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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首辅全文阅读

作者:郜乐乐     大明宫首辅txt下载     大明宫首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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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年又娶亲

    福建福清县城里一叶姓人家正在大办迎新喜宴!叶家祖辈三代均是当地书香门弟,深受百姓颂扬。新郎官叶朝荣年过四十,却仍然没有考中举人,现如今还留守县学读书。从他二十多岁考中秀才一来至今升学入仕无望。前年死了贤妻,守孝期满仍没有从悲叹中解脱,在亲人和老娘苦劝之下才又托媒人娶了一门亲。听说小娘子是县城外井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芳龄十**岁,却也是琴诗书画识的文字读的起书绣的一手好刺绣。如今是叶朝荣大喜之日,他早就把辈伤抛到了九霄云外,高高兴兴迎亲纳客了。今天他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把自已收拾干净,打扮的漂漂亮亮。看上去人很是精神也潇洒,身着大红礼袍,胸戴红花,头戴红帽。站在自家大院门前躬迎四方来客,脸上总是堆着笑。叶家大院内外披红挂彩,鞭炮雷鸣,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守在身后的大管家不时的高喊:“本县刘县丞带贺喜随礼一箱,绢布三卷。”“高庄员外席庭进携子贺喜奉礼米十石,银锭五十两!”“任知县携金十两,布绢二十丈随礼贺喜”听说本县任知县也来随礼贺喜,这让叶朝荣心里高兴不已。心想这县老爷如此看重本县学子甚感欣慰。他急步上前躬迎,任知县背着一只手呵呵笑道:“新郎官无须客气,本县前来道喜随礼,祝福你叶秀才呀。”“多谢任大人抬爱。正堂有请,有请。”叶秀荣一脸的笑容不停的打着手势。任知县看了看了他:“那你先忙着吧,我去后堂屋拜见一下老夫人。”任知县笑呵呵的跨进了大院走向后堂层!前来贺喜的亲朋好友越来越多,叶朝荣也忙的前后团团乱转。不时向前来的贺喜之宾拱手相迎,一时高朋满坐。看看时辰差不多到了,一脸堆笑的媒婆就笑呵呵的跑过来了,她说道:“我说新郎官呀,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咱们该去亲家迎新娘子啦!时不易迟,早去早归,客人们等着吃喜酒呢!”新郎官嗯了一声一向众人招呼了一下便随媒婆身后走到一匹小红驹前,跨上红驹带着众家丁抬着迎新小轿向城外走去!看热闹的市民里三层外三层好不欢腾,新郎官叶朝荣骑在马上,媒人骑着小毛驴走在前面,伴娘,花轿,乐队,礼盒队随在其后!前行二十多里地,过了一个山坡,进入一片林子,绕过一片稻田才又上了小道!吹号手锣鼓手吹吹打打,又唱又跳,不时有路边的孩子对着迎亲队伍叫喊:迎小娘子啦,看花媳妇啦!”时至中午时分,走了约十多里地,才又看到一个寨子,此寨名为崇德寨,井族人家一千多口!寨子外早就有人迎候着,见到迎亲队伍就急忙鸣炮奏乐相迎!到了寨口大门,护寨的村民和迎亲的井家男丁列队拜迎!叶朝荣心里也是卟卟的跳希望能够尽快见到自家娘子!随着锣鼓声进了女家院门,花轿落地。新郎进了堂屋叩拜岳父岳母,并呈上以其父名义写好的大红迎亲简贴。岳母接过贴子看了一眼喜笑颜开,忙伸出手来把人扶起,笑道:“贤婿请起,不必多礼了。“便又看了一眼身边丈夫附耳说了一句什么!岳父呵呵一笑:“是时候了,该吃午餐了。”岳母看了一眼叶朝荣:“走了半天路也该饿了吧!走,先吃饭,饭后在行拜谒祖先长辈之礼!”这边说着,她拉着小婿之手坐到客厅里!吃好饭,叶朝荣即向坐在堂屋里的族辈们行拜谒礼,族辈们对眼前的新郎官无不点头称赞,有的说他眉清目秀,有的说他仪表堂堂,还有的说他才高八斗!礼毕,伴娘进了后院绣楼搀扶出新娘子!但这新娘出了院却又不肯掉一滴眼泪哭嫁,引的围观乡亲议论纷纷!看的岳母岳父心里直犯嘀咕,我家小女这是怎么了?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一声“起轿”的喊叫打断了他们二老的思虑!一时乐鸣炮响。乐队在前,新郎随在后面,后面即是花轿中的新娘子和随从人员。坐在轿中的小娘子蒙着红盖头,穿着红衣红绣鞋,娇羞羞的随着轿子左右摇晃!她在心里想,我家相公是啥样子呢?说实在的,男方来家相亲了几次也没能看一眼!按规矩她是不可还没在过门之前看到相公真才实貌的,听母亲讲过,自家相公德才兼备,自小聪明过人,书没读过却写的一手好文章,字也写的好可谓是无师自通。他在叶家是独子,上无哥哥,下无弟弟,却能吃苦耐劳,父亲叶广彬中年丧妻,从此也没有在娶。只是这叶朝荣已年过半百,日后……想到这里,小娘子心里有些打鼓和心酸。但她又转念一想,郎君是年纪大了些,要是日后如能谋一官半职必定衣食无忧!相公如此努力上进,人的品相也不会坏到哪里?想到这里,小娘子心里乐开了花!回归的路上,轿夫们唱着迎新歌,快步向前走着。直到中午迎亲花轿入了县城!又是一阵吹吹打打的鼓乐声,花轿停在了叶家堂屋门前,年轻的伴娘上前掀起轿帘将新娘搀下轿来,傧相上前赞礼,宾客们向新郎新娘身上散花。拜堂的大屋子摆着长案,上面摆着红蜡烛,香柱,真个是香烟缭绕,红烛高烧,亲朋好友,职司人员各就各位,傧相二人开始赞礼。在三拜之后,新郎挽着新娘进了洞房。送走宾客,新郎快步走入洞房对着新娘拜了几拜,说道:“小娘子,你可安好?”问话之间,听的一声娇嘀嘀之声:“哼,不好,你怎这么晚才回来,让奴家等的好苦!”叶朝荣嘻嘻一笑:“来客众多,迎来送往担搁了许多时间,莫怪,莫怪,咱来看小娘子了?让官人瞧瞧小娘子花容月貌”说到这里便伸手揭开新娘子红盖头,四目对视一瞬间二人无不愣了,新郎发愣是自已娶到了年轻貌美的姑娘。新娘发愣,想不到眼前的郎君却是个长相厚实而且上了年纪的汉子。哪象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哥,站在眼前的明明是位中年汉子呀,看上去和自已的父亲都差不多了呢!二个人就这么呆立着谁也不说话。还是新郎叶朝荣开了口,他上前走了几步,说道:“娘子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累了呀,要是累了,咱们早点睡吧!”听到这里,小娘子鼻子一酸,没差点哭出声来,她对叶朝荣哼一声:“为什么要骗我,我被骗了,父母骗了我,媒婆也骗了我,他们说你是位才貌双全的公子哥叶秀才”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听她这么一哭,叶朝荣有些乱了手脚,真不知怎么办好了,在原地转了几圏,听的门外一声喊:“新郎官睡了么?我们要闹洞房了”“是呀,是呀,快把门打开呀!”几个男人的声音从窗门外响了起来,并伴随着嘻嘻的笑声。叶朝荣唉了一声叹,看了看**上发呆的小娘子,又望了一眼窗外:“怎么办,还开门么?大喜之日,也不好冲了喜破了规矩呀!”小娘子抹了一下眼角泪水,笑了笑:“算了,我真的有些累了,门就不要开了吧。**吧,我们睡觉吧!”叶朝荣会意的应了一声,对着窗户故意大声说了句:“睡了啊,你们明天在来吧!”便对着蜡烛吹了几口,屋子顿时一片漆黑,窗外嘻嘻一笑没多久便没了声音!叶朝荣一下将小娘子抱在怀中!小娘子半推半就躺在新郎官怀里时过三更二人还是不肯**就寑,新郎官道:“人家娘子上轿都要哭,你何以不哭?今天见了我真容却又哭了,是为我的长相不好而哭么,我的年纪确实比你大了些。但我为人端正,品德优厚,绝不会亏侍我家小娘子”听他这么一说,小娘子也不哭了,收住泪水,伸出一只手来:“快别说了,你是个好男人,我不该如此待你。只怪我娘我爹为了钱财,如此隐瞒真相,他们不该向我撒谎。我是为此才哭的,现在已是你的人了,理应好好陪侍相公才对!”“呵呵,小娘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待你!如果有二心,天打雷轰”话还没说完,小娘子已把他的嘴捂住了,“嫁给你还是我的福气呢!”“你不怕日后别人说闲话么?”“怕什么?如今我已是叶家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担心寨子里的会议论纷纷,说三道四,在说你上轿子的时候有些反常!”“那又有什么,我才不怕娘家人对我说什么呢!你是知书达礼之人,还信那些邪门之事。相公,听说你要进府学赶考,真不知能否中榜取了功名?我本以为你会在功成名就之后娶我,想不到却这样过早娶我过堂,真怕误了你的学业。如果误了前程,岂不是害了我家相公呢?”闻听此言,叶朝荣心里十分感动,他紧握小娘子之手,说道:“放心吧,我是如何也不辜负娘子的期盼。定会好好读书,给我叶家族辈争取功名!”“听说你学识八斗,聪明过人。我有些不信哩!”“呵呵,那是我小时候的事情。父亲不肯让我读书,我就偷偷的去学,跑学堂进私塾,就趴在墙外偷听。”“是么,那你真的学会了?那我考考你吧。”“行,你说吧。想考问我什么?”小娘子在黑暗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左思右想,叶朝荣半天不见她吱声还以为她睡着了。也就翻个身想睡去,但没过多久,他就被推醒,小娘子一把搂住了他,把他扳过身来,说:我想好了,你也想好了么?这些天忙里忙外,所学文章差不多忘了吧?”叶朝荣感觉小娘子好有趣,也没了睡意,笑着道:“呵呵,怎么会呢?不会忘的,不会忘的!”“哼,我才不信呢。”“你不信,你要怎样才好啊?”“这样吧,我出几个题目考考你,如果对答如流,就算你过关了。”听到这里,叶朝荣呵呵一笑:“想必娘子也会作文章,那好吧,你出题,我作答!”就在他一动身的时候,听的小娘子哎哟了一声:“痛死我了!”小娘子这么一叫,惊的叶朝荣忙翻身坐正身子,把小娘子扶起来,问:“出啥事情了,哪有痛了?”小娘子坐正身子:“吓着官人了吧,刚才有什么东西扎了我一下。好似衣带上的玉珠什么的,凉凉圆圆的。”听到这里,叶朝荣才哦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才又想起什么,身上的新婚礼服还没脱下呢!他脱了红礼袍,摘去礼帽,胸花摘去玉带玉佩,端端正正的坐在娘子眼前。小娘子对他嘻嘻一笑,用手指弹了他脑门一下:“你真想做我学生呀,好吧,那我出题了。咱们先来对一个联子,我出上联,你对下联,如果对的好,就是你过关了!”门外的灯光如月透过红色纱帐,看着小娘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叶朝荣禁不住又笑了起来,这才想起什么,他上下打量娘子,看的娘子大睁着双眼不知所措,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看看自已身上也没什么呀?又用手摸了摸自已身上也没什么出格的事,她瞪了一眼叶朝荣:“你干么这样看着我呀?我有那么好看么,我怎么了,我不是已经不哭了么,看我就似看贼?”见叶朝荣不说话,有些不高兴了说:“你到是说话呀,哑巴了是不是?”说着举手就要拍过去,手刚一扬起,叶朝荣突然呵呵一笑:“娘子,你实在让我佩服呀!”“哼,我有啥本事让你佩服。说吧,把事说个明白!”“小娘子,听说你要考我,让我想到了一件事。原来你也是读过书的女人。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呢?”“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子么?”“叶氏夫人,井家小姐。”“打住——”听他这么一喊,小娘子有些不乐了,她瞪了一眼叶向朝:“我现已嫁入叶门,即不能在叫井家小姐,应叫我叶夫人!”听她如此一说,叶朝荣呵呵一笑,双手揽过小娘子肩膀叹了一口气:“好吧,以后就是叶夫人了。咱们年纪如此悬殊,真的委屈你了”听他这样叹气,小娘子有些不解怔怔看了他一眼:“夫君何出此言?有何难言之处,不防对奴家说来细听”。叶朝荣放下手来,笑了笑:“你如此年轻,可我都是上了年纪的半老头子啦。整整大你二十多岁,不是委屈你了么?”“此话就在这里打住吧。我开始考问你题目了,我出一篇文章,我说前句,你要答出下句。否则今晚不能睡觉。”“好好,你开始出题吧。”叶朝荣信心十足的样子,心想小娘子也没读过什么书,肚里的墨水也不会多到哪里!哪里想到小娘子出口成章,张口就来。小娘子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下一句是什么?”这句子还是让叶朝荣想了又想,思虑了半天才又说出下一句:“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音者,有女如茶”“出则如茶,匪我思且”见新郎官对答如流,小娘子不住的点头,笑道:“算你聪明,那给我说说其中的意思吧!”叶朝荣嘻嘻一笑:“好吧,你听好了,这前二句意思是,走出郑国东城门,姑娘多如天上云。虽然多如天上云,非我日夜想的人。白衣绿巾好姑娘,才可使的乐开心……”小娘子听完,满意的点了一下头。此时洞房门外响起五更报时的锣响声,在过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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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叶家小媳妇

    “那怎么行呢,奴家都是老爷找来服侍您的!“看着眼前二个和自已年纪差不多大小的丫环,小娘子心有触动,她只好点了一下头说:“好吧”。说完就坐到梳妆台前,丫环们给她洗了脸,梳理秀发,又给她画眉描口红,看到铜镜子里的模样,小娘子有些坐不住了,心想自已都进了叶家门成了叶家的妻还要如此这般打扮么?她摘下头上的银发卡和佩花,说道:”我已是出门的老闺女了,以后改叫我叶夫人就行了。”“少奶奶吧。”丫环有些不知所措,怕做出什么不对的事情惹的东家不高兴。见小娘了点头,一丫环又瞟了一眼婚床那雪白的床单,说道:“少奶奶昨夜没开红么?”听此一问,小娘子明白了什么,她呵呵一笑:“昨夜只顾对诗答题去了,没顾的开红。若是老奶奶追问起来,就说我们老夫少妻呀来红迟了些!”丫环听她这么一说哦了一声,梳理完毕,二丫环陪着小娘子去西厢房吃早点。小娘子看几个家人在清扫院落,她停下脚步又问:“咱那个当家人呢?”“回少奶奶的话,老爷一早就去后园了。”“后园,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少奶奶吃了早餐在去也不迟!老奶奶还在西厢房候着呢?”“好吧,你们吃了么?”“还没有,奴家只能等到少奶奶吃完才好煮自已的饭。”小娘子不在问什么,她在丫环的引领下来到了西厢房。一张圆桌子早就摆放好了菜汤早点什么的,老奶奶在坐。小娘子上前给老奶奶问好请安,喜的老奶奶眉开颜笑,连声说道:“免了,免了,我家媳妇好品相啊。来,来,坐下一块吃。对了,我那小儿叶朝荣呢?快让他过来陪媳妇吃饭!”丫环道:“少爷他正在后园习武读书,说不让外人打忧,他还说饿了自已会回来吃的!”听到这里,老奶奶摇了一下头:“这孩子好上进呀。好了,不过问他了,咱们吃吧。”老夫人拉住儿媳的手坐下,从瓷碗里拿出一个大光饼:“这饼子不错,好吃,昨天让人从饼子铺买的。我这把年纪了,还一口好牙,吃起来还真香呢。”小娘子道了句谢接过光饼吃了几口,感觉这饼味道还真新鲜,便又喝了一口汤。老夫人道:“媳妇呀,昨晚睡的可好?”小娘子见问忙点了一下头:“睡的好呢,还和相公对诗答题呢!”“你也知书作文章?不是说,女人无才便是德么?识字懂文的女人不多呀。我这把老骨头了,快要入土的人啦。想我儿都四十多了,还膝下无子半女,俺们就指望你给叶家添香火了,早早抱上孙子了却我们的心愿。”小娘子点了下头,轻轻说了句:“孩儿明白了”吃完饭,她告别二老匆忙赶往后花园!后园假山林立,草木翠绿,走没多久眼前出现一道白墙,绕过一片竹林到了一个月亮门前。正巧二个护院清洁工抬着一筐杂草碎石从里出来,她上前问道:“少爷可在园里?”“在,在,还在练剑呢!”小娘子入了园子,听的一片梅树林里传来舞剑的声音。她快步走了过去,过了一个小石桥,透过林子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上下飞舞,练的好不快活。小娘子又怕惊忧了他,躲藏在一个假山石后,从地上摸过一个小石块扔了过去。那小石子呼的一声砸中枝叶,一片叶子落在地上,惊的叶朝荣忙收住脚收住剑喝问道:“谁呀,快出来!”“是我,不认识了么?”小娘子嘻嘻一笑走出假山石,摇晃着身子:“这么早出来就为了这个呀?爹娘都在家等你吃饭呢!”“不饿了,我已经饱了。”“什么,你已经吃过了么?”“是呀,实不瞒你说。我出来的时候,早让家仆准备好了饭”说到这里指了指木凳上摆放的食盒:“娘子,你怎么过来了?”“想你呗,一早就不见了新郎官。我还担心着是不是被野狗给吃了去,呵呵,想不到却在这里自玩自乐。昨夜教你的诗歌忘了么?”“娘子有些责怪了,岂敢游手好闲,贪图享受。想我人到中年,如果还不努力,怕是一生无所作为了!何以情对娘子,回报老娘养肓之恩!”“相公如此这般上进,让为妻的甚为感动。如不嫌弃,为妻愿意伴你读书,博取功名,回报家母。”“好,好,好媳妇呀!”“那夫君肯教我读书练剑么?”“你如此有心,就过来一起读书吧!”小娘子一笑,对着叶朝荣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夫君提携了!”二位老夫少妻你来我往,习武练剑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过了几天,二人早早起床就往后花园走。半道之上,叶朝荣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痛的他哎哟咧开了嘴巴没差点坐到地上!小娘子忙扶住了他,说:“夫君这是怎么了?”叶朝荣抬了一下脚:“怕是鞋子破了,踩到石子了!”小娘子把他扶到木凳上坐下,放下背上的剑和书就弯下腰去。她让叶朝荣脱下鞋子,这才发现鞋子已经被磨出了一个洞,抬起小腿一看又发现叶朝荣的脚掌红紫一片,怕是在练武习剑时用力过久受伤了!“你可真用功呀!”小娘子大受感动,急忙从裙襟里摸出一块手巾就要给包扎上上!叶朝荣推开她的手,大笑道:“这般轻伤不碍事,不碍呀!”“那我给你拿双新鞋子去!”“好吧,快去快回!”看着小娘子转身离开,叶朝荣大为感慨,想不到小娘子如此会体贴人。看来他没有娶错人啊。想起前妻离他早逝,心中又是一番酸楚!小娘子快步回到睡房翻找了整个屋子也不同找出一双新鞋子,只好让丫环询问老母屋里可有!听说儿子鞋子破了,光着脚板在练剑,心疼的忙吩咐家人去街市鞋店。小娘子道:“我家夫君鞋子还是让我这个媳妇去买吧!”听她这么一说,老夫人有些不乐意了,她摇了一下头:“你刚过门,新来的媳妇哪能出门呢,好好在家呆着吧。还是让下人去街上买吧。你要是出了门,让外人看到了,岂不说三道四,败我叶家门风!”“娘,都说二老是知书达礼之人,开明之家。我也是过门的媳妇,不是守家的黄花闺女,怕啥哩!”听她一席话,老太太也是心知肚明,呵呵一笑:“我也老了,不中用了。叶家以后就靠你们小俩口了,去吧,去吧。路上小心,来呀,给少奶奶备钱备轿!”门外有家丁回应了一声,小娘子道了谢对老夫人道:“那我走了,娘在家里歇着吧!”“哎,去吧。多带些银子!”小娘子别了老夫人带着一个丫环出了叶府,几个家丁守着轿子早在大门外等着她了。望着这顶四人抬小彩轿,小娘子摇子下头,对几个家丁说道:“这轿子我就不坐了,你们把它抬回府里吧。”“这,这,这怎么行,老夫人怪罪下来,小的们承担不起!少奶奶还是坐了好上街哩。”“是呀,是呀。街道不平路途遥远,怕是累坏了少奶奶。”“好吧,那我坐轿吧!”轿夫忙放下轿杆,掀起轿帘以方便少奶奶坐轿!小娘子坐了轿,丫环问一声好了么?小娘子回了一声好了!小丫环就喊起轿,轿夫们抬着轿子唱着跳着就向前走!井巧儿被颤的有些不舒服,走没多久,就忙喊停下来!那几个轿夫见少奶奶有些不高兴,忙放下轿子围了上来,并例一排,道:“少奶奶这是怎么了?”小娘子井巧儿一笑:“没事了,只是少爷园里苦练本领。而我却要坐轿游玩大街,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吧,你们把轿子停在这里,待我回来一齐回府!”话一说完,几个轿夫你望我,我望你谁也说不出话来!小丫环道:“少奶奶的话听明白了吗?让你们在这等,等少奶奶回到这里在回府。若是你们早点回去了,老太太责罚你们干活!”小丫环的话在明白不过了,几个轿夫一齐拱手答谢。想不到眼前这位少奶奶如此体贴,关爱,善待下人!前面就是一棵大槐树,小娘子用手指了指前方,说:“你们几个守着轿子就在那儿等我回来吧。要是饿了,就在店里买光饼吃。不得随意走动”听了她的话,几个轿夫连忙点头称点,一个说道:“少奶奶放心吧。小的们就在这里守着!”井巧儿让丫环从锦包里取了铜钱每人分了几枚给了轿夫们。轿夫们接过铜钱甚是感激,几个人把轿子放到槐树下一个个就坐到石栏上面去了。井巧儿带着丫环很快来到了城隍巷的庙堂,这里善男信女,拜佛上香者不计其数。在城隍庙北路即是百家小店铺,叫卖声不绝,人来车往,还有需猴卖艺的!二人很快到了一家杂铺店,店里小伙计见来了客,忙抬高了声音喊:“欢迎贵客光临!”井巧儿上下打量了一下店里,木制货架上,柜台上摆满了布头,针线,各种手工工具,还有萝筐,镜子,油灯,铁盆!井巧儿嘻嘻一笑:“给我拿一包麻绵线和粗布,在拿几根针!”“小伙计听了她的话从货架上取出一包线,又从木匣里取出几根型号大小不一的铁针,又丈量了三尺蓝布和几尺白布!井巧儿让丫环付了钱收了针线布头二人正要往外走,那小伙计却又问道:“小娘子可是刚过门的新媳妇?““嘻嘻,是啊!刚过门没半个月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小娘子一双带刺绣的鞋,衣襟上还别着嬉戏的小鸳鸯。怎么看不出来呢!听说叶家大少爷叶朝荣刚新婚不久,想必小娘子就是他的媳妇吧!”“说的不错,没看走眼。在下就是他叶朝荣的媳妇!”听她说到这里小伙计叹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小娘子有些不解笑了笑:“小哥何以叹气摇头?”小伙计看了一眼店门外,压低声音:“不是我说,你也太缺心眼了吧~!你年纪轻轻,花容月貌,怎么能下嫁给那么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话正在说着,小娘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停住,这话说的可不中听!”小伙计一愣:“难道我说错了?”“没说错,我家相公是老了些。但我嫁给他也是福气,也是缘份,命中注定。他不仅人好,品德上呈,而且还多才多艺。大富大贵之人呢!”“看不出来,人呢是聪明了些!可是,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三十年连个举人,贡生也没考过,你说他聪明吧,现在年过四十还是一介书生。守在家里,一事无成啊!他要是命好,也不会死了前妻,连个孩子也没有!我看哪,他叶朝荣没希望喽!”小娘子哼了一声,扬起手来:“不得耻笑我家相公,我相信他是有本事的。走了——”说完话给小丫环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带着小丫环出了杂货店的门。哪知店外早就围了一些看热闹的市民们,见她出来纷纷闪开一条道,见她走远,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小娘子和丫环本打算就此回转,却听的远处人声喧哗,锣声作响!二人对视了一眼,小娘子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呢?”“走,咱们看看去!”“少奶奶,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么久了,怕是老奶奶在家等的急了!”“既然来了,多呆一会也没有什么,若是老太太怪罪,我来担当!”拉着丫环向人声喧哗处跑去。拐了二个巷子,便到了官街,锣响人喊声是从县衙那边传过来的!只见不远处黑压压一片人,四五个衙役敲锣打鼓,本县的教谕手持一张大红通告喊着:“蒙皇恩浩荡,本年省府学开考,本县所有生员秀才望互相告知,于本月20号前去本县教谕司取得入学参考资格!”那福清县衙八字墙上也张贴着一张告示榜文,许多人都在观看!小娘子听了心中万分喜欢,我家相公可以去省府学赶考了!她急忙和小丫环抄近路回返府中,走到大槐树前,那几个轿夫正在休闲,有的靠在树背呼呼大睡,有的在小声说笑。远远看见小娘子来了,便止住说话,一个人用脚踢了踢了还在睡梦中的轿夫:“快醒醒,少奶奶回来了!”正在睡梦中的轿夫被惊醒一下跳将起来,看到小娘子快走到跟前吐了吐舌头!小娘子看到他们的窘相,只是笑了笑:“咱们回去吧!”“好,少奶奶请上轿”几个人抬着小娘子打道回府。此时日落西山,天已放黑!

第3章 秀才去考学

    日落西山,万家灯火。小娘子人还没到府门外,就听的几个人在招唤她的名子,还有人手持着灯笼。那灯笼上写着叶字,看来就是叶家着人来寻她了!小丫环有些担心,说道:“少奶奶,我看是叶少爷和老夫人着急了!”听了丫环的话,小娘子微微一笑:“是呀,天色已晚,老人家怎么不担心!”正说着,那几个仆人已经迎上前来,一个老仆人快步上前,笑呵呵的问道:“可是少奶奶在此?”小丫环看了他一眼:“正是,都回去吧。少奶奶已经回来了!”“好,好,我们快回吧。叶少爷和老奶奶正焦急着呢!”轿夫们加快了脚步。到了府前,小娘子探出头来看到老太太拄着木拐守在大门外,几个丫头男仆围在前后。“是少奶奶回来了么?”“回老夫人的话,是少奶奶回来了!“好,好,快禀报少爷!”下了轿,老夫人一把握住了小娘子的手:“我的孩子,这么晚了才回来呢。为娘的着急死了!”“只是媳妇贪恋城里风光,让为娘的受惊担心了!”“回来了就好,快回房歇着,让厨子做饭吃!”一老一少回的房中!小娘子让丫环把布料针线放到桌案上,那老太太看到了有些不解,说道:“儿呀,你买这么多布和线干啥?家里不是还有么!”“娘,我买这些布和线是想给我家郎君做几件秋季穿的衣服,他的鞋子也破了,还要做几双鞋子。在说冬天快要来了,天冷,也要做几双过冬的保暖鞋。在说了,娘也老了,身子骨受了凉就不好了,孩儿还想为娘做一件绵袍和棉鞋!”“好孝顺的儿媳呀,离冬还远着呢!冬天的衣服暂不考虑,只是这些针线活,你做的了吗?”“娘尽管放心,孩儿在娘家时自小学的一手好针线活。还刺的一手好绣,你瞧,我脚上的绣花鞋就是俺做的!”听了她的话,老太太哦了一声,笑了笑:“孩儿好本事呀。吃好饭,快回房休息吧!”小娘子点了下头:“娘,孩儿走了!”“好,好,走好啊!”望着儿媳妇离开的背影,老太太宽慰的笑了笑:“这儿媳真好,人好,心好,关爱公婆我也放心了!”吃好晚饭,回到新房,那相公正伏在灯前写文章!四周幽黑一片,夜风吹的竹林四处摇摆,草丛中传叫着小虫子的欢叫声。那灯光映在窗纸上透明雪白,小娘子看了看夜空中的月牙快步入室!相公似乎已经入迷,人走到了身后也没有察觉,看他写完,小娘子这才笑道:“相公写的一手好词啊!”听到有人说话,叶朝荣如梦初醒,啊了一声转过身放下手中的笔:“娘子耻笑了!”说到这里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娘子:“娘子何以才回来?”“你的鞋子换了吗”“哦,鞋子,还没有。鞋子破了个洞,不过,练剑的时候透气,穿在脚上也舒服!”“我说你呀,也太不爱惜自已了吧!若是传出去,岂不让乡人笑话。在说了,咱们叶家又不是穷到没钱做一双鞋子的地步。”“呵呵,娘子这是哪里话。只是我叶朝荣这半生辛辛苦苦,一事无成,毫无作为,愧对老娘家父,愧对死去的妻子。我何有心情吃喝玩乐,放纵自已!”“你够节省的啦,我呢上街在杂货铺买了几尺粗布,想给你做一身衣服和袍子。你这双鞋子也不能在穿了,让我给你做一双新的吧!”“你也会做鞋”叶朝荣对着小娘子一笑:“我不信你有这么灵巧的手!”“相公小瞧俺了吧!我自小跟着娘学会了针线,还做不成一双鞋子么?”说完话,蹲下身子用手叉开丈量了一下叶朝荣的脚,说道:“你的脚长四十一码!鞋子应出四十二码!”听了她话,叶朝荣惊讶的啊了一声,不用尺量,小娘子竟然能准确测出他的脚长度!小娘子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桌上那白纸笔墨,笑了笑:“相公如此用功,此次开考一定会榜上有名!!”“榜上有名,若是不被提学官嫌弃就不错了!娘子如若喜欢文章,不防也来作词一篇!““我倒是喜欢,只是没读过书,只是跟着家父学了一些字!有不足之处,还望相公多多指点!”她拿起笔沾上墨铺开纸挥手写下几行字来:春对夏,日融融,佩剑对弯弓。半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野渡燕穿杨柳雨,芳池鱼戏芰荷风。女子眉纤,额下一弯新月。男儿气壮,胸中吐万丈长虹!此文写毕,看的叶朝荣心花怒放,拍手连声叫好!想不到小娘子也写的一手好文章,他一把揽住小娘子禁不住亲了一口,说道:“你写的真好。”“别这样,放开我。我还有话要给你说呢!”“哦,说吧。什么事情?”小娘子推开他:“今天去了街市,在县衙西街看到官府贴下的大红通告,说是省府入试资格考试又要开考了。你还是准备一下,先去府衙报个名吧!如能榜上有名也是我叶家一大喜事!”“省学开学,真是一大喜事呀!我怎么把这个重大的事儿给忘了呢,呵呵,明天就去县衙门找教谕司报个名吧!”“好吧。你也累了一天,早点睡吧。”“但愿此次复考复试,我能榜上有名,明天在去佛寺上香许个愿!”“好吧!”夫妻二人收了桌上笔墨纸砚聊了一会适才入睡!天一亮,小娘子为相公穿戴整齐,吃好饭罢!小娘子送相公出了大门,便回转府中忙于纺纱织线给相公和婆婆制作衣服鞋子!细纱做成,鞋线也完工,直到深夜衣样才算赶缺点出来!在说那叶朝荣急急忙忙到了县衙,那守门的衙役见是县学里的叶秀才也没问什么便放人进去!哪知礼房教谕司官不在衙署之上,向训导官一问才知司官大人休假在家给老娘祝寿去了!一群童生和生员聚在堂前不肯离去,怨声一片!有人愤然说道:“我们生员辛苦三年,好不容易盼到乡试开考。哪知县礼房大人却又不在任上,如果担误了科举考试如何是好!”“林公子说的是呀,我们考试为了什么,不就是能够有个好前程,报效朝庭么!礼房大人不在任上公事又去了哪里?”“别吵了,刚才训导大人不是说了么!礼房官在家给老娘祝六十大寿呢!”“这,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给娘祝寿,我们的事情不重要么?他要毁了我们的前程呀!不行,去他家论理!”一群公子少爷吵嗅觉嚷嚷就要离开!这时,一个典史走了过来,他笑盈盈的向大家拱了一下手:“各位公子学子,不要心急!在下有件事要给你们说个明白,孝顺父母乃为人之道。如今郭司官在家给老母亲祝寿也是常理之事,大家若能前去贺喜,岂不深得大人厚望!”“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给老母祝寿关我啥事?”“呵呵,我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明天就是二十一号了,本县科举开考的名号就要上报知府呈交省府学了!大家可不能为了这个人情误了笔录考试呀!”“大人之意是想让我们这些学子前去送上一份人情厚礼!这岂不是乱了科考章法”“我可把话讲明了,去不去这是你们的事!那我走了,不奉陪各位了!”典吏望了众人一眼转身要离开!就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叶朝荣抬手“啪”狠狠拍打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我要去找知县大人论理!”“对,对,走走,咱们一起找知县大人!”一群人吵嚷着出了礼房事堂。门子听了感觉不妙忙拉住典吏悄然说道:“大人,可不能把事情闹大了啊!这些公子少爷要是把事情告到知县老爷那里,怕是礼房司的大人的官也做不成了!”“好吧,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礼房大人,让他尽快回来妥办此事!”门子点了一下头,这典吏忙去马厩拉了一匹马前去礼房大人家里报告!礼房的这位李典吏本以为借助此次开科给老母祝寿揽些钱财,想不到此举却惹犯了众怒,也不好在说什么,草草喝过祝寿酒赶回衙门!众位学子见李典吏来到公案,纷纷呈上名贴,那书记官一一记录在案!午时过后方才登录完毕,报过名,叶朝荣喜冲冲往家赶,好好准备一下,这个月底就要进省府赶考了!想想从福清到福州也要好几日时程,如能中了举人也好谋个一官半职,万一考砸了,如何面对小娘子的宠爱之情!想这家中小娘子又要守空房孤独一人,末免有些惆怅!他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小娘子见他眉头紧锁不那么开心,忙捧着一杯清茶走上前来!夫妻落坐,井巧儿忙问夫君出了何事如此不开心?叶朝荣叹了一口气,呷了一口茶,说道:“京城开考,路途遥远,只是冷落了小娘子!我是心里难受呀。”“相公可不能因儿女情长误了科考呀。你去省学府一路也是艰辛,还要多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已。妻子不能一路相伴,但也会为你祈福平安!家中还有老娘老爹自然需要照顾!”听到这里,叶朝荣甚感欣慰和心暖,小娘子真是贤妻呀!他握住小娘子的手:“有你在家照顾老娘,我也放心了!可是这么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归?”说到这里又是一时心酸的要流泪,小娘子忙伸出手来捧住他的脸:“放心吧,家里有我!去了京城,如想念为妻的,如果遇到难事,还望托人捎带书信回来。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呀!都半辈子的人啦,还小孩子一样的伤悲么?”一句话说的叶朝荣哭笑不得,眼前小娘子真是贴心话说到心里了!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有小丫环过来请二人西厢房吃饭!叶朝荣摆了下手:“我们已经吃过了,你先回吧!”小丫环有些不解怔了怔,问道:“少爷少奶奶在哪吃的呀,要不要把饭菜送过来?”“不用了,少爷从街上买了一些饺包!适才吃的饱饱了!你回去告之老奶奶,让他早点安息,不要着凉受了风寒!”“是,小的告退!”小丫环离开,小娘子点亮烛灯,坐在灯前便纳起鞋底来!她又看了一眼叶朝荣:“你读一会书卷,也早点睡吧!”“贤妻,你也别太操累了!”叶朝荣起身进了书房,他捧起一本尚书论语小声念了起来!小娘子早赶晚做终把一身衣袍和一双鞋子做好,眼看到了月低,她忙着收拾行装备足盘缠!众乡亲都来送别,叶朝荣站在自家院子背对着堂屋,看了看坐在身后的老母老父,无限的感慨。他端起一碗米酒对着诸多乡邻亲人环绕一周,说:“非常感谢大家的探望和期待厚意。我叶朝荣不才,却也尽了力,争取榜上有名!”“叶少爷,一路可要走好,多多保重啊!”“给众乡亲们争取功名啊!”众乡亲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话也说不完!叶朝荣一一谢过,家仆拉过马来套上马车就要把行李和箱子往车上搬!叶朝荣看了看,忙招了一下手,说道:“山路不好走,马车还是不坐了吧!出了群山,过了福州到了平坦大道,我在雇佣一辆马车代步!”他既然这样说,小娘子只好备了简装!叶朝荣别了众乡亲由家人护送他出了城门信心十足向北而行。小娘子依在门上,见他渐渐走远突然放声哭了起来,小丫环忙上前安慰!为了赶路,叶朝荣不走官道而是上了山路,翻过一架山即是福州境界,下了界就是福州连接福清的大道!这山头一座接着一座,风景绚丽尽收眼底,不知走了多久,天就要黑了!叶朝荣心想坏了,要是天黑了,自已可能就要在群里石头缝里休息了,万一遇到夜里活动寻食的野猪野狼可就麻烦了!他不得不加快步子急急往前赶,尽快寻到一家客栈和山民家入住!这山路开始还是平坦,偶尔还能看到三三俩俩的山民赶早在田地里劳作。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个村落,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生火做饭,从茅草屋顶冒出的炊烟随风而飘!叶朝荣心里好不欢喜,终于可以找到一家住户落脚了,就在村口路边的几间茅草石头磊成的房子,房子四周用竹篱笆和树桩围成的院子!院子里栽了几棵柿子树,院外是一片种植的菜园,菜园里还有一口水井!就在叶朝荣上前叩响篱笆门时,突然一声狗叫声,一只黑色小狗从石头墙的柴草垛里蹿了出来,冲到篱笆门前对他狂叫不停!听到狗叫,叶朝荣心里有些害怕,连忙挥手对着狗喊:”别叫,我不是坏人。屋里有人么?”听到狗叫,屋里问了句:“谁呀!”油灯亮了,一个老人走了出来!他披着一件黑色上衣,头发盘在脑后有些乱!他止住狗叫,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朝荣:“贵人你从何而来?”叶朝荣对着老人施了一礼:“打扰这位哥哥了,在下乃是福清县城叶氏人家,进省城乡试路过此地!还望哥哥给予方便借宿一晚,明早起是上赶路!”“哦,原是本县叶家秀才,贵客!只是小民家中寒酸,多有委屈。进来吧!”“谢谢哥哥给予方便”叶朝荣十分感激,尽管还处于夏季,但大山还是透着凉气。进了屋子坐下,老人便吩咐自家老婆子杀鸡煮米饭招待客人!叶朝荣面对朴实的农家心里暖暖的,说道:“粗茶淡饭就可以了,不用费心!”“好,好,咱们今晚就吃山珍海味!”“山珍海味?”叶朝荣一愣:“这个不必了吧!““呵呵,兄弟呀。我这山珍海味,可是我从山中捕获的山鸡啊!“说完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几只山鸡和野兔。老婆子笑呵呵的取下一只鸡端了米就进了后房生火做饭去了!“老哥哥呀,你家里就你们二个人吗?”听他一问,老人抬头一笑:”不瞒你说,我家还有一小女年方二十多岁了。出去打柴还没回来呢?‘“啊,天这么晚了。人还没回来啊?会不会遇到……“放说到这里,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女孩子甜甜的声音:“爹,娘,我回来了!”人影一闪,一个瘦弱的影子一晃而过!老人呵呵一笑:“是我家小女,她回来了!我也放心了!”

第4章 一伙不速之客

    叶朝荣所投宿的这户人家姓张。村民多数姓张,多从事狩猎,种茶,稻田为主。老汉年有六十,四十多岁中年得女张小淑。淑,美丽端庄的女子矣。如今小女年方二十有三还没出嫁,长相甜美,令叶官人不由心动!但他心想家中刚娶井巧儿,又怎么能情移别恋?那村姑看了一眼端坐在草毡上的叶朝荣,见叶公也在看她,脸顿时一片泛红,微微对爹道:“父亲,家中来客了么?”听了她的问话,老汉抬头看了一眼女儿哦了一声:“是路过的本县叶家公子少爷”说到这里,张老汉呵呵一笑指着女儿对叶朝荣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小女名唤小淑”那张小淑忙又上前施礼,接着又说道:“叶公子在此歇息,小女帮母烧水做饭!”“真是懂事乖巧的女子啊!”张老汉听了又是呵呵一笑,说道:“叶公子过奖了,这么大的姑娘了。至今还没过门,还没嫁出去呢!”姑娘听到此言嘟了一下嘴入了后院屋子!没用多久,母女俩把饭菜做好,老汉收拾干净桌子,又从里屋捧出一坛家酿米酒,洗了二个瓷酒杯!叶朝荣第一次吃到农家饭顿感味美无比,连连赞口!酒过三巡,已至三更,张小淑母女俩早就睡了。张老汉陪着叶朝荣又聊了一会天,从开国皇帝说到今朝皇帝,由南到北只要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看来张老汉也是个出过远门,见识多广的汉子!最后张老汉道:“叶公子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路!”“好吧。多谢你的照顾!张哥哥,这里有半两碎银,给姑娘扯点花布操办点嫁妆吧!”“你是借宿的贵客,又不是租宿的房客。哪能收取银子,都是本县乡人,谢谢你的好意啊!”说完话,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压底声音说道:“小兄弟,最近发生的盗案听说了么?”听他一说,叶朝荣心里愣了一下摇了下头:“盗案,你所指是什么案子?我在县城衙门那里也没听到有人讲过!”“叶公子身为城里人,不会没有耳闻吧?”“哦,那老哥哥细细说来一听!““最近年月,海防不安宁,老有倭奴国的强盗从海上以捕渔为名登陆上岸抢掠东西,还杀人放火,见了美貌女子便霸占了去!见了强壮小伙,就给他们搬运东西,稍有不从,就鞭打棍砸,好不悲惨!”“啊,这事没有上报本县巡防总兵和福州知府么?”“怎么没有,报了啊!只是那知府大人怕担当罪责,又怕朝庭追究此事,隐瞒真相。可是害苦了当地百姓呀!”“岂有此理,倭寇犯我海防,哪有据实不上报的道理!我要回府写奏折上报朝庭!”“兄弟呀,不是老哥哥劝你莫要多管闲事!你现在可是什么也没有,谁会相信你,理睬你呢?”那倭寇来势凶猛,流蹿兴化,泉州,听说还到了海口镇东卫一带呀!死伤民众不计其数呀!“说到这里,张老汉竟然垂下二行泪水来!叶朝荣对此也只能对天长叹。张老汉看了他一眼:“快睡吧,我也去睡了,不在担搁你休息了!”望着张老汉离去,叶朝荣也是难以入睡,直到快要天亮才酣然入睡!一睁眼,太阳已经老高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已的脑瓜,赶忙背起行李包快步出门!那张老汉早已从山上回来,把身上的弓箭取下挂到墙上,女儿也已采茶回来,脚上还带着湿泥巴!她对着叶朝荣一笑:”叶公子醒了?”叶朝荣不好意思的一笑:“醒了,睡的好死。我要上路了,后会有期,告辞了”“叶公走好,恕不远送!”张老汉和女儿目送叶朝荣上路,那条黑狗则站在路边对着柴草垛探望!张老汉开始忙碌一天的活,柴刀劈柴,剥野兔皮,修理破损的篱笆墙!张小淑把小背篓里的茶叶凉晒在席子上,拿了一把刀和麻绳就去附近的山窝窝割猪草!山林,白云蓝天,溪水,奇特的石头让人赏心悦目。面对如此的美景,张小淑情不自禁,放开喉咙扯起嗓子唱起了民谣:百花开放好**采茶姑娘满山岗手提着篮儿将茶采片片采来片片香采到东来采到西采茶姑娘笑眯眯过去采茶为别人如今采茶为自已茶树发芽青又青一棵嫩芽一颗心……姑娘的声音甜美,响腔动人,那鸟儿在半空中也不住的欢呼伴唱!张小淑跳着蹦着,似乎又回到了天真可爱的童年!她突然想起在自家借宿赴省府赶考的叶公子,心想这人走到哪里了,还能看到么,便爬到高处四下张望,哪还看的见人影!想必叶公子早就下山入了福州道。就在她四处张望时,隐约从山路进口处发现了一行人影,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上。远远望去,那几个人穿衣打扮和山民不同,发束也不尽相同。有的腰里手里还别着弯刀长枪,这是什么人?张小淑感觉来者不善,看打扮不象官兵,又和县衙里的差役有所不同!其中一个发束盘在脑后,脑门有块红痣,还用白布缠着,手里一把长长的弯刀,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闪闪亮光!张小淑急忙捆好猪草,躲在巨石暗处,暗暗观察!那一行人直奔村里而去,为首的还留着一小撮黑胡子,披着黑色大氅,要束一根红色丝带,怀抱那把弯刀!身后一行人有的戴着斗笠,扎着白带子,凶神恶煞般部上向村子!张小淑见此暗叫不好,这些人肯定不是好人,为了防备,她急忙绕小路回村!自已刚到村口,就听的身后有人喊叫:不用跑了,给我站住!”张小淑听的明白,这声音绝不是本地乡音。她拐了一个小山头跑到了自家门口,对着院墙就喊:“爹,娘,不好了,坏人来了!咱们快躲躲吧!“老爹刚剥开二张兔子皮,正要晒在石板上,听了女儿的叫喊心里也是惊了一声!他急忙站在自家屋顶上向外张望,果然通往村子的小路来了一行人!这些人步行十分快,他感觉不妙,忙跳下柴草垛,锁了门拉了老伴就要往山里跑!他边跑边喊:“强盗进村了,快躲躲呀”他的喊声立刻惊动了众多村民,一时间整个村子鸡飞狗跳乱成一片!老的拉着小的,年轻的背着老的一齐顺着村后路向着深山林子里跑!那伙人进了村四处搜索翻找着什么,有的进了屋见到什么抢什么,有的门板打不开,点火烧屋!看到自家屋子冒烟着火,有的村民又急又气又恨!有的不顾自家性命,挥舞着木棍冲入村子要和那伙人拼命!这伙人见有村民过来,立刻围了过来,把那几个村民围住又砍又打!几个村民势单力薄被这伙人用绳子捆住吊在了树下,其中一个小胡子哈哈一笑:“你们几个难道不怕死么?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是海口来的商人,要和你们做一笔买卖!”“听明白了没有?”身后的胖子叉着腰指了指身前的小胡子:“他是我们的队长,要和你们做生意!”说到这里,便对小胡子点头哈腰鞠了躬,笑道:“曾一本太郎先生,要不要把这里的保长和甲生找来?”“这个不用了,目标太大,惹人注目。闹大了反而不好,搞些东西尽快回去!以免招惹官府派官兵围剿我们!”“是,是!”胖子嘿嘿一笑:“把这人的嘴堵上,各家各户给我找上好的茶叶,米面!”身后的几个人把村民的嘴用布堵住,另外的一些人成群结队便冲入屋子播找东西!有的从村民家找出大米,有的翻出米酒,有的从茶坛里掏出茶叶,还有的从屋梁上割下腌制的腊肉!村民见了无不愤怒,他们从村后冲来就要和这伙人拼命!为首的小胡子弯马一挥使了个眼色,对着村民咆哮了一声:“给我杀——”小胖子带人持刀扑上村民砍杀起来!正往后山跑的张小淑看到眼前景象,对爹说了句:“我要去救乡亲!”便取下背上的砍柴刀就要冲入村子!张老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能硬拼,这些人来路不明。搞不好,别说救不出乡亲,怕是自家性命也难保!”“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乡亲们被他们欺负,家里的东西被抢!”“这样吧,你去敲响村子祠堂里的大钟!我去通报保甲,让他们带着乡兵一起抵抗这些强盗!”“好吧!我去敲钟,你去通报甲长!”张小淑转身向村子祠堂跑去。张老汉顺着小道去找保甲!张小淑跑到祠堂抱着那根吊木对着大钟就敲了起来,钟声哄亮传遍四方!这钟声预示着有重大急情,灾情发生!张村保长正坐在自家豪宅里听戏,听了钟声从不远处传来,心想不好,立马让人停止演唱,吩咐管家集合乡兵向村子路口拥来!见有这么多人杀过来,胖子心里慌了,忙给黑胡子使了个眼色:“我们快跑吧,他们追来了!”“什么,不怕!”“他们人多势重,闹不好我们可就没活路了。”黑胡子瞪了他一眼,又担心后路被堵,不得不带人往后退。很快,保甲带着乡兵围了过来!没了退路,黑胡子紧握手中的弯刀准备要拼杀一场!保甲走上前来,拱了一下手:“请问各位来自何方,来此何意?”“你给他说,说我们是来做生意的!”“是。曾一本太郎先生!”胖子应了一声对着保甲笑道:“打扰了,多有冒犯。各位乡亲父老,这位是东夷国大和民族的曾一本太郎先生。如今路过宝地,看到富饶的村寨多产上等好茶叶!”“啊,东夷国?那不是倭奴国来的倭寇么?”不知谁说了一声,立刻引起一片骚动!人们的心情一下紧张起来!果不其然,倭寇真的来到了内陆,那海口镇卫和福清县城还安全吗?众人议论纷纷。胖子见村民如此紧张,空气似乎要爆裂一般,忙拱手笑道:“各位父老乡亲,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啊!曾一本太郎是来和咱们做买卖生意的,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不是什么倭寇和海盗,希望大家能理解,能明白!”“哼,商人,鬼才相信你的胡话理!你们进了村就抢我们的东西,要杀我们的人,这是商人所做的事么?”张小淑气呼呼的手指着胖子:“看来你也是中国人,为何助纣为虐?”一番话说的胖子哑口无言,一席话又激起群愤,个个擦掌磨拳,准备大干一场!张老汉道:“快把我们的东西放下来,现在就滚蛋。否则我们对你们不客气!““对,快把抢我们的东西还给我们!”一个汉子振臂呼叫:“乡勇们,杀了他们,夺回我们的东西!”眼看局热就要控制不住了,胖子脸上也冒出汗来,他忙撩起衣袖擦了擦,看了看黑胡子:“曾一本太郎先生,你看怎么办?如果不把东西归还,怕是我们走不了,怕是性命难保!”黑胡子也有些害怕起来,点了下头:”我们是白来了一趟!“话刚落音,保甲虫却又喊上话了:“喂,倭贼,我们的话听清楚了没有?快把东西放下滚你们的路!”胖子点头笑道:“听到了,听到了。各位乡亲不要急,谁家的东西谁就领回去!”对着黑胡子又笑了笑:“就这样吧,有机会我们还会过来的。一定收拾他们!”黑胡子这才嗯了一声,对身后的人一挥手:“东西全部放下,我们回营!”于是,倭寇们抢到的鸡鸭猪全给放了,米袋子茶坛子腊肉放了一地!黑胡子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的走了,几个孩子见了拍手叫喊:“洋鬼子跑了,洋鬼子跑路了!”见黑胡子那帮人走远,保甲叹了一口气,看着大家说道:“海口局势不稳,我们福清县怕是也要出乱子啦!乡亲们,为了安全,希望以后多多小心,加强防范,一定不给倭寇有机可乘。”说完这话,他走到张小淑眼前,说道:“亏了你的机智勇敢,救了全村几百号人。这些东西是谁家的,赶快认领吧?“众乡亲不分男女老幼纷纷围上前去认领自家被抢盗的物品!那些猪啊羊呀鸡呀什么的受了惊吓跑的没了影,有的还算识路跑回自家主人屋里去了!赶跑了倭寇,张小淑在家却坐不住了,他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草草吃了点食物,背着一袋茶叶,对爹说道:“听说海口镇有了乱子,我想参加护国农民军!”她的话刚说完惊的老爹啊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望着女儿道:“你要干什么去,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出得门吗?民勇那都是男人老爷们的事情!不要给我乱来啊!你二十三了,连个婆家也没有,别人闲话还没说完,你又要招惹什么歪风邪气?”“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那个!不嫁就不嫁,家都快没了,还嫁给谁呀?”张小淑跺了一下脚:“就这样说定了,不让去也得去!”“你,你这不听话的女儿,要把爹气死呀。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招个上门女婿给我们养老送终呢!”“对呀,我的儿。你好好呆在家里,过几天,娘在托人给你找个对象。男人的事情咱们不掺和!”“保家卫国这是天大的事情,女人也是有责任的啊!古有花木兰,今有张小淑,娘,我要做花木兰!”听的老娘直摇头眼泪也掉了下来!老汉叹了一口气:“爹娘的命真苦呀,看来也不指望你这个女儿养老送终了!”“爹,你都胡说些什么呀。你这么强壮的身子,去山林抓个野猪也不当一回事!在说了,女儿也走不远,就想去福清县看看,玩玩吧!眼看中秋就要到了,女儿只想卖了家中留存的老陈茶叶给母亲和爹做一身过秋过冬的衣服!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心里还想着,要是能在福清城里遇到一个意中郎君,岂不是二全其美的事儿!“几句话说的爹娘眉开眼笑,母亲连连点头:“那也罢。就让女儿去吧,不过,福清坏人也多,女儿万万当心!”“放心吧。女儿会打猎,也会砍柴,还学过拳法,不怕别人欺负!我把茶叶卖了,买了布就尽快赶回来!”见女儿执意要去县城,张老汉从衣箱里摸出一两银子,又从里屋取出一把佩刀递给女儿:“钱是你一日的花销,这刀用于防身。千万不要在外惹事,办完事情早早赶回!”张小淑接过佩刀,拒收银子,拍了拍茶袋子说:“这就足够了!爹,娘,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顺着山中小路直赴福清县城!县城直到中午才放下护城河的吊桥,张小淑背着茶叶袋随着办事的乡亲进了城!她这是第二次进城了,记的**岁的时候,父亲为了买头牛带她进了一次城!如今的福清城变化可真大呀,她左看右看,瞧这也新鲜,看那也好玩。却又找不到茶市在哪里,走到城隍庙后街又感到饿了,看到包子铺卖包子和光饼的,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已的衣袋,才又想起银子还在父亲手里!先忍一忍吧,卖了茶叶在说!她从包子铺小伙计那里打听到茶市具体方位便赶了过去,这里人还真多,街市二旁聚了多茶农,挑担的,摆摊的,叫卖声时而在耳边响起!张小淑找了个位置,把袋子放下,就开口叫卖起自已的茶叶来。

第5章 进城遇险情

    村姑来到茶市摆好自已的茶袋,就守着有人来买。但眼前人来人往就是没有一个看货问价的,她心里有些急,想着自已还没吃东西,还不能等天黑。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张村自已家里,二位老人才好放心。可是等了许久也没人上前,她真的有些心急了,就在她东张西望寻找卖家。身边一个卖水果的老妈妈开了口,对她说道:“孩子,你不叫卖,谁知道你是卖茶叶的呀。”“可我不会叫卖呀。”“孩子,怕什么?你是第一次来福清城里吧”“嗯,是的。不过呢,我以前来过,还是小时候,应是七八岁的样子。”“哦,那你现在多大了?”“二十有三了?”“老姑娘了。孩子,那你家相公呢,他怎么不陪你来卖茶叶?”听老妈妈一问,村姑张小淑有些不好意思底下头,脸也泛红了,说:“不瞒妈妈说,我至今还没嫁人?”“啥,这么大的人啦。还没出嫁,这是造啥孽哦?赶快托个媒人嫁了吧!”“谢谢妈妈!”“这孩子挺好的,怕是眼界过高了吧!茶叶不好卖的话,还是去茶铺看看吧!那里生意好,价钱给的也高!”“哦,茶铺?在哪里!”“就从这里过去往北向西一拐,有几间房子,门外挂着宋记茶铺招牌!”“那好,我还是去茶铺看看吧!”张小淑心里一喜,谢过老妈妈背起袋子就要走!还没动身,突听的一个女人的嚎哭声,哭的如此伤悲令人同情!好奇的市民和孩子围了过去,张小淑心想这女人怎么哭了呢?正在她往哭叫声张望时,一行几个人大摇大摆从市北角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不停的摇着手中的三角羽扇,这男人看上去怎么这样眼熟呢?似乎在哪里遇到过,男人有些胖,嘴角有个豆大的黑痣,黑痣长着长长的三根毛。就在村姑疑惑时,那几个人已经来到了眼前!胖男人看了一眼村姑手里的袋子,拍了拍:“是什么呀,卖的是茶叶吧,上等好茶叶么,有多少斤两!?”张小淑见问话点了下头:“是卖茶叶的,有十斤八两!你要买么?”“半两银子卖了吧!”“这可不行,这是我一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在说,品相又好,味道也好,没有二两银子不卖!”“咦,小娘子挺会讨价的!呵呵,打开袋子让我看看?”张小淑撑开袋口,胖子抓起一把在手心看了看,又拿起二个放在嘴里尝了尝不住的点头,笑道:“果然是好茶,这样吧!一两半银子我全买了!”“不行,二两半银子,不买就拉倒!我要走人了。”“哟,小娘子捂宝舍不得放手啊!好吧,二两半银子就二两半银子!伙计们,付钱,把袋子里的茶叶收拾好喽!”话音一落,身后的伙计就忙着从褡裢里取出银子,然后又把茶叶倒入一个大布袋里封好!胖子嘿嘿一笑,带人离开!张小淑以为卖了个好价钱自是欢喜,装好银子就向那哭喊的女人跑去!一个女人哭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伤心,张小淑见了很是同情!忙上前几步,问道:“这位大嫂,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在这里哭泣!”那女人见有人问话,抬眼看了看,摇了一下头:“妹子,别问了,我就是给你说了,也是没用的呀。““到低出了什么事情?如此伤悲,也许我能帮你一把。”“你一个姑娘家,能帮上啥忙呢。”大嫂还是哭哭嘀嘀不肯说话!一个老大爷叹了口气,劝道:“你这样在这里哭着也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有啥难事说痛痛快快说出来呗!”“对呀,对呀!你就说了吧,老是哭着也不是办法!“一些人七嘴八舌开时劝导!见有这么多人关注自已,大嫂终于说开了,她抹了一把泪:“我被人骗了呀。刚才卖了二十斤上等好茶叶,人家给了三两银子。本想给家里娃娃去店里丈几尺花布做衣服,可是进了店,买了布!谁知人家老板一口咬定我的银子是假的,非要扭我去告官,求爷爷告奶奶人家才肯罢休!我的茶叶没了,银子也没了,娃儿的衣服也做不成了!这让我如何回去向家夫交待呀,上天啊,这天理何在,我的命好苦呀!”女人说到这里又伤心的大哭起来,听了女人如此一说,张小淑心里大吃一惊,她急忙掏出自已的银子看了看,又在嘴里咬了一下,吹了口气对着耳朵听了听,心里一下急了,想不到自已的银子也是假的!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竟然骗了我,她忙回头四下打看,哪里还有那胖子一行人的踪影!她问大嫂道:“大嫂,骗你银子的人长的是啥模样?”“妹子,是几个男的。其中一个是胖子,嘴角有个黑痣,黑痣上有三根毛”“又是他,这个该死的狗东西。”张小淑气的一跺脚,拉起地上的女人道:“别哭了,快去给我找那几个混蛋,去官衙告他们行骗。”“啊,妹子,你也被他们骗了?”“是的啊,我也被他们骗了十斤茶叶。”张小淑拉起女人就跑,他们向卖水果的老妈妈打听那几个男的的去向!老妈妈用手一指:“怕是你们追不上了,人可能早出城门了!”“什么,不能让他们逃。”张小淑又气又恨,怎么没有提防这些恶人呢!她和嫂子一路向南狂追,终于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有说有笑的坐在包子铺里吃包子喝着酒!正是胖子那一伙,几个人看上去非常开心,吃了包子扔下银子起身要走,张小淑一跳拦住了去路!吓的那几个哆嗦了一下,面面相觑,也把包子铺店伙计给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要干么?”“干什么?你问他们几个人吧,他们干的好事?”说到这里又把桌子上的银子抓在手里看了看,冷冷一笑:“这银子是假的”听了她的话,店伙计半信半疑,取过银子在手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真和假,说道:“这银子还有假?造假行骗,可是杀头之罪呀!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小姐可不能信口雌黄,冤枉好人啊!”“不信是吗?我的可是假的,你在仔细看看,掂量一下。”店伙计听了心里也害怕起来,忙把银子放到嘴里咬了一下,还是分不出是真是假!胖子先是愣了愣,随后镇定下来,笑道:“姑娘,你是谁呀?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快闪开,我们还有事担误不得!”张小淑回头看了一眼大嫂,说道:“大嫂,是这几个人吗?”“对,就是他们几个!是他们骗了我的茶叶,给了我假银子!”嫂子一下又哭了起来,上前死死抱住胖子的衣袍在也不肯松手:“还我的茶叶,我不卖了!”“咦,你这死女人,拉我干啥?我又不认识你,快走开!”“就是你骗了我二十斤茶叶,你就是变成灰我也能认出来!还我的茶叶呀”被女人这么一缠,胖子心里有些慌了,他扬起手来,狠狠向女人打了过去:“该死的女人,死不要脸,如此纠缠我作什么?谁欠你的茶叶了,兄弟们,给我打!”他一甩手把女人推倒在地,身后的几个男人听了他的叫喊,一拥而上,就要对女人大打出手!张小淑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还如此行凶作恶么?”她这么一哟喝,那几个男人还真被唬住了,后退了几步,你望我我望你,还真不知眼前的女子有何来历!张小淑扶起倒在地上的女人,一把揪住胖子:“我到想起来了,上次你带一伙人跑到我们村子抢东西,还伤了人!”“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快放手,快放手!”“哼,你本是倭寇同党,入城行骗!快来人啊,快来看啊,抓住骗子了!”她这么一喊不得了,整个大街都被惊动了,于是街坊四邻的人纷纷顺着咕声围了过来!胖子这下急了,对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啥?给我上,打死这个女人!”“倭贼行凶打人啦,打人啦!”张小淑又大叫起来,听说是倭贼行凶,围观的人一时愤慨起来,有的操起木棍,有的操起秤杆就要打!胖子被缠的有些急了,见那么多人围来更是害怕,他不得不软下来,拱了拱手求饶道:“姑奶奶,快放手,你的银子我在给换!”“哼,你不打自招了!把我们的茶叶还给我们!”“这,这,茶叶早被马运出城了!这里还有银子,全给了你好不好!”听他这么一说,身后的一个人忙掏出真银子捧上:“这是十两银子,小姐放了我们呗!”胖子用假银子收购早茶的事情一下传开了,其他还没走远的茶农又寻找过来了!他们见揪住了胖子,又气又恼,把假银子举起砸了过来!张小淑忙喝止住大家不要动手,说:”把假银子带好,给我一起去县衙告他们!”“对,对,告官去。““不要,不要这样嘛!“胖子见这势头对自已极为不利,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去官府,咱们在这里什么都好讲,你要什么都是可以的,珠宝,还有玉石,还有珍珠。姑娘,谈个条件!”“废话,给我衙门见官去。”张小淑用力一推,对那几个男人喝道:“你们几个给我老实点,一起走!”那几个男人也是作声不得,又不好脱身,只好耷拉着脑袋被群众拥着去了衙门!那位大嫂跟在身后心里忐忑不安,似乎有难言之隐!张小淑见了忙问她:“你这是怎么了,不高兴的样子?““妹子,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衙门就别去了,咱们女人家,要是进了衙门,真不知外人说些什么难听话来!”“大嫂,你怕啥!是别人骗了我们,又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是这几个人不予法办,不知道以后还会害死多少人!难道你忍人让他们在去祸害别人吗?谁家没有妻子老小,谁家不要吃饭穿衣,辛辛苦苦一年,竟被骗的分文没有,家里孩子还要不要吃饭呀!”张小淑的一席话震憾了所有的人,他们拍手叫好,拥着这几个男人一齐朝衙门走了去!这几个男人被群众围着,扭着动身不得,个个可是又急又怕,想不到今天却栽倒在了一个女孩子手里!张小淑叮嘱大家看好这几个男人,自已和大嫂走到衙门口。到了衙门口,众人停下,围观的人更是多了起来。衙门东侧置一个大鼓,张小淑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快步走过去操起大棰对着大鼓咚咚敲打起来!牛皮大鼓震响,几个衙役快步跑了出来。其中一个高声问道:“何人击鼓,快来呈报诉状。”“是民女张小淑前来告状!只是案发突然,民女没有状纸”“啊,你一个女子有何冤情。你先稍等,我去后衙禀报县老爷!”这衙役转身就走!门外已是吵闹声沸沸扬扬,人头攒头,男女老少皆来驻足观看!这福请县衙真是高大,大门面阔三间,两边建有八字墙!拾阶而上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对石雄狮耸立大门二旁,让人不寒而栗!福清知县正在后宅吃快餐!这时那个衙役就快步走了进来,还没等他说话,知县就开口问道:“刚才是谁在击鼓?不是还没到放告日吗?什么重大案子啊。”“这个小的也不知情,只有过堂之后才能明白!任大人,这次来告民状的是一个女的!”听说是个女人来告状,任知县一下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东西,抹了一下嘴:“我在任上也快二年了,呵呵,还没有遇到女人的诉状!快去看看,立刻升堂!””是,是!”衙役帮他穿好官袍,系好袍带,穿好官靴立马跑了出去!出了后宅,穿过三堂二堂直行至大堂!师爷紧紧随在身的后,县丞,主薄,典史,巡检,刑房承办一行人也随后到了堂上!任知县到了堂上,不由的他长吸了一口气,一眼望去,大堂门外竟然是黑压压一片人群!是什么案子呀,惊动了如此这么多的人呢?他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来呀,升堂——”师爷于是直了脖子对外喊;“任知县升堂喽。原告,被告进堂受审!”听到喊声,张小淑一推胖子和那几个男人:“进去,快点!”几个男人缩了缩脖子就要溜,张小淑一把拉住了胖子:“快来人啊,贼子要跑了。”“不能让他跑,打死他。”众多群众一下扬起拳头。胖子见无路可逃,只好乖乖跟着张小淑进了大堂!张小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心里咚咚直跳,不过,她很快镇静下来,她明白,如果打不赢这个案子,自已就要空手回家了,众多人家的银子也是要不回来了!堂外是众多支持她的群众,她又怕啥呢!她很快看了一眼大堂四周,二旁分例六个手持棍杖的衙役,县老爷高高坐在案后!细看这大堂,上方悬挂“福清县正堂”的行楷金字匾额,堂前粗大的黑漆廊柱上有抱柱金联。堂中央有暖阁,为知县公堂,正面屏风上有彩绘:“海水朝日图”,黑漆公案上放有文房四宝,印盒,惊堂木,刚才任知县那一拍可能就是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那二个盒子里分别装着红黑二种不同颜色的令签。阁外西侧摆放着堂鼓,仪仗和刑具,阁前地坪上有两块青石板,自已跪着的这块青石板上还有一个跪印!不知跪了多少人在这里?任知县抬了抬屁股看了看案下的几个人,又把惊堂木一拍:“嘟,下跪何人,原告是谁?要状告何人,从实招来!”随着他的话声,二旁衙役哟喝了二声“威武——”张小淑大声道;“县老爷,可要给民女做主啊。”“哦,有什么冤情,一一如实招来!”“老爷,今天午时,我在茶市南边售卖我家一年辛苦留存下来的茶叶。哪想到,卖家竟然以假银子付我,害的我现如今身无分文,难以回家!”她这边正说着,跪在一旁的胖子有些急了,他叩了一个头:“知县大人,这女子是栽脏陷害于我!我和她素不相识,只是进城的一个玩客而已!”“对啊,对啊!我们几个是进城来玩的,并没有收买什么茶叶呀!官老爷,可要给我们几个做主呀!““吵什么?闭嘴,谁问你们话来着!每人给我掌嘴二十!”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几个衙役左右上前,每人按住一个,对着嘴巴“啪啪”打了二十下!那几个男的在也不敢吵嚷了!任知县看了一眼张小淑:“你说,从头到尾把案情细细说来!”张小淑就把自已如何进城街市卖茶叶,如何遇到胖子被骗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她说完,任知县点了一下头:“你说被人行骗,可有实物凭证,证人?”“有,假银子都在这里!请大人过目核查!”张小淑把银子从怀里掏出,又让那位大嫂进来对证!看到大嫂进去,另外受骗的茶农也进来了!一下子拥进来十几个,把个堂前空地也跪满了!师爷把假银子接过呈到了案前,那任知县拿过一个放在眼前细细端祥起来!

第6章 任知县审案

    任知县细细一看,还真发现这银子和库存银号有所不同。上面纹理有差异不说,色相有点黑,掂在手里还不够份量!他眼珠子一转,对胖子看了一眼:“你是何人,何方人士,何姓何名,多大年纪,如实招来!”“官老爷,小的姓汪,名子布棋还有一个外号,响嘴猴!”“什么,大胆。你这是油嘴滑舌,有叫忘不起的么?不老实啊,来呀,给我打五大板!”“不要打,老爷。小的确实叫汪布棋,三水一王的汪。织布做衣的布,棋嘛,就是下棋的棋!”“哦,原来是这个名子呀。那你家住哪里啊?”“老爷,小人家住汪东乡,离此三十里地。祖辈几代以打海上捕鱼为生,如今朝庭禁海,捕鱼难以为计,只好跟着家父学一些种田狩猎的本事!”听了他的话,任知县哦了一声又看了另外几个男的,问道:“说,你们也是种田打猎的人么?”听到问话,这几个男的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作何回答!给胖子使了个眼色,一个人道:“大哥,这话怎么说啊!“响嘴猴瞪了他一眼:“你们这几个怎么这样笨呀,就说是家里种田的农户!““回县太爷的话,俺们几个都是从乡下来的乡民。平时以种地为生,有时也上山打个猎!”“是吗?,你们几个说是种地的,打猎的!都把手伸出来,我看看!”听了任知县的话,这几个人也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把手伸出来!任知县走下案子,背着一只手在这几个人面前来回巡视了几遍!他返回案子坐下,手持惊堂木一拍,喝了句:“大胆,竟然撒谎。来呀,给我把这几个用木枷锁了!”随着一声喊,左右站堂的衙役应声而上,分别取了木枷把响嘴猴几个男人锁上了!任知县丢下一支令签:“来呀,先给我每人照打二十大板!”他的话惊的响嘴猴几个男人魂飞魂散,爬在地上不停的喊饶打!那衙役哪管这些人的喊叫,持了板杖如虎如狼一般,拖住这几个男人进了刑房,摁倒在长凳上,脱去衣裤,对着屁股着实打了二十板!痛的这几个男人不住的叫唤,打毕,又被拖回到堂前跪好。任知县把银子交付给刑房典吏,让他去银局库房取相同的二两银子和一两银子来,另外在带上一杆秤!这刑房典吏立刻取了银子和一杆秤,堂外百姓谁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瞧!这任知县见秤和银子取到,把真假银子编了号码,先把假银子过了秤然后叫书吏记下来!称好假银子,他又给真银子过了秤!这一过称,真假银子份量很快出来了!他又让人把假银子用刻刀划了个印记然后放到一个紫茶壶的溶液里,假银子竟然比真银子上浮!看的案下响嘴猴几个目瞪口呆,想不到任知县还会这样办案,几个人身子都快支持不住了,额冒冷汗!任知县大喝一声:“你们说是种田狩猎的,分明在说谎话,有哪个农民和你们一样手白白净净,衣冠整齐华丽!这银子即不是本府所见的国库银,也不是什么钱庄银号的银。给我老实招来,如实供述!若有一点虚假,就要大刑伺候!”“我招,我们招,大老爷可要手下留情啊!”响嘴猴把他如何沟结倭寇,如何装扮商人进城以收购茶叶为幌子刺探情报诓骗百姓!他的供述引的堂外百姓非常愤慨,都叫喊着打死他们!师爷写好录状便让任知县过目,任知县甚感案情重大,望了望案下的张小淑左思右想,这才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此案重大,明日再审!来呀,先把这几个男犯押入大牢”说完又对张小淑道:“此案已基本明了,你先回去候审,晚堂在传你们上堂对证!所欠你们的银子一定一分不少的奉还!退堂——”“谢大老爷明断此案,民女谢过!”张小淑叩头谢过拉着那位女人出了厅堂!响嘴猴和那几个男子被衙役带往监狱,这几个出了大堂大喊大叫了起来,不停的喊冤叫屈!走没多久,一个个却赖着不想走了,衙役们只好推着他们走!监狱就在县衙的西南角,总共有几十间房子,分男监女监!衙役把这几个人带到外监,给牢头说了几句什么,牢头嘿嘿一笑,推开第一扇木门,几个狱卒持着棍奉连打带踢把这几个男人关了进去!出了大堂,身上又没有分文,自已又感觉饿了。任短县晚上还要审案自已还一时不能走开,她感到有些茫然,要去哪里呀!天此时已经黑了,身后的女人看了看她:“真亏了大妹子,只是不知咱们的银子还能要回来么?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晚上若是升堂审案,至少也要好几个时辰!这样吧,你随我回家吃点东西吧!”“你家,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吗?”“不远,就在河头巷。如果走的话,差不多五六里地!”“可是,我们要是离开了。任知县怎么能找到我们,要回我们的银子!”“说的也是,这怎么办哪!”妇人也没了主张,急的团团乱转!这个时候,一个老妈妈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他们手里各自挎着竹蓝子!用蓝花布蒙着,不知装了什么?张小淑见了很是惊喜,这不正是路边卖水果的老妈妈么!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呀?”“孩子,咱们找个避风有亮光的地方坐下来!有话慢慢谈——来,随我来吧“老妈妈微笑着看着张小淑!女人看了一眼老妈妈又看了看张小淑:“让我们去哪里?”张小淑对她一笑:“别问了,我看老妈妈是个好人,善人!咱们过去吧!”老妈妈领着她们二个拐了一个弯,来到了一个民居巷子,家家户户都关门上闩,有的亮着灯火!老妈妈走到一个院墙前,叩了一下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他对着老妈妈笑了笑;“奶奶,你回来了?”“嗯,回来了!”说完话对张小淑一笑:“你们都进来吧!”几个人进的院子,少年又忙把门关上!老妈妈领张小淑几个人进了一间屋子,守在家里的妇点亮了油灯!油灯悬挂在梁上,照的屋子明晃晃的!老妈妈把竹篮子放下,从里面取出一些用布包好的光饼,让儿媳烧来开水满上!几个人坐下,她又吩咐少年道:“孩子,你快去县衙跑一趟,如果任知县升堂审案。你速回来说一声!”“好的,我这就去!”少年二话没说,拉开房门快步跑了出去,一转眼不见了人影!老妈妈拿了个光饼说:“姑娘,饿了吧。家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今天我儿媳就在火炉里烤了这些光饼,又酥又甜的,好吃着呢!来,大家都吃!”遇到这么好心的老妈妈,张小淑心里十分感激!吃了二个饼子差不多也饱了,老妈妈又让儿媳去端了一盘咸牛肉和辣酱,又泡了一壸热茶。老妈妈道:“你真是好心的姑娘呀,为那些受穷的人讨回了公道!姑娘,喝点茶水暖暖身子!”“谢过老妈妈,对了,请问怎么称呼呢?”“呵呵,我没名,嫁了男人后人家就叫我田氏!现在老了,人家就叫我老田氏了。如果案子结了,姑娘就回来住一晚吧,明早在回家也不迟!”“还是去我家吧!多亏了这位大妹子的帮助,人又有胆识勇气!”大嫂充满敬佩的说!正说着,那少年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县老爷又升堂审案了,正着差人四下传唤原告证人呢!““看来此案有眉目了”老妈妈听了一喜“咱们瞧瞧去。田孙儿,你前面带路!”少年是她孙子,小名田小狗。他跑在前面,张小淑和大嫂跟在老妈妈田氏身一另有几个妇人一行人走向县衙!县衙门外依然是众多旁观听案的百姓们,有的还骑了驴带着马坐了轿!看来他们对此案很是关注,为了防止意外事件发生,任知县安排了衙役守在衙门口!一声锣响,师爷从堂内走了出来,他大声喊着:“传原告和证人张小淑进堂——”张小淑连连应了好几声跑了进去!一个女人告几个男人行骗,这可是新鲜事,众人见了张小淑个个发出感叹声!张小淑和大嫂进了大堂刚想跪下,任知县挥了一下手,说:“罢了,你们二个不用跪了,站着听判听审就可以了!”“谢任老爷恩典!”“带犯人汪布棋和其同伙。”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师爷忙喊:“带犯人汪布棋和同伙进堂受审!”几个衙役应了一声而去了南监。他们把胖子几个人连推带拉押了进来往地上一推,胖子跪倒在了地上!任知县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贼子,你们可知罪?”“任老爷,小的不知犯了什么法,如何知罪呀?”“哼,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在街市以买卖茶叶为名行骗我福清百姓。不仅扰乱市场秩序,还敢私造假银锭坑骗!按我朝《刑律》第十一卷《诈伪》,年满16周岁以上皆定为斩刑。本案查明,证据确凿,尔等一干诈骗犯秋后问斩!来呀,让他们几个事押。”“啊,不,不,任老爷,任大人。我们冤枉啊,请老爷宽恕吧!”胖子汪布棋听了宣判结果真是沮丧到了极点。任知县看他不服判,笑了笑:“你还有什么不服判的?”“老爷,你还没查明怎么就判我斩刑了呢?”“哦,你说我没查明。你还有什么没说明白的?”任知县呵呵一笑,翻看了一下师爷录记的笔录:“我在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你说自已是汪东乡人是吗?”“正是汪东乡人!”“家里还有何人呀!”“还有老母一个,弟弟一个!”“哦,这样吧!待我派人前去汪东乡查明了户藉在判你的案子吧!如果不实,当堂杖责二十大板!”说到这里,他从案上拿起一个牌票说道:“刘捕头速持此牌带人前去汪东乡查证汪面棋的家藉户口。另外传唤保甲前来问话对证!”“是,在下听令”刘捕头从一边走出对着案子拱了一下手,接过任知县递过来的牌票带着几个差役持了刀就要往外走!胖子见了,忙又呼道:“大人县慢,且慢呀!”“怎么一回事?你又怎么了!大胆贼子,你这是扰乱我法堂!”“大人饶命,小人如实供述!小人不是汪东乡人,家里也没有老母和弟。老母前年已经过逝,弟弟被老父带着出去讨饭了至今没有回来!”“如此说来,你这是谎述了案情。岂有此理,你这是戏弄本官呀!老实交待,你的家是哪里?假银子又从何来,所购茶叶又藏到了哪里?”“大人,小人正是阳春巷所居之民。因为母亲过早离逝,父亲又远在他乡至今不归。小人没有正当职业,也没有一技之长,又怕吃的苦不肯坊间劳作,只能行些小骗,酒楼赌博!”“你不务正业,吃喝玩乐,到处行骗,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呀?这也是你推脱罪状的理由么?刘捕快,快带着几个人押着这贼犯去阳春巷查找!”刘捕头应声走到了胖子面前,一下把汪布棋扯起:“给我前面带路,你们几个也跟着!”几个衙役上前把这几个人带出堂外!一行人趁着夜色,举着火把挑着灯笼向阳春港走去!到了大街上,一个叫小夜猫的同犯突然挣断了手上绳索转身逃去!步伐之快令刘捕头和几个衙役目瞪口呆,那小夜猫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不见踪影!一个衙役见了道:“头儿,人跑了一个,怎么办?如何向任大人交待!”“你快去通报任大人,尽快封锁城门,全街搜查!”“好吧,我先去了。头儿,你这里当心一点!”那捕快快步离去!刘捕头和另外几个衙役押着胖子这几个同伙到了阳春巷!汪布棋走到了一个院墙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说:“到了,这就是我家!”刘捕头举了火把对着门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黑色的木板上破了一个洞,上面沾满了泥巴。墙头上也长满了狗尾巴草,一张已经泛白的年画还残留在上面!一把生了锈的铁锁挂在上面竟然没有上锁!推开门,迎面吹来一股潮湿和阴冷的气!给人一种似乎好久没人住过的感觉,刘捕头看了一眼胖子:“这是你住的地方么?”“是呀,是呀!是小人住的地方,只是小人平时住在外面很少光顾家里,所以就成这个样子啦!”“进去看看,你们几个可要查仔细了,不要放过一个可疑点和一个蛛丝马迹!”刘捕快招了一下手留下二个看管汪拦子和同伙。带人进了房间,从前屋进后屋,又从左厢房搜到柴房。可是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查到,汪胖子看到刘捕头一无所获正得意这时!忽听一个衙役喊:“刘大人,快来看,这灶房里有玄机!”“什么?”刘捕头快步进了做饭的灶房,掀开灶上的锅盖子,拿掉铁锅,下面竟然是一个黑不见底的洞穴!刘捕头点了灶上的油灯吊了绳子放到洞内,发现洞内有几个箱子和几只白色布袋子!洞不过二尺见宽,一米多见深!人只要扶住灶沿就可踩住箱子,刘捕头跳下,用手中的快刀砍破一个箱盖,里面白光一闪,竟然是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金条!在打开那白色布袋,里面装的全是绿色的茶叶!刘捕头见了大喜,叫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把箱子起出抬到了衙门!汪胖子见家底都被翻找出来了,一下瘫倒在地。刘捕头对他嘿嘿一笑:“你这小子,福气不浅哪?家藏上千银锭金条,比任知县三年的俸禄还要多,给我带走!”他的手一挥,几个衙役拖着胖子和同伙走了!搜出这么多银子,而且全是真的,另外还有一箱假银子!任知县最后签定的结果,这假银子是用白铁皮和铅灰用模子铸出来的!而且全是一两二两五两的小银锭,这样的小银锭平常人根本瞧不出真假!他以假银子兑换真银子或者用假银子大量购买茶叶,在把购买的茶叶贩卖到茶庄茶铺!若不是那位大嫂用所卖假银去店铺买布被人识破,还真不知这汪布棋以后还要害多少人呢!几个壮汉抬了银箱和茶叶袋进了衙门大堂,刘捕头和衙役押着汪胖子和其几个同伙复命!任知县看到刘捕头,翻了一下白眼:“怎么少了一个人?你这是失职之责!罪当杖责十板革职查办,但是,念你很是尽业操劳!这职也不免了,杖也不打了!”“多谢大人开恩!”刘捕头谢过交还了牌票。任职县让县丞开箱一一查看,并让书吏记录造册在案!又回头对师爷说:“你现在拟个通告张贴出去,让那些受过骗的茶民前来认领各自的银子!所剩银子造册入库充公。”师爷听了点头称是,他在自已的公案上持笔写了一纸通告然后贴到八字墙上!师爷刚进了堂还没坐,堂外拥进来十几个百姓,对着公案连连叩头谢恩,任知县愣了一下,道:“你们又有何事?”“青天大老爷办案公明,给小民们追来了银子。感谢任大老爷呀!”一个年长的老者对着任知县叩头:“我们都被这几个贼给骗惨了,来领银子啦!““这,这,你们都是受害者?”“对呀,对呀。任老爷!”十几个人同声异口的说道!这让任知县有些为难,被骗的人可真多,但又担心有人趁火打劫冒领银子!他看了看这个,又望了望那个,对汪胖子喝了一句:“你给我仔细看了,哪个是你骗过的!”“老爷,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也不认识哪个是哪个了!”“这么说,你是清白的?来呀,给我拖下去狠狠打!”“不要,不要啊!我说,我说!这些人,我都认的,都用假银子买了他们的茶叶!”“好吧!”任职县看了看师爷:“你给我登记一下,让每个人报一下所卖的茶叶是多少!记个数,记个名!”师爷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好按了吩咐做!他让这些人上报了茶叶数量又记了名子,有的报了十斤,有的报了五斤,有的报了二十斤!任知县又问明白布袋子里的茶叶是从哪个街市购买的,便又过了一次秤,然后把认领通告贴了出去!县丞走过来悄悄说道:“这件事还真有些难办啊?”“银货不全,帐目错乱。谁多谁少,无法对证!”任知县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也不能让受害的百姓空手而归,平白无辜受了伤痛!他回到公案前,一拍惊堂木对着喧哗的人群说道:“大家静一静。这样吧,你们每人受领五两银子暂时回家休息!待本案查明帐目,对上数额,清点人数,所亏欠银子一一奉还!多领的就要退回,少领的日后在补给!你们以为如呀?”众民听了一一点头!任知县每人发了五两银子这才打算退堂!张小淑心里很是高兴,望着手中的银子快步出了大堂!只是天已是深夜,不知要去哪里!那大嫂紧跟上来,说道:“妹子,到我家里吧!”张小淑哦了一声,点了下头:“麻烦大嫂了!”“这是哪里话,要不是你。这银子还真要不回来了呢!”二个人并肩有说有笑走了去!

第7章 法堂之乱相

    堂外已是人去场空。任知县让衙役把枉胖子一伙关入南监房后才宣布退堂。他带着县丞,主薄,师爷,典史进了后堂内宅。众人落坐,任知县说道:“此案重大,人命关天,此案还是上报知府吧。”“大人,这是为何?”县丞问道“你有所不知,此案牵涉的人太多。这枉布棋来历不明,而且背后可能还隐藏案情。从其造假手段来看,非同一般人可为,此银可能是城外偷运潜藏至此。”“大人说的也是。这银号也是假的,银庄银库也没有此存,而且箱子里还有大量黄金!私藏黄金一两都是杀头灭族之罪呀!”县丞无不忧虑的说道:“枉布棋也不过是本县一个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无赖之辈。但是,他哪来那么多假银子和真银子用于购买茶叶,祸害乡民呢?”“我的疑点也就在这里!那个脱逃的家伙手上也有千力,伸手敏捷。那么结实的木枷和绳子也被他挣断了,现在此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任知县说到这里:“明日进行早堂,一定要让他说出实情。此人做恶多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还是慎重一些好!”主薄在一旁说道:“明日早堂是先审案呢,还是差人上报知府大人呢!听说朝廷的巡按伍大人已经到了福州知府,此案是不是呈报上去!”“让我考虑一下。这样吧,明天早堂提审汪布棋,一定要搞清他的来历!大家都回各房休息吧。”“好,大人,你也是上点休息!”县丞和主薄,典吏一一告别退出!这个时候,刘捕头又带了几个衙役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他挨近任知县说道:“大人,刚才有狱头过来报说,那个汪布棋闹自杀,用暗藏的鞋钉刺破了手腕!另外一个撞墙死掉了!”“什么,人死了!”任知县大惊:“这是怎么搞的嘛,他们想干什么,现在人怎么样了?““回大人的话,我们已着狱医房给上了伤药。那个死者正放在监外走廊里用草席蒙着。”“你回去休息吧。案子还没查明白,现在还不能让他们去死。派人给我好好盯着,出了差错,我拿你试问!”“是,大人请放心。我一定把人看管好,走了,大人休息吧。”这刘捕头转身没走几步,任知县又喊住了他:“给我回来,那个逃脱的家伙抓到了没有?““还没有,我想他也跑不到哪里!全城已经戒严,现在正着捕快全力搜查追捕!”“就这样,你先回吧。明日早堂提审汪布棋。”在说那张小淑进了大嫂家里的院门,二人对视一眼笑了笑,大嫂进了房屋取了灯罩点亮桌子上的棉油灯!她举了灯进了里屋,张小淑也跟了进去。大嫂把灯放到床头砖砌的案头上,说:“你也累了吧。今晚我们合铺就睡在一个床上,咱们做个伴!”“对了嫂子,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呀!”“别说了,我家男人和孩子去了九莲山!说是给寺院修什么桥和路,一个多月都没回来了!我家婆婆上半年过的逝,公公前年去福州驿当差事病死了,可怜的一家子人哦!”说到这里,大嫂竟伤悲的要流下泪来。张小淑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起家事!”“不怪你妹子,今天要不是你。我可是什么也没有了啊。那群混蛋,竟这样骗俺,应该教雷公劈死!”“恨他们的岂是你一个人呀!嫂子,任知县可真是个好官呀!为民做主,为民讨回公道,还了我们的银子!”“是呀,感谢任知县的明断啊!”大嫂铺开被子,又打开窗门,点了熏蚊香草:“天有些热,蚊子也多!这蚊帐也破了,修补了几次还是挡不住蚊子!睡的时候,用布单把头蒙住就行了!”“大嫂,你人可真好。谢谢你的关心啊!”张小淑上了床脱了衣服,大嫂放下蚊帐也上了床然后合严帐子躺下!也许是太累了,说不了几句话,张小淑就合眼睡了去!不知什么时候,突听的房顶哧哧一阵作响,她猛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翻身坐了起来。在黑夜中问了句:“什么情况?”大嫂也是啊了一声一下紧紧搂住了张小淑:“我好害怕,房顶怎么会有动静,难道是夜猫子么?”“哪是夜猫子,有那么重的身子和脚掌么?这分明是人跑到了上面,别怕,我去看看!”张小淑推开大嫂穿好衣服,在黑夜中穿好鞋子,屋里黑,外面亮!她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又从门后摸过一根顶门的棍子大喝一声:“什么人私闯民宅?快出来,在不出来,我就要扔石头喊人啦!”没人回应,张小淑躲在暗处四下里观察!许久没了动静,她以为人早就跑了,心想还是回房睡觉吧!就在她就要进屋,哪知突然看到房顶一个黑影纵身一跳到了墙头上,然后在墙头上又是一跳跃了下去!“不好,有盗贼,快来抓贼啊!”夜深人静,她的声音好响亮!好多居民家中亮起了灯火,随着抓贼的喊叫,这个夜已经无法平静下来了。张小淑安抚大嫂不要出屋,早点睡觉自已早就出了院门!站在院墙前,突然看到一个黑影从邻家院墙跳下向东逃跑而去!从院子里追出来一男一女,随着捉贼的喊声,人也渐渐渐多了起来!但那贼跑的比兔子还快,没多大功夫消失在夜色黑暗中!张小淑回房和大嫂在也没了睡意,二个人就坐在床上呆到天亮!天亮后,大嫂顺着木梯爬到房顶查看,才发现瓦片被踩碎了好多!她心疼的忙找来新瓦片修补,张小淑又抱来稻草,担水和了黄泥巴帮着把房子修好!“嫂子,我该回去了!”“别走了,就在我家多住几日吧!”大嫂极力挽留。张小淑摇了下头:“这可不行,我还的早点赶回去。家里的老母亲和老父亲怕是等的急了,我早回早给他们报平安!”“说的也是,妹子,那我就不留你了!回去吧,以后进城,就来看看嫂子我。”“好吧。那我走了——”张小淑看了看大嫂转身离去!大嫂目送她走远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关上门收拾了一些脏衣服放在木盆里洗。张小淑并没打算回家,而是快步去了县衙!她知道县衙今天肯定不会平静,果然如她所料,县衙堂外围满了市民群众。而且比昨天还要多,但人群里多了一些穿黑衣服的男人,有的歪戴帽子,有的摇着扇子,有的手里握着棒子。这些人看上去和平常百姓又不一样,这种打扮和地痞**无赖差不多。他们集聚在这里干什么?张小淑也不觉的害怕,站在不远处观望。任知县起的早,一方面派差役携带着加盖官印的朱票赶往知府上报案情!一面加紧提审汪布棋一伙案犯!提审汪布棋的同时,又派捕快搜查汪布棋同伙暗藏在城外的脏物居所据点!这汪布棋以为任知县审案到了这个地步在也审查不下去了,哪知刘捕快却又带着一伙人把他藏在城外的脏物全用牛车拉了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几个同犯,这几个经受不住严刑拷打,把什么都招了!原来,这枉布棋本是从小长大的街头混混,又游手好闲,父亲死后没了经济来源,只好小偷小摸,结交了一些社会上的二流子!他们勾结倭寇奸商,抢夺乡民财物,**妇女,到处行骗!案情重大,福州知府急忙派心腹亲信随京城来的按察使司带着兵丁侍卫急急赶到福清共同审理此案!午堂,堂外依旧是众多围观的市民群众,任知县端坐案上,一拍惊堂木:“带案犯汪布棋和其同伙共犯。”几个衙役就押着汪布棋几个同伙走了进来。任知县一拍惊堂木:“你犯下的罪恶十分严重,按大明律应当处以斩刑!来呀,验明正身,让他画押伏法!”师爷持着朱笔和录状走到汪布棋跟前:“来吧,把你的名子签了!”汪布棋接过朱笔,突然呵呵大笑起来,扬手把朱笔抛在地上,跳起脚来,对外喊:“任知县审案不公,我们是屈打成招!冤枉啊——”“闭嘴。大胆罪犯,死到临头,还要吵闹公堂么?你犯诈骗罪,抢劫罪,辱侮妇女罪,罪不容诛。罪证物证人证据实,还要狡辩?来呀,验明正身,明日押往法场处斩”说着拔起一支红令签扔到地上,门外群众见了纷纷叫好!就在这时,听的堂外吵嚷起来,几个人冲到了衙堂门口被衙役挡住了去路!任知县愣了一下,想不到还真有人前来闹公堂,他一拍惊堂木对外喝道:“你们是些什么人?胆敢私闯公堂,该当何罪?“听了他的话,为首的一个冷冷一笑:“我说县大人,人命关天的重案,岂可草草了断?刚才这位兄弟一个劲的叫喊冤枉,你却不容的此人辩解叫屈,这是何故?”他的话说到这里身后的另一个人也发话了:“看此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怕是棍棒之下屈打成招了吧。”“休的胡言乱语,本县审案自有明断之处,尔等何以如此出言不逊?”任知县第一次遭人抢白,已有些坐不住了,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他站了起来,对师爷看了一眼,说:“此案今日审到这里,退堂!“师爷明白他的意思,忙喊着退堂着令衙役关了大堂大门!哪知门外却是喊声一阵接一阵,闹事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都喊着任知县办案有失公平!并说严刑逼供打死了人,而且尸体就丢在南监外面。任知县还真怕他们闹下去对自已不利,万一此事传了出去,让上司知道了,可就有些麻烦了。他坐卧不安的在后堂书房来回徒步,师爷看出了他的心思,呵呵一笑:“堂堂父母官,还怕那几个地痞**闹事?按察使司伍大人怕是已经在半路上了,我们秉公办案,问心无愧,对的起朝庭和百姓了!““我还是有些担心哪!在说南监狱里死了一个罪犯,伍大人如果问不明白还不降罪于我办案不利?”“大人尽管放心。伍大人还是明理明事之人哪,不会那么犯糊涂的!”师爷呵呵一笑。任知县仍是坐不安稳,师爷见了又笑道:“以你这个样子还真和错判了案一样!不是真事也变成真事了,这正是那伙人求之不得的,不可乱了自家方寸呀。”一席话点明了任知县,他连连称是,忙让人泡了一杯茶先让自已安静下来。“门外那些人还在闹么?”不知过了多久,任知县喝完了手中的茶水并放下怀子。师爷摇了下头:“看来他们阵势还真不小,来者不善呀!我刚才派人查明了,这些聚众闹事的来历不明,多是一些无赖之徒。现在都坐在堂外不肯走了,这明摆着是和我们进行抵抗呀!““他们想怎样?这样闹法堂,这是造反,给我着令守防兵把他们驱赶了!如不走的,杀不赦。”“这可不行!还是待伍大人来了以后在做处理吧!”“好,只有这样了!”“大人,咱们先去后宅用点心吧!”任大人没在说什么,师爷陪着他走到了后堂用点心!这里很是安静,屋子桌子上摆放着水果糕饼。手里的糕点还没吃完,门外人影一闪,走进来一个黑色短衣的递铺驿役!他手持一牌票,说道:“禀任老爷,京城来的伍巡按大人带着侍卫兵马,还有知府大人现在已到了城门外!”“来的还真快呀。”任知县吃完手中的东西看了师爷一眼:“传令下去,三班六房各吏随我城外迎候伍大人,另外大开仪门。”师爷听了点了一下头!驿役交复了牌票也走了,任知县穿戴整齐小跑了出去。他带着三班六房从仪门出了县衙。那按察使伍大人带着亲兵护卫在知府的陪同下进了县城,听说县衙正有人聚众闹乱子。问明情况后,立刻着着令亲兵进行捉拿问罪,亲兵手持大刀很快赶到衙门大堂外,对着那静坐的一伙人乱砍乱杀。没想到官兵这么快就赶到,正在地上打坐请愿的地痞**一时乱了手脚,纷纷四下逃散,只顾逃命去了。任知县迎候伍大人从仪门进了大堂。有人端上茶水果盘捧上点心糕饼,师爷呈上案卷,伍大人和知府细细看了。当下提审汪布棋等同伙过堂,这么多人同时审案,汪布棋见都没见过,被这阵势吓住了。伍巡按和知府,任知县共同审了汪布棋一案,当堂宣布汪布棋和其同伙斩刑!立秋之后即押赴刑场处决,此案一立,福清百姓奔走相告,皆大欢喜。张小淑总以为任知县给百姓撑腰办了一件大好事,但节外生枝,麻烦事也就来了。伍巡按被任知县留在寅宾馆住了一晚,明日就要赶赴下一个目的地。伍巡按安排好自已的人马侍卫,吃好晚饭就要上床休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吏官跑了过来走到寅宾馆门前问守卫的侍卫:“伍大人睡了么?”“还没有,你找他有事?”“是啊,有急事。”“伍大人就在里面。”来人拱手道了谢进了门,见伍巡按正在读一本书,呵呵笑道:“伍大人好有雅兴进取心啊。读的如此入迷,什么好书好文章啊!”“哦,程书吏!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何事?”“好事,好事!“程书吏边笑边走了进来:“伍大人,你从京城一路南下,很是辛劳呀!大人,福清当地一个富贾大商人很是敬佩你的为人,很想过来拜见!特托我通个风捎个话,不知伍大人意下如何?”听了程书吏的话,伍大人眉头皱了一下:“他叫什么名子啊?”“大人,这我倒是给忘了!这是他呈上来的名贴,请大人过目!”伍巡按接过程书吏递上来的贴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姓赵的富商呀,呵呵,让他进来见我吧!”“是,是!听说此人还是个读过书的例监,仗义疏财。那我走了,人一会就给大人请到!”伍巡按也没说话默默点了一下头。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程书吏带着一位一身珠光宝气,身材高大,头戴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程书吏对着男人一笑:“上前拜见伍大人!““大人在上,受在下一拜。”男人对着伍巡按拱了一下手深深鞠了一躬。伍巡按作了个手势:“免礼,你就是赵万财。”“正是在下”赵万财嘻嘻一笑“久闻伍大人贵姓大名,特来拜访。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寻常!”“过奖了,请坐吧!我乃朝庭命官,钦差大臣,你有何事要和我说呀?”赵万财四下里看了看不肯说话。程书吏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呵呵一笑:“这里没有外人,有话请直说!”赵万财这才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来双手呈到了伍巡按面前:“大人,有事相求。这是五万两银票请笑纳,还望大人给予方便哪!”伍大人扫了一眼银票脸色顿时大变,沉默了许久没敢伸出手去接。程书吏见了忙上前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伍巡按对他一笑,说道:“贿赂本官,这是要掉脑袋的事呀。如今可是风云飘摇的政治时局,内阁斗争十分巨烈,严嵩那一伙为所欲为,惨害忠良。我怕自已被牵涉进去,性命难保。”哪知赵万财听了呵呵大笑:“伍大人多虑了,这严嵩贪财**,没有摆不平的事!如果手里没钱也办不了什么事,今天我来这里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想保全一个人!”“哦,你想保释一个人,说说看,谁呀?”“就是被判斩刑的汪布棋!““他,他不过就是一个地痞无赖而已。这样的人,还用花这么多银子来保释!可是,此案已经宣判不好更改呀!”“实话相告伍大人,汪布棋就是我的表兄弟,姑侄一家亲呀!我辈以孝为先,在说了,汪家亲侄就这么一个后人,我赵万财也是想给汪家留一个后啊!“说到这里竟然掉下泪来,伍巡按叹了口气,接过银票,说:“让我想想办法吧,上下疏通打点一下,一定给你表兄弟还个清白!”赵万财听了心中大喜,忙跪地谢过:“伍大人办法是有的,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不用多礼了,你先回去吧,这里人多眼杂,不可久留,明天就给你捎个话。”“那多谢伍大人了,在下告辞!”赵万财满心欢喜由吴书吏陪着出了寅宾馆套房。

第8章 一条人命案

    立秋后的第一天即是执行死刑的日子。尽管天气还有些炎热,但县城百姓不分男女老少都赶来看热闹,对汪布棋一伙被处以死刑无不拍手叫好,都称赞福清任知县为官清正,是个青天大老爷!任知县坐着轿子带着三班衙役,士兵,还有本县的县丞,典史,主薄,巡检、六房的吏官们!死刑犯用马拉的木制囚车押了过来,他们身穿白色囚衣,双手反绑,背后插着一个写有黑色斩字的木牌牌。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闭着双眼东倒西歪的被刽子手推成一排站好!刽子手手持鬼头大刀,头束红布巾,腰缠一个宽大的红绸带,挺着胸扬着头站在死刑犯身后。只待监斩官任知县一令而下即可行斩,眼看午时已到,围观的百姓一下骚动起来!个个伸长脖子,人挨人,人挤人的向前观看!任知县抬头看了一下天,又回头望了望,问身后的师爷:“伍巡按大人和郭知府大人怎么还没有到?”“这,让我去看看!”师爷说完话就要走,就在这时,一声伍巡按大人和郭知府到的喊声传了过来!只见不远处过来了一行人,正是伍巡按带着他的侍卫和亲兵由郭知府陪着走过来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一个坐轿子骑马的,有说有笑给人的感觉似乎在游山玩水。任知县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又不敢说什么,他起身带着县丞,典史迎了上去!伍巡按和郭知府落坐,任知县就开始发话行刑时限已到!便从桌子上取起一支红色令签就要摒弃到地上,就在他举手的一瞬间愣住了!他眼前的六个死刑犯变的有些异常,其中一个人的面孔怎么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呢?那汪布棋哪里去了,怎么会被人替换了下来,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眼皮底下替换死刑犯!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正要询问典史和牢头怎么一回事,坐在身旁的郭知府对他使了个眼色呵呵一笑:“任知县,你发什么愣啊?行刑时限到了,下令处斩吧。”“这,这我怎么下了手!”任知县有些愤怒:“这死刑犯怎么少了一个?”“少了,不会吧!六个死刑犯不都在这里么,可都是验明正身的呀,怎么会少了呢?”郭知县也故作惊讶的张望看了看。伍巡按这时咳嗽了一声,郭知府马上坐正身子看了看任知县:“人没错,你就执行吧!以后若是出了什么漏子,闹出了大窟窿,我们来承担!”听到这里,任知县心里已经明白了**分!但他又怎么能当着众多乡亲弄虚作假,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在郭知府一再二的催促下,他不得不下了处斩令!刽子手拔去死刑犯背上的木牌牌,套上黑头巾,把人踢跪在地,一个手扯发辫摁着头颅,另一个高举鬼头大砍刀嘴里发出嘿的一声。几个死刑犯的人头落地,血溅法场,但小的观者发出啊的尖叫声!从法场回来,任知县一直闷闷不乐!他对伍巡按和郭知府的做法十分不满,他们何以要对一个罪大恶极的死刑犯法外开恩,找了替死鬼蒙骗百姓的眼睛!就在他胡思乱想,典史从外跑了进来,悄悄对他说:“县老爷,伍巡按有事找你?”“他现在哪里?”“就在寅宾馆套房里呀!”“我不去,他这是给我脸上抹黑!”“任知县,何苦呢?好汉不吃眼前亏对吧。在说了,人家可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咱们惹不起呀!快去看看吧,别让他心生疑虑!”任知县这才点了点头只好跟着典史去了寅宾馆!到了那里他才又发现,县丞,主薄,巡检等认都在!伍巡按见人到齐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本御史就要走了,各位稍安无躁。这件案子算是了结了,就不要在追究下去了。各位好好尽职尽责做好本份工作,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日后朝廷用人之时,本钦差定当用心推荐。这里有一些散碎的银子不成敬意,每人五十两算是见面礼。”他说完话,一招手,几个亲兵抬了一个大箱子,把里面的银子取出每人发了五十两!当侍卫把银子送到任知县面前的时候,他看也没看,说了句谢过便转身走了。郭知府见了大怒,伍巡按笑了笑:“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不要计较此事,我们走吧。”伍巡按带人离开,县丞六房书吏一直把人送到城门外。在说那张小淑也站在人群里观看斩刑,见人头落地她心里也是欢喜了一阵子。心想贼子已死,县城和城外的乡民终于可以好好过安稳日子啦!就在役夫清理法场给死刑犯收尸的时候,她突然发现那六个死刑犯人头有些异常,那个胖子哪里了?代替他的怎么换成了别人?这样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里面有诈?这么看来,那个该死的家伙还没死,可能正在家里**作乐!想到恶人还活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出来再一次作案祸害百姓,心里很是不痛快!只是自已一介平民,一个女孩子家,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心烦意乱的往回走,父亲卖了几张兔子皮,又在杂货铺买了一纸包盐对女儿说:“咱们回去吧,母亲在家等你该急了。”父女俩一前一后就要走。哪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她忙回头发现一个女人挎着小篮子笑盈盈的从一个店铺人群里走出来。这不正是上次老妈妈家的儿媳妇么,她怎么会在这里?张小淑呵呵一笑:“大姐,你也上街了啊!老妈妈可好,人呢!”说到这里,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已的父亲说:“这是我爹!”女人点了点头:“大叔好,俺给你施礼了!”父亲呵呵一笑:“不用客气,俺是乡下人,不习惯这个!”女人又对张小淑道:“咱们好些天不见了,去我家坐坐吧!”张小淑有些犹豫不决看了看爹不知如何应答!爹笑了笑:“咱们非亲非故,怎么好麻烦。我们还是回去吧,不打扰了!”说到这里瞪了一眼张小淑:“家里还有事,过几天就要忙秋收了,田里的稻子和玉米也该收割了,咱们回家吧!”女人听了忙拉住张小淑的手对爹说:“怎么这样见外呀!俺这妹子可是个大好人哪,要不是她,那么多的乡亲哪能讨回银子!说什么也要让她到家坐坐,喝口水也行!”张小淑看了看爹,说:“爹,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和这位姐姐说说话!”爹点了下头应了一声,把手中的麻布袋子往肩膀上一甩说:“好吧。你们聊,爹先回去了!不过有一点,可不能惹出什么事情来!”张小淑见爹同意了,高兴的一跳脚说:“放心吧,爹!我从小就是乖乖女,很听话的!““你呀,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爹走了,你要关照好自已!”张小淑目送父亲走远拉着女人的手也走了。张小淑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问:“姐姐,到现在还不知怎么称咱你呢?”女人一笑:“我有个姓是杨,人家都叫我杨文氏!你就叫我杨姐吧。”张小淑高兴的哎了一声,二个人边走边笑很快拐进了一个胡同!南北的胡同巷子很深,一间石头房挨着一间石头房,一个石头院子挨着一个泥砌的院子!巷子路也不过二米多宽,幽深幽长寂静的很,小石子铺就的路面踩上去咯咯作响!就在二个人有说有笑往里走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一个院墙飞跃而下!一只手捂着耳朵,指缝里还残留血迹,衣扣不整狼狈逃蹿的样子着实吓了二人一跳!二人忙贴墙避让,黑影是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大三粗,尖嘴猴腮!跑到眼前斜眼看了看她们二人一眼,弯着腰很快跑出了巷子口向北一拐不见了踪影!女人早已被吓的脸色惨白,见人跑的没了影才松下一口气,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这人是干什么的呀,怎么还流了血?”“不知道,看上去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张小淑搀扶着杨文氏走到家门口!杨文氏就要推开门,突听的一声凄惨的哭叫声:“天杀的呀,你这个造孽的种,为啥跑到我家祸害人啊!”一个老妈妈的声音。张小淑急忙和杨文氏跑了过去,急切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老妈妈?”“有个恶人杀害了我的女儿,这让我以后如何过活呀!”老妈妈哭倒在地似乎要昏迷的样子。张小淑看了一眼杨文氏:“咱们把她扶进屋吧。”二个人边劝边扶起老妈妈进了院子!东厢房的门开着,门前条石板上血迹斑斑,有的滴到了大门外!张小淑感到老妈妈家里出了大事了,她们二个把老妈妈搀扶进屋里坐到床上。听的老妈妈一声哭喊:“天下的狗贼,害的我家好苦呀!我的女儿啊,你命不该绝呀!”“出什么事了,老妈妈!”张小淑心里跳的厉害,老妈妈看了她们一眼:“我的女儿被人杀害了呀!”“啊,人在哪里,快带我们去看看。”老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领着她们走进了东厢房女儿住的房间。还没走到门口,张小淑就感到一股恐怖和血腥气!走到屋门口,才又看到地上躺着一个赤身**,一丝不挂的女人!她紧握右手,身体扭曲着,嘴巴里似乎还有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左手紧握胸口上的刀子,血从她的胸口一直流到地上。这情景太恐怖了,女人杨文氏不敢在看第二眼!只有第小淑进屋查看了一下,想到在胡同巷子遇到的那个捂着耳朵逃跑的男人,难道是他杀害了这个女子!这个人怎么这样面熟啊,她突然想到了,上次自已在街市卖茶叶遇到的汪布棋一伙人!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这个可能是从南监逃脱后潜藏在居民家的案犯!他联想到自已在大嫂家过夜时半夜遇到上屋顶踩破瓦片的黑影,难道是一个人在连续作案?这个人太可恶了,非抓到他为民除害不可!“快去报案吧!“张小淑忙用一条布单盖住裸露身子的女子尸体。老妈妈听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说:“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了!不可报官呀,出了这种事,家丑万万不能传出去!”“你女儿惨遭毒手,含冤在身,你要为女儿报仇雪恨才对呀。这怎么是家丑呢,老妈妈你好糊涂,你女儿就这样被人夺去了性命,她在九泉之下也是不瞑目呀!”老妈妈听完张小淑的话才点了点头,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呀哭倒在女尸身上!张小淑看了看杨文氏,说:“你在这里陪着老妈妈,我去衙门报官!”“好吧,妹子,你放心去吧,不过要早去早归!”“那我走了!”张小淑看了看杨文氏转身出门。她一路小跑很快跑到了县衙,走到大门东侧操起鼓锤对着那个牛皮大鼓咚咚猛敲起来!一个值守的衙役听到鼓响快步跑出来一看立刻又怔住了,他哎哎连叫了几声:“出啥事情了,怎么又是你啊!”张小淑气喘吁吁的走过来:“快报任知县,出人命案了!““啊,人命案?我这就去报知县老爷,只是今天不是放告日,不知县老爷能不能升堂审案哟。你还是明天来吧,明天一早老爷会准时升堂!”“等不急了,要是晚了,怕是尸体也要化成白骨了。凶手还去哪里抓呀?”张小淑急切的说首!值守衙役点了下头“好吧,你在这里先等着!”这衙役急忙跑向后堂寻任知县去了!听到鼓响,任知县正边穿官服边小跑着向大堂而来,身后的衙役紧紧跟在左右!师爷跟在其后喘着气说:“老爷,今天不是说好了放我假回家探亲的么?怎么又要升堂问案啊!在说了,今天不是放告日,让他明天来呗!”“你知道什么,没听到这鼓敲的震天响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不急,可人家心里急啊!”任知县头也不回进了大堂坐正身子,拿起惊堂木一拍:“升堂,传原告——”张小淑走了进来地上一跪:“民女张小淑拜见任大老爷”“抬起头来——”“民女不敢”张小淑嘴里说着还是把头抬了起来“见过县老爷”“又是你呀!这次又要状告谁呀?”任知县又是一愣:“有何冤屈速速说来,本县给你做主!”张小淑把自已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任知县听的啊了一声站起身来:“这可是大案子,师爷,快传仵作,官媒婆等人随我一同前往命案现场查案!”师爷不敢怠慢,应了一声小跑而去!不知什么时候,吴家门前已围了众多围观群众!有的爬上墙头,有的孩子倚在树上,还有的趴在窗台向里探望!一声任知县到,胡同里,门前的群众纷纷闪出一条道!任知县带着本县仵作,衙役,官媒婆到达安发现场!已经哭昏几次的老妈妈被人搀扶到另一间房子睡了去,杨文氏见任知县带人来到也忙闪到一边去了!这仵作姓许,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对验尸查尸有一套办法!他只带着书办进了房屋,掀开床单,四下里瞧了瞧,又用手轻轻拍了拍女尸体,辦开生硬的嘴巴用摄子夹出里面的肉块仔细看了看!又从下体顺着小腹往上看,用手拔出那血迹已变黑的刀子用白布包好递给书办。不到一个时辰验尸已告完毕,那任知县让衙役带上老妈妈,死尸回到县衙!那老妈妈到了大堂哭天嚎地,让人非常同情!“不要在哭了,你要节哀才好!”任知县叹了一口气:“人已经死了,你准备料理后事吧!”老妈妈泪水汪汪“我的女儿呀,你死的好悲惨啊!”任知县道:“别哭了,我问你!你女儿事发的晚上和谁在一起?”“这,这!没有和谁在一走了呀,我们吃过晚饭,俺娘俩做了一个多时辰的手工活然后就各自回房睡了!”“你发现女儿被人杀害是什么时候呀?”“是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出来上茅厕方便就喊女儿帮我去井口打水,但没有回声!我心里当时还挺纳闷,女儿怎么睡的这样死。就嘀嘀咕咕走到她的房屋窗前,对着屋里连喊了几声也没有应答!哪知我推开门一看,发现女儿躺在地上没了呼吸!”“这么说,你女儿遇害的时候可能在深夜,人已死了好久了!那么临死之前,你发现她和什么人有过接触没有?”“我家女儿从小就乖巧,大门不迈,小门不出的,从不和外人接触!”老妈妈抹了一下眼角泪水“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呀,娘以后还指望谁养老送终啊!”任知县看了看仵作:“许仵作,这是意外伤害,还是事发前的预谋?”许仵作走近任知县附耳道:“这可能和**盗贼有关。这淫贼潜入被害人家里,见死者容貌俊俏顿生恶念!只是死者拼死反抗,这贼一怒之下痛下杀手,哪想到耳朵还被咬破一截在口中!只要找到这个缺少半边耳朵的男人,凶手即可到案!现在,只能让捕快四下查找那位贼子,才能真相大白!”任知县听到这里看了看老妈妈,说道:“你先回去找人把女儿的后事料理一下埋了!本县全力缉拿凶手还你女儿一个公道!”“多谢青天大老爷。”老妈妈含泪谢过,任知县让几个役夫抬了死者尸体回家入殓后安葬!

第9章 东家少奶奶

    原来死者名叫吴小氏,年方十六七岁!自已被害也是事发突然,那天下午吃好饭,吴小氏送妈妈去街市米店里买米自已就在守在家里绣枕头。不知什么时候,她听到院子里有了动静,以为是妈妈回来了!还没走出屋就喊了一声:“娘,你回来了!”不见回声,走到门外一看一下愣住了!石磨后面竟躲藏着一个身穿黑色短袍的男人,他神色有些紧张,见只有吴小氏一个女孩才慢慢放下心来!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笑了笑走了过来。吴小氏从没和一个男人接触过,有些心慌意乱,她下意的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跑到我家院子里来。”“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只是路过此地而已。这院子好安静啊,你家里的人呢?”“我娘出去买米了,一会就回来了。你还是快离开吧。”“呵呵,姑娘,我有些饿了,也有些口渴了,不知家里还有吃的么?““这,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好意思开口向人家讨吃的呢?”姑娘有些犹豫:“你还是到别处去吧!”黑衣男子嘿嘿一笑:“放心吧姑娘!我不会白吃白喝的,这里有银子!”说完话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够吃一顿饭了吧!”“那好吧,官人请进屋。小女给你倒茶做饭去。”姑娘没接银子转身进了屋拿了茶壸进火房去了。黑衣男人背着一只手进了堂屋,他四下看了看。竟然发现这堂屋内间的门和东厢房是互通的,东厢房挂着一个蓝布帘,墙上贴着一个花木兰的木刻版红印年画。吴小氏提着茶壸走进来,见男人四下张望不知在看什么,问了句:“官人,你在看什么呢?破家旧院的,有啥好看的?喝茶吧”黑衣男子见问话忙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来道,端起吴小氏给他沏的茶水呷了一口,又一口气喝下肚去,说:“好茶呀好茶!姑娘贵姓芳名?”“不告诉你!你老实在这里坐着,哪里都不能去““好吧,好吧,我听你的!“黑衣男人这才上下细细打量起吴小氏来,这姑娘果然生的花容月貌,身材端庄颇有几分姿色!看着姑娘离去的背影不住的心里赞叹,这姑娘长的好美呀,不知有了婆家没有!就在他胡思乱想,吴小氏捧着饭碗走了进来,一碗肉丝板面,里面还有二个煮熟的鸡蛋!黑衣男子顾不着体面,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看的吴小氏直想发笑!把肉丝板面吃完,黑衣男子直赞好吃,说完又问:“敢问姑娘芳龄几何,有没有许配人家呢?”“休的多嘴,我长的这般丑,谁肯娶我为妻!”“嘻嘻,这么说来。姑娘就是琐没许配人家喽。”黑衣男子正说着话,谁料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女儿呀,快出来帮娘一下。“听到母亲的声音,吴小氏一下慌了,忙推了一下黑衣男子:“我娘回来了,你快躲一下!”“哪里躲”“东厢房,别让我娘看见就行!”黑衣男子点了下头快步进了内间房然后进了东厢房躲到了一个衣柜后!吴小氏见人藏好忙跑出了门,说:“娘,你回来了?”“嗯,回来了,你刚才和谁说话呀?”母亲进了屋放下米袋子四下里瞧了瞧,最后目光落到饭桌上:“这饭是谁吃的?”“没有谁吃呀!“吴小氏见问心里有些慌乱,拉住母亲的手:“你不在家,女儿感觉有些饿就做了点吃的!还没来的及把碗刷干净,你就进门了!”“真是你吃的?快把碗刷了,给娘抱点柴在灶房,咱娘俩今晚多做些包子,明天赶庙会看戏去!”“真的呀”吴小氏心里一喜,忙收拾了碗和筷子走了!见天色已晚,娘儿俩就开始和面剁韭菜!吃完晚饭,母亲也感到累了对女儿说:“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咱娘俩就赶会去,喜欢啥,娘就给你买啥!对了,今天娘在米店遇到东家大嫂了,她也是进店买米,见了我就问,你有没有许配人家为娶,我说还没有!她就说中秋之后给你介绍个对象。”吴小氏哦了一声看着娘进了里间的床上躺下了!她忐忑不安的走到了自已房门前,屋里有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怎么办,是赶他离开,还是让他呆在这里?有一点动静,娘都会很快发现!还是等等吧,她又进了娘的屋子,说:“娘,我睡不着。”“哦,怎么睡不着了。有什么心事了,是不是听说大嫂给你张罗对象高兴的呢?”“不是,不知为什么,就是睡不下!”“你这孩子,好吧!咱娘俩就在一起做双鞋吧!你把娘的箩筐拿来,针线都在里面放着呢!”呈小氏嗯了一声进了外面,从大柜上端过箩筐就回来了!深更半夜,娘困的直打哈欠,放下手中的针线就躺在床上睡去了!吴小氏也困的不行硬着头皮进了自已的睡房,屋里很安静,她心想那个男人躲到哪里了呢!就在她走到床边的时候,身后一个黑影跳过来一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吴小氏本能的想把人推开。但那男人力气太大了,她想叫,却又怕惊动了娘,慌乱之下,她被摁倒在了床上!那个男人撕扯着她的衣服,她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男人强暴了她,正想打算离开,吴小氏不知哪来的力气,抱住男人的头,对着脑袋狠狠咬了一口!男人痛的嗷叫了一下,一下把吴小氏甩到地上,吴小氏痛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坏人杀人啦。“听到她呼叫,男人从怀里摸出刀子刺了过去。吴小氏尖叫一声很快断了气!听到动静的母亲慌慌张张穿好鞋子,点亮灯火,还没进屋,就见一个男人冷着面孔从东厢房里门走了过来!他手捂着耳朵,阴沉着脸说:“不许出声,要想活命的话,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只怪你女儿命不好,该死!”老妈妈战战兢兢的哪还敢出声,退缩到一边颤颤发抖!黑衣男子笑了笑,把蒸好的包子拿过来几个,又倒了一碗茶水,吃饱喝足,见天色还早!靠在墙上竟然睡去了,老妈妈不敢吱声,手撑着地,苗着腰爬出了屋子!她怕这个男人发现追上来会杀了她,只好躲藏在柴草堆里!天亮以后,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逃出了院子,见人走远,才敢跑出院子呼喊救命!望着女儿冰冷的尸身,老妈妈已经欲哭无泪了!想不到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不教人心痛!她给女儿清洗了身子,换上一身干净的新衣服,买来一口薄木棺材,请了一班道士运送城外乱坟岗子埋葬了!张小淑帮助老妈妈料理完后事这才和杨文氏离开!二人分手之后,张小淑还想呆在城里看看任老爷是如何查案办结案子的!她心想还是先联系好一家客栈小住几日吧,便走到了南大街离县衙街不远的地方!正在走着,却又看到一行衙役手持通告从县衙里跑出来,每到一处明眼的地方就刷浆糊贴了一张悬赏缉拿通告!县衙门八字墙上也张贴着同样的一张,好多人都在围看!这贴在墙上的是什么呢?带着好奇心,张小淑走了过去,她不认的字就这么瞎瞪眼瞅着。不知谁喊了一声:“李秀才,你是读书人,识的字,上面写的啥,给我们念念呗!”“好吧,你们听仔细啦。”李秀才背着双手,摇着头大声读了起来:“通缉令,本县前日发生一起恶性入室奸杀案。受害人吴小氏年方十七夜里遇害,据查证,行凶者为一男性。身高大概在于一米七六,着黑色短上衣,操县南一带口音。其行凶时,右耳被咬伤破损。有知情下落者,提供疑犯线索者,或者缉拿到案者。重奖文银一百两。福清县府,嘉庆三十六年。”听完李秀才念毕,众人纷纷感叹不已!张小淑站在其后问道:“不知凶手缉捕到案没有?”“谁知道啊!你一个姑娘家打听这个干啥,入室奸杀,岂是一般男人所为!““说的也是,看来此人也是飞檐走壁之人!”“啊,这是人还是神仙啊!天哪,晚上咱们可不敢出门了,遇到鬼怪如何是好!“有的人听了心里非常害怕!这事越传越玄乎,有的人不敢出门了,也不敢上街买东西了。真是闹的个人心惶惶。张小淑走到一家客栈上了二楼,要了一碗面点了一盘菜就独自吃了起来。她正好靠近窗户,边吃边向大街上看了一眼!一顶小轿被人抬到了客栈楼下,几个丫环把一个少奶奶似的人物扶了出来。迎宾的小伙计急忙上前行礼问候:“东家少奶奶来了!””嗯,今天生意怎么样,客人多吗?”“还好,房号差不多都住满了人!”小伙计边笑边说着看着那少奶奶进了楼。张小淑心想什么贵人来了,守门的这样客气?就在她吃完饭起身要走进自已的房间,起身的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怎么这样巧呢,难道是他,是那个杀人犯,几次相遇是天意,是上天的安排么!那个人影仍旧穿着黑色短上衣,不过脑袋用白纱布缠了半边,只露出左边耳朵。看到这里,张小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这可能就是杀害吴小氏的凶手。是我在胡同口遇到的那具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哼,落到我手里,不能让他跑掉了。那人进了楼就四下看了一眼,大喊:“伙计,快快上菜。爷饿了,拿最好的酒菜来!”“好好,客官请稍等便刻,一会饭菜就好,请上二楼。”伙计倒了一杯茶水陪着他上了二楼。这家伙选了一个黑暗的角落坐了下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只玉制的烟嘴塞进布袋里,然后一只手摁着布袋,一些草未状的白色东西塞满了烟嘴!他抽出来深深吸了几口,说了句:“好舒服呀,好烟,好烟,好享受!”张小淑不动声色,暗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几个客人看到这么一个装模作样的怪物进来早已有所察觉,饭也不吃酒也不喝了,互相使了个眼色溜下楼去!张小淑看清了此人面目,正是那个在胡同口遇到的家伙,也就是那个杀害吴小氏的罪犯!张小淑悄悄起身想离开,却又怕引起他的怀疑和注意,见店伙计走了上来,招了一下手。那伙计忙走了过来:“客官,你有什么吩咐!”“给我倒一杯茶”说到这里又压低声音:“看到了么,此人正是官府追拿的凶犯。他杀了人,还抢了别人的东西!”“啊——”店伙计听了吓的一身冷汗,没差点叫出声来,一眼看过去,这男人果然是和通缉令上所写的凶犯一样!张小淑给他使了个眼色:“我在这里稳住这个家伙,你快去县衙通报!“店伙计摇了下头:“这个,这个,我不敢,我怕他杀了我!”张小淑瞪了他一眼:“那我去,你在这里把人给我看好了!”“啊,我不敢呀!他人太厉害,我看不住呀。““那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通报你家老板娘啊。”“对,对!”店伙计快步跑下楼去!那个坐在凳子上正悠闲自得吸食烟草的家伙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店伙计喊:“我说小伙计,你跑什么呀,我的饭菜好了没有。”“马上就好,你稍等便刻!”伙计胆战心惊早已是一身冷汗。他小跑到后宅正堂里妈呀一声叫:“不得了啦,杀人犯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你慌乱什么呀,有你这么胆小的么?人在哪里。”少奶奶站起身子“就在二楼,正等着吃饭呢。”店伙计用手指了指!少奶奶笑了笑:“知道了,饭菜做好了,你给端上去吧。”“啊,让我端,我怕——”“就你这个样子,更能引起他的惊觉。现在大街上到处张贴着通缉令,你这样会引来杀身之祸。”少奶奶喝斥店伙计胆小怕事。就在这个时候,张小淑走了进来,她对小奶奶行了一礼说:“这事我来做吧!你们快通报官府拿人,如果此人拿不住,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受害!”“你是谁,从哪里来?““我是来投宿的客人“张小淑道:“你就是这里管事的大管家吧!”见对方点头,张小淑说了心中的计谋和想法!少奶奶听完点头:“好,就按你的话去做。小兰花,你快去县衙通报任知县,让他尽早前来缉拿凶犯!”旁边站的一个女孩应声道:“是,少奶奶,奴婢这就去了。”原来这女孩就是少奶奶的贴身丫环。张小淑从厨子那里端来饭菜上了二楼,那个男客瞥了一眼,把烟嘴别在腰上一拍桌子:“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我吃了!让我坐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你们搞什么嘛,这是什么态度啊!”张小淑把饭菜摆饭在桌子上:“让这位爷久等了,对不起这位爷了,你宽宏大量,多多包涵!”“哼,好了!我要吃饭了,没你事了!”男人看了看张小淑怔了怔举起的筷子放在了半空中,说:“你是这里的伙计?怎么这样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碰到过你呀!”“客官说笑了,天下之人相貌接近的人多的去了!我就是这里的一个小丫头,有时上街买个菜,是不是遇见过,感觉眼熟呢!”“对,对。说的不错,我多疑了!”男人这才吃喝起来!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说了句:“好酒”然后又倒了一杯!张小淑站在一边说:“你若有事就尽管招呼一声,客官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先走了!”这个男人放下酒杯挥了一下手:“去吧,去吧!”张小淑回了一句多谢便快步下了楼!几杯酒下肚,这位男客有些醉意,抹了一下嘴巴站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哟喝:“给我守好了不能让人跑了。其他的给我上——”随着喊声,刘捕头带着众捕快挥刀冲了进来!男客见了大吃一惊,刚想反抗就被几个衙役扭住胳膊摁住动弹不得!男客跳起脚来,醉意也没了,吼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快把我给放了!”“给我闭住你的臭嘴。告诉你,我们是县衙的捕快,你犯下了奸杀凶案”说到这里,刘捕头一挥手:“把人给我带走!”这男人正是上次从衙门外逃脱汪布棋的同伙。他逃脱之后没敢出城门,因为城门被守军看的十分严。衙门里的捕快四处在找他,抓他!他怕暴露身份,只好四下躲藏,白天藏在阴暗处,晚上才敢出来寻点吃的!他小偷小摸,搅的四邻不安!他不知从哪听到赵万财行贿伍巡按把汪布棋保释了出去,心想就应该没多大事情了!便大着胆子进了居民家里偷吃东西,若是被发现了,就以威胁恫吓逼人家就范,人家面对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家伙也不敢当面得罪!但是,不行之义必自毙,这个家伙还是栽在了一个村姑手里!做恶多端的凶犯绳之以法全城百姓无不拍手称赞,互相传告。任知县心里也高兴,入室奸杀案也破了,但他还是心里高兴不起来!那个被替换跑掉的汪布棋到低和赵万财是什么关系,真的是表兄弟关系吗?赵万财也不过就是一个乡绅,他哪来的那么大的阔绰肯为一个地游手好闲,欺压良善鱼肉乡里的地痞花银子。受害的吴小氏此时也该入土为安了吧!对了,还有那个民女张小淑,一个姑娘家颇有胆识,有勇有谋,真有一股一个女侠之风范矣!这么快抓到凶犯,也有她的功劳,应该大加奖赏才对!想到这里,任知县忙通知礼房书吏着手打制一个牌匾,又从库房取了银子彩绸打听到张小淑具体住处,让人抬了银子牌匾前去酬贺!

第10章 叶家客栈

    这张小淑哪见过这种大场面,听说受到任知县如此赞赏和宠爱礼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到衙役抬着彩锦银盒敲锣打鼓动来到客栈楼下,拿不住主意,心里一慌就想躲藏开了。那客栈店主听到锣鼓声也是好奇,任知县怎么会带这么多人来她家店里呢?身后丫环小兰花嘻嘻一笑:“少奶奶,任知县是不是给我们道喜来了!”“啊,道喜,道什么喜呀?”店主有些不解回头看了一眼:“咱们没功没劳的,好事能找到咱们头上!”小兰花又是一笑:“咱们不是在店中抓了一个在逃犯么。对了,那个小姐呢?”“可能是为了她吧!快把她找出来”店主四下看了一眼:“去她房间看看!”小兰花应了一声就要上二楼客房寻人!那张小淑慌慌张张手里拿了一两银子站在楼道口:“这店我不住了,我要走了。这饭钱,住宿钱都在这里!”“这可不行,俺家少奶奶正在找你,任知县也在找你呢!”“这,这该如何是好!”张小淑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好随小兰花下了楼。张小淑没有躲成,跟在丫环身后下了楼!这时门外的锣鼓响声已经停了下来,县衙师爷走了进来,他四下里看了看,对着店家拱了一下手问:“谁是张小淑姑娘呀?”没人吱声,丫环推了一下张小淑:“师爷叫你的名子呢?”“我,我不叫张小淑。我从小到大是没名子的,这名子是一个秀才随意给我取的,说是叫起来方便!”张小淑只好走到了师爷面前:“老爷,你找我有事啊?”“呵呵,不是我找你,我也不是老爷!老爷在外面呢,呵呵!”师爷看了一眼店门外!他的话刚落音,门外呵呵一阵大笑,只见任知县背着一只手走了进来,看着张小淑不住的点头:“好一个侠士呀,我们福清县妇人的榜样啊。人不仅长的漂亮,还那么有胆识,有智谋,颇有侠女风范。”“谢老爷夸奖,还是老爷为官清明,为民做主。”“你的功劳也不小啊。本县要重重赏你,你家是本县张乐村的吧,张老汉的女儿。来呀,把银子牌匾呈上来!”衙役们把银子端到张小淑面前,那张小淑忙跪倒在地,说:“小女不敢受如此厚赏,老爷如此够抬爱小女就已是莫大的恩赐了!”“呵呵,真是一个知书达礼女子呀。你且起身,你为了咱本县百姓做了好事,为民伸张正义,理应奖赏。”张小淑还是不说话,那店主看了看,说道:“姑娘啊,别辜负了任知县的一番好意!把银子收下来吧,你为咱妇人家争了荣耀,应该爱封受赏!”“收下吧,姑娘!”任知县把人扶起。张小淑摇了下头:”谢过老爷,只是我独自一人出门在外。这银子牌匾我也带不动啊!““呵呵,你放心!“任知县一笑:“本官派人用车护送你回家!”“这,这个不用了吧!山村的路好难走,弯曲小道,是行不通的”“那我的差役给你背回家呀!”“这,这……”张小淑也不知说什么好了。任知县看了看店主,说:“本县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这位姑娘!”说完这话任知县带着师爷和衙役走了出去!走到门外他叮嘱二个衙役护送张小淑回家,那二个衙役点头称是。张小淑见任知县走了,但还有二个衙役守在楼外有些不解,店主告诉她是护送她回乡的!张小淑摇了下头,看任知县走远了这才走到二个衙役面前,说:“我一个女人家怎么能麻烦二位大哥!要是真的回到家里还不把二老给吓死,还以为我在外面犯了什么事呢!你们在这里吃了饭也回去,不用护送我了。”二个衙役听了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人摇了下头。”“这,不好吧!任老爷的吩咐我们不敢不违反啊。”“我真的不要你们护送,别人看见了也不好。“张小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把银子从桌子上拿过来:“这银子给你们吧。”“这,这可不行,我们也不敢要呀。”二个衙役后退好几步,一个道:“姑娘若是为难,我们就先把银子和这牌匾送到你家里去!”张小淑听了也不知怎么好了。那店主看了看走过来拉住张小淑的手:“你家也不怎么富裕,这银子也不是抢来偷来的,而是任知县的奖赏。带回家也好孝敬父母亲,给自已置办一些嫁妆,让乡亲们看看,女人也不比男人差,也是有本事的。就这样了吧!”听了店主的话,张小淑这才点了下头对衙役说了几句,那二个衙役抬了牌匾和银盒上了二匹马出城去了!张小淑看了看店主“看你样子年纪也不大,该叫我姐姐了吧!”“呵呵,我年方已有十九了,过了年就二十岁了。你多大了呀?”“我比你大的多,二十三了。你还是叫我姐姐吧。”“好啊,我最敬慕英雄了!这几天我家里好忙,如不嫌弃,这位姐姐是否留下来做事?”“做事,可我能做什么呢?”张小淑问!店主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是可以的啊,陪我读书识字,帮我浇浇花园,陪我一起去城隍庙上香许愿!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做,在我这里,一个月一两银子的酬金可领!”“哦,你是让我在你这当短工,做些杂活!那也行,俺也想识几个字读几本书!”“呵呵,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兰儿,你和张姐姐住一间屋子吃一桌饭,好好照顾一下!”小兰儿高兴的应了一声,她拉着张小淑的手摇了摇:“我可有个伴了!”店主看了看张小淑说:“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是叶家的媳妇,我相公走了快半个月了,为了解闷,为了养这个家。我在这条街上开了这么一个客栈,这些日子生意还不错!““你相公是干什么呀,他怎么不在这里?”“我相公是个书呆子。四十多岁了,从小到大,也看了那么多书,人也挺有才学的。怎么就考不上举人,做不了官呢!”店主叹了一口气:“他走这么多天,我还真有点想念呢!也不托人捎个信来个话,也不知考的怎么样!按照这个时期,他也该回来了!”“哦,进省府科考了呀。”张小淑想了想:“你家相公是不是叫叶朝荣,叶秀才。半个月前,他路过我家,还在我家里住了一宿。”“啊,真的。你遇到他了,姐姐,我们还真是有缘份呐。”店主听了张小淑的话高兴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原来,这位店主就是叶朝荣的小娘子井巧儿,自从叶秀才去省府参加三年一考的科举后她就一直闷闷不乐。看到家中老老少少几十口人都张着口要吃饭,为了操持这个家,她利用家里的银子在街上开办了客栈。由于老少无欺,对人也友善,生意还不错。平时到她这个客栈酒店吃饭住宿的人还真不少。她忙里忙外,家活外活都干,老奶奶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自家的儿媳这么会顾家操持家业。井巧儿安排好店中的事宜,便带着张小淑和小兰花二个回叶府去了。刚回到家里还没落坐,老奶奶就派人过来问话了。井巧儿只好带着张小淑见了礼,老夫人看了一眼井巧儿:“我家媳妇回来了啊”“嗯,回来了!娘,俺给你带来了一位新做事的丫头!”“哦,是是女的呀!这姑娘长的还真秀气的,家是哪里的啊?”听老夫人问话,张小淑忙上前:“回老奶奶的话,小女是本县张乐村的,离这里差不多二十多里山地!”“哦,还是农家妹子!这个好,好,人老实也本份!在我家里好好做事,好好照顾少奶奶吧!”“嗯,多谢老奶奶夸奖!”“小兰花,新人刚进门,还不懂家里的规矩。你呢,以后就多多帮帮她,照顾一下!咱们叶家不是恶霸豪强,也不是什么官宦大户人家,规矩也没那么多!有理讲理,不动粗也不会暴强!”老奶奶说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小兰花点了下头:“我们年龄也相仿,一定会成为一对好姐妹!”“你这孩子,挺会说话的!”老奶奶话说到这里看了一下门外,又望了望井巧儿:“媳妇呀,你家相公走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吧?”井巧儿点了下头:“是呀,娘。按这个时候,考期也过了,人也该回来了!”“我这个荣儿啊。就是倔的很,读书,读书,何以这般受苦呢!四十多岁了,只考取了一个秀才,这还不算,现在又要考什么举人,就不能安安心心过日子!”说到这里一行老泪流了出来,井巧儿忙上前掏出手巾给她擦拭劝慰说:“娘,你别想的太多了。现如今,也只有科举才有出路!我家相公这么拼命考学,也不就是为了早一日谋取功名,教敬你老人家么?”老太太听到这里点了下头:“我家荣儿读书够上进的,只是这样拼命也不是个办法!实在不行,咱们花一些银子找个关系走个后门,让他早日有个出头之日!”“娘,这是哪里话!咱们治家严格,花银子走后门那和买官有啥区别!怕是我家相公也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做官也要凭真本事,那也能站的直!”“呵呵,娘想多了!”老奶奶听了井巧儿的话笑道:“咱也是一片好心好意呀!”正说着,门外人影一闪跑进来一个男佣人,他喘了一口气说道:“有好消息,和少东家一起去省科考的王秀才回来了!”“啊,王秀才回来了,真的还是假的呀!“老奶奶欢喜不已:“我这个独苗啊,也要回来了吧!”“是,也是该回来了!”男佣人笑着说:“王秀才已到了家中,少东家是不是也在半路上了!”“呵呵,应该是!媳妇呀,快吩咐所有家人打扫院子,前院后院都要打扫干净。让家厨杀鸡宰羊,大摆酒宴明天给我儿接风洗尘!”老奶奶高兴的起身走到了院子,井巧儿跟在后面指挥丫环,男佣开始忙活!张小淑也没闲着,她去了井巧儿房间开始擦洗桌子,清扫地板!眼看天要黑了,老奶奶看了看天,叹了叹气:“我家荣儿怎么还没回来呢,万一半路上遇到狼狗啥的可怎么办?”“娘,你又想多了吧!可能是咱们的心太急了些,相公他又不愿坐轿又不愿骑马,不会走的太快,累了还要坐下来吃饭喝水那也是要担误时间的。就是走,也要好几天呢!”井巧儿看了一眼老太太:“我给你做一碗最爱吃的香鸡蛋茶去!”“不用了,我也不饿!”老奶奶一笑:“你出去,让大家把手里的活停了早早安睡!明天在忙乎,荣儿那么大的人啦应该能照顾好自已!”井巧儿安排好老夫人睡下自已则回了屋,她见张小淑还站在门口愣了愣:“你怎么还没回屋休息?累了大半天,去吧,好好吃一顿饭,洗个热水澡!”“你没回来,俺也不敢回屋!你来了,我也放心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了,你看看还可以吗?”井巧儿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还不错,手脚也麻利。回却说休息吧!”“哎,那俺走了!”张小淑想不到会遇到这么好的东家心里也挺高兴!那小兰花过来喊她吃饭,二个人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里面是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满了碗盘筷子,碗里是小米饭馒头,盘子里有鱼还有肉!想不到晚饭这样丰盛,张小淑心想自已是不是当了富家小姐了!小兰儿看了她一眼:“饿了吧,快吃吧,一会饭菜就凉了!”“哦,这么好的饭菜,我还是头一次吃到!就是吃肉也是老爹从山里打下来的野兔肉!”“咱们东家是个好人家,待下人不薄。不仅给吃的好,住的也好,而且穿的也好!”说着话,小兰儿就夹了一块肉放到张小淑碗里:“这是红烧的,挺香挺嫩的!”“谢谢你,我自已来吧!”张小淑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嘿嘿一笑:“这馒头还真好吃,比我家黑菜饼好吃多了!”“咱们都是小户人家,比不得大户有钱的人家!想想咱小户人家一年四季,有几天能吃到这白面馒头的!”“对了,小兰妹。你家是哪里的啊,在这里做多久了?”“我家是长乐松下那边的。父亲长年在海上捕鱼为生,我妈妈就在家里织个鱼网,晒个鱼网,到街上卖鱼赚点小钱!听说最近海口一带不安定了,说是出了乱子,从海上过来的贼寇经常上岸抢夺东西。有时候还要杀人,我真担心家里的人啊!”想不到小兰儿一开口说了那么多,她听后点了下头:“你没有回家看看吗?”“我想啊,可是又走不开。”“多长时间没回家了?”“算来也该有一年半没有回家了!上次回家探亲,还是清明节!离家这么久,还真有些想念爹爹和娘!”小兰儿的话让张小淑心里也酸酸的想掉泪,她吃完碗里的小米饭说:“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做活!”二个姐妹收拾了桌子上的剩菜剩饭回房!张小淑看到铺子好大,铺子前有一个衣架还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放些胭脂唇膏一类的女妆!张小淑见了很是惊讶上前看了看:“这都是你自已买的啊?”“我哪有那么多闲钱买这个,都是少奶奶送的!她说了,咱们女人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的干干净净!呵呵,你快洗澡去吧,洗了澡睡觉也清爽!”小兰花拉了张小淑进了后院西间一个小屋,里面有水池子,有井台,有坐台!池子里的水不凉还有点热乎乎,小兰花告诉她这水是在太阳下面晒过的热水!张小淑四下里看了一眼:“不会有男人偷看吧?”“你呀,这里是女人来的地方。哪会有男人来,不用担心,快把衣服脱了!”“真的没有男人啊,要是被人看到了,真的要羞死了!你也脱,咱们一起洗!”张小淑拉了一下小兰儿,二个人一前一后很快脱了衣服跳进水里!这池水不深淹到肚脐,二个人在水里嘻嘻哈哈打了一会水仗这才用毛巾上下,从前到后洗了起来!看到水里的自已,看到自已乌黑的长发,张小淑一下愣了,想不到水里的自已这么亭亭玉立,就如水中的一朵鲜花一般!小兰花见了推了她一下:“姐姐,你看什么呢?呵呵,你长的可真美呀!亲一口——”小兰花说着就张开双臂一下把人抱住怀里。张小淑脸色一红,急忙躲闪开去,用水潦戏小兰花,边躲边闪:“不害臊呢,哪有女人亲女人的,羞死人了。别闹了,别闹了”小兰花嘻嘻一笑,用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不闹了,不闹了!““你别朝我看,看的我都不好穿衣服了!”张小淑爬上池台擦干身子就急急忙忙穿了衣服!小兰花呵呵一笑:“想不到姐姐还这么会害羞,你比我长的漂亮多了!山沟沟里的妹子,水灵灵的身子,羞羞答答的眼睛,红红朴朴的小嘴!”“你呀,真该招打”张小淑举起手来,那小兰花见了呵呵一笑转身跑了去!二个人你跑我赶回房休息去了!小兰花进了屋往床铺上一躺翻了个身:“姐姐,你这么大了,还没找婆家么,有没有相好的男人啊?”张小淑摇了下头:“没有,我不敢。我怕男人进了家门欺负俺!”“真的没有呀!”小兰花嘻嘻一笑:“我给你说了吧,我也没找到相好的呢!咱们都是老姑娘了,嫁不出去喽!”“胡说什么呢?妹子长的这么好看,人又乖巧,做事又灵活,又会说话,肯定会有男人看上你!““看上我又有什么用,人家喜欢我,我不一定喜欢上人家呢!在说了,爹娘也不会同意的啊!咱们女人一辈子有几个坏了祖宗规矩的,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长到十五六,就的服从媒妁之言,都是老的给相亲!过了门才知道男人长的是啥样,男人走了,女人就一辈子守在家里,老死在家里!”“那你没有一个媒婆上门提亲?”“咱的命不好,说了几门亲都吹了!说咱是八字不合,上门的流星,嫁了男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所以一直长到二十多岁也没人敢娶!”“我也和你一样!都说我的属相不好,什么水火不容啊,搞的没有男人敢上我家提亲!不嫁就不嫁了吧,这样也清静!”二个人对视一笑,互相搂在一起面对面呼呼睡了去!

第11章 驿馆小吏官

    叶家上上下下杀鸡宰羊大摆酒宴给去省府科举考试回来的叶朝荣接风洗尘。老老少少穿戴干净静静的坐在堂屋里等,时到中午,还是没有回信,人也没见个影。老太太有些坐不住了,她捂住胸口,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站起身来:“唉呀,我的儿,怎么还没回来呀?”“娘,你这是怎么了?”井巧儿忙扶住她:“快坐下,别站累了。”“媳妇呀,我的眼皮怎么跳的这样厉害呀!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娘,你又在担心了不是,能出啥事?”“看你说的,我家荣儿进省赶考走了也有大半个月了!考试也该收场,怎么一个信儿也不回呢?在说了,人家那个王秀才不是早回来了么?要是考不了举人,那也没什么呀,怎么着还是娘的儿啊!当娘的都快七十岁的人啦,叶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娘,都这个时候了,我看相公也是回不来了!咱们先把饭吃了吧,这么一桌子饭菜岂不浪费了?”“在等一回吧!这几桌子酒菜都是为他准备的,他人回不来,我怎么忍心落下手中的筷子!”老太太摇了下头又坐了下去!井巧儿给她捶了捶肩膀:“你若是不放心,我去东家王秀才那里看看,问问情况!”老太太听了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去吧!问问他在省城有没有遇到过我的荣儿,知不知道他的一些情况!”井巧儿嗯了一声转身就要往门外走,老太太又开口说了句:“到了人家要行礼,对了,别忘了带上一些见面礼!家里有烤好的腊肉,山枣,带了些过去!”井巧儿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哦了一声:“那好我去了!”张小淑见了忙跟了过去,说:“少奶奶,我和你一起过去吧。”井巧儿也没说什么,她让男佣去库房收拾了一些随身可以携带的礼品就和张小淑一起上了路!张小淑把腊肉红枣放在一个背篓里走起来也轻便。王秀才住在南街,离县街也不远的一个胡同!对于他的家井巧儿还不怎么熟悉,一路打听才来到了院子门前!确定是王秀才的家后,井巧儿上前叩了叩门环,喊:“里面有人吗?”连喊了四五声,才有个老仆人走了出来,他打开门看了看,见是二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站在眼前,愣了愣:“你们是哪里来的,找谁呀?”“我是叶家的媳妇,今天过来找王相公有点事情。”“哦,找我们家王公子的啊?他在书房看书呢,进来吧!”老仆人闪身站在一旁,井巧儿和张小淑直了进去。老仆人把她们引到客厅前说:“你们在这里稍等便刻,我去告知有客来了!”说完话,老仆人快步走了去。到了书房,老仆人拍拍门板:“王公子,有人来看你了。”“什么,有人来看我,是我的朋友么?”“不是吧,是二个女人。”“那会是谁呢,带我看看去!”王秀才听了一脸的疑问,心想我没有交过女的朋友啊!他随老仆人到了客厅,眼前一亮笑呵呵走了上去,拱了拱手:“有失远迎了,里面请吧!”井巧儿也不客气进了房就坐了下去。王秀才忙又让老仆人沏茶倒水,对眼前漂亮的二个美媚瞧过来看过去!看的张小淑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有些不安!这个读书人怎么这样不老实呢,我有啥好看的!井巧儿也不怕他看,说:“我是过门的女人啦,别只顾看了!”“啊,不好意思!想不到二位娘子长的这样讨人喜欢,对了,你们从何而来,又有何事呀?““王相公,你也是科举之人吧!”“对,对呀!你怎么知道?”“呵呵,咱们县城有几个秀才谁还不知道呀?这里有些薄礼,让你见笑了,你先收下吧!”“啊,这怎么好意思!不敢当,不敢当呀!你们是有事来找我去做,还是别的什么?”王秀才边说边探出身子打看那背篓里的东西,见是一块上好的腊肉欢喜的不得了!这可是好东西,对考举之人来说补脑又补身!那红枣做汤煮饭也是好料,王秀才嘻嘻一笑:“有事说吧,有事说吧!”“王相公,我是叶家的媳妇井巧儿”“哦,叶相公的夫人啊!失礼了,失礼了!”王秀才呵呵一笑:“刚才有冒犯之处,还望多多包涵!”“省试已过,王相公在省府学可见到我家少爷?”“叶相公啊,见过见过。我们同在一个客栈落脚,同在一个考场还在一起吃饭!他还没回来么?”“没有啊,都好些天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呢,他没有让你捎带什么话吗?”“呵呵,叶家少夫人!他要是让我捎话回来,我早就到你们家登门拜访了。不用着急,不用着急,我想啊,可能是他还要晚等几天!”“什么,还要晚等几天才能回来,这是为什么呀?”“考试一过,就是录取放榜之日啊!他可能是要等待发榜的日子,要是过了录取之线可就是前途一片光明了。”王秀才说到这里:“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我还是不放心,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考举人连考那么多年都没有考中,这次也未必有希望吧!”井巧儿叹了一口气:“考的头发都快白了,我真想不明白,我家相公文采那么好,为何次次都会名落孙山!”“你不知考场的潜规则呀。这考场就如战场,考生多的去了,今年大考咱们福州一地就去了几百号童生。你想一想,全国的秀才又有多少,几万个也有的啊!可是,能中举人,状元的又有几个呢!要是中了举人,状元,那是他命好,有运气,有贵人相助。哎呀,我可看透了,这次也不抱多大希望了,但愿你家相公早日中举。”王秀才的话让井巧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也想不明白,男人拼了脑袋往考场里钻就是图个一官半职么?她轻叹了一声,望了一眼张小淑说:“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王秀才,不在打扰你了,我们走了。”王秀才听了一笑站起身来:“那好吧,我送送你们吧!”“不用了,多谢!”井巧儿和张小淑失望而归。那王秀才还是很客气的把人送到门外并在次叮嘱一路要走好!走出不远,张小淑还是能感觉那王秀才站在门口盯着她们看,说:“这王秀才真是的,看了半天了,还没看够呀。我们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小猫小狗的!”井巧儿呵呵一笑:“他老是看你,是不是相中你了!听说呀,这个王秀才刚满三十岁,前年家中死了老婆至今还没在娶呢!我看呀,你和他正般配。”“少奶奶,你又取笑俺这个下人了!他是秀才是个读书的,俺只是个乡下的女人,一天书都没读过。不可能,不可能的事。”“我看呀,你们就是郎才女貌!你要是有意,我给你做主托个媒人上门提亲去,让他抬着八大抬轿风风光光把你娶进家门。“听的张小淑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主仆二人有说有笑走到了自家门口!那老夫人听说儿子呆在省府等待放榜之日稍微有些宽心,但她还是掂记不已放心不下。眼看就快到了中秋,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月饼准备赏月。但井儿巧家还是没点动静,张小淑也准备回家探亲团圆去了!老夫人仍是挂念着她远在省知府科举的儿子叶朝荣,天天想,夜夜念,人竟然落下病来。她甚感头痛身虚无力,找来郎中也没看出什么病症!井巧儿有些急了,说:“娘一定要好好的,要是有个三长二短,让我如何面对叶相公!”老太太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披好衣服说:“我这老婆子好好的,没多大事,死不了。别整天哭哭啼啼的,我看了心情也是非常不好的!咱家这个中秋不过了,也不要置办什么过节的物品了。这个荣儿让我实在放心不下,明天派个人去福州看看!”“那我去吧。”“这可不行,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抛头露面呢。人生地不熟的,我更不放心了!万一遇到坏人,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的话刚说完,丫环小兰儿说道:“那还是让下人去吧!我对福州还是较熟悉的,以前和爹去过,在那里住过半年!”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这我也不放心,让我在想想吧。你们先回屋休息,明天我们在商量办法!”井巧儿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小兰花:“咱们出去吧,让老太太安静一下!”二个人刚出门,那老太太便咳嗽了起来。井巧儿忙又跑进屋来:“娘,娘,你这又怎么了?”“没事,只是小咳嗽了几下,回去休息吧!“老太太对外摆了摆手呼吸了一下气适才放松下来!井巧儿叹了口气说:“这几天让老娘愁的病都犯了,见不到叶相公她是放心不下呀!”小兰花道:“少奶奶,我明天就去福州找少东家!”“行,你一路上要多加小心!听说有海贼出没,经常伤害渔民和咱乡民!”“哼,我才不怕呢!要是被我遇见了,非用刀子宰了他们!”小兰花挥起一个拳头:“我是练过功夫的”说着话二个人走到了睡房,那张小淑从房里走出来:“少奶奶,你的洗脚水给放好了!”“谢谢你了,你也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都是下人应该做的,哪有谢和不谢的道理!对了,少奶奶,听说你要和兰花妹妹去福州!还是让我去吧,我胆子大,什么事都不怕!”“你这么久没回家了,还是回家看看双亲!带上一些过节礼物好好在家和父母过个团圆节!”“不行,我这次回去了,怕是父母在也不让俺出来了,先找到少东家在说吧。”“让我想想,你和兰花先回去睡吧!”“行,少奶奶,我们回房睡了!”兰花拉着张小淑的手:“姐姐,走吧!”二个人拉着手转身离开!井巧儿皱了一下眉头也转身进屋了。一大早,张小淑和兰花就来到了老奶奶房间,扶她方便又洗了脸洗了手!男佣人把早餐端到桌子上,老夫人看了一眼:“吃不下,吃不下呀!昨天的饭菜处理了么,这么好的饭菜千万不能浪费了啊!”“老夫人,俗话说,人是钢饭是铁,一顿不吃饿的慌!为了好身子多多少少也得吃一点啊!要是身子骨饿坏了,那少东家回来了还不是责怪下人们照顾不周!”张小淑扶老夫人坐下来,把一碗鸡蛋汤和竽子二角糕捧了过来。小兰花拿了汤匙子走近少夫人:“老奶奶若是不方便,让下人喂你吃吧!”“唉哟,我又不是到了不能动的地步,又不是刚出生的婴儿,有这么娇惯吗?我的手脚还是灵便的,不用你们!我自已吃,自已吃!”老奶奶接过汤匙捧过碗自已吃了起来!兰花和张小淑见了互相笑了起来!井巧儿让人简单收拾了行李,又给足了盘缠要送小兰花上路去福州城!那张小淑见了忙上前请求说道:“少奶奶,兰花妹子一个人上路很是不便,让我陪她一路过去吧,路上也好互相照顾!”听了她的话,井巧儿点了一下头:“这样也行,你们路上一定多加小心!到了福州城后,不管情况如何都要尽快返回。若是那叶相公不肯回来也就算了,如能回来更好!”二人听了互相看了一眼,张小淑说:“少奶奶放心吧!我们走了,老奶奶全靠少奶奶照料了!”井巧儿目送二人出了府门。老奶奶走出屋子挥了一下手:“路上小心啊!”听到声音的张小淑回头看了一眼:“放心吧——”老奶奶听了竟然流下泪来,说:“这二个真是好孩子!”井巧儿走过来扶住她的手:“娘,咱们进去吧!”张小淑和小兰儿二个人牵着手一路小跑出了福清城一路向北而去。离城十里有个避风亭,离亭子不远的地方就是县衙临时设置的驿馆。这驿馆挺大,十几间房,一个高大的院墙围着。有喂马草的,有给来往官员提供方便食宿的馆舍,还有运粮递送急文的递铺。张小淑二人不识字以为到了一家客栈,便想在这里吃了饭在赶路,二个人商量了一下便走了过去。那守在驿馆门外的驿卒见路边走来二个女子,忙扬起枪来把人拦住喝问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呈上官文牌票验看!”听了他的话,张小淑和小兰花二人一愣,我们只是来投宿吃饭还要什么官文牌票?兰花摇了下头:“大哥,这个牌票我们没有!”“哼,没有官府的牌票,还想投宿!看好了,这里可是福清县驿馆,不是客栈!请你们到别处投宿去吧!”“大哥,行行好。我们走了十多里地,实在饿了,就想进去吃点东西喝口水!我们会付银子的!”“有银子也不行。这是公馆,是官爷方便的所在,不是你们小百姓住的地方!快走吧,快走吧!”驿卒扬着枪哄赶。“就一会儿,让我们进去喝点水吧!”门外的吵嚷声终于惊醒了午睡的一个驿吏,他翻了翻眼皮,从窗台上探出头来:“下面什么人,吵什么呀!把人都给吵醒了,有什么事呀?”那驿卒见了忙收起枪呵呵一笑:“驿吏大人,有二个过路的女子要进馆舍讨口水喝!”“什么,是二个女子!”驿吏扶着窗台围栏向下一看,果然是二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站在馆外。他笑了笑:“让她们先在外等着,我出去看一下!”驿卒应了一声,就听的脚步声咚咚从楼上传了过来!没一会儿,一个留有小胡子的男人跑了出来,上下看了看小兰花二个人:“你们从何而来呀?”“我们是福清城里来的,是要去福州城找人的!““福清县城,是谁家的娘子啊!”驿吏捻着小胡子;“二个姑娘长的还真不赖,花一样的好看!”张小淑知道他话里有话,不怀好意,笑了笑:“我们是叶府家的二个丫头,去福州城找我家老爷!”“哦,还是大户人家的丫头。那你们老爷叫什么名子呀?”“福清县衙任大人的朋友叶朝荣!”张小淑一笑:“还望这位爷给个方便!“驿吏摆了摆手:‘我可不是什么爷,我也是听差的。在这里已经快五年了,还有四年才能到期走人。呵呵,既然是福清县衙任知县朋友叶府家的丫头那好就进来吧!”驿吏说完这话转身进了馆舍!张小淑给兰花一使眼色二个跟在后面走了进去!驿吏把二个人领到西边一间房子里,用手一指桌子:“请坐下吧。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张小淑想不到此驿吏如此热情,也知道他心怀歹意,脑子一转只想一个好办法来对付!她笑了笑对驿吏拱了下手:“多谢大哥热忱招待,此情难忘,必当后报!请问驿老爷叫什么呀?”那驿吏听了心里满是欢喜:“应该的,小娘子还没嫁人吧!”张小淑摇了下头:“还没有呢,正在找寻能够白头偕老的相公呢?”驿吏嘻嘻一笑,又捻了一下小胡子:“甚好,甚好!你看在下长相如何,小娘子如果有意的话。就托媒人上门说亲呗。”“大哥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岂是俺能高攀上的呀,这个时候了,还不让人沏茶送饭呀!大哥,你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在这样,以后就不理你了!就是托媒说亲,也要等俺从福州回来,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驿吏听了一拍后脑呵呵一笑:“对,对,小娘子言之有理。不好意思,正事都给忘了。来人呀,给客人上茶准备酒菜!”站在门外的一个驿卒应了一声!没多久,几个驿厨把饭菜端送了上来,竟然还有一坛老酒!驿吏打了个手势:“二个小娘子快请坐,请慢用。”“多谢大哥照顾了。”张小淑一个眉眼扫过去竟让驿吏心花怒放丢了魂似的团团打转!兰花儿边吃菜边笑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呀,身子不舒服么?”“没,没有!二位慢用,我还有事要办,不打扰二位用餐了。”“客气什么呀,大哥你走好。”张小淑又是一个眉眼让对吏没差点坐倒在地。搓着手走出门,但没走多远,却又折回身来隔着门帘向里探望!张小淑看到一只脚露了出来知道是驿吏在偷看她们,倒了一杯水说了句:“这茶怎么有些苦啊”手一扬,怀子里的茶泼向门外,茶水洒到帘布上落溅了一地湿了驿吏的鞋子。驿吏忙收回脚跑开了,张小淑二人呵呵一笑,吃饱喝足就向门外走!出了门,那驿吏迎了上来:“二位小娘子,这就要走啊?天色已经不早了,就留下来住宿一晚,明天在赶路呗。听说驿前十多里山地,经常有匪贼出没,防不胜防。二位小娘子实在让人不放心呐。““多谢哥哥的一番好意了。”张小淑看了看远处的山林:“待我回来,在和哥哥长谈!”“那,那你们路上小心啊。”“好,我谢!”张小淑和兰花对着驿吏拱了拱手表示谢意转身大步而去。

第12章 一帮小土匪

    张小淑二人一前一后向前急行,山林风吹草动,竟有一丝寒意。兰花四下里看了一眼,问:“姐姐,你害怕么?”“怕什么,不怕,你怎么了!“张小淑看了看兰花;“有姐姐在,不怕”小兰花点了下头:“我总感觉不对,象要出什么事情!”“呵呵,你又多想了吧!”张小淑一笑。“我没有多想。在驿馆的时候,你瞧那个吏官的眼色多吓人!”“呵呵,他呀!这个老男人,我也看出来了,就是心怀鬼胎!”张小淑说着拉起兰花的手向前就跑,二个人跑跑停停很快又走了将近几里多地!过了一个村子,到了一个林密草深坡陡的幽暗地带!这里不见一个飞鸟,也不见一个觅食的小动物,风吹的山草哧哧的响!到了这个人烟不见的地方,二个姑娘的心也悬了起来,为了壮胆她们手拉手向前走!也不知能走多远才能出了这山岙,山路弯曲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二个人也没多想就大步向前赶,没走多久,脚下的路到了一个隧道洞口!洞口上方挂有一个四方小牌牌,二个人不识字也不知是什么名子。进了洞,只觉得寒气逼人,走着的时候,突听的一声怪叫,把二人吓了一跳,几只灰色的蝙蝠飞了出去!隧道三里多长,出了洞口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前一亮,远处即是一个集镇,一马平川!二人很是兴奋,拉着手向前走了几里地!突听的身后哒哒的马蹄声,二个人回头看了看,却又不见有什么人在后面!二个人走得有些累了便在路边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路边有个亭子,二个人就走了过去!刚坐下,却又听的哗哗的水流声,顺着响声寻去,透过一片竹林,发现山坡上流下十几米宽的水濗!听到水流声,二个女孩兴奋的跳起脚来跑过去,到了近前才看清是一道水墙高高顺着山体流下!水流之处形成一个小河,小河里遍布大小奇形怪异的石头,二岸还有开着红红的花朵!张小淑高兴的喊了声:“是杜鹃花,好美呀!”“咱们洗洗脚吧!”兰花不待张小淑回答,跑到一块平坦的溪流边蹲下身子坐在石头上,脱了鞋子把脚丫放进水里!她一边用手向溪面拨水,一面格格笑着:“小淑姐姐,快过来呀!”张小淑四下看了一眼,说:“咱们还是别洗了吧,快点赶路,尽早找到叶相公!““那好吧!说真的,小淑姐你心眼真好,遇到你真是我的福分!”张小淑不等脚上的水凉干净就穿了鞋子!她抬着一只脚,一只手拉着张小淑,刚站正身子抬头一看,竟发现高坡处几匹快马一闪而过!张小淑也发现了异常情况,但没往坏处想,过路人骑马路过也是平常,多见不怪!兰花拉着张小淑的手:“咱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急什么,发现什么情况了!“张小淑向远处看了一眼:“不就是几个骑马的过路人吗,至于大惊小怪的!”“不是,小淑姐!这骑马的看上去非官非盗,也不是什么驿馆快吏。”“哦,那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咱们快离开这里,到了下坡处进了镇子就安全多了!”小兰花拉着张小淑的手就走!刚走到一个大树下面,忽听的一声尖雳的口哨声传来!十几个人和马围堵了过来,他们手里操着刀,有的手里握着长枪,披头散发,坦胸露臂!“不好,遇到劫贼了,快跑!”张小淑大叫了一声拉着兰花朝大路跑去!没跑几步,听的头顶“嗖”的一声,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一张大渔网竟然罩了下来!一下把二人整个儿罩在了里面,二个人慌了神,越挣扎这网罩的越紧!那些人边笑着边叫着围了上来,一个大脑袋呵呵大笑着对骑在马上的人说道:“大哥,这二个妞给你抓住了!”“好,好!把人给我捆了,带到寨子里去!”骑在刀上的人挥着大手,张小淑看了一眼,此人黑色面罩罩着脸!手腕上套一对绿色玉镯,腰上束一个宽大的带子,耳朵上有一对大大的耳环!皮肤有些黑,脑后扎一根大辫子,他得意的对着张小淑看了又看!兰花吓的身子直发抖,连说好害怕!张小淑看了她一眼,说:“怕什么,有姐姐在!”“咦,这妞还挺厉害的呀,给我捆好了,不能让人给跑了!”话喊着,几个人已把张小淑二人摁倒在地用绳子捆了个结实!张小淑哼了一声,甩了下头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快把我们给放了!”“哈哈,这小娘子嘴巴还挺厉害的!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啊,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大胆的女人敢路过此地!我也不瞒你们二位了,我就是这九牛山寨的大当家周旺财!”“你们算什么本事,十几个男人对付二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这还是爷们吗?”张小淑大声说道:“你们就这样欺包二个女人?”一席话呛的那个周旺财无言以答,愣了愣摆了摆手:“说的也是,咱们大男人欺负起女人来了!听好了,绳子不用捆的太紧,把人给绑坏了。”“爷,这怎么能行!这二个丫头脾气挺暴的,闹不好人就会跑的呀!”“呵呵,咱们十几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这二个女人。走,押回寨子,听候发落!”“不行啊,我们还有事要办!”兰花听了心急的大叫起来。二个押着她的土匪听了哈哈大笑,一个推了她一把:“快走,你们二个还能有啥事?”兰花回头瞪了他们一眼:“对女人怎么这样动手动脚的,一点出息没有。”“咦,她还说俺的不是了。俺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说过俺呢。”一个男人挠了下头皮“这样的女人可真不敢娶回家,娶了还不受一辈子气。”听的身后左右的男人哈哈大笑!周旺财扬了一下手中皮鞭,大喝了一声:“不要在笑了,都给我走快点。”十几个人押着张小淑二人慢走快走就顺着这山坡走到了一个寨子前。几个守寨的土匪见带回来二个女人个个大叫起来,他们开了寨门,吹响号角,立刻从各个角落门洞里跑出来大在小小几十个人。有的穿着黑色短袍,有的腰里扎一根红带子,还有的头上戴一顶灰色帽子。他们分例二旁欢迎周旺财进寨,寨子四周用木头竹片石头围成一个高三米宽一米的围子!有门楼,有过洞,有楼门,往里走依山修建了大在小小几十间房子,有的放粮食,有的当餐厅,有的当练功房,还有的当马棚!周旺财跳下马背把马鞭插到马鞍上招了一下手:“快请我的兄弟卢仡,让他前来吃喜酒!”身旁的一个侍从应了一声拉起一个马翻身跃上马背一甩鞭子跑走了!周旺财回头看了看张小淑二人一眼嘻嘻一笑:“果然是二个美娘子,带进聚义厅!”他进了一间大房子,众喽罗也跟着走了进去!这厅子四周被木板围着,正当中有一个熄灭的火盆,高高的台子上挂着一块蓝布,蓝布前有一个用狼皮做成的靠椅。圆形的石柱上放置二个大油铜灯,里面装满了松子油,过道二旁是十几张低矮的几案,人坐下来就可以在上面吃饭!这个厅子可以站满几百号人,但现在,厅子里只有十几个随身喽罗!周旺财坐了下去,他大手一挥:“快传令下去杀鸡宰牛大摆庆喜酒!”“主子,你这是要结婚呀?”身旁的随从一脸堆笑:“这二个姑娘都要娶了么?”“少废话,快传令去!一会的我的兄弟就要来了,人家是在官府办事的,不可怠慢了!”随从点了下头跑走了!有人端上茶水送到周旺财手里:“爷,喝水吧!”周旺财呵呵一笑接过茶水呷了一口,说道:“把他们二个先关到棚子里,等我兄弟来了在说吧!”几个小土匪听了他的话押着张小淑出了厅子,此番被劫看来是凶多吉少!张小淑明白这周旺财抓她们进来为了什么,就是想让她们做压寨夫人,给他们当小老婆!可是,无原无辜的被抓了来,怎么对的起少奶奶!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走出去,那个被周旺财称作兄弟的人又会是谁呢!几个小土匪把她们带入后厅一间石头房子,里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枯草,还有一床被子!一个小土匪把门打开,说了句:“你们进去呆着吧!”“这是什么地方啊,这屋子好黑呀!”“哼,这就是关人的小黑屋!在里面给我老实呆着,不许闹出动静,别惹烦了周爷啊!”兰花看了有些害怕不愿意往里走被小土匪一推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小土匪锁好了门留下一个人看守,另二个跑走了!小兰花坐地草垫子上,用抱着膝盖无不忧愁的说:“这可怎么办呀,就这样被他们抓了来,还能有活路么?”张小淑上前道:“不用怕,他们不会对咱们怎么样!你听我的安排,咱们瞧准了机会逃出去!““可他们人多势众,咱们对这里又不熟悉,就是跑了万一被抓住还不是死路一条!”“先安静一下吧,看我眼色行事!养足了精神,吃饱了肚子给他们斗!”“行,姐姐,我听你的!我知道你点子多,办法多,一定能跑出去的!”二个人悄悄说着话,那守在门外的小土匪也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走过来对着门洞向里看了看:“你们在说什么呢,安静一下啊!”“这位爷,你还没吃饭吧?“张小淑从草堆上站起身走到了门洞前对小土匪嘻嘻一笑,使了个眉眼:“多大了,娶了媳妇没有?”小土匪竟被张小淑这一眼看的心花怒放,二眼放光,挠了下头皮:“俺都快三十了,跟了周爷混日子快三年了,还没娶亲呢!”“都这么大的男人了,怎么还不叫你娘给你娶个媳妇呢,家是哪里叫什么名子啊”张小淑关切的说。那小土匪叹了口气:“家里穷,哪有什么钱娶媳妇。去年俺娘有了病,也没钱抓药到了年底就死了!俺家呢就住天这山下韩家堡,离县城也不远,我也没名子,从小到大人家都叫俺韩二狗!往东南就是大海,我爹就是海啸来时被大风吹掉海里淹死了!”说到这里,这小土匪竟然哭了起来!张小淑看了说道:一个大男人哭啥呢,都是当哥哥的人啦!你比俺大,该叫你哥哥了对吧!”被张小淑这么一说,韩二狗不哭了擦了把泪水见兰花对着他笑忙背过身子。张小淑问道:“对了,韩大哥,我想问一下,这大当家的为啥要抓俺呢?”韩二狗四下里看了一眼压底声音说:“我家周寨主都快四十岁的人啦,一直没讨到老婆。想进镇子抢几人女人进山,又怕惹恼了村民被告到官府究办!这个寨子小,人也不多,几十个兄弟,又没胆子做大事,就这样小打小闹,偷个鸡摸个狗!今儿个下山想碰碰运气,就在这山坡窝子遇到了你们!就设下埋伏把你们抢到寨子里来了,说是要和你们成亲!”“和我们成亲,这怎么行,我们可都是有主子的人啦!”张小淑故作惊讶的叫了起来,她看了看韩二狗:“韩哥哥,你能不能救我们出去。救了我们,好给你娶个媳妇呀!我们是叶府的女仆,认识的姐妹也算多,你要是有良心放了我们出去,妹子给你找个媳妇!成亲以后,在去县城谋个差事做多好!”“这,这,周寨主这人可不好惹!听说他上面还有个兄弟给他撑腰,我要是帮了你们,岂不是留下祸根没了退路!”“你又多想了是吧!妹子都不怕你还怕啥,在说了,不是有妹子帮你吗?我们是叶府的丫头,是给官府里的人做事的!在说了,我家离你们村也不远,就在张村!”听了张小淑的话,这韩二狗才点了点头:“让我想想办法吧!不和你们说了,来人啦!”他说完立正身子站在了门口!三四个小土匪持着刀枪跑了过来,对着韩二狗吼了声:“快开门,周爷要见二位娘子!”韩二狗不得不把门打开,那几个人走了进去什么话也不说拉起二个人就往门外走!二个人很快被带到了厅子里,这里的几案上早已摆好了酒宴,一个桌子上坐了几个人!就在这时,一个守寨的喽罗跑了进来,对着周旺财拱了一下手:“报周寨主,驿吏卢仡已被请到!”“好,好,快请我家卢兄弟进来!“周旺财呵呵一笑起身带人迎了出去!看到来人,张小淑和兰花顿时傻了眼,想不到这个所谓的兄弟竟然是在驿馆遇到的驿史!他捻着小胡子走到张小淑二人面前哈哈大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是落在我弟兄手里来了!这下好了,你们可以安心在这里过日子吧!“张小淑瞪了她一眼:“怎么会是你,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呵呵,我们兄弟二个就是想让你们做这压寨夫人!”驿吏卢仡得意的大笑:“在驿馆的时候,我就一眼相中了你们!呵呵,果然没有逃出我们的手掌,兄弟们,今天是大当家和我的大喜之日,各位就放开肚皮好好喝吧!”“好,好,恭喜卢驿官人啦!谢谢卢驿官人啦!”众人一片叫好声,在门外一串鞭炮的响声中,众土匪大吃大喝起来!张小淑对兰花使了个眼色,那兰花明白,突然身子一歪坐倒地上哭叫起来:“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啊,我要回家啊!”哭声搅的众匪也吃不下去了,卢仡有些不高兴的走了过来:“大喜之日,你哭什么呢,这多扫兴啊!”张小淑对他一笑,挨近了他:“官人,你不晓得,她一个姑娘家何时见过这种大场面,还不是被你们给吓的!你这人一点主见也没有,我在驿馆的时候给你说过的话全忘了么?”卢仡听了一愣:“什么话?”“咦,想不起来了是吧!”张小淑咦了一声:“亏你还是个官人,给官府做事这么多年!一点道理也不懂,不明白,好让俺们失望呀!“张小淑话里有话,卢仡似乎明白了什么,呵呵一笑:“都是我不好,照顾不周。来呀,快给这二位姑娘备下酒宴!”那同旺财见了走过来对卢仡说道:“我说兄弟,这二个姑娘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啊!有话好好给人说嘛,非要动刀子动枪动手的,这哪是说亲说媒啊!快备酒菜,盛情款待二位姑娘!”手下的人应声而去!卢仡对着周旺财看了看,说:“都是我粗心大意,不懂男女情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多多包涵!”“不用客气了,这般体贴我们姐妹二个,甚是感激啊!”这个时候,一个小驿卒跑过来:“卢爷,饭菜好了,我们过去吧!”“好,好”卢仡对周旺财拱了下手:“我们过去了。这里的兄弟就由周寨主照顾了。”“你忙你的事吧!晚上可不要过于亲密哦!”周旺财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下连说几个好字!卢仡带着张小淑二人进了一个单间房子,一个小饭桌上摆了十几道菜!几个人坐下来,张小淑就给卢仡倒满了酒端起来送到卢仡嘴边:“来,爷,俺们敬你几杯!““这,我酒量不行,还是少喝点为好!”卢仡接过张小淑手里的一杯酒喝了下去,这边刚喝完,那边又敬了过来!卢仡连连喝了几大杯,有些醉意了,说:“不能在喝了,不喝了!”张小淑对他嘻嘻一笑:“你不是喜欢我们二个么?如此薄酒也是俺们的一点心意,今晚也好共度良宵啊!”那卢仡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又喝了一杯,他终于支撑不住了!张小淑和兰花二人忙把他搀扶住进了内间的一个草铺上,卢仡歪倒在床上一把搂住张小淑:“心肝宝贝,让我想死了,咱们亲亲!”“不正经,不怕人笑话!”张小淑歪倒在他怀里,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官爷,你又喝醉了”话刚说完,门外人影一闪又一个人冲了进来!张小淑见了大吃一惊,冲进来竟然是寨主周旺财,他东倒西歪的样子怕是也是醉了,他上前一把抱住兰花把人摁倒在地又是亲又是吻,并撕扯着兰花的衣裤!张小淑见了暗叫不好,突然对着卢仡喊叫起来:“官爷,快醒醒,有人欺负你的媳妇了!”“什么,有人敢欺负我的媳妇,不想活了,谁那么大胆——”歪倒在草铺上的卢仡一下坐正身子,看到周旺财正压着兰花喘着气,一下恼羞成怒,从怀里掏出刀子,冲过去一下把人拉起:“给我住手。在这样无礼,看我杀了你”张小淑忙拉起地上的兰花一使眼色:“咱们快走”二个人冲到门外跑走了……

第13章 少年小和尚

    卢仡拔出刀子把人拉起,那兰花趁机从周旺财怀里逃脱起身。张小淑拉着他跑出了门外,听的屋里正在激励吵闹,卢仡抬手给了周旺财一个嘴巴,说:“休的放肆,休的对我的女人无礼。”“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一人一个女人,怎么都成了你的女人啦。”周旺财捂着被打的脸,一把夺掉他手里的刀:“你想干什么,还敢对我动粗,你敢杀我?”“好,我不和你给斗嘴,等我睡醒了在找你算帐。”卢仡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呼呼睡去了!那周旺财见了哈哈一笑坐到饭桌前抓了一个杯子摔在地上,没走几步也歪倒在地呼呼大睡而去!张小淑和兰花正在门外见屋里没有了动静,探了探头看二人东倒西歪呼呼大睡,二个人商量了一下,找到那个韩二狗要回自已的行李说是今晚就陪二个爷睡了!韩二狗陪她们走了一段路,说:“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等他们睡醒了什么都不好办了,我给你们牵一匹马来!”“这,多谢韩哥的帮助了!只是这样很危险,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放心吧,他们今晚吃的多喝的多,没有一个想动弹的,你们骑上马天黑之前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多谢!“那韩二狗牵来一匹马整理好刀鞍又扶张小淑二人上了马,说:“出了寨子向北一拐上了坡路,然后顺着坡路西北行十多里就下了山,到了大道,你们快走吧!”“那你呢,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不会出什么事!”韩二狗挥了一下手:“如果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多谢,我们后会有期。”张小淑一拍马背,带着兰花急急而去!看到张小淑二人骑着马出了寨子,韩二狗回到内间看周旺财和卢仡二人还没醒便若无其事走开了!张小淑二人飓走到寨门口就被守寨的喽罗给拦了下来,张小淑马鞭一扬:“快闪开,卢驿官着我们速回驿馆传票。”喽罗将信将疑,一个叉着腰道:“你又不是驿馆里的人,驿官怎么会派你传信!”“废话少说,担误了行程小心你们的脑袋。不信,你们派人过去问问不就行了!”张小淑大喝一声。几个喽罗互相看了一眼,一个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话说完就要往里走,另一个拉住了他:“算了,别讨没趣!”便附耳对他说了几句什么!那喽罗点了下头也不在说什么,张小淑一扬手中的鞭纵马而去!不知什么时候,那周旺财醒了过来,感觉身子有点冷,爬起坐在草铺上四下张望了一下,屋子很黑,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白白的东西,他用手摸了一下,才知是一些破碎的碗和碟子,看了看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杯和落掉在地的碟子和筷子!他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又看了看躺睡在铺上的卢仡,夺下他手里的刀骂了一句:“哼,这个老家伙,睡的和猪一样死!快来人啊,给我把火把点着了。”没有人应声,他摇晃着身子走了出去!只见四处幽黑,没有灯火,他又气又恼,寨子里的人都跑哪里去了!他冲到厅子一看,好多人都躺在地上呼呼睡着,看来今天都喝多了,他突然想起二个人,一拍脑袋后悔不迭,望了望寨门口,那二个女人还去哪里找呢!他走到寨门口询问才知,张小淑二人早就骑着马跑远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命令喽罗敲锣集合人马追拿!这黑灯瞎火的又吵又闹,也把睡梦中的卢仡给吵醒了,他翻个身子坐起身子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看到明晃晃的火把之下周旺财正在聚合寨里人马!他才想起身边的二个女人跑掉了,他叹了一口气摇了一下头又回房去睡了!周旺财被山风吹的全完清醒了过来,他带着十几个人的马队顺着山坡往外追赶。他知道,二个女子也不会跑的太远,兴许能够追的上,他兵分三路追了过去!此时天也是刚刚黑,张小淑看看身后无人这才停下马来长长松了一口气,兰花把身上的行李袋紧了紧说:“姐,怎么不走了?”“先看看情况在说,这样瞎跑下去,怕是没了出路。”“嗯,现在我们到哪里了啊?”兰花看了看四周:“天都黑了,该怎么办呢?”“让姐姐想想办法,你先别急。”张小淑拍了拍马背又向前走了几里路,看到一个山洞停了下来:“咱们先在这里避避风吧,天亮之后,问一下老乡在赶路!”“那也行“兰花从马背上跳到地上,张小淑也跟着跳下,拉着马到了山洞前!山洞很黑,也不知里面的情况,二个人把马拴在一棵小树上,摸黑向里走了走!洞不算大,一人多高,一米多宽,地上全是杂草,二个人互相扶着坐了下去!张小淑道:“咱们背靠背休息一会吧,等到天亮我们在出发!”“这一路之上我也实在太累了,又闹腾出这么一出子事,好在有惊无险,总算逃出魔掌了!”兰花说着话,一只手在地上抓弄着杂草:“若不是那个韩二狗,咱们二个还不跑断了腿。他的善心还是有的嘛!”“一面之缘就看中人家了,想不想嫁这样的男人?”“不,这样的男人不是我喜欢的,我喜欢那种有文采又会逗乐的男人!”“呵呵,看不出咱的兰妹眼界还挺高的。”张小淑一笑:“我只能梦中求缘了。”小兰花哎了一声没在说话,二个人互相依靠着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的一声马叫声,二个人一下被叫醒了!二个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才发现天已经大亮,太阳光已经照射进洞子里!拴在洞外的那匹黑里带白的马正在啃吃着地上的小草和树叶,二个人爬将起来!兰花扭了一下头哎呀一声惊叫,听了她的惊叫张小淑也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才发现一块石板上盘睡着一个好大的蟒蛇!这条蛇头搁在背上一动不动,二个人出了一身冷汗!由于天黑,她们进洞的时候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也没觉察到有什么危险存在,好在一夜有惊无险!二个人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出了洞口二个互相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正在吃树叶的马又叫了起来,一连嘶叫了好几声!张小淑四下看了看,说:“不好,我们快离开这里,他们就要追来了!”“谁呀?”“就是昨天那帮山贼,快,你上马”张小淑推了一下兰花:“你顺着这山坡一路向西北,出了这山岙口就安全多了!”“那你呢,要走我们一起走!”“别啰嗦了,快上马。我给你断后,在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打不过他们!”听了她的话,兰花只好上了马。张小淑回头看了一眼,暗叫不好,她也忙爬上马背!只见不远处,周旺财带着他的一伙追过来了!昨天晚上,张小淑二人逃脱后,周旺财就带着人在山林里转游,他知道不熟悉地形的人是很难走出这个山窝子里的!所以他不急着追,到了半夜睡了一会,醒了,又带人寻找了一会,然后又睡了一会!天亮时转到这里来了,却听到了马叫声,这让他心中大喜,人就在附近!他顺着马叫声一路寻了过来,果然发现张小淑二人站在一个洞口前还没离去!看到周旺财追来,兰花叫了一声不好。张小淑听了一笑:“不用怕,就他们那几个草包玩不过咱们二个。姐姐会保护好你的,沉住气。”兰花点了一下头。听的那周旺财在身后大叫:“快点追,别让人给我跑了。抓住她们有重赏,奖银十两!”身后的几个喽罗大呼小叫着跟在马屁后追跑着!没用多久,周旺财带着人就围了上来,他看了看张小淑二人二眼放光得意的哈哈大笑,用手一指:“哼,看你们还跑的掉!昨夜我们的好事全让你们给搅和了,洞房花烛夜,难度良宵啊!兄弟们,这次可不能让这二个小娘子给跑了,捉回去好好享爱一番。”张小淑没有说话,忽然用手向后一指,大叫:“快来救我们,我在这里!”几个人听了都急忙回头去看,张小淑一拍马背一扬手中的鞭子。听的那匹黑马咴咴叫了二下,前蹄一抬向前冲了出去。差点把一个小喽罗冲倒在地,那个小喽罗身子一歪,头撞到一棵树上。周旺财见了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就这样把人给跑了!给我追——”众喽罗又大呼小叫追赶起来!跑了将近几里路,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山岙口,二块巨大的石头左右一个,当中就有一个出口。就在她们要冲过去的时候,那马又是前蹄一抬停了下来,只见从石头背后爬出来几个手持大刀长矛的家伙,个个头戴草帽,穿着黑背袄扎着红带子穿着黑布鞋!这正是周旺财在这里布置下的巡山喽罗,几个人跳出来大呼小叫:“不用在向前跑了,在跑就放箭了啊。”“快闪开,放我们过去。”张小淑大声叫喊,喊声一来给自已壮胆,二来震慑这帮匪徒!哪知这几个匪徒听了并不觉得害怕,一个带头的叉着腰挥了手中的刀嘻嘻一笑:“还是乖乖下马束手就缚吧!”“哼,你有什么本事快使出来。”“咦,这小娘子口气挺硬实的,好吧,让你尝尝爷手中的枪尖。”这家伙嘴里说着持着长矛就刺了过来。张小淑见了把手中的鞭子一甩一抖一拉,那鞭子缠住矛头,听的哎哟一声这匪徒倒在地上,手中的矛也飞出去掉落在地。众人见了大惊,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武功如此厉害,就在他们个个不知所措时,周旺财追上来了:“前面的兄弟们,把人给我抓住了,别让人跑了。”张小淑用马鞭一指几个徒匪喝道:“谁要是不怕死就给我冲上来,不想死的就给我闪开。”说着一拉马绳,那马咴儿咴儿一叫冲了过去,二个家伙想拦,张小淑手中鞭子一甩,一个家伙捂着脑袋倒在了地上。另一个被马冲撞到一棵树上草帽也撞飞了,头也流出了血。周旺财又气又恼,听的他吹了二声口哨,张小淑二人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自已所骑的马已经停止不前了。任凭张小淑如何催促叫喊拍打,这跨下的马就是不愿在向前动一步。原来这马都是受训过的,只要主人发一个信号,它立刻就会变的很温顺。周旺财见了哈哈大笑着追到眼前,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刀:“怎么样,还跑的掉么?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回去。““凭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这般无礼还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劫。”兰花儿有些气愤不过!那同旺财听了一笑:“小娘子生气的时候更好看,更妩媚动人。我喜欢,喜欢。”张小淑瞪了他一眼:“真是卑鄙无耻,快让我们走。”说到这里又对兰花道:“不要给他们费口舌,咱们冲过去!”但跨下的马在也不想动了,周旺财见了手一挥:“兄弟们给我上,抓住这二个小娘子。”听了他的喊叫,好些个喽罗一拥而上。就在这个时候,听的周旺财哎呀一声惨叫,只见他手捂着脑门东倒西歪就要落下马去,众人见了大惊失色纷纷围了过来。二个人赶忙把他扶住,一个道:“爷,你这是怎么了?”“娘的,不知有什么东西打到我头上来了。”他的话刚落音,听的嗖的一声,又一个喽罗哎哟了一声歪倒在了地上。他手捂着流血的头惊恐着四下张望,周旺财见了更是吃惊不已,四下张望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一个喽罗走近周旺财悄悄说道:“爷,咱们快离开这里吧!是不是遇到野鬼了,咱们会不会被鬼盯上了。”“啊,你说什么,鬼盯上我们了!”另一个脸色苍白四下里看着,却见得草丛里一个乌鸦嗖的一声展开翅膀卟卟飞走了。听说遇到了鬼,尽管大家都没遇到鬼是什么样子,但却个个都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周旺财瞪了他们一眼,大声道:“有鬼怕什么,给我把人带回去。”几个人又要对张小淑她们二人动手,却又听的嗖嗖二声,周旺财捂着肚子从马背上掉了下去。一阵风吹来,吹的树叶飘落,一个喽罗哎哟叫着:“快跑吧,鬼来了。”不容的周旺财说话,他们拉着马抬着周旺财急急逃跑而去。这事情变化的太突然,是谁暗中使手脚救了她们呢?眼见的周旺财一伙跑远了,张小淑这才拍了拍马背出了岙山口。但崖顶黑影一闪又不见了,张小淑知道遇到好人了,她心中大喜,冲着山崖大喊了起来:“我说好汉,能否下来一见!”她一连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她只好顺着坡道向外走!就在这个时候,听的身后一阵冷风吹响,看的路边大树晃动,一个黑影就如飞燕落到了自已眼前。只见一个光着脑袋,手持佛珠,身穿袈裟的和尚笑呵呵的站在了马头前。张小淑二人见了大喜,忙下马拱手答谢救命之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你们有事快快走吧。”老和尚慈眉善目,双手合十的说道。张小淑哪里肯走,说道:“大师救了我们,容小女子恩谢才是,敢问恩师身缘何处?”老和尚听了呵呵一笑,合着手笑道:“我只是一个云游四方化缘的出家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女施主,还是快快上路吧。如果有缘,那就是我们的福缘到了。”张小淑二人谢过这才骑马走了,和尚看着她们走远适才收了手离开!老和尚一路向前趟过一个小溪流,听的树上一声叫:“师傅,我在这里呢!”“呵呵,你快出来吧。”老和尚招了一下手“女施主已经相安无事了。”只见一个光着头的小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一二岁,上身穿着白色小褂,黑色小裤。纵身从一棵松树上跃下,他手里拿着一个木头制作的皮弹弓,腰里别着一小袋石子弹。二个人有说有笑向前走着,少年问道:“师傅,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现在去福州城化缘。”“福州还有多远啊?”“如果走的快,咱们明天午后就可以进城了。”二个人大步向前走着,就听的身后马蹄声哒哒的响声!老和尚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队人马朝这里走来。少年看了一眼:“他们又来了”老和尚一笑:“不用害怕,等他们走过去我们在走。”这为首的正是周旺财,他身边那个是驿吏卢仡,听的卢仡说道:“这次算我们倒霉,让那二个丫头给跑了!下次遇到好的,一定给哥送来!”听了他的话,一个喽罗说道““不就是二个女的吗,大街上多的是,镇子里也多的是,咱们夜里捉几个上山不就成了!”“你不怕掉脑袋啊,进镇子这是扰民!镇上几万民众咱们惹不起,要是那个族长和保甲带人攻了来,怕是咱们没了藏身之处!守好咱们的寨子就行了,找女人还是让咱的卢老弟想办法吧!“喽罗听了在也不敢多嘴说什么,卢仡叹了口气说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这二个女子是有来头的,听说是福清县叶家的大丫头。叶当家是一个秀才,娘子也是城外大户人家的娇女儿,书香门弟,成亲的时候,县老爷还登门随礼庆贺呢!““现在这叶秀才怎么样了?”听了卢仡的话,周旺财有了兴趣:“没想到叶家的丫头也挺厉害的,是不是叶秀才也会武功!”卢仡摇了下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这叶秀才四十多了,年年科举都是名落孙山。今年又娶了一个小娘子更是妩媚动人啊!”说着话,他的眼一瞟,于是大喝了一声:“什么人?”周旺财听了呵呵一笑:“惊弓之鸟了嘟,不就是二个和尚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过去,问问他们二个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跑到这山林子里来了?问清楚了,是不是探密的贼人?”一行人很快到了老和尚面前,卢仡看了看对周旺财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尽快赶回驿馆。要是被驿丞老爷发现了行踪,我这小命可就没有了!”“那好吧,卢兄弟一路走好,恕不远送。”卢仡拍马走出去好远!周旺财掉转马头:“咱们也回去吧。”就在他要带人走开时,一个喽罗似乎发现了什么,对他附耳道:“爷,这二个家伙坏了我们的好事!”周旺财听了慢慢回过头,看了看少年手里的皮弹弓,摸了摸受伤的额头,一下抽出刀来大叫一声:“原来是你们使的鬼,弟兄们,给我上,抓住二人给我乱刀砍碎。”听了他的喊叫,众喽罗一齐呐喊挥刀向老和尚和少年砍了过来!

第14章 繁华福州城

    周旺财一声大喝,身后的喽罗挥刀就向老和尚和那少年砍了过来!眼看,刀子就要落到头上身上,却见的老和尚不慌不忙,让少年后退几步,双掌合十向前一推,只见的一阵阴冷风气呼的吹过!众喽罗浑身发冷,收脚不住东倒西歪摔倒地上!周旺财见了暗叫不好,后退二步,握紧手中的刀,战兢兢的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神力神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希望你们不要在做恶多端了,多多行善!”“哼,用不着你来教诲。吃我一刀!”周旺财叫了一声,还是壮着胆子砍了过去!那少年纵身一跃,用手一劈,听的咔嚓一声,身后的小树枝已落在他手中!只见的他手中树枝变成了棍子,上下一舞,使出一个虚棒,猛的踢出一脚,周旺财哎哟一声被踢中肚子倒了下去!手中的刀也飞出数远落到地上!少年的棍法看的众喽罗目瞪口呆,看来真是遇到强人了!众人扶起周旺财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少年呵呵一笑:“让你们见识一下南少林棍棒功夫的厉害!”“啊,周爷。他说是南少林寺的,难道我们遇上少林寺的和尚了!”一个喽罗缩了下脖子:“怎么办,我们遇到高手了,快认错赔不是吧!”“看你没出息的样子,少在我面前灭自已的威风!”周旺财气的一把掌把身旁的喽罗打开,他走过去把自已的刀拿在手里:“我就不信他还真是南少林寺的和尚!给我上,杀了他!”二个喽罗壮了壮胆挥刀上前,那和尚见了微微一笑,手中的佛珠一抖,眼前黑光一闪,二个喽罗就感胸口发闷身子一软收脚不住重重摔倒在地!周旺财大叫了一声:“快走吧,快点跑吧!”众喽罗听了撒腿就跑!周旺财掉转马头带人想逃,却被老和尚一掌打下马来,周旺财见逃跑无望,趴伏在地直喊饶命!老和尚道:“要想活命也是可以的,但我有一个条件,否则的话定会死路一条!”“什么条件,大师请讲。小的们以后在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希望你们弃恶从善,不要在劫掠乡民为非作歹!否则,老纳决不会手下留情!你们好自为之吧,阿弥陀佛——”周旺财听的连连应声答是。少年嘻嘻一笑,拍了拍他的头:“脑门的伤还痛吗?听好了,我们从九莲山南少林寺来的,路过此地!如果不服气,就到南少林寺找我们吧!”“不敢,在也不敢造肆了,多谢大师开恩!这里有匹马,送给二位也好前行啊!“周旺财讨好又有点害怕的用手指了指自已所骑的马。“谢谢你的一番好意了,我们没有骑马的习惯!”老和尚呵呵一笑,拉着少年的手走开了!周旺财趴在地上不敢动一动,直到老和尚和那少年消失在丛林中不见了人影才敢爬起来!在说那张小淑和兰儿二人下了山坡,快马加鞭急急赶往福州!她们想趁天黑之前进城,也好寻个落脚之处!这几天的事情真让她们心里感到不安,好在一路平安!过了镇子向北又急行了十多里地,来到一个十里长亭,人累马泛,二个人才略作休息!兰花儿坐下来总是不住的往后看,张小淑笑道:“收收心吧,有啥好看的?”“我怕他们会追上来,那些土匪就是会欺负人!”“还怕什么呀,咱们眼看就要进城了。让他们追也没个胆子敢追了!”张小淑笑了笑,把马鞭放在石登上,身子靠在石柱上:“要不是那个好心的出家和尚,咱们二个还真难脱身呢?”“是呀,他们是哪个寺院的和尚呀!武功那么厉害,没几下就把那伙人给打怕了!”兰花带着一丝惊喜:“会武功的也不多,我想啊,他很可能就是九莲山南少林寺的武大师!听说他们不仅会少林武棍,还会少林拳法,寺里的武和尚个个出手不凡!”“你说的也是,我小时候就遇到过一位高僧,不仅武功拳法好,而且还好善乐施,处处助人为乐!听父母讲,他就是南少林的高僧,难道我们所遇见的也是南少林的高僧么?”张小淑说到这里,从兰花背上取下背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二个饼子一人一个吃了起来!二个人觉的休息的差不多了,又把马牵到有水的水塘边让马喝足了水,吃饱了草这才又上路!一天之后,二个人终于来到了福州城外,高大的城墙,门楼,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大街小巷让二个人看的眼花瞭乱,分不清东南西北!眼看天就要黑了,她们二个人只好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科举考场在哪,叶相公所住在什么地方,知府大堂又在哪里,贡院又在哪里她们可是一无所知!想不到福州比福清繁华多了,人多,马也多,抬轿的也多,兵也多!这是福州吗?兰花儿还是不放心,她从楼上跑下来,问柜台的店小二:“我想打听一下福州城离这里还有多远?”店小二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俊俏的姑娘,说:“你们要去哪里啊?”“要去福州啊!”听了她的话,小伙子哈哈就笑,笑的兰花脸一红:“你又笑什么呀?”小伙子笑完,顺手从墙上撕下一张帐薄纸,拿起毛笔在上面写了大大的福州城三个字摆到兰花眼前,笑道:“看清楚了,这里就是福州城。要去的地方就在这里,我写给你们了,可要记住了啊!”兰花不识字,左看右看还是不明白,说:“这就是福州城三个字呀,我们就在这里了是吗?这个送给我吧,谢谢小兄弟了!”兰花说完,取了这张写有福州城的纸噔噔跑上了楼。张小淑正坐在床铺上对着镜子梳头发,看到兰花跑进来头也不回:“回来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这回我可真是长见识了,原来福州城就是这么写的啊!嘿嘿,你看看,这小弟弟字写的还真不赖,一笔一划的还挺工整!”兰花把纸张放在床铺上,张小淑见了,手指着福字说:“这不是福字么,给奶奶祝寿的时候,给别人送贺礼的时候也有这个字的啊!还有,过春节的时候,堂屋里还贴有福字呢!”“对,对,姐姐说的对!这福字我家里也有,墙上贴的也有!咱们要是识字该多好,也不会受那么罪了!姐,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在福清的时候,县老爷送给你一张牌匾,那上面有福字么?”张小淑看了看她,笑了笑:“哪有什么福字啊,不是听少奶奶说过了么,县老爷送的是颂尚颂德匾!上面有四个字,我也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二人说着话,兰花儿又犯起愁来,她叹了口气说:“咱人是到福州城了,这么大的地方,去哪里找叶相公呢?”“说的也是,咱人生地不熟的,找个人还真和掉在海里的一根针一样难!“说妻到这里,她突然一拍手:“这样吧,明天咱们去福州知府衙门探一下消息,也许会有所收获!”“可是,福州知府又在哪里啊?”“边走边打听呗!”张小淑呵呵一笑:“咱们请求店小二给咱写个字条,咱们就按这个字条寻找!”“我看不行,识字的不多!要是被歹人遇到了,说不定还会把咱们推进火坑里呢!”兰花儿不停的摇头。张小淑起身走到窗前,支起窗架,向外张望,看到大街上三三俩俩的行人中有好些乞讨的孩子!这些人面黄肌瘦,头发凌乱,脸也黑,破衣烂衫,有的手里捧着一个粗碗向路过的行人要钱要吃的!张小淑心里一喜,转过身来说:“有了,有希望了!”“啊,真的!”兰花儿高兴的也一下跳起来:“你有什么办法了,快说?”张小淑嘻嘻一笑:“哪有什么办法,你看街上那些孩子。我想啊,他们整天在街上四处流浪,肯定知道知府衙门的位置!”兰花儿看了看张小淑回坐到床上:“好吧,不过如此!”“那咱们二个尽早休息吧!”张小淑说到这里,把外衣脱了躺倒在床上,二眼望着天花板:“想不到咱们能走这么远的路,到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兰花儿听了嘻嘻一笑:“这还算远啊,听我说爹说,他小时候还带过我去九江了呢!!”“九江,九江在哪里啊?”“可远了,爹把我放在马背上的摇篮里走了半个多月呢!说是收购茶叶贩卖食盐,后来,官府对食盐抓的紧,我爹就不在贩盐了!”“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呵呵,后来还不是进海打渔了!海上风浪大,有时候都能把人给吹到水里!”“哦,那你又是如何进叶府家当大丫头的?”“说起来也巧,我十六岁的时候害了一场病,眼看就要没得治了!父亲为了救我,带我进了福清城求医买药,幸好遇到叶家大老爷!他真是个好人哪,不仅给了银子,还请了郎中治好了我的病!为了报恩,父亲让我进叶府当了烧火丫头!这叶家真是好人哪,待我就和亲人一样,不打不骂,逢年过节还给工钱,给做衣服,送一些过年礼物!”张小淑听的很入迷,也很仔细,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传来打更的声音!时过三更,二人这才入睡!张小淑准备了一些碎银铜钱带着兰花儿就上了街!奇怪的是,今天上街乞讨的孩子来的特别晚,眼看快要到中午了,他们才三三俩俩从胡同里走出来!张小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观察他们的动静,三个人一伙,见到衣着华丽光鲜的人就围了上去,抖抖手里的粗碗说了那么一句:“行行好吧,舍点小钱吧!”有的好心人见了往碗里丢了一个铜钱,有的见了,捂住鼻子大声喝叱不停的摆着手:“快闪开,脏死了,你们这帮穷小子,给我滚的远远的!”有的孩子似乎听的惯了,面对喝骂不恼不气,依旧抖动手里的粗碗!那人急了,一把掌甩过来,又一抬脚把二个孩子踢倒在地。孩子倒地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呼喊:“救命啊,快救命啊,有人行凶了,打人啦!”那人听了鼻子哼了一声丢下一个铜钱逃也似的跑开!孩子见了铜钱忙抓在手里哈哈大笑,这真是一群奇怪的孩子,家里没有父母吗?张小淑和兰花儿随三个孩子走到一个胡同口,其中二个捧着碗走到了一个酒铺前,站到一人多高的柜台前,说:“老板,给点吃饭的钱吧!”柜台上正在打算盘的伙计翻了一下眼皮,挥了下手:“走开,快走开,你们一天二次的跑到我店里要钱,把我的酒铺也快要给要穷了!没钱了,快走吧,别挨在这里影响我们的生意!”“哼,今天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一个孩子哼了一声就想坐到地上!那店伙计无奈,只好从钱箱里找出几个铜钱放到孩子碗里:“这下满意了吧!”孩子们这才互相做着鬼脸跳着跑开了!张小淑和兰花儿看到三个跑进了胡同也跟着走了进去,走没多远,二人发现孩子进了尽头一个破屋,残破的泥墙东倒西歪,窗和门也被人掀翻推倒在台阶一边!屋里正面似乎还有一个泥塑的道士像,墙壁上还有残旧的字画,一张木案上摆放着一个香炉!十几个孩子东倒西歪的睡在里面,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眼看快要走到了破屋子,张小淑二人突然听的背后一声哟喝:“给我站住,在走,就要吃枪了!”这一声哟喝确实把二人给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只见二个十几岁的孩子手里握着一根长枪从一块大石碑后面站出来!一个还赤着脚,蓬头污面,只有嘴里的牙还算是白的!另一个披着一件草衣,穿着一个破了洞的黑裤子,脚上的鞋子也露出了脚指头!听了他的呼叫,屋子里的其他孩子也呼啦围了上来,个个磨掌擦拳瞪着大眼!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小淑二人,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枪,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快说,是哪里来的奸细!”“小兄弟们,大家不要慌乱,也不要紧张,我们不是什么奸细!是想找你们问个路打听一件事的,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听了她的话,孩子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那二个孩子收回枪往前走了几步:“你们是找错人了吧!我们只是一帮四处乞讨要饭吃的穷孩子能帮上什么忙呢?”“小兄弟,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子?”张小淑笑了笑问!那个高瘦的男孩想了想,又摸了摸了自已的头发:“我没名,在这里,我排行老大,大家伙都叫我铁牛!”“对,他是铁牛,我是铁牛二,他是铁牛三,有事你请说吧!”张小淑听了他的话呵呵一笑:“牛二,姐姐想向你们打听一下知府衙门在哪里!想请你们帮一下忙,谁认识路带我们过去,事成之后,姐姐请你们吃包子和鱼饼,还有小钱赏你们!张小叔说着话从怀里摸出碎银子和几文铜钱,那个叫铁牛的嘿嘿一笑:“二位姐姐还真的仗义大方,行,我们都认得知府衙门。我带你们过去!”铁牛把枪放到墙角边又走到了张小淑二人面前:“不过,那可是官老爷审案问案的地方,姐姐去那里干什么?平常人都是不敢去的,怕沾了诲气!”“姐姐去那里,就是为了找一个人!”张小淑笑了笑:“在家还没吃饭吧,让姐姐给你们买吃的过来!”说完回头看了一眼兰花儿:“快去胡同外那个小吃铺买一些包子和米糕来!”兰花接过银子,又清点了一下人数这才离去!孩子们见了兴高采烈一齐欢呼:“有吃的啦,有吃的啦!”兰花一路小跑出了胡同口,就在街的另一方正好有一家小吃铺!铺子不大,但生意还不错,里面摆了十多张桌子,男男女女都在里面吃着喝着!火炉上的蒸笼叠放的有一人多高,里面冒出的蒸气随风北去!“老板,买二十个肉包子和十个夹心米糕全部打包带走!”“哦,买的真多呀!”铺子老板四十岁上下,打量了一下兰花儿:“姑娘稍等,一会就给包好!”这铺子老板收了银子吩咐伙计用荷叶包了足够的包子米糕送过来!兰花提着包子急急往回走,过了马路正要进胡同口,谁知眼一瞟,竟然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马车上由东向西而去!这人看上去怎么这样熟悉呢,难道就是叶相公?不会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莫非自已看花了眼睛,看错了人?兰花儿扭转过身,揉了揉眼睛在一看,那坐在的车上的人和叶相公长差不多!是追还是不追呢,这下让兰花儿犯了难!这是一辆二匹马拉的单坐木轮车,没有车厢,一个车夫坐在前面甩着鞭子哟喝着马儿往前走!车子越走越远,兰花儿见车子走到街头拐个弯不见了!她又是心急又感到无奈,怀抱着包子急急忙忙跑进了胡同,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张小淑!听了兰花的话,张小淑点了下头,如果那个坐在车子里的人真是叶相公,肯定离自已也不会太远!她把包子放到地上,嘻嘻一笑,说:“小兄弟们,大家站好了,每人二个包子一个夹心米糕,多了没有!”孩子们乖乖的排成一队,张小淑把包子和米糕一一分发了下去!吃着热乎乎的包子,孩子们高兴的又跳又叫:“有包子吃了,有包子吃了!”“大家慢慢吃,不用急,别噎着!”张小淑招呼着孩子们,又想给他们买些稀粥解渴!铁牛二抹了下嘴,拍拍肚皮说:“终于吃了一次饱肚子,谢谢姐姐的包子。走吧,我带你们去知府衙门!”铁牛三的话刚说完,另一个孩子也走过来说:“我也去,人多好有个关照!”“好,咱们一起去!”铁牛二看了看张小淑:“姐姐,我们上路吧!”张小淑点了下头跟在孩子们身后出了这个破屋子!一行四人上了路,走过街头,兰花儿才又看到拐弯处是南北一个大道!大道上走的行人可真多,大道二旁即是整齐划一的商铺房!有酒家,有茶铺,有布店,有当铺,还有洗发店,杂铺店,还有米行客栈,还有外地人开的会所!挑担的小商贩,推着独轮小车的货郎在不停的哟喝着买卖!二个孩子走的快,张小淑和兰花儿都感觉走的慢了,不知走了多久,孩子把他们领到一个寂静的地方!这里又是一个叉道,东西的长街一字排开官宅府邸,有官仓,有门房,有监狱,有马房!远远的看到一个大门楼立在那里,孩子们用手一指:“知府衙门就在那里,你们过去吧!我们走了,要是被官差看到抓到了,又要挨一顿打了!”“当官的那么凶啊?”兰花儿看了看孩子:“你们回去吧,有时间在找你们玩!”孩子嘻嘻一笑:“你们可要当心,官爷不好惹!我们走了,有时间在去找我们玩啊!”兰花点了下头,那二个孩子持着木条放在跨下嘴里学着马叫哒哒的跑走了!

第15章 歌女林凤凤

    孩子们跑走了,知府衙门也找到了。可是,又哪里寻找叶相公呢?二个女孩子愣是站了半天,东看看西望望不知下一步怎么办!就在她们无助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大爷的声音:“姑娘,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呀?”“啊,我们是找人的啊!”老大爷的话把二个人给吓了一跳,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一点也不知!这是个卖豆腐的老爷子,一身土布蓝色衣服,肩膀上搭条用来擦汗的粗棉毛巾,腰里束一条黑带子!竹做的扁担二头挑着二箱看上去松软淡黄带白的豆腐,这个时候,遇到这么一个热情的老人,找到人可能有了希望。张小淑道:“老人家,我们是从福清县城过来找我家相公的。今年科举开考,我家叶相公来应试。如今考试一过,不见得他回家,少夫人和老奶奶非常想念!”老爷子听了哦了一声说:“你们去府学看看,那里还有好多没有回乡的秀才,听说是为了下年备考!”“府学,在那里呀?”张小淑四下看了看。老爷子呵呵一笑:“往西走,过了知府衙门第五个院子就到了。”“谢谢你啊老爷爷。”张小淑高兴的谢过。那老爷子挑起担子:“不用客气,走喽,卖豆腐喽,好吃的昌家卤豆腐!望着老人远去的身影,张小淑拉起兰花的手跑走而去。顺着社学,城隍庙,际留仓,养济院,府馆一路找下去!二个人很快来到了府学大门前,大门紧闭,只有二个守门役夫在台阶上左右晃动不时的在说几句什么!兰花儿看了看,壮了壮胆走过去,还没等她问话,其中一个把手一抬喝问道:“站住,大胆小民看不见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小哥,我们是来找人的,给个方便吧!”兰花儿小心翼翼的说了句!一役夫看了看她,嘻嘻一笑:“找人,找什么人呀?这里是府学,是贡院,是考场!”张小淑听了心中一喜,果然没找错地方,她上前一步:“是的,我们就是来找人的!我们是叶府家的丫头,来府学找我们家大相公!不知他现在还在不在这里?“听了她的话,役夫翻了下眼皮:“你家相公是哪个呀,这里面的相公多的去啦,有他的名贴和书信吗?”张小淑连忙说有书信,让兰花打开行李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信笺呈了上去!役夫接过看了一眼只见信封上写着福清县叶朝荣启签!他收了信封这才上上下下打量起眼前的二个女子来,说道:“原来是叶府家的人来了。不好意思,叶秀才今天不在府学,等他回来在说吧。”“什么,他不在,那他去了哪里?”张小淑急切的问道。“这个,我可不清楚啦!他是个读书人,满大街跑,去前面那个贤元楼看看吧。也许人就在那里呢!”“贤元楼,在哪里呀?”兰花向远处看了看。那役夫一笑:“就在前面一个巷子,走过这府官街,向南一拐,有个路口,往南走一百多米就看到一个三层楼院!上面挂个大牌子,上面有字,你们看了就知道了!”“谢谢小哥了”张小淑接过役夫手里的信封拜谢而去!一路寻找过来,二个人已感到腿酸脚痛,兰花儿唉了一口气坐到了路边一个石头上:“真怕咱们俩个害苦了,走不动了!”张小淑看了她一眼也坐了下去,说:“有什么办法呢,带着少奶奶的嘱托和期盼!好不容易进了福州城,想不到找个人却是这般难!好在,咱们现在有了眉目,找到叶相公咱们就回去!”二个人互相安慰了几句!就在这个时候,听的二声“嘚,嘚”叫声,一个人赶着马车从眼前走了过去!张小淑和兰花一看那车上歪坐在靠毡上的人惊喜不已,那个人正是叶朝荣!可是不知为什么,却睡着了!车子停在了贤元楼,赶马的拴怒停车,对着车上的人连喊几声叶相公,没有回应!他只好把人从车上扶下来,说:“又喝多了吧!来,我扶你上楼!”“谢谢老哥了啊,我没喝醉,没喝多!朋友相聚嘛,高兴了一点,所以就……不说了,我要上楼!”那人一只胳膊搭在车夫的肩膀上耷拉着脑袋摇摇晃晃的走着,手里还握着一本书!张小淑二人跟在后面终于看清了,这个喝醉酒的正在叶朝荣,不知他为何喝了这么多酒!车夫扶他上了楼,把人安顿好也就从里面出来了!张小淑见人出来忙上前把人拦住问话!那车夫见二个女孩突然从树背后走出挡住了去路,先是吓了一跳,慎静下来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呀,拦我作什么?”“这位爷,刚才可是叶相公?”“咦,你们是他什么人?”车夫愣了愣:“我可不是什么爷,我只是个赶车的马夫,一个下人而已!”张小淑道:“我们是从福清县城过来的,找我家叶相公的!他人可好,刚才发生什么事了?”车夫听了呵呵一笑:“原来是叶秀才家的人啊!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在我家喝多了些行动不便,我家大老爷是好客之人,见他喝多了差我用马车把他送了来!不多说了,我走了!”车夫解开马绳驾车而去!兰花和张小淑即高兴又紧张,人是找到了,话该怎么和他说开呢!兰花儿道:“咱们是先见相公老爷,还是先回客栈取了行李和马!”“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叶老爷他怎么会在这里,咱们的话他能不能听进去!”张小淑微微一笑:“见了叶相公后在回那客栈取回行李和马,兰花妹,随我来吧!”她带着兰花就走到了贤元楼前,楼里果然是热闹非凡!琴笙悠杨,欢歌笑语!众多的妖艳女子在翩翩起舞,一个长发小生捂箫吹奏乐曲,一个红衣女子抚琴吟唱!十几个男子不停的击掌叫好,叶朝荣就坐在里面,依靠在一个墙柱上人事不省!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宦子弟在此吃喝玩乐?兰花儿见了就要往楼里走,但是张小淑却把她给拦住了,听她说道:“这个地方咱们还没摸清,不知这里都有一些什么人?”“那你说说怎么办?”兰花不解的看了看她:“叶相公就在这里,咱的把他给找出来呀!”张小淑摇了下头:“不急,你先回那个客栈,把咱们的那匹黑马和行李带过来!我在这里观察一下情况,也在这里等你!”“不行,还是让我守在这里吧!”兰花道:“叶相公对你不熟悉,不认得你!”“谁说的,他还进过我家的门,吃过我家饭呢!”张小淑推了一下兰花儿:“快去吧,早去早回。”兰花儿点了下头这才起身离去!见兰花儿走了,张小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走到了贤元楼门前,却被二个小生给拦住了!小生看了看她:“你是什么人啊,跑到贤元楼有事儿吗?”“是来找人的,找我家老爷的,不知他在不在里面,行个方便吧!”“找你家老爷,那你家老爷叫什么,干什么的呀?这里的老爷可多的去了!”小生用手指了一下楼上。张小淑看了一眼,说:“我家老爷叫叶朝荣,三年科举大考来到了知府。也不知考的怎么样了,至今不见回家,家中的老夫人和少夫人等的急了,让俺们来探询!”“哦,原来是叶秀才家里来的丫头啊。乡试早就过了,该走的早就走了,有些不走的,就想在这里苦读,准备来年大考。我们贤元楼,就是生员秀才临时租用的住所,吃喝都在在这里。“啊,是不是我家老爷也打算在这里住下了?”张小淑心里有些慌了:“家中的老夫人和少夫人正盼望他早日回府呢!”小生听了呵呵一笑:“他住不住下,我也不清楚。老夫人想不想他和我也没关系,只要付的起银子,愿住多久都是可以的!”“那我可以上楼见见我家老爷么?““当然可以,你进去吧。”小生闪在一边,张小淑说了句谢走了进去。十几个男人坐在里面吵闹叫喊,还有的在大口喝酒,还有的在拍手叫好:“唱的不错,在来一曲!”那红衣女子停下手来四下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大家也该累了,我想休息一下,晚上在给各位弹唱一曲助兴如何?”“不行,别扫爷的兴啊!快唱啊,我加银子给你!”一个男子大叫“实在抱歉,我实在有点累了!”红衣女子起身离开!那个男人哼了一声抓起酒杯就要扔过去,他的手一下被人摁住了!男子一怔抬起头来,摁他手的人竟然是一位女人!他刚想说什么,女人瞪了他一眼:“你在这里耍酒疯欺负人还算是男人吗?”“啊,快放开,疼死我了。你,你,是谁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为男人要有一点风度。看你衣着穿戴也是个读书秀才吧,如何这般无礼”一席话说的男人脸红脖子粗,身旁的几个男人更是惊讶万分!想不到眼前一个女流之辈却此深明大义。男人作声不得连连赔不是,女人对他笑了笑走到了一边!这人正是张小淑,她看到歪倒在墙角的叶朝荣心疼的叹了一口气!眼看天色慢慢黑了下去,贤元楼大厅里安静了许多,男人们都散去了!张小淑过去想把叶朝荣给扶起来,只是人太重了,叶朝荣歪着脑袋就是不走。这时,一个身穿青衣长袍的中年人走到了身边,他看了看张小淑:“姑娘,你是他的什么人呀?”“我,我是他家里的大丫头。家中少夫人不放心,让俺来寻他回去!”“看他这个样子是郁闷啊。来,我帮你吧。”中年男子和张小淑一起把人搀扶起来,听他说道:“叶秀才的房子在二楼,把他扶上去吧!”“谢谢你了这位公子!”“不用客气,我和叶秀才是朋友。在一起读书,在一个考场结识!这些天都是我照顾他的,呵呵,来吧,我们上楼!”二人一左一右搀着叶朝荣上楼,那个红衣女子站在楼道口静静的看着,看到人进了屋子才转身进屋把门给关上了。眼前漂亮秀气的女人引起了张小淑的注意,想不到天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和爷爷在她小时候讲故事时说到的妖女一样。可眼前的女人除了身段苗条,脸蛋俊秀外也看不出哪里有妖气的样子,更何况人家还弹的一手好琴唱的好曲!进了屋子,张小淑把叶朝荣扶好躺下给盖好被子,问:“对了,请问公子。刚才站在楼道口的女人是谁,想不到她琴弹的这样好听!”青衣男子听了呵呵一笑:“好呀,流落此地的浙杭人。从小就学的一手好琴艺,能歌善舞,长相也不错,至今不肯许配人家。前年父亲死了,她就在此落脚成了一个艺伎,靠弹曲卖唱过日子。”说到这里,青衣男人叹了一口气:“真是命苦的孩子呀,我叫柴进,有事需要帮忙的就去三楼找我。”就在这个时候,叶朝荣睁开了眼睛,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连说了几个字:“水,水,我要喝水。”青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叶公子,你醒过来了。真能睡啊,家里人找你来了!““家里人,在哪里,人在哪里?”叶朝荣四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位姑娘,他愣了一下,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张小淑:“你,你怎么会在我房子里。又怎么成了我的家里人?”张小淑一笑:“说来话长,我慢慢说给你听,你还记的我是谁么?”青衣男子柴进看了看叶朝荣:“你连家里人也认不得了,你们谈,我去给你端水去!”说完转身离开了!叶朝荣想了想,突然拍了一下自已脑门,笑道:”不好意思,都怪我记性不好。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福清城外张村那个姑娘小淑,真是个好姑娘呀!怎么,跑到我家当起大丫头来了?”张小淑听了他的话笑了笑就把自已如何进城卖茶叶被人骗,又如何状告响嘴猴一伙,又如何在客栈相遇井巧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听的叶朝荣连连点头,那柴进端了水进来,叶朝荣接过喝了几口说:“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这位朋友了,没有你的照顾,真的不知会出什么事情。”“都是朋友,互相关照是应该的!”柴进说道:“家里人都找来了,你打算回去吗?”听了他这一句话,叶朝荣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杯子,说:“年年大考,年年失利,年年名落孙山啊。这让我如何面见家中老母和小娘子,羞愧于心,无颜面见家乡父老啊。从我十六岁起,勤于读书,苦于科举,奔于贡院考场,却不得举人一个。”柴源听了连连摇头,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考场失利,这并不是你的文章作的不好,题目答的不好!听说,那些中了举人的,都是花了银子送了钱的。”听了他这番话,叶朝荣一掌打在床铺上:“岂有此理,这是作弊,这是贿赂,这真的是有失公平!我要上告,上告——”柴进听了拍了拍他的背,笑了笑:“你告,告谁去呀!你没凭没据的,你也没亲眼看人家受贿吧!真是书呆子一个,你以为读书人都象你这么傻呀,哪个秀才进考场不都备了上百,上千两银子。考试完毕,不都是携金带银拜师谢恩,这些年,也没见过你给谁送过礼,拜谢哪个恩师呀!”叶朝荣听完起身从床铺下拉出自已多年写的文章,看也不看抓在手里就要撕,眼及手快的柴进一下拉住了他,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这文章若是被毁了多可惜,多年的心血全在上面!”叶朝荣看了看他,哈哈一笑:“心血,科举十几年,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写出的文章却如白纸一般没人价值!至今仍是国子监一个科举生员,升学无望啊!三年乡试的科举大考看来也是无望了,还要这些文章有何用处,不如毁了它,回乡经商去!”张小淑趁他说话的时候,把一捆写好的文章纸书拿在手中暗暗藏了几页!柴进笑了笑又拍了拍叶朝荣的后背:“要想鱼跳龙门,还是备些银子好好上下打点,款待一下提学官吴大人吧!”说到这里又是一笑:“气也是不同用的,我要回房休息了!小淑姑娘好好照看你家少爷,不要让他做出傻事来!”张小淑点了下头:“你走吧,我会照顾好我家少爷的!”那柴进又回头看了看叶朝荣转身离去!张小淑走近叶朝荣:“老爷,别在生气了,气出病来就不好了,我扶你上床休息吧!”叶朝荣对她摆了一下手:“不用了,你有落脚之处了么?不用管我,明天一早你们就回去吧!对了,就你一个人来福州啊?”“不是,还有丫头兰花,她去客栈取马和行李了!”叶朝荣听了她的话点了下头:“这就好,我去找一下店老板,看看还有没有房子供你们居住!我家小娘子在家怎么样了,还好么?”“好,就是时刻盼望老爷你回去团聚!”“真的难为她了,是位好妻子呀!我叶朝荣科考无望,甚感不安和愧疚!”叶朝荣说完话就走下了楼,他找到店小二问询还有没有闲房可以住人!店小二苦笑了一下:“上好的房子早没了,下面耳房还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如不嫌弃还是可以应付一晚的!”叶朝荣摇了下头:“这怎么行,让我的家里人如何入住!”店小二笑了笑:“那我也不没办法了,到别处也是可以住店的嘛!”张小淑道:“俺们就是个侍候人的,从小吃苦惯了,没那么娇贵!俺把那杂房收拾干净就可以了,带我去看看吧!”店小二对她一笑下了楼,张小淑把一叠文稿顺手拿走!叶朝荣见了也没说什么,见人走了把所有文稿整理了一下就要放到火盆里烧毁!就在他点火的瞬间,那个红衣女子闯了进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文稿抱在怀里:“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呀?如果你连这个都烧了,以后考学更无望了,何况这是你的心血,烧了太可惜了,你不珍惜,谁还会心痛呢!”一席话惊醒了叶朝荣,他放下手中的几页文稿,一把握住红衣女子的手,说:“都是我不好,只因为自已心伤,所以就要伤及无辜,这是不应该的呀!”红衣女子听了笑了笑:“你不烧了是吧,这就对了!这提学官多少年来不知收了多少人家的银子,误了多少学子,他就是害群之马呀!”“哼,我要去知府那里告他!”叶朝荣道:“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还学子一个公道!”“告他谈何容易,他把持福州全省考学多年,听说朝里还有人给他掌腰。咱们告不倒他呀,闹不好,怕是咱们都要受此牵连而受其害!我这里有些银子,明天你去吴提官府上拜见一下,算是送个人情,让他录取科举生员的时候关照一下!”红衣女子说完话,把手中的一袋银子放到了桌子上,这一刻让叶朝荣这个七尺男儿泪如泉涌,他一把抓住红衣女子的手跪了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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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首辅介绍:
一个心怀天下却屡受排挤打击的有志青年。一个忧国忧家的好丈夫,面对昏庸皇帝无可奈何。阉党太监魏忠贤把持朝政,惨害文武大臣祸国殃民。好宰相身处危境和奸臣斗智斗勇,几次告老还乡不成,他将何去何从?……大明宫首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明宫首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明宫首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