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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二龙骑     无限杀业txt下载     无限杀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谷神不死谓玄牝(下)

    013-12-26

    荣姣姣吃吃媚笑道:“当然是……想着太子哥哥那杆宝枪啊。(      =钱人,钱人小说网,,。)”也不避忌,直接就伸手按上了陈胜胯下的要紧地方。这荡女手法别具巧妙,只是若有若无,忽轻忽重地按压了几下,原本处于沉睡状态的那东西猛然苏醒过来,将裤子高高顶起,撑成小帐篷模样。

    陈胜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却也感觉到有几分另类的刺激。不过他当然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的好sè之徒,当下仍然拨开对方的玉手,没好气地喝道:“别闹。我可不是那种随地乱搞的禽兽。有话就好好说。没话可说的,那就出去。没工夫陪妳乱来。”

    荣姣姣被推开,却又立刻便再度粘了过来,双臂如蛇般抱住了陈胜的大腿,死不肯放手。腻声道:“好啦好啦,太子哥哥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情调。人家这次过来,其实是有正事要和你说啦。yīn后交代,要人家把老君观的《谷神赤牡大/法》传授给你呢。”

    何为道?何为魔?这问题相当复杂,不易解答。但魔门当中“真传道”这个派别的历史,则可以说就是一个相当典型的例子。

    通常,武林中人都视正道与魔门之间的斗争,为所谓“道统之争”。也就是说,事关信仰。但说到信仰。如宁道奇等道门中人,信仰的当然是老子庄子。而“真传道”的信仰,同样也是太上老君南华真人。双方信的根本就是同一尊大神,却又为什么会一者受万人敬仰;另一者人人喊打?

    原因就在于修行形式。更细致说来,是关于对“房中术”这种修行方法,两者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传说当初黄帝问道于广成子,广成子即传授以房中术。《庄子》当中,也有黄帝“御女三千,白rì飞升”的记载。故此房中术一向是道家正统修行方式。到了汉末三国时代,房中术更加蓬蓬勃勃,大兴于世。

    张鲁在汉中施行“五斗米道”教法,将治下教民编户管理,称为“种民”。由普通百姓成为种民,必须先经过一个男女合气交接的仪式,其详细内容,记载于《上清黄书过度仪》之内。当中对于男女交/合时候的种种姿式、时间、技法,都有极为详尽的规定。

    三国故事中有“左慈掷杯戏曹cāo”的段子,实质这是罗贯中的演绎。真实历史上,左慈并未戏曹cāo,反而是曹cāo的座上宾,传授了不少房中术给曹cāo。在当时魏国朝廷内,也颇有不少拥护者。左慈后来有个徒弟,叫做葛玄,即是道教四大天师之一的葛天师。

    葛天师又有名后人叫做葛洪,写了一本对后世道教影响极为深远的书,名叫《抱朴子》。那著名的“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即出自《抱朴子》。在此书当中,对于房中术也有大量详细论述,并认为是长生正途。这个时期,正属葛洪嫡传的真传道,并非魔门一份子,更谈不上人人喊打,反而人人追捧。

    但是到了南北朝时期,陆修静、寇谦之分别从南北着手整顿天师道。因为房中术这种东西,其实好做不好说。尤其对于那些私底下同样男盗女娼,表面上却总习惯摆出副道貌昂然模样的儒家人士来说。莫管他们暗地里如何一抓住机会就向懂得房中术的高人请教。公开场合,她们却总是对房中术极尽口诛笔戈之能事。又因为儒家占领了正统意识形态的地位,故此道教要被更多人接受,特别是被更多高门世族在官方意识形态上接受,则房中术这种东西,就非得被贬斥和删除不可。

    故此,陆修静、寇谦之等人,他们措辞严厉地称房中术这些原本曾堂堂正正地属于道教传统一部分的东西,乃是“三张伪法”,属于“妖妄之言”。于是真传道这一派保存了“妖妄之言”的葛洪嫡传,也顺理成章沦落为“妖道”。妖与魔并称,从此真传道也便由正道转为魔门,地位一落千丈。

    真传道成为魔门两派六道之一以后不久,又分裂成老君观和道祖真传两个支派。当然,外人一般并不知晓。事实上由于魔门一向隐秘行事,故此普通武林中人对其了解并不详细。顶多就是知道“两派六道”这笼统名称而已。再进一步,也只知道其中有个yīn癸派。其他七个支派是什么,他们大多都不了解。

    老君观其实是坐落在洛阳郊外的一座道观,传说老子曾在此炼丹。后来建成道观,乃属洛阳名胜之一。约莫百余年前,真传道弟子入主这道观,逐渐自成一格,于是真传道就分裂成老君观和道祖真传两派支脉。正因为外人多不知内情,故此老君观弟子在外行走,一般也不需要特别掩饰什么。

    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辟尘,也就是洛阳首富荣凤祥,另外还有个公开身份,名为避尘。与洛阳朝廷里许多达官贵人都有不错的交情,包括王世充在内。王世充府内的客卿可风道人,就是老君观弟子。

    老君观自立派以来,一直为男女分流,称呼为“阳流”和“yīn流”。两者均jīng擅yīn阳相调及采补之道。阳流修练的,称呼为《谷神赤牡大/法》。yīn流修练的,则是《玄牝姹女术》。这两门魔门秘法,都来源于《道德经》中“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调天地根”之语。

    玄者妙也,牝者是有所受而能生物者也,是神气之根,虚无之谷,须在身中求之,不可于他。这两种功法既可以男女相互合修,也可以单独使用。均妙用无穷。当然,这两门双修之术,仅能用于床榻。到了战场上,那是半点派不上用场的。故此内息运行,以及上战场和敌人交战动手的本事,老君观自然另有秘传,和双修之法无关。

    不过纵使如此,这种双修采补之法,也属老君观的不传之秘。非是可以轻易外流的。荣姣姣忽然间说要传授给陈胜,不禁令人心生怀疑。陈胜皱眉道:“平白无端的,传授什么《谷神赤牡大/法》?你们魔门的东西,我没什么兴趣。不用传了。”

    荣姣姣娇笑一声,道:“当然并非平白无端啦。是关于清儿姐姐的事。yīn后说了。为了显示咱们两家结盟的诚意,从今往后,就让清儿姐姐跟着你,当太子哥哥暖床的小女奴。不过为了防止太子哥哥你不放心,所以让人家传授你《谷神赤牡大/法》。

    嘻嘻,有了这个大/法,太子哥哥不但在床上将能从此所向披靡,一夜十次也不成问题。而且还能在清儿姐姐丹田内种下一颗赤牡阳丹。如此一来,清儿姐姐的xìng命还有身子,都在太子哥哥掌握之中了。只要太子哥哥心念一动,嘻嘻,你要清儿姐姐生她便不能死,要她死她便不能生,又或yù生yù死,不生不死都可以,任凭太子哥哥怎么摆布她了呢。”

    荣姣姣说得香艳。但陈胜听在耳中,却只感觉一阵心寒。魔门毕竟还是魔门。哪怕本属道门正宗的双修之法,一旦入魔,同样会变得无比妖异yīn毒。这种在女方身上种下阳丹以进行挟制的方法,便十分邪恶。

    可想而知,过往岁月中,老君观也不知道曾经用这种方法坏了多少好女子的贞洁,然后以此挟制她们为非作歹,就如食人猛虎絭养伥鬼,伥鬼即使不愿帮助食人猛虎去再害别人,也是身不由己。再由此推想,《谷神赤牡大/法》既然能种什么阳丹,那么《玄牝姹女术》说不定便也能种什么yīn丹,也是一样害人。

    陈胜xìng格好胜好战,但并不好杀。若要杀人,必有理由,且须是正当理由访客方可。邪恶业障,枉渡轮回;外道魔孽,迷离世途;妄行无端,阻吾前路;妖诡jiān毒,荼害生灵,以上一切罪恶,方才如是我斩。而老君观这两门采补之法,十足十已经算得上是荼害生灵了。

    霎时之间,陈胜胸中杀意大盛,一把捏住荣姣姣肩膀,喝道:“说!妳用这门邪法,曾经害过多少人?”竟是不顾时间地点,更不顾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之重要xìng,就yù开杀戒以为苍生除害。

    荣姣姣娇躯激颤,凭本能察觉到了陈胜是动真的。只要自己回答得稍有差池,肯定立刻小命不保。她大惊失sè,一时间媚态尽消。更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陈胜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只是此刻她也无暇多想了。不假思索,赫然就连隐藏于内心最深处,被千叮万嘱绝地不能说的那句话也脱口说了出来。

    她连挣扎都不敢,颤声道:“太子哥哥,你干什么?哎哟,好痛。别、别这样。《玄牝姹女术》人家是有练过,不过无论种阳丹yīn丹,都要损耗很多元jīng的。元jīng若然损耗得多了,武功修为便难有重大进展,所以人家从来没舍得用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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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子非牝犬焉知乐(上)

    013-12-26

    陈胜深深倒抽一口气,登时为之恍然。暗道世上果然没有免费午餐。而yīn后要传授这秘法给自己,也果然没安好心。

    须知道在道家修练说来,元jīng乃一切之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jīng修炼提升而得。正是所谓的练jīng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而无论练武抑或修道,说来说去,最终也不过是练气炼神罢了。假若元jīng枯竭,则之后无论如何勤修苦练,也必定成就有限。

    当年祝玉妍就是因为**于石之轩,体内元jīng流失,以至于再也练不成《天魔秘》的终极十八层巅峰境界。这也还罢了。元jīng假如损耗过多,甚至可能危及生命,大幅度折损寿元,实在危险无比。

    如果不知道这《谷神赤牡大/法》的厉害,只贪图给女子种下阳丹以后所带来之好处,更若是那等贪花好sè之徒,则必定不知节制地到处给美貌女子种丹。这样一来,简直就等于慢xìng自杀。即使及时醒悟,但元jīng已经损失,又怎再弥补得回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yīn阳双修之术,重点其实就在于这个“双”字之上。而所谓才补才补,当然既能采,也能补。只采不补,那就是损人利己,属于等而下之的害人邪术。但荣采后又补,则于对方并无损害,或者损害极为微小。在极端时候,逆转心决施展此术对目标对象进行补益,甚至还可以救命的。不过这种损己利人的行为,魔门之中,又如何有人会去做?

    《谷神赤牡大/法》和《玄牝姹女术》单独使用,就只是采战之法。但若两者共修,则元jīng便不会有所损耗,反而男女双方都能够有所得益。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男女双方都对彼此无条件信任,彻底敞开身心而为。若参杂有私心杂念,则同样有损无益。而真传道成为魔门一派之后,门下弟子也逐渐沾染了魔门各种yīn狠毒辣,损人不利己,唯利是图的作风,哪个肯无条件信任别人?

    故此这两门秘法的真正作用,他们不是不知道,是知道了也根本没办法用。何况这又属于老君观的不传之秘。所以连祝玉妍都对此茫然无知。

    陈胜的武功修为,此刻当然仍在yīn后之下。但他能杀宇文伤和李密,又把慈航静斋jīng心培养出来的传人师妃暄毁容断臂,更令铁勒宗师曲傲也无可奈何,如此修为,已经惹起了yīn后的忌惮。

    于是yīn后就想到了,要利用《谷神赤牡大/法》挖个陷阱,让陈胜主动跳下去。这样一来,陈胜今后的修为再难有进展,yīn后也便不必怕他会终于有一rì,将成为自己不能掌握控制的存在。如此一来,在双方交易合作之时,yīn后就可以尽握主动,全占上风了。

    如此毒计,伤人于无影无形之间,yīn后手段,委实教人为之防不胜防。魔门第一人,果然名不虚传。

    陈胜心中jǐng惕。知道自己以往实在有些轻视yīn后,也有些太高估自己了。假如不是yīn后料错了自己的xìng格,假如自己稍微受不住勾引而沉迷女sè,那么毫无疑问,这一次自己非着了她的毒手不可。由此可见,与魔交易,危险处更胜与虎谋皮十倍。今后要继续这场交易,可非得步步提防,处处小心不可。

    既然知道荣姣姣并未用过这邪法害人,那么便罪不至死。陈胜当即收敛杀意,放开了按在她肩头处的手。冷哼道:“妳没用过,那就最好。今后也绝不准用。否则的话,一旦被我发现,立杀无赦!”顿了顿,又道:“那什么《谷神赤牡大/法》,既然yīn后要妳传授给我,那现在就传吧。详详细细,将其中所有内容都说出来。还有妳那《玄牝姹女术》也是一样,不要有任何遗漏。”

    yīn后既然用这门双修采补之术来设置陷阱,那么避得过一次,避不过第二次。而且这秘法可谓防不胜防,要是因为它的房中术xìng质,就只一味采取唾弃与回避的态度,显然太过消极被动了。

    当年星爷电影《九品芝麻官》里面,有一句非常经典的话:好人要斗得赢坏人,就必须比坏人更jiān。虽说此话其实也有点偏激,但却也不无道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都是一个意思。故此眼前最好的应对办法,莫过于是陈胜自己也切实掌握其中秘密。即使不主动使用它来进行采补,也不利用它来种阳丹控制别人,但对于其中的秘密一定要知道。否则的话,将来将如有人利用类似的秘术来坑害自己,自己岂非连抵挡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这就好比是原子弹。美国有了原子弹,苏联也一定要有。否则双方在军力上无法达成平衡,更容易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而双方都拥有原子弹,那就顶多只会打起冷战来,不会爆发直接对抗了。即使其中一方真的发神经乱扔原子弹,另一方面也保证可以用导弹防御系统进行拦截,哪怕拦截不成,亦能使用相同手段进行还击啊。

    荣姣姣当然不知道什么叫核捆绑,什么叫恐怖平衡。但yīn后命令她一定要让陈胜学会这门《谷神赤牡大/法》,虽然没说完不成任务的话后果会如何如何,但以她对yīn后的了解来说,无法完成任务,后果肯定相当不妙。故此荣姣姣正在担心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又正在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而懊恼不已。忽然听见陈胜居然主动要求要学,她禁不住心花怒放,腻声道:“太子哥哥,你真体贴。否则的话,呜呜,人家都不知道怎么向yīn后交代呢。”当下详详细细,把这两门秘法和盘托出。

    《谷神赤牡大/法》和《玄牝姹女术》,名称有异,实质其行功要诀一体两面,并无太大不同。只因为男女先天体质的差别,所以才被分开成两门功法罢了。故此学会了其中一门秘术,对于另外一门,自然也就了如指掌。

    施展运行这道门正宗嫡传的双修之术时候,然后关键处就在于要乘机撷取内中jīng华,再化为己用。

    而真传道成为魔门之后,更在其中增添了许多yīn损毒辣的手段。首先是输入真气,透过对某些穴道的刺激,最大限度地挑逗起对方**。然后则是实际采战过程中的各样技巧。再透过这种举动,视察对方体内元气元神的运行状况,并且乘机寻找其破绽下手。

    一旦成功,则失败者体内元气有若脱缰野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反倒彻底落入胜利者掌握。魔门讲的是弱肉强食,一旦败北,连心灵都要被胜者彻底征服。身心被俘虏了以后,从此便心甘情愿地任其鱼肉,半点反抗的心亦付诸虚形了。而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真是要她生便不能死,要她死便不能生。甚至种下阳丹yīn丹之后,还能不经身体接触,就通过气机感应控制阳丹yīn丹,直接控制对方,让对方在无法自控的状态下,被迫做出各种生理反应。

    抛开单独种丹需要损耗元jīng这一点暂且不谈,《谷神赤牡大/法》和《玄牝姹女术》,虽然在实际动手厮杀的场合派不上用场,但在其他很多场合里,却堪称妙用无穷。真传道将之视为镇派至宝,无上心法,确实是其来有自的。道家葛洪真人的嫡传,又岂同寻常?

    秘法博大jīng深,不过其基本法诀内容,也不过就是两千来字罢了,并不复杂。不多久,荣姣姣已经传授讲解完毕。陈胜沉思片刻,再提出几个问题,也无一而非其中关键要害。至此,这门当年由葛洪真人嫡传,又经过真传道历代传人不断补添增益的双修功法,在陈胜心中,已再无秘密可言。

    陈胜悟xìng之强,连荣姣姣也不禁为之骇然。她吐吐舌头,随即又腻声道:“太子哥哥,你好聪明哦。想当初,姣姣学这门功法,可是学了整整半个月呢。不过太子哥哥,单单纸上谈兵,可是不行哟。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就来实践一下?嘻嘻~~”赫然一转眼又换上了那副媚荡动人的诱惑模样。更不管不顾,径自抓住陈胜的手,从自己衣襟的领口处向下探去,直接按上了自己柔软滑腻,坚挺饱满的一边**。

    也不知道究竟是天生丽质,抑或修炼老君观这门《玄牝姹女术》之后的成果。外表看来,荣姣姣身材窈窕,并非丰腴型的女子。但胸前双丸之丰硕,却绝对出人意料。即使以陈胜手掌之宽阔,也几乎做不到一手掌握。一旦将她衣襟撕开,那么这一幕双丸争先恐后地弹跳出来,然后上下跌荡,晃漾出大片眩目波浪的情景之香艳,简直非任何言语所能形容。

    不知不觉之间,荣姣姣赫然已经把自己上半身从穿着的华丽衣装当中抽了出来。但正值隆冬时节,她身上的衣衫不少。而且缠腰繁复,带结萦系相互纠结,想脱也脱不下去,故此只是累累地堆叠到腋下腰间,团成一大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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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子非牝犬焉知乐(下)

    不好意思,今天这章也是删节版……没办法,纵横这方面很严的……——

    偶素删节滴分割线——

    居高临下地观望,只见臃肿的衣衫,更衬托出了她胴/体之纤细。颈长肩削,背胛细薄,娇躯玲珑,肌肤如玉,当真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廋。形状如(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50字)的曲线。

    不仅仅是形状美,而且大。非但大,这腴润双峰更沉甸甸地,显得份量惊人。(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80字)重新恢复原状。

    越是揉捏,(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80字)随时恭候着男人唇舌的亲吻抚弄。

    水汪汪的双目一派迷朦,蕴涵的尽是浓浓chūn意。她没有喝酒,却似已经醉了。双臂如蛇般紧紧勾住了男子粗壮的两条大腿,胭脂般颜sè的粉靥紧贴在男子宝枪之上,来回挨蹭摩擦。那模样乍看下来,几乎不再像人,活脱脱就是一头**勃发得难以自制的美丽小母犬。

    陈胜亦是男子,更兼前rì夜晚在曼清院内,已经和荣姣姣有过肌肤之亲,虽然未曾真个剑及履及,但也因此难免有了几分香火之情。他叹了口气,硬下心肠抓住对方圆润肩头,将她向外推开一些,道:“够了。我学习《谷神赤牡大/法》,只为了防范你们这些魔门中人,不是为了占别人便宜的。祝玉妍要你传授这**给我,现在既然传完了,那么妳也可以走了。回去之后要怎么告诉祝玉妍,那就随便妳。放心,她若当面问起,我绝不说妳已经把她的用心告诉了我就是。”

    荣姣姣怔怔地仰望着他,似不敢相信对方竟然会回护自己,更不敢相信双方在这个情况下,陈胜居然还忍得住不要自己。她发了好半晌的呆,忽然幽幽叹口气,道:“太子哥哥,你和其他那些男人真的很不同。虽然你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更没有像那些老和尚或者穷酸夫子一样,天天说戒这个禁那个,但……我说不出来,可是感觉得到的。你和他们完全不同。”

    陈胜动手替她把挣脱出来的衣服再重新拉回去,满不在乎地道:“我并非和尚,所以当然也不会戒sè。不过即使合体交欢,也总应该是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才对?又不是打架,需要分个什么胜负。更不是赌博,输家要失去一切,赢家则通吃所有。荣姣姣,其实妳无论身份地位本事,都已经有资格称人上之人,又何必硬要作践自己,有人不做,偏要……咳咳,算了。妳明白我说什么的。”

    荣姣姣忽尔嫣然媚笑一声,道:“太子哥哥是说姣姣有人不做,偏要当狗么?唉,其实现今这个世道,就是皇帝也朝不保夕,说不准那天就被人把脑袋砍下来了。即使想堂堂正正做人,又有几个能做得到呢?姣姣这点子本事,又算得上什么?所以啊,与其提心吊胆地做人,还不如找位靠得住的好主人,乖乖替他当狗算了。当狗有什么不好?无忧无虑地,天塌下来也有主人顶着。所以啊,姣姣情愿当狗,也不做人。”

    这番歪理,荣姣姣居然说得理直气壮。霎时间,当真听得陈胜目瞪口呆,又好气又好笑。或者,这就是所谓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部队,该是“汝非狗,焉知狗之乐”了。

    荣姣姣则双臂一振,重新把衣服脱去,裸露出无限美好的上半身,吃吃娇笑道:“当然啦,要想当我荣姣姣的主人,可不是随便那个都有资格的。但姣姣左想右想,挑来挑去,始终都觉得只有太子哥哥最合适呢。太子哥哥,你是好人,就发发慈悲,收下了姣姣这条小母狗。小母狗会替太子哥哥暖床,又会陪太子哥哥一起散步,还懂得摇尾巴呢。太子哥哥你瞧嘛,人家摇得好不好看?”

    说话之间,她赫然四肢着地,翘起被紧紧包裹在绸裤内的梨形丰臀,有节奏地左右摇摆。哪里还像人?不折不扣,就是一头活sè生香的小牝犬。陈胜叹了口气,摇头道:“有人不做,硬要做狗,真他妈贱的小yín妇。”这句话却并非咒骂,只属对事实之正确描述而已。

    荣姣姣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吃吃媚笑道:“是啊,姣姣就是yín妇,就是母狗。专门让太子哥哥yín的。不对,不是yín,是cāo。太子哥哥,那天在曼清院,你只cāo了清儿姐姐,还没cāo过姣姣呢。姣姣现在好痒,好空虚啊。太子哥哥快来cāo姣姣,帮姣姣止痒,好不好嘛?汪汪,汪汪汪~~”

    陈胜被她搞得啼笑皆非,又有几分心烦意乱。前所未有的新鲜刺激感让心跳加速,更蕴含有某种引人堕落的邪恶。眼看再纠缠下去的话,便必然要闹出事来了。陈胜也不和她再说话,转身就走。

    荣姣姣却不肯放他走,八爪鱼般扑上来缠住了他,腻声道:“太子哥哥别走嘛。啊,姣姣知错了。既然是母狗,那就该等待主人的赏赐才对。太子哥哥,姣姣现在就来伺候主人,主人要是喜欢的话,求主人赏赐小母狗一大碗浓浓的牛nǎi好不好嘛?汪汪,汪汪汪~~”

    若说荣姣姣是什么宠物,那么毫无疑问,这宠物肯定是全世界最无法无天的那种。还不等主人回答,她已经主动把双手伸到了陈胜的腰带上。解开结子的速度,简直快得教人目不暇给。

    陈胜(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130字)也感觉隐隐发痛。

    荣姣姣这头小母狗甜甜娇笑,婀娜多姿地(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50字)将它深深吞下,连根尽没。刹那间,陈胜感觉宝枪前端触及了一处极柔软,极紧窄,而且还会不停蠕动的所在。

    嫩生生,(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123字)俨然章鱼的嘴巴一样。

    翻过来斜乜向上的目光之中,充满了讨好与诌媚。吞吐吸吮动作的轻重缓急频率,也会随时根据反应而进行改变。刹那间,陈胜甚至感觉“侍奉与讨好”这两个名词,已经不能形容她此刻的所为了。她此刻所在做的,其实就是膜拜。用最虔诚的姿态,去膜拜自己心目中的神灵。而她这种全心全意的膜拜,毫无疑问,正好最能满足男人的征服和占有**。比世间任何最yín糜的表情,更加足以诱人致死。

    世事千奇百怪,可谓无所不有。居然还有不愿意做人,反倒喜欢做狗的。不但喜欢做狗,甚至以做狗为光荣,以做狗为自豪,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好,既然妳喜欢做狗,那么我又何必再当妳是人?

    陈胜叹了口气,然后狠狠咒骂了两句。(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50字)把她整具玲珑娇躯揪起来,然后向后转。

    荣姣姣惊叫一声,然后马上就明白陈胜的意图了。她娇声腻笑着,顺从地转过身去,在暖阁中那座小梳妆台上面趴好。左手按着光滑发亮的铜镜,右手则回过来向后,探入自己双腿之中,在裙内轻轻一拉。

    簌簌(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68字)暖阁的空气里,也多了股嗅起来显得酸酸甜甜,勾人情兴的味道。

    玉股之间,菊(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100字)荣姣姣回首望向陈胜,她用两根手指把玉蛤剥开,把粉红sè的嫩肉完全暴露出来,颤声哀求道:“主人,小母狗好想要了呢。求求主人大发慈悲,赏赐了小母狗。汪汪,汪汪汪~”

    到了这时候,什么说话都已经多余。陈胜翻手抓紧了她(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60字),带来了无尽舒爽快美。和前rì的白清儿相比,可谓chūn兰秋菊,各擅胜场。委实难以分得出高下。

    半透明的蜜浆猛然激烈喷涌,荣姣姣半闭眼眸,仰首哀声娇吟道:“汪汪,好烫,好硬,好长啊。要被顶坏了,小母狗要坏掉了!汪汪汪~~”赫然就此一下,已经让她小小地丢了一回。

    白清儿即使学过了再多魔门秘技,毕竟还是处子之身。第一次被破瓜,哪怕再怎么天生艳质,适应xìng再强,终究还是有些不堪承受。但荣姣姣则完全不同。少了处子的生涩,更多了勾人的熟捻。又是另一种截然不同,但同样快美得逼人yù死的感受。

    纵使(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94字)更加滑润爽利,更无丝毫窒滞。

    一下,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128字)在进出间重重刮套。

    平坦小腹痉挛不休,(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90字)的模样,更让她越来越像一头美艳牝犬。

    她没办法再站得住了。迫不得已之下,(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118字)在外人可能来,这情景十足就似是饲主牵着自己心爱的宠物,在这方寸之地遛狗散步。

    酣畅淋漓的激烈交媾,让两个人都已经进入尽情忘我的状态。把外界所有一切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就仿佛暖阁的小小天地,便已经是整个宇宙。而整个宇宙之中,更只有这一男一女。

第一百五十三章:插赃嫁祸酿决裂(上)

    013-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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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实上当然并非如此。就在这场肉搏战到了最激烈的时候,忽然之间,陈胜双耳微微一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但毕竟察觉得还是太迟了些许。而且暖阁里面地方狭小,哪怕再提前察觉,也根本连想躲都没地方可躲。

    于是乎,当关口大开,……的时候,暖阁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另有一条身影闪身进入。非是他人,正好就是洛阳双艳的另外一位主角:董淑妮。

    说时迟那时快,荣姣姣……让她看上去显得无比狼藉,媚艳得惊人。

    可是……一股浓白岩浆在肌肉的激烈收缩下猛然发shè出来,赫然横空飞越过三、五步距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董淑妮同样高耸的胸膛上,甚至还有少许溅上了她的唇。红白相映,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对比。

    完全超乎意料之外的情景映入眼帘,董淑妮已经被吓得呆住了。一瞬间,她犹如泥塑木偶,呆呆站在原地,连转身逃跑又或者张口大叫,都不懂得如何做了。反倒是荣姣姣恢复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她激烈喘息着,竭力抬起头来,向自己的好姐妹媚笑道:“小妮妮,来得正好。太子哥哥主人他好厉害,我独个儿顶不住了呢。快来帮忙啊。”

    董淑妮好不容易方才回过神来。丁香小舌轻吐,把溅在嘴角的那几点白浆卷入口中,仔细品咂,之下,禁不住流露出陶醉的神sè,喃喃道:“好浓厚的味道呢。姣姣,妳真坏,居然悄悄地跑出来,自个儿偷人吃独食。人家不依啦。”一双美目把目光转移到男子身上,终于用力咬咬牙,左右双手同时抓住自己的衣襟,向外揪分。

    暖阁本是更衣之所,董淑妮又已经换下了刚才见客的繁富宫装,身上穿得甚是简便。故此衣带早已解开。故此她只这么一揪,左右两襟当即被翻开,流露出里面一切的美好。

    曼妙**(口口口口口,以下删减116字)只要陈胜愿意,这些便统统都是属于他的。他想怎么轻薄蹂躏,想怎么抚摸摆弄,想怎么**挑刺……统统都随心所yù。

    但就在这时候,陈胜双眼瞳孔猛然收缩。他右手抓起裤头,灵巧无比地迅速收紧打了个结。左臂一挥,向洛阳双艳同时吼道:“走开!”雄浑真气呼啸旋卷,将双姝同时向外逼开了好几步。

    双姝正在不明所以,惊天异变,骤然突至!暖阁的屋顶突然爆炸开来。万千点瓦片木屑同时如雨点冰雹纷纷打下,当中更蕴含有锐利真气,致使杀伤力之强,不逊强弓劲弩。

    断声大喝,陈胜催动神足经真气,不假思索挥拳就轰。势若百丈怒涛冲天,气势雄奇磅礴,赫然形成了无形护罩。正是天地霸拳之“怒海啸”!无论瓦片木屑,一经撞上护罩,全都立刻就被如cháo汹涌的拳劲炸成糜粉。暖阁中一时烟尘弥漫,目不见物。荣姣姣和董淑妮同时尖声惊叫,相互搂抱着瑟瑟发抖。

    无论木屑瓦片,其实全部也只属于掩眼法。当敌人视线被成功干扰,就是真正杀招出手之绝佳机会!电光石火之际,大片森寒剑芒抢先遍洒四方,把刺杀目标所有可能的退路全部封锁。随即更有一道追风逐电的眩目剑光当空shè下,巧妙透过拳劲漩涡之间的微小空隙,直往陈胜头上罩去。

    似曾相识的手法,似曾相识的武功,似曾相识的人。转念之际,陈胜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他双眸绽shè厉芒,喝道:“影子刺客,又是你?”左手五指一握,冻彻骨髓的寒气立刻集束聚合,“苍茫冷”悍然出击,要以血肉之躯,硬撼削铁如泥的影子剑!

    “当~”请辞爆响声炸裂。拳头恰好砸上剑面无锋之侧。但影子剑之上,却立时传来一股奇怪的拉扯力道,把这开山破石的一拳化解于无形。然而他能化解拳劲,却又如何化解袭体寒流?

    “苍茫冷”影响之下,暖阁内引进活水而成的洗手池也立刻凝成坚冰。影子刺客头发眉毛都迅速挂上白霜,气血凝滞,内息运行不畅,竟然变成了个大秤砣,向下就坠。

    陈胜嘿声冷笑,飞起一脚疾踢其头颅。虽然脚法不是他的专长,但眼下也用不着什么奇招妙式了。神足经真气灌注腿上,只要一击命中,保管立刻头破血流,脑浆并裂,当场就要去见阎罗王。

    但要杀影子刺客,却又谈何容易?弹指刹那,魔门补天阁特有的蚀生之死气流转全身,把侵入经脉中的寒流化解殆尽。身体也不知怎地一扭一弹,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于本无可能之处再生变化,避开了这致命飞踢。他顺势再伸手向地板处一按,借力急跃弹起,身如螺旋飞转,重新恢复正常站立姿势。

    如此灵巧妙变,正是邪王石之轩独创的两大绝学之一:《幻魔身法》。当年四大圣僧联手追击石之轩。年轻的邪王当然力不能敌。但凭着这套绝顶轻功,他最终竟仍能脱出生天,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其厉害处可见一斑。

    影子刺客杨虚彦的火候,当然还比他师父差得远。但就凭了这门轻功,则无论要向任何绝顶高手进行刺杀任务,他都已经先立于不败之地。可想而知,《幻魔心法》不破,要败影子刺客或许不难。但要杀他,则绝对难上加难。

    但要做的事难度越大,陈胜对之越有兴趣。他深深吸一口气,挥拳直捣,“怒海啸”!拳势本身平实无华,但所揪动的真气乱流却遍布四方,顷刻间在暖阁中排布下一个接一个大大小小,或竖或横或正或反或斜或偏或顺或逆的无形漩涡。

    如此拳势,正如怒海波涛,表面看起来无非一泓汪洋,实质水底内却是暗流汹涌,根本教人为之无所适从。雄浑霸道至极额拳劲漩涡摇撼之下,哪怕这暖阁建造得极为厚实坚固,却竟也禁不住东南西北四面同时咯咯作响,仿佛随时也要崩碎坍塌,变为一堆破砖烂瓦。

第一百五十三章:插赃嫁祸酿决裂(下)

    013-12-28

    置身与如此怒海波涛当中,影子剑客的《幻魔身法》哪怕再怎么灵活巧妙,始终也免不了要大大受制。他眉宇间微露骇然之sè,随即目光一凝,断声怒喝,右臂提剑挥出,大蓬灿烂剑光当胸汹涌爆shè,却并非要以本身真功夫和陈胜拼个清楚分明,而在于——破墙毁屋!

    刺客是什么?就是讲究乘虚而入,一击必杀的职业。讲究的是神出鬼没,来去无踪。藏身匿踪,防不胜防。假如硬碰硬地和敌人对撼,那还叫作刺客吗?但陈胜以天地霸拳将暖阁中小小一方天地,变成了困锁影子刺客的笼牢。那就是逼着他硬拼。恰恰正是杨虚彦极力要避免之事。

    故此影子刺客一旦察觉受困,立刻不假思索地要破墙脱出这方困境。只要脱出暖阁这狭窄环境,则外面的花园中到处都是草木回廊。借助地利之便,则影子刺客对目标的威胁,绝对可以激增十倍以上。

    电光石火之际,《幻影剑法》全面催动。一式“冷月凄风”之下,剑划弧形,斜斜斩劈切割出无数弯月剑气。轻灵飘忽却又无坚不摧,当rì荣阳城中,沈落雁正是吃了影子刺客这么一剑,险些就丢了小命。

    当然,这无数弯月剑气破不了陈胜的护身拳罡,但陈胜修练这招“怒海啸”,也始终未有十成火候。故此在真气漩涡之间,仍存在无数细小空隙。尽管人难通行,却无碍影子剑气从中穿过。

    说时迟那时快,四周墙壁遭遇千剑万斩,连那面足有一人多高的大铜镜,也被当场斩成十七八块。轰隆一声轰鸣,整座暖阁不堪蹂躏,当场分崩离析。飞沙走石之间,无数砖块瓦砾被怒海拳劲揪动牵引,凌空飞起相互急旋互撞,更把现场搅乱成一塌糊涂。

    混乱当中,洛阳双艳相互搂抱着尖声惊叫,各自瑟瑟发抖。哪怕明知继续停留在此势必大事不妙,可是凭着她们这微末本事,却又哪敢乱跑乱闯?一个不小心闯入拳劲漩涡之中,这两具活sè生香的娇艳**,只恐怕当场就要被绞磨压榨成两团血淋淋的肉酱!

    生死关头,荣姣姣完全不假思索,惊慌地失声叫道:“主人,主人,救命啊!”旁边的董淑妮则惶急呼救道:“彦哥,彦哥,救我啊!”

    洛阳双艳这两声呼救的说话出口,陈胜倒还没什么。因为当初在荣阳城的时候,他已经听说过影子刺客因为对董淑妮有意思,所以替王世充效力的传闻。则影子刺客与董淑妮私底下已经有了某种超越友谊之上的亲密关系,也完全不足为奇。但杨虚彦听闻荣姣姣的话,却是当场为之一怔。

    对于荣姣姣的xìng格。影子刺客自问已经十分清楚。单单一句风流浪荡,都不足以形容。但以往无论她和什么样的男人有交往,都是事了便罢,从来不在私人感情上多作无谓纠缠,更不要说对哪个男人产生倚赖了。然而即使如此,杨虚彦和荣姣姣相识得早,交情也深得多。如今xìng命交关之际,荣姣姣本来应该也和董淑妮一样,向杨虚彦求救才对。但她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竟向陈胜求救?求救也罢了,她居然还叫陈胜为主人,自居奴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恶战正酣,疑惑念头只是在杨虚彦脑海中一闪而过,更未有多下力气去加追究细节。暖阁坍塌,天地登时为之一阔。此时不乘机脱身,更待何时?他一声大喝,展开《幻魔身法》,滑似游鱼,乘着从外面花园中呼啸旋卷而至的凛冽寒风脱出暖阁废墟。竟是把董淑妮的呼救声彻底置若罔闻。

    千钧一发之际,陈胜提起雄臂横挥疾扫,悍然打出另一式霸拳——“狂飙卷”!无数怒海漩涡赫然随拳势尽数汇合归一,凝聚成咆哮怒号的龙卷旋风,矫揉曲直,灵动处宛若神龙现世。不但将即将降临洛阳双艳身上的灭顶之灾一扫而空,更加连消带打,反过来向杨虚彦扑击卷噬。飙卷狂风过处,霜雪纷飞,草木断折,假山崩塌,俨然一派世界末rì也似的情景。

    既然已经拖出暖阁那一方狭窄囚笼,杨虚彦大有回旋余地,那里还肯和陈胜这着霸拳硬拼?他冷胜嘿哼,身形陡然下沉,堪堪将要着地之际,忽然又来个九十度直角漂移,移动轨迹由直变横,疾逾流星向陈胜杀来。人尤未至,剑气先到。“月华倾泻”,一泄千里!耀目剑芒不但使人有眼如盲,更能干扰空气流动,致使目标无法透过“听风辩形”之术来捉摸刺客动向。

    “秋风未动蝉先觉”,此为“听劲”秘术的至高表现。那是一种超越了**层次,纯粹属于jīng神灵觉之上的境界。故此陈胜根本不必动用五官,也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得到影子刺客剑式来势。他断声霹雳大喝,陡然一拳向右下角斜斜劈砸。“当~”宏亮巨声响过,铁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影子剑的正中间。电光剑势登时从中断绝,更活像被万钧巨石压住的一条小蛇,那里还能再有什么变化?

    影子刺客惊怒交集,陡然旋身翻转,变成头下脚上的模样,朝天飞脚疾踢。赫然以腿代剑,再度使出“月华倾泻”。应对之巧妙,变化之jīng彩,皆不能不让人为之拍手称绝——连陈胜也不例外。他赞赏地叫声:“变得好!”铁拳再出,“千嶽崩”!

    兔起鹘落之际,拳掌相击,炸裂出“嘭~”一下沉闷响声。影子刺客闷哼着借力飘飞退后。魔门补天阁特有的锐烈死气,被神足经正大佛元一冲,登时分崩离析,溃不成军。他内息紊乱,五脏六腑犹如千刀万剐,痛不可当。下意识一开口,立刻就是大口殷红鲜血漫天飘洒。那边厢,荣姣姣和董淑妮再度双双惊呼出声,不过一者是喜,另一者为忧。则双方所持立场,从中正好能见一斑。

    尚书府虽然占地面积大,但这边打得如此惊天动地,那边大厅中饮宴的众人,自然也没可能连丝毫动静都听不到。事实上,席间自王世充以下,几乎就没一个是庸手。杨虚彦飘飞退势未止,月光之下七八条身影已经施展轻功飞速赶到。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王世充。

    王世充一瞥眼之间,只见下面庭园中树木倒,假山塌,显得一片狼藉。原本用作更衣方便的暖阁,如今赫然只残存一个废墟。废墟之外,陈胜屹立如山,似乎是在保护着身后约莫三五步之处,互搂抱着裹在一件大衣之下,同时瑟瑟发抖的洛阳双艳。与此同时,影子刺客的魁梧悍躯却似断线风筝飞速倒退。如此情景,禁不住让王世充也为之一惊,失声叫道:“杨虚彦?”

    话声未落,影子刺客后背撞上了一棵老松树。无数积雪以及大片松针簌簌跌落,却也因此止住了他的退势。他一面运气调息,平复被神足经真气冲得翻涌不息的气血,一面放声大叫道:“尚书大人,你来得正好。陈胜这瓦岗贼头武功太强,我独个儿杀不了他。大家一齐上啊。”

    此话一出,直是石破天惊。不但洛阳双艳,甚至连随后赶到现场的王薄、王通、欧阳希夷、荣凤祥、可风道人、陈长林、玲珑娇等人,也齐齐为之大吃一惊,禁不住回头去看王世充。程咬金和秦琼两个更加面sè大变。纵身飞跃过来,一左一右地站定在陈胜身边为其护翼。看他们那严阵以待的模样就知道,哪怕当世三大宗师那个级数的高手到来要杀陈胜,都绝不易过得了他们这一关。

    王世充面sè又红又白,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杨虚彦你这狗贼,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本尚书什么时候指使过你去刺杀陈大元帅了?左右,快与我擒下这贼子!”

    可风道人、陈长林、玲珑娇等三人是王世充的心腹,知晓许多机密要事。以往王世充指使杨虚彦去刺杀某某人的事,确确实实曾经做过不少。如今哪怕再来一次,绝对只属情理之中。可是如今王世充正竭力要拉拢陈胜,断断不可能同时又再指使影子刺客杀人啊。故此三人心中,都同觉疑惑难解。

    不管怎么难解也罢,玲珑娇等三人乃是王世充的下属。既然顶头上司有命令下来了,三人当然就要照办。顷刻之间,只听得“铿锵~”声响,可风道人亮出拂尘,陈长林拔刀出鞘,玲珑娇则抽出两柄分水娥眉刺,三人同时扑出,呈“品”字形向杨虚彦发动凌厉夹攻。

    影子刺客眉宇间流露出一派惊怒交集的神情,叫喊道:“尚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过河拆桥吗?”口中说话,手上也没歇着。影子剑极速绕身盘转,以一招“银盘白玉”形成厚实无比的护体坚盾。“叮叮当当~”一阵急脆响声过去,拂尘钢刀分水刺三样兵器全被反震荡开,伤不到影子刺客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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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多疑自疑疑天下(上)

    013-12-28

    欧阳希夷和王世充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了,双方交情甚笃。这时候见情况不妙,若不能速速拿下影子刺客,则陈胜和王世充之间非决裂不可。眼见玲珑娇等三人明显比不上杨虚彦,心急之下,欧阳希夷断声大喝道:“让开,等我来!”

    震喝声中,这位“黄山逸民”手腕一抖,随身配兵“吞鲸剑”铮然出鞘,jīng芒四shè,剑气凛冽,尽显其老一辈名家高手的能耐。另一边,“知世郎”王薄不哼不响,纵身上前大袖急扬,成名武器“归藏鞭”如灵蛇般从袖中shè出,直指杨虚彦。竟是合两大高手之力,联手夹击影子刺客。

    欧阳希夷和王薄,都是他们那一代人物当中的顶尖高手。纵横江湖数十年,得享大名岂是侥幸?此刻两人同时出手,威力更强。再加上玲珑娇、可风、陈长林等三人在旁协助,哪怕宁道奇在此,恐怕应付起来也绝非轻易。但杨虚彦得邪王石之轩传授《幻影身法》,从来不怕敌人群起而攻。哪怕敌人再多,他仍能轻轻松松地在对方剑光鞭影之间穿来插去,显得游刃有余。

    顷刻间,只听得“叮叮当当~”连串金铁交加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一柄影子剑施展开来,赫然竟似同时有七八十柄剑在到处乱晃,场上每个人都感觉到对方剑招攻势似乎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一样,只能打起jīng神专心应付,哪里还有余裕去和身边其他人进行配合?如此一来,他们根本就不是联手围攻,只是一哄而上各自为战,却哪里还能对杨虚彦有什么威胁可言?

    影子刺客虽然大占上风,却也知道自己只是在走钢丝。论真实本事,欧阳希夷和王薄都绝不好对付,几十年的老江湖,即使一时落于下风,但肯定很快就能想到应变解决之法。再加上陈胜还在旁边虎视眈眈,看起来就是随时会再加入战团的模样,杨虚彦哪里还敢再耽搁下去?反正自己喊过那么一嗓子之后,这次的目的就达到了,正该见好即收。

    打定了主意,影子刺客虚晃两剑,突然间足尖点地,脱离战圈并且全速向斜里横飞出去。他这一着来得实在太突然。欧阳希夷等五人耳目仍受漫天光影剑芒所影响,应变不及。等到剑芒消失,影子刺客早退开至十七八步之外。眼看着就要遁入尚书府的连片房舍之中,再也追赶不上了。

    但能否抓得住杨虚彦此人,此刻已经关系到王世充自己和陈胜之间的关系,他哪肯放脱这影子刺客?双方既然合作过多次,则王世充对影子刺客的伎俩也约略有了点数。从招呼众人上前动手开始,他已经全身贯注在旁压阵,为的就是防止影子刺客逃走。杨虚彦以虚招脱身的同时,王世充也大喝一声,纵步冲前恰好挡在影子刺客逃走的必经之路上。更加不由分说,就是一掌劈下。

    “嘭~”气劲交击之声再起,王世充闷声痛哼,口角处溢出一道殷红血丝。杨虚彦却借对方掌力腾飞冲天,把彼此距离迅速拉开。他凌空打了个筋斗,大声叫道:“谢尚书大人相送。在下去也。”双臂收拢,陡然加速俯冲向下,一头扎进花园深处的林木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声息?

    接连几个变化,皆发生于眨眼之间,在场众人都看得眼花缭乱,几乎要反应不过来,更莫论针对变化拟定下一步行动了。尤其是王世充,他面sè发白,显得呆若木鸡。直过去好半晌,方才突然打个冷颤,重新回过神来。更不假思索,他转身面向陈胜,强颜笑道:“大元帅,我王世充敢对天发誓,从来未曾指使过任何人来谋害你啊。那刺客的胡说八道……哈哈,哈哈哈,大元帅不会放在心上的,对吧?”

    王世充一开口说话,秦琼和程咬金两个立刻有所反应。两人同时移步挡在陈胜身前,目shè凶光厉芒,直逼王世充。看他们的模样,只要王世充胆敢再上前,他们就敢立刻动手。王世充满面都是尴尬,霎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走过去好,抑或站在原地不动好。

    “老程老秦,不得无礼。”陈胜挥手拨开他们两人,向王世充微微一笑,道:“尚书大人请放心。我知道那名刺客叫杨虚彦,在武林中臭名昭著。他说的话,当然都只是些挑拨离间的废话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尚书大人也不用放在心上。”

    王世充如释重负地长长舒出一口气,欣喜道:“陈大元帅果然是明白人。那刺客的话,确实不能信的。”

    陈胜点点头,转身回首,望向洛阳双艳。问道:“董淑妮小姐,妳和那个杨虚彦……认识了很久的吗?”

    何止认识了很久?而且关系还很深呢。可是眼下这么个情况,怎能说老实话?旁边早已经重新穿好衣服的荣姣姣,暗地里伸手急急扯了自己的闺蜜一下,示意她千万不要胡乱说话。

    洛阳双艳关系非比寻常,荣姣姣已经决心投向陈胜,当然也希望能够和自己闺蜜分享这座大靠山。但董淑妮却另有打算。她和舅舅王世充一样,都是西域胡人,故此民风开放,对于什么贞cāo贞洁之类东西,原本就不怎么看重。刚才在暖阁之内,因为受气氛感染,所以才一时意乱情迷,自愿献身。

    但在内心深处,董淑妮对陈胜这个人,却不大喜欢,甚至可以说反感——其实也不是对陈胜本人反感,只因为王世充有意用外甥女作为筹码拉拢陈胜,所以董淑妮才觉得反感的。在她内心深处,还是对杨虚彦最有好感。这不但因为两人交往得早,更主要因为这男人由董淑妮自己所挑选,不受舅舅意见所左右。如此而已。这也不奇怪。董淑妮虽然艳名远播,但说到底她今年也不过才十七,正是所谓的叛逆期嘛。

    也正因为是叛逆期。所以荣姣姣不扯她还好,这么一扯,董淑妮的脾气反倒上来了。她气呼呼地瞪了自己闺蜜一眼,对于她撇开自己悄悄偷吃的行为很是不满。随口应道:“是啊,人家和彦哥认识好久了呢。”

    王世充面sè一变,呵斥道:“小妮妮,不要乱说话。妳什么时候认识这个该死的刺客了?”

    陈胜又是一笑,道:“尚书大人不要生气,说不定董小姐在故意说着玩而已。”

    董淑妮不服气地道:“怎么是玩笑?舅舅你上次让彦哥去荣阳刺杀李密之前,我和他还……呜呜,呜呜~”究竟还做了什么,却是被荣姣姣捂住了嘴巴,说不出下文来了。但王世充已经面如土sè,也不知道究竟是给气的抑或被吓的。

    荣凤祥见气氛不对,连忙在旁边打圆场道:“那是肯定的,哈哈,玩笑而已嘛。小女孩这个年纪,最喜欢和大人开玩笑了。姣姣,妳还不赶快陪董家妹妹下去休息?”

    荣姣姣连忙答应一声。她武功可比董淑妮高得多了,当下便连拉带扯,半软半硬地将自家这闺蜜带了下去。王世充摇摇头,转身过来,向陈胜长长一揖,叹道:“大元帅,当rì的事情……”

    “当rì彼此各为其主,尚书大人即使做过什么,也属于理所当然,陈某完全可以理解。”陈胜打断了王世充的解释,含笑道:“不过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彼此一殿为臣,陈某绝对相信尚书大人不会害我。”

    王世充面上神sè一窒,随即干笑道:“大元帅果然通情达理。好,好。不过无论如何,今天晚上除了这样的事,纵使我这个做主人的招待不周所致,该罚该罚。大元帅,咱们回去大厅,在下自罚三杯以谢。”

    陈胜抬手虚按,笑道:“尚书大人本来就没什么过错可言,何必说什么罚?尚书大人言重了。好意陈某心领。不过今天晚上陈某已经不胜酒力,再饮下去,恐怕就要醉了。未免失态,陈某还是就此告辞吧。”

    “呃……大元帅想回去休息了吗?也好,也好。”王世充又是干笑两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不强求了。大元帅,请,请。”以十分殷勤之态度,率领玲珑娇等三名下属恭送陈胜出门。欧阳希夷和王通、王薄等也同时出外相送。

    陈胜手挽缰绳,在深夜的洛阳城街道上策骑慢行,神情若有所思。秦琼和程咬金两个则跟随其后。差不多回到新中桥附近时,陈胜忽然一声轻笑,打破了三人自离开尚书府之后的沉默。秦琼紧蹙浓眉,道:“老陈,你笑什么?”

    外人面前,众瓦岗兄弟都会尊称陈胜为大元帅。但关起门来之后,大家还是更习惯自己兄弟相称。此刻夜深人静,街道上全无人迹,故此即使是平rì里xìng格最谨慎的秦琼,也下意识地依旧称呼一声老陈。

    程咬金大大咧咧地道:“还用问他笑什么?当然是在回味刚才那两个妞啦。嘿嘿,老陈你可别不认账。我老程一眼就看出来了。刚才那两个妞的样子非常不对。特别那个姓荣的小妞,脸上红红的,身上sāosāo的,嘿嘿,老程我用不着看第二眼,就知道她肯定刚刚被男人上过。老陈,坦白从宽啦。是不是你搞的?你在外面这么吊,沈军师在家知道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多疑自疑疑天下(下)

    013-12-29

    这坦白从宽之类的话,自然就是程咬金从陈胜这里学过去的现代口头禅了。( ..  钱人小说网。)陈胜听得好笑,却总不能直接承认自己确实是乘着更衣方便的机会,就把荣姣姣给上了,还shè了董淑妮一脸吧?

    陈胜咳嗽两声,板起脸道:“当然不知道,而且落雁也没理由知道的对不对?她又不会什么千里眼顺风耳。所以啊,要是落雁知道了,肯定就是有人在告密。老秦嘴巴向来最严,我信得过。至于老程你嘛……嘿嘿,要是落雁她当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那么罚你老程今后一年之内,都不准喝酒。”

    程咬金双眼一登,当场叫起撞天屈来。秦琼皱眉道:“好了,老程别胡闹啦。老陈,刚才究竟笑什么?”

    陈胜悠然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想到王世充很快就会向我们动手相杀,所以有些兴奋而已。”

    “王世充……会向我们动手相杀?”秦琼蓦然一惊,随即叹着气点了点头。道:“不错。王世充不是心胸宽广的人。老陈你没有立刻答应他结盟和联婚的提议,想必他已经觉得十分不舒服了。再加上又出了影子刺客这么一件事,更暴露出上次刺杀沈军师确实是他指使。他哪里还能不动手?”

    程咬金听得一愣一愣地。他摸摸自己脑袋,不解地问道:“不对啊。刚才老陈不是说过不在意了吗?”

    “我不在意。可是王世充绝不会认为我是真心不在意。”陈胜轻笑两声,边策马边续道:“老实说,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他这个人。他要是肯老实一点,那么咱们和平共处几年,也没关系。但很明显,王世充不是愿意老实的人。从头到尾,他都想要争天下做皇帝。所以为了这个目的,他必须先解决我们瓦岗军,再来解决皇泰主。今天晚上这场宴会,其实就是他企图用‘软’的手段来解决我们。但影子刺客喊的那一嗓子,却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从现在开始,不管我们有什么样的反应,王世充都绝对不会相信了。”

    “因为以己度人。王世充自己本就没安好心,所以他也绝不肯相信我们居然会安有好心,更不肯相信发生了今天晚上这件事之后,咱们和他还能和衷共济,竭诚携手合作。”秦琼心思慎密,所以这几句话,乃是说给程咬金听的。他顿了顿,又凝声道:“既然软的不成,那么当然就要来硬的了。不能合作,便只能全力以赴地去消灭。老陈,你就是这个意思,对吧?”

    陈胜点头道:“不错。所以我们必须预先做好准备。王世充不发动则已,一旦发动,必定就是雷霆万钧的重击。若事先没有准备的话,我们肯定会非常吃亏。一个不小心,甚至可能五千瓦岗兄弟,都会有大半被留下。再也回不去。”

    程咬金又搔搔头发,不解地问道:“是吗?我们的情况这么危险了呀?那……我们干嘛要被动挨打了?干脆刚才就先下手为强,杀了王世充不就好了?”

    陈胜摇头道:“没有这么简单的。王世充武功绝对不低。再加上欧阳希夷、王通、王薄等高手在旁,仓促之间,很难杀得了他。影子刺客也不知道真的逃走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看见我们和王世充大动干戈,他说不定会加入战团。到时候可就真的危险了。”

    陈胜这番说话,其实也是半真半假。不错。王世充、欧阳希夷、王通、王薄、可风道人、陈长林、玲珑娇这七人,全部都是高手。但尽管他们合力来对付自己,陈胜也从未有丝毫畏惧。哪怕旁边还有一个立场不明的荣凤祥在,哪怕影子刺客随时可能再现身,也都一样。

    不过根据陈胜一点已经模糊的记忆。记得王世充本人,似乎就是那什么大明尊教的上一代“原子”,身分极高。修练的武功好像是什么《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也是一套高明绝学,不在《天魔秘》之下。若是单打独斗,陈胜自信有把握取其xìng命。但再加上旁边那么多高手,可就没办法了。

    当然,陈胜即使打不过,跑总是跑得过的。麻烦在于陈胜更是自己一个人,身边还有秦琼和程咬金。说实在话,若论冲锋陷阵,沙场决胜,他们两位当然勇冠三军,天下间少有能敌。但说到单打独斗的江湖争雄,则他们的武功顶多就是和陈长林差不多,比可风道人都要稍逊一筹,更不用说和“黄山逸民”以及“知世郎”这种成名几十年的一流高手相媲美了。

    故此,一旦事态激化的话,敌人首先就会找他们下手。若再加上个最喜好浑水摸鱼的杨虚彦,陈胜可没多大把握能够护得住秦琼与程咬金。假若他们有个什么闪失的话,对瓦岗兄弟们的打击可就太大了。

    秦琼颇有自知之明,当然明白在刚才那种状态下,自己和程咬金其实是个累赘。他叹了口气,摇头道:“可惜我们资质所限,这辈子的武功,大概也就是练到这个程度为止了。假如刚才在那里的不是我们,而是老跋,大概接下来咱们就不用那么被动了。”

    陈胜淡然道:“也未必。假如刚才我们就杀了王世充,那么他手下的大将如杨公卿、郎奉等人,必定会不顾生死来找我们报仇。甚至独孤阀也会觉得不安全,主动和王世充留下来的势力联手,一起对付我们。若有什么闪失,那咱们可就真变成众矢之的了。说不好,还会重蹈当年吕布的覆辙。”

    东汉末年,董卓弄权,擅自行废立事,哪怕十八路诸侯联军讨董,也依然无奈他何,最后还是吕布这个董卓的心腹,听了王允的话决定反水,杀了董卓。但董卓死后,他属下的西凉军却在其部将率领下大举反攻,要替董卓报仇。吕布纵使天下无敌,却也挡不住西凉大军,最后只好落荒而逃。而王允也被西凉军杀掉了。这段故事,秦琼和程咬金都是知道的。

    形势严峻,连程咬金这老粗都感觉到了。他烦恼地抓抓头发,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叫上兄弟们,一起从洛阳城杀出去?”

    “杀出去?那只是叫做逃走。我不喜欢这样。”陈胜冷笑一声,道:“原本还想和和稀泥,得过且过混一段rì子算了。现在看来,老天爷不肯让我们这么胸无大志啊。危机危机,有危险,就有机会。王世充想铲除我们,那么我们干脆就将计就计,反过来把他除掉。到时候洛阳在手,整个中原都是我们瓦岗军的。天下三分,我们瓦岗至少已经有其一了。”

    秦琼听得浑身热血沸腾,左拳右掌,双手当胸猛地一拍,喝道:“假如真能成功的话,那么就是说当rì李密千辛万苦想要办却没办成的事,就要在我们手里成了。好!老陈,你下令吧,咱们究竟要怎么做?”

    “首先的关键,当然是咱们那五千兵马。这是咱们的根本。这方面,明天开始老秦老程你们要抓紧。皇城兵马司大总管这个官,可不能让它变成虚有其表,一定要抓起来。关键时刻食粥食饭,就看它了。”陈胜顿了顿,又道:“其次,要拉拢独孤阀和朝廷各种其他势力。这方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独孤阀本来就和王世充势不两立了。不过……”

    陈胜叹了口气,道:“关键时刻,还是只有我们自己人靠得住。其他都是虚的。王世充那边高手多,咱们也得想办法找些高手出来才行。”

    “这可不好找啊。高手又不是地里的大白菜。”程咬金率先冲口而出。秦琼也和他一个想法。两人相互对望,禁不住同时无奈地摇了摇头。江湖争雄,与两个大势力之间的冲突,其分别就在这里了。前者只是单打独斗,后者则是群殴。仓促之间,却让瓦岗军哪里去找可以和欧阳希夷、王薄等相提并论的高手?

    当然,有一个人是可以的。那就是跋锋寒了。不过……说实在话,单凭跋锋寒,再加上陈胜自己,始终还是显得有些薄弱。若然能够再多一名高手那就好了。那么,还有什么人,是可以被拉拢的呢?

    霎时间,一道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身影,突然跃然脑海之中。陈胜灵光一闪,下意识地喃喃说出了三个字:侯希白!这位多情公子,确实是最有可能被拉拢的。

    一旦得到花间派当代传人帮忙。那么至少,影子刺客的注意力将被彻底转移过去,瓦岗军众人,也用不着担心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了。不过么,具体要如何拉拢这家伙,陈胜暂时还没有太好的主意。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之先找到侯希白,和他长谈一次看看。不过那也是明天才能做的事了。现在有一件事,陈胜忽然觉得,自己非得立刻就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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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一天没写字,跑去佛山追女孩子去了。费尽心思,逛街吃饭看电影宵夜,最后没能把女孩子带上酒店,五胡,失败啊!下次再接再励(握拳!)

第一百五十五章:磨刀砺剑洗经髓(上)

    013-12-29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压抑不住。( ..  钱人小说网。)他深深吸口气,执起缰绳,快马加鞭,直向新中桥桥头,原洛阳帮总坛,现在的大元帅府飞驰而去。秦琼和程咬金两人当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并不多想,只是策马赶上。

    三乘人马迅速回到元帅府。陈胜翻身下马,快步向后院处跋锋寒所独居的地方走去。跋锋寒的伤势早已痊愈,此刻正在院子里面独自揣摩研究新招。骤然见陈胜走入,他什么也不问,先自哈哈一笑,抽出破天锏和斩玄剑,喝道:“来得好!老陈,过来陪我练上两手。”

    “这个倒是不忙。我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的。”陈胜神sè颇为严肃,凝声道:“咱们进去坐下来再慢慢说。”也不问跋锋寒答应与否,率先进入房间,并且点燃了蜡烛。跋锋寒略带几分好奇地跟着进来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陈胜正好把那个装着和氏璧的匣子从怀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

    跋锋寒心中奇怪,问道:“老陈,把这东西拿出来干嘛?”随手放下兵器,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

    陈胜随手一挥,真气隔空而动,撞击房间左右两扇门扉,登时“呯~”地把大门关上。他一手按在匣子上,正视着跋锋寒,神情凝重地问道:“老跋,说实在话,我现在需要有人帮忙。你肯不肯帮我?”

    跋锋寒哈哈一笑,道:“自己兄弟,还说这些话干什么?怎么,有很厉害的高手出现了么?是谁?你不方便动手的话,就由我来好了。”

    陈胜心中甚觉感动,但仍摇摇头,道:“不是什么高手。算了,我也不兜圈子。老跋,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这么一身本事,究竟是怎么来了?答案很简单,就是从和氏璧上来。老跋,这种本事,你想不想要?”

    陈胜说自己一身本事,全从和氏璧之上来。事实上,这话难免有些太夸张了。

    作为洪门第八代传人,陈胜三岁开始扎根基,六岁正式习武。经历十年苦练,稍得小成而出门游历天下。参加过世界上一切稍有名气的格斗比赛,与全世界几乎所有格斗流派都有过交锋。如此再经历十年,才能到达“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境界。

    之后进入无限神域,在《笑傲江湖》世界得到了《yù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从而开始修炼内家真气。又得以传授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金刚禅狮子吼。再来更得豫王传授《天地霸拳》,才真正有了可以和破碎虚空级别绝顶高手争一rì之雄长的底气。

    但归根究底,在《寻秦记》世界里获取到和氏璧,并且吸取了它所释放的异能,使自己体内经脉窍穴得以来个翻天覆地式的大改造,才是陈胜之所以能够有今rì这番成就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要知道,修练内家真气,必须和锻练筋骨一样,从小开始效果最好。若等到十六七岁左右,体内经脉基本都被定型了,那时候再来修练,便为时晚矣。就像一条村镇级别的水泥路,哪怕再怎么修修补补,也不可能达到国道甚至高速公路的水准。而陈胜当时都已经二十多了,是完全的成年人。哪怕天资再高悟xìng再好,又如何能够突破得了这个先天限制?

    和氏璧!只有和氏璧的神奇异能,才能帮助陈胜突破这个因为太晚起步修炼内家真气,所造成的先天xìng障碍。若然没有和氏璧,陈胜知道自己没可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练得成《yù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哪怕同样有之后与豫王相遇的连串奇遇,并且持续不断地勤修苦练,但到头来,以神域标准进行计算,顶多也不过就是四星高阶左右。和那些什么恶僧艳尼双枪将胖刺客之类三流人物别别苗头,如此而已。

    当然,若能再有些奇遇,比方吃掉什么万年人参之类的天材地宝,说不准可以跌跌撞撞地勉强突破先天境界,进入五星下阶——却也绝对就到此为止了。哪怕在无限神域中,进行强化的路线千变万化,此路不通,大可另寻他路。但在“武道”一途之上,则只能行人止步,再也无法向前多行半步。

    故此,无论陈胜对和氏璧评价有多么高,都完全应该。说自己一身本事皆从和氏璧而来,也说得通。

    跋锋寒正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武痴。当今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人能够和他一样,在“攀登武道巅峰,追求最强”这个目标之上,拥有如此强烈而纯粹的**了。故此陈胜才会和他一见如故,并且深感彼此之志同道合。再加上他的xìng格和资质,则若说还有人可以承受得住和氏璧的异能改造,若说还有人有资格让陈胜把和氏璧拿出来分享,则毫无疑问,这个人只会是跋锋寒。

    既然身属武痴,则对于任何能够帮助自己在武道之途上再多进一步的事物,跋锋寒肯定都有十二万分的兴趣。忽然间听见陈胜这么说,他禁不住双眉向上一挑,诧异之中更带了浓厚兴奋地问道:“老陈你这一身本事,都是从和氏璧上来?究竟怎么回事?老陈你说清楚一点啊。”

    关于无限神域的事,那是肯定不能说的。当下陈胜把事情掐头去尾,重点把和氏璧的神奇异能介绍了一遍。随即凝声道:“和氏璧的能力,其实就是帮助练武之人脱胎换骨,又或洗髓易筋。虽然即使经过这改造之后,也不能一夜间就功力大增,但所拥有的潜力却从此大了无数倍。要成一代宗师高手,便节省了至少数十年勤修苦练之功。”

    跋锋寒听得悠然神往,双目更放出炽烈光芒,直勾勾地紧盯着放在桌上的匣子不放。良久良久,他终于一声畅谈,缓缓点头道:“原来这就是和氏璧的真正秘密。老陈,如此宝贝,你真要拿出来与我共享?”

    陈胜点头道:“正有这个意思。不过最终还要看老跋你愿意不愿意。老实说,我虽然接受过一次洗髓易筋,但当时我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虽然后来逐渐摸索出了一点法门,但究竟保险不保险,有没有用,心里照样也没底。老跋,你怎么看?”

    跋锋寒不假思索地道:“还看什么看?当然要试了。冒险?嘿,假如连这么一点小小风险我都不敢冒,还有什么资格说要去挑战毕玄了?更何况……老陈你做得到的事,我没有理由不行。不过……”塞外野狼顿了顿,凝声问道:“为什么突然想要让我使用和氏璧呢?今天晚上你们去王世充家赴宴,发生了什么?”

    陈胜点头道:“确实发生了很多事。详情听说。”当下把今天晚上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连自己从荣姣姣身上学到了魔门真传道的秘术《谷神玄牡大/法》等事情,也完全没有隐瞒。

    跋锋寒听得连声称奇,道:“原来荣凤祥竟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这个可真教人想不到了。嗯……这个暂且放在一边再说。这样看来,老陈你现在情况不是太妙啊。”

    陈胜哈哈一笑,道:“假如情势很妙,那么我就变成欺凌弱小了,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就是要像现在这样,敌强我弱,但最终仍被我来个绝地翻盘,这才好玩啊。怎么样老跋,要不要来陪我玩这个游戏?”

    跋锋寒大笑道:“这样刺激热闹的游戏我若不玩,那世上哪里还有其他更加好玩的游戏了?何况你我一起出生入死过这么多次,连老跋这条命也是你救回来的,彼此兄弟,还计较什么厉害?来来来,究竟要怎么才能吸取和氏璧的异能,赶快都说出来。”

    陈胜点点头,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凝声道:“之前我第一次吸取和氏璧异能,身上根本没有半点内家真气。所以和氏璧引动真气使人走火入魔的能力,便根本对我无效。但老跋你身上已经怀有极高明的武功,断然不可能废功重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真气收束在气海下的生死窍穴内,令经脉中再不存在半点真气。如此便可重演发生在我身上的情况,并汲取得它的能量了。”接着便仔细描述了自己构思出来,究竟如何行功的细节。

    跋锋寒若有所思,更以本身见解提出几处质疑。多番修改及尝试以后,终于证实依照这个方法,的确能够令经脉中变成空空如也,就和一名完全未曾修练过高深内家真气的普通人相类似。准备完毕,两人相对一笑,同时叫声:“来吧。”

    两人相对盘膝坐下。跋锋寒出掌按上陈胜背心。陈胜则打开匣子,把和氏璧取入掌中,然后徐徐运功。jīng纯佛元流转周身,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猛然送入和氏璧内。霎时间,和氏璧莹亮生辉,彩光流溢。那狂暴的神秘异能如同山洪暴发,全面释放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磨刀砺剑洗经髓(下)

    013-12-30

    异能源源不绝输送入体,在陈胜体内流转一周之后,再从其背心至阳穴输出,径直灌入跋锋寒体内。( ..  钱人小说网。)这一瞬间,两人同时虎躯剧震,有若触电。陈胜还好,但跋锋寒却感觉像和氏璧活了过来般,放shè出无与伦比的jīng神异力,要侵进自己脑袋去。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纷纷呈现,令人烦躁得几yù疯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梦。

    和当rì在《寻秦记》世界里初次接触和氏璧时候相比,如今陈胜对于和氏璧的特xìng已经十分熟悉。他可以清楚感觉得到,和氏璧内的异能,以比上次更倍增凶猛的来势,不断汹涌澎湃,有若脱疆野马般注进自己手心去,然后再循每一道大小经脉闯进体内。

    可想而知,这必是与自己强化了的经脉真气有关。虽然此刻自己全身气血,都似因为异能影响而翻滚沸腾不休,时冷时热,千变万化。但陈胜却绝不受其影响,统统当它是幻觉,只是自己静守本心,放空身体,将体内一切感觉,皆视为虚妄。

    这种佛家的禅定心法,跋锋寒从来没有修练过,所以情况就糟糕得多了。刹那之间,他只觉浑身经脉剧痛yù裂。以其坚毅不移的意志,亦差点忍不住惨叫呻吟。尽管最后也没真正叫出声,却终于禁不住“哇~”地开口喷出大蓬殷红鲜血,情景触目惊心。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和氏璧就像一辆重型坦克,突然间驶进了跋锋寒体内这条普通公路。公路地面无法承受如此重压,当然要开裂崩溃。但跋锋寒同时也知道,若自己挨不过这种痛苦,则什么攀登武道巅峰,击败毕玄之类的话,必将成为空谈。

    故此跋锋寒也发了狠xìng,咬牙死死苦捱,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同时极力抱元守一,按照陈胜试验出来的那种心法,勉强驱动和氏璧异能在体内运转了一周天,然后再从自己掌心,送回到陈胜身上去。两人的经脉,就以这种方式毫无阻隔地连接为一体。彼来此往,造成循环。

    和氏璧的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但正所谓万事起头难。几个循环过去之后,虽然和氏璧异能仍时寒时热,影响到脑中诸般幻象也此起彼消,异景无穷。跋锋寒却已经逐渐琢磨到了和氏璧异能变化的一些规律。控制起来,更见得心应手。异能的每一个循环,都会让跋锋寒的经脉都似乎膨胀了些许。

    这不是幻觉,事实上陈胜也是同样的感觉。虽然以公路做比喻的话,陈胜体内经脉已经是高速公路。但高速公路和高速公路之间,仍是有所区别的。时速120公里,已经可以称呼为高速公路。时速300公里,仍然也是叫高速公路。但120公里的要求和300公里的要求,肯定天差地别。原本只是要帮助跋锋寒拓展经脉。没想到连陈胜自己也能再次受益,这真是意外之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胜可以察觉得到,跋锋寒体内异能循环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已经能够和自己相提并论了。须知和氏璧的异能洗礼,终究也存在极限,不可能永无休止地拓展下去。正如同公路再怎么改建,终究也不可能变成铁路在上面跑火车一样。

    既然继续下去也无多大意义,陈胜于是徐徐收功,将停止了继续吸取和氏璧异能。五指放开,把它重新放回匣中。循环断绝,彼此原本相互连接的经脉也同时分开。两人同时因此而感受到一种活像天崩地裂般的强烈震动,浑身如遭雷击,然后各自反弹震开。

    陈胜前仆,跋锋寒则后跌。霎那,两人都深感jīng疲力竭,只懂呼呼大喘气,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良久良久,陈胜率先恢复了几分气力。他转身站起,迫不及待地问道:“老跋,觉得怎么样?”

    跋锋寒轻声呻吟着爬起,发觉自己浑身湿透,汗珠sè黑味腥,但身体却舒泰轻松至极点。待得他展开内视之术审察自家体内经脉,登时就是一阵狂喜。正如先前所预料,经脉数以倍计地被强化了。

    经过和氏璧异能的奇异改造过程,跋锋寒便似由池塘变成了湖泊。每个窍穴以及每道经脉,都脱胎换骨地变成有无可限量发展潜力的宝藏。虽未立刻功力大增,但之后修行起来,必能事半功倍。一rì用功,甚至可以抵得上旁人十天半月。如此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能不令他为之欣喜若狂?

    不但如此。跋锋寒在过去的修练以及战斗当中,不可避免地承受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势。虽然仗着年富力强,可以迅速恢复。但始终有某些细微暗伤,是药物以及自我恢复能力也无法对付,更清除不了的。

    这些暗伤初时不觉其害,但随着年级逐渐老去,身体状况开始衰退,这些暗伤rì积月累,终于会一次xìng彻底爆发出来。到时候跋锋寒轻则武功衰退至与普通人无异,重则大病缠绵,寿元折损,为害非同小可。但在刚才易筋洗髓的过程中,和氏璧异能却把跋锋寒体内彻彻底底洗涤了一遍,把这些暗伤对积累的有害杂质完全清除。故而此刻跋锋寒由内而外,尽皆纯洁完美,宛若新生婴儿。

    和氏璧的异能一视同仁,既会洗涤跋锋寒的身体,自然也会洗涤陈胜的身体。但陈胜早在《寻秦记》世界已经接受过一次改造,体内暗伤杂质也早在那时候排除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不久前他修练《勤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至小成阶段,身体蜕皮脱壳,相当于脱胎换骨。身体已恒常处于不受外邪所侵的状态,即使受伤,也不会有什么暗伤遗留。故此如今即使再受和氏璧异能洗礼,却不会像跋锋寒一样,出了满身黑sè臭汗。

    其实修练上乘先天真气到了一定境界,脱胎换骨易筋洗髓,皆属必经阶段。当世三大宗师、四大圣僧、以及天刀、邪王、yīn后等人,年长的已近百岁,年轻的也过六十了。但他们依旧身轻体健,状态更胜真正的少年人,兼且能够驻颜不老,正是曾经经历过脱胎洗髓的缘故。

    可是yù臻如此境界,正常情况下来说,即使天资绝顶,但依旧需要按部就班。没有三十年以上的勤修苦练,就不必奢望了。比方说yīn癸传人婠婠和静斋传人师妃暄。要说功力深厚,她们绝对强过陈胜。但要说境界,她们就远不能和陈胜相比。而这正是和氏璧异能的真正价值所在。

    武道修行之路,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起始阶段或许还看不出差距,但越到后面,差距就越明显,最终所能达到的成就大小,也明显分出了高下。和氏璧能让人提前到达脱胎换骨阶段,其珍贵之处,名副其实堪称“价值连城”。

    但陈胜觉得这一次最大的收获,还不是帮助跋锋寒易筋洗髓,而是成功摸索出了利用和氏璧的办法,并且证实了这个办法切实可行。须知道,陈胜已经决定好了要在支线任务完成之后,就把沈落雁收为“从者”,把她带回无限神域,和自己永远在一起。但无须讳言,美人儿军师自身的实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点。顶天了不过只有四星中阶,甚至还未必比得上东方不败教主。

    尽管陈胜看重的,是美人儿军师排军布阵,调兵遣将的本事,但在激烈残酷的神域战斗之中,武力仍属保障个人生存最可靠的手段之一。所以陈胜早想要利用和氏璧的异能,也替沈落雁来易筋洗髓一次。不过诸多顾忌之下,始终未敢着手。而现在有了跋锋寒这次的经验,之后再想办法进行完善,则即使沈落雁体质远不如跋锋寒健壮,相信最终肯定可以帮她进行异能洗礼的。

    跋锋寒出了一身臭汗,陈胜也被喷得全身是血,两人皆显得狼狈非常。当下赶紧出去,找人来烧了两大桶热水,各自沐浴更衣,一身清爽之后偶,方才重新在房内坐下。跋锋寒率先叹息道:“和氏璧竟有如此奇效,实在教人想象不到。小小一方玉玺,居然蕴藏有那么可怕狂暴的异能,当真神奇。”

    陈胜把和氏璧托在手上,仔细端详。只见这异宝恍若活物一样,其上宝光依旧闪烁不定。但与之前相比,便非常明显地可以察觉得到,光芒的强烈程度已经减弱了不少。陈胜若有所思,道:“看来和氏璧当中所蕴藏的异能,也是有极限的。再用一次,顶多是两次左右,很可能和氏璧就会彻底失去所有异能,真正变成普普通通的一块石头了。”

    跋锋寒已经从中得到了好处,对于和氏璧究竟会不会变成普通石头,他也完全不在乎了。当下转过话头,道:“和氏璧虽然改变了我们,但仍须努力修炼,才能把潜能彻底开发出来。反正王世充和其他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魔门高手还未来,左右无事,咱们就闭关修练一段时间如何?”

第一百五十六章:密锣紧鼓暗绸缪

    013-12-30

    陈胜想了想,发觉眼下事情虽然不少,但认真说起来,却要么暂时仍以等待为主,要么就是可以安排给程咬金与秦琼他们做的。( ..  钱人小说网。)真正需要亲力亲为的,居然似乎是没有。所以闭关修炼一段时间这个提议……陈胜哈哈一笑,道:“不错啊。老跋,你说咱们该怎么闭关法?”

    跋锋寒笑道:“修练武道者,多人相互启发,肯定要胜过独自摸索。可惜一直以来,我都找不到能够和自己相互切磋,而我也对之完全信任的高手。但现在当然是另外一回事了。同样接受过和氏璧异能洗礼,天下间若说体质相似,相信没有人能够再比得上我们两个。所以……”

    陈胜不等他说完,已对其想法了然于胸。当下接口道:“只要我们能够拋开一切,专志武道,彼此对拆钻研,以己之长,补彼之短,那么相信只要有十天八rì时间,把体内潜力尽情挖掘发挥出来,相信必可胜过其它人十年八载努力,令自身修为在最短时间内得以突飞猛进。对不对?”

    跋锋寒一对锐目闪动着冷酷得教人心寒的杀机,点头道:“不错。因为我们胜在年轻,修为本来就正在不断进步中。只要能有新的刺激,一rì千里,绝非难事。而这一着却是任谁都不会想得到的。”

    陈胜随手把和氏璧收回匣子里揣入怀内,断然道:“好!那就这样决定。既然要闭关,干脆我们也别留在洛阳城内了。这里人多事杂,很难定得下心。不如这样,我们出城吧。一来可以闭关修练,二来则是以退为进。更让王世充和魔门那些人捉不准我们的行动。”

    跋锋寒点头道:“就以十rì为期。老陈,你觉得去哪里闭关好?”

    陈胜沉吟道:“洛阳城内外,有三处名胜。第一处当然是白马寺了。第二处则是洛阳城北,北邙山翠峰顶的老君观。至于第三处,却是龙门石窟。这石窟就位于洛阳南郊不远之外的龙门山,距离洛阳极近。一旦有事,我们随时可以回来。进可攻,退可守,灵活方便得很。”

    跋锋寒更无异议。当下就此敲定。而就是这决定,赫然促使他们在追寻武道巅峰的艰辛路途之上,再跨出了关键xìng的一大步。这是此时此刻,两人都未曾预料得到的。

    ----

    天津御柳碧遥遥,轩骑相从半下朝。

    正如之前所说,洛阳城的结构合共分为三重。分别是外城、皇城、宫城。其中皇城正南端的大门,称呼为朱雀门。和外城定鼎门之间,由一条足有七八里之长,宽敞笔直,气派万千的道路相互连接。这条大路就被称呼为天街。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万家楼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各式商铺。

    这条天街大道,与横贯洛阳的洛水相互组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十”字,把洛阳城分割为东南西北四个大区。洛水和天街交汇处,正是由天下第一能工巧匠鲁妙子所设计的“天津桥”。此桥极尽巧思,能够zì yóu开合。若说在二十一世纪,这种开河桥当然并不稀罕。但在公元六世纪时候看来,却绝对是教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一大奇迹。

    在天津桥的桥南,有一座非常有名的食肆,名为董家酒楼。酒楼占地面积也十分宽敞。前院地面足可停放几十辆马车,酒楼主建筑高达三层,最上层的包厢等闲并不开放。唯有身份地位都极高的达官贵人,才能在这里取得包厢宴请宾客。

    董家酒楼顶层,位于南翼处的一个豪华包厢,是所有包厢中最特别的。左右两座小花厅,把它和其它厢房彼此分隔开来。只要不是特意扯开喉咙大吵大嚷,则旁边厢房内的人,绝对听不见这边说话。

    此时此刻,换上一身便服的王世充便正坐在这里。原可摆设十桌酒席的包厢,如今只在临窗处摆着一席。窗外就是洛河,风景极好。但此刻王世充却无心欣赏风景,只是神sèyīn沉地举杯独饮。身边就是换上了一身端庄打扮的董淑妮。玲珑娇、可风道人、陈长林等三名心腹家将伺立在侧。说来其实人数不少,但偏偏席间一片沉闷的气氛,根本无人说话。

    忽然之间,厢房门外,响起了规律的“笃笃笃~”三下敲门声。外面负责守门的卫士,毕恭毕敬地道:“启禀王公,客人到了。”话声未落,原本正想要再去斟酒的王世充立刻放下酒杯,猛地挺身站起,瞬间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表情,大声叫道:“快请快请。”

    不过片刻工夫,就听见阵阵脚步声从楼梯间传出。厢房大门打开,王世充亲自上前迎接,大笑道:“秦王殿下,久仰久仰。老夫等候多时了。”

    王世充等候者,乃是七八名身材均健硕雄伟的汉子。为首那青年气宇轩昂,英姿飒爽,正是李世民。根据最新消息,占据关中的李渊,终于按耐不住,要在新年称帝了。国号为唐。封长子李建成为太子,次子李世民为秦王,三子李元吉为齐王。虽然现在距离新年还有大半月时光,但事情已经敲定,不会再改变。所以王世充提前称呼李世民为秦王殿下,既是表示亲热,也是暗示自己对李阀动向之了如指掌,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

    李世民也不在意这种下马威。当下微微一笑,同样上前抱拳口称郑国公,给足了王世充面子。然后又向他介绍自己身后这几名心腹亲信。除去李靖和尉迟恭以外,更有一名文质彬彬的儒服书生,乃是李世民的小舅子长孙无忌。又有一名身穿红衣,气质冷艳高傲的女子,自称红拂女,嫁给了李靖为妻。

    早在李阀太原起兵之初,李世民已经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dú lì机构,称呼为天策府,多方搜罗人才到麾下为自己效力。李靖、红拂女、尉迟恭、长孙无忌等,都是天策府中的jīng英。其余军政两方面的才干暂时不论,但看这几人举手投足之间的模样,就知他们均已达jīng气内蕴境界,属于一流高手。

    王世充把李世民等人迎入包厢,分宾主就坐(天策府众将只能和玲珑娇等人在后伺立)。王世充亲手替李世民斟酒。两人相互满饮三杯,各自大笑。王世充率先开门见山,道:“秦王,今rì老夫请你过来,不为其他,只为了我这个外甥女。”

    他伸手在董淑妮肩膀上拍了两拍,感叹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妹妹,她又去得早,只留下淑妮这孩子。现在这个时势,到处兵连祸结,我这个郑国公也不知道还能做到什么时候。别的都好说,唯有这孩子实在教我放心不下。若能早早替她找到户好人家付托终生,我便死也瞑目了。秦王,你看我这外甥女如何?”

    李世民落落大方地道:“董小姐天香国sè,确是世间难寻。”

    董淑妮本是多情又易动情的女子。见李世民一表人才,早已经对他动了心思。听得这气宇轩昂的男子称赞自己,她禁不住芳心窃喜。假装羞涩悄悄低头,却暗地里用眼角余光不住打量李世民,越看越是欢喜。那边厢,王世充则哈哈一笑,道:“多谢秦王夸奖。唉,我知道秦王家中已有正妻。我这外甥女蒲柳之姿,原不足以居长。那就让她给秦王作个侧妃,之后rì夜伺候秦王,如何?”

    李世民愕然一怔,开口道:“董小姐这样的人才,在下怎敢高攀?更何况只是做侧妃,不是太委屈董小姐了吗?”

    王世充面sè一沉,道:“你不愿意?那上个月唐国公派人来向我提亲,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两父子在戏耍老夫不成?”右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震得酒杯碗盘叮当作响。虽然李渊快要称帝了,但王世充自己同样也是想要称帝的。所以他不肯叫李渊做什么皇上,仍然以唐国公这个旧爵位相称呼。

    李世民带了几分苦笑,道:“郑国公请息怒。家父派人来提亲,那是一片真心,绝无戏弄之意。不过郑国公也有些误会了。想要迎娶董淑妮小姐的,并不是在下或在下的兄弟,而是家父本人。”

    董淑妮一声惊叫,抬头愕然道:“什么?那个糟老头子?”她以前也见过李渊的。平心而论,李渊本人也算得相貌堂堂,年轻时更是朝廷里有名的美男子。但毕竟他现在都五十多岁了,年纪比王世充还大一点,足可做董淑妮的父亲有余。董淑妮却怎么肯嫁给这样一个老友子?

    王世充也十分吃惊。早知道李渊好sè,却想不到他遽然好sè到这个程度。不过转念想想,假如自己这外甥女能够嫁给李渊,那么就是正式的皇贵妃,身份比秦王侧妃高得多了。如此一来,自己和李阀之间的联系也更加紧密,当然好处也更多。当下用力咬咬牙,道:“好!承蒙唐国公看得起我这外甥女。这场亲事,我答应了!”

    董淑妮登时花容失sè,脱口叫道:“什么?舅舅,不要啊。我不嫁,我死也不要嫁给那个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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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篇一月完结,咔嚓咔嚓把所有要砍的都砍掉!

第一百五十六章:密锣紧鼓暗绸缪(下)

    王世充平rì里对董淑妮这个外甥女,确实爱若掌上明珠。不过事情关乎到他能够控制洛阳,再进一步称帝的大计,则什么亲情伦理统统都要靠边站。当下王世充冷哼一声,叫道:“玲珑娇,小姐累了,带她下去休息。”赫然连看都不看这外甥女半眼。玲珑娇虽然不忍,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当下上来扶住董淑妮,半拉半扯,把她带下去了。

    王世充神情若无其事,道:“婚事既然定下来,那么秦王,咱们也就该说说另一件事了。关于瓦岗军陈胜这个人……秦王如何看?”

    李世民不动声sè,道:“在下是晚辈,不敢胡乱评价他人。郑国公又怎么看呢?”

    王世充面sè一沉,冷声道:“李密和翟让已经是当世枭雄人杰,到头来却仍被他篡夺了基业去。可见此人心思yīn险,狡诈多谋。看似豪爽,实为jiān佞。哼,皇泰主和独孤阀竟然册封此人,还让他入朝辅政,简直就是引狼入室,一定要后悔的。”

    李世民叹一口气,道:“南陈太子能白手兴家,成为今rì扰动天下的风云人物,委实有其过人之处。不过他为人唯力是视,不敬三教。将来若被他当了皇帝,恐怕将会重蹈杨广的覆辙,再陷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在下虽然不才,但也不忍心见到如此惨剧啊。”

    王世充又是一拍酒桌,大声道:“说得不错,正是如此。所以秦王,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我们必须早早筹谋。无论如何,都必须先除掉了这个大jiān贼不可。”

    李世民叹道:“在下和南陈太子之间,本无私人恩怨。但若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的话……唉,迫不得已,也只好做一回卑鄙小人了。不过……要除此人,恐怕不易?”

    王世充点点头,道:“此人能杀宇文伤和宇文化及,听说在曼清院里又打败了慈航静斋的师仙子,果然修为高绝。我这里高手虽然不少,但也没有能够比得上宇文伤老鬼和师仙子的。势单力薄,确实难除此獠。所以要铲除他,咱们就必须邀请高手支援才可。秦王,你说对不对?”

    李世民目光闪烁,缓缓道:“郑国公既然这样说……想必已经请到足够份量的高手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已经请动了一位老师的大驾。但和秦王所请回来的那位,却也不过就在伯仲之间而已。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不如咱们各自请两位老师上来,喝上两杯?”

    李世民洒脱地笑道:“既然郑国公盛意拳拳,那么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身形靠后,抬手打了个响指。长孙无忌会意,立刻转身,出门走下了楼梯。那边厢,可风道人也从包厢另一边的侧门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包厢之外左右两侧,同时响起了沉稳脚步声。紧接着,包厢左右两侧连同间隔花厅的屏风同时被拉开,两群身材同样雄健悍猛,气势之强堪称不相上下的汉子,在长孙无忌和可风道人引领下,齐齐现身。

    可风道人引领过来的那人,个子又高又瘦,脸面轮廓分明,配上一对鹰隼似的锐目,确有不怒自威的慑人气概。正是塞外草原上声名只仅次于武尊毕玄的飞鹰曲傲。身后跟随着女徒弟花翎子和一伙铁勒武士。

    另一边,长孙无忌所引领而来的那伙人,却以一名年约三十的健硕男为首。他脸上皮肤粗黑,左颊有多道伤痕,背负一杆短马枪,把手处铸有只黄金秃鹰。虽然王世充未见过此人,但也知道这件武器称为“伏鹰枪”,由波斯名匠打制,在塞外大大有名。乃是东突厥副可汗,“龙卷风”突利。

    但双方见面,曲傲却全不把突利放在眼里。他如鹰般锐利的目光,只牢牢盯站在突利旁边,一名身材同样高挺顾瘦的中年男子身上。此人相貌算得颇为好看,但面sè总嫌过分苍白。双眼永远眯成一条缝,并从中放shè出如刀锋般冰冷的光芒。乍见此人,曲傲双眼瞳孔禁不止为之急剧收缩,脱口叫道:“赵德言?想不到连你也来了洛阳。”

    这人正是赵德言。表面上他是东突厥大可汗颉利的军师。暗地里,他乃是魔门两派六道中“魔相宗”宗主,在魔门八大高手之中排行第三,仅次于邪王yīn后,故此人称“魔帅”,实力深不可测。此刻被曲傲一口叫破身份,他嘴角微微向上牵动,道:“你曲傲能来洛阳,本帅当然也可以啊。不过本帅却真是想不到,原来你我居然也会有联手对付同一个敌人的时候,哈哈,难得难得。”

    李世民长身站起,含笑道:“两位老师都是当世高人,随便哪一位动手,都能收拾得了那位南陈太子。如今两位同时在此,那么更加十拿九稳了。请、请。”竟是反客为主,代王世充召唤起客人来。

    当然,有资格入座的,便只得曲傲、赵德言、突利等几人而已。他们各自带来的那些突厥和铁勒武士,仍是只有各自在旁边负手侍立的份。不过尽管如此,却还是有一名身材高挑丰满,拥有一头如波浪般金发的年轻美女,能够坐在突利身边。见王世充目光中带有疑问,突利便洒然介绍道:“郑国公,这位是小汗的的未婚妻芭黛儿。她也是赵国师的入室弟子。”

    赵德言宠溺地伸手抚摸了芭黛儿的头发两下。略带了几分自豪地道:“小徒年纪虽然还轻,但资质却极好。本帅膝下无儿,所以向来把小徒当女儿看的。”顿了顿,又道:“长孙无忌这年轻人也不错。家师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故此临终前还把他付托给我照顾。唉,可惜我之后不久就去了突厥,多年来也没能给这孩子什么大的帮主,实在愧对先师。所以这次无忌找上门来,请本帅和天策府联手,一起去对付那个什么南陈太子,本帅又怎能不答应了?”

    王世充点点头,心下这才为之恍然。事实上,王世充对于魔门的内情绝非一无所知。虽然和yīn癸派关系更加密切,但他也听说过魔相宗的上一代宗主,正是长孙无忌的父亲长孙晟。赵德言在师父长孙晟死后接任宗主大位,因为有感于中原已是邪王yīn后的天下,自己留下来也难以有所作为,所以远走突厥,投靠大可汗颉利,成为在突厥仅次于毕玄和颉利,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

    长孙晟身为魔相宗宗主,他的儿子长孙无忌自然也是魔门中人了。李世民娶了长孙无忌的妹妹,相当于是魔相宗的女婿。现在李世民要和王世充联手对付南陈太子,原本只是为了和氏璧才和突利一起秘密来到洛阳的赵德言,当然要出手帮忙了。

    几百年来,魔门和慈航静斋向来是死对头,双方斗得不亦乐乎。这次静斋拿了传国玉玺来洛阳,大张旗鼓行事。在有心人眼里,那个不知道静斋所属意的对象就是李世民?但长孙晟为魔相宗宗主一事,除去王世充这种和魔门关系极为密切者之外,根本无人得知。所以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都不清楚,原来李世民竟有个魔相宗女婿的身份。就是不知道假如他们明白了真相之后,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了。

    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那边究竟如何,王世充也懒得搭理。他关心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有赵德言帮忙,再加上曲傲,那是百分之一百肯定可以收拾掉陈胜了。王世充胸怀大畅,当即向两人连连劝酒。更拍胸脯保证事成之后,必定不会忘记两位出手相助之情。

    突利也不以为然。他喝了两杯酒,忽然开口问道:“郑国公,听该说跋锋寒那个恶贼,现在和这位什么南陈太子整天混在一起,而且还称兄道弟,是不是?”

    王世充点点头,道:“不错。怎么,可汗和跋锋寒认识吗?”

    突利冷冷道:“何止认识?而且还有血海深仇呢。这狗贼现在在哪里?我要亲手杀了他!”

    芭黛儿突然冷冷道:“突利,你答应给过我什么?跋锋寒是我的。谁也不能把斩下他人头的机会,从我芭黛儿手里夺下。”

    看突利和芭黛儿的神情,似乎和跋锋寒有极深的仇恨。不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世充也无意追究。他呵呵一笑,道:“跋锋寒这贼子,和瓦岗寨一伙反贼称兄道弟,俨然就是陈胜的左膀右臂。可汗假如能够把他斩杀,咱们对付起陈胜这jiān贼来,也更有把握了。不过这两个jiān贼,三rì前忽然从洛阳城失踪了,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我派人多方打听,始终未能找得到他们的下落,真是奇哉怪也。”

    李世民淡淡道:“这也没关系。他们总不可能躲起来过一辈子的。腊月十八那天,皇宫中照例要举行宴会,宴请朝廷上所有大臣来吃腊八粥。到时候陈胜和跋锋寒,以及其他瓦岗人马必定都要入皇宫赴宴。到时候咱们就里应外合,先杀了陈胜,然后在干掉独孤阀的人,把杨侗擒下,让他把皇帝位禅让给郑国公。以后唐郑两国永为兄弟之邦,平分天下,岂不快哉?”

    王世充听得心花怒放,举杯道:“快哉快哉,当浮一大白。来来来,我敬秦王一杯。愿郑唐两国永为兄弟之邦,平分天下而干杯。”

第一百五十七章:群魔乱舞聚龙门(上)

    013-12-31

    今天就是2013年最后一天了。回顾过去一年,有得有失,有收获也有遗憾,总的来说,还是过得蛮充实的,呵呵。那么,在今年最后一次更新里,12要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大家的每一张红票,每一张月票,每一次打赏,每一个订阅,12衷心感谢各位....m(__)m..那么2014年咱们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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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以南,约莫十里以外,有香山和龙门山两山对峙。而伊河之水,则从中穿流而过。故而这处峡谷,自古便称呼为“伊阙”。隋炀帝迁都洛阳之后,有意把皇宫的正门修建得正对着伊阙。因为皇帝乃真龙天子,所以伊阙便被改称为龙门。

    龙门这里青山绿水、万象生辉,环境清幽,气候宜人。伊河两岸东西山崖壁上,窟龛星罗棋布、密如蜂房。里面全是佛像雕刻。其造型千姿百态,形制瑰异、琳琅满目。不说宗教意味,单讲艺术造诣,也是登峰造极,教人为之目不暇给。

    龙门石窟之修建,始于北魏孝文帝年间。之后经历东西魏、北齐北周、以及大隋,至今已经一百二十多年。历朝历代帝皇,皆有在龙门凿建石窟供佛。在历史上,这种凿建石窟的行为还要一直持续下去,贯穿整个唐朝以及北宋,直至北宋灭亡方才完全结束。

    但陈胜和跋锋寒到这里来,却并非为了欣赏这些佛像和壁画等艺术珍品,而是为了修练。

    仿佛只在眨眼工夫,十rì时光转瞬即逝。虽然为时似乎甚短暂,但抛开一切,只专心致志于武道修练,每rì不眠不休地刀剑交加,拳掌对拆,无论陈胜抑或跋锋寒,却均感觉本身潜力得以被极大开发。纵使说不上一rì千里,一rì至少进步几百里那还是有的。如此连续十rì下来,两人均真真切切,拥有了一份脱胎换骨,和过去相比,完全焕然一新的感觉。

    明rì就是第十一rì,预定的闭关修行之期快要结束。所谓一张一弛,方是文武之道。故此在这个最后夜晚,陈胜和跋锋寒都停止了继续对拆,改为各自找了处僻静地方,静心冥思,以消化十rì以来的所得。

    经过近四个时辰的默坐冥修后,盘膝坐在龙门石窟当中,凿建时间最早之宾阳洞洞口处的陈胜,终于缓缓睁开虎目。随即,他就觉得跟前景象和静坐之前相比,赫尔焕然一变,充盈着新鲜的动人感觉。

    明月照shè下,伊河之水在重山外远处蜿蜒奔流,光波点点,蔚为奇观。高耸峭立的峰岳在大河对岸不断往左右延伸开去,岩壁千重,令人生出飞鸟难渡的感觉。林木郁盛,奇花异草,更间杂石隙流泉,仞壁飞瀑,为这因为修建了无数石窟而显得庄严肃穆的龙门,平添了不少鲜活生趣。而置身其间,陈胜更产生一种自身已经巧妙地嵌入了天地之间,内外浑无分别,我身即天地,天地即我身的奇妙感受。流水峭壁,林木花草,都是自己身体之一部分。

    这种感觉无比美妙惬意,令陈胜陶醉其中,更不愿“醒”过来。也正因为如此,此刻哪怕是当世三大宗师亲身驾临,邪王yīn后齐齐出现,则只要他们不是就站在陈胜面前,那么甭管他们使用任何手段,都休想可以察觉得到,原来这里就有一个陈胜。

    阵阵箫音,忽然从山下远处传来。箫音在风拂叶动的优逸气氛中缓缓起伏,音与音之间的衔接没有任何瑕疵,虽无强烈变化或突起高/cháo,但却另有一股纠缠不已,至死方休的韵味。清丽优美、不着半点俗意。

    半晌之后,箫音渐近,却又倏然一敛,徐徐散入晚风之中。轻盈脚步声里,有把女子声音响起,欢喜赞叹道:“石姐姐妳的萧技,当真天下无双。最难得是不依成规,随心所yù,顺手拈来都佳韵天成。唉~妹子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在歌艺一途追得上石姐姐妳呢。”

    这说话的女子,说话声悦耳动人之极。即使只是平平常常的开口聊天,却亦似百灵鸟婉转鸣啼,比起什么演唱歌声都来得更加好听。纵使未见其面,但这声音对于陈胜来说,却绝不陌生。刹那间,他的意识之间,立刻就浮现出了一条翩翩起舞的婀娜倩影。正是天下第一歌舞大家:尚秀芳。

    尚秀芳话声才落,随即就另外有把清越甜美的声音嫣然道:“不过是有感于这清风明月之美,随便胡乱奏上一段罢了,那里就当得起妹子如此赞誉?再说,妹子又何必这么谦虚呢。我毕生只专注于萧艺一途,略微有些成就,也不稀奇。而妹子非但歌艺绝不在我之下,舞艺之jīng湛,更堪称当世无人能及。歌舞双绝,姐姐我可万万比不上了呢。”

    这声音陈胜从来未听过。不过从尚秀芳的说话来推测,则刚才那阵萧乐,正是这女子所吹奏的。能有如此出神入化之萧艺,则自然只有那位与尚秀芳其名的大才女,石清璇了。

    石清璇虽以萧艺闻名,但并非靠卖艺维生。据说之前她肯答应在曼清院献艺,完全因为她家中某位先人,和欧阳希夷及王通这两位武林前辈曾有过一段交情。一曲终了,她便飘然而去,也没人知道她究竟是已经离开了洛阳,抑或仍然留下来。

    尚秀芳则确是以卖艺维生的。她从十三岁开始出道,当年便引起轰动而成名。各地达官贵人,皆争相邀请她前来表演,并以能够请得动这位大才女而引为自豪。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将她纳为妾室,收入私房rì夜享用。但当世四大门阀中人,曾经联合起来公开发布宣言,宣称若有谁胆敢对尚秀芳图谋不轨,则必将遭遇四大门阀一致的追杀。故此尚秀芳虽然根本不懂武功,但在这乱世当中东奔西走地巡回各地献艺,竟然也始终得以安然无恙。

    这样两位好女子,同样的才情,同样的品貌,既然在乱世当中能得相见,当然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了。故此她们结伴同行,原本倒也不奇。不过……现在虽说只属初更时间,严格说来不算很晚,但洛阳城也已经关上城门,禁止出入了。她们两位居然在这个时候跑来龙门爬山,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啊。

    疑问很快就被解答开了。只听尚秀芳略带了几分苦恼,叹道:“唉~石姐姐妳是天纵之才。妹子则不过一区区凡人,如何能与姐姐相比?即使今rì小有成就,也不过是全靠了下笨功夫而来的。就比方说,皇泰主请我腊月十八的时候入皇宫献歌舞,可我直到现在,还没想好究竟这场歌舞究竟要怎么编排呢。”

    石清璇笑道:“所以妹子就想来龙门石窟,观赏前人的雕塑壁画,以寻找灵感,对不对?”

    尚秀芳的语气总带了几分雀跃,又带了几分期待,喜滋滋道:“是啊。我听说龙门这里有一处石窟叫做莲花洞,是北魏年间雕凿的。洞顶处的浮雕大莲花四周雕饰有无数飞天乐神,姿态曼妙,zì yóu奔放,变化无穷,美不胜收。传说,当晨曦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飞天乐神身上的时候,有缘人甚至能看见它们真真正正轻歌妙舞的姿态,欣赏到来自天宫的乐技呢。”

    “所以妹子妳才拉上我一起,大半夜的跑到这山旮旯里面来啊。”石清璇笑道:“妹子,妳真是个乐痴。不过若无这份执着追求,想必妳也没可能拥有今天的成就了。但是……”她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道:“虽说不疯魔不成活,但其实有些时候,假如能够学会暂且放下,或许反而更能接近妳的目标呢。”

    尚秀芳奇道:“石姐姐,喜欢一种东西,不是应该孜孜不倦地努力追求它,才更有希望得到更大成就的吗?为什么说学会放下反而更能接近目标呢?啊……”她忽然活泼地轻声笑了出来,刻意压低声音,续道:“石姐姐,这两句话,妳是说给那位多情公子听的,对不对?嘻嘻,妳知道他武功好,即使隔了这么远也一定能听见咱们说话的,所以故意这么说,让他赶紧滚蛋,不要再来纠缠妳,是吧?”

    石清璇还未答话,忽然就听见夜空中远远有把清朗的男子声音传来,彬彬有礼地道:“石才女,尚大家,妳们两位尽管请放心。侯希白虽是好sè之徒,却也深知美人如莲,只愿远观不敢亵玩。跟随至此,只为山野中多蛇虫猛兽,万一惊扰了两位美人,岂非大煞风景?侯某人不才,自告奋勇,愿为两位美人做个护花使者,却绝不敢对两位多加纠缠。”

    石窟之内,陈胜听闻外间三人对话,禁不住为之会心微笑。侯希白这位多情公子,果然多情得很。石清璇和尚秀芳两位才女作为当事人,想必会觉得十分厌烦吧?但陈胜自己作为局外人,却又只觉得多情公子十分可爱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群魔乱舞聚龙门(下)

    01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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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刻,忽然听见山脚之下,猛地传来一声尖啸。紧接着,又是另一声回应。前后两下啸声,都充满暴戾杀伐的味道,令人听后,心头立刻就是一阵不舒服。陈胜心下微动,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妙。外面两名才sè兼备的美女,却已然齐声低呼起来。尚秀芳声音略颤,问道:“石姐姐,那是什么声音?难道……是老虎?”

    石清璇仍未开口答话,立刻就听见一阵施展轻功所带起的风声响起。紧接着,侯希白颇有几分紧张的声音从近处传来,低声道:“不是老虎,是人!非常厉害的邪派高手!来者不善,两位姑娘,咱们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侯希白武功极高,这一点尚秀芳和石清璇两位大才女都十分清楚。连他也大觉忌惮的人,其厉害处便可想而知了。这种凶人,三更半夜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外,料想不会是和尚秀芳一样,为了欣赏石窟的飞天雕塑而来吧?假如让他们和两位大才女见面,谁知道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谨慎小心一点,当然避之则了。

    正因为存了这个想法,两位大才女更不忸怩,当即跟随着侯希白一起,迅速找地方躲藏。这龙门山上到处都是石窟,要找藏身之地,真是再简单没有了。但洞窟虽多,也是有大小之分的。大者,藏下数十人甚至上百人都没问题。小者,自不过山壁上浅浅凹下的一块而已。所以仓促之间,要找个能够藏得下三个人的洞窟,倒还真不容易。

    侯希白眼尖,一瞥眼之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抹黑影,似乎是个石窟,而且还挺大的。他不假思索,立刻拉上两位大才女,猫着腰迅速躲入洞中。

    正是隆冬时节,石窟内寒气颇盛。尚秀芳不懂武功,虽然已经穿了厚厚的皮裘保暖,但被石窟内那寒气一冲,依旧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地取出火折子来,就想要点亮。未料手腕刚刚一动,就被石清璇抓住。她低声嘱咐道:“别点火。太惹眼了。而且味道也太重,很容易被注意到的。”

    说话之间,阵阵热流经由其掌心源源不绝地传入尚秀芳体内。这歌舞大家自觉遍体发暖,当即jīng神一振,顺势收回了火折子,低声道:“是。多谢姐姐体提醒。哎~原来姐姐的武功也这样好啊。”

    石清璇微微一笑,道:“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而已,算不上什么的。比起侯公子来,可差得远了。妹妹,来这边。这边风吹不到。”拉着尚秀芳躲进了石窟入口处某块凸起的石头后面。寒风吹不到,果然也好受得多了。那边厢,侯希白则把身体贴在石壁上,只露出一边眼睛向外窥探。三人都是专心于外,再加上没点火折子,以至于竟无人能够察觉得到,在洞窟进去稍深点的地方,赫然就有个陈胜正在盘膝静坐。

    衣袂破风声中,一名大汉在月光之下快步上山而来。行动虽然动若脱兔,但呼吸依旧静细悠长,可知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得到近前,只见这人劲装疾服,身上背负一根特制大铁锏。最古怪之处,乃是他头上戴着个皇帝专用的通天冠,冕板冕旒俱全。看上去说不出的滑稽,又有说不出的邪恶。

    他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但这里到处都是石窟,又未落雪,并无脚步痕迹可寻。想要发现石清璇尚秀芳他们,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正在没理会处,忽然又有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便抵达近处。他身形矮胖,相貌丑陋得令人不敢恭维。却听他冷哼道:“丁九重,终于肯从你那地洞里钻出来吗?希望你在那三十六招锏法用尽之后另有新招。否则小弟送你下地狱时,你便会后悔无及哩!”俨然见面即剑拔弩张,一副随时翻脸动手的样子。

    丁九重yīn恻恻笑起来,慢条斯理地悠然道:“周老叹兄火气仍是这么大,难怪你的赤手功始终不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界。这次圣舍利现世,圣门中多少人都对之虎视眈眈?老叹兄既然本事不济,还是赶紧回去吧。否则的话,嘿嘿~当时候客死异乡,恐怕连张草席都没有呢。”

    周老叹尚未来得及反唇相讥,突然就听见阵阵娇笑声从山路传来。娇嗲得像棉花蜜糖的女子声音接口:“我的大帝哥哥,老叹小弟。二十年了,仍要像当年那样甫见面便狗咬狗骨,不怕给我金环真扭耳朵儿吗?”

    人影乍闪,一名千娇百媚的彩衣艳女出现周老叹之旁,还作状向周老叹挨过去。周老叹如避蛇蝎地连忙横移两丈,骇然道:“金环真,要找人亲热,就找妳的丁大帝吧!”丁九重则干笑道:“老叹兄恁地好介绍,还是留给你好了。”忽然间,两人竟又变为言笑晏晏的老朋友,再没半分火药味儿。

    那金环真宫装彩服,年纪乍看似只在双十之间,要细看下才知岁月不饶人,眉梢眼角处已隐见鱼尾纹。但其眉如远山,眼若秋水,仍属董淑妮和荣姣姣那级别的美人。只不过脸庞苍白得没有半点血sè,活像冥府来的美丽幽灵。只见她跺足嗔道:“你们算甚么东西,竟敢把我媚娘子来个你推我让?总有一天,我要教你们跪在地上,舐老娘的脚趾。”

    震天长笑陡然自远而近。一把本十分粗豪的声音,却故意装得yīn声细气地缓缓道:“金师妹,他们不敢要妳的,就让我这个倒行逆施的大师兄照单全收吧!哈哈~~”

    藏身石窟之内的三个人向外看去,只见那笑声一起,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等三人,同时为之面sè剧变。紧接着,一道人影挟凌厉破风之声现身半空,活像从天上掉下来般笔直下降,恰好落在三人中间。着地之时全无声息,其身体仿佛轻若鸿毛。

    月光下,但见这人脸如黄腊,瘦骨伶仃,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但身量极高,比头戴冲天冠的丁九重还高出大半个头。他身穿一袭宽大青衣,背上挂着个金光闪烁的独脚铜人,看来至少有数百斤之重。可是他负在背上,却似轻如无物,完全不成负担。

    乍见此人,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等三人都下意识凝神戒备,并且向后退开几步。明显对这个自称大师兄的人十分鸡蛋,甚至是恐惧。石窟中的侯希白则暗暗叫苦。作为魔门花间派传人,他虽然和外面这四个人素未谋面,但一见其形貌,立刻就知道他们正是邪极宗传人,“邪帝”向雨田的徒弟。那个背负独脚铜人者,就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倒行逆施”尤鸟倦。

    向雨天虽然号称邪帝,其实也没做过什么jiān恶事情,所以当年武林白道中人见了他,也都是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即使在背后谈起,也从来没有什么诋毁之语。但他所收的这四个徒弟,却一个赛一个的人品败坏。按说既然身为魔门中人,其实人品坏一点大家也都理解。人品不坏怎么叫魔呢对不对?

    但这四个邪极宗弟子,即使在魔门内部也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jiānyín掳掠杀人放火之类,都已经小儿科了。更可怕是他们反复无常,见利忘命。为一己之喜恶,甚至轻易就会屠人满门,故此名声简直臭如过街老鼠。更糟糕是,此刻竟然四大凶人都聚集在一起了。

    假如被他们发现的话,侯希白心中明白,单凭自己,可万万敌不住对方四人联手。自己身死也罢了,若石清璇尚秀芳两大才女落在这四大凶人手里,那可如何是好?一时之间,侯希白空有护花之心,却竟是彷徨无计,大有力不从心之感。故此竟是连大气也不敢多喘半口。

    邪极宗四大弟子,却并未发现近处的石库内藏得有人。只见那尤鸟倦双手负后,环目向三人面上扫去,仰天发出一阵枭鸟般难听似的笑声,随即眯起眼睛,yīn声细气道:“二十年哩。难得我们邪极宗四师兄弟,又再聚首一堂。废话少说。这次圣舍利现身洛阳,其余两派五道之中,无数人都企图想要把它据为己有。哼,发他们的chūn秋大梦。圣舍利是我们邪极宗历代相传的至宝,它不出世则罢,一旦出世,便只得我们邪极宗弟子有资格去占有。你们三个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丁九重冷冷道:“道理倒是这个道理。不过你倒行逆施尤鸟倦,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说话的人了?该不是想要骗我们几个替你做烂头卒,先冲上去和其他两派五道的人打生打死,得到我们拚个几败俱伤后,你才再来检便宜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狐假虎威吓众邪(上)

    014-01-01

    先前与丁九重本是水火不相容的周老叹,这是忽然也插口附和道:“不错不错。尤鸟倦,你要咱们三个帮忙,也不是不行。但却要事先说明了。假如舍利到手,究竟怎么瓜分其中的好处?”

    金环真也媚笑道:“亲兄弟尚且明算帐,何况咱们还不是亲兄弟呢。尤大哥,咱们替你出力,你吃到肉了,总也得留点汤给咱们喝上两口吧?只要你肯对恩师他老人家发誓,绝不乘机暗害咱们三个师弟师妹,舍利到手后肯拿出来给咱们分润,咱们便全力助你一把,又有何妨?”

    尤鸟倦眼中闪烁着残忍凶狠的异芒,怪笑道:“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二十年不见,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是如此天真幼稚,居然妄想来和我这大师兄讨价还价?实在不知长进到极点。我们魔门中人,遵循的就是弱肉强食之至理。现在我强尔弱,不管大师兄吩咐什么,你们三个做师弟的最好都乖乖听从。否则的话,哼,便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大开杀戒了。可别以为老子要夺圣舍利,就非要找你们不可。老子和胖贾以及子午剑的交情,谅来你们不会不知吧?”

    乍听闻安隆和左游仙两人的名字,邪极宗三人同时双眼收缩,身躯剧震一下。丁九重yīn恻恻道:“小弟妹子,大师哥要大开杀戒了,你们怎么说?”

    周老叹倏地移到金环真旁,探手挽住她的小蛮腰,踮起脚尖在她脸蛋上香了一口,怪笑道:“妹子怎么说,哥哥我自然和你共进同退,比翼齐眉啊!”

    金环真在他揽抱下花枝乱颤地笑道:“当然是和你同生……却不共死哩!前世!”当她说到不共死三字时,语调转促,重重一肘撞在周老叹胁下。周老叹发出惊天惨嘶,整个人抛飞开去,滚往旁边草丛。

    同一时间,破风声起。丁九重不假思索便抽身疾退后遁。然而他这应变的一着,却早在尤鸟倦意料之中。他放声如夜枭怪笑,快逾闪电地动身出手,后发先至,举手一掌向丁九重肩膀上重重拍下。

    本身气机早被锁定,丁九重哪怕用尽方法,也无法摆脱追击。他双眼凶光大盛,立刻抽出独门武器帝王锏反扫尤鸟倦手掌。尽管明知自己功力不及对方,硬拼之下自己必定吃亏受伤。但却可以乘机借力退开逃跑。计算下来,依旧可算有赚无赔。

    四师兄弟同门几十年,彼此心里究竟打什么主意,大家都是清清楚楚的。尤鸟倦那肯让丁九重计谋得逞?怪笑声里,他那条手臂赫然变得绵软如蛇,三折两转,轻轻松松避开了帝王锏,直截了当印上丁九重肩膀和手臂的连接处。

    也不知道究竟尤鸟倦到底使了什么邪门武功。当他手掌接触到目标那一刹那,竟爆出了大片幽蓝鬼火,情景诡异至极点。丁九重大叫一声,软软跪倒在地,全身不住抽搐,额上冒出了大颗大颗冷汗,看来别说动手或逃走,甚至连抬起根小手指头,都变成了奢望。

    那边厢,金环真悠然地来到俯伏不动的周老叹身旁,娇叹道:“周小弟你确是没有丝毫长进,二十年这么久了,居然仍不知亲夫怎及jiān夫好的道理。念在一场夫妻的情份,就多赠你一脚吧!”话音未落,她狠狠一脚踏下,正中周老叹胸膛,当即传来连串裂骨之声。

    金环真轻松自如地拍拍双手,回首向尤鸟倦嫣然娇笑道:“大师哥,小妹不辱使命,已经收拾掉这该死的胖子了。”俨然如风摆荷柳,摇曳生姿地走过来,依偎进尤鸟倦怀中。邪极宗大师兄怪笑道:“好,干得好,非奖赏不可。嘿嘿,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老子偷了妳这yín妇二十年,倒觉得有些腻了。今rì就当着妳那死鬼老公的面,好好弄妳一会,想必定是别有一番滋味。”

    荒山野岭之中,尤鸟倦毫无顾忌,当即将手探进金环真裙子里面,沿着平坦得无半丝多余脂肪的小腹往下摸去。触手处一片饱腻温软,更没有丝毫杂草。却是早被金环真自己细心剔除了。不但如此,其中更湿滑泥泞不堪,看来早已动情。

    尤鸟倦连声赞叹,曲起食指细细刨刮,动用了魔门的催情手法。金环真本来就专修魔门媚术,可刻下似乎也抵受不住,双腿不住打颤,只能死死搂住尤鸟倦的肩膀以作支撑,同时将腰臀越翘越高,以迎合那两根越来越深入的手指。爽得魂飞天外,什么东西都抛诸脑后不管了的模样。

    然而就在此刻,却有奇变陡然横生。本该死得极透的周老叹,竟猛地发出一下活像青蛙咕鸣的怪叫,凭空弹起活了过来,更向着心无旁骛的尤鸟倦背心要害发掌猛击。

    魔功摧运之下,周老叹本已粗壮的手倏地胀大近半,颜sè也转为赤红sè。周遭的空气似是被他这只血红巨手全了扯过去,再化成翻滚腥臭的热浪气涛,排山倒海般随掌而动。毫无疑问,这一掌根本不必击实,仅仅那掌风,便已经拥有开碑裂石的强大威力。确实无比邪门霸道!

    但尤鸟倦对此竟毫不意外。他藏在金环真裙下的右手不知怎地一用力,登时就让她尖声高亢长叫着软软瘫痪跪下。紧接着尤鸟倦半点也不迟疑,飞起一脚将她踢开,同时扭腰转身,从背上取下独脚铜人迎上周老叹的血红赤手。

    “蓬~”一下气劲交击的沉闷爆响声起。周老叹被击退,口中大口喷血。尤鸟倦则手执独脚铜人,傲然怪笑道:“一夜夫妻百夜恩,老子早知道金环真舍不得杀周老叹你这个亲夫的了。嘿嘿,你们夫妻俩要是不服,大可联手再来试上一试,看大师哥究竟杀不杀得你们。”

    金环真面sè本来就苍白,现在更加显得犹如地府幽灵,全无半分血sè。她勉力强笑道:“大师哥果然厉害,小妹服了。今后小妹必定唯大师哥马首是瞻。无论大师哥要小妹做什么,哪怕要上刀山下油锅,小妹绝不皱一皱眉头。”缓缓站起,一顿足,娇嗔道:“周老叹丁九重你们两个冤家,还不快向大师哥立誓效忠?难道真要等死么?”

    事已至此,大势全去。丁九重和周老叹面如死灰,情知再也抗拒不得。当即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向尤鸟倦发了个魔门中最狠毒的血誓。尤鸟倦志得意满,禁不住放声哈哈长笑。

    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起来,魔门是一个整体,魔门上下皆同心协力,为了努力颠覆正道,而不断在暗地里策划一个又一个的yīn谋。但事实上,这句话后半段勉强还算靠谱,前半段则完全属于扯淡。

    魔门众多高手之间,绝非铁板一块,而是各自合纵连横,关系各有不同。有的亲密得如同合穿一条裤子,另一些则势如水火,甚至不共戴天。比方说,邪王与yīn后之间的关系就是你死我活。而安隆便是石之轩最忠心的小弟。辟尘则属yīn后的半盟友兼半下属。而赵德言却左右逢源,和谁关系都不错。

    至于说尤鸟倦,他和左游仙、安隆一向联系得颇为紧密。曾经狼狈为jiān,联手干下过许多人神共愤之大恶事。不过当年向雨田破碎虚空之前,曾经硬逼着自己四个徒弟,向魔门祖师立下心魔大誓,必须隐居避世二十年。四人不敢违抗师命,故此在向雨田破碎之后,就当真隐居起来,绝迹于江湖。

    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以后,天下动荡,群雄纷起,蛰伏多年的魔门中人乘机现世出手,或明或暗地参与到这个争夺天下的游戏当中。邪极宗四大弟子虽然个xìng无恶不作,对于争天下却没什么野心,故而始终都只窝在自己经营多年的老巢里,并没出来掺和这乱局。

    但邪极宗四大弟子可以不关心江山谁属,却绝不能不关心本宗镇派至宝邪帝舍利的下落。这次邪帝舍利现世的消息传播开来,四大弟子当即闻风而动。其中尤其以尤鸟倦最为热衷。只因为他身为向雨田的大弟子,对于其师当年身为魔门至尊,言出法随,莫敢不从的威风始终念念不忘。向雨田吸取了邪帝舍利的jīng华,才得以练成《道心种魔大/法》,所以尤鸟倦也认为自己要得到舍利,才能有当年师父的成就与威风。

    不过尤鸟倦也知道,自己在八大高手当中排行最末,实力最弱。想要独吞舍利,势必没有可能。退而求其次,和两三人合力结成个小小联盟夺下舍利,然后大家分润,得益虽然肯定比不上独吞大,但也无所谓。其实舍利就像一座有无穷无尽宝藏的宝山,哪怕有再多人来分享,都取不尽其中好处。而尤鸟倦所要的,只是吸取其中蕴藏的一部分元jīng,然后以此为基础,修练《道心种魔大/法》。”

    ——

    元旦还是在家码字,前天脚扭了,好痛,不能去旅游,郁闷……

第一百五十八章:狐假虎威吓众邪(下)

    014-01-02

    尤鸟倦要夺舍利,所找的帮手,当然就是和自己一向关系密切的左游仙和安隆。可是魔门中人,哪里会真心信任谁?一方面尤鸟倦和这两人合作,另一方面也暗地里要提防,这两人私底下会不会达成什么秘密协议,事成后就把自己一脚踢开?

    所以,尤鸟倦便同时也想到了要把三名师弟收拢过来压服,让他们替自己出力。有了这三名师弟,尤鸟倦这个小团体的实力固然更强,可以在争夺舍利时再多几分把握,而且也不用怕左游仙与安隆两个,联合起来暗算自己了。

    虽然当中颇有曲折,但无可否认,现在尤鸟倦已经成功把三名多年来一直不服自己的师弟给收服了。想起这次有很大机会可以夺得舍利,修成《道心种魔大/法》,然后成为新一代邪帝。几十年心愿一朝得偿,教尤鸟倦如何能够不笑。

    不过眼下就要说什么几十年心愿一朝得偿,其实又未免太早了些。尤鸟倦脑子还未被兴奋烧得糊涂。故此笑了几下,也就收声了。他换上幅yīn森森的笑脸,道:“都起来吧。嘿,咱们毕竟师兄弟一场。你们替我出力,大师哥不会忘了你们功劳的。将来取得舍利,少不得有你们好处。”

    金环真周老叹丁九重三个垂头丧气,暗自苦笑。根本没人把大师哥的承诺当真。丁九重最觉委屈。狠狠盯着金环真,恶声恶气道:“金环真,都是妳这yín/妇。平白无端地,吹个屁的萧啊?要不是被妳箫音所吸引,老子怎会自投罗网,落得这么个倒霉下场?好,老子记下这笔帐了!”

    金环真莫名其妙,道:“吹箫?我没有啊。刚才倒确实听到有人在山里吹箫,但那不是我啊。邪极宗乃魔门两派六道之首,以《道心种魔大/法》为镇派绝学。但向雨田知道四个徒弟心xìng资质都非上上之选,故此并未把这项大/法传授给他们任何一人,而是因材施教,独创四门邪道武功教给他们。

    四人未得师父真传,自知实力不足,难以自称邪帝,于是各自成立一派魔门分支,分别称逆行派、霸王谷、赤手教、媚惑宗。媚惑宗的拿手好戏,除去床笫之间的媚功,就是以魔音惑敌伤人。故此金环真也jīng擅于演奏乐器。萧笛琴筝都有涉猎。

    邪极宗四大弟子隐世二十载,金环真私底下还有和尤鸟倦、周老叹时时来往见面,但其余三人各自之间都是多年不见了。这二十年里他们埋头苦修,武功方面也颇有进境。丁九重自己就创了不少新招。

    这次邪帝舍利现世,邪极宗四大弟子都觉心动。但连四人中最强的尤鸟倦也知道单人匹马不可能成事,更何况其他三人?故此当丁九重来到龙门山脚下之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吹奏洞箫,他虽然觉得这箫乐充满生机活力,正大清朗,不似魔门秘音。但料想定是金环真近年来痛下苦功所致,所以竟未怀疑到其他人身上去,不假思索就开声发啸相邀。

    其实这也是先入为主的过错。丁九重因为知道其余三名师兄弟都绝不肯放过邪帝舍利,而且算算时rì,也差不多该到洛阳附近了。再加上箫音广传死也,吹奏者明显功力不俗,所以他才想到了金环真身上去。否则的话,换了个时间换了个场合,丁九重断然不会就此轻率出声发啸应和。

    邪极宗四大弟子今天晚上都在附近,当然人人都听见了那箫音。但四人见面之后就忙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谁也顾不上那箫音究竟怎么来的。这时候丁九重重提旧话,金环真又矢口否认,众人才如梦初醒,惊觉这龙门山之上,竟似是另外埋伏着有其他人。

    尤鸟倦眯起眼睛,冷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好!好!就看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丁大帝周小弟金娘子,你们四处仔细查探一下,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都来告诉我。”

    邪极宗四大弟子相聚见面,合谋要多去即将出世的邪帝舍利,其实这事和别人也没什么关系,就是被听到了又有什么所谓?可是疑心生暗鬼。这四个邪人一门心思只想去害人,当然也本能地觉得别人都会挖空心思,专门来害自己。故此丁九重周老叹金环真三人听见尤鸟倦的吩咐,都没有丝毫抗拒之意,纷纷开口答应了。随即就各自散开,到处搜索。

    正值隆冬时节,这几rì都有下雪。虽然雪积得不厚,但除非轻功高明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否则多多少少,始终都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藏身于石窟当中的侯希白看着那三人搜索得越来越接近这边,心里禁不住暗暗着急。虽然他对自己的轻功极有自信,但身边还有石清璇和尚秀芳啊。

    尤其尚秀芳,这位歌舞大家固然步履轻盈,但一点武功都不会,始终没法子和真正的轻功高手相比。凭着外面那四大凶人的修为与眼光,迟早都会找得到这边来。假如当真让他们发现了两位大才女……多情公子一颗心当即变得沉甸甸的,更不敢再继续想象下去。他用力咬咬牙,随即哈哈一声长笑,迈开大步,潇洒倜傥地主动走出石窟。

    四大凶人听闻笑声,而且就是发自咫尺之近,登时齐齐目shè凶光,向多情公子逼视而来。丁九重刚刚才在尤鸟倦手下吃了个大亏,正憋了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乍见果然有人隐藏在暗处,满腔怨气怒火立刻就找到了个宣泄口。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断声怒喝着抽出背负的独门武器帝王锏,拦腰横扫千军,狂攻猛打。侯希白万万没想到对方连话也不说半句,甫见面就出杀手。

    这当口也来不及开口分说了。美人扇“啪~”地折合形成短棒模样,迳自迎上前去。那边厢周老叹又是如青蛙般连连怪叫,施展赤手功从旁夹击。两大凶人联手,威力非同小可。侯希白暗暗叫苦,却也只能豁尽全力与之周旋。

    夜风吹拂,大片乌云飘来,恰好挡住了那轮皎洁明月。大地登时变成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之中,怪异尖锐的呼啸声和劲气交锋的连串骤响,如闷雷般连绵不绝地迸发炸裂,情景恍若梦魇。

    但片刻之后,所有交手的声音,又像骤然发生时那么突兀的消失了。银盘白玉重现夜幕,洒下片片清淡光辉。只见丁九重和周老叹并肩站立,已经退开了十多步之远。两人衣冠凌乱,面sè苍白,明显已经在刚才一轮激战当中受了内伤。侯希白虽然依旧是那么一副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模样,但嘴角边一抹惊心动魄的嫣红,却让人知道他同样也不好过。刚才那番交手,只是平分秋sè而已。

    尤鸟倦眯起眼睛,双手一分,将丁九重周老叹向左右推开,yīn恻恻道:“花间派的武功?你究竟是谁?”

    邪极宗四大弟子已经隐迹江湖二十年,对于江湖中的后起新秀,都不甚了了。多情公子出道至今也不过只有三五年时光,虽然在江湖上名声极盛,但眼前这四个凶人,却哪里会认识他?

    侯希白刚才以一敌二,已经试出了对方的真本事。单打独斗的话,多情公子比丁九重和周老叹都要强上一筹。但若两人联手,则侯希白顶多只能击杀其中一人,代价就是自己同样身受重伤,不能再战。而尤鸟倦举手投足间就能轻易压下两个师弟,显然比之高出了至少两筹。多情公子心知自己若与之交手,必败无疑。更不用说对方四人联手。所以今rì若想有机会逃过这一劫,便只有扯虎皮,作大旗了。

    多情公子心下虽然紧张,但花间派弟子即使马上就要被杀死,也肯定仍是一派潇洒自如的姿态,绝不会流露出丝毫狼狈。只见侯希白微微一笑,“唰~”地展开美人扇,紧一下慢一下地摇动,洒然道:“邪王门下弟子,花间传人侯希白,见过四位前辈。”

    “你是石之轩的徒弟?”虽然已经大致上猜到了对方身份,但得到多情公子亲口证实,尤鸟倦心下依旧为之一惊。他下意识向后缩了半步,随即换上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原来是侯贤侄。怎么,是邪王命令你来这里的吗?”

    侯希白知道这时候自己绝对不能说实话。当下微微一笑,莫测高深地道:“哈哈,邪帝舍利现世,乃圣门盛事。家师身为圣门第一人,对此当然也十分关心。所以rì前家师传信给晚辈,命令晚辈与另一位师兄前来洛阳郊外这龙门山汇合。晚辈走得快了几步,故此先行上山,想不到却有幸见到了四位前辈。失礼之处,还请莫怪。”

    尤鸟倦皱眉道:“什么?你还有个师兄?”

    侯希白笑道:“正是。家师身兼圣门两派传承的事,相信四位前辈也都知道。可惜我们这些后辈弟子愚鲁,本事难及家师之万一。所以家师合共收了两名弟子,将花间派和补天道的武学分别传承下来。说起来当真惭愧。晚辈这些年只专注于游戏花丛,武艺疏荒了不少。比起师兄来,那是大大不如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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