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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二龙骑     无限杀业txt下载     无限杀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一见钟情误终身(下)

    013-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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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此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但陈老谋还是毫不犹豫地,就走到房间另外一个角落,把墙壁上挂着的某处宫殿设计图纸放下,赫然又显露出另外一根传声铜管。然而才刚刚把软木塞子拔下,陈胜和陈老谋两人,登时就被同时大吃一惊。

    从铜管之中所传出的,赫然是一阵同时混和了急促喘息的细细呜咽之声。刻意压抑的声音柔媚得惊人,似乎满含苦闷意味,却又似乎充斥了难以言述的欢悦。足教人乍听之下,便会能地感觉心跳加速。

    陈胜下意识回过头来,和陈老谋相互对望一眼。陈老谋满面尴尬,躬身道:“殿下,老臣年纪……年纪也大了,jīng神不好。夜一深就想休息。容老臣告退。殿下,您自己随意。”也不等陈胜答话,他已经活像逃命般匆匆退出工房。顺手把门关上。

    陈老谋离开,铜管之中所传来的声音,无形中更显得清晰了。此时此刻,铜管里已经不只是女儿家的呻吟,更多了某种意义不明的唧哪水响。原极力压抑的哼声转成断断续续的气音,偶尔夹着一声宛若百灵鸟般的婉转娇啼。娇躯在椅子或床榻上前后上下用力摆动,带出了阵阵“吱嘎~吱嘎~”声音。

    再过半晌,铜管里的声音陡然拔得高了八度,忘情地放开嗓门,发出“啊~啊~啊~”的阵阵急促娇呼,声音间隔越来越短,终于相互连成一片,再也不分前后。静夜之中听起来,简直惊心动魄。足足过去了至少半盏茶时间,声音方才逐渐低沉下去。床榻摇动的嘎吱声同时宣告终止,却又传出了“嘭~”一下轻响。仿佛是悬起至半空的娇躯因为力尽而重重落下。然后,便又是阵阵筋疲力竭的剧烈喘息

    虽然只闻其声,未见其影。但正因为如此,反而更有了许多纵横想象的余地。回想起红粉帮主平rì里圣洁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那副帮主模样,再联想其她此刻该是衣不蔽体,浑身无力地瘫痪于床榻之上,身上津津地尽是滑腻香汗,眉宇间恍恍惚惚,偏又显得出奇轻松满足的那副神情……不知不觉之间,陈胜竟觉得自己顶得很是有些难受。

    这还没完。才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刚刚才攀上过绝顶高峰的身体,仿佛已经缓过气来了。她腻声娇吟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啊~是……就是哪儿了!进去一点……再进去一点……好硬……好长……好冰啊。不……不要那里……是……啊……好厉害,再来,再来……”

    声音断断续续,根不成语句。铜管旁边的陈胜听了,却完全可以理解得到她的意思。她连声呼唤太子殿下,那么岂非是在幻想之中,把陈胜当成了幻想对象?想到这里,无形之中,陈胜呼吸也禁不住越来越是粗重起来了。

    就在此刻,突然又有阵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响起。紧接着,就听见独孤策大声叫道:“玉真,玉真?妳在里面么?”

    正在不断喘息的美人儿闻声遽然剧震,立刻就从那境界当中退出。匆匆翻身坐起窸窸窣窣穿衣的动静之间,门外她那贴身婢女云芝的说话声及时响起,道:独孤公子,独孤公子,您不能进去啊。我们家小姐已经休息了。”

    独孤策也懒得和个丫鬟纠缠,断声厉喝道:“走开!”猛地伸手把她拔开,然后就是推门闯入的声音。刚刚站定,已经“咦~”地低声轻噫,奇道:“玉真,妳在干什么?头发和衣服怎么都乱成这样了?嗯?妳面sè好红啊。还出了这么多汗?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没事。只是白天吹了点风而已。”云玉真带了许多慌张的声音从铜管里传出,径直进入陈胜耳中。只听她强作镇定,道:“策公子,我刚吃了药,现在有点困。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好么?请回。”

    独孤策不满地道:“什么策公子,叫得这样客气干什么?玉真,妳不是一向都叫我策哥的吗?”说话之间,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更向前走了几步,拉开张椅子坐下。随即道:“我有紧要事情要和妳说,等不到明天了。玉真,妳听我讲。那个什么南陈太子陈胜……”

    云玉真见赶他不走,正自心烦意乱,神不守舍。忽然听到陈胜两个字,登时大吃一惊,还以为已经被对方知道了自己刚才在干什么,下意识就是“啊~“地脱口惊呼。独孤策冷不防也被她吓了一跳,叫道:”怎么了?”腾身挑起,“锵”拔剑出鞘。

    云玉真面红耳赤,道:“没……没什么。策公子,你说太子殿下怎么了?”

    独孤策沉默半晌,冷冷道:“玉真,妳不是当真对那个陈胜动情了吧?”

    云玉真不假思索,脱口就强笑着否认道:“怎、怎么会?策公子你想多了。”

    “哼!真是我想多了的话,那倒还好。”独孤策沉声道:“巨鲲帮能够平安走到今天这一步,妳可别忘记究竟是谁的功劳。要是妳胆敢背叛我们独孤阀的话……嘿,独孤阀可以捧得起妳上三十三天,自然也可以把妳狠狠踩下十八层地狱!”

    云玉真幽幽叹了口气,道:“策公子,你不用多说了。玉真都明白的。”

    “是真的明白了,那自然好。”独孤策狞声道:“从明天开始,妳不准再在甲板吹箫。干脆一点吧,妳去陈胜身边甩几个媚眼,或者露点肉让他看看。甚至给他一点甜头也没关系。总而言之,在到达江都之前。妳要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替我们打听件事。”

    云玉真颤声道:“打听……打听什么?”

    独孤策把自己刚才和独孤盛私底下的推测说了,随即道:“就是这样。所以妳要尽一切办法,打听关于杨公宝库的消息。只要把这件大事做成功了,哈哈,将来我们独孤家坐了江山,自然不会忘记妳。你想要当贵嫔,还是当贵妃?”

    云玉真似乎全没把这承诺放在心上,只颤声道:“照这样说,太子殿下他……岂非死定了?”

    独孤策冷哼道:“什么太子?区区亡国奴而已。和我们独孤家比起来,就是一滩地底泥。以为杀了宇化及,就很了不起了么?四大门阀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哪有这么简单的?他要挑战宇伤那老鬼?行!咱们一定会成全他。这才真叫做‘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去’呢。”说话之间,赫然腾身上前。

    云玉真正呆呆发怔,忽然被独孤策挨近身来,禁不住又是吓了一跳。窸窣声中,她似乎是主动向后避开,叫道:“策公子,你……你干什么?”

    独孤策yín笑道:“干什么,这还要问的吗?明天要委屈妳去使美人计了。今天晚上,我就先好好补偿补偿妳吧。嗯?玉真,妳似乎变得更丰满了呢。”

    云玉真还想抗议,忽地说话声音被从中截断,只能发出阵阵“咿咿唔唔~”的喘息。与此同时,更有衣衫翻动的窸窣之声。看来独孤策不但凑过去吻她,更把手探进云玉真衣裳内,大逞手足之yù。然而未过多久,就听见红粉帮主喘息着嘤咛道:“你糟塌得人家够了。快住手。”

    独孤策笑道:“sāo蹄子,还在假正经?看妳连抹胸都没穿,定是在想我了吧?好!少爷今天晚上就好好喂饱妳。出多点汗,感冒风寒才比较容易好啊。哈哈~”

    云玉真嗓音陡然提高了八度,焦声道:“不,不行!”话声未落,随即就有“呯~”一下响声发出。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上了房间里面的家具摆设。只听独孤策怒喝道:“贱人,妳敢推我?”随即就是“啪啪~”两下清脆响声。不用多说,定是独孤策恼怒之下,出手向云玉真施暴。红粉帮主紧咬牙关忍受,等到独孤策打完,方才颤声道:“策公子,你尽管打吧。把云真打死了,打残了,看还有谁来帮你们探听杨公宝库的下落。”

    独孤策狞声道:“yín妇,妳当真看上了那个陈胜,是不是?”

    云玉真咬牙道:“玉真所做一切,全为了独孤阀着想。玉真和太子殿下无亲无故,杨公宝库如此重要秘密,太子殿下又岂肯轻易告知玉真?但若玉真能够献上处子清白之躯,那么当然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策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花言巧语,砌词狡辩!”独孤策简直怒不可遏。房间之间,响起了连串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既似想要把地板狠狠踩穿,又似受困笼中的野兽企图破柙而出。直过去好半晌,脚步声方才好不容易停止下来。独孤策恶狠狠道:“好,那少爷就再信妳最后一次。船只到达江都之前,我就要知道杨公宝库的确切下落。否则的话……哼!江都那些士兵们可是饥渴得很。军jì向来都供不应求的。小贱人妳长得这样漂亮,军jì营一定会非常欢迎妳。不想千人骑万人压的话,妳好自为之吧。”

第一百零七章:末路皇朝开杀戒(上)

    013-11-14

    扔下一句话,独孤策立刻就“嘭~”一下大响。气愤愤地摔门而。留在房间里的云玉真怔了半晌,忽然间嘤嘤地低声抽泣起来。门外她那名贴身婢女云芝则慌慌张张地走进来,唤道:“小姐,小姐,妳怎么啦?哎哟,独孤公子怎么……怎么把妳打成这样?小姐,我替妳上点药。”

    忙脚乱,折腾了好半晌,云芝方才松了一口气,欣慰地道:“好了。小姐妳放心,这药很灵的。好好睡上一晚上,明天红肿就能退得七七八八了。唉~小姐妳这又是何苦呢。独孤公子想要,虽然肯定不能给他,可也至少像以前那样,稍微让他尝点小甜头啊。小姐妳这样直接顶撞他……恐怕……唉~”

    云玉真忍痛道:“不。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独孤策碰我一根指头。”

    云芝吃惊道:“小姐,妳……妳不是当真对那位南陈太子……动心了吧?”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冤孽吧。”云玉真幽幽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

    见他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颗心……好像被他偷走了一样,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云芝急道:“小姐,妳别犯傻啊。什么南陈太子,事实上,还不就是普通一介武夫?何况他这次江都,独孤策公子已经得很明白了。他必死无疑的耶。”

    云玉真冷笑一声,道:“小芝,妳没听见独孤策的,太子很可能也知道了杨公宝库的秘密吗?‘杨公宝库,和氏玉璧,两者得一,可安天下’。太子既有和氏璧,又有杨公宝库,这个天下,他等于已经得到至少一半了。只要再杀掉宇伤那老鬼,然后公开身份登高一呼,还怕没有人来投奔,还怕没有兵马,还怕打不下一份属于他自己的江山么?”

    云芝担心地道:“但是……刚才独孤公子过……太子不是宇伤那老鬼的对啊。”

    “不!我相信太子他会赢的。”云玉真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道:“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他不会输!不管遇上什么样的敌人都好,他绝对不会输!”

    自己小姐既然这样,云芝作为丫鬟,还能有什么别的意见?她忧心忡忡地叹气道:“好啦好啦。小姐妳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可是……也得让太子知道妳这份心意啊。还有,独孤公子那边又怎么办呢?”

    云玉真语气冷彻,恢复了几分红粉帮主的气势,凝声道:“独孤策那边,就使招拖字诀好了。哼,他以为没有独孤阀支持,巨鲲帮就一定要完蛋吗?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云玉真了。巨鲲帮的情报网络,再加上海沙帮的财货人力,足以称霸东南。天下风雨飘摇,他们独孤阀作为朝廷外戚,今天风光,谁保证得明天不会落魄?yù待求存并且竞逐江山,将来他们有求于我,更大于我依靠他们。至于太子……太子……”

    前一句正在指点江山,忽然之间,下一句又恢复了女儿家sè。云玉真犹豫良久,终于也是幽幽轻叹。道:“我倦了。小芝,妳出吧。太子哪方面……我有分数的了。”

    云芝虽然仍旧颇为担心,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小姐从小倔强。她拿定了主意的事,别人再也劝不动。当下无可奈何,只好低声答应一声,出门而。云玉真的闺房之内,至此再无声息。

    已经没有什么可听的了。陈胜小心翼翼,把铜管再度用软木塞子塞好。推门出房,却见陈老谋已经不知向。陈胜也不以为然,当下径直回房。心中不断思量,究竟应该如何对待云玉真?

    虽自己并不欠这位红粉帮主什么,但对方竟肯为了自己,而不惜违抗独孤阀的命令,则这份情意,除非是石头人,否则又怎么完全无动于衷?但要接受吧,陈胜实在又对云玉真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即使勉强有一些,也不过仅是上的能而已。然则,云玉真所真正想要的,显然并不是仅仅一夕之欢。问题的为难之处,就在这里了。

    既然问题为难,一时三刻间又想不出妥善方法进行解决,陈胜干脆也就不想了。当下吹熄蜡烛,安枕入睡。一夜无话。第二rì清晨,陈胜特地又找了陈老谋,把昨天事情简要告诉他,希望他能替自己做个参考。没想到陈老谋听了事件经过,竟是一派心花怒放的模样。极力劝陈胜把这位红粉帮主收为妾侍。

    在陈老谋看来,一者,把云玉真收入房中,可以把海沙、巨鲲两帮同时收为己用,将大大争强太子殿下逐鹿中原,复兴陈国的钱。二者,太子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以云玉真身份,虽然不够资格做陈朝太子的太子妃,但贵嫔或者夫人之类略低的位份,她倒还当得起。三者,陈老谋从小看着云玉真长大的,早把她当成了自己半个女儿看待。在陈老谋心目中,自家的太子殿下和那个独孤策相比,当然是强过一千一万倍了。云玉真终身有靠,陈老谋也可老怀安慰矣。

    三大理由在,陈老谋振振有词。陈胜却只听得啼笑皆非,深感完全找错商量对象了。当下赶紧告辞。为了不招惹那风流罪孽,这天傍晚,陈胜甚至都不甲板上散步吹风了,只是留在房间中打坐冥想,搬运真气周天。专心练功以准备对付宇尚算了。

    但流水无情,落花有意。就在陈胜行功刚刚告一段落的时候,房间外忽然响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陈胜叹口气,知道终于还是避不过。当下起身开门。眼前所见,乃是jīng心梳妆打扮之后,显得格外美艳绝伦,巧笑倩兮的一位红粉帮主云玉真。

    陈胜淡然道:“已经很晚了。云姑娘还未休息吗?”身体挡在门口,全无丝毫邀请她入内之意。

    云玉真轻轻道:“太子殿下,可以进来和你些话吗?”语气神情,尽是楚楚可怜,教人难以拒绝。

    此事终须要来个了断。陈胜暗暗摇头,随即让开半边大门,招呼她入房。双方坐下之后,云玉真问道:“太子,今天怎么不上甲板呢?是不是吹风吹多了,以至于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陈胜淡淡道:“练武之人,身体岂会这么弱不禁风?云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

    云玉真垂首默然。过了好半晌,方才幽幽道:“太子殿下,难道妾身就真的这么惹你讨厌么?妾身的心意,难道你就当真一点儿也察觉不出来么?”

    陈胜叹道:“当然不是。但实话实,妳是独孤阀的门下,而我目前虽然和独孤阀暂时合作,rì后却迟早也要反目成仇的。假如我们发生了一些不应该发生的关系,那么将来恐怕就……妳这么聪明,应该懂的。我就不必多啦。”

    云玉真用力咬咬牙,道:“那……假如妾身和独孤阀再没有关系呢?”也不等陈胜回答,她已经把昨天晚上独孤策的话,一字不漏地详细出。毫无疑问,这番话一出口,她等同和独孤阀彻底决裂,再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陈胜虽然早已经知道一切,但此刻听云玉真亲口出,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了。他叹口气,道:“陈某漂泊江湖,毕生志愿只在于追寻武道极峰。对于什么兴复陈国之类的大事,其实没有半点兴趣。杨公宝库……我根不知道。即使有和氏璧在,它也只是帮助我攀登大道巅峰的一件工具而已。坦白,云姑娘妳假如想要当皇后,当贵妃,那么我真的给不了妳。”

    云玉真叹道:“问鼎江山,逐鹿中原,这些事情,其实只有你们男人喜欢。妾身一名小女子,毕生最大愿望,无非是找个好男人嫁给他,然后相夫教子,平平安安过完一生罢了。不要做什么皇后,即使只是如今做这个帮主,妾身都已经吃力万分了,如何还敢奢望母仪天下?太子殿下,假如你……假如你不嫌弃的话,那么……妾身愿意……愿意证明给你看的。”

    话声未毕,云玉真双颊已然红得活像火烧。她双微微颤抖,抬起来抓住了自己腰间的衣带。接下来只要再向左右一分,女儿家无比动人的清白之躯,便将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保留地,在陈胜眼前呈现了。

    陈胜叹了口气,伸按住那两只纤纤柔荑,摇头道:“这又何必。好吧,玉真妳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不过眼前,我必须专心致志,准备应付宇阀的阀主宇伤。这一战关系重大,假如我输了,那么将再没有任何未来可言。故此这个紧要关头,我必须养jīng蓄锐,绝不能临阵有亏元气,否则此战将是有败无胜。妳明白么?等到此战结束以后,那么……我自然会认真给妳一个交代。”

    想要献身却被阻止,云玉真娇躯不住颤抖,原深感羞耻和气怒。但陈胜语气轻柔,向她解释了其中关键,更给出了承诺。法既然合情合理,红粉帮主自然也没有不相信的道理。而接受这个解释之后,她心中怒气全消,转而为自己设想得不够周到,几乎害了陈胜而深感愧疚了。

    云玉真松开握着衣带的双,抬起头来,欣然道:“确有道理。这样来,是妾身孟浪了。太子殿下,可不要因此怪责妾身哦。既然如此,妾身就不打扰殿下了。不过这一战之后,殿下你可要好好补偿人家呢。”

第一百零七章:末路皇朝开杀戒(下)

    013-11-15

    陈胜笑道:“云姑娘,妳又怎知道此战我一定能胜?说实在话,即使以最佳状态迎战,此战我也只有五成把握而已。”

    云玉真嫣然一笑,道:“殿下你一定可以赢的。妾身对你绝对有信心。至于独孤策那边,妾身自然会编些谎话敷衍他们,保管让他们不会在此战中作梗的。殿下请尽管放心哩。”

    ——

    说谎,似乎是女xìng天生的能。而且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这句话,真可谓放之四海而皆准,云玉真更不会是例外。也不知道她究竟编了些什么谎话来敷衍独孤策。总而言之,以后一路之上,独孤策总是显得洋洋得意,踌躇满志的模样。望向陈胜的目光,更带了几分相比以往格外明显的优越感。

    陈胜也懒得搭理这纨绔子弟,只是专心致志,全力备战。路途虽然遥远,但也总有走完的时候。十多天以后,此行的目的地:江都,终于到了。

    江都之名,源远流长。当年秦朝灭亡以后,楚霸王项羽yù在广陵(今扬州)临江建都,始称江都。汉景帝前元四年,江都始建县,隶属于江都国。大隋开皇九年,江都直属扬州。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子,就是在扬州长大的。

    隋炀帝杨广未登基之前,曾经担任过扬州总管。当上皇帝后贪恋江南风光景物,于是再把扬州改称为江都。扩建城廓,修植园林,又在城北依山傍水处,建有归雁、回流、松林等“蜀冈十宫”。不过最宏伟的是另行在长江岸边建设的临江宫,可以随时在此观赏长江美景。穷奢极侈,莫过于此。

    这还不止。三征高句丽失败之后,杨广更因为要观看扬州琼花,于是把西都长安和东都洛阳两处最要紧的地方,都丢给了自己两名还未成年的孙子看管。自己则带着十几万大军移驾江都。可是跟随他的士兵,却大部分都属关中人士。士兵思念家乡,导致军心sāo动,屡屡有人逃亡。明眼人都看得见,杨广已经坐在火山口上了。偏偏只有他自己对此一无所觉,还是每rì醉生梦死,浑忘了外边兵连祸结闹得的风风雨雨。

    虽然一路乘船而来,但巨鲲帮的情报网络几乎遍及天下。通过这个情报网络,独孤盛早就把“南陈太子要向皇上献和氏璧”的消息,传送回江都了。因为阀主独孤峰和他老娘尤楚红都在洛阳,分不开身。所以独孤阀如今留在江都者,唯有独孤霸和独孤雄。独孤霸是尤楚红的小儿子,独孤雄则是独孤盛的堂侄。两人同样也在禁卫军中任职。得知消息之后,都直到事关重大。于是亲自率领禁卫军,出城前来迎接。

    那独孤雄和独孤策差不多,都是一副公子哥儿模样。独孤霸则约莫三十五、六年纪。脸孔窄长,双目细长yīn狠,鼻如鹰喙,唇片极薄,使人生出薄情寡义的印象。但事实上,他一身《天罡邪拳》的旁门武功极为了得,在阀内排名更在独孤盛之上。只因为他为人好sè,所以不被隋炀帝所喜欢。宇化及死后选拔新的禁军统领,才是独孤盛当选。

    云玉真因为身份太低,根没有资格入宫晋见隋炀帝,所以留在船上没有下来。陈胜则由独孤阀四大高手陪伴而登上马车,在上百名禁卫前呼后拥之下,浩浩荡荡地进入了临江宫的广场。

    宫内规矩森严,不准任何人携带兵器。即使禁卫统领独孤盛自己,出入都要先进行搜身。陈胜把虎啸宝刀交给禁卫,空着双手接受了检查。当然是顺利过关了。独孤盛随即带领陈胜穿廊过道,望隋炀帝所在的望江台走去。沿路不但可以听到长江水流澎湃的声音,更隐隐有乐曲悠扬,从前方宫阙连绵处传来。

    禁宫之内,处处守卫,步步岗哨。兼且各处走道、回廊、殿宇……各自点缀其中,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假如没有人带路,外人到此,必定迷路。想要找出隋炀帝杨广究竟在哪里,更加纯属妄想。

    走过广场,穿过月牙门,眼前忽尔豁然开朗。只见人工河上,屹立着一座宏伟华丽的楼阁舞台。数百名伶人艺伎,分别散布各处唱念做打。为了讨好杨广那昏君而正在下苦功练习。另一侧处,上百名薄衣艳裳的美貌舞姬,排列得整整齐齐,正随乐韵翩翩起舞。意态撩人,风情万种。另外,还有诸般民间杂耍。什么投壶吞剑,翻筋斗叠罗汉,胸口碎大石,喉咙顶钢枪,上刀山走火海……各适其式,一应俱全。

    原来,这地方乃是“百戏殿”。杨广最爱热闹排场。为了讨好于他,全国各地最顶尖的戏班乐团,尽皆云集于此。随时等候杨广心血来cháo了下旨召唤,然后就立刻上御前献艺。单这一项,已经劳民伤财之极。

    这还不止。独孤盛带领陈胜继续前行,到了御花园中。但看这片占地足有好几千亩的广大园林之中,遍植由四方搜罗来的各种奇花异草,种类繁多,不能胜数。花海之中,更有以天然巨岩布置而成的假山石林,点缀以无数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更引长江活水而成瀑布溪流。又有仙鹤成群,驯鹿无数,各自游走庭园之间,饶有生趣。此情此景,说句人间仙境,也绝不为过分了。

    假如是普通江湖汉子,突然间置身于这富贵无极的人间仙境,必定看得目瞪口呆,当场就要出丑露乖。但陈胜出身自二十一世界的现代社会,曾经走遍全世界各地,有什么大场面未曾见过?更加不用说,无限神域的内部空间,比起这宫殿更要宏伟壮观一万倍了。

    故此行走其中,陈胜始终表现得从容自如,绝无半分紧张。这幅情景看在独孤盛眼中,教他不由得为之暗暗点头。反而更加认定了陈胜确是南陈太子。因为也只有世家大族皇室后人,才能对于眼前的富贵繁华见惯不怪也。

    走了约莫大半柱香时候,眼看着高达四十丈的望江台已经在望。独孤盛吁了口气,站定脚步,转身向陈胜道:“陈兄弟,你在这里稍等。我先前禀报皇上关于你已经来了的消息。待会儿有太监来传召的时候,你跟着走就是了。见到了皇上,你可得千万小心。不要胡乱说话,顺着皇上的口风就好了。谨记谨记。”

    回过头来,独孤盛又向独孤雄以及独孤霸两人吩咐道:“你们就留在这里,趁着还有点时间,教导一些宫廷内的基礼节给陈兄弟知道。”话是这么说,实质却是监视之意。彼此双方同样为之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说破罢了。

    安排妥当,独孤盛当即带上独孤策一起大步离开。独孤霸背负双手,yīn恻恻地盯着陈胜,也不说话。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独孤雄则满面堆笑,道:“陈兄,那边有个凉亭,我们不妨暂时去那边歇歇脚,顺便给你讲讲宫廷礼仪的事,你看如何?”

    陈胜自然无可无不可,当即点头答应了。众人当即连袂走向凉亭。才走得几步,忽然之间,只听身后有人厉声大喝道:“抓拿钦犯!钦犯休走!”声尤未落,就看见大队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各执刀枪,杀气腾腾地从宫殿另外一侧快步赶到。不由分说,立刻就将陈胜和独孤霸独孤雄等人团团包围。

    独孤雄双眼瞳孔收缩,叫道:“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都瞎了狗眼吗?看清楚了,我是独孤雄!”

    大队人马当中,有两个同时越众走出。一个手提长剑,无论相貌身材,都和宇化及十分相似。另一个则是身材雄伟如山,散发披肩,身穿黄衣的巨汉。此人脸如铜铸,浓眉大眼,额上正中处生了个肉瘤,就像一只有角的怪物,狰狞可怖。乍见这两人,独孤雄眉宇间当即带了怒声,喝道:“宇士及,宇无敌,你们两个竟敢在皇宫内带领士兵横冲直撞,是想造反么?”

    宇士及就是宇化及的亲生弟弟。宇无敌则是宇伤的儿子。两堂兄弟并肩站立,各自森森冷笑。宇智及笑了两声,面sè陡然一变,大喝道:“干什么?我们要抓拿钦犯!杀害我大哥的犯人,就是那个陈胜吧?独孤雄独孤霸,今天这事与你们无关,让开!否则的话,哼,胆敢包庇钦犯者,一概格杀勿论!”

    独孤霸yīn恻恻道:“什么钦犯?我们不认识。宇士及,这位是南陈太子,要来向皇上献和氏璧的。你有胆子就尽管动手。和氏璧假若有个什么闪失……嘿嘿,看皇上会不会诛你们九族!”

    宇无敌体格粗豪,xìng子同样粗豪。他不耐烦和独孤阀的人扯皮,大喝道:“不让开?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跨开大步就向前冲过来,张开葵扇般的大手,向陈胜抓过来。得到中途,却陡然化掌为拳,“轰~”地破空一击轰出。听那声势,哪里还是仅仅要抓人这么简单?根就是想要趁机要了陈胜xì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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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真龙天子亡国君(上)

    南陈太子要向隋炀帝献和氏璧,此事乃独孤阀一手cāo作的。在献宝完成之前,陈胜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可是话虽如此,眼见宇文无敌这一击声势煊赫,威力更是非同小可。独孤霸和独孤雄两个心存忌惮更兼,哪里肯出手替陈胜解围?两人相互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向左右一分,把陈胜暴露于宇文无敌眼皮底下。

    这本就是意料中事。陈胜从来没有指望过独孤阀的人,竟当真会甘愿为自己火中取栗,故此他嘿声轻笑着,不动声sè地向前迈出半步,五指一握,同样举起拳头向前缓缓推出。

    并没有丝毫偏差失准。陈胜这一拳,确确实实就是慢慢向前推出的。乍看之下,简直活像二十一世纪的公园里面,晨练老人打太极拳锻炼身体一样慢吞吞地,根本没有丝毫气势可言。然而就在双方拳掌交触的一刹那,宇文无敌却陡然为之面sè剧变!顷刻间他厉声大喝,把本来的十成力量更加催谷至十二成!

    说时迟那时快,旁边围观的宇文士及、独孤霸、独孤雄、还有四周那上百名禁卫士兵,同时只感觉双耳刺痛,随即赫然发觉自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两股同样雄浑霸道的内家真气相互猛烈冲撞,所激发的冲击波甚至连空气流动也可以压抑下去。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当然,这诡异情景无法持久。事实上它仅仅只维持了一眨眼的短暂时刻而已。下个瞬间,这个寂静无声的世界,已经被惊天动地的“轰~”一下巨大爆炸狠狠打破。以交手两人为核心,方圆五步范围内的整片空间,都随之激烈摇晃了两下。独孤霸和独孤雄,还有宇文士及这三名高手还能勉强站立得住,四周那上百名士兵却同时为之天旋地转,晃得几晃,便再也立足不稳,当场齐声惊叫着纷纷摔倒。

    上百件刀枪脱手落地,发出阵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就在这股声音之中,忽然间“呼~”一下破风急响,宇文无敌那雄壮如山的身体活像断线风筝,不由自主地向后凌空倒飞出去整整十几步之远,狠狠撞在凉亭的柱子之上。那柱子用极坚固的木材制作而成民族有碗口粗细。可是被宇文无敌这么一撞,却仿佛突然间变成了豆腐渣一样,“喀嚓~”应声断裂。连锁反应之下,整座凉亭登时就塌了下来。稀里哗啦声音当中,无数碎砖乱石破瓦活像雪崩般倾泻下来,把宇文无敌硬生生活埋了下去。

    至刚无敌,其慢也刚。自要力量足够强,即使出手慢,威能也绝不会因此而减弱半分。正如一座巍峨大山,哪怕它以每小时才一米的速度慢慢压下来,也绝对能够把人压个粉身碎骨。这就是《天地霸拳》之千嶽崩的“嶽之意境”。凭着这一拳,当rì陈胜三拳打死宇文化及。而近rì,他则一拳把宇文无敌打得胸骨尽断,当场死于非命。

    收拳屹立。陈胜神sè淡然,道:“宇文无敌?哼,在我面前,竟然也敢自称无敌?单凭这一点,就已经该死有余了。下辈子投胎转世,千万记得不要再吹牛了。吹牛,是会死人的”

    宇文无敌乃阀中有数高手。除阀主宇文伤不论外,论武功仅次于宇文化及。岂知这一下出手,非但杀不了陈胜,反而被打得胸骨粉碎而死。如此惊人事实,岂能不令人感觉大为震惊?尤其独孤霸、独孤雄、宇文士及等三人,眉宇间更加满满当当地全是一派难以置信的神sè。宇文士及率先回过神来。他如见鬼怪,忙不迭地抽身后退,吃吃道:“你……你……你竟敢在宫内行凶,打死我堂兄?你好大胆子!”

    陈胜背负双手,一面阅读着神域骷髅纹章所传送过来的击杀提示,并且将合共1000通用点的收益笑纳囊中,一面从容道:“他先想杀我,我自然可以杀他,又有什么大胆不大胆的?你既然觉得不对,那么大可以自己上来,替宇文无敌报仇啊。”

    宇文士及气得浑身颤抖,却哪里胆敢上前动手?他虽然颇有谋略,但若论武功,则非但比不上兄长宇文化及,甚至比起宇文无敌也是相差极远。陈胜一拳就把宇文无敌打死了,那么要打死自己,怕不顶多只要动用一根手指头?他可还没活够,不想这么快送死呢。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对方这么一喝,自己就连吆喝两声都不敢,夹着尾巴灰溜溜逃走?那今后他哪里还有脸面可以见人?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际,突然之间,只听见天边处传出一声苍劲高亢的长啸。纵使相距仍极遥远,却依旧震得在场众人为之魂摇魄荡。独孤雄和独孤霸两个面sè剧变,叫道:“不好,是那老鬼!”宇文士及则面露喜sè,脱口道:“阀主!”单凭这两句称呼,来者身份,已是昭然yù揭!

    那啸声有若游龙,由远而近迅速腾空扑来,不过眨眼工夫,赫然已到面前。凛冽寒流随之呼啸席卷,气温瞬间骤降如冬,不但地面铺上了层层白霜,甚至连引长江活水而成的溪流瀑布,而同时凝结成冰。那百余名禁卫人人牙关打颤,东倒西歪,连头发眉毛都挂上了一层白。

    如此能耐,更胜过宇文化及的冰玄劲十倍!眼见期待已久的一刻就在眼前,陈胜当即jīng神大振。默运神足经严阵以待。弹指瞬间,就见一头凶猛狰狞,半虚不实的巨大麒麟昂首挺胸,阔步而至。当中更有一条人影,气势嚣狂,犹如从苦寒地狱中走出的风雪魔神。乍见此人,宇文士及立刻高声悲愤大叫道:“阀主,这个就是陈胜!这万恶反贼,他刚刚又杀了无敌堂兄!”

    无须他多说,来者也早看见宇文无敌被半掩埋在瓦砾堆之中,一动不动的惨况了。刹那间满腔悲愤涌现心头。他双眼一翻,瞳孔如yù喷火。更不管三七二十一,厉声大喝道:“反贼!还我儿子命来!”立掌为刀疾冲上前,对准了杀子仇人,当头一刀斩下。来势狠辣无情,意在必杀!

    掌刀未到,寒风先至,犹如刮骨钢刀,简直似要把敌人的血液骨髓都统统冻成冰块。陈胜心下凛然,五指一握,依旧缓慢无比地举拳迎上。《天地霸拳》——“千嶽崩”!

    电光石火之际,拳掌交拼,天地间登时为之一黯,火拼的两人仿佛同时被黑暗所吞噬,哪怕目光敏锐如鹰,也再看不见他们身影。但,这也不过也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罢了。弹指刹那,黑暗消逝,光明再现。只见陈胜双足屹立如山,出拳轰天;宇文伤腾跃半空,挥掌劈地。两大高手赫然凝成一尊连体雕塑,既诡异,又震撼。更仿佛已经化身永恒,将要保持这个姿势直至天荒地老。

    爆破轰鸣接踵而至。无形有质的真气暴风呼啸咆哮席卷八方。宇文士及、独孤霸、独孤雄等三大高手同时头脑中一晕,感觉犹如置身怒海孤舟,再也站立不稳。三人不约而同“噔噔噔~”接连向后退出整整十七八步,一下子坐倒在地。他们尚且如此,四周那上百名禁卫更加不堪。一个个晕倒在地,七孔流血。渗透出体外的鲜血呼吸间同样凝结成冰,即使还未完全死绝,也是十不存一了。

    这些禁卫其实全属百里挑一的jīng兵,可是仅仅拳掌交拼所引发的余波,他们都承受不起。当世绝顶高手交手火拼,威力之骇异绝伦,竟至于斯。

    一招拼过。双方对于彼此实力都已经心中有数。招式用老,难再继续。两人当即各自分开。宇文伤纵声长啸,借力横栘,往旁边一座假山飞去。后背刚刚靠上山壁,坚固假山当即发出“喀嚓~”裂响,当场绽放出无数蜘蛛网一样的放shèxìng裂纹。碎石崩飞,势如劲箭。假山虽然尚未彻底倒塌,却也已经摇摇yù坠。

    那边厢,陈胜则把深陷入地的双腿拔出退后,习惯xìng地沉桩坐马稳住脚步,左拳右掌,振臂同时向前疾推,正是洪门铁线拳的起手式“开门敬礼”。一口积存于肺腑中的寒气随之“嗬~”地吐出体外。侵体寒劲只在这顷刻之间,就被神足经驱除了九成九。余下者,已不足为害。

    陈胜早有心理准备。尽管宇文伤实力比自己先前预料之中还要更高一筹,他也未曾为之惊讶,反而只因为劲敌当前,生出了无比强烈的求胜战意。相比之下,宇文伤表面上不动声sè,实际上他心底之震撼,已至于无以复加的地步。

    江湖传言都说,宇文化及是被南陈太子所杀。但宇文伤却知道,当天宇文化及是为了追捕高句丽罗刹女而出动的。罗刹女乃当世三大宗师之一傅采林之弟子。名师出高徒,罗刹女实力自然绝非泛泛。所以一直以来,宇文伤都认为侄儿之死,乃是罗刹女和陈胜两人合力的缘故。

    正因为先入为主,所以刚才宇文伤虽然狂怒出手,但也只动用了七成功力而已。即使只有七成,但宇文伤却自信当今天下,能够接得下这一击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名。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陈胜不但能够接得下这一招,而且更有无比霸道强横的拳力反震过来。假如宇文伤不是及时撞上假山,借机将侵体拳劲卸开,那么他甚至很可能会受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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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大唐原著的话,楚楚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记得她好像是隋炀帝的候选妃嫔?记不太清楚了……啊,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好奇问问而已,这里确定楚楚不会出场。不过大概素素还是会露一脸的

第一百零八章:真龙天子亡国君(下)

    纵使自己托大轻敌,但眼前这个什么南陈太子,年级看起来还未满三十,却怎可能有如此强横功力?再且,他这一招拳法威力绝伦,却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以宇文伤纵横天下四十年的阅历和眼光,竟然也辨别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武功。

    敌人既然底细未明,一时之间,宇文伤也不贸然出手。他冷哼一声,猛然提升气势,双眸之内寒光四shè,向陈胜狠狠压迫而去。只要这个什么南陈太子jīng神稍有动摇,暴露出了一丝一毫的破绽,那么宇文伤立刻就会乘隙而进,以最凌厉的杀着做连环强攻,直至敌人断气方休。

    陈胜嘴角微微向上牵动,双拳背负身后,垂首低眉,犹如老僧入定,更不向宇文伤多看半眼。然而他浑身“jīng、气、神”却已经高度集中。遍体内外,浑然如一,更哪有半分破绽可寻?

    两大高手相互对峙,气机交击,激烈鼓荡不休。只苦了旁边观战的独孤霸、独孤雄、以及宇文士及等人。置身其间,同时承受两大高手的气势压迫。尽管只是些许余波,却也已经教他们为之苦不堪言。最糟糕的是如此处境之下,他们甚至连抽身离开也有所不能,只好竭尽全力,咬牙支撑。

    崩裂的假山摇摇yù坠,顶端处一颗碎石同样受两大高手气机冲击,再也难以安于原位。它斜斜滑动着,赫然脱离假山,向地面坠落。一石激起千层浪!毫无疑问,当石子落地的一瞬,它将会打破僵持不下的平衡,导致更加激烈的战火熊熊燃烧,直至将交战的其中一人彻底烧成灰烬,才能宣告结束。

    但就在此时,远处猛地传来一声尖锐呼叫。喝令道:“圣旨到!所有人,统统都给本官住手!”

    这一声呼喝,立刻就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包括宇文伤和陈胜在内,众人纷纷循声张望。只见远远两条人影急急而来,其中一个身材干瘦,正是刚刚去禀报南陈太子觐见的独孤盛。另一个则长得斯文俊秀,身穿文官服饰,脚步虚浮,明显并不懂武功。除去陈胜以外,其余众人都认识他。此人乃隋炀帝最信任的两名宠臣之一,内史侍郎虞世基。

    虞世基一路气喘吁吁地小跑奔来,也不知好歹,径直站在陈胜和宇文伤两人中间,把他们分隔开来。随即大声道:“奉皇上口谕,宣南陈后人立刻带同传国玉玺晋见。”随即放低声音,陪笑道:“宇文阀主,皇上已经知道你的事了。请稍安勿躁。万大事情,都等皇上见过了南陈后人之后再说,好不好?”

    杀子仇人就在眼前,宇文伤本来恨不得把陈胜生活活剥,千刀万剐才能发泄心头之恨。可是隋炀帝既然已经有了旨意,则哪怕他心中恨意再浓烈一万倍,也只能暂时压制放下。同时,他虽然是宇文阀阀主,但未在朝廷出任官职,身上只有个空头爵位。而虞世基眼下则掌握朝廷大权,一切大小事务,都由他和御史大夫斐蕴两个处理。故此也不能不卖个面子给虞世基。

    收敛冰魄麒麟劲,四周气温随之缓缓恢复了正常。宇文伤面sèyīn沉,冷哼道:“那就算这反贼命大,老夫容他再多活一时三刻。虞侍郎,我和你一起去见驾。士及,你留下来好好收敛无敌。”袍袖一拂,径自向望江台的方向走去。

    旁边独孤盛松了口气,挥手叫独孤霸先行离开。自己则挤到陈胜身边,一面和他并肩而行,一面低声道:“陈兄弟,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宇文老鬼的拳头,那可不容易捱啊。”

    “好一个宇文阀阀主。好一个冰魄麒麟劲。宇文化及和他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陈胜由衷赞赏了两句,随即道:“放心。我既然要向他挑战,自然就有战胜的把握。对了,宇文家家传的武功,不是冰玄劲吗?为什么宇文伤与别不同,要叫做冰魄麒麟劲?”

    独孤盛边走边道:“陈兄弟原来不知道。哼,宇文伤老鬼本身的武学天资,其实也就那样,算不上特别出类拔萃。但他就是好运气,竟然得到了奇遇。若非这点运气,那老鬼怎能突飞猛进,与宋阀阀主一起,并称为宁道奇之下的中原武林两大绝顶高手?”语气赫然酸溜溜的,不无妒忌之意。

    陈胜好奇问道:“哦?好运气,有了奇遇?独孤统领,可以给我讲讲吗?”

    独孤盛道:“那是当初第一次征高句丽时候的事了。当时正值严冬。宇文伤老鬼率领两万先锋军开路探道,到了一处大雪山中。不想却中了高句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埋伏。宇文伤在弈剑术之下撑了一百多招,最终还是被重伤惨败。傅采林施展《九玄大/法》,出手轰击雪山,造成了雪崩。不但那二万先锋军全军覆没,连宇文伤老鬼也被掩埋了。

    四天之后,主力大军终于到达雪崩现场。皇上爱惜臣子,认为以宇文伤老鬼的冰玄劲修为,说不定能在雪崩中活下来,于是命令士兵挖掘救援。挖了整整三天三夜,好不容易才把宇文伤老鬼挖出来,但他却已经被冻成了一条冰尸。我们阀主,还有李阀阀主等高手,看在大家同朝为臣的情分上,yù运功融冰解冻,重燃老鬼体内一点心火。可惜,都是徒劳无功。

    但圣上偏不信邪,最后亲自出马。以本命真龙之气灌输进老鬼体内,最后果然成功。老鬼非但伤势尽愈,而且比起以前更加突飞猛进,厉害了好几倍。其他人都不大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来还是钦天监见多识广,说老鬼可能在雪山里面吸取了天冰jīng华,称之为冰魄。

    这冰魄究竟是什么,钦天监也说不大清楚。总之就是一种天材地宝。冰魄结合皇上的真龙之气,让宇文伤老鬼不受其害,只得其利。真是便宜他了。他本来可以称呼自己这新练成的武功为冰魄真龙劲。不过老鬼毕竟身属臣子,又怎敢妄称真龙?所以就退而求其次,自称冰魄麒麟劲了。”

    “原来如此。世间之大,当真无奇不有。”陈胜点点头,随即又叹道:“这种奇遇可一而不可再。等到宇文伤死后,冰魄麒麟劲将成为绝响,后人无法复制。太可惜了。”

    独孤盛暗暗冷笑,心道你小子别以为接得下宇文伤一击就很了不起。那老鬼还未出尽全力呢。现在就替老鬼感到可惜?等到你自己被冻成冰棍的时候,就该为自己小命感到可惜了。不过算啦。反正杨公宝库的秘密,云玉真那丫头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了。你小子尽管安心去死,本统领可是丝毫不会可惜的。”

    讲话之间,望江台已在眼前。这栋建筑名义上说是“台”,实质也是一座大宫殿。远远看去,就犹如天上神仙宫阙般华丽壮观。走进里面一看,更加金碧辉煌,穷奢极侈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南陈后人带到。上殿见驾。”

    门官唱喏声中,陈胜和独孤盛两人一起,跟随虞世基来到杨广龙座所在的石阶下,行了参见之礼。礼毕,那门官又唱道:“平身。”陈胜仰首抬头,举目向正前方看过去。

    只见宽达二十丈的龙台上,坐满了美丽的妃缤姬娥,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众星拱月般围在高踞龙座,的大隋皇帝杨广身边。台阶下是团团围守高台的禁卫军,把杨广与见驾的臣子相互分隔开。独孤策和独孤雄两人也是禁卫军当中的军官,当即移步上前,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在宫灯照耀之下,只见隋炀帝这位史上败家速度最快的昏君面sè苍白,简直活像个死人,当真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身上虽然是龙袍金冠,却丝毫不见庄严,反予人以穿了寿衣般的颓废感觉。任谁都可以看得出,这昏君气数已尽,时rì无多。

    不过杨广的自我感觉倒十分良好。他手里提着虎啸宝刀摩挲把玩,看来是宫殿入口处的守卫,提前把它过来呈给这昏君观看的。看见自己要见的人已经来了,隋炀帝当即随手把宝刀放下在一边,侧首向陈胜打量了半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果然一表人才,有长乐公当年的风采。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陈胜?这个名字好啊。会不会作诗?且试着作一首来听听?若是好的,有赏!”

    这长乐公三个字,就是指陈后主了。他亡国以后受俘虏,被带到了长安觐见隋文帝杨坚。杨坚封他为长乐公,生活上颇有优待。这陈后主在江南做皇帝的时候,就已经以诗文而名动天下。一首《玉树后庭花》,更是千古绝唱。而隋炀帝的生平,和陈后主颇有相似之处。他所作的《chūn江花月夜》一诗,同样也是百世传诵。故此当初他还是太子时,和陈后主交情不浅。

    眼下大隋朝的江山摇摇yù坠,隋炀帝对当年陈后主的心情,更加有了切身处地的体会,忽然间看见陈胜这位南陈后人出现在眼前,他自然便禁不住产生出几分亲切之感。一时间“艺术家皇帝”的脾气发作,竟不顾正事,先让陈胜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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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祸起萧墙天翻覆(上)

    013-11-16

    陈胜从小专心练武,对于诗词歌赋什么的既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个天赋。突然间要他作诗,他自然万万做不出来的。

    但作为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外加高中大学的现代人。十几年时光之中,课上的古诗也背了数以百计。此时他如果想要讨好隋炀帝,随便从中挑一首出来背诵,保管立刻就要被惊为天人。不!只要陈胜愿意,那么他很只可以一口气把《唐诗三百首》上面的诗统统抛出来,保管立刻把全天下都震得一愣一愣的。

    但这种抄袭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了?一不应景二不对题,三更与人年龄阅历不合。抛出来之后,人家可能当场会被你吓一跳,但事后细细思量,始终会看出破绽。还到时候,不过是成为天下的笑柄而已。而且,好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

    杨广你区区一个亡国昏君,如何有资格让陈某大好男儿挖空心思,前来讨好于你了?

    不假思索,陈胜当即冷胜轻哼,淡淡道:“回禀皇上。当年长乐公就因为终rì沉溺于诗酒之中不理正事,所以才会国破家亡,成为阶下囚。小民从小就以此为戒,所以对于诗词歌赋这些东西,实是一窍不通。皇上身为天子,假如不想重蹈南陈覆辙的话,也应该引以为鉴才对。”

    陈胜这句话甫出口,霎时间独孤盛和虞世基两人都同时为之大吃一惊。因为隋炀帝生平无论想要什么,都一定要得到的。陈胜这样地拒绝,简直不给面子到极点。拒绝也就罢了,最糟糕的是陈胜居然还语带嘲讽,暗示隋炀帝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陈后主。虽然这是大实话,但正因为是实话,所以才更加不能啊。万一隋炀帝恼羞成怒,当场命令将陈胜拖出斩首的话,那可怎么好?

    陈胜被砍头,其实也不要紧。真正最要紧的,是替陈胜进行引见的独孤盛啊。假如隋炀帝因此而迁怒,那么独孤盛岂非要陪着被一齐砍头?这昏君杀起人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什么四大门阀,在昏君看来都不过是四条皇家养的狗而已,杀之何须犹豫?

    心急之下,独孤盛和虞世基两人下意识就瞪大眼睛,冲着陈胜齐声呵斥道:“大胆!胡八道些什么?赶快跪下向皇上谢罪!独孤盛更立刻躬身向隋炀帝行礼,诚惶诚恐道:“皇上请恕罪。陈胜他……”

    “行了行了,卿家不必多言。朕明白的。”隋炀帝叹了口气,非常稀罕地居然并不发火,反而意兴阑珊地道:“其实做陈后主也没什么不好。即使破了国,仍可做长乐公,继续饮酒作乐啊。那样的话,反倒能少了无数教人烦心的事吧?”众人同感愕然,都觉他如此话,实在大大不祥。

    隋炀帝又叹了口气,懒洋洋地道:“陈胜,你不会作诗,那就不作吧。对了,听你杀了宇化及?往rì无冤近rì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啊?”

    陈胜还未开口,旁边那捏了把冷汗的独孤盛,唯恐他又再次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到时可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了。为了防止这种意外再发生,独孤盛连忙抢先回答道:“禀告皇上,此事下臣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宇化及因为知道了陈胜身上带有传国玉玺,所以心起贪念,意yù下抢夺占为己有,为将来图谋不轨预作准备。最终自食恶果,落得个横死的收场,可谓恶有恶报了。”

    “放屁!独孤盛,你胆敢血口喷人?我们宇家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么会觊觎和氏璧,图谋什么不轨?”宇伤站在旁边,直听得怒发冲冠,无名火起三千丈。他大声道:“化及那次出,分明是奉皇上之命,追查奇书《长生诀》的下落。途中却发现了之前三次图谋行刺皇上的女刺客,于是想要出把犯人捉拿归案。没想到却被陈胜连同那女刺客一起害死。由此可见,这个陈胜必定就是先前行刺的幕后主谋。皇上,请立刻下令,把陈胜拿下!”

    “够了够了,你们通通都给朕住嘴。吵吵嚷嚷的,听得朕脑瓜子都痛了。”隋炀帝不耐烦地下了命令。随即向前探一探身,略带几分好奇地问道:“陈胜,那个女刺客究竟是不是你指使的?速速从实招来。“”

    陈胜坦然道:“不是。假如我想要杀谁,大可自己动,用不着指使什么刺客。至于宇化及……就和独孤统领的一样,是因为他觊觎和氏璧,我不得已而杀之。”

    隋炀帝愕然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得好,够坦荡。嗯,和氏璧在你这里?真想不到。当年朕率兵征讨江南,长乐公开城出降,其它的什么都有,偏偏没有这方传国玉玺。朕问他玉玺在哪里,他竟好几天之前就不见了。嘿~真是个糊涂虫。之后朕在皇宫里掘地三尺,也始终找不到玉玺下落,可谓终生遗憾啊。陈胜,既然你把它带来了。那就拿出来,让朕一观。”

    和氏璧是陈胜自己的专属物品,已经绑定了所有权的。即使把它拿出来交到隋炀帝上,只要陈胜这名物主心念一动,立刻就能把物件收回来存入私人储物空间。所以是不怕被别人所抢夺的。当下他随从怀内取出木盒打开,交给隋炀帝身边的太监。

    那太监接过木盒,将它高举过顶,小跑着回龙台之上,跪下来献给隋炀帝。隋炀帝那张苍白如死人的脸庞上,突然焕发出一阵不正常的红光。他拿起和氏璧仔细观赏,啧啧称赞道:“好一件宝贝,好一方传国玉玺,好,果然是好!三十年心愿一朝得偿,今rì果然大喜。好!陈胜,你今rì立下了大功劳。朕就封赏你为……”

    “皇上且慢!”宇伤眼见情况不对。假如隋炀帝当真封了陈胜什么官爵,那自己侄儿宇化及岂非就白死了?他赶紧开口叫停,大声道:“皇上,传国玉玺失踪已久,当今世上,谁也没有见过它究竟是什么模样。这块东西究竟是不是传国玉玺,根谁也不知道,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就判定是真,更赦免这钦犯杀害朝廷命官的罪过,又给予什么封赏了?”

    “宇阀主,你又何必睁着眼睛瞎话。”独孤盛眼见计划进展顺利,禁不住心情大好,笑道:“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传国玉玺的特征,普天下谁不知道?当年王莽篡汉,汉朝太后把传国玉玺摔在地上砸破了一只角,王莽用黄金补上。还有,传国玉玺上面那由秦国丞相李斯所书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八个字,也是作不得假吧?”

    宇伤冷笑道:“就因为这两个特征天下间人尽皆知,所以任何人都可以随便做假。嘿,有黄金包角,有既寿永昌等字样,就是传国玉玺?这样的东西,老夫随便也能造出几百上千件,难道就有几百上千的传国玉玺?简直是个天大笑话。”

    他转过身来面向隋炀帝深深下拜,厉声道:“皇上,我们宇家世代效忠大隋,家兄当年为皇上效力,立下过汗马功劳。化及也一直都战战兢兢办事,从不敢有丝毫松懈。难道皇上当真相信化及想要图谋不轨吗?假如皇上还相信我们宇家,那么老夫斗胆,请皇上立刻治这个假冒南陈后人,居心叵测的狂徒之罪!”

    宇伤的兄长,就是宇述。当年杨广之所以能够扳倒太子杨勇,夺位登基,宇述确实立下了大功劳。但这些功劳涉及很多yīn私隐秘,是绝对不能对外公布的。隋炀帝也十分忌讳别人重提当年旧事。此刻宇伤声sè俱厉,语带威胁,竟大有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要把这些事情抖搂出的意思。隋炀帝一听之下,立刻大为光火。

    独孤盛则大为兴奋,暗道如此机会千载难逢。若不乘机落井下石,岂非浪费了?他当即走出两步,大声道:“宇伤你好大胆!皇上英明神武,明见万里。什么人有罪什么人无罪,难道还需要你来教吗?至于相不相信你们宇家,哈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几时轮得到你来质疑皇上了?”

    宇伤双眼如yù喷火,更不回答独孤盛,只是径直逼视着隋炀帝,叫道:“皇上,宇家一心为国,天rì可表!皇上难道就是这样对待有功忠臣的吗?天下仁人志士知道之后,恐怕都会很失望啊。”

    隋炀帝越听越怒,禁不住用力一拍龙椅,喝道:“放肆!宇伤,你这样成何体统?给朕退下!”

    宇伤半步不动,厉声道:“皇上要老夫退下,那当然容易。但明rì杜伏威李子通,还有李密和窦建德他们要来晋见皇上,皇上难道也能叫他们都退下吗?”

    隋炀帝听得暴跳如雷,举掌拍龙椅,怒骂道:“宇伤,你立刻给朕滚!朕不想再看见你。哼,要不是看在你死的兄长份上,朕今天就要将你满门抄斩!”

第一百零九章:祸起萧墙天翻覆(下)

    013-11-17

    宇伤抬头挺胸,直视着隋炀帝,道:“老夫这条xìng命,来就是皇上给的。现在皇上要收回去,那是再简单不过。但皇上不听忠言,却委实教人寒心。当年先帝宽和仁慈,陈叔宝才能在亡国之后依旧诗酒自娱,终老长安。现在天下混乱,各路反贼那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皇上假如失了江山,恐怕即使想做长乐公,也做不成了。”

    “你……你……你!”隋炀帝被气得浑身发抖,举手指着宇伤,竟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殿上陷入僵持,气氛压抑得简直要教人窒息。然而就在此时,内史侍郎虞世基突然站出来,躬身道:“皇上,臣有要奏。”

    隋炀帝“呼~”地重重吐了口长气,怒气冲冲道:“你要奏什么?”

    虞世基双眼中流露出一阵刻骨的仇恨,一字一顿道:“臣要参劾宇家。宇家卖官鬻爵、罗织党羽、盗卖军粮军械出售给各路反贼,甚至和突厥人也有私下往来。种种横行不法,罪不容诛,请皇上明察。”

    内史侍郎在朝廷中一向八面玲珑。虽然手掌大权,但对四大门阀,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绝不会得罪了那个。但眼下他说出这番话来,却明显就是要把宇阀往死里整。

    陈胜作为局外人,倒也看热闹不嫌事大。宇伤和独孤盛却一者怒一者喜,两人更同感惊诧莫名,更搞不明白虞世基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戏。而隋炀帝的惊讶,更是他们的十倍。当下他忍不住道:“你……虞卿家,话可不能乱说啊。”

    虞世基神sè自若,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皇上看了这个,就知微臣说的不差。”话声未落,他从衣衫內襟里取出一书册。道:“宇家多年来种种恶行,尽数被记录在内。乃是微臣派遣密探,一点一滴搜集回来的罪证。内里假如有半句虚言,教我虞世基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隋炀帝从太监手上接过这账簿,随意翻看了几页,果然一桩桩一件件,全部也铁证如山。内里涉及的种种罪行,更加教人为之触目惊心!尤其两年前的大业十一年,隋炀帝北巡长城之时,被突厥始毕可汗率兵围困在雁门。情况可谓无比危急。而从眼下这账簿看来,始毕可汗之所以能够知道隋炀帝的行踪,根就是宇化及暗地里通风报信的缘故,目的正是要借刀杀人!

    隋炀帝越看越怒,把账簿猛地向宇伤掷过来,咆哮道:“宇伤,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们效忠于朕的方式?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朕对你们的信任?好!好!好!宇化及他死得好啊!”

    宇伤面上罩了一层寒霜。身为宇阀阀主,侄儿宇化及做的那些事,他这个做叔父的,哪有不知情的道理、事实上,宇阀虽然并非前朝北周宇家的皇族,却一直以宇皇室内的继承人自居。从宇述到宇伤再到宇化及,始终没有放弃推翻大隋,复辟北周的梦想。宇阀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作之努力。至于账簿上所记载的那些事,无非都是为了积聚实力而必不可少的动作罢了。

    这些隐秘事情今rì彻底曝光,宇伤立刻就知道,证据确凿,自己根没有任何辩解余地。隋炀帝虽然昏庸,但即使再怎么昏也好,古往今来,从没有任何一名帝皇,竟会赦免企图造反的臣子。也就是说……宇阀假如不想被灭族,那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就只剩下一条!

    身为一阀之主,宇伤绝对是位刚毅果断之人。眼见事情已不可为,他丝毫不加犹豫,马上就作出了决定。顷刻之间,只见他猛地运气扬声,仰天长笑。宏亮大笑震动长空,激起风云同时为之变sè。望江台之下的江水更与之呼应,咆哮怒吼着涌起巨浪,疯狂拍打望江台。

    也不知道究竟是笑声抑或巨浪的影响,霎时间在场众人同时感觉脚下虚浮,几乎就要站立不稳。龙台上那些隋炀帝的妃子们,更加一个个尖声惊叫着瘫痪在地,甚至还有不少妃嫔失禁。宇伤一笑之威,竟至于厮,委实教人为之惊骇!

    这笑声其实就是个信号。笑声未落,突然间只听得望江台下脚步纷杂,似有大队人马正向这边涌来。紧接着,就听见台下的守卫大叫道:“站住!你们想要干什……”说话根未曾讲完,立刻便是“啊~啊~”几下短促惨叫,空气中登时就多了几丝血腥味。紧接着,大队人马全副武装地闯上望江台,为首者正是宇士及。旁边还有个和他相貌差不多,但更加年轻一点的,却是三兄弟之中的老幺宇智及。

    情况不妙!独孤盛连忙急声吆喝,招呼独孤雄和独孤策两人,率领台上那些禁卫军聚拢过来,挡在隋炀帝身前。虞世基却屹立不动,和陈胜一起站立在双方人马的中间,赫然神sè自若,眉宇间更全无惧sè。直教陈胜也为之暗暗称奇。

    当此情况之下,双方人马一时间也无暇顾及他们两个了。独孤盛反手从背上取下自己的成名兵器亮银蟠龙棒,厉声喝道:“宇伤,你是想要造反吗?”虽然声sè俱厉,但内心其实大是惴惴不安。

    一直以来,独孤阀和宇阀虽然明争暗斗不断,但都只局限于朝廷庙堂之上的手段。所以独孤盛也有种感觉,认为只要在隋炀帝面前把宇伤斗倒了,自然万事大吉。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宇伤朝廷政争失败,竟然会破罐子破摔,悍然动用兵变的手段。

    不,不是因为政争失败,所以才动用兵变手段。瞧这架势,宇阀根就是蓄谋已久。相比之下,独孤阀却对此几乎毫无准备。仓促应对,还未动手已经落得全盘下风,这可如何是好?

    隋炀帝虽然昏庸,这时候也察觉情况严重了。他强忍怒气,和颜悦sè地望向宇士及,问道:“驸马,朕尚未传召你啊。这样仓促赶来,可是有什么紧要事情要奏报给朕知道么?”要知道,宇士及的妻子,就是隋炀帝的女儿南阳公主,所以两人是岳父和女婿的关系。隋炀帝以驸马称呼,正是要缓和关系,以安抚宇士及之心。

    宇士及神sè森冷,全不因为隋炀帝是自己泰山老丈人,就对他有半点好脸sè。他双目之内闪过丝丝森寒杀机,凝声道:“禀报皇上,刚才越王侗派人前来告急,说瓦岗寨大军进逼东都,如今正在攻打洛口仓。另外,唐国公李渊也在太原造反了。再加上江都将士人心思归,所以微臣斗胆,求圣上速速起驾还都,否则不但东、西两都将要失陷,大隋江山也要分崩离析,亡国之祸,就在眼前。”

    杨广闻言禁不住大怒。尽管眼下危机一触即发,他仍然站起来戟指喝道:“又来胡说八道。唐国公是朕的表弟,他岂会起兵反朕?什么将士人心思归?江都南临大江,岗峦起伏,风光怡人,自古便是江淮第一胜地。朕将他们带来这里享福,哪里还会有人不满意的?驸马,难道连你也想要反朕吗?”

    宇士及冷哼道:“皇上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yín,更复专任jiān谀,饰非拒谏,闹得普天同怨,居然还自以为是圣明天子?当真何其可笑。”

    宇智及更大声道:“我们宇家原忠心耿耿,但皇上非但不加奖励,反而要封赏杀害化及兄长的罪人,又听信谗言,用那不知所谓的证据做凭证,企图治我们宇家的罪。杨广,如此昏庸,你还有什么资格做皇帝?说不得,今rì我们只好替天行道,废了你这祸国殃民的昏君,另外再立明君了。”

    “反了反了,一个个统统都反了!”隋炀帝怒不可遏,大喝道:独孤卿家,陈卿家,还有众将士,给朕将这些反贼统统杀掉。朕重重有赏!”

    独孤盛手足无措,匆忙中向虞世基狠狠瞪了一眼,心想若不是你突然拿出个什么账出来,把宇伤逼到走投无路的处境。事情哪里会变得如此糟糕?可是事到临头,再来推诿责骂谁,也都于事无补了。他深深吸一口气,怒喝道:“奉皇上圣旨,将所有叛贼统统都杀了。动手!”

    双方各为其主,彼此绝无妥协余地。故此呼喝之声才落,大战立刻爆发。两边的士兵各自紧握刀枪,高呼大喊着向前杀上。与此同时,望江台之外的整片临江宫,也到处都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其中更混杂着无数妃嫔宫娥太监的哀嚎呼泣,简直混乱得无以复加,显而易见,宇阀有备而来,一旦发作,就是雷霆万钧之势,赫然占尽了全面上风。只不过眨眼工夫,已有好几十人横尸就地,血流成河。

第一百一十章:冰河莽莽怒海啸(上)

    013-11-17

    目睹如此情景,虞世基非但不觉害怕,反而表现出一种完全不正常的亢奋。他双眼发光,嘴角不住颤抖。忍了又忍,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赫然仰天抬首,放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如疯似癫,状若痴狂。甚至还笑出了眼泪。却是谁也不知道,眼前这副地狱修罗场一样的场面,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虞世基这副模样,立刻就引起了注意。跟随宇阀造反的这些士兵,人人心里头都已经恨极了隋炀帝,同样更恨极了为虎作伥的虞世基。这时候他们已经杀红眼了,那里还管你是什么大官?

    霎时间,十几人纷纷涌过来,刀剑并举,同时招呼到虞世基身上。虞世基连中好几刀,浑身血如泉涌,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旧放声狂笑道:“杨广昏君,当年你灭我南陈,很开心很得意,很意气风发吧!那时候你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国破家亡的这一天啊?宇述狗贼,你挥军攻破建康城时,又是否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身死族灭的一rì了?哈哈,哈哈哈~~先帝!先帝!臣虞世基忍辱负重,不惜背尽天下人的骂名,如今终于为您报仇了!九泉之下,臣再来侍奉皇上啊,哈哈哈哈~”

    到处一片混乱,人人都忙着撕杀,自顾不暇,根无人能够听得见虞世基究竟在什么。唯有陈胜置身局外,彼此距离又近,赫然听到了虞世基这番自陈心迹。他双眉向上一挑,心中大感愕然。

    就在此时,又有几名士兵执长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过来分别对准了陈胜和虞世基两个就刺。陈胜臂一挥,将其中一根长枪夺到上,腕急抖,把其余众士兵统统逼开。踏步上前,扶住了摇摇yù坠的虞世基,让他慢慢坐下,喝问道:“你什么?什么先帝?什么报仇?你……究竟是什么人?”

    虞世基根不懂武功。身上致命要害处连中多刀,伤势之重,已然神仙难救。然而毕生心愿一朝得偿,他心中无比兴奋,以至于竟能暂时吊住他一口气,不至于立刻就下黄泉。

    他浑身浴血,软软瘫作在地,吃力地抬起头来,向陈胜流露出丝丝笑意,道:“臣……虞世基,为南陈臣子。承先帝厚恩,简拔臣为尚书左丞。可惜臣才能不足,未能匡扶先帝励jīng图治,致使南陈覆灭,先帝也被迫开城投降,成了亡国之君,这一切,都是臣的罪过。但,灭国辱君之仇,不可不报。当年入长安之前,臣便当天发誓,此生此世,无论用尽任何段,也定要颠覆杨隋,教杨广这狗贼也一尝亡国滋味。

    臣乃人,无搏鸡之力,唯一可依靠者,无非胸中一点不足道的才学。于是,三十年来,臣就凭着这点才学,拼命向上爬,终于爬到了杨广狗贼身边,替他出谋划策,唆摆他掘运河、建离宫、征高句丽、游幸江南,以虚耗大隋国力。更买官鬻爵、谋害忠良、引荐小人,败坏朝政,报喜不报忧,做尽一切天怒人怨之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弄得民不聊生,让杨广失尽人心,成为亡国之君。

    哈哈~~这一切一切,让臣负尽天下骂名。将来千秋以后,青史之上,臣恐怕将是遗臭万年吧?但不要紧!只要能够报得了当年灭国之仇与辱君之恨,哪怕要我虞世基堕落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得超生,我也是心甘情愿,绝无半句怨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陈胜愕然惊诧,万万想不到真相竟然是这样。三十年的处心积虑,三十年的倒行逆施,三十年的背负天下骂名,但到最后,虞世基原来并非天下人口中的jiān臣。恰恰相反,他实在可以算得上古往今来第一忠臣了。只不过他尽忠的对象,乃南陈后主陈叔宝,而并非隋炀帝杨广罢了。

    为了替陈后主报仇,虞世基做尽一切坏事,拼命将隋炀帝往昏君的方向推。更不惜因此将天下弄得民不聊生,处处烽烟,反贼遍地。为了他一人报仇,却害苦了天下黎民百姓,这种行为之善与恶,究竟又应该如何分了?

    何必分?纵使负尽罪孽,哪怕要堕落无间地狱,但虞世基一片丹心,天rì可表。他既早有觉悟,更愿一身担当起由此而来的结果,无怨无悔更无憾,则旁人又何必再需要来怜悯于他?

    陈胜叹了口气。虽然对虞世基这种拉上全天下人一起陪葬的激烈做法绝不认同,但对于他三十年如一rì的坚毅,还是有些佩服的。眼见他伤重难以痊愈,却一时又不死,只是在血泊中痛苦挣扎,心里不由得动了几分恻隐。当下举起从士兵上夺过来的长枪,瞄准了虞世基胸膛,沉声道:“你可有什么遗言没有?”

    虞世基双眼发光,勉力道:“没、没有了。能够在临死之前,一见先帝后人,臣此生夫复何求?太子殿下,如此时势,正是英雄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您一定要抓准机会,兴复大陈啊。谨记谨记!”

    话声未落,他也不知道究竟从哪里涌现出来的力气,猛然挺身站起,自动撞向陈胜中的长枪。只听见“噗~”一声闷响,长枪刺穿了他的心脏,前入后出,把他牢牢串在上面。虞世基放声哈哈大笑,叫道:先帝,先帝,臣来了!”连喊三声,就此气绝。

    一片混乱厮杀之中,谁也没空来注意陈胜和虞世基之间的对答话。宇智及和宇士及两兄弟各自拔剑在,气势汹汹地大开杀戒。两兄弟都属高之列,普通士兵即使再勇悍jīng锐,也难以挡得住他们前进的脚步。独孤雄和独孤策见势不妙,连忙抢上前挡住宇两兄弟。

    四人平时早有夙怨,这时候正好乘机作个了断。霎时间,四人各自挥动兵器,乒乒乓乓地相互狠斗。只因为彼此功力都差不多,顷刻间杀了个难分难解。要决出胜负,显然并非一时三刻就办得到的了。

    那边厢,宇伤则大踏步而上,喝道:“传国玉玺天下至宝,杨广你这昏君,有什么资格可以拥有它?拿来给老夫吧。”伸就要抢夺。隋炀帝把藏有和氏璧的木匣死死握着上,不断后退。眉宇间满满当当地尽是惊惶慌乱,大叫道:“独孤卿家,救驾!救驾啊!”拼命躲藏至独孤盛身后。

    独孤盛禁不住暗暗叫苦。宇伤的修为如何,他自然心知肚明。独孤阀之中,唯有阀主独孤峰的母亲尤楚红,才有资格与宇伤相提并论。独孤盛自己却万万不是对。隋炀帝让自己救驾,岂非推自己死?

    独孤阀乃是隋炀帝外戚,两者一荣共荣,一损共损。哪怕眼下立刻投降,宇阀也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独孤阀的任何人。也就是,即使独孤盛想当缩头乌龟,也根没有这个机会。如何是好?当然是叫人帮忙了。他能叫谁帮忙?当然只有——南陈太子,陈胜!

    “陈兄弟,陈兄弟,赶快过来帮忙啊!”独孤盛挥动亮银蟠龙棒虚张声势,掩护着隋炀帝步步后退,额上已经急出了满头冷汗。

    陈胜徐徐吐了口气,把虞世基尸体放下,转身挺枪腕一抖,登时幻化出斗大枪花,彰显出如虹战意。他厉声喝道:“宇伤,你我一战,胜负还未分呢。怎么,不想为宇化及报仇了吗?”

    宇伤脚下步伐一顿,转身回首,恶狠狠地盯视着陈胜,沉声咆哮道:“小杂种,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好,老夫就成全……”口中话仍未讲完,冰魄麒麟劲陡然若山洪暴发全力运转,寒流肆意漫溢,教整座望江台也同时蒙上一层茫茫白霜,直教人为之冷彻骨髓。然而,这股寒气所直接针对的对象却不是陈胜,而是——独孤盛!

    独孤盛遭冰魄气机紧紧锁定,登时浑身血液也似要冻结成冰,四肢僵硬,更不听指挥。他骇然yù绝,急忙提运真气意yù破除寒流封困。然而就在此刻,宇伤倏尔纵声厉啸,挟悍恶狰狞的冰麒麟形相转身飞扑,五指成爪,直向独孤盛抓。“疯麟扑噬”!

    这一下来得好快。别独孤盛已经被冻得足僵硬气血不畅,哪怕未受冻气侵袭,他照样也无论如何都闪避不开。生死关头,唯有咬紧牙关,豁尽全力拼到底了。四十年最jīng纯的内家修为,半点不作保留地全面释放。独孤盛紧握亮银蟠龙棒,扬声大喝,当头一棒砸下。豁尽一击不留后着。若非你死。就是我亡!

    斗志诚然可嘉。然而功力上的差距,却绝不会因此而缩小。时迟那时快,独孤、宇两大门阀高正面相拼,赫然竟是强弱悬殊。亮银蟠龙棒率先承受不住两股巨力相互挤压,“喀嚓~”爆裂折断。

    紧接着,独孤盛被麒麟爪劲狠狠擒住。凛冽寒气肆意入侵,瞬间凝血成冰,反从其背心要穴处破体冲出。独孤盛一声惨叫,浑身经脉全遭破坏,武功全废。

    下个刹那,生命连同身躯一起被冻结粉碎,四分五裂,活像冰雹般东南西北乱飞乱溅。人头“咕噜噜~”滚出七八步之外,恰好到了隋炀帝脚下。这昏君惊慌失措地乱叫乱跳,避之惟恐不及,哪里还有半分人君气度?

第一百一十章:冰河莽莽怒海啸(下)

    013-11-18

    独孤盛是独孤阀内第三高手,排名只在尤楚红和独孤峰之下,无论于江湖或朝廷之上,均享有大名。然而即使如此,在全力以赴的宇伤面前,他竟然连一招都抵挡不住,眨眼就遭击杀。

    这铁一般的事实被混战撕杀的双方看在眼里,宇阀那边的人登时齐声欢呼大叫,士气大涨;独孤阀这边的人则个个惨叫发喊,斗志跌落谷底。若非双方都杀红了眼,深知即使投降也万万难以活命,只怕他们都要立刻放下兵器了。

    一招击杀独孤盛,并非宇伤不重视陈胜。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太过重视陈胜的缘故。只因为双方功力悉敌,胜败只在一线之差。局外任何变化,都极有可能导致其中一人饮恨。当然,普通士兵,甚至宇士及或者独孤策之辈,是没有资格插手陈胜和宇伤之战的。但独孤盛却正好就有这个资格。为了能够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地对付陈胜,宇伤无论如何也必须先杀了独孤盛再说。否则的话,他便极有可能败!

    威胁已除,再无后顾之忧。反正望江台只有一个出入口,宇伤也不怕隋炀帝会乘机逃脱,致使今rì这场兵变功败垂成。他火速转身,吐出胸中一口浊气,火速再度提聚集起冰魄麒麟劲。还未来得及动手组织攻势杀向强敌,耳边陡然就听见一声“看枪”的厉喝。

    喝声在耳,寒芒飞驰,枪出如龙,正是洪门六点半——“消沉棍转独龙枪”!陈胜枪势所到之处,四周景物赫然同时随之出现了扭曲现象,就仿佛整片空间都被带动了而脱离原位一样。纵使明知这并非事实,而是太过强烈的战意与杀气所导致之幻觉,宇伤依旧被其所影响到了,以至于先机错失,无能闪避。

    身为中原武林之中,仅次于散人宁道奇,与天刀宋缺齐名的绝顶高手,宇伤能耐之强横,绝非普通武人所能与之相比的,只是弹指刹那,他已然火速神来,随即提聚元功,纵声一喝!

    因炽烈杀气而造成的空间扭曲幻境,当即全被摧破。然而破空击刺而来的一着独龙枪,却已经逼近眉睫。眨眼毫忽,宇伤提起双臂,当胸重重一拍,来个空手接白刃,不偏不倚,恰好把长枪夹在手掌之间。可是枪式虽止,冲势未休。陈胜厉声大喝,连人带枪继续向前猛推。

    宇伤立足不住,唯有顺势后退以消卸来势。我进你退,两人顷刻横越十丈距离。宇伤后背“嘭~”撞上了宫殿墙壁,已然后退无路。他咬牙怒哼,加催冰魄麒麟劲,要和陈胜来个以硬碰硬。

    他越厉害,陈胜斗志便越高。当下神力再催,不但把神足经真气运转至极致,更聚敛心神,运起“借相”之法:想象自己正站在置身狂风暴雨之中的小舟里,手里枪杆则化为长大船橹,正与海洋那强大无俦的自然力量抗衡。粗壮双臂一加扭绞,枪杆颠翻之势,更比前强猛了逾倍。此为——摇橹势!

    借相一出,立收奇效。宇伤逐渐夹不住枪尖,似要被它将自己的手掌震开了。一旦防线失守,长枪就可以顺势长驱直入,把自己刺个透心凉,那还了得?当即强运冰魄麒麟劲,与这股突如其来的古怪运劲法门相互抗衡。

    论内力之深厚,陈胜和宇伤同是先天境界。宇伤曾有奇遇,得到了冰魄结合真龙之气,练就冰魄麒麟劲。但陈胜也得到和氏璧异能易筋洗髓,拓展经脉。宇伤年纪老了一大截,故此功力更加jīng纯深厚。陈胜正当盛年,双膀有千斤神力,哪怕不动用任何真气内力,也能拳毙水牛。双方各擅胜场,要分高下,原极不容易。然而他们作为角力媒介物的这支长枪,却先要承受不起了。

    莫忘记,这支长枪只是陈胜随手从四周士兵手上夺来的普通制式军械而已。虽然制作也算jīng良,但毕竟属于大路货,连尚未进行强化之前的涯角枪都远远不如,两大高手一齐贯劲发力,长枪那堪遭受如此摧残?只听它“啪嚓~”一声脆响,登时彻底爆裂。无数木屑四下飞散,犹如千刀万剑,同时向相互角力的两人身上脸上攒打激shè。

    罡气鼓荡,固若金汤。先天高手的护体真气发动,哪怕使用手枪进行shè击,也无法将之穿透。两人自然更不当这些木屑是怎么一回大事。各自乘势冲前。宇伤杀得兴起,冰魄麒麟劲贯注双拳,使出看家领。霎时间,寒冰拳流宛若天河倾斜,呼啸怒吼席卷而来,似要把陈胜彻底淹没吞噬。正是“冰河莽莽”。

    杀招临身,陈胜浑身骨节哔剥爆响,霹雳断喝道:“区区冰河,也敢耀武扬威?看我的——海!”压箱底领猛然祭出,拳势直如怒海啸天,激涌百丈狂澜,赫然就是《天地霸拳》——“怒海啸”!

    莽莽冰河,无尽怒海,数不清的拳头瞬间就在半空中相互冲撞对撼,爆发出密如连珠,悍逾雷霆的激烈震动巨响。拳劲如浪,同时向四面八方扩充,形成一圈圈无形涟漪,肆无忌惮地冲击着望江台上每个人。激烈撕杀火拼的独孤阀和宇阀两方士兵,率先抵受不住。一个个口吐白沫,撒手放脱刀剑,就此倒地挣扎不起。隋炀帝身边那些太监和妃嫔们更加不济,全体瘫软倒卧,昏晕如死。唯有独孤雄独孤策宇士及宇智及四名高手,还能勉强维持,却也已经被迫停手,不能再互相挥舞兵器砍杀。

    乍合倏分。两道人影各受无俦巨力反震,不得不结束这一个回合的交锋,各自向后分开。飞退途中,殷红鲜血已然压抑不住地同时夺腔喷出。显然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即使伤势相同,恢复自疗的速度却绝不相同。《yù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为佛门至高武典,善能包容化解一切外来魔头。兼且陈胜曾受和氏璧异能改造,不但经脉的强度格外坚韧,足以承受冰魄麒麟劲冲击,回气速度更快。只在两三次呼吸之间,侵入体内的寒气尽被驱除得干干净净,战斗力回复了九成九。

    一声长啸,陈胜更无丝毫迟疑,有若离弦之箭纵身shè出,铁拳破空再轰。四周空气以及无数景物,当即再度被强行扭曲变形,进而更统统都汇聚进这一记拳头当中。其势之烈,直似要覆灭天地万物的浩瀚巨浪。“怒海啸”再出,却已经并非刚才的怒海意境,而是——海啸意境!

    无从闪避,更难以遁逃。既因为宇伤浑身jīng神气机,已经被这记海啸霸拳牢牢锁定;更因为他今rì一退,便再也杀不了杨广,宇阀将被彻底剿灭,一族之内人人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故此为胜负为生死为家族,无论如何,宇伤都必须强行硬拼到底!

    目爆厉芒,须发皆张,炽烈杀意把冰魄麒麟劲推动至最极限程度。先前侵入经脉,犹在体内肆意破坏的刚烈霸拳拳劲,当即被狠狠镇压下去,换取得来者,乃是能够不受伤势拖累,全力以赴出招。至于代价将是之后必须承受永不能痊愈的内伤,则在这个当口,哪里还有余暇去多想顾及?

    冰魄麒麟形相透发显现,喷吐出凛冽寒流。方圆百步范围内,尽变洪荒冰河世界,万物全遭冻结,所有生机尽告断绝。隋炀帝的妃嫔和太监,还有那些士兵,不管活人死人,统统都被寒流冻结成一具具冰尸。宇伤双臂圈转,揪动气流同时大力一扯,那数以百计的冰尸立刻全被拉扯过来,分从四面八方疯狂撞向陈胜。每一具冰尸,赫然都拥有炮弹般的威力。哪怕是一座山,遭遇了如此暴烈撞击之后,也非得当场崩毁坍塌不可。冰魄麒麟劲终极杀着“冰山雪崩”!如此威能,那里还是人力可为?这根就是……天威!

    海啸斗雪崩!两股同样属于大自然的伟大力量,两种同样能令生机灭绝的灭顶之灾,悍然火拼。彼此相互僵持不下,赫然形成一道龙卷飓风,扶摇直冲云霄。雄奇磅礴,震撼人心!

    龙卷风的风眼之中,宇伤狰狞狂笑不绝。“冰山雪崩”之最强杀力,彻底释放爆发。麒麟钩爪如闪电探出,不偏不倚,恰好迎上了陈胜的拳头,并且将它狠狠抓住。拳爪相互紧扣,立刻形成了绝无花巧假借的拼斗内力局面。优胜劣败,弱肉强食,至死方休!

    宇伤年纪比陈胜大了近三十年,论内力之深厚,当然要更胜陈胜。因奇遇而天成,后人无法重复练就,足以冻结烈火,能够冰封大海的冰魄麒麟劲巅峰极境,瞬间彻底笼罩敌人铁拳。连皮带肉,连骨带筋,陈胜包裹在寒冰中的整条右臂,都随即绽放出无数道细碎裂纹,眼看就要爆破崩毁,裂成千万碎片。寒气更沿着手臂经脉飞速侵入体内。一旦寒劲入心,毫无疑问,他这个南陈太子,立刻就要——破心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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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冰魄结晶真龙气(上)

    013-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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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素顺便求红票滴分割线——

    澎湃激荡的海啸,又岂有如此轻易就能被冻住?须知道大海波浪奔腾,生生不息,永不停歇。巨浪卷涌上岸,称之为cháo,巨浪退重新入海,称之为汐。进退之间,皆具备无穷伟力。进势受阻,陈胜并不强求,顺势将内力一收。霸拳拳势,由cháo转汐。这已经是“怒海啸”当中的第三重意境——“海”。

    没有丝毫迟延,海啸巨浪当即从前冲突进改为倒退吞卷。变化如行云流水,直是浑若天成,绝无丝毫涩滞。但由此所衍生的强猛冲击能量,却立刻激发出“乒乓~”一下清脆破碎裂响。无数细碎若尘埃的冰屑应声纷飞四散,冰封寒流被彻底打破。陈胜整条右臂不但重新恢复zì yóu,兼且更完好无却,丝毫未受损伤。

    不但如此,宇伤原豁尽冰魄麒麟劲,向前猛推。陈胜的拳劲冲击方向陡然变化,转折来得如此突然,直教这位当世绝顶高也为之骇然愕异,完全措不及。星光乍闪的曜炫刹那,宇伤身不由己,被自己和敌人所共同发出的两股力量一齐猛力拉扯,当即平衡尽失,踉跄着向前冲出。而迎接着他的,就是陈胜左臂的另一记天地霸拳!这就是化劲当中“引进落空”之诀窍。

    并非处于新力旧力相互连接之间的空档。事实上,宇伤的冰魄麒麟劲仍在催动运转,却因为被“引进落空”,所以完全不听身指挥,反而导致他面对着陈胜这蓄势以待的另一记霸拳,根就是空门大开,全不设防。宇阀阀主面sè剧变,却已经无法再改变即将发生的事实。

    哪怕铁拳破空,炸裂出震耳yù聋的轰鸣巨响,他也彻底听而不闻,就仿佛整个世界都突然变成了一片死寂。烙印在他瞳孔之中的那记拳头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终于充塞天地,霸占乾坤,直至最后,终于成为了宇伤印象和意识之中的……唯一!

    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宇伤鼻梁。霸道无俦的拳劲再无保留,摧枯拉朽,无坚不摧。宇伤的颈骨率先支撑不住,“喀嚓~”寸寸断裂。紧接着,那颗苍老人头活像个烂西瓜,被当场轰成了粉碎。鲜血皮肉骨骼脑浆,红的黄的白的,东南西北漫天爆散,形成了一场滂沱暴雨肆意飞洒。无头尸体微微摇晃得几下,然后仰天摔倒,“啪哒~”重重落地,永远也不能再动了。

    宇伤死了!四大门阀中,唯一可以与天刀宋缺相提并论,大隋朝廷第一高的宇伤,硬生生被陈胜打死了。如此结果,哪怕亲眼目睹,依旧教人难以置信。然而,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紧接着又发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宇伤的这具无头尸体之上,突然间“嗤~”地冒涌出大篷浓烈寒气白雾,将尸体覆盖笼罩起来。片刻之后,江风吹拂,白雾飘散,宇伤的尸体,赫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根从来就不存在过什么尸体一样。取而代之出现在原地者,乃是一颗约莫有拳头大小的冰晶。

    它外表呈圆锥形状,晶莹剔透,隐隐有异光流动,瑰丽夺目,美不胜收。尽管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任何人第一眼看下,都立刻就会明白。这颗冰晶可不是什么普通货sè。毫无疑问,它是一件罕世难寻,珍贵无比的天材地宝!

    陈胜深深吸了口气,俯身弯腰,伸抓这颗冰晶。然而,指刚刚碰到冰晶表面,还未来得及用力抓实,他双眼瞳孔陡然为之激烈收缩,如遭电击般赶紧把臂缩了回。实在太危险了!只是这么一下触碰,陈胜就感觉自己整条臂的肌肉筋骨连同经脉血管,都要被彻底冻结凝冰。全力催动神足经真气,循环往复了十多个周天,好不容易方才把寒气彻底化解,但臂僵硬,已经转动不灵。

    看起来美丽而无害,可是实际上,这颗在宇伤尸体消失之后所出现的冰晶,内里蕴含寒气之烈,更要十倍于刚才冰魄麒麟劲的终极杀着“冰山雪崩”。那么,它究竟是什么东西?等等……冰魄麒麟劲?

    陈胜心念一动,立刻集中jīng神,翻看刚才骷髅纹章所传送过来的击杀提示。假如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颗古怪的冰晶到底是什么,应该可以在提示中得到一些提示。

    “竞技者CH—99279838号,你成功击杀了特殊剧情人物宇伤。你获得了通用点3000点。你的主线任务一‘击杀四大门阀当中任意两名阀主’取得进展,目前进度为(1/2)。你取得了特殊奖励物品‘冰魄结晶’一颗。”

    “物品名称:冰魄结晶。

    物品种类:珍异奇物。

    品质鉴定:暗金下品。

    质材:冰雪。

    明:冰魄结晶,为世上一切冰雪之根源,是原始冰雪法则之具现体。当某处自然环境,长期处于零下二百摄氏度左右的酷寒状态之下时,即有一定机会能够自然衍生出冰魄结晶。初生之冰魄结晶约为尘埃大小,因为同xìng相吸之特质作用,故此冰魄结晶能不断聚集同源物质,从而逐渐获得成长。

    完全成长以后的冰魄结晶,具有永不损耗xìng质,能够随时随刻从空间中吸收能量进行补充。冰晶表面的温度,将永远保持在零下二百摄氏度左右。但除非冰魄结晶被毁灭,否则其内蕴能量不会释放及扩散。故此神域竞技者可以把冰魄结晶安置于任何容器之中,而无须担心该容器会被影响冻结。”

    暗金下品……竟然是暗金下品。先前在《寻秦记》世界所获得的和氏璧,就是暗金下品。陈胜从中所得到的好处究竟有多么大,也用不着再多了。现在这颗冰魄结晶,同样也是暗金下品。那么毫无疑问,只要能够正确地将它加以利用,陈胜作为武者的实力,必定能够再次得到飞跃xìng突破。

    关于这一点,其实无须多话,只要看看宇伤的冰魄麒麟劲,就已经可以知道了。陈胜虽然不会宇家的冰玄劲,但要知道,在《天地霸拳》当中,可是有一式蕴含冰雪意境的“苍茫冷”呢。

    冰魄结晶奇寒无匹,贸然用拿,指掌都必定要遭受严重冻伤。但既然已经知道底细,心中有了准备,那么再想要把它拿起来,自然也就变得十分简单了。陈胜随从地下捡了把不知道谁丢掉的利刀,提起神足经真气贯注于兵器之上,使一着“黏”字诀,把冰魄结晶黏起来,随即收进私人储物空间之中。

    其实和宇伤这一战,陈胜最大的收获并不是这枚冰魄结晶,而是经验。宇伤对冰劲运用之jīng妙,实在教人叹为观止。尤其他那招“冰山雪崩”,更给与了陈胜极大启发。只要能够把这份启发完全融会贯通,那么在“苍茫冷”和“千嶽崩”这两式霸拳之上,陈胜相信,自己定然能够得到更深一层的领悟。

    要好好吸收从这一战中得到的经验,就必须找处清静地方,好好地闭关一段时rì。显而易见,隋炀帝这座临江宫,绝对不是个合适的所在。更何况刚才那一战,陈胜虽然取胜,付出的代价同样也不小。大量元气被消耗,让他此刻的战斗力下降至只有全盛时候约莫三成左右。即使被和氏璧异能改造之后的经脉,能够让陈胜回气的速度远远超越普通武人,却也至少需要大半天时间进行休养,否则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所以现在,必须尽快离开才对。但在离开之前……

    陈胜抬起头来,向四周打量几眼。赫然发现原来望江台上,此刻已是遍地尸骸。宇阀和独孤阀的士兵,还有隋炀帝身边那些太监与妃嫔,约莫九成左右。都已经被宇伤刚才以十二成极限冰魄麒麟劲所推动的一招“冰山雪崩”,给活生生冻毙了。剩余一成体质特别健壮的幸运儿,虽然勉强捱了过,却亦已经遭受严重冻伤。基上只能躺在地上低声呻吟,甚至连站起来都办不到。

    唯有宇智及、宇士及、独孤雄、独孤策等四名高,依旧可以站立原地。他们目瞪口呆地凝望着陈胜,观其眉宇间神情,明显对陈胜视若鬼神。陈胜一回过头来和他们目光相触,这四人立刻如避蛇蝎地赶紧垂首低头,浑身也止不住地连连颤抖,明显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纵使功体有损,只剩余不足五成战力。但陈胜假如想要把这四人干掉的话,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那根没有意义。从他们的眼神之中就已经可以看得出,宇伤之死,对独孤、宇两阀的四名年轻高之信念已经造成严重打击。陈胜那种豪强霸气之威势,更在他们意识内造就了不可磨灭之强烈印象。

    心灵上的破绽既然已经生出,便再也无法弥补。从今往后,这四人在陈胜面前,根只等同于四名废物,甚至一见陈胜,他们就会不可自制地滋生出挫败颓丧之感。杀掉这么几名可有可无的废物,对陈胜达成自己攀登武道巅峰的心愿毫无帮助,所以,陈胜已经不屑对他们动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冰魄结晶帝皇气(下)

    013-11-19

    虽然今天没人给我月票,不过我还是要三更。为什么?因为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以上……——

    嘿声冷哼两声,陈胜把那几只蝼蚁抛诸脑后,大步走上龙台。他首先从隋炀帝的龙座之上,取回那口被随意放置在一旁的虎啸宝刀。然后更行近隋炀帝身边,去拿和氏璧。

    隋炀帝当年其实也是绝顶高手。可惜多年来纵yù无度,暴饮暴食,四肢不勤,身体早已经被掏空了元气,导致功力大幅度退化。宇伤的“冰山雪崩”影响之下,这昏君也被冻得变成了冰棍。只不过他毕竟也是真龙天子,虽然已经衰弱得厉害,但体内终究还是残存有半口真龙之气,保住了他的xìng命未被立刻冻毙。却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此时此刻,隋炀帝已经神智迷糊,活像条狗一样伏在地上不绝地呻吟。朦朦胧胧之间,他依稀看见有人走过来,下意识就伸手抓住那人裤管,哀嚎道:“救……救驾。谁救了……朕的……xìng命,朕赏他黄金……万两,高官……厚禄,保证他……世代……富贵。”

    曾经叱咤风云的皇者,竟然变成如此落魄可怜。乍看之下,实在教人怜悯。然而就是这个人,他好大喜功,他不听忠言,他滥用民力,他贪图逸乐,他为一己之私而害苦了天下百姓,把生平盛世变成民不聊生。因为他一人之故,也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家破人亡,酿就了多少人间悲剧。这样一个皇帝,根死不足惜。可怜他?那天下的老百姓,他们又有谁来可怜?

    陈胜俯身伸手,从隋炀帝手上取回那个安置有和氏璧在内的木匣,冷冷道:“穷途末路,自身难保。杨广,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能力,可以兑现这些诺言吗?实在太天真,太可笑。其实你早就该死了。苟延残喘到今rì,已经要算是老天不开眼。下地狱之后,好好反省自己的罪过吧。”

    “你……你也要杀我?救、救命啊!来人啊,救驾,救驾!”或许是回光返照,杨广突然间重新清醒过来。他嘶声哀嚎着,豁尽残力四肢并用连滚带爬,企图远远地逃离陈胜身边。如此狼狈模样,却哪里还有什么皇者风范可言?

    隋炀帝这副丑态映入自己双眼,陈胜也禁不住摇摇头,凝声道:“邪恶业障,荼害生灵,一切罪业,如是我斩。”右手急扬,虎啸宝刀随即电shè飞出。直追杨广杀去。

    只听得“噗~”一下轻声响过,宝刀深深刺进杨广背心。后入前出,当场把他牢牢钉在地下。隋炀帝惨叫一声,肥胖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此瘫软伏地,断气毙命。但就在同时,这昏君的尸体上,却和刚才宇伤死后显现出一颗冰魄结晶相同,也出现了一块灰扑扑的金字塔形小石头。

    “竞技者CH—99279838号,你成功击杀了特殊剧情人物杨广。你获得了通用点3000点。你获得了C级元素宝石一枚,你在《大唐双龙传》世界中的声望,提升至‘举世皆识’级别。你开启了里程碑“帝皇杀手”,你取得了一缕天子龙气。

    里程碑“帝皇杀手”:里程碑存在于任何具备国家组织的世界。当竞技者击杀至少一名国家最高领袖之后,里程碑即可开启。继续击杀同样拥有类似声望与称号的强者,当击杀数量积累至十人,便可满足达成里程碑的最低要求。”

    “物品名称:天子龙气。

    物品种类:珍异奇物。

    品质鉴定:绿sè下品。

    说明:龙,为天之象征,天地间最尊最贵之生物。故天子又称真龙之子。凡能在世间领袖群伦,开疆辟土,治理万民,创出安乐盛世,缔造帝皇伟业者,身上必具天子龙气。

    但龙亦分五类,分别为天龙、白龙、金龙、业龙、魔龙,各具不同特质。人间帝王感染其不同特质之龙气,其毕生功业也将因此而有所差异。感染天龙、白龙、金龙之气者,可造福万民。感染业龙之气者,毕生功过各半。感染魔龙之气者,必为祸世暴君。

    取得天子龙气,可使用在各种场合。或炼制法宝与融合兵器、或直接融合在竞技者身上。选择后者,则融合龙气者之气运将能得以大幅度加强,但同时身xìng格亦会受龙气感染而产生各种变化,请小心使用。

    备注:杨广为亡国之君,兼且昏庸暴戾。故此他身上所具备之天子龙气,为魔龙之气。且由于竞技者击杀杨广时其气数已尽,故此这一缕龙气亦极其衰弱,仅为绿sè下品。

    另外,龙气与龙气之间亦可相互融合,成功机率视其种类而定。相同种类之龙气,融合成功的机会率不低于百分之七十五以上。xìng质与品质差异越大,则成功机会率越低。

    yù取得龙气,可选择开启里程碑‘帝皇之路’或‘帝皇杀手’,又或者直接进行屠龙皆可。”

    阅读着骷髅纹章不断传送过来的这一行行讯息,陈胜捡起了那块外表灰扑扑的石头,举在眼前仔细审视,发现里面果然隐约有一道龙影在缓缓游动。似乎确实有些门道。不过,现在并不是研究这东西的好时候。只因为望江台上的杀戮虽然已经告一段落,但外面宫苑之中的喊杀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显而易见,宇阀一手挑起这场兵变,就等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情况现在一发不可收拾,局势乱得越来越厉害,已经是任何人也控制不住了。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无所作为,还是尽早离开的为是。

    心念及此,陈胜随手把那块封印天子龙气的石头,也收入私人储物空间。随即把独孤和宇两阀的四名高手抛在脑后,转身大步离开。

    刚刚走出望江台宫殿的大门,漫空箭雨已朝他shè来。显然,宇阀和和他们率领的兵变乱党,事先早就在望江台四周埋伏好了jīng兵,以防止有任何人逃走离开。这百来枝shè来的劲箭,都是蓄势以待下发出来的,又狠又准。不过当然奈何不了像陈胜这类高手。他挥舞虎啸刀,将shè向面门的箭拔打开去。至于shè向身体的箭,则依仗着自己穿了防刺服,根不必在乎。

    眨眼之间,陈胜身上至少中了十七八箭。但这些箭矢无一例外,顶多只能shè破外衣,却根无法穿透皮肉。陈胜也不屑和这些杂兵纠缠,当下提起宝刀纵身飞跃,就在落下的势子将尽时,猛提真气,出掌虚按地面,竟在触地前再腾空而起,犹如一头大鸟般投往殿旁御园的林木中。正是新练成的轻功鸟渡术。那些埋伏的士兵眼看他如此轻功,又是刀枪不入,不由得都吓得呆住了,哪里还敢追赶?

    此时此刻,临江宫中已经四处都是举着火把,互相追逐厮杀的乱兵。随着时间不断过去,忠于隋炀帝的士兵逐渐被斩杀殆尽。但乱兵却已经杀红了眼,根无法停手。意犹未尽之下,他们竟悍然举起屠刀,对准了宫中的太监、仆役、厨师、以及被召集入宫的戏班艺人等等无辜人士,继续大开杀戒。这还不止。乱兵还开始大肆抢掠宫中财宝,甚至兽xìng大发,把宫中侍女就地按在地上强行施暴。然后顺势放火焚烧殿宇。如此种种禽兽般的丑恶行为,实在数不胜数。

    火头越烧越旺,终于把整座临江宫也陷于一片火海之中。乌黑浓烟滚滚直冲云霄,让整座江都城也被笼罩在一片昏天黑地之中。如此情景,除非是瞎子,否则又哪有可能看不到?再加上隶属宇阀的乱兵在大街上策马驰过,高叫“昏君死了!”的口号。短短时间,已经把这个消息传遍了江都城所有角落。

    整座城市,都因为这个消息而彻底沸腾起来了。有人害怕得拼命找地方躲藏,有人却鸣放鞭炮大事庆祝。年青力壮者则拥往临江宫,要去寻杨广尸体烧戮泄愤,又或希望能趁乱抢掠,占得一点便宜。官家粮仓都给撞破,抢掠一空。更有大量流氓地痞,趁机进入民居jiānyín掳掠,与居民发生冲突,到处也乱成一团。

    要控制这场大混乱,让江都城重归安定,非要有神仙手段不可。陈胜不是神仙,而且也知道自己不是。故此,他并没有费力多做注定没有结果之事。只是在一路出城的过程中,顺手宰了几十个乘机闹事的流氓乱兵而已。这些人虽然作恶,但论实力,却顶多只有1星级,杀起来可谓毫不费劲,当然,收入的通用点,也是同样地不值一提了。

    陈胜并没有回去江边的码头,和云玉真汇合。说实在话,这位红粉帮主美则美矣,但陈胜对她始终提不起太大兴趣来。当然,纯粹归于生理能方面的,那还是有的。但在和她相处的过程中,陈胜却没有先前与傅君婥相处时那种温馨和心动的感觉。先前的交往,终归不过一场交易罢了。

    如今交易完结,双方便无谓再做不必要的纠缠了。相见争如不见,还是彼此相忘于江湖吧。虽然江都一片大乱,但巨鲲帮人强马壮,一般的乱兵也sāo扰不到他们。若见势sè不对,他们也可以立刻开船逃走。安全方面绝对不成问题,那也不必担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乱局纷纷北风来(上)

    013-11-19

    走出江都城城门,踏上通往北郊的大道。只见大路上人车争道,哭喊震天。却是早已经有了成千上万的人动身出城,正匆匆往前方赶去。彼此相互混在在一起,也分不清楚谁是兵谁贼,总之人人都是赶着往别处避难。

    陈胜不喜欢和人cháo混在一起。故此待得到了城郊旷野中之后,他便离开人群,独自前往荒僻山间,随意找了处山洞住下。反正私人储物空间里面,就带有大量的食物和饮水,甚至连帐篷和睡袋等野营物品都有。他想要在野外住多久,就能住多久,根不假外求。

    在野外休息了几天,之前因为和宇伤交手而损耗的元气,已然尽数恢复。但陈胜也并不急着离开。这次的任务,要求至少一年以内击杀一名任务对象。也就是说,从击杀宇伤那时候算起,陈胜再次得到了整整365天的缓冲时间。既然时间如此充裕,又何必着急赶忙行事?正好利用这点rì子,把望江台上一战中所得到的启发和感悟,彻底吸收和消化完毕,让自己的实力再上层楼。

    三大主线任务,分别要求陈胜去对付四大门阀的阀主、魔门八大高手、以及当世三大宗师。宇伤既死,则四大门阀之中,唯有天刀宋缺是陈胜需要挑战的目标。其余独孤峰和李渊二人,皆不足为道了。

    魔门八大高手,陈胜也只会把目标放在邪王与yīn后,魔帅和天君这四人身上。或者胖贾也有点挑战xìng,但剩下的倒行逆施、子午剑、妖道等魔门众人,假若狭路相逢,陈胜当然并不介意顺手战上一场,可要说专门去找他们挑战,却已属没有必要,也引不起陈胜兴趣之事。

    至于当世三大宗师,则陈胜深知以目前自己实力,和他们三位相比,肯定还有一段极大差距。所以至少在三五年之内,陈胜不会生出去挑战他们的心思。

    在这山野之中专心闭关修练,但见rì升月落,更不知时rì之过。宇伤当rì所使的一招一式,陈胜早已已经深印脑海。每当回想起来,就仿佛如在眼前,并无半点遗忘。他废寝忘餐地不断钻研,尝试使用各种方法去进行破解。又或者转换思想,代入宇伤的角sè,模仿用冰魄麒麟劲去对抗自己身武学。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把自己身武学中存在的各种破绽,看得更加清楚,从而做出针对xìng的改善与弥补。而且更能吸收宇伤招式之中,所有对自己有用的部分作为养料,从而令自己在探索武道巅峰的道路之上,得以再进一步。

    世间常有言道,与高手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往往能胜过十年苦练。对于这句说话,陈胜一向也深以为然,并奉之为至理名言。

    宇伤专心钻研家传冰玄劲达五十年,别的不说,单论yīn寒类武学之造诣,他已是炉火纯青,当世无人能及。十多年前巧合奇遇,得到了冰魄结晶,练成冰魄麒麟劲,更是百尺竿头又有进步。所谓旁类融通,经此一战,陈胜对《天地霸拳》当中“苍茫冷”一式,自然亦有了更深体会。

    冰魄麒麟劲,是由冰魄结晶而来的。现在冰魄结晶已经是陈胜的战利品,他当然就想要依样画葫芦,也把冰魄结晶融入自己体内。然而几番尝试,却都以失败告终。连续失败达到二十次以上之后,陈胜终于做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以自己目前的修为,若然全力运转“苍茫冷”心法,万物同类相吸的特xìng之下,确实可以把冰魄结晶吸收入体。但结果肯定就是立刻变成一具永垂不朽,金刚不坏的冰尸,当场暴毙。

    当年宇伤吸收冰魄结晶之后,居然还能够活转过来,原因在于当时正当盛年,元气未损的隋炀帝为宇伤注入了命天子龙气。天子龙气为至阳至刚之物,恰好可以克制冰魄结晶。宇伤由此因祸得福。不过这样一来,其实是将冰魄结晶的威能削弱了不少。若然不受龙气克制全力释放身威能的话,小小一颗拳头大小的冰魄结晶,绝对可以把整座江都城在一瞬间彻底冰封。

    但即使知道了天子龙气可以克制冰魄结晶,而且也愿意让冰魄威能被大幅度削弱,以换取即时的利益,陈胜也无法重走宇伤当年的老路。因为干掉隋炀帝之后所得到的这一缕天子龙气,实在太衰弱了。和当年隋炀帝全盛时期的天子龙气根无法相比。粗略估计,隋炀帝全盛期的天子龙气至少也是绿sè中品。虽然只是一个位阶之差,却同样亦如天壤之别。所以陈胜若贸然乱来的话,下场肯定不堪设想。

    这条路走不通,自然就要另辟蹊径。其实这个问题,也并不难解决。须知道世间万物,皆有相生相克之道。冰魄结晶是世间冰雪源,但至刚至阳之物,未必就只有天子龙气。《天地霸拳》之中,除去“苍茫冷”以外,另有“火雨盖”一式,假如能够把这着火之意境的霸拳修练起来,那么……或许即使不依靠外力,自己也能克制冰魄结晶也说不定。

    修练天地霸拳,必须亲身感悟天地万物之变化。故此依仗着曾经行游天下名山大川的经历,陈胜率先修练了“千嶽崩”。又在海边专心修练“怒海啸”,更借助冬rì天降大雪而修练“苍茫冷”。所以假如想要修炼“火雨盖”,则最佳修练地点,应该是某处活火山才对。

    不过中土之内,根没有火山,更不用说活火山了。在陈胜记忆之中,最著名的活火山,当然就是东瀛的富士山了。历史之上,富士山曾经多次喷发。这座火山最早有字记载的喷发记录,是东瀛延历19年,亦即公元800年。最后一次喷发是在东瀛宝永4年,即公元1707年。但可以相信,在此之前富士山应该还有过多次喷发的,不过当时东瀛的明程度还非常低,根没有进行记录罢了。

    要想渡过大海,前往东瀛去富士山深处修练“火雨盖”,这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即使能够成行,是否可以在一年期间内来回,也仍属未知之数。总而言之,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急切不来。而既然目前无法修练“火雨盖”来克制冰魄结晶,并且达成将之吸收的目的,那么即使继续在这山中逗留,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下一步离开这处荒山,就是必然选择。

    然而天大地大,究竟到哪里去好呢?魔门八大高手,一向都行踪无定,兼且行事低调,善于隐匿身份与行踪。假如没有相关线索而想要把他们找出来,绝对是件教人头痛的为难事情。这也是理所当然吧。魔门在江湖上可谓恶名昭彰,一旦被揭穿身份,绝对是人人喊打的局面——当然,喊这句话的人打不打得过魔门高手,那又属于另外一个问题了。

    先前宋阀的宋鲁曾经说过,江湖传言,消失多年的传国玉玺,即将在洛阳再度出现。虽然时隔大半年,这个消息早被“南陈太子横空出世,并且身上带有和氏璧”所取代,不过真正那面传国玉玺,想必依旧存在。到洛阳去的话,说不定能够追寻到些许蛛丝马迹才对。又据闻,当年传国玉玺失踪,是慈航静斋之所为。而静斋和魔门向来也属死敌。那么拔了萝卜带出泥,魔门高手之行踪,该当也能由此找到。

    既然如此,那么很好,决定了就去洛阳吧。做出决断之后,陈胜不再耽搁,收拾形状,即rì动身启程。这个时候,他在山中已经逗留超过两个月时间了。

    离开江都郊外的荒山,一路向北而行。陈胜脚程极快,大半天以后,就到达了一处小镇。镇上到处都是逃难的难民。从他们口中可以得知,当rì江都内乱,最后还是事前已经有了准备的宇阀得胜。独孤阀的独孤策与独孤雄二人带领残兵拼死突围,先一步前往洛阳去了。独孤阀阀主独孤峰坐镇洛阳,和王世充、段达、元都、皇甫无逸等共同拥立越王杨侗为主,改年号为“皇泰”。

    江都这方面,宇士及和宇智及两兄弟,再加上宇成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控制住了局势。他们毕竟还是不敢背负上一个弑主之名,于是对外宣称是独孤阀勾结南陈太子,刺杀了隋炀帝。阀主宇伤则是为了保护隋炀帝,所以同样被南陈太子所杀。经此一役,陈胜的大名真正轰动武林,无人不知了。

    杨广被杀后第五天,义军首领李子通闻讯,率大军攻打江都。宇士及不敢迎敌,于是率领江都将士拥立了杨广的侄子秦王浩为帝,乘坐船只沿着大运河北上,似乎是想要回去长安。可惜才到彭城,由于水路给瓦岗寨封锁,迫不得已,只好改走陆路。

第一百一十二章:乱局纷纷北风来(下)

    013-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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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阀希望因为希望尽快入关中,于是下令掠夺民间牛车二千余辆,却以之运载从江都抢来的宫女和珍宝。   http: 至于武器、装备、食粮等物资,却命士兵背负,于是惹得士兵再次叛乱。虽然叛乱最后亦平定了,但也元气大伤。瓦岗寨乘机命大将徐世绩伏兵黎阳,大败宇化及,降者无数,女子财货尽失。

    宇士及、宇智及、宇成都等三人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只剩余两万残兵,没有力量再去争夺关中,于是只好北走魏县。而指挥这一仗的瓦岗寨李密则因此声势更盛,已经凌驾于大龙头瞿让之上了。但另一方面,李阀也终于攻陷长安,得到关中这块根据地,并且奉代王杨侑为帝。一时之间,大隋朝竟然同时有三名皇帝出现,而且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也算得上天下奇闻了。

    乱世之中,各家势力彼此实力消长之快,实在教人为之目不暇给。不过这些事情,陈胜却也并不关心,听过就算了。他在这处小镇上歇宿了一夜,第二天照旧启程,北上而去。

    行行重行行,不过半月时光,陈胜已经到了长江边上。乘搭渡头的船只过江以后,就转往西北方向,朝襄阳城而去。这襄阳城扼控大江,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如今因为各家势力互相牵制的缘故,一时之间,却是谁也顾不上来占据襄阳。反而便宜了当地大豪钱独关。

    钱独关乃汉水派的龙头老大,为人介乎正邪之间,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隋炀帝死讯传开之后,钱独关在众望所归下,被当地富绅及帮会推举为领袖,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民兵团,把统治权拿到手上。自把自为,不用看任何人的面sè。在李密、杜伏威、李子通等各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当儿,他更是左右逢源,甚至大做生意,换取所需,俨如割地为王。

    襄阳是沟通南北的重镇,官道上南来北往的商旅着实不少。人太多了,堵塞道路,前进速度自然就慢。陈胜不耐烦混在人群之中慢慢挤,于是干脆施展轻功离开大路,绕行小道向襄阳城走去。

    走了约莫半天左右,攀过一座小山丘,忽然之间,阵阵厮杀声以及兵器交击锐响,从不远外隐隐传出。陈胜好奇心起,于是循声找过去。绕过片小树林之后,眼前随即为之豁然开朗,却是片夹杂在群山之中的小小平原。平原之上,如今正有两群人相互对峙。不。严格来说,该是二十多名身穿胡服的骑士,乘着马匹合力包围一名年轻武士。但观其气势,那年轻武士却丝毫不在对面大队人马之下。

    这年轻武士身材高挺,五官轮廓分明,高鼻深目,该非中土汉人。皮肤白皙,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眼神凌厉,深具强横霸气。他额头处扎了条红布,身穿黄sè武士服。左手持锏,右手执剑,单从其上所闪耀的青光看来,就知必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

    此时此刻,年轻武士脚边已经躺倒了好几名身穿塞外胡人装束的武士。鲜血在地下肆意流淌,把大片碧绿草地染成殷红。只见他冷冷一笑,高举兵器左右交击,发出“当~”一下清脆金铁交鸣之音。好整以暇地道:“拓拔玉,你明知这群人不是我的对手,何苦还叫他们上来送死?要杀跋锋寒,自己过来动手吧。”

    自称为跋锋寒的年轻武士,出言所挑衅者,正是眼前这大队人马的首领。此人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左右,头扎英雄髻,身穿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样貌颇为俊俏。乍看之下,颇有点公子哥儿的味儿。但他肩头挂着的那对飞挝,则是江湖上罕有人使用的奇门兵器,一看便知极难cāo控。

    这拓拔玉微微一笑,开口道:“跋锋寒,你无谓使这激将法。得罪了咱们师尊,你这条命注定已经不属于自己。今rì既已被咱们率领十八骠骑包围,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有逃脱活命的机会吗?”他外形俊俏,说话时候的声音也是yīnyīn柔柔,有点儿不男不女的感觉。

    他说话声刚落,旁边随即响起了阵阵如银铃般的娇笑声。发笑者,乃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左右的胡人少女。她长了张娇俏瓜子脸,两颧各有几颗像星星般的小斑点,予人俏皮野泼的感觉。秀目长而媚,乌灵灵的眼睛充满不驯的野xìng,腰间系着一柄塞外胡人惯用的马刀。

    这少女收起笑声,甜甜道:“跋锋寒你这恶贼,连累得人家要万里迢迢地跑来中原追杀你,实在好可恶哦。乖乖不要逃了,让咱们杀了你好么?”语气之中,俨然一派天真少女向男朋友撒娇的味道,却又带着要取人xìng命的狠辣。两种相互矛盾的特质揉合在一起,实在教人为之印象深刻。

    跋锋寒不屑轻笑,反手把长剑放入腰间剑鞘之中,原拿在左手的破天锏交到右手,随即向前一扬,喝道:“淳于薇,别以为妳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要杀人,妳不妨自己过来试试。哈~看在妳年纪比我轻的份上,就让妳半力。我不用这柄斩玄剑,只用这支破天锏好了。”

    破天锏之名尚好,斩玄剑三字一出,拓拔玉和淳于薇两人登时同时为之变sè,甚至身后那十八名胡人武士,也一齐显露出无比愤怒的表情。拓拔玉冷喝道:“住口!什么斩玄剑?简直不知死活。我们师尊的姓名,是你能随便乱叫乱用的吗?”

    跋锋寒哈哈一笑,道:“毕玄虽然号称武尊,但他也不是生来就有现在这身高深修为的。刚从娘肚子里呱呱坠地的时候,他还不是普通人一个?不过资质天赋加上苦练以及一些际遇,才有今rì成就吧。既然他可以成为武尊,别人又为什么不可以?我跋锋寒偏不信世上竟真有无法跨越的高山。不错,这柄斩玄剑,今rì看来,确实还有些夸大其词。但总有一rì,我跋锋寒必定可以让它名副其实,斩下毕玄的脑袋。”

    陈胜藏身林中,远远地欣赏着眼前这幕好戏上演。从双方对答听来,那拓拔玉和淳于薇两人,该是当世三大宗师之一,突厥“武尊“毕玄的徒弟。而那年轻武士跋锋寒,陈胜对他更不陌生。虽然从未见面,可是也闻名已久了。

    假如陈胜自己没有进入这个世界的话,那么跋锋寒将会和寇仲、徐子陵两人结为生死之交,并且共同分享了和氏璧异能改造所带来的好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能够被称呼为大唐第三龙。不过现在嘛……寇仲和徐子陵两人,都跟随他们的娘回去高句丽了,跋锋寒自然再没有机会和他们结交。和氏璧异能,似乎也不可能再和跋锋寒有任何关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跋锋寒作为塞外继毕玄以后最出sè之高手,身资质也是超人一等的。即使没有什么异能,凭着其身能耐和毅力,只要假以时rì,相信同样也能在武道之路上,攀升至与毕玄相等之高度,最终成为新一代的武尊。这一点,陈胜只需听他刚才所说的“不信世上竟真有无法跨越的高山”一句话,已经可以据此而做出判断。

    只因为真正的武道高手,从来不会甘愿屈居他人之下。不断向强者发起挑战,不断超越强者,这才是追求武道巅峰者该有之心态。跋锋寒如此,陈胜自己,同样也是如此。若非如此,则永难到达巅峰。

    那边厢,淳于薇却坚决不同意跋锋寒的说话。因为在她心目中,毕玄就是永远不败的武尊,不可能有人能够把武尊击倒的。其实不单止她,塞外所有突厥人也都是相同的想法。武尊的无敌威名,就是他们最大的心灵支柱。故此淳于薇立刻气哼哼地道:“你这坏人,又来胡言乱语,实在讨厌死了呢。既然如此……那你就真的去死好了!”

    一言才毕,淳于薇突然从马鞍上纵身跃出,以流星般的身法扑向跋锋寒。马刀出鞘,带出一抹耀目jīng光径直抹向敌人咽喉,出手狠辣之极。单单看她发这一招,就可知其修为甚至更在宇无敌之上,足与傅君婥并驾齐驱。不愧为毕玄这位名师所教导出来的高徒。

    淳于薇快,跋锋寒更快!但见青光乍闪,破天锏赫然化作一道长虹,后发先至地出击。自创《锋寒七式》之“旷野惊雷”劈出,当真大有霹雳雷击之威!

    白驹过隙之际,两股无形无声的锏气刀芒,率先与彼此相互绞击抗衡。却是争持不下。紧接着,毫无花假的火拼硬撼,悍然激发出金铁激震巨响。

第一百一十三章:锏剑锋寒刀斩嶽(上)

    013-11-20

    在场那十多匹jīng选健马立刻抵受不住,四蹄发软,哀声长嘶着就要当场跪下。十八骠骑与拓拔玉,连忙以运转师门所传特殊秘法,向马匹输入jīng纯内力以助其抗衡音爆雷鸣,费尽九牛二虎之能,方才将它们安抚了下去。

    那边厢,跋锋寒和淳于薇的火拼也有了结果。后者终究也是女子,兼且年岁尚小,力气较弱。如此硬打硬碰,她绝对要吃亏的。一着“流星逐月”虽然出奇,惜乎未能制胜。刀锏相交,她立刻感觉手臂一阵酸麻,几乎就要连手上的马刀也拿不稳当。

    武尊高徒,毕竟非同凡响。既然难以对抗,她立刻沉腕撒手变招应对。马刀黏在破天锏之上急速回旋烈转,反过来向跋锋寒肩胛处斩去。彼此距离就在咫尺,这下变招更快得离奇,跋锋寒避无可避,当场被斩个正着。但听“嗤~”一声轻响,跋锋寒的武士服被切开道长长裂口,应声飞溅出几点血花。

    跋锋寒是大沙漠马贼出身,极度恶劣的生存环境,锻炼出极其强韧的肉身与意志。小小伤势,根未损及筋骨,他根并不在意。反而乘这敌人兵器脱手的机会揉身冲上,再度当头劈出凌厉一锏。出手狠辣之极,丝毫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淳于薇惊声尖叫,急忙飘身后退。右手随即一招,把马刀重新握回掌心,娇嗔道:“死马贼,你好烦啊。”足尖点地腾身跃起,居高临下,没头没脑地乱劈乱斩,犹如漫天流星乱坠。攻势看似不成章法,实质杀机暗藏,一个疏忽大意,登时就是乱刀分尸的下场。

    跋锋寒气定神闲,脚下踏着某种奇异步法,只在丈许距离内急促游走。看似简简单单的直走横移,实质却在移动中不断改变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线疾进。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犹如海市蜃楼,虚无缥缈,全不实在。单单旁观已教人感到头痛,淳于薇与他正面对敌,则其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了。

    《锋寒七式》——海市蜃楼!跋锋寒年纪未过三十,但他自己独创的这套武功,却是博大jīng深,妙用无穷。其武学天赋之高,委实教人叹为观止。

    弹指瞬间,淳于薇招式使老,攻势登时为之一顿。她修为毕竟未曾到达炉火纯青境界,前招后着与新力旧力的转折切换,难免会出现空隙。如是寻常二三流武林中人,当然也抓不住她这破绽。但跋锋寒却属一流高手,眼力何等敏锐?一旦察觉空隙出现,他更不假思索,第一时间抓准机会转守为攻。

    纵声长啸之中,破天锏径直递出,攻势无定,犹如大群饿狼分从东南西北四方群起扑噬,招如其名,“狼烟四起”。形势瞬间逆转,淳于薇手忙脚乱,完全招架不住。只在片刻之间,身上接连中了两三锏,奇痛彻骨。她生xìng要强好胜,被逼得紧了,登时把心一横,更不理会跋锋寒当头砸向自己天灵盖的一锏,娇叱着揉身冲上,闪电出刀斩向敌人颈项,完全就是个同归于尽的架势。

    眼看这娇俏可人的小师妹就要脑浆迸裂,血溅当场。十八骠骑齐声惊呼,yù待出手救援,却已拓迟了。拔玉玉则焦声叫道:“师妹!”翻身下马兼且将肩膀一抖,飞挝出击,激发出极凌厉的破风呼啸之音。

    所谓飞挝,其实就是两枚鹰爪铁钩,手柄末端系有铁索长链。所以既可近打,也能远攻。拓拔玉左右双挝齐出,一者绕往淳于薇腰间,把她强行向后拖开,另一者则抓向跋锋寒侧腹要害,攻势诡异刁钻之极。

    跋锋寒一锏落空,未及追击,鹰爪飞挝已经杀到身前。先前他已经收剑入鞘,这时候再想动用斩玄剑去格挡鹰爪飞挝,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当即冷哼一声,倏地飘身疾退,横锏而立。虎躯站得无比稳定硬朗,绝无丝毫狼狈之相。

    气机相引下,拓跋玉右手急抖,鹰爪飞挝立时化成百千点光影,水银泻地般发动追击。

    如此结果,跋锋寒当然早已经心中有数。他就像一口无风无浪的深井,神态静若止水,疾退丈许争取到了足够缓冲空间,破天锏重交左手,右臂探向背后拔出斩玄剑挽个剑花,两件兵器相互交叉,迅疾无伦地重新抢上,与鹰爪飞挝悍然以攻对攻。

    跋锋寒这连串动作,虽然活像变戏法一般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然而当中每个细节步骤,皆绝无丝毫斧凿痕迹。趋进避退,更如cháo水涨落,浑然天成,直教人禁不住要为之拍案叫绝。

    顷刻之间,只听得“叮叮当当~”连串密如连珠的清脆急响。剑气纵横,寒光四洒,笼罩了方圆十步范围内的整片空间。淳于薇固然插不上手,突厥十八骠骑更下意识勒马退后。相比起拓拔玉和跋锋寒,他们的武功显然都相形见拙了。

    如此jīng彩纷呈的高手对决,实在罕见。陈胜在旁边看得心旷神怡,不假思索就脱口称赞道:“好武功!”

    话声出口,那边众人登时齐齐为之一震。只因为直至此刻为止,他们竟谁也没发觉附近埋伏得有人。跋锋寒和拓拔玉更同觉凛然,彼此不约而同虚击一招,双双向后退开。淳于薇则娇声喝道:“什么人?”右手高高举起。突厥十八骠骑得了指令,迅速拉弓搭箭,把箭头同时指向了小树林。

    “千秋乱局杀业藏,武道风云动;戎马干戈狼烟壮,一笑赴征途;乾坤有数,天地争胜!”若然心怀不轨,或者做贼心虚者,行藏暴露,当然立刻就要转身逃走。但陈胜胸怀坦荡,又何须如此?

    他提气长啸,背负双手,曼声长吟着踏步走出。随即驻足鼓掌笑道:“塞外草原,果然也是藏龙卧虎。啊,怎么不打了?这位跋兄,你的铁锏长剑尚未见底吧?还有那位拓拔兄,突厥武尊的武功,该当不止如此。用不着管我,你们继续啊。”

    当rì在宋阀商船上,陈胜和宇化及隔江对答说话。他口中所言“千秋乱局,戎马干戈”等两句,船上岸上,着实有不少人都听见了。之后“南陈太子”的名声在江湖上越来越响,这两句自然也随着水涨船高。即使不是家喻户晓,但只要有心留意近来天下形势者,尽属耳熟能详。

    拓拔玉和淳于薇虽然来自突厥,但他们对中原武林事务之关心,可绝不在任何人之下。骤然间听见了这么两句,再对照传说中的描述和眼前人一加印证,如何还能认不出来?霎时间,拓拔玉脱口叫道“陈胜!你就是杀了中原皇帝的南陈太子陈胜?!”鹰爪飞挝收回提在手上,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反而那跋锋寒双眼发亮,流露出兴奋神sè。锏剑相互交击,发出“锵~”清脆轻响,扬声道:“你就是陈胜?好,且等着。待我打发了这两群纠缠不清的家伙之后,再来请教。”

    拓拔玉为人jīng细谨慎。眼前这位南陈太子,虽然看起来不似有什么敌意,但有这样一位高手窥视在侧,总让他感觉不能安心。当下他拱拱手,客客气气道:“太子殿下……”

    话未讲完,旁边的淳于薇忽然开口,甜甜地说道:“你就是陈胜?听说和氏璧在你身上?太好了。咱们这次千里而来,一是为了杀跋锋寒那恶贼,为咱们大师兄颜回风报仇,二就是奉师尊之名,想要借和氏璧来看一看。咱们跑了这么几千里路才来到中原,好辛苦的。太子殿下,你不会让咱们失望的吧?”

    陈胜哈哈一笑,道:“没错,和氏璧就在我身上。不过这是中原汉人的东西,不方便离开中原。突厥武尊假如想看的话,请他自己来中原找我就是。到时候我一定让突厥武尊看个清清楚楚。”

    拓拔玉暗叫糟糕。虽然这次他们南下之前,毕玄确实嘱咐他们假如有机会的话,就把和氏璧“借”过来带回突厥。可是这种号称“得之可安天下”的珍异重宝,试问又有谁会愿意把它交到个不认识的外人手上?所以借宝云云,不过表面上说得好听而已,实质其内涵是什么意思,大家都肚里清楚,也无需明言。

    假如这次单独遇上陈胜,那么拓拔玉自扪凭着自己事,再加上师妹和十八骠骑的帮助,出手借宝,未尝没有几分成功机会。但偏偏现在又有跋锋寒在这里。假如南陈太子和跋锋寒联手的话,那么一场大战下来,突厥十八骠骑至少也要死掉三分之二,淳于薇也有可能被斩杀。要知道,毕玄向来最宠这个小徒弟。万一她有个什么闪失的话,拓拔玉可担待不起啊。

    “师妹,别乱说话了。”连毕玄也从来没大声呵斥过淳于薇的,拓拔玉自然更加不敢。他无可奈何地嘱咐了一句,用严厉的眼神制止她继续乱来。随即抱拳拱拱手,道:“我这个师妹,一向被家师宠得惯了。所以说话总是口无遮拦。但她却没恶意的。太子殿下请千万别介意。至于跋锋寒这恶贼,向来作恶多端,相信太子殿下不会偏帮于他的,是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锏剑锋寒刀斩嶽(下)

    013-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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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素豁出去滴分割线——

    拓拔玉听了陈胜这句话,禁不住又是暗暗叫苦。其实突厥武士,从来都不太讲究什么单打独斗公平对决那一套的。反而为了击杀敌人无所不用其极,才是他们的惯常做法。否则的话,武尊毕玄派拓拔玉一个来中原就好了,又何必再加上淳于薇和十八骠骑?

    另一方面,刚才拼过那么几招以后,拓拔玉也察觉到跋锋寒的武功,似乎更胜自己半筹。假如限定单打独斗的话,那么自己胜算不大。师妹和十八骠骑若不能上来合力夹击,则今rì无论如何,都没法取跋锋寒首级了。

    既然杀人无望,拓拔玉也不多作无谓纠缠。他又是一抱拳,道:“看在太子殿下面子上,今rì我们暂且离开。rì后有机会相见,那时候再领教,请。”右臂挥处,鹰爪飞挝荡出,将刚才被跋锋寒所杀的几名突厥武士尸体抓起来,抛给十八骠骑收好带走。随即翻身上马,一声呼啸,扬鞭策骑而去。淳于薇原嘟着嘴巴,还想说点什么的,却也没来得及。片刻之后,突厥众人已经去得无影无踪了。

    目送马蹄扬起的尘埃,陈胜禁不住有些失望,叹气道:“我又不会碍着他的事,跑什么呢?真扫兴。”

    跋锋寒微笑道:“拓拔玉这个人,表面上总是把话说得漂漂亮亮,实质却欺硬怕软。若没有十成把握,他是绝对不肯动手的。”顿了顿,又道:“陈兄,这里就是中原。假如我现在就想看和氏璧的话,可以吗?”

    陈胜笑道:“你这个人,我看得十分顺眼。和氏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想要看的话,这就拿去。”随手从怀内取出木匣,向跋锋寒抛过去。

    木匣身再加上里面的和氏璧,份量不轻。彼此相距又远,按常理而言,木匣该当飞得极快才对。但事实恰好相反,木匣在半空中飞行的速度极慢,就仿佛有只无形大手,稳稳托着它送到跋锋寒面前一样。

    跋锋寒伸手接过,五指刚刚触到木匣,登时手臂一震,微微的酸麻感沿着手腕径直蔓延上来,瞬间波及了半边身体。虽然并没有什么损伤,但也隐隐有些难受。跋锋寒深知要办到此事,不但需要有深厚内力支持,更需要有某种极巧妙的特殊技巧。换成是自己,那便万万办不到了。单看南陈太子这么一手,就知盛名之下,果然无虚。

    不假思索,跋锋寒也脱口赞了声:“好事!”随即打开木匣。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这来自塞外的年轻高手则随之剧震一下,有若触电。在他感觉之中。就像和氏璧活了过来般,放shè出无与伦比的jīng神异力,要侵进他们的脑袋和体内去。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纷纷呈现,令人烦躁得几yù疯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梦里。

    毫无疑问,这正是走火入魔的异兆!跋锋寒大吃一惊,连忙散去全身气劲,紧守灵台祖窍穴的一点清明,用尽全力把匣子重新盖下。玉璧光辉被隔绝,那股诡秘异能所造成的影响,也随之中断。好不容易摆脱幻境的跋锋寒犹如大病初愈,浑身冷汗淋漓。他能地松开双手退后两步,身体摇晃,几乎就要站不稳。木匣则“啪哒~”跌在柔软草地之上。

    如此反应,其实只属理所当然,陈胜早已经见惯不怪了。他哈哈一笑,道:“是不是觉得这东西很邪门呢?”漫步上前,俯身把木匣重新捡起,收回到私人储物空间之内。跋锋寒则惊疑不定地道:“你……竟然胆敢把它贴身放在怀里?”

    陈胜笑道:“木匣里面镶嵌有铅板。和氏璧的影响不会透出来,尽管放心好了。”顿了顿,又道:“其实和氏璧这种能力虽然可怕,但事有一弊,就有一利。利用得好的话,它对修行先天真气很有帮助的。”

    跋锋寒虎躯一震,问道:“陈兄修为如此深厚,是否也从中得过好处呢?”

    陈胜微微一笑,虽然并没开口回答,却也算默认了。他同样向后退开两步,收敛笑容,凝声道:“你刚才不是说打发了拓拔玉他们之后,就来和我较量的吗?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来来来,你我打个痛快再说。”

    跋锋寒jīng神一振,各拔剑锏在手,“锵~”相互敲击,笑道:“只要陈兄你那块见鬼的和氏璧,不会在咱们交手时突然跌出来引人走火入魔,那么在下随时奉陪。呃……对了,陈兄你就空手上吗?”

    以眼下而论,陈胜最强的武学当然就是《天地霸拳》。不过看了刚才拓拔玉和跋锋寒一场大战之后,陈胜见猎心喜,同样也想要和跋锋寒较量较量兵器上的领。

    说到使用器械,当然以千军荡和涯角枪最称手。不过两件兵器与和氏璧一样,都放在私人储物空间之内。这年头的人,衣着都是宽袍大袖。从衣服里面拿个木匣出来,倒也不足为奇。但要说从衣服里面取出一根长达两米的棍子……这就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陈胜不yù在外人面前暴露秘密。幸好他先前也早就想到了这点,故此一直都把虎啸宝刀用块麻布裹起,然后背负在身上。虽然陈胜用得最顺手的,始终还是枪棍。但认真说来,十八般兵器,他都曾经下过苦功修练。故此可谓样样皆能。当下他便把虎啸宝刀取下,脱去麻布,屈指在刀锋之上轻轻一弹,登时发出“嗡~”低沉虎啸之声。

    陈胜从容道:“我就用这口刀吧。跋兄,请。”

    跋锋寒听闻声响,不禁赞道:“好刀。”随即向前站出两步,虎目神光电闪,外衣无风自动,飘拂作响,气势之强,宛若自信能无敌于天下,不可一世。

    陈胜面sè肃然,经历千锤百炼,因毕生未逢一败而养成的强大霸气,同样透体释放。刹那之间,他身边四周的草地上,无数小草同时呈现出受外力压迫的异况,自动往内弯折过去。气势之强,更属不可思议。

    气氛压抑,天地间忽然为之一片萧杀,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首先动的,是陈胜。他踏步跨前,拖刀而行。一步两步三步,直至第四步时,方藉身步之力,单手将虎啸宝刀举至自己右肩,成拉弓砍斩之体势。他步伐间所蕴含之气势,俨然就似一座活动的大山,直愣愣地向跋锋寒撞过去,要将他彻底辗压成粉碎。尽管是拿刀而并非使拳,但《天地霸拳》当中“千嶽崩”的“嶽之意境”,却至此尽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跋锋寒屹立不动,嘴角边挂了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双手握定破天锏斩玄剑,蓄势以待,半步不移。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而就在双方距离只剩余不足五步的时候,陈胜突然变招。他探出的脚步半途急转,足尖往内紧扣。直奔之势化为旋身之势。右肩上的刀刃同时由直变横。刀背紧贴肩头,破风斩劈,成横扫之势。雄猛绝伦的刀劲带出一道凄烈弧线,直取跋锋寒腰间要害。

    原的直劈竟然变成横斩!陈胜这一招,可谓大出跋锋寒意料之外。先前预定的应对方法,至此全面落空。他当即向后拉退了一大步,先避其锋。要争取余裕以绸缪对策。

    更不理会敌人怎么反应,陈胜一刀斩过,背向跋锋寒的瞬间左脚紧接往自己斜后方踩出,重重一踏在地,身体重心随即前倾,转移在左腿上。上身顺着步势与刚才旋转的余力多转了一圈。同样一招再简单不过的横扫千军,再次伴随着隐隐虎哮之声杀过来。身刀浑然一体,彼此密不可分。陈胜变成一个利刃陀螺,不断激烈旋转着逼迫跋锋寒,更无丝毫空隙破绽可言。

    这是久违了的借相之技——五岳法相,“泰山十八重”。当rì在《寻秦记》世界里,陈胜就曾经用涯角枪施展过这招,一时间把剑圣曹秋道也逼迫得束手无策。借相之技,不限制于必须使刀抑或使枪。经历了这么久之后,陈胜修为也不断提升。此刻故技重施,威力比起当rì更暴增数倍。

    不论内力修为,单讲招式之jīng妙,跋锋寒其实未必能胜得过曹秋道多少。乍见这攻防一体,全无破绽的奇招,他也没办法立刻就想出应对方法,唯有继续退让,先避其锋。

    甫交手就被打得只有退让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假如换了那些二三流好手,必定会因此感觉心浮气躁。但跋锋寒是纵横大沙漠的马贼。干这一行,如何彪悍勇猛,还只在其次。真正最重要的,其实是耐心。唯有耐心,才能等待得到目标进入埋伏范围,才能够出手劫掠,从而在残酷沙漠中得到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不焦不躁,跋锋寒全身全心都之集中在取胜上。他冷静地闪过每一刀,用尽五官五感去观察与捉摸陈胜这着杀招的关键所在。忽然之间,他双眼一亮,已然找到了“泰山十八重”的破绽所在。那就是……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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