些人在争抢功劳,纷纷说:“我抓住的。”

    “屁!明明是我抓住的!”

    “不是我打了他一棍,你能抓得住?”

    “绳子是我绑的!”

    不管是谁抓的,反正是一个没跑。看着这一地的俘虏,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策划了好几天的行动,终于没出漏子,顺利完成了。当然还有很多后续步骤,不过最困难,最不可控的步骤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容易了。

    “我还是不懂,干嘛这么大动干戈把柳权引到这儿来呢?还要告诉他带多点人,闹得我们也得出这么大阵仗。”丁诗诗问,“直接在谷庄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在谷庄他才带了几个人,找的人又是我们给他准备的。在大帅酒店那儿把门一关,不就能把他抓起来了。”

    柳权自以为在谷庄那儿做得很隐秘,其实黄文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本来就是一个抛弃法律道德全力追逐金钱的罪恶之城,黄文斌大把银子撒下去,于是整个谷庄就布满了他的眼线。柳权一找人,消息就传到了黄文斌的耳朵里。

    柳权给了带路的妈咪一千块,黄文斌可足足给了她三万块钱,还先给了一万定金。至于大帅酒家,黄文斌是一分钱没给,反而还分了十万。因为这个被抓走的黄葛树,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真的男朋友,而是黄文斌叫来的人。

    真真的确有这么一个倒霉的男朋友,不过他好几年前就离开谷庄了。这种地方人员流动性很大,别说胡老板没见过,就是真真的姐妹们都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黄文斌找人冒充,也不怕被看出来。就算柳权被柯蓝金田一附身,看出了破绽,最多就是像丁诗诗说的那样,在谷庄就把柳权抓起来。

    至于黄文斌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那自然是有原因的。“谷庄毕竟距离生成太近,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高速。”黄文斌解释说,“要是我们在谷庄就把柳权抓了,曾书记半天没听到回音,就知道柳权出事了。半天时间,我们能干什么?而要去小蕾她老家,开车去得一整天,回来又得一整天,中间出点什么事,耽误点时间也不奇怪。这样我们起码有两三天时间可以对付柳权,足够在他嘴里问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说。

    “再说了,谷庄那儿移动联通什么信号都有,万一柳权或者他几个手下打了电话出去,那不就全都穿帮了。曾书记派带着枪的警察来,那不就麻烦了。在小蕾老家可不同,没信号的地方多得是,他们想要求救都没法子。就算打了电话出去,曾书记要派人来,起码要一整天,我们早就跑远了。”黄文斌继续说。

    “你要问干嘛不直接问贾山呢?”丁诗诗想了想,“贾山知道的事情应该更多吧?”

    “管钱的人知道的事情更多,但经济问题不算问题,想要扳倒曾书记,必须要上刑事案子才行。”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他都是交给柳权来办,我们抓住柳权,就能找到曾书记真正的死穴。”

    贾山吸粉过量感受不到痛苦,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柳权可没这个坏习惯,严刑逼供的话,当然是在柳权身上用更加容易。况且这一次柳权把他信得过的手下都带出来了,杀人放火柳权总不会一个人去干,肯定要带着手下一起。只要把这五十几个人分开审问,对照口供,就算柳权不说,也能够弄到信息。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两年之后曾书记是自杀的,没有被正式调查,也就没有上新闻,所以黄文斌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板上钉钉的罪行。不过他身边是颇有几个人倒霉的,贾山是一个,柳权也是一个。

    贾山很硬气,柳权可是上了电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恳求受害者原谅的,可惜黄文斌没认真看,不记得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打开电视看到一个大胖子哭得梨花带雨,想来谁也不会仔细观赏。

    后来黄文斌还听到不少八卦,比如说贾山和柳权合称肥龙瘦虎,在曾书记的庇护下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什么的。可是最关键最有用的问题,他们究竟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黄文斌却没听到多少。

    “黄大哥。”丁辉走上来问,“抓了这么多人要怎么办啊?”

    “分开,拉到教室里面,一个一个录口供,让他们互相举报都跟着柳权干过什么坏事。事先告诉他们,老实交代有奖,不说的先揍一顿,反正别人也会说,你不说就傻了。要是胡说八道,和别人的口供对不上,就吓唬他们说要一棍子打死,拿去狗场喂狗。”黄文斌说。

    “啊?”丁辉愣了一下,“黄大哥,我不干这个的啊。”

    黄文斌这才醒悟过来,丁辉带来的都是建筑工,帮忙打架是没问题,叫他们审讯也太强人所难了,“不好意思,太兴奋了,对了柳老板在哪里?”

    柳老板就是开养狗场的柳明辉,黄文斌在他这儿买了两只雪獒,转手卖给张利华,赚了好几百万。这一次来肖蕾老家设陷阱,黄文斌也联络了柳老板,要不是有他帮忙,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还真不好解决。

    “他正赶过来。”丁辉说,“我们这么干是合法的吧,警察不会来找麻烦吧?”

    “当然是合法的,保证没事。”黄文斌说,“再说这种地方,消息传到警察那儿都要好几天,警察再赶过来,那就更久了。就算来,也不过是两三个人,还能把我们五百多人全抓起来?”

    这种**,最多就是抓带头的,胁从一向不问。更何况还有本地的村民在里面,警察就更加不敢动手了。再说黄文斌早就安排好了借口和证据,就算警察真的找上门来也不怕。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丁辉问。

    “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啊,你们去帮柳老板修沼气池,修完了就可以走了。”黄文斌说,当时让丁辉带一帮人过来,就是用的这个理由,给的钱还很丰厚,所以丁辉跟工人们说有人要来砸养狗场坏掉他们生意,老板愿意出多点钱大伙一起****妈的,那些工人都群起响应,没一个打退堂鼓。

    “黄老板!”姜彪走了过来,贼兮兮地问,“打也打完了,人也抓住了,乡亲们都问钱什么时候可以发下来?”

    “现在就发。”黄文斌打了个响指,两个保安就扛着一个大铁箱子走了出来,摆了桌椅,黄文斌拿起铁皮喇叭,“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那好身份证和记分牌,不要乱啊,谁插队就扣谁的钱!”

    虽然这么说了,村民们还是一拥而上,保安们拳打脚踢,好容易才让他们老老实实排队。来打架就给50块钱,还能拿一根木棍,要是抓住了人,或者有突出表现,还能再拿几百块。在这种穷地方,已经是很大一笔收入了。而对于黄文斌来说,一人几百块,几百人也不过十几万,压根不算什么。

    “还有那个……”姜彪吞吞吐吐的说。

    “你说发电机啊?”除了现金以外,黄文斌还答应给他们村子弄一批柴油发电机,以后停电或者电压太差,就可以自己发电,“我说话一定算话,过几天就送过来了,别着急。”反正是送人的,也不用给太好,弄一批二手货得了。

    “黄老板你这么大个老板,说话怎么可能不算。”姜彪说,“我是想说那个胖子用的枪,能不能给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手枪呢。猎枪倒是见过不少,都是些粗制滥造的货。”

第277章 . 枪

    黄文斌走到大货车那儿,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找出了那把五四手枪。这玩意儿远看着不大,拿起来却很是有些沉,像是板砖一样。一看就知道这枪已经很旧了,黑色的枪身已经被磨花,露出本来的铁色。

    对这种东西,黄文斌是陌生的很,拿都不知道怎么拿。像电影电视那样竖着握,只觉得很不舒服,手指都放不完,横着握吧,又觉得拿不稳,随时会掉下去。要拿来瞄准,更是很难完成的任务。

    “这就是手枪啊!”姜彪很是激动,“里面有没有子弹啊?”

    黄文斌看来看去,什么都看不出来,想要看看枪管里面吧,就变成拿枪指着自己的头,好像太危险了。“我怎么知道!”黄文斌都不知道该拿这玩意儿怎么办。

    “让我看看。”丁诗诗抢过手枪,啪嗒一下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弹匣就掉了下来,“有两颗子弹呢。”丁诗诗说,她卡卡拉了两下,就把整支枪都分解开了,“保养得还不错,应该能够正常击发。”

    “你还会玩这个?”黄文斌问,真是人不可貌相。丁诗诗怎么看都不像是玩枪的人。

    “在美国的时候学过一些。”丁诗诗说,“那边玩枪是合法的,我就随便玩了玩。其实没什么意思,我是外籍,不能买枪,只能去射击俱乐部那儿摸一下,根本什么用都没有。打的时候吵得要死,震得耳朵都聋了,打完枪以后浑身都是烟味,手疼脚疼。”

    黄文斌可是羡慕得要死,男人哪里有不喜欢玩枪的呢,可惜他没多少机会能这么做。“这枪真的能用吗?”黄文斌问。

    “应该可以,这儿还有两颗子弹呢,你可以试试看。”丁诗诗把枪装了回去,递给黄文斌,“小心些,这枪是军用的,穿透能力很强,找个没人的地方打。”

    “军用的?你说这是军队的枪?”黄文斌可不敢乱打枪,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对枪支弹药的兴趣早已褪去。反而是军用枪这个信息更加吸引黄文斌的注意,要收柳权能够弄到警用枪,那很正常,可是军用的话,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不是,我是说这枪是军用型号的。”丁诗诗解释说,“以前国内没有专门的警用手枪,都是用军方制式手枪凑合,其实警察用不太合适。你看这把就是,威力太大,穿透力太强,停止力不够,难训练难保养。现在听说在开发专用的警用枪械了。”

    “丁小姐懂得真多!”姜彪眼睛都快成星星了,“还出国留学,我连京城都没去过。”

    黄文斌是一点不懂,不过专用的警用枪械他是见过的,过几年省城的警察就会装备一种左轮枪,威力那可真是小的离谱。有一次街上有疯狗咬人,警察拿着那枪对着疯狗连开好几枪,有一枪都打中狗头了,疯狗都没死,最后是用棍子才把它给解决掉。威力太大固然不妥,威力太小了也不行啊。

    不过警察用什么枪,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能不能看出来这枪是哪里来的?”

    “一般只要查枪号就知道,所有的枪都有枪号,只要一查就知道是哪里生产,哪里销售,都有谁用过。”丁诗诗翻过枪,指着枪身上一出磨损的痕迹,“可是这枪的枪号已经被磨掉了,没法子查。”

    “磨掉了?”黄文斌大喜,“也就是说,这是一把非法的枪?”以曾书记的身份,给柳权弄一把合法的枪也不奇怪。那样的话,这把枪就是一个烫手山芋,黄文斌压根不敢拿在手里。可如果抹掉枪号的话,这就是一把黑枪,那就完全不同了。

    “应该是吧。”丁诗诗说。

    那就太好了,黄文斌拿着枪,走到一间教室里面。柳权也在里面,他被绑在桌子上(因为他太胖了,没法子绑在椅子上),满脸都是不屑,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们这帮家伙,实在是太不讲规矩了,真刀真枪才叫打架,用电磁铁算什么英雄!”

    “首先,我们不是在打架,我们是抓人和被抓。”黄文斌说,“然后,你带着这么五十个人来,总不成是想和丧彪公平决斗吧?还有,你带着这把枪,是想做什么来着?拿着手枪和别人说真刀真枪,你不羞愧啊?”

    “我这是真枪没错啊,有什么好羞愧的。”柳权大言不馋的说。

    这人已经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了,黄文斌只好单刀直入:“你这把枪是从哪里弄来的?”

    “路上捡的。”柳权说,“来这里的半路上,我看见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把枪。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意,居然连枪都乱扔。我就想着捡回去交给警察叔叔,于是就捡回来了。”

    黄文斌笑了笑,拿出手枪来对着柳权,“你说我扣下扳机会怎么样?”

    “我哪知道会怎么样。”柳权还是嬉皮笑脸的,“这儿好几百人,想来不会全都是黄老板的亲信,光是打架还能压下去,要是真杀了人,不会这么好几百人都守口如瓶吧。黄老板家大业大,调集了大批人马把我这五十多人一网打尽,想来不是要杀我的吧?”

    这家伙还真是光棍,要是黄文斌被人拿枪指着,就做不到这么镇静自若……的尿裤子,黄文斌收回手枪,放在桌子上,“这是一把黑枪吧?”

    “都说了是捡来的。”柳权还是一点都不松口。

    “你还是乖乖的和我合作吧。”黄文斌说,“要不然的话,下场绝对不会好。”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把我抓起来威胁我父亲吗。”柳权说,“你这人胆子还真是很大,策划也很周密。只要给我父亲送一封信,就可以让他服软。但想要在我这里拿到别的情报,那是休想。绑架勒索就绑架勒索,别想着捞外快。”

    天地良心,黄文斌压根没这么想。狠狠地得罪了曾书记,绑架了他儿子,然后拿回自己的地,两人就能够和好如初了(最初两人也没什么好的)?谁知道曾书记会想出什么毒招来。打蛇必须一下子打死才行。

    “如果有人拿着这枪去省委那儿开一枪,把枪扔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黄文斌冷笑着说。

    “你……”柳权立即就服软了,“喂喂,可不能做这种事情,会害死人的。”

    涉枪犯罪本来就是大案要案,要是在省委开枪,省里所有高官人人自危。到时候肯定是发动所有的力量全力追查,枪号被磨掉这种小伎俩是没用的。枪支弹药的所有信息都会被被找出来,然后一级一级追索,最终就会查到柳权身上——知道他有这么一把枪的人可不少,在那种追查力度之下,卖家,送货的,乃至于他的手下,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出卖了。

    “是啊,会害死人,所以你好好的听话呗。”黄文斌说。虽然拿着枪去省委开枪这一招很厉害,可惜会牵连黄文斌自己,所以没法子用。

    “你想要干什么?”柳权问。

    当然是想把你爸给弄死,不过直说的话,柳权肯定不会就范,所以黄文斌稍微换了个说法,“当然是打算自保,要是我把你放回去,曾书记又想对付我,那我要怎么办?你要告诉我一些你为曾书记作奸犯科的事情,还要写自白书,并提供证据。我拿着自白书和证据,才放心把你放回去啊。”

    “原来是这样啊。”柳权装模作样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直到黄文斌又拿起手枪指着他,“你这个要求也很合理,好吧,上次,我是说过年的时候,光明区车头镇的书记,叫胡什么的,给我父亲送了二十万红包,这钱是我收的。”

    “这事有证据吗?”黄文斌问。

    “我写了个收据给他。”柳权说,“一式三份,一份给了他,一份我自己留着,一份给了我父亲。那份收据还在我的包里。”

    旁边就有人递上柳权的包,黄文斌接过来一看,里面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文件,名片,钥匙,零钱,纸巾,找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找到那份收据。“这东西根本就没用。”黄文斌说。

    “手头就只有这个,谁会拿着罪证到处跑啊。”柳权说。

    “那没法子,我还是派人去省委开枪吧。”黄文斌拿起手枪说,“正好,还有两颗子弹,一颗打出去,还能留下一颗让人追查。”虽然没有编号,不过每一颗子弹都是不一样的,如果省委一定要追查,可以送到最高等级的实验室去,立即就可以查出来源。

    “别别别,”柳权连忙说,“你这人还真难搞,好吧好吧,我老实和你说。镇委书记过年一般是送五万的,今年他之所以送二十万,是因为我给他解决了一个麻烦。他们镇子里有个神经病,老无故打人,闹得人心惶惶,人民群众意见很大,偏偏父母都死了,又没有其他家属。我就找人冒充他亲戚,终于办齐手续,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了。”

第278章 . 弄到证据

    这事黄文斌听说过,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点小事,人家会给你二十万?”黄文斌说,“只怕你这亲戚,不只是把人家送进精神病院,顺便还继承了人家的房产是吧?车头镇那边的话,应该是高速的征地吧。”

    这事还挺出名的,还上了省台。那个神经病其实病情不是很严重,根本就不会无故打人,发病的时候也不过是蹲在一边胡言乱语,是个文疯子,不是武疯子。父母双亡,老婆死了,也没有子女,不过一向与人为善,平时靠捡废品过活,守着个一分钱不值得破烂院子。

    谁知道国家要修高速,经过车头镇的路段,其中就有这个神经病家的院子,院子顿时价值万金。然后某一天出现了一个女人,声称是这神经病的老婆,还拿出了证明,得到了镇政府的认可,还办了户口本。

    街坊邻居也想不到有人来冒充这神经病的老婆会有什么好处,都以为是真的。神经病再怎么和别人说他老婆早死了,没有再娶,也没人信。还有人和他打趣说,你管她真的假的,都送上门了你先日个够本啊。

    不久这女人就号称被神经病家暴,到镇政府喊冤,于是镇政府就派人调解。神经病还很委屈的说自己压根没打这女人,反而是这女人打他。可是神经病嘛,证词自然不能算数,于是这神经病家暴就变成了定论。那女人就叫了几个娘家兄弟,把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关了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他的确是神经病,别人也没法子说什么。又过了一段时间,高速公路开始征收土地,神经病的院子拿到了300多万的高价赔偿,当然全都落入了这女人的手里。然后这女人很快就不见了,神经病也被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不过被收了地,大家都要走,也没人在乎。

    又过了几年,有人在山里发现了一具尸骨,一查就拿是神经病的。本来这事也没什么人在意,可是碰上了一个很有责任心的警察,死咬着线索不放,查出来那个女人用的身份证是假的,结婚证是假的,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咋骗和谋杀!

    通缉了好几年之后,冒充神经病老婆的女人落网,供出来的内幕再次让人大吃一惊,她之所以能够拿到镇政府的认可,以神经病老婆的名义拿钱,是因为她本来就是镇委书记找来的。不过黄文斌倒是不知道,原来不止镇委书记,连曾书记也在里面插了一脚。算算时间,现在那神经病应该还没死,没想起来就算了,既然想了起来,还是救一救吧。

    “没有,什么高速啊?”柳权还装傻。

    “你同伙都告诉我了。”黄文斌吓唬他,“你在谷庄找了个鸡,冒充神经病的老婆,把人家送进精神病医院,然后把征地款黑掉,最后还要把神经病杀了。为了三百多万,你就能下这样的毒手,太狠了吧。”

    “是常真那家伙说的吧!”柳权脸色一变,“这个混账!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个叛徒!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乱说,回去看我不打死他!黄老板,这事你找不到证据的,诈骗,杀人,都是那女人干的,镇委书记不过开了个证明,到时候他就说上当受骗,最多是失职而已,更不要说追到我父亲那儿。”

    “是吗?”黄文斌不置可否,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柳权才特地挑这件事情来说。但黄文斌觉得,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就算牵连不到曾书记,至少也能救活一个人,“你在这儿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到一件就说一件。”他转过头叫了一声,“金队长。”

    金队长立即走过来,“我在。”

    “你听着他的自供状,说什么就记什么。”黄文斌说,“要是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满意的结果,那我们就去省委打枪。”

    “喂喂,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样才满意啊?”柳权抗议说。

    “那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呗。”黄文斌说,“让我慢慢挑好了。”这种人做过的坏事肯定很多,留下证据的肯定也不少,要真的全交代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找到线索,就可以追查下去,找到能够扳倒曾书记的罪证。

    “那你至少给我吃点东西啊,我跑了一整天,现在还没吃饭呢。”柳权说,“我车里面有两只烧鸡,你行行好把烧鸡先给我吃了吧。对了,哪里还有几根黄瓜,也一起给我吧。还有些煎饼什么的……”

    看着口水都要留下来的柳权,黄文斌不由得感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难怪这么胖呢……不对,那些烧鸡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会是柳权宁死不屈吧。于是黄文斌派了人去检查,回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里面没藏东西,也没有毒,还真是一个纯粹的吃货。

    扔下还在追索烧鸡的柳权,黄文斌转头去找常真——这家伙头发染得花花绿绿,身上满是纹身,可是神情猥琐,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叫他走就走,叫他坐就坐。一开口,“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果然是做叛徒的好材料,黄文斌问他:“你跟着柳权,都干了很多坏事吧?”

    “也没干多少……”常真很尴尬的说。

    “都有些什么?”黄文斌问。

    “我是柳大哥母亲那边的亲戚,大学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就跟着柳大哥混。”常真说,“我这人胆小,晕血,一般就是给柳大哥跑个腿什么的,真要违法乱纪,我也不敢啊。”

    “你晕血还纹身?”黄文斌问,纹身可是要用针在皮肤上一针一针刺出图案来的,这过程肯定会流血。怕疼或者晕血的人肯定没法子纹身,所以有些人把纹身当作展示男子气概的途径。

    “这不是纹身,是贴上去的。”常真拿起手擦了几下,其中一个纹身就被擦掉了,“柳大哥说我太给他丢脸了,逼着我去染了头发,还让我纹身,我一打听,才知道纹身很疼,不敢去,只好买了纹身贴纸。”

    “怕疼啊。”黄文斌说,“怕疼就好办了。”他叫了一个保安过来,拿着棍子站在常真后面,“你给我老实交代,说一句谎,我就打你一顿!你是柳权的亲戚,肯定知道他的事情吧?他这一阵子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不知道啊,”常真愁眉苦脸的说,“我平时就跟着他吃吃喝喝,吃完了早餐吃午餐,吃完了午餐吃晚餐,还有宵夜,下午茶,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很少参与,这一次说是人越多越好,所以才把我带上。”

    “车头镇那个疯子的事情,别说你不知道。”黄文斌说。

    “车头镇?”常真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我想起来了,那疯子有个很大的院子,听说里面有宝藏,柳大哥让我们找个生面孔去冒充那疯子的老婆,好霸占他的院子,找到那个宝藏。正好我有个同学,也是毕业出来找不到工作,我就介绍她去干这活了。”

    宝藏?这也太离谱了吧,不如说有古董什么的,还能说得过去,再不济也来个宝石啊,好像疯狂的石头什么的,宝藏算什么意思。黄文斌啼笑皆非,顺口问:“你们什么专业啊,怎么找工作这么困难?”

    “我是读文学的。”常真说,“现代文学。”

    难怪,黄文斌摇摇头:“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应该和那个疯子在一起吧。”常真说,“我这儿有她的电话。”

    “给我吧。”黄文斌说,那个疯子和黄文斌无亲无故,能救当然要救,可是要放在多优先的位置,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你还知道什么?可不要想隐瞒,我已经把你们五十多人一网打尽了,要是你不说,别人也会说。光说还不行,还要把罪证交出来,到时候我是要把罪证给警方的,要是别人说了你没说,罪可就全落在你身上。”

    要是警察来说,还有些威慑力,可是黄文斌来说,这话还不够吓人。柳权带着这么一把帮子人过来抓人,固然不合法,可黄文斌拉了五百多人把人抓起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前面还可以说自卫,后面不让走,那可就是非法禁锢。

    这时候就要保安们出面了,他们凶神恶煞的走前一步,手里拿着警棍,要是别人说了你不说,先别说以后,现在就要揍一顿。常真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了黄文斌的意思“额……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柳权去夜总会喝酒,见到有个服务员很漂亮,就把她给强了,不过事后给了五万块,那服务员就没去报警。还有前几天他去卡拉ok唱歌,和人起了冲突,被人打了一顿,事后才知道带队的是省农业厅杨厅长的侄子,给人赔了五百万……”

    常真一口气就说了十几条,黄文斌有些不耐烦了,“证据呢?”

    “钱都是经我的手赔出去的,收条都在我这儿。”常真老老实实的。

第279章 . 禽兽

    能够管钱的,那是很核心的成员了,看来这家伙还没说实话。而且说的东西都不是真正的要害,那服务员既然收了钱没报警,柳权大可以说是你情我愿。打了人也赔了钱,可以说是已经和解,都算不上过硬的东西。不过黄文斌也不着急,他抓了有五十多个人呢,柳权的亲信手下几乎全在里面,只要一个一个问过去,不愁找不到线索。

    黄文斌这两天也是累得够呛,眼看大势已定,就去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挂在天空中,洒出一片清冷的光辉。小学里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无数人在里面吵吵嚷嚷。有的在吃饭,有的在巡逻,更多的在问话。

    偶尔还传来惨叫声,显然是有人不配合被严刑逼供了。黄文斌本来觉得这种手法很不高明,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也没其他法子,只能这么着。倒不是打,而是黄文斌从网上看来的美军水刑。

    把人绑在椅子上,在脸上盖毛巾,然后往毛巾上倒水,很快这人就会觉得溺水窒息了。绝大多数人连一分钟都受不了,少部分人可以熬两三分钟,也就投降了。再死硬的人,来上两三次,雄心万丈也就随风而去。

    这个法子十分简便,不需要准备,十分省钱,几条毛巾一个水壶就行了。而且还不会造成人身伤害,就算以后把这些人放回去,他们想要反告黄文斌,都拿不出凭据来。美国果然不愧是超级大国,能够开发出这等高大上的刑罚来。

    只有那些有强大意志力不怕死的人,才可能在这种酷刑下熬过来,柳权可没有这么坚贞的手下,很快就全都投降了,各种秘闻不要钱一样四处喷涌,粗粗统计一下,已经足够让柳权死几十遍,剩下的零头还能让他坐上千年的牢。

    “黄老板。”金队长汇报说,“杀人案有三十八单,伤人案一百六十起,光是谋财的有六十八起,寻仇的大约是五十起。****什么的,实在是太多了,统计不过来,应该有好几百单吧。另外还有行贿受贿,寻衅滋事等等。”

    “光是知道了有什么用,得有真凭实据!”黄文斌说,“找到了什么证据吗?”

    “口供录了很多。”金队长说,“其他证据比较少。”

    “口供有个屁用啊!就算是警察,现在也不能光靠口供办案呢,何况我们。”黄文斌说,“这次一定要弄到过硬的证据,要不然的话,大家都要倒霉。录音,照片,文件,或者其他什么都好,能上法庭的那种。”

    “那当然也有很多。”金队长掏出一大堆手机来,“这帮家伙以为有曾俊华的庇护,天不怕地不怕,干活的时候还拍视频呢。”说着他打开一个手机,找到视频,播放给黄文斌看,“这是柳权在****一个女孩。”

    “这么胖也能****?”黄文斌凑过去看了看,真是不忍卒读,“我操,这都行啊……哇,****!”

    画面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被两个柳权手下掰开手脚,柳权巨大的身躯在小女孩身上动来动去,肥肉上下晃动。那小女孩叫得好像杀猪一样,透过手机的喇叭都让黄文斌无法忍受了,也不知道柳权在现场怎么干得下手。

    “女的是饭店服务员,事情发生以后,派出所检察院法院她都去了,可是都不受理,说证据不够不立案,她就回老家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刚才您在睡觉,丁小姐吩咐我们派人去找了。”金队长说。

    “好,赶紧找到人,有苦主,还有口供,又有录像,就可以构成证据链了。”

    “还有这个。”金队长给黄文斌看另外一个手机,“这是他们打人的照片。”屏幕上几个柳权的手下正按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青年,拿着啤酒瓶子狠打,那青年头破血流,看着伤势挺严重的。

    “这人我查了一下,叫做刘昆,说是交通意外死了,死亡日期和这些照片的拍摄日期是一样的。拍照的人说他们把刘昆打得奄奄一息,后来怎么死了就不知道了。”金队长继续说,“我叫了小鸡去问其他人看有没有线索。”

    他拿起对讲机问:“小鸡,小鸡,刘昆的事情你问到没有?”

    “金队!”这时候一个保安跑进来,“刘昆的事情问到了,他们本来没想杀人,一不小心打重了,没法子只好伪造交通事故。”

    “故意伤害致死,那也是死刑。”金队长说。

    “不过这里面没有柳权啊。”黄文斌把照片看来看去,“口供怎么说?”

    “他们说刘昆是给柳权看仓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仓库失火,烧了柳权十几万的烟,柳权疑心刘昆是监守自盗,把烟拿了然后放火,就让他们来问。这刘昆不认,还顶了几句,就被他们打得重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伪造交通事故把他弄死了。”金队长说。

    “和柳权还是扯不上过硬的关系啊。”黄文斌摇了摇头,要改口供自然简单,问题是不能形成证据链的话,就没法子用来威胁曾书记了。“没有别的吗?特别是能够扯上曾书记的。”黄文斌问。

    “也有。”金队长找了找,拿出一个很破旧的山寨机,“您看这个。”

    机子里面有一张很模糊的图片,黄文斌看了半天,总算看出来这是一个人半躺在床上,露出小半个身子,姿势很是别扭,一只很胖的手搭在那人的胸前,除了柳权,也很难找得到这么肥的猪蹄了。“这是什么?”黄文斌问。

    “这是以前柳权的一个****,后来被曾书记看上要了过去。”金队长说,“过了两年,曾书记腻了,又还给柳权,这女的不乐意,就找了人跟曾书记说,给她五百万,大家好合好散,不给的话,她就要去市政府省政府闹,让曾书记脸面无光。曾书记一发狠,就让柳权把这女人杀了。”

    “还有这种事!”黄文斌感叹。

    “是啊,父子变连襟,也不嫌脏。”金队长连连摇头,“柳权悄悄把她藏起来,玩了好几个月,什么姿势什么道具都用过,有时候还五六个人一起上,连看门的狗都拉上去了。玩残了以后才杀掉,这张照片上那女人已经死了,柳权还想干一次。”

    “这也太残忍了吧!”黄文斌听得浑身发冷。

    “据说是喝醉了。”金队长说,“柳权把这女人灌到水泥里面去了,就在万邦大厦地下室。只要打穿一面墙,就能挖出来。”

    “这个不错。”黄文斌说,万邦大厦所在的地段不是很好,现在整栋求租中,花个几十万把房子租下来,就可以慢慢挖了。最妙的是,这大厦不在光明区,报了警,不是光明去的警察来处理。

    “可惜就是没法子证明和曾书记之间的联系。”黄文斌很遗憾,光是口供的话,曾书记是不会怕的。如果有什么更加确实的证据那就好了,有的话就可以上报纪委,先把曾书记双规了。离开了官位的公务员,那就是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有一单是曾书记亲自动的手,不过不太靠谱。”金队长拿出一个笔记本,“去年中秋节的时候,曾书记带着几个亲信在河心公园赏月,柳权和贾山都在。贾山恶习不改,偷偷抽粉,被柳权告发了,曾书记大发雷霆,把贾山狠狠地打了一顿。”

    “然后呢?”黄文斌听得一头雾水,这里面好像没犯罪啊,更不要说牵扯到曾书记。

    “贾山刚刚抽了粉,根本不怕疼,曾书记怎么打,他都傻笑,一点都不在乎。曾书记生起气来,就把贾山最心爱的****抓到河心公园,当着贾山的面把这****杀了。”金队长说。

    “杀了……曾书记亲自动的手?”黄文斌觉得不太可能。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靠谱,再怎么无视法律,曾书记亲自动手杀人也太夸张了。还说用的是柳权的枪,一枪打在贾山****的脑袋上,打得脑浆四溅,一时又不死,在地上挣扎了十几分钟呢。”金队长说,“还说用的枪就是我们缴获那一把”

    “就在河心公园当众杀人?”黄文斌更加不信了,河心公园虽然在河中心只有一条小桥和两岸链接,但不是什么偏僻地方。虽然平时没什么人去,周六周日节假日的时候,也算是人头涌涌。黄文斌读中学的时候,还去过河心公园春游呢。

    “也不算当众了,当时河心公园没其他人,就是曾书记和他几个亲戚在,连服务员都没有的。”金队长说,“那一年不是有中秋烟花会吗,就是在河心公园旁边放的,工作人员全都去大会现场做放火呢。烟花的声音把枪声完全掩盖住了,没有别人发现。”

    “只有几个亲戚,这事你是怎么问出来的?”黄文斌问。

    “尸体是柳权找人处理的,处理的有两个人,一个叫常真,一个叫游答。这事就是游答说的,柳权让他们把尸体切碎了慢慢一点一点从河心公园带出来,然后再销毁。常真嫌麻烦,拿了个箱子把尸体装进去,又塞了石头,就沉到河里面去了。可是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箱子还在不在,就算还在,尸体也早就腐烂了,那不过就是河里的一条无名尸体而已。而且行凶的原因和经过,都是柳权事后喝醉酒的时候向游答吹嘘,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第280章 . 突破心防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沉吟半响,这个常真果然不简单,看来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处理尸体这种活,不是亲信中的亲信,怎么会轮得上他,“除了这个以外,没有其他直接牵扯到曾书记的人身侵害犯罪吗?”

    现在这些要把柳权钉死是足够了,要拉曾书记下马,还是不够。要说柳权是曾书记的婚生儿子,那也可以拉着曾书记一起死,可他是私生子,曾书记完全可以不认帐,纪委也可能当诬告。

    “人身伤害案件的话,这是最大的一单,”金队长拿出三大本笔记说,“其他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行贿受贿倒是很多,您要听吗?”

    行贿受贿这些经济问题就是没用啊,要是有用的话,哪里轮得到黄文斌,光明区随便一个科级以上的干部,都能举出十倍的例子,还更加翔实呢。只要上头还有人照顾着,曾书记这些经济问题肯定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将功赎罪留党察看。

    “没有非常确实的证据吗?”黄文斌问,“再小的都行,只要证据确实。”

    “倒是有。”金队长拿出一个手机来,打开一段视频,上面曾书记拿着一根棍子,怒气冲冲的殴打一个老人,打了好几下,那老人也没什么事,“这人是个碰瓷的,骗到曾书记头上,就被曾书记打了一顿。”

    “后来呢?”黄文斌问。

    “后来曾书记让警察把他抓了,在看守所拘留了三个月。”金队长说。

    “这有什么用啊!”黄文斌说,“其他的呢?”

    “这个……”金队长说,“还有一次,有人给曾书记行贿要办一个什么许可正,送的是一件古董,结果曾书记发现是假的,就叫警察把那人给抓了起来,也是关了三个月。许可证本来已经办好了,又被曾书记撤销。”

    这就更加没用了,简直连犯罪都不算,黄文斌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要从杀人案子上下功夫才行。说起来,曾书记位高权重,别说违法犯罪,就是吃喝拉撒,绝大部分都不会自己动手。能够牵连进去一个杀人案,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你去准备一些东西,弄好以后我们去找常真。”黄文斌说。

    “要准备什么?”金队长问。

    “先去找个水草多的河,然后……”黄文斌吩咐。

    常真被审讯了好几个小时,早就已经累得要死,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还得小心应付这保安们的询问。这时候黄文斌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行李箱。这行李箱很大,表面本来是蓝色的,可油漆都快掉光了,露出里面黄色的皮子。

    常真一看到这手提箱的式样,顿时就打了一个冷战,还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黄……黄老板,这是什么啊?”

    “认不出来了?这不可能吧。常真,你可真是大胆。”黄文斌把行李箱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打开箱盖,里面俨然是一具白骨,“在河心公园做的事情,真以为没人记得吗?这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陈晓琳对吧?”

    “我……”常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老板,这顶了天也就是一个无头案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行李箱到处都是,商场里面两千块钱一个,谁都可以买,怎么能说是我的呢?箱子里面有具尸骨,谁又能说这就是陈晓琳!至于这人是被杀的还是意外死亡,谁知道啊。”

    黄文斌微微一笑,“一个人被枪打,被刀刺,怎么也算不上意外死亡。还有,。行李箱这种东西,一般人用的也就几百块。我们省城有钱人又不多,两千块的真皮行李箱,销售数量可没多少。只要去查一查,很容易就知道是谁买的。你是管帐的,各种票据肯定收得很好,去你家里一找,肯定能找到这么一个行李箱的发票,你说是不是?”

    “就算我买了这么个行李箱,也不能说明什么。”常真嘴硬。

    “是吗?”黄文斌穿着手套,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常真面前。

    常真连忙把脸撇开,又把眼睛闭上,实在是不敢看。

    “这是你用来肢解的刀。”黄文斌说,“你干活的时候戴着手套,可是最后洗刀的时候忘了,在刀上拿了一把,现在上头还有你的指纹吧?”

    常真回想起来,常常为此不安,这时候被揭露开来,顿时惊慌失措,“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这刀是你拿来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弄了我的指纹,贴在刀上,然后放进行李箱里面。”

    “你啊,太小看现代的刑侦学了。”黄文斌说,“首先,刀锋上都有看不见的锯齿,你用来切猪肉,刀上就会有细微的猪肉碎末,你用来剁木头,刀上就会有木头碎末,你用来切人手,当然上面也会有人肉。现在科技发达,只要这么一点点人肉,就可以验出dna,甚至还可以验出到底是什么部位的肉。再加上游答的证词,你杀人的事情,就有完整的证据链了。”

    “杀人!”常真猛地一动,想要站起来,可他被绑在椅子上,这么一用力,顿时连人带椅子倒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他也顾不得疼,急忙分辩说:“喂喂喂,我可没杀人,我只是处理尸体而已!这人是……我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尸体了!”

    “游答可是说了,你们看见陈晓琳的时候,她还有气,在地上抽筋。是你用窗帘把她给闷死的。”黄文斌说,“而且分尸也是你,行李箱也是你的,游答还想劝阻你投案自首,是你威胁了他,所以游答才不敢去举报……”

    “这是胡说八道!完完全全胡说八道!”常真又想跳起来,绑在椅子上,居然让他立地好几厘米,摔下去发出一声巨响,“那时候她脑袋都被打爆了,怎么还可能活着,也不是抽筋,只是肌肉的生理反应抽搐而已,就好像杀鱼的时候,头砍下来,鱼身子不照样会抽吗。我用窗帘盖着,是免得场面太难看……”

    说到这里,常真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当时那个场面,真是太可怕了。陈晓琳的脑袋没了半个,眼睛却睁大着,身体还时不时抽动一下。这种介于人与非人之间的东西,让常真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连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好不容易才忘记,没想到这时候被人强迫着回想起来,面色不由得又难看几分。

    黄文斌对此十分满意,这家伙承认了处理尸体,那就是已经被突破了心防,以后就是乘胜追击的事情,“到时候我和你们曾书记和解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总要有人顶罪。”黄文斌说,“不是你,就是游答,你不和我们合作,游答和我们合作了,那我们只能让你受委屈啊。”

    “我合作!我一定合作,我知道的事情比游答多多了!”常真嚷嚷。

    “比如呢?”黄文斌问。

    “这个……曾书记收的贿赂,有很大一部分都拿去香港买金子了。其中大约有一半是我经手的,前原来在哪一个账户,怎么提出现金来,还有机票,收据等等,我都留了下来,可以交给你。里面有曾书记的亲笔签收,一算就知道他的工资是绝对买不起这么多黄金的!我还知道他把黄金藏到哪里去了!”常真也顾不得了,杀人这种事情,那是能开玩笑的吗。

    这可是要最高法审核的事情,曾书记能力再强,也影响不到最高法去,别说最高法,就是省高法,曾书记去了也只能低着头去,毕竟人家可是副部级的单位,曾书记只是个副厅而已,级别碾压太明显了。

    “那么东西都在哪里?”黄文斌问。

    “我存放在一个银行保险柜里面了。”常真说,“需要钥匙和密码才能提取。”

    黄文斌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你要怎么样才交出来?钱吗?”

    “钱当然也要,把罪证交给你的话,我得跑到外省去隐姓埋名重新生活,免得被曾书记打死。不过首先当然是不能对我栽赃陷害!”常真说,“那天我看见李晓琳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肢解尸体是游答干的,他还抢了我的皮箱去装尸体,然后我想要举报他,还被他给威胁了。这么说没问题吧?”

    “我觉得吧,你还不如说是曾书记威胁的,他才是凶手。”黄文斌说。

    “你不是要和曾书记和解吗?”常真吃了一惊。

    “要是能一棍子把曾书记打死,那就不用和解了嘛。”黄文斌说,“你也不用隐姓埋名跑到外省去重新开始,是不是。那我就不用给你这么多钱了。”

    “不行,一定要五百万才行!”常真说,“现在随便买个好房子,都要六七十万的,买辆车起码又得二三十万,开个六七年的还得换。再买个铺子做小生意,起码也得一两百万吧,还得留些钱应急。没五百万,不够下半辈子花啊。”

    “五百万?你开什么玩笑,就你这么些资料,也敢开这么高的价?”黄文斌连连摇头,“我还是和曾书记和解算了,反正他儿子侄子都在我手里,又被我掌握着这么多犯罪证据,不和解也不行。”

    “这五百万物有所值!”常真着急了,“他把黄金藏在光明区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我是没法子拿到手,但你不同,你有这么多手下,可以把黄金抢过来!曾书记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金子,光是我过手去香港购买的部分,就有差不多两三亿,五百万算什么!”

    “这样啊……”黄文斌还是有些不信,“一克黄金才两百多块吧,一亿的话,那就是五百公斤,差不多半吨了。两三亿那得一吨半,曾书记买这么多黄金干什么?万一他倒霉了,这么多黄金,怎么带出国去?”

第281章 . 柳权

    “这我也不知道,”常真说,“但是那些黄金的所在,可是千真万确的。只要带上几十个人,肯定能把那批黄金抢过来。而且是非法所得,黄老板带人抢了去,曾书记都没法子报案。”

    价值两三亿的黄金啊,黄文斌很是动心,黄金谁不喜欢。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两三亿而已,拿得到固然好,拿不到也没什么。“你还是先把你手头的证据交出来,黄金的事情以后再说。”黄文斌说。

    “那我的五百万怎么办?”常真还不肯放弃。

    “你放心好了。”黄文斌安慰他说,“如果我真的拿到那批黄金,五百万当然会给你。如果我拿不到,起码也会给你一百万。如果你的资料确实有用,钱多多的是。你要是不给,我就只好严刑逼供了,逼供完还要把杀人案子载到你头上。你自己选吧。”

    常真叹了口气,只好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交了出来。黄文斌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回去省城,等银行一开门,立即就去把那些东西提了出来。看着满满当当可以把柳权和曾书记都送去坐牢的文件,黄文斌很是高兴,现在算是稳操胜券了。曾俊华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签在数十张收据上,证明他收到了每次十几二十公斤不等的黄金,

    “可以把我放了吗?”常真还被绑着,“现在我们是自己人了吧。”

    “还不行。”黄文斌说,“还有一件小事要和你请教。”

    “什么事?”常真很是奇怪,都已经把犯罪证据交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其他东西?

    “你到底把陈晓琳的尸体扔到哪里去了?”黄文斌问。

    “你……”常真恍然大悟,转头看黄文斌带来的行李箱,“那是假的!”

    “是啊,假的。”黄文斌说,河里面一个箱子,仓促之间哪里捞得上来。游答交代了旅行箱的款式,黄文斌就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用盐酸泡了一小会,然后去买了个石膏骷髅,砸碎了放在箱子里,一起浸入满是水草的河中,养了半天苔藓,就捞出来骗人了。这儿灯光昏暗,常真又不敢细看,就这么上当了。

    “你……黄老板,你这可真是……”常真纯心想把黄文斌马哥狗血淋头,可是一想自己已经把证据都交给黄文斌了,这时候再骂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回去跟曾书记说这都是误会?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曾书记不死,他就没好日子过。

    “怎么?”黄文斌问。

    “真是厉害,两三下手脚,就把我坑里面了。”常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河心公园背面有个小码头,上面停着几条破船,一般没人去。我行李箱弄上了船,停到河湾深水处,把行李箱扔了下去。已经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水流冲走。”

    “我会派人去找的。”黄文斌说,“这女人的确是曾书记亲自下手吧?”

    “是曾书记下的手。”常真说,“曾……曾俊华恨她带坏了贾山。本来贾山只是吃点摇头丸什么的小打小闹,就是这个女人教会他溜冰,结果贾山一发不可收拾,本来一个大好青年,成了认不认鬼不鬼的毒虫。那天是很隆重的家庭聚会,贾山还偷偷的抽粉,曾俊华一气之下,想给贾山一个教训,就在贾山面前把陈晓琳杀了。”

    原来里面还有这种缘故,游答倒是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但是没有说出来。“用的是柳权的枪吗?”黄文斌问。

    “就是被您缴获那一支五四手枪。”常真说,“这枪是光明区公安局的淘汰枪,本来要销毁的,柳权买通了枪械保管员,用玩具枪把真枪替换了下来,磨了枪号,经常拿着这手枪耀武扬威,有几次我办事没合他的意,他还拿枪指着我说要把我崩了。”

    据说每一把枪都会留下独特的膛线痕迹,要是找到尸体,弹孔还在的话,就可以化验出那女人是不是这把枪杀的。黄文斌记下来,立即把位置信息发去在省城,保安们已经在河心公园找了好一阵子,有了这些详细信息的话,应该可以更快找到。

    有了这些证据,黄文斌已经是利于不败之地。不过他还要去见两个人,要是能够挖出更加猛的料,那就更好。首先要见的,自然是柳权。他还是被绑在桌子上,对着看守他的保安哀求:“给我吃一口,就让我吃一口鸡腿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旁边两个保安,一个拿着鸡腿在柳权嘴边晃来晃去,另一个拿着笔纸,对柳权说:“你老实交代嘛,只要老实交代我就给你吃,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一不小心鸡腿伸得太前,被柳权抓住机会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柳权的牙力可真厉害,活生生把一条大鸡腿连骨带肉咬成两半,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着,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还发出嗯嗯的声音,不一会儿把半只鸡腿完完全全的吞了下去,“这卤鸡腿真好吃,剩下的也给我吧。”

    “你们在干什么呢?”黄文斌啼笑皆非。

    柳权这才注意到黄文斌过来了,脸上一红说:“哎,没法子,我这人别的都不怕,就怕饿肚子。你们这些人也太会抓弱点了,我不交代就不让我吃东西。我这可是把自己全给卖了啊。”

    黄文斌看了看他的自供状,里面全都是些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什么冲红灯啊,买摇头丸啊,玩小姐吃霸王餐啊。显然这家伙并不想表面上那么无能,他只不过是利用这个噱头来在拖延时间而已。

    “拿一整只卤鸭过来。”黄文斌说,“让柳老板好好吃一顿。”

    “想让我好好吃一顿,一只鸭子可不够。”柳权憨厚的笑着,和手机视频里面那个殴打****严重伤害的家伙没一点相像,“起码也得来一只鸡一只鸭。我去肯德基,得吃两个全家桶呢。”

    “那我们这儿有什么?”黄文斌打开外卖盒子,“烧鸡,卤鸭,猪头肉,猪肠,这个是什么?”那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黄文斌拿起一块尝了尝,“这个是卤牛肉,这一盒也是卤牛肉吗……哦,原来是豆腐。味道都很不错呢,配得上柳老板。”说着他拿起一块卤牛肉塞到柳权嘴里。

    “恩恩,还真不错,这是正宗的黄牛肉啊!”柳权吃得兴高采烈,“浓郁的牛肉香味,三肥七瘦,吃着不塞牙,也不腻,起码是十年以上的卤水,实在是太好吃了,比那些什么狗屁和牛好吃一百倍。”

    “好吃就吃多点吧。”黄文斌把整整一盒牛肉都拿过来,放在柳权的嘴边,还把柳权的手解开了一个,让他自由取食,“你还要什么,尽管和我说,这两天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这是你最后几顿饭了,不用怕后遗症。”

    “额……黄老板你在说什么啊?”柳权嘴里还塞着几块牛肉,说话都不清楚,“你不是要放我走的吗?”

    “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贾山和我提出了一个没法子拒绝的建议。”黄文斌又在说谎了,“他和我说,他掌握了无数可以把曾书记拉下马的犯罪材料,只要我和他配合,曾书记的官路就走到尽头了。”

    “贾山怎么会说这种话。”柳权不信,“他可是我父亲的死忠,而且抽粉抽得都不怕疼了,就算你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出卖我父亲的。”

    “人心隔肚皮啊。”黄文斌说,“特别是看到了这个东西以后。”他打了一个响指,两个保安抬着行李箱进来,“贾山和我说,他给你父亲管理着差不多十亿资产,如果我和他合作,他就给我一半,也就是五亿。如果我不合作,他宁愿把钱都上缴国库。合作的头一项要求,就是要把你杀了。”

    “这是……”柳权认了出来,却装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陈晓琳的尸骨,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黄文斌说,“贾山说这女人是他的真爱,被你害死了。那天曾书记举行中秋晚宴,他偷偷去抽粉,你去跟曾书记告状,还把陈晓琳抓了过来,怂恿曾书记打死他的真爱。本来他决定把这段仇埋在心底,不过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干脆把你杀了算了。”

    “这混账!”柳权信了八成,知道这事的人本来就没几个,除了贾山,还有谁会念念不忘呢,别人恨不得这事从来都没发生过,“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自己抽粉,管我屁事!我爸要抓陈晓琳,难道我还能说不去,谁知道我爸会打死人啊。他都这么大官了,还亲自动手,真是笑死人。再说那陈晓琳又算什么好人了,吸粉溜冰也就算了,她还卖呢,就算被警察抓到,也是要判死刑的!”

    “也许吧,可曾书记那也不是警察啊。”黄文斌说。

    “你别信贾山那王八蛋,他今天能出卖我父亲,明天照样能出卖你啊黄老板。”柳权说,“他手里哪来的十亿,一亿都没有。我父亲把钱控制得很严,没有我父亲的签名,贾山能动用的钱根本没多少。你和他合作,最后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282章 . 贾山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把我交还给我父亲,我自然会和我父亲解说。我们两家人和解,松山镇那块地还是你的,你想怎么开发就怎么开发。我父亲非但不会追究你做的事,还会尽力配合你在松山的开发,让你一点麻烦都没有。你看怎么样?”

    这种条件哄鬼去吧,黄文斌把柳权的枪拿了出来,对他说:“当时曾书记就是用这把枪打死陈晓琳的吧,贾山要求用这把枪打死你和曾书记,算是报应。正好还有两份颗子弹,一人一颗。”

    “黄老板,你这是何必呢!”柳权想起那天陈晓琳被打了半个脑袋的死样,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贾山不过是我父亲身上的一条吸血虫,,没有我父亲,他什么都不是。你要合作,当然是和我父亲合作的好。我父亲那可是光明区的书记,你想要办什么证,弄什么许可,他都可以给你办。”

    “以前曾书记也是这么说来着。”黄文斌说,结果还不是想把两千亩地一口吞了。

    “这次不同,肯定不同。”柳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胁,也顾不得装了,“我爸这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上次我爸没受到教训所以才贪心,这次受到教训了,不敢再下手的。”

    “其实呢,我也很想和曾书记合作,可是曾书记这么干,我很伤心啊。”黄文斌说,“现在曾书记的信誉已经破产了,想要我回心转意,把曾书记违法犯罪的证据交给我,我手里不拿着一点抵押,怎么再相信曾书记,你说对不对?”

    “这个……”柳权还有些犹豫。

    “我要是想对付曾书记,有什么比杀人案更好?”黄文斌说,“我手里有尸体,有证据,有证人,往中纪委一交,还有谁能够保得住曾书记?贾山那边还给了我无数曾书记违法乱纪收受贿赂的实证,我都看不上眼。你多给我几样又有什么问题,我真要对付曾书记,还能放着杀人案不用,用你给我那些?”

    柳权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那……好吧。”

    “一定要真凭实据,”黄文斌补充说,“要我拿到手里可以安心那种,你明白吗?”

    杀人案想要立案,有一个不可绕过的前提,就是找到尸体。这里吓唬人的是假尸体,真货黄文斌已经派了人去找,可是在光明区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自然也不敢出动大型机器,什么时候能找到还是未知之数。

    至于常真拿出来的黄金收据,拿出去固然能证明曾书记大额财产来源不明,可这样黄金的存在也暴露了。要是可以的话,黄文斌还是很想把这传说中的一吨多黄金弄到手。要知道中国的黄金储备一共也才六百多吨而已。

    “那……好吧。”柳权叹了口气,知道不把东西交出来,自己就死定了,“我父亲现在做事很小心,但是以前破绽很多,特别是升到处级以前。他曾经伪造文件,把一块国有土地划到他老婆名下。伪造的文件现在还存在国土局,只要一检验就知道文件是假的。还有,他在市发改委做副科长的时候,给别人办事,收了别人60万,这钱是直接从对方的银行账户打到我父亲的私人账户里,去银行可以调到记录……”

    柳权一口气说了十几件,件件都可以找到真凭实据,黄文斌当然也就一件一件记录下来,然后派人一一找证据。有些比较困难,比如说检验国土局的文件,要调出文件来化验真假,得走好一阵子程序。有些则比较简单,只要在银行内部有关系,可以直接在银行的内部系统找到记录。

    资料收集阶段快要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处——当然就是贾山了。他现在被关在谷庄的派出所里面,因为案件还没有侦结,普通人是没法子去看的。黄文斌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有钱人。谷庄派出所早就被黄文斌用各种方式砸了不少钱下去,现在要去看人,自然是一路绿灯。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快把我放了,不放的话,很快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把我放了吧,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

    派出所内,贾山被关在铁笼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瘫倒在地上,一会儿暴躁无比,脸上满是鼻涕眼泪,一点人样都没有。

    “贾老板。”黄文斌过去和他打招呼。

    “救命啊!就我啊!我是曾书记的侄子啊!”贾山拼命拍打着铁栏杆,“黄文斌,你赶紧救我出去,我既往不咎,还让你荣华富贵发大财。天边一群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一边说,一边吐白沫,

    “这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毒瘾犯了呗。”带着黄文斌的警察说。

    “那要怎么办呢?”黄文斌很是发愁,他还想着在贾山这儿弄多些黑材料呢。

    “您站到这儿来。”警察让黄文斌站到一个角落里,把摄像头挡住,然后快速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药丸来,塞进贾山的嘴里。“好了,你们要谈什么就谈吧。”那个警察说,“我先出去了,摄像机没有录音功能,黄老板您只要这么挡着,监控室就什么都看不见,保证安全。”说完他就急急忙忙走了。

    贾山眼神逐渐凝聚,白沫也止住了,也不说话,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气,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靠,用这种一百块钱一颗的便宜货来糊弄我。”贾山的声音很是疲惫,无精打采,可总算是有了点人气,不像刚才那么无法沟通,“黄老板,你可是害得我好苦。”

    “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依,说不定这是你的一个机会呢。”黄文斌说。

    “机会你妈。”贾山说,“我本来不过是一个乡下穷小子,能够有今天,全都是曾书记所赐,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出卖他。别想着熬我几天,我没粉抽就会投降,到时候大不了一死,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身上拿到。”

    黄文斌才不信他有这种意志力,再说还可以把他捆起来不让死啊。不过这法子需要时间,偏偏黄文斌现在就没什么时间,他父母出国旅游快要回来了,万一回国被警察抓了,那还不把他们吓死。

    “听说你以前有个相好,叫做陈晓琳。”黄文斌说,“就是死在曾书记手上啊。”

    “呸!别提那个贱女人!”贾山撇嘴说,“你还以为她是我的真爱怎么着?这个贱女人给我掺了假的粉,弄得我差点死了,曾书记不动手,我也饶不了她。这事都被你查出来,本事倒是不小,可又能怎么样呢,你根本就不可能有证据。”

    “哎,你倒是对曾书记忠心耿耿,”黄文斌说,“可惜曾书记却这么对你。”

    “曾书记对我怎么了?”贾山问。

    “我抓住了柳权。”黄文斌说,“陈晓琳被曾书记亲手杀死,就是柳权告诉我的。”

    这事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曾书记自己,就是柳权和贾山,还有另外几个亲戚。而且那时候曾书记很是愤怒,其他几个亲戚都躲开了,他们只知道陈晓琳死了,可不一定知道是曾书记下的手。“那个王八蛋,真没骨气。”贾山冷笑着说。

    “再王八蛋,他也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我派人去谈,曾书记什么都答应,只要我别伤害柳权。”黄文斌说,“他已经把自己贪污受贿的证据都交给我了。”说着拿出几本文件,“比如说这个,伪造公文吞没国有土地。我拿着这些证据,就可以放心回去光明区开发我的两千亩地了,不必和曾书记拼个鱼死网破。”

    “你和曾书记和解了?”贾山喜出望外,“你是来放我回去的?”

    “我也想。”黄文斌说,“我和曾书记说,他无端端对我下毒手,把我害的这么惨,要和解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诚意拿个几千万来。曾书记说了,几千万是没有,最多赔我五百万,要是我不解气的话,就杀了你解气。”

    “什……什么!”贾山呆了一下。

    “真是可怜,你给他出生入死,干了这么多活,赚了这么多钱,还对他这么忠心,可是在曾书记心里,居然连几千万都不值。”其实黄文斌本来想说几百万来着,可这也太假了。

    “你胡说!”贾山跳起来,“胡说八道,我一点都不信!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你不信也没法子。”黄文斌很遗憾地说,“我本来想,如果你肯乖乖和我合作,把曾书记违反乱纪的事情告诉我,那你活着对我有用,而且你熟悉地产行业,给我做个经理,以后照样锦衣玉食。可惜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能去死了。”

    “你敢在公安局杀我?”贾山冷笑。

    “不是我杀,”黄文斌说,“是曾书记杀,他答应先把你杀了,然后我们再谈以后怎么合作。为了曾书记,你宁愿去死?与其让你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了,我宁愿让你活着,想起来了就折磨一下,反正你也不怕疼,挨打不算什么吧?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考虑你个头!”贾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第283章 . 常委会

    一大早醒来,曾俊华就觉得心神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贾山已经被抓好几天了,公司运作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还有柳权,已经出去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就算去的地方比较偏僻,没有手机信号,也不能这么渺无音讯吧。

    侯市长上串下跳,不知道串联了多少人,要对曾俊华不利。还有黄文斌那家伙,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一直隐藏在暗处不知道策划什么阴谋诡计。黄文斌也就罢了,丁六根也不见踪影,这可是一条大鲨鱼,吃人不吐骨头那种,不得不小心提防。

    回到区委大楼,曾俊华的心就定了下来,这是他的城堡,这城堡拥有国家权力的加持,可以说固若金汤,只要进了城堡,那就没人能对他怎么样。进了区委大楼,常委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曾书记更是觉得安心,区常委开会决定的事项,就是党的决定,区里谁也不能违抗。就算是市里省里那些上官看曾书记不顺眼,可没有十分正当理由,也只能认下来。这些政策被人攻击,那些上官还得帮忙维护,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光明区党委的常委会一共有十一个人,只要掌握了六票,就占据了绝对优势。曾书记对这十一个人每一个都了如指掌,知道他们的喜好,掌握他们的弱点,所以曾书记的每一个提案,都能全票通过,所以曾书记能够在光明区为所欲为。

    贾山被抓了,柳权不在身边,但他还有政府,还有区委,他的力量一点都没有减少。黄文斌那个家伙,迟早都会被他的车轮碾个粉碎。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麻烦事,应该干脆把黄文斌抓起来。以后行事要更果断才行,谋夺谁的财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监狱里面去。

    “大家好。”曾书记敲了敲桌子,“今天的主要议题,是松山镇的开发。”所有讨价还价威逼利诱的事情,都早就已经办好了,这时候直入主题就行。

    “我认为,松山镇的土地是我们光明区的宝贵资源,绝不能任由外人糟蹋。那个什么黄文斌,搭上了侯市长的路子,一下子就拿了我们两千亩的好地,一分钱税没给我们交,这是绝对不行的,是非法的,我们应该把这块地封存起来,不谈妥就不让他开发。还有黄文斌的地产公司,也找个理由封掉,主要人员都抓起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曾书记的讲话,我是不赞同的。”说话的是光明区的区长。

    政府主官和党委书记,一向都是明争暗斗,从村长到村委书记,到县长和县委书记,市长和市委书记,省长和省委书记,都是一样。光明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区里曾书记强势,这区长自然就弱势了,一般就是反对,也是吞吞吐吐,今天居然旗帜鲜明,说的话一点转弯余地都没有,倒是稀罕事。

    “不知道白区长有何高见呢?”曾书记冷笑一声。

    “松山要开发,这个大家都知道。”白区长说,“我们光明区经济一直不好,好容易盼来了这么一个大项目,应该努力办好才对。黄老板是头一个来投资的,就要抓人封店,其他老板还敢来吗?他拿了两千亩地又不是白拿,建省城中学换来的。这可是市里面文化教育的重点项目,市委通过,连省委都关心。曾书记您这么干,市里能答应吗?”

    “省城中学落户在我们光明区,这是大好事啊。”常务副区长帮腔说,“要是把黄老板吓跑了,非但上面会怪罪,下面也不高兴呢。我们光明区没什么好学校,区委区政府那么多子女,为了上学的事情都要四处求人,要是省城中学落成,以后要上学不就方便了吗。”

    白区长和曾书记一向不对付,可这常务副区长可是憎恨速记的铁票。他任上闹出好大一个财务窟窿,是曾书记帮着,才勉强把窟窿补上。现在居然连常务副都出言反对,难道区里对省城中学真的这么渴望?

    “没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曾书记说,“省城中学始终要建的嘛,黄文斌跑了,绿文斌会来,绿文斌也跑了,还有黑文斌,白文斌,怕什么。快速路修好了,松山镇的地就值钱。只要地在这儿,害怕没老板来?黄文斌没钱没人的,我还不在乎呢,应该让万达恒大这种大地产公司进入才对!”

    等一会儿散了会,曾书记就要立即找常务副区长问清楚,他究竟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种场合附和区长反对他,不怕纪委查他捅窟窿的事了吗?不过现在是开会,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的票都是平等的,所以曾书记也只能按住性子,等待自己的铁杆出来反驳,营造人多势众的假象,才能出来一锤定音。

    “万达恒大哪里有这么容易来,人家的要求多着呢,又要免地税,又要三通。黄老板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应该把他伺候好才对。”说话的是区委的宣传委员,这家伙是曾书记的真铁杆,合作了十年以上,曾书记还抓着他的无数把柄,这时候居然反水。

    “省城中学是侯市长的项目,我们要是把黄老板抓起来,太得罪侯市长了吧,听说侯市长这届任满以后能够更进一步,另有重用呢。”这是曾书记的另外一个铁杆。

    看到曾书记的铁票一个个反水,其他人也按捺不住,武装部长虽然位列区常委,平时开会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投票也是随大流,这时候都站出来。

    “经济上的事情,我是不怎么懂,但我也听说,土地转让税什么的,不过一次过的买卖,而黄老板兴建学校,可以永久提升附近土地价值。他建好小区以后,人多了,地区旺了,其他项目的税收也多了,还是永久的呢。而且他开发成功了,附近地方更加值钱,其他地产公司都会跟进,我们不是能赚更多吗。”

    “你们!”曾书记沉不住气了,“这事要从长计议,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现在只能先散会,然后一个个把人叫去办公室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开会,就能通过了。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这是书记的优势所在。

    曾书记要对黄文斌下手,这事知道的人不少。而黄文斌不甘就范,设计让贾山在谷庄被抓起来,这事他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上了电视新闻,想瞒也瞒不住。既然知道他和黄文斌势同水火,居然还给黄文斌说话,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可以说是意味深长。

    可是曾书记想走,别人还不放过他,白区长站出来说:“现在还早得很,黄老板的事情还没说清楚,这么快散会干什么。我提议大家表决一下,要不要继续把这事说清楚。我赞成。”说着就举起手来。

    党内投票,都是举手,不讲究无记名。强势的一方很容易就得到全票。以前曾书记强势,没人敢不举手。这时候却是呼啦啦的举起来六七根胳膊,有些本来还在犹豫的,一看这个阵势,连忙也把手举了起来。常委会十一票,已经有十票了,只剩下曾书记孤零零一个。

    这是撕破脸皮了,一个被常委会孤立的书记,意味着他威信扫地,从此说话没人听,干事没人帮,只能黯然下台。曾书记深吸一口气,却是丝毫不惧。他面对过的困难局面不知道有多少,还不是有惊无险。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你们这帮家伙造反了?”曾书记若无其事的说。他一个一个看过去,每一个人都那么熟悉,但又那么陌生,这帮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居然敢这么做。他手里握着的东西,足够让这里一半人前途尽毁。而另一半,前途尽毁都不够,还得进监狱。

    “书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这是实践党内民主啊。”白区长说,“事关松山的开发大计,关系到我们光明区将来十年二十年的发展前途,还关系到整个省城的教育文化布局,当然要大家一起商量着来,不能让某些人独断专行吧?”

    “好一个独断专行!”曾书记大怒,“也不知道是谁,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去签了个招商引资的协议,结果招来一伙骗子,弄得区政府损失了上百万。”

    这人当然就是白区长,当时这事还是曾书记帮忙掩盖下来的,白区长感恩戴德,发誓永远跟着曾书记走。可做到这么高的位置,谁的脸皮不是塞城墙,白区长如若不闻,“总之呢,黄老板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和他好好谈谈,我已经叫了黄老板过来,大家一起听听黄老板怎么说。”

    “黄文斌!”曾书记寒毛都竖了起来,黄文斌居然敢在这里出现?看来情势比他想的还要遭。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人在国土局调阅了他伪造的文件!

    柳权出事了!曾书记笑了起来。

第284章 . 抓起来

    曾书记当然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也从来没奢望过自己可以平安一世。柳权给他做脏活,也是十分危险。所以曾书记和柳权约好,如果柳权被人抓了逼供,要对曾书记不利,那就把几件事先准备好的事情说出来。

    曾书记伪造文件吞没国有土地,就是其中一件,而且是警戒级别最高的一件,预示着有非常凶恶的敌人要对曾书记下手了。他说出来,敌人就会去国土局调查这个文件,然后曾书记就会通过国土局的内线收到消息。

    这么说柳权一去就毫无消息,原来是被人给抓了。柳权可是带了好几十人去,要把这么多人全抓起来,一点消息都不外泄,看来肯定是动用了官面上的关系,说不定是出动了武警。这也就意味着黄文斌请动了非常高层的关系,所以才有这个效果。

    不过曾书记也不会怕,之所以用侵吞国有土地来当报警器,可不是为了平白送给敌人自己的罪证。那份文件是伪造的没错,那块地原来是国有土地也没错,但这可不是侵吞国有土地,而是给上级顶缸。

    那块地位于河边,是一块荒地,按照市政建设计划,会有一条露天的污水渠经过,所以两边的地价非常便宜。省政府的领导们就把这些地给买了下来,然后修改计划,污水渠不从这边过了,两边的地价立马升高,大家一起赚大钱。

    原本应该是这样,谁知道省发改委忽然空降了个新主任,一看修改污水渠需要多花几千万,自己要担责任,愣是不肯批准。省里这么多官员谋划了这么久,当然不肯让步,也不敢对空降过来的主任明言。

    眼看就要发生一番龙争虎斗,势必血流成何,曾书记的背景靠山就站出来做和事佬,两边说和,又让曾书记伪造文件,把国有土地弄成私人土地,征收的钱比改道的钱还多,让新主任有台阶下,终于化解了矛盾,维护了和谐,大家皆大欢喜。

    如果有谁真的要调查曾书记伪造文件,可就捅了马蜂窝,牵扯的可就是省里一大批官员,这些人有的已经退休了,但绝大部分还在位,还有些已经高升。至于那个空降下来的发改委主任,官途一路顺畅,现在已经回到中央成为领导了。黄文斌再怎么有能耐,请出来的北京再怎么打,牵涉进这种事情里面,马上成为官场公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止这一件,柳权交待出来的其他事情,很多也是陷阱。比如说他收受贿赂,从来都是很小心,钱从来不过自己的手,都是让柳权或者其他人代收,而且都只要现金。直接从别人账号转到曾书记账号的,那可不是贿赂,那是市委小金库的钱,在曾书记这儿过一下手,转头就拿去个光明区个个系统发福利了。有谁要追究这事,那就是得罪整个市委外加光明区所有拿过福利的公务员。

    所以曾书记一点都不怕,不论黄文斌找了什么人,碰上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查到底,只要等着黄文斌自食其果就行了。

    “既然大家都这个意见,那就让黄文斌过来吧。”曾书记说。

    黄文斌在隔壁等了好久,无聊得都忍不住玩起俄罗斯方块来了。好容易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一进门就看见曾书记满脸杀气。“曾书记好。”黄文斌敷衍着点了点头,了解过曾书记和柳权贾山他们干过的事情,黄文斌发现自己对付他们简直就是替天行道。

    “黄老板好威风啊。”曾书记哼了一声,“以为自己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了?我干了这么久,头一次看见常委会开会的时候来个老板搀和,不知道黄老板是谁选的呢?开过党代会没有啊?”

    黄文斌连党员都不是,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是团员来着,这也说不准,他大学毕业以后就没有交过团费了,反正一直没办过退团手续……似乎还有个年纪到了自动退团的规定,黄文斌也不太清楚。

    “曾书记,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白区长急吼吼的跳出来,“我们不过是让黄老板来作证,又不是来表决。”他赶紧和黄文斌握了握手,“黄老板你好。”

    “白区长好。”黄文斌应付了一句。

    白区长开了头,其他人也都一拥而上,全都上来围着黄文斌转。有些固然是早就搭上了线,有些却是真的头一次见面。而且他们是官(至少也是正处级),黄文斌是民,却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

    曾书记不禁暗叹一声:“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堂堂人民公仆,居然去讨好人民。看来我不出手匡扶正义,这光明区丢人可就丢大了。”他脸一板,大义凌然的说:“黄文斌,你勾结政府里的败类,想要无偿拿我们光明区两千亩国有土地,我身为光明区的书记,绝对不会让你阴谋得逞!”

    这话实在是太无耻了,以白区长等人的脸皮厚度也顶不住,会议室里面顿时冷场起来。好半天白区长才说:“曾书记,那两千亩地是市委批的啊。”

    “张局长,你上次办九曲巷的拆迁,违法给居民断水断电,这不是和地产商同流合污吗!”曾书记说,“现在社会上正气消弭,邪气大涨,就是因为我们党内总有那么些贪官污吏,上不思报国,下不思黎民,一心一意吃民脂民膏!”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但什么时候轮到曾书记说了。黄文斌只觉得很是好笑,可还没等他笑出声了,那边曾书记就说了,“我已经和纪委谈过你的问题,张局长,你就和纪委的同志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要妄图对抗组织。”跟着大喝一声,“抓起来!”

    就冲进来几个壮汉,都穿着西装裤子蓝色衬衫,就站到了张局长的身后。那张局长一激灵,认识这几个是省纪委的人,顿时脸话都说不清楚了,“曾书记我……我那事出有因,大家都知道的啊,还在常委会上面讨论过呢。”

    “讨论是讨论过,可我有说不追究了吗?”曾书记冷笑一声。老虎不发威,这帮人就当他是病猫。现在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他还是那只雄霸光明区的猛虎。有谁不服,纪委分分钟教他做人。

    “曾书记,我们在开会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开完会再说。”白区长也心惊胆战。

    “好啊,我们继续开会!”曾书记的目光在区常委们身上转了一圈,犹如在巡视猴群准备挑一个出来当晚餐一般,“我认为黄文斌获得松山镇两千亩地的方式不合法,所以我要把那块地封存起来,谁赞成,谁反对?”

    在曾书记的注视下,常委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把纪委叫了来会议现场,这简直就是把规矩都给坏完了,这是发疯了吗?就算他在省纪委有关系,也不能这么用啊。过后一定要跟上级反映,绝对不能让曾书记这么疯下去!

    可那也是过后的事,让他们现在站出来,还真是不敢。在光明区做官,谁没有几条把柄抓在曾书记手里呢?万一被纪委抓了去,那可不死也要掉层皮。就算今后把曾书记拉下马,那也划不来。

    曾书记把目光转向黄文斌,“我怀疑你行贿,才能拿到这两千亩的免费土地。跟着纪委的同志走一趟吧。”

    “纪委能抓我的吗?”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孤陋寡闻,纪委和监察是两套牌子一班人马。”曾书记说,“纪委抓党内,监察抓党外,谁都可以抓。真以为你不在党内,纪委就拿你没法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又学到了东西,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好像这词不是这么用的,“抓起来。”

    “什么?”曾书记没听明白。

    常委们也左看右看,还以为又要出什么大事,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曾书记哈哈大笑,“黄文斌,你是失心疯了吧。以为学着我叫一声,就有天兵天将来救你吗?我和你说,在光明区,压根就没人能救你……”

    笑声未落,门口就走进来两人,曾俊华大吃一惊,“刘书记,你怎么来了?”

    领头那个正是省纪委的副书记刘日华,另外一个却是大家都不认识。刘日华咳嗽一声,“小曾,你这次也太过分了,哎,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刘书记我……”曾俊华一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把他抓起来。”刘日华也不等他说完。

    省纪委的人反应很快,立即从张局长背后扑了出来,牢牢地扭住曾俊华,把曾俊华压到刘日华面前。曾俊华还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问:“刘书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啊。”

    “误会你个头!”刘日华骂了一句,“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知道。现在对你双规,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要妄图对抗组织。带走!”

第285章 . 弄好

    刚才还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曾书记就这么被省纪委逮了去,其他常委都惊呆了。一会儿看看刘日华,一会儿看看黄文斌,也不知道玩的究竟是哪一出。区党委开常委会的时候,省纪委直接来抓人,这几率真是突破天际了。

    “您怎么这时候才来啊。”黄文斌刚才说了抓人,结果老半天没动静,丢脸死了。

    “张司长有事耽误了一会。”刘日华说,“没想到曾俊华居然是这样的人,看来我们的工作产生了重大失误。”

    “也不能这么说,贪官污吏到处都有,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社会环境如此,谁都没办法。”那个张司长说,“还能及时发现,挽回损失,说明省纪委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

    “惭愧,真是惭愧。”刘日华低头说。

    “刘书记,我是冤枉的啊!”曾书记忍不住叫,“河边那块地……”

    “谁跟你说河边那块地!”刘日华连忙阻止他说下去。

    曾书记一愣,又说:“打到我账户那五十万……”

    “谁他妈说什么五十万!”刘日华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河边的地,账户的五十万。”张司长说,“看来曾书记还有很多问题啊,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他对曾书记说,“我是中纪委的,在你们这儿出差,听到你的事情,赶紧就过来了。你要老实交代,不要有顾虑,明白吗?”

    曾书记明白了,他看了看刘日华,叹了口气,五十万的事情被查清楚,整个光明区的官场都要地震,要是伪造公文侵占国有土地的事情被查清楚,省政府都要底朝天。要是别人当然查不动,要是中纪委的话,还真说不准。

    “刘书记……”曾俊华欲哭无泪。

    “还不给我滚!”刘日华拍着脑袋,“你给我老实交代骗国家补助金的事,不要想避重就轻。你这家伙真是太大胆了,居然伪造资料骗低保,你还是不是人啊,居然干这种事!你说凭空捏造也就算了,还侵占人家正牌低保户的钱!你拿着那些钱去大吃大喝,人家低保户没钱吃饭!”

    曾俊华这才知道自己是什么事惊动了纪委,可这不对啊,骗保又没几个钱,他没怎么过问,都是贾山经手。要是有人查,最多到贾山那儿就断了。除非贾山自己招供提供证据,否则是扯不到曾俊华这儿的。

    “我是冤枉的,我没做过这种事。就是以前有个远房亲戚曾经想要骗低保,我严词训斥了他,是不是这家伙死心不改,勾结其他**官员……”曾俊华还没说完,刘日华就赶紧打断了他。

    “带走,快带走。”刘日华气急败坏地说,“别给他串供的机会!”那几个省纪委的人赶紧把曾俊华拉了出去。刘日华也不敢多耽搁,让曾俊华再胡说八道,只怕真会牵扯出无数人来,酿成大祸,“你们继续开会吧,我先回去处理曾俊华。后续怎么办,等市委会开会。”

    说完他就朝着黄文斌点点头,“黄老板你辛苦了,听说曾俊华前一阵子为了夺你的地,动了很多歪心思,还想把你抓捕入狱,你不用害怕,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一定会给你拨乱反正,绝不会让人侵犯你的合法利益。”

    “谢谢刘书记的关心。”黄文斌连忙说。

    纪委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剩下十个常委外加黄文斌,人数倒是没变,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刚开会的时候是风雨欲来,现在是狂风暴雨后天青云净。虽然已经平静下来了,可大家还茫然失措。

    常委们坐在椅子上发呆,努力消化今天的信息,黄文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只好自己开口,“白区长,现在要怎么搞?”

    白区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会议室里面自己最大,顿时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被曾书记压制得太久了,名义上是个区长,实际权力连个科长都不如,好容易做到这么大的官,却只能守着自己一点工资奖金过活,是在是憋屈。本来想着还得熬几年,谁想曾俊华现在就倒了。

    他是区长,按照管理兼着区委副书记,既然曾书记被抓了,他当然就可以代理书记的位置。然后就是书记和区长两个职位一肩挑,可以说是大权在握。以后他可就是光明区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至于市委怎么扯皮,扯皮完以后又怎么报上省委,省委又怎么扯皮,扯皮完以后派谁下来做书记,那是以后的事了,反正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得好几个月。再说上头为了稳定,说不定直接让他做书记呢。

    但是呢……白区长看了看,小事他可以做主,大事还是得开会。一开会,就算兼了书记,也不能多一票,这里有十个人,他的铁杆票可以说是一票都没有,反而是曾书记的余党还有三四票。要怎么培养党羽,交换好处,控制票源,才能真正掌握大权,事情还多着呢。

    要达成这个目的,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黄文斌,可是连中纪委的人都叫来了,一出手就把曾书记给打死了。只要好好巴结,借着黄文斌的势头,有谁敢收个不字。刘书记都说了,一定要保护黄文斌的‘合法’权益嘛。

    白区长想明白了以后,立即就拍胸脯:“黄老板你放心……”

    不过他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其他人也都一拥而上,争相献媚,有的说:“黄老板你放心,您的土地申请还没批对吧,我立即就给您批了!”

    有的说:“我这就去给您搞三通,通水通电都好办!”

    有的说:“税收杂费全部优惠,都按照最低的办!”

    有的还来套近乎:“黄老板,那个省城中学什么时候建好啊?我家有个姑娘,现在读小学呢,要是能赶上,很想去省城中学读书,黄老板你给我行个方便呗。”作为区委常委,他女儿要在哪里读书都行,这么说就是卖人情。

    有的说:“听说不但有中学,还有小学。能不能把幼儿园也开了,我孙子快要出世了,到时候从幼儿园一直读到高中,都不用换地方。”

    白区长嘴比较慢,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抢先,顿时着急了。他又不好意思挤上去,只好说:“侯市长……”官场规矩,提到上官,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白区长才继续说,“侯市长和我说了,黄老板为了建学校,可真是吃尽了苦头,真是……那个……”一时想不起来应该用什么形容词。

    “真是用心良苦。”张局长帮了一句。

    “对,为了振兴我市的教育事业,真是用心良苦。”白区长说,“又有曾俊华这样的害群之马,居然想让黄老板进冤狱,真是丧尽天良。我作为光明区的区长,一定要给黄老板尽心尽力服务。还得请黄老板和侯市长说一声,让侯市长放心,我绝对不是曾书记那样的人,对市领导的指示,绝对用心用力去办。”

    “谢谢白区长。”黄文斌说,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场合,当然是侯市长推动的。曾书记不把侯市长放眼里,其他人却还没这么跋扈。况且建省城中学这种大事,那是市委决议通过了的,给两千亩地,也是大家都同意的,曾书记硬要把人家两千亩地吃了,别人又没分钱,当然不同意。

    “对了,以前没听说黄老板在中纪委认识人啊。”白区长又问,“黄老板你认识人,就早点和我们说嘛,要是不说,我们这个……这个……”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了,张嘴结舌自己着急。

    别人都看白区长笑话,张局长又站出来了,“我们都不知道黄老板您关系这么硬。”

    这是话糙理不糙,做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有关系不拿出来的,人家没关系都要吹呢,你有关系不拿出来,大伙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对你?白区长都在心里说,你有关系早点拿出来,早点拿出来,曾书记还敢下手?闹得这么麻烦……不过白区长是得益者,就不抱怨了。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留下一个悬念给他——其实黄文斌也不知道龙思浩居然能请动中纪委的人,虽然退休了,能量可真不小。至于省纪委的刘日华,那是侯市长的关系,倒是意料中事。

    他弄到了这么多曾书记违法乱纪的真凭实据,往省纪委一交,省纪委想不处理都不行。何况还是侯市长亲自去举报的,曾书记的靠山都要挥泪斩马谡。本来曾书记这种地区主官,要处理也不会这么粗暴,一般是先调去闲职,冷处理几个月,再悄悄拿下。

    可是曾书记实在太高调,侯市长恨透了,一定要把他立即拿下,证据又十分过硬,省纪委无奈,只好答应了侯市长。本来侯市长还想着要亲自下场抓人,实在是不合规矩,才让黄文斌代替一下,过个干瘾。

    “既然我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先告辞了。”黄文斌说,“曾书记被抓了,几位肯定有无数大事要商量,我就不打搅了。”

    “黄老板慢走!”

    “黄老板你放心,谁想侵害你的合法利益,我就跟他玩命!”

    “您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吧,一定给您办好!”

    常委们又是一窝蜂跑过来和黄文斌握手告别,热情得黄文斌很不习惯。以前上政府部门办事,那都是脸难看事难办,不请吃饭慢慢办。就算是重生成了富翁,对着官员们也是低声下气,哪里有今天这种威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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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地产大亨介绍:
黄文斌曾经以为,自己虽然没什么钱,可是老婆孩子父母俱在,生活很幸福。但是父亲的一场大病击垮了这个幻象。到处借钱,卖房卖车,弄得家徒四壁,钱还是不够。无奈之下,甚至连送给妻子的唯一一件首饰结婚戒指都要卖掉。谁知路上居然出了车祸,黄文斌穿越回了2006年。面对着全新的人生,黄文斌发誓,这次一定要不择手段做人上人,绝对不能重蹈上一世覆辙。重生之地产大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地产大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地产大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