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现代都市希声TXT下载希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希声全文阅读

作者:缚心术     希声txt下载     希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十二 就此碑

    有人哭,就有人笑,也有人不哭不笑。

    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便就有些反常。

    几十万人跪在那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更是有些诡异。

    都是木头人,石头人,泥塑的,铁打的,方老将军之死,将东郊整座皇陵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

    人人都是,兵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整天。

    其间有人昏迷。

    抬走。

    救醒,再来,跪到原地。

    不断有人加入。

    有兵,有将,披麻戴孝,来了便跪。

    长跪不起。

    只因为,方老将军的死讯已经传了出去,很快,就会传遍天下。

    只有大父死了,人们才能知道,在隆景朝将士们的心目当中,大父是有多么重要。

    天,已经塌下来了。

    谁都不是傻子,这件事情和真龙教脱不了干系,大父说过不许追究——

    是因为,追究下去会死人,会死很多人。

    天塌下来了,有方殷顶着,军中大父死了,方殷就是主心骨。

    只等他,一句话。

    方殷不说。

    是个人,就会死,这世上每一天都有千千万万的人在死去,这很正常。

    方殷有爹娘,每个人都有,方殷此时承受的,每个人都要承受,这一点方殷心里明白。

    想开点,就是了。

    方殷想得很开,比李老大得到一万两金子还要想得开。想得开的结果就是。喝酒。

    次日。午时,方殷开喝。

    并且是要,大家陪他,一起喝。

    一直喝。

    这个臭小子,总算还有一点良心,元吉明白。

    元吉命令,把京城之中所有的酒,都运来。就让大伙儿喝个够!

    酒是能醉人,也能养活人,这样下去不会死人。

    于是乎,京城酒罄。

    而东郊皇陵,酒气冲天!

    元吉也喝,大碗喝酒,大刀阔斧,继续打棺材:“叮叮、当当、乒乒、乓乓、哧哧——哧哧——咣咣!咣咣!”

    一个人。

    便就八王在侧,不容一人插手,这是用慢工。出细活儿的时候。

    剡木入窍也,榫头。入卯眼,这得对上。

    也是讲究。

    第二天,波澜不惊,除了喝酒。

    还是喝酒。

    第三天中午。

    棺材打好了。

    当场是,有人跪,跪着睡,有人睡,醉着睡,一片一片,东倒西歪。

    老元吉的两只手都磨破了,十指遍布伤痕,血迹斑斑。

    这是好意,必须心领,方殷终于起身。

    上前,开挖,也用双手。

    只用双手,十根指头,石板一片,一片,一片,完整揭下。

    下面是土。

    便就用手,一下,一下,一把,一把,抠起,捧出,一下,一下,有板,有眼……

    没有人帮忙。

    因为他不让。

    又半日,及子时,九尺宽,丈半长,长方形的一深坑——

    深有丈二。

    其内两具棺,一大,一小。

    是谁的,不用说,在场人人,瞪眼咂舌,但见那坑挖得是边角分明,极为平整,就像一个池子,石头砌出来的一样。

    方殷躺在坑底,躺在娘亲身旁,沉沉睡去。

    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

    “呵——”方殷睁开眼,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呵——哈——————————————”

    确是美美,睡了一觉。

    好吧,现下就连老元吉都承认,已经没有人知道方小侯爷在想什么了:“等我一下,我回趟家。”

    将军府。

    进了门。

    却见那处,提坦倚着门,睡在阶上。

    前院,厅中,或坐,或立,都是,诺勒公主的随从。

    自也不理,入得后院。

    树下,一人,愁眉苦脸:“呆地!呆地!”

    亚哥欢呼着,扑了上来:“呆!”

    却见呆地,一脸晦气,鬼魂一般飘了过去,亚哥再一回头:“哇!”

    话说李小欢,直到此时还没有完全想通:“那个,你,又!究竟有几个,呆地?”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讨厌了:“又!发克!屁个!#¥!#%……%!#%%!!!!”

    门,是被那巨人堵死了,再也进不去了。

    就不说,亚哥了,就在昨天下午,李小欢和宾度斯班瑟,决斗了一次。

    自是完胜,李小欢飞刀在手,从来就没有输过。

    其后决斗,一百八十次。

    便就输了,一百八十次。

    人家要比箭法,那有什么办法,李小欢也是实在太过无聊:“喂!”

    “喂!”

    “我说!”

    “兄弟……”

    方殷出门。

    “外?”亚哥皱着眉头,双目炯炯,瞪着李小欢:“外?”

    都是神经病啊神经病,李小欢心说,没有一个正常人呀正常人:“万?”

    “兔!”

    “死瑞!”

    “又!”

    “六!”

    “屁个!”

    “八!”

    “发克!”

    ……

    ……

    这几天,是李小欢此生过得最为无聊的几天,李小欢,已经受够了。

    所以准备,去赌一下。

    很快回来。

    中午。

    诺勒醒了过来。

    起身。

    呆坐一时。

    阖目。

    过一时,叹一口气,无奈笑笑。

    出门。

    种种浑无所知,能力也被收走,当然是有碎片,也自一星半点——

    巳时之初,将军入葬。

    那时日上三竿,那时天已大亮,方殷便将那一幅画纳入爹爹怀中,那一面将旗便就给他盖在身上,看着爹爹的脸,又说了一遍:“爹爹,走好。”

    语落。

    盖棺。

    严丝合缝。

    抄底,托起,直若无物。

    轻拿,慢放,将其置于,娘亲身侧。

    其后罗伯。

    罗伯已于棺中。

    方殷将,游子剑,连鞘放在他的身旁,道:“罗伯,走好。”

    说完,一般,盖棺。

    将其灵柩,置于方殷身侧。

    爹爹,娘亲,方殷,罗伯,这就是方殷摆放的顺序。

    没有错,是方殷。

    话说,还有一把尚方剑,方殷本也想拿来给爹爹陪葬,不过想了一想。

    还是改主意了。

    那一把剑,染上了爹爹的血,方殷将会把它刺入他的心脏。

    三把剑,一人一把。

    尚方——于藏海。

    墨练——厉无咎。

    钧天——龙真。

    这就对上号了,顺序也排好了,方殷葬全家,方殷无处葬。

    就这样。

    土是一把,一把,捧起,洒下,一下,一下,不紧,不慢……

    四下恸哭声起。

    转瞬震耳欲聋:“将军!将军!大父!大父!”

    那又何必,人死,不得复生,仍只方殷一人,一把,一把,捧起,洒落……

    终将过去,也化作土。

    此时,方殷心里很清楚,自己即将走上,另一条路。

    那一条路,是那一条路,许是鲜花,许是掌声,许是光明,许是黑暗,许是鲜血,许是杀戮,那一条路,是那一条路,也许有爱,也许有恨,是有欢乐,也有痛苦,许是死路,绝路末路,也许什么都有,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

    再、也、无、泪。(未完待续。。)

八十三 铭刻

    诺勒来时,坑已填平。

    方殷正自铺石板,一个人,认认真真,踏踏实实,铺着。

    诺勒也是一个人,一个人来的。

    兵们也都识得她了,也未阻拦,任其穿行而过。

    “来了。”这话,是元吉说的。

    “来了。”诺勒点头,笑笑。

    “你来,我走。”老元吉是,绝对有眼力:“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罢,起身,拍拍屁股,走人。

    身后:“好的。”

    四下文武百官,随从护卫,以及八王,跟上。

    也无二话,走了一个干干净净。

    ……

    方殷铺上最后一块石板,起身,拍了拍手,又走到一旁,拎起石碑,端详。

    诺勒走了过去。

    看看他的手臂,又看看他的手,笑道:“亲爱的,你受伤了。”

    是有一些不同。

    方殷看过一眼,道:“有话,直说。”

    诺勒很疲惫。

    方殷有所觉。

    诺勒失去能力,女神失去辉光,这样的诺勒,方殷没有见过:“我渴。”

    方殷一指:“那里有酒。”

    是有酒,有得是,有坛,有碗,诺勒自斟一碗,徐徐饮下。

    返回:“我饿。”

    却见他,正自用手摩挲碑上的字,头也不抬:“诺勒,现下我很忙,也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亲爱的,我很累。”果然,听她说道:“我想要。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你累。我比你更累,不如借你肩膀给我——”这话一说,方殷便就已经有些后悔,因为这已经就是在开玩笑了:“哎!”

    果不其然:“也好,我们可以,互相依靠。”

    ……

    “诺勒。”方殷再次抬起了头,碑上的字已经给他磨没了:“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人。”

    “是谁?”

    “不知道。诺勒看不清楚他的模样,我想,是他不想让诺勒看到。”

    “就这些?”

    “还有,他,对诺勒说了一句话。”

    “你说。”

    “那句话,只有一个字,就是,是。”

    “只一字?”

    “是。”

    方殷想了一下,又有些头疼:“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我饿。”

    方殷长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诺勒。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不想看到你。”诺勒公主,仍在微笑:“我不想看到你的双眼,被仇恨的阴霾蒙蔽,我不想看到你的心灵,被仇恨的牙齿噬咬,我想要告诉你,有一个词叫作宽恕……”

    “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叫作宽恕。”方殷将无字石碑,端端正正立好:“做人的道理,我也用不到你来教,诺勒,请你闭上你的嘴,还有——”

    说话,走开:“你很烦人,你知不知道?”

    诺勒一笑,也就闭嘴。

    再不说话。

    这反而让方殷感觉又有一些意外,方殷没有见过如此之豁达的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咳!”

    碑立上了,只无一字。

    正如慕容公子没脸见人,方小侯爷现下也没脸刻字,但终有一日,方殷会再回来:“我说——”

    也许回不来:“事儿办完了,都跟我走,今儿,我请客!”

    当时是有多少人,一听这话都愣了:“怎么?怎么?怎么?怎么?怎么?怎么……”

    灵,也不守了么?

    不守。

    “走着!”只见他是大手一挥,说完就走:“老地方儿,大营里见!”

    “轰!”三军齐起,能起的都起,昏迷着的惊起,不能起的爬也要爬过去:“哗!哗!呼啦啦——”

    就这厮,是得分尸,并且分食:“弄死他!弄死他!”

    “大父尸骨未寒,你还有脸吃喝?”

    “方殷!你这灵是不守,这仇,你也不报了么!”

    “你说!你说!”

    “方殷,我们只有要你一句话——”

    “是!只要你,一句话,你说,你说!谁人是凶手,谁个是真凶!”

    ……

    ……

    人多,嘴杂,当场大乱,方殷自也不惧这个:“兄——弟们呐!听——我说话!”

    说话跃上一石,恰似登高一呼:“找出——真凶!待要——如何!”

    四下一寂、一肃、便就:“杀!杀!杀!”

    “杀、杀、杀、杀了他!”不远处,诺勒也自见得,此人当真是一枭雄:“但爹爹说过,此事不得追究!但爹爹说过,此人不能杀!”

    是有这话。

    一时死寂,大父的遗愿,才是最大的难题!

    “如何?”

    无人应。

    “如何?”

    无人答。

    “找出真凶,待要如何?”

    仍是这句,无人应答,在杀,与不杀之间,是有一个死结。

    “好说。”方殷嘻嘻一笑,大拇哥便就,那么一翘:“我,有办法。”

    三军翘首,洗耳恭听——

    “此事,是‘此’事,爹爹说得是此事不得追究,对不?”

    ……

    “此事,咱不追究,那就,追究彼事!”方殷扬眉,冷笑:“咱就查个清楚,咱就揪他出来,看看他的脸,做人是不是一直都清清白白,看看他的屁股,是不是能够擦得干干净净——”

    四下,骚动起,眉目舒展开来——

    “这个仇,是杀父之仇,这个仇,方殷可以不报!”方殷又是一笑,咬牙切齿说道:“爹爹不要方殷报仇,方殷会听爹爹的话。但!但凡。他。给我抓住了哪怕一点点把柄——”

    “杀!杀!杀!”众兵狂吼,杂乱无序:“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这个人,你们可以杀,方殷不可以。”忽而面色悲戚,语调沉重:“方殷是和爹爹保证过,自此以后不得杀害一人。便就断他手足,挖下他的双目,割掉他的舌头,让他生不如死,也!不!可!以!啊——”

    ……???

    “这可怎么办?”

    ???!!!

    “这可怎么办?”

    “啊呀呀呀呀!”却是一小兵,给他揪着耳朵生生拽上去了:“瘦猴儿,你说,这可怎么办?”

    “疼!疼!”瘦猴儿哭道:“哥!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

    “我要有法子,问你干什么?”

    瘦猴揉着耳朵。茫然四顾,但见人海茫茫无数道的炙热目光。也是一般茫然失措,不过尽多狂喜之色:“有!有!有了!”

    以下是一个小兵,瘦猴儿的演讲。

    是为大场面,平生第一次,也是发挥最好的一次:“我来帮你杀,我没保证过!”

    只这一句。

    “轰!”

    方殷是,保证过。

    可是除了方殷,谁也没有向方老将军,保证过。

    “我!我!不错!不错!还有我!还有我!我我我我我……”一时大乱,方殷笑道:“所以说,得请客,有劳有劳,拜托拜托——”

    便就四下,将手拱过:“方殷这里,先行谢过。”

    ……

    ……

    ……

    时间紧,任务急。

    不吃不喝,哪有力气?

    所以说,得请客,这个客一请,吃一吃,喝一喝,这个死结,也就解开了。

    还有。

    数十万兵,回归大营,披着孝布,抱着酒坛,陆陆续续,还没走完——

    仍有百十人,跪在那里,或是躺着。

    这百十人,正是当晚,城门,街道,巷口,值守,后被制之人。

    难辞其咎,只求一死。

    跪着的,也都昏过去好几次了,躺着的,也是实在爬不起来了,就这几天,真正粒米未进,滴酒不沾的只有这一群人——

    不说抢救,昏迷当中,只要醒着,便就等死。

    说了,都说,没脸活着。

    劝是不听,说也白说,甚么出了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们兄弟们都是可以理解的,甚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是好好想想活,甚么方老将军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种种,没用。

    那时方殷没有理会。

    现下不同,方殷走了过去:“哟!这不是——蒋老哥么?”

    只说蒋老哥。

    蒋老哥,当晚就在贵人巷口值守,也是一个带头大哥:“兄弟,对不住。”

    蒋老哥,直挺挺跪着,只望那处:“只一句话,来生见了。”

    “只一句?”方殷立定,笑道:“好好好,你只一句,我也一句,听好了——”

    半晌。

    众人抬头,或者转眼,只见他笑道:“要不要等我,先报完了仇,再说?”

    ……

    ……

    ……

    蒋老哥,缓缓地,站了起来:“好。”

    众人起身,先后起身,能站起来的都站了起来:“也好,我们就等你,查出真凶,再说。”

    活是没脸活,死都没脸死:“你几个,又如何?”

    躺着的:“抬着!”

    话,要说到点儿上:“走起!”

    喝酒,吃肉,攒足了劲头儿,磨快了刀子,等着!

    只等一句话。

    只要一句话。

    就是拼,拿命去拼!

    就是杀,无不可杀!

    ……

    ……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只余了一个诺勒公主,外加她的信徒。

    诺勒公主,正于碑前,抱胸,阖目,虔诚祈祷:“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

    方殷,极为无奈:“喂!”

    说过。这个妞儿。方道士对付不了。即使是失去了超能力:“走了!”

    诺勒不理。

    “你不走,我走。”方道士,掉头就走:“疯婆子,神经病,没功夫儿搭理你!”

    李小欢,心下窃喜!

    李小欢,就躲在一块石碑后头,陵中万万千千石碑之一。谁也不能发现。

    “好哥们儿!够意思!”李小欢心说:“真真至诚,信义之人!”

    便待上前,趁虚而入!

    一时情怯,犹豫再三。

    低头措词,搜肠刮肚!

    过了许久,忽一抬头——

    却见那真真,信义之人,已是悄然回返,一脸抓狂样子:“走了啦!”

    李小欢,忙自匿于碑后:“闹够了没有?”

    “你究竟想干什么?”

    “要不是看你可怜。看你帮过我,我才不会回来……”

    “我饿。”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累了,就,就,来!我这里有肩膀,你可以……”

    “我走不动。”

    “我背你走。”

    “谁是疯婆子?”

    “我。”

    “谁是神经病?”

    “我。”

    “你说谁烦人?”

    “我!”

    !!!

    “谁说要请客?”

    “请的就是你!”

    “想请多少人?”

    “只请你一个!”

    “骗子!”

    “走着!”

    “不过我喜欢,对了,亲爱的,你要请我吃蛋……”

    “叭!”李小欢是,蛋碎一地!

    再探出头,泪眼望去,却见艳阳之下,二人身影合作一道,双双远去——

    顶着烈日,拉长影子————————————————————————————————————

    好了。

    就到这里罢。

    左右,李小欢也是不会放弃的,李小欢的蛋是碎了,可以李小欢的心没有死。

    至于那个,狼心狗肺,背信弃义,刚刚埋了亲爹就急眉火眼欢天喜地勾引别人未婚妻,白纸黑字摁上手印儿都说话不算话的卑鄙无耻下流之徒,自也没得说。

    他,已经死了。

    ……

    ……

    ……

    ……

    远远远远,方殷回过头,仍见得李小欢悄然尾随,一脸抓狂样子。

    而那一方,无字碑,再也看不见。

    这时,方殷想笑。

    诺勒,挺好。

    话说选择最难,原来没有必要,林妹妹,再见了。

    更别提,龙娇娇。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失去,有时得到。

    亲爱的~~

    就像诺勒,说到底终归只是一个女人:“这是第一次,我们的心贴得好近,这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你的体温,还有,心跳……”

    诺勒公主,可真是意乱情迷了,方道士就不一样:“嗯~~是很近,不过中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

    “是一对。”是女人,大女人:“是一双~~”

    “还有两副——”是男人,有担当:“肩膀。”

    “你喜欢吗?”

    “和你一样。”

    “你爱我吗?”

    “和你一样。”

    “我要你说——”

    “我爱你。”

    “我要走了。”

    “我知道。”

    “你……”

    “你不要哭。”

    ……

    ……

    道是柔情蜜意,又自黯然神伤,道是两情相悦,泪水滴落肩膀:“你,你……”

    “我不会和你走,我有事要做。”方殷止步,城门在望:“你可以留下来,我也不勉强。”

    “这算什么?”诺勒一笑,悄声说道:“最后的晚餐?”

    “是。”方殷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但你放心,只我不死,定去找你!”

    “不好。”诺勒松开他的脖子,和他并肩而立,牵过他的手,灿烂笑容绽放:“我不放心,不放心你,不如,还是——”

    我们,一起。

    终章。(未完待续。。)

一 清明

    上清山。

    风凄凉,雨连绵,这一天是清明节,一大早。

    雨丝如牛毛,恁地惹人烦,天空阴沉得就像是燕大侠的脸,寡白点缀着铅灰色。

    山路上,走着三个人。

    中间的是一位老先生,眉目疏朗,身形修长,打着一把碎花小雨伞。

    走一时,烦道:“前头一个葫芦闷嘴,后头一个闷嘴葫芦,一个装聋一个作哑,憋死活人气煞老夫!”

    这是于老,确定无疑。

    身后杀手之王,还是那般模样,但是今天居然穿上了一双草鞋,土黄色的。

    自不搭理。

    山脚下,停着一辆马车,厉十四在赏雨。

    这是走到半山腰。

    “后头一个禽兽不如,后头还一不如禽兽,一个奸夫一个淫妇,合该杀了全都喂狗!”

    这是燕老二,向来如此直白:“我呸!”

    “我再说一次,我再说一次。”于老出伞,遮住头面:“我,是!无、辜、的!”

    是的,于老并不知情。

    “是谁下的手?”但是这件事,根本不能提:“是谁?”

    燕悲歌止步,转身:“到底是谁?”

    但见他,虎目含泪,面色铁青,拎着棍子杀气腾腾,于老畏不敢言,心下惊悸!

    是以自觉退后,将厉无咎亮在了身前:“是他!”

    “是他干的!”

    厉无咎信步缓行,拾级而上:“借过。”

    二人擦肩而过。

    “不是我。”

    这句话,厉无咎已经说过一次了。不会再说第二次。

    “说!”

    于老先生。哭丧着脸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总是问我,你去问他,问他!”

    “你知道。”可是燕大侠,偏偏找准了于老:“我知道,你知道。”

    “我再说一次,我再说一次!”

    “我、不!知——道!”

    “你可以猜。”

    “……”

    “在你心中,是有一人。”

    “咳!”

    “或说。二人之一?”

    “一个人也好,两个人也好,你心里有数,又何必问我?”

    “……”

    “好了好了,走人走人——”

    三人复前行。

    燕大侠是很郁闷,因为实在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无论如何,脱不开龙真。

    其实很简单,只要问问他就好了,龙大教主已经来了。

    就在山上。

    山门。殿外,是有一群人。

    自然都是上清的人。不过人人披麻带孝,静默不语,面容悲戚。

    上清山的道士们,还没有回来。

    上清山的道长们,按理说,今天在场的,最次也是方老将军的同辈:“无上天尊——”

    方老将军,已然过世。

    消息传遍了天下,说不上举世同悲,至少上清,还有存真。

    还有方殷,方存真。

    在上清,方殷没有许多身份,只不过是一名存字辈的小道士,只是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很可怜,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但有上清。

    披麻带孝,那是对于方老将军的尊敬与缅怀,上清还在,这里就是方殷的家,在场都是方殷的长辈——

    应该说是,家长。

    吕道长在。

    这件事情,和真龙教脱不了干系,是的今天本有一次约会,事关上清生死存亡。

    此时又有,别样意味。

    是要讨回一个公道,方殷,方存真,是上清的人。

    龙真来了。

    龙真来了,却没有人知道龙真在哪里,山路上只有三个人,真龙教天宫地府人堂三巨头齐至,这是给足了上清面子:“呔!”

    走在最前面,仍是燕大侠:“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貌似穷凶极恶,还是那副德性:“燕某棒下,向不杀无名之辈,你!速速报上名来!”

    指着鼻子,沐掌教的。

    沐掌教视若无睹,居然没有说话。

    没有人说话。

    这是见了鬼,燕大侠怒道:“恁地托大,目中无人!气煞我也哇呀呀呀呀呀呀——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那棒,止于前额,沐掌教无视。

    是朋友,是敌人,任谁也是心里有数:“咚!”

    轻敲一记,又是一记:“咚!”

    “咦?”

    “咚!”

    只是没人搭理,就是没人搭理,话说燕大侠本就心情不大好,现下是心情大不好了:“于老妖,你又搞毛?”

    于老:“我没有搞毛。”

    “这些人不会动,不会说话,眼皮子也会不眨,这定是你施展了妖法,定身术!”

    “非也非也,那是你杀气太重,霸气太胜,将他们镇住了!”

    “唔~~不错!还有还有,怨念太深!”

    “厉兄,依你之见——”

    厉无咎抬头看天,半晌,道:“哦。”

    ……

    莫名的烦燥,沉重的威压,龙真已然来了,是于九天之上。

    一天一地,判若云泥,上清众道无知所,但有所觉,是以人人心下郁闷,气苦难言!

    这架怎么打?

    在龙真这里,你便求个痛快死法也难,他又不下来。

    人又上不去。

    过一时。

    雨还在下,风还在刮,只在转瞬之间,漫天威压弥散:“呼——”

    沐掌教,长长吐出一口气,终道:“果然不出所料,他是去了后山,百草峰!”

    百草峰。

    是的对于龙大教主来说,上清的掌教,长老,峰主种种,都是凡人。

    根本就是,不值一见。

    值得一见的,又不在山门处,在山中。

    也就直接去了。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是一种任人鱼肉的感觉,被严重地无视,这一种感觉绝不良好,龙真就像是一只吃饱了的猫。

    居然,就连下来逗弄一下,都懒得。

    包括他的手下,真龙教三巨头,所有人的脸都是黑的:“咳!咳!咳!咳!咳——”

    尴尬,走人。

    只余四人,三巨头加一掌教。

    三人,面面相觑。

    一人,独自走掉。

    百草峰。

    竹篱笆,草药圃,矮桌板凳小草屋,百草峰还是百草峰,似是万年不变。

    当然一切都在改变,就比如说一百零八。

    一百零八愈显老迈。

    一百零八呆呆地坐在板凳上,看着几个人说话,一,二,三,三个人。

    这三个人是孔老夫子,长孙老道,还有宿道长。

    惟独缺了方道士。

    是的,一百零八认识的人不多,目前上清山里也只有四个人,这三个是朋友。

    还有一个仇人,沐掌教。

    而方道士,感情自不必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血浓于水。

    人老了,就念旧,总是爱回忆一些过去的事情,猴子也一样,一百零八这是开启了回忆模式——

    该死,那个家伙,好像很久都没回来了。

    上一次,在他走的时候,一百零八还要他早些回来,来着。

    他还带走了小一百零八。

    结果一晃,十来年了,小一百零八也许都已经长大了,想必跟着他,混得不错。

    也该回来了。

    该回来了。

    在一百零八临死之前,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一百零八,严重怀疑!

    ……

    准确地说,是搞混了,是袁天一带走了小一百零八,一百零八已经老糊涂了。

    但是,在这山中,一百零八仍然是王,这一点毋庸置疑。

    包括百草峰,都有一间屋子是一百零八的,虽然说现在是被九九和小九九霸占着,但一百零八是,户主!

    所以说,一点小小的风雨,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三人闲聊。

    一百零八陪坐,沉默是金。

    因为寂寞。

    就如同龙大教主,一百零八也是猴中另类,那是神人这是神猴,是以二者初次见面立时就有强强对话:“吱!”

    意思就是:何方神圣?

    那人紫衣玉带,信步而来,笑道:“学生龙真,拜见夫子。”(未完待续。。)

二 时节雨

    天底下,也只有老夫子,能够享受到这种待遇。

    是的,拜见。

    龙真不敬天地,苍生鬼神,惟独对夫子礼敬有加,只因龙真幼时,其父龙苍莽也曾带着小龙真,上门拜见过夫子。

    那时夫子,风华正茂。

    也就说了一时话,当时小龙真问了几个问题,夫子一一作答。

    这时龙真,如日中天。

    只是敬重,是以折腰,师徒自也谈不上:“客气了。”

    夫子报之以微笑,道:“龙教主。”

    这话说得,是不咸不淡,格外生分,正所谓是先礼后兵:“龙真!”

    长孙公胜,缓缓起身:“一别二十三载,可还识得长孙!”

    龙真不作理会。

    自是识得,手下败将,二十四年前龙真来过这里,二十三年前他打龙真打架,输了。

    惨败。

    其后隐姓埋名,改头换面,进宫做了个假太监,虞保。

    这些龙真都知道,只是说来没必要,要知道二十四年前龙真是一样,输了。

    完败:“来了?”

    “来了。”

    二十四年了,整整二十四年了,这是二人之间第一次对话:“请坐。”

    “不必。”

    只有四只板凳。

    只有四只板凳,却有三人一猴,这请龙真往哪里坐?

    每一次,每一次见到这个家伙,龙大教主总是忍不住怒气上涌,普天之下也是惟此一人:“来。一百零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人是龙真。”

    话说,一百零八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可是他又不理一百零八,所以一百零八也不理他。

    只别过头去,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噗!”

    “不要这样,一百零八。”宿道长笑道:“你是主,他是客,凡事莫计较。你得让着他。”

    一百零八:“噗!噗!”

    这时长孙老道又坐回去,气呼呼的,一脸悻悻然,和一百零八一样:“是,恶客!”

    宿道长又笑:“一百零八,我可告诉你,这个人你可得罪不起,这个人小肚鸡肠,专爱记仇,你要是得罪了他。小心他杀了你——”

    当然这话,是对着龙真说的:“杀你之前。杀了你爹。”

    龙真一笑。

    “杀完了你,杀你全家。”宿道长注目而视,淡淡说道:“斩尽杀绝,灭你满门。”

    龙真又一笑。

    一百零八吐完唾沫,只觉口干舌燥,便就捧起了自己的茶碗,小啜了一口:“滋~”

    很甜。

    然后,惊了:“欧?”

    龙真本不想坐,现下改主意了,龙真就座,盘膝而坐:“不错。”

    只见他悬空而坐,正于一百零八侧对面,宿道长和长孙老道两个人中间,恰恰高过二人一头,将身对着孔老夫子:“人是我杀的。”

    到了龙真这里,什么都很简单:“是我着人,杀了方解。”

    语落,一时静默。

    “吱吱!”

    手一滑,碗掉了,一百零八惊叫一声意思就是:“不好!”

    却发现,那碗没有掉在地上,一般悬浮在了自家眼前,四平八稳,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这情况,有点诡异,一百零八皱起眉头~~

    思考。

    同时伸指,试探碰触,那碗轻轻颤动,碗中水波微荡~~

    不知何时,如丝的细雨,停了。

    雨停了,天却没有放晴,一百零八百思不得其解,所幸万事不萦于怀,也就作罢。

    便即起身,回房小憩。

    走出几步,忽然发现,雨又下起来了:“轰隆隆隆——”

    而且居然,打雷了,外加闪电,咔咔地:“吱吱~~吱吱~~吱吱叽吱~~~!!”

    这话里意思,就太复杂了。

    一百零八飞快蹿入柴房,一头扎进破棉被里,骇得瑟瑟发抖,已是口不得言:“九、九、那个……”

    九九正在喂奶。

    “妖,妖,妖怪!”

    九九打了个哈欠,慵懒而又妩媚地一笑:“死鬼,别来这套,我的蜂蜜水~~”

    是的,那一碗水,调了蜂蜜。

    一百零八这才想起,自己本是去给她端蜂蜜水的:“可,可可,可是外面,有,有妖……”

    “一!”

    “真的,我没……”

    “百!”

    “我发誓,我没有骗你!外面真的有妖怪,而且是好大一只……”

    “零八!”

    好吧。

    一百零八只好又出去,去端那碗蜂蜜水,顶着风,冒着雨,还顶着雷,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九九,若是我被妖怪捉去,你可不要后悔!”

    说这话时,一百零八可是含着泪的:“还有,等小九九长大了,你一定要告诉她,她的粑粑,叫作……”

    “滚!”

    事已至此,夫复何言?

    一百零八含泪而去,一步三回头,眼神凄绝哀怨,那叫一个可怜:“亲爱的,永别了~~”

    在雨中。

    此时,一百零八明知必死,但是仍然坦然上前,假装没事人儿一样。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呐看不见,一百零八默念神咒,将身有若隐形,伸手直取那碗~~

    那碗就在眼前。

    却是再也,触摸不到,一百零八使出了一百零九种方法,仍距那碗三尺之遥——

    你看。

    你看!

    那原本就是,老大一只妖,以一百零八的火眼金睛如何看不出来?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一百零八刚刚是假装困倦,借故走开,才得以逃过一劫,幸免于难!

    这是倒霉催的,又回来送死了。

    一切种种,皆为虚幻,那妖披了一张人皮,仍骗不过一百零八——

    就这,给它捉了去,生吞活剥算是好的,搞不好得活活玩死,把一把零八,玩残,玩废,玩坏了!

    还蜂蜜水?

    去他妈的蜂蜜水,九九根本就是一个傻娘们儿,而且已经愚蒙到了不知死活,无药可救的程度!

    这还是山林吗?

    这已经就是人间了,不是,妖界!

    就这几个,一个比一个妖,都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妖王级别的:“定!”

    三十六计走为上,一百零八可不想死:“吱!”

    可是已经晚了。

    脚底抹油可以,溜之大吉不能,一百零八刚想跑路又被定在当场,生似那只碗。

    只尖叫一声,失去话语权。

    ……

    在雨中,一百零八欲哭无泪,心已痴迷。

    ……

    碗即是梦,无心可得,但于醒来时,欲待再触摸——

    ……

    梦亦有境,如何得破。(未完待续。。)

三 大道至简

    “想不到堂堂龙真,龙大教主,居然会去欺负一只猴子。”宿道长叹道。

    龙真笑道:“我这人小肚鸡肠,专爱记仇,只要得罪了我,是人是猴都不放过。“

    “好手段!”长孙老道,心下暗赞!

    罡气外放,收发自如,斜风细雨概莫能侵,方天寸地掌于无形,这是空冥神功,没有人比长孙公胜更识货——

    雨,一直都在下。

    丝丝积聚,汇集若溪,缓缓流淌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之势——

    然无涓滴入得,这一席之地,有形无形球体。

    貌似寻常,实乃奇异,是的一个人的功夫,是练不到这种程度的,但是龙真可以。

    所以说是手段,不论人品,由衷佩服,长孙公胜远远不及。

    老夫子,也如一百零八般老年痴呆了,失神喃喃道:“不对……怎么会……是你着人……却是谁人……”

    是我着人,杀了方解。

    夫子老了,也如一百零八,皱着眉头在思考。

    当然了,这些都是假象。

    其实一百零八正当盛年,只不过经常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夫子可谓文武入道,修为更是鼎盛之时——

    当有一战。

    道为何物?

    道是万物,一切可能,二十四年前龙真已是无敌于天下,仍将受困于八卦阵中。

    那时彻地,这时通天,是的。龙真已不是二十四年前的龙真。

    但二十四年前。夫子之于武道。还是一窍不通。

    一切都在改变,也如当年宿长眠,宿道士,当年龙真就输了,今日也未必能赢。

    百草峰,不成峰。

    在百草峰,没有什么不可能。

    夫子只能说,胜负五五开。一切皆人算,不以天注定。

    “何必废话!”长孙公胜再次起身,望定龙真:“既然来了,打过再说!”

    “是啊是啊,机会难得。”宿道长附和道:“龙大教主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以前就是,现在嘛——”

    “现在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老夫子叹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长孙兄——”

    “只求一战,死亦无憾!”长孙公胜望定龙真。一字字道!

    龙真笑道:“三位,这是唱的哪一出?”

    “谁又和你唱戏?我是要和你——”长孙公胜怒道:“单!挑!”

    “说句公道话,师父你也是神功盖世,天下无敌,不过还是要比龙大教主差上一点。”宿道长比划着,认真说道:“一点,也是差,这是心里话!”

    “说得好!”老夫子眉花眼笑:“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长眠,取我剑来!”

    仁剑,就在桌上。

    “龙真!”夫子起身,接过仁剑,喝道:“以一敌二,你可敢战?”

    “不成!”长孙老道怒道:“说了——单挑!”

    “三位,这又唱的哪一出?”

    “这一出,唱的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宿道长笑道:“所以一个道境,加上一个道境,两个正派道境高手,对付你这个邪门外道!”

    “不成不成,万万不成!”长孙老道一意孤行:“我只知道,以多欺少,有失公道!”

    “一个糟老头子,加上一个糟老头子,不过两个是糟老头子。”孔老夫子摇头叹气:“以一己之力,单挑我们两个老家伙,以龙教主之神通大能,想必不会介意。”

    “不急。”龙真笑道:“夫子且坐,我有话说。”

    他三人是,一唱一和。

    说实话,对上这俩老家伙,龙真没有十成把握。

    只有九成九。

    所以才会拿话挤兑龙真,二人联手,争取这仅有的一丝胜机。

    却也正合,龙真之意。

    自有一战。

    但不是现在,因为宿妖道,问题就是宿妖道武功不济又不参战,是以龙真不战。

    龙真说完了。

    龙真的意思是,要玩一个游戏。

    说过了,过三关。

    须得三关全过,方可保全上清,其实龙真早就想好了。

    想必会很有趣。

    这世间,在龙大教主看来,有趣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包括比武较技。

    原来如此。

    难得龙大教主有此闲情逸致,居然有架不打,要玩游戏。

    难得难得,看这天色,等雨停了,太阳公公恐怕真的要在西边出来了:“当真?”

    龙真,给了上清一个机会:“当真。”

    实际上,龙真这一次只带三个人来,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夫子?”

    “我没意见。”

    “师父?”

    “哼!”

    宿道长,是长孙老道的徒弟:“哈哈!”

    老夫子:“哈哈!”

    又被他猜中了,老夫子很佩服,所以说是五五开:“哈哈哈哈!”

    话已出口,即时生效,游戏开始了。

    说话,人就来了。

    这三关是:于藏海,厉无咎,燕悲歌。

    ……

    ……

    ……

    三巨头来了。

    外加上清掌教,前辈高人,种种。

    就不一一介绍了,这些人,在方道士时代都是牛逼人物,可是时代已经变了。

    在这里,添头儿,都算不上。

    只能当观众,热情或不热情的观众,或者粉丝,摇旗呐喊的那一种。

    说了,这一种滋味绝不好受,不但受到严重轻视还要忍受巨大的心理落差,比如沐掌教:“咳!”

    沐掌教当先上前,深施一礼,大声说道:“上清沐长天,拜见龙教主,恭祝龙教主福大命大,活一万年!”

    语气很重!

    “客气。”龙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彼此。”

    “上清沐长天,拜见孙大圣!”岂不知沐掌教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甚么叫做客气:“恭祝大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一百零八:“……”

    也是从来不分彼此:“咦?大王?大王何故忧愁?何以愁眉不展?”

    一百零八:“……”

    “甚么?有妖怪?还很厉害?”沐掌教惊叫跳起,骇然说道:“在哪里?在哪里?”

    “这里!这里!”真正,知己啊这是,一百零八都快哭了,连忙猛使眼色:“就是他!就是他!”

    只可惜,这厮**凡胎,完全不解其意:“你说甚?甚?变成乌龟王八,飞到天上去了?”

    一百零八无语。

    完全就是驴唇不对马嘴:“这么说,那是一只成了精的乌龟,会飞的王八?”

    “好过你个马猴!”一百零八心道!

    果然是不堪大用,一百零八已经以彻底对他失望了:“奇怪奇怪,人都不会飞在天上,天上怎会飞着王八?”

    不堪大用自言自语,挠着头走掉了:“又恰巧落在这里,恰好就给你看到?”

    ……

    龙大教主,保持悬浮。

    乌龟也好,王八也好,是不是人也无所谓,龙真并不在意。

    随便他去说,磨自家嘴皮。

    仍作儿戏。

    第二个出场的,就是于藏海,于老。

    龙真不说了。

    这三个人,于老都认识:“孔先生好。”

    “于先生好。”

    “虞公公好。”

    “龟公公好。”

    “宿仙长好。”

    “不敢当。”宿道长起身,客气地笑:“于老先生,久仰大名。”

    这是第一关。

    站起来不是客气,站起来就是应战:“久闻宿仙长参透世事,了悟天机,老朽不才,斗胆讨教一二。”

    这是直接发难了,宿道长也很痛快:“先生,先请——”

    讨教说不上,应该说切磋,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学术交流:“咳咳!”

    于老先生,要讨教的是阵法。

    宿道长布阵,于老破阵,以午时为限。

    阵法不限。

    这是龙真的主意。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说到阵法到现在龙真还是一窍不通,什么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八卦九宫龙真一概不知——

    阵眼,究竟又是甚么,东东?

    阵不用布。

    早就有布好了,以前,百草峰没有篱笆。

    这阵,就叫篱笆阵。(未完待续。。)

四 蜱

    那苗圃,只有三排篱笆,中间留一条小路——

    二长一短,三三并行,前后篱笆门敞口,两侧篱笆墙封堵,基本就是这样式。

    对面作为入口。

    很简单,于老要做的事情,就是入口入,出口出,这样的事情就连三岁小孩子都能做到。

    宿道长,手递手交给于老一块石头,说:“走出来,还给我,就是你赢了。”

    石头就是石头,鸡子大,椭圆形,是一鹅卵石。

    众皆讶然。

    如此简单,居然?

    于老是要见识阵法,阵有了,篱笆阵,法门于老懂得很:“哦。”

    开始了。

    于老掂量着手里的石头,走入了篱笆阵,入口。

    前行数十步,便就是出口。

    走过一道篱笆墙,又走过一道篱笆墙,很快,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他——

    停住。

    停在第三道篱笆墙,也就是出口,篱笆门前有几步,停住。

    走啊?

    走啊!

    走——

    再走几步,就出来了,可是于老裹足不前,似是临于万丈深渊。

    事实如此。

    三三。

    众人之所见,于老之所见,是有不同。

    很快,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于老,拐了,左拐。

    左拐。

    又左拐。

    走回原地。

    又站住了,停留一时。

    右拐。

    右拐。

    又右拐。

    又回原地。

    如果于老不是睁眼瞎,那么就是治水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

    这一次。于老掉头。往回走。

    然后就是。左拐右拐,东拐西拐,拐来拐去。

    拐了很长一段时间。

    说是迷路,却又不似,于老一直低着头,到处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再后来,就是时走。时停,时而蹲下来,扒拉草木间。

    ……

    看到这里,懂行的人都明白了,于老,是在找阵眼。

    阵眼,就是阵的中枢。

    犹如人的大脑。

    高级的阵,从来都是活的,诸葛亮的八卦阵可以困住千军万马,那是活阵。

    无论石头。还是篱笆,再怎么摆弄也困不住人。

    窃取天机。借用法则,自成一世界,一体系,一空间,这样的阵才是真正的阵——

    但总有,规律可循。

    有如符,有如咒,阵是不能胡乱布的。

    谬之毫厘,阵不成阵。

    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于老一步也没有走错,于老还没有看到出口处的篱笆门,唯一出路只有找到了阵眼——

    找不到阵眼,就没门。

    这是活阵。

    找到阵眼,毁掉阵眼,阵破。

    若要破阵,必先杀阵!

    就这。

    玄乎着了,用无能大仙的话来说那就是这里头有讲究,而且是有很大的讲究。

    一般人是,玩不转的。

    但是这个讲究,不是人人都懂,众人只见得于老先生拐来转去,东瞧西看,左翻右找,前后奔忙——

    难不成,地里埋着三百两银子?

    但又没竖牌子。

    篱笆墙,极稀疏,任是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关键是于老已经进去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这不好玩,也不好看。

    有人不耐烦了,有人是在苦笑,抬头看天,天是一味阴沉。

    细雨如丝,飘摇~~

    “啊哟!”

    忽有一声惊叫:“于老妖!”

    惊叫的这个人是燕大侠,燕大侠虎目圆睁,见鬼也似:“哪里——去了?”

    只他一人,大惊小怪。

    上清众道,鸦雀无声。

    真是见了鬼,转眼功夫儿,于老妖,不见了。

    三三。

    毕竟于老不是一只蚂蚁,挺大个人了,就这样,活生生消失在众人眼前:“果然,妖道!”

    要知道,说到阵法,燕大侠是见识过的:“果真,够妖!”

    是很神奇。

    没人有再笑,苦笑也不能。

    但仍不耐,看情况,于老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又等一时。

    苗圃还是苗圃,篱笆还是篱笆,只是再也不见了于老:“无咎。”

    ……

    厉无咎,隐隐兴奋。

    所谓同道中人,眼前就有一个。

    厉无咎武功不是很高,厉无咎也不懂得阵法,可是厉无咎能驭虫,会用毒。

    厉无咎,沉默上前。

    立定。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趁着于老还没出来,第二关就开始了。

    只看过一眼。

    只将头一点。

    宿道长心领神会,起身笑道:“明了。”

    意思很明白,任谁也明了,有一条蛇从厉无咎怀里探出头来,樱桃小嘴格外妩媚:“咝~~”

    弱弱大小姐。

    弱弱大小姐,天下无敌的。

    这一合,比拼的就是蛇虫毒物,不限种类。

    少顷,矮桌上,多了一个盆。

    是木盆,盛饭的,一百零八也看到了,一百零八经常用这个盆盛饭。

    那是一条蛇,而且是一条,毒蛇!

    蛇妖!

    其实一百零八,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危险!

    这时厉无咎,探手入怀,取出一方锦缎,一方上好的,明黄色的锦缎。

    郑重其事,覆于木盆。

    然后才,躬身展臂,盛意相邀——

    弱弱这才爬出来。

    弱弱这才爬下来。

    慵懒的姿态,曼妙地游走,要知道,弱弱大小姐无人可以驭使。

    不过帮个小忙,看在朋友份上。

    就这。

    讲究!

    众人远远围观,也是啧啧称奇,心说人怪,蛇更怪,这是一条什么蛇?

    这是一条独一无二的蛇,天底下,没有弱弱这样的品种。

    只能说,正宗的,美女蛇:“咝~~”

    他们都在看着弱弱,这让弱弱很是害羞,但那都是亲爱的人类朋友啊,弱弱还是友好而又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长孙公胜色变:“好毒物!”

    说到同道中人,在场是有三个,当年长孙公胜也曾醉心于此,极度痴迷!

    这一条蛇,无法形容。

    也只能说,以蛇虫毒物而论,天下无出其右!

    是以谓之:皇蛇。

    ……

    却是何以,以何应对?

    ……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宿道长也只能说,皇帝也是人,皇蛇也是蛇。

    蛇怕什么?

    最怕什么?

    蛇最怕什么,蛇都不知道,只有养蛇的人才知道。

    只于屋檐下,几丛青草间,宿道长也如于老先生,走走停停,翻翻找找。

    找到了。

    回返,一掌平摊,笑道:“放进去?”

    那物芝麻大。

    好小一只虫!

    厉无咎看过一眼,叹道:“不必了。”

    ……

    弱弱输了。

    当然弱弱自己不知道,因为还没有比。

    弱弱视力不好,那样的对手弱弱根本就看不到,因此,不必。

    讲究,太讲究,这一合仍旧没有几个人能看懂,当然第二关也只过了一半:“甚?”(未完待续。。)

五 虾蟆

    那是一个黑窟窿。△¢UU小说,www.uu234.com

    还是一个老鼠洞?

    藏得很好,很是巧妙,是在药草丛里,枯枝败叶掩蔽。

    那洞不大。

    但似极深,深不见底,通着九幽黄泉。

    现下于老蹲在地上,拿着一根又粗又长的草茎,一下一下,在往里捅。

    果不其然,捅也白捅。

    洞,就是洞,阵眼找到了,就是这个洞。

    其后于老挖泥巴,捏泥球,一个一个往里丢,试图把这个阵眼堵住。

    忙活一时,无奈收手。

    想必下面有水,泥巴入水即化,你便堵住了洞口却是封不死阵眼,毕竟泥巴不是石头。

    但环顾四下,找遍四周,硬是没有一块石头。

    惟独,于老手里有一块。

    鹅卵石。

    原来,是这。

    石头丢进去,这阵就破了。

    但破了阵,走出去,又如何将石头交还与他?

    原来这阵叫,篱笆石头阵。

    明白了吧,很厉害的,不愧宿妖道,老谋深算的。

    但是于老,毕竟于老,于老不想就此投子认负,于老身上还有宝贝,那才是天下至强无往而不利的——

    “当啷!”

    这时弱弱大小姐,已经回去睡觉了,那盆还在桌上:“开!”

    明黄色的锦缎,将将抽身而走,其下忽然跳起来一个骰子:“滴溜溜溜溜溜溜~~”

    停了,好大一点红:“大!”

    居然开了个小。

    开大开小都不重要,关键是那骰子。乃是一个玉骰子。一看就很值钱:“哈哈!”

    几人瞠目。

    厉无咎眉头微蹙。心说蛇虫斗过,难道这把要赌?

    赌术,不是厉无咎的强项,是以厉无咎摇了摇头,示意本人洁身自好,从来不赌。

    岂不知,误会了。

    这一个骰子,又不是宿道长的:“大!”

    “当啷!”

    又是一个骰子。凭空出现盆里,跳动翻滚,旋即落定——

    还是一点。

    原来赌局是有,就叫大小通吃:“大!”

    “当啷!”

    这一次,却是个二,两点红。

    加起来,四。

    当时的玩法,这就是最小的点了,犹如金花二三五,掷骰子坐庄的那可是于老。宿道长这个闲家一直都是买的大:“哈哈,我赢了!”

    他是自言自语。自娱自乐,旁人可都没看懂:“你赢了?你赢的甚?”

    问这话的是沐掌教,沐掌教又不甘寂寞地凑了过来:“一百零八,他赢的甚?”

    “钱呗!”

    一百零八心说,傻子!

    早就说过了,这个盆是一百零八用过的,问题就是再寻常的盆经由一百零八用过之后也会化腐朽为神奇:“当啷!当啷!当啷啷——”

    变成一只,聚宝盆!

    是真金,是白银,倒也不成锭,散碎十七八,噼里啪啦掉落盆里,欢快弹跳。

    还有一颗明珠,稀世罕有之物。

    于老,这一把是赔惨了。

    过一时。

    最后,想是赔无可赔,石头都来凑数了:“当啷!”

    ……

    ……

    ……

    于老出来了。

    确实是,篱笆门,于老直接出现在了门口,吓了大伙儿一跳:“啊哟!”

    于老脸色惨白:“这不是——”

    于老眼神幽怨:“于老嘛~~”

    那是给气的,也是心疼得:“于老妖?于老妖?”

    这肯定是燕大侠,比沐掌教还要讨厌:“咋了?咋了?咋了这是?咋不理人?咋不说话?撞邪了这是?见鬼了不成?”

    完全幸灾乐祸,此人不必搭理:“哈哈!活该!”

    于老自顾上前,自是沉着个脸,两眼无视一切,死死盯住那人:“你、出!老、千!”

    宿道长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石头,貌似有些心虚:“这——话——从——何——说——起?”

    于老,总算是想明白了。

    这人,实在是太阴险了!

    篱笆阵,阵中阵。

    篱笆阵中,根本就,没有阵眼。

    百草峰,才是阵,阵眼只一个,就是宿长眠。

    交出了石头,篱笆阵开启。

    收回了石头,篱笆阵失效。

    篱笆阵中的,那个黑窟窿,下面确实有机关,有沟,有渠,有水。

    无关金银,无关明珠,无关重量无关尺寸,关键的问题就是,还是这一块石头。

    现下,宿道长收回了石头。

    要知道,这块石头,宿道长是手递手交出去的。

    所以于老成功破阵而出,但失去了石头无法交还,也就输了这一阵——

    阵,好破,对于于老来说。

    所以于老很生气,这比斗的是阵法,又不是考较心机——

    所以说他,出老千。

    但这是个哑巴亏,再生气也没有用,终究于老大度之人,见他假装糊涂,也不与他计较:“哼!”

    只冷哼一声,收起自家诸般宝贝,道:“臭小子,走着瞧!”

    所谓过三关,是指三个人,不限回合。

    于藏海,厉无咎,燕悲歌,须得三人心服口服,亲口认输,才算过关。

    当然于老不服。

    这叫胜之不武,于老准备报复,因此于老说道:“你听好——”

    谁也没有想到,于老主动见识过了阵法,之后,却是给宿道长出了一道题:“世间有一物,生来腿四条——”

    却是一个谜语:“性喜吃虫子,咕呱咕呱叫!”

    于老大声说道!

    众人闻言一呆——

    “是甚?是甚?”奇怪的是,于老冷笑:“你猜出来,就算你赢,要不然的话——”

    更奇怪的是宿道长,居然眉头紧皱,表情困扰:“这——”

    这,也太简单了:“虾蟆!”

    虾蟆,就是青蛙,蛤蟆,当下十几人一齐叫道,包括沐掌教:“咕呱~~咕呱~~”

    惟独燕大侠暴叫一声:“于老!”

    所以说,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瞎叫唤的才是虾蟆:“啊?”

    沐掌教奇怪问道:“燕兄,此话怎讲?”

    燕大侠:“废话!你家虾蟆天生腿四条啊,虾蟆那是腿四条,生下来的那叫虾蟆子,一条腿都没有的——”

    虾蟆子,就是蝌蚪:“咝——”

    “只有一条尾巴!”

    “啪!”沐掌一拍大腿,惊道:“极是!是极!怪不得怪不得,险些中了圈套!”

    怪不得,就说没那么简单:“人!人!人!不错!是人!”

    众皆恍然,遍体冷汗!

    于老,也真是太阴险了,所以燕大侠好心好意地提醒大家——

    于老是人。

    咕呱咕呱,不只青蛙,小儿初生,啼哭可是?

    沐掌教都会。

    生来孱弱,手足无用,胳膊和腿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吃虫子……

    相传苗疆之人,多以竹虫为食,据说白胖肥大滋味鲜美,甚是好吃。

    所以说,是人。

    再擦一把冷汗吧,还是人多力量大,这个就叫群策群力:“人。”

    宿道长说道。

    那就输了,说过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犹如少数虾蟆:“虾蟆。”

    宿道长答道。

    半晌无语。

    说也白说,不听劝的:“虾蟆?”

    于老终道:“你说,虾蟆?”

    “虾蟆。”

    “生来腿四条?”

    “不错。”

    “怎么说?”

    “我见过。”

    ……

    ……

    龙真笑道:“我也见过。”

    ……

    第一关过。

    这一关考的不是猜谜语,而是见识的广博,蛙的种类成千上万,当然是有一生下来就四条腿的。

    那是极为稀有,也非绝无仅有。

    宿长眠见过,龙真也见过,虾蟆将卵产在树上,孵化出来就是虾蟆——

    是小虾蟆,而非虾蟆子。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青蛙未必生来蝌蚪,宿道长见过,是因为宿道长去过。

    龙真也见过,因为龙真也去过。

    那一处巨木参天,几不见天日,那一处渺无人烟,却有人居住,那一处无名无籍无疆无域所以也只能说是:那一处。

    不在这片大陆。

    ……

    ……

    ……

    ……

    以上还是废话。

    真正奇怪的是,于老怎么想的?

    要是想赢的话,于老就不该接过那块石头,更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输的。

    龙真叹了一口气。

    放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5837/ 第一时间欣赏希声最新章节! 作者:缚心术所写的《希声》为转载作品,希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希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希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希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希声介绍:
是武侠,又不是武侠,惊天动地没有,英雄侠客鲜见,写情写景写人心,悲欢离合在笔下,不过一个平凡人,说下一段真心话。还是武侠,为了那,心底深处丝丝的共鸣,为了那,唇边一抹会心的微笑,为了那,你我共同做过的一个梦,无他。 余妄自菲薄,不敢自夸,若好喝一声彩,不好笑笑便罢。然实乃心血凝结之作,戏如人生总有精彩,既来之,则安之,坐坐坐,燃起一支烟,或泡半壶茶;请请请,敢请笑看痴人梦语,还望思那话中的话。希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希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希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