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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骄董狼     野人秘录txt下载     野人秘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零章 鹿面兽 3

    十几丈的距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如果跑的快,仅需数十秒时间,可出口外面又是什么情况?一定安全吗?

    不经意间瞥到被倒挂在墙上的野人,它的惨状让我不忍直视,哪儿还有半点昔日雄风?心中苦笑:到前面的洞口并不难,但运气很关键,说句丧气话,如果运气稍微差点,跟杀死这只野人的怪物撞上,等下就要回来跟这野人作伴了。

    往回退固然会安全,却也让人很纠结,这代表着认输,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刚进入神农洞天架,游戏刚开始,自己就主动弃权,很不甘心!

    我的犹豫连李永生都看不下去,他指着挂在洞壁的野人向我道:“铁炎哥,站在这里,你不瘆的慌?赶快拿个主意啊!”

    一分缓,一分险,是要赶快拿个主意。可想想又觉得哪儿不对,李永生这孙子总是胆小如鼠,遇到这种情形一般都躲在我身后,屁都不放一个,今天居然敢来催我,不但让我不爽,更是很不耐烦,扯住他的衣服,把他往前面一推:“那你就去带路呗!”

    李永生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狐假虎威、装腔作势还行,让他打前锋,那跟杀他一样,我的手刚一松开,他就身子一弯,退回到我身后,脸已经变成猪肝色,说话时声音都变了:“铁炎哥,铁炎哥,咱们现在别玩儿……”

    玩儿?老子此刻没心情跟他玩儿,冷冷看他一眼,在往前迈出步子的同时,轻咤一声:“跟上!”

    因为对洞里的种种担心,走到洞口的霎那,我猛的一个箭步就奔了出去,一手举着电筒,一手端着微冲,四下打量,虽然没发现什么怪物,却被惊的魂魄出窍,冷汗直冒。

    这个洞约有三四米高,几十丈阔,说不上什么形状,我也无心去看它是什么形状,首先看到的就是洞里密密麻麻的挂满各种各样的骨头,从洞顶沿着洞壁一直到洞底,只有少数几个地方有大的空隙,应该是摔下来的缘故。这些骨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上去,可到现在为止,也没长黑斑,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白华华一片。

    洞里虽然挂满骨头,却并非杂乱无章,像是经过精心的设计:洞顶挂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头骨,挑选大小相近的布成环形,前端向内。我不是动物学家,不能根据这些头骨判断它们属于什么动物,只能看出它们有明显的特征差异,甚至可以用奇形怪状来形容:有的上颚伸出两根象牙般的利齿,有的脑袋顶部竖着一根宽而扁的骨头,像开了朵花,有的又细又长布满密齿,有的头盖骨上长着四五根角。细看一遍,发现上面最起码有上百种动物的头骨,甚至还有一圈像是大鱼的头骨。

    洞顶以下再没有头骨,全是颈椎骨、肋骨、胫骨等,一道道、一排排,沿着洞壁错落起伏,有规律的环绕整个山洞,因为太多,所以颇具气势。

    一直以来,我都以见多识广自居,可这次彻底震惊了,呆了半天,愣是没敢喘口大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没有在上面看到属于人的头骨,基本确定,满洞的骨头应该属于各式各样的动物,应该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将捕捉到的猎物带回来,分了猎物的肉以后,顺手将骨头都挂起来。

    这可能只是古人们一种单纯的习惯,也可能是象征着某种意义,反正我是不愿去想,满洞的森森白骨让我非常不适应,只想离开这里。

    忍着恶心,再把洞里看一圈,发现除了我们左前方有道两人多宽的裂缝,再没有其它的路,赶紧叫上李永生往那边走去。李永生被这洞里的情形吓到,依然处在惊慌之中,脸色苍白,紧咬着牙,死死跟在我身后,我走一步,他走一步,离我不到半尺。

    我无奈苦笑一下:现在还没开打呢,他就吓成这样,等下要真遇上什么东西,那该怎么办?正想着,已经走到裂缝前面,小心翼翼走过去,把电筒对准里面才看一眼,顿时傻了,裂缝仅有两丈多深,并且越往里越窄,最里面仅有一条二寸宽的缝。

    “妈的!”我苦恼着轻骂一声,不得不重新再找其它的路。

    电筒再次在洞里扫了一圈,眼睛最后在右边停住,挂满白骨的洞壁上赫然有个半拱形的缺口。苦笑着走过去时,才发现这缺口并不小,两三米宽,斜着通向地底。

    它的位置大概就在之前进来那个洞的对面偏右一点,它的大半部分都在地下,地面以上仅有三尺多高。之所以我们在它对面却没发现,是因为洞中间散落着许多乱石,遮挡了视线,再加上看到满洞的白骨时,已经被吓呆,根本没有把这洞细细看一遍,几乎是慌不择路。不过回头想想,也幸亏那裂缝不深,否则的话,能让我们走的肠子都悔青了。

    和李永生一前一后下到缺口里,没走几步,就先闻到一股混合着烟尘味道的血腥味,让人窒息,鲜血四溅也就算了,最触目惊心的是洞壁上松落的石头茬子,有的一尺方圆,有的两三尺,都像是被生生掰落,上面带着两寸多深的抓痕,被扔的满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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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通灵白龟 4

    本来我的心已经够凉了,李永生这一叫更让我寒毛倒竖,匆忙抬头,顺势把枪端了起来。

    二十多米外,果然有团东西爬在那里,块头很大,闪着暗暗的黄色,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立即想到金毛野人。

    可又觉得不太像,因为那东西爬在那里都有一尺多高,我见过的野人还没有这么强壮的,另外,它的颜色也与野人也不太一样。野人的毛发短而蓬松,在光照下是发散的金黄色,前面那东西却是淡黄,还有点半透明,更像是块儿玉石。

    因为之前看到被倒挂在洞壁上那个野人的惨状,搞的我现在草木皆兵,生怕它是洞里击杀野人的怪物。愣了半天,看它根本不动,才向李永生招招手,慢慢走过去。

    越走就越肯定那不是个野人,待走到它面前把它看清时,整个人都呆住,这是一块儿标标准准的水晶黄玉,六尺多长,三尺多宽,近乎长方形,自一块儿岩石下斜伸出来,横于洞底。

    这水晶黄玉颜色纯净,圣洁的没有半点杂质;通透晶莹,反射着淡淡星辉;温润光滑,若刚涂完脂油般细腻;煦光散发,如春风抚面般让人温暖舒畅。

    另外,此玉还有夜光功能,用电筒照了一阵,它吸到了足够的光,变得不再剔透,表面泛起一种比鹅黄略白点的莹辉,照的方圆三尺都清晰可见!

    这还不算,最奇特的是,此玉中间包裹着个两尺多近乎圆形的水泡,水泡里一只巴掌大的白色乌龟不住晃动,这龟我从来没见过,嘴的左右长着一对鲤鱼般的须,头顶一排半寸多高的鳞角,背上甲壳逞山字形,四只利爪如同利钩,样子有些凶。可能是在水晶黄玉里呆的时间太长,也可能是此玉常年在漆黑环境里,白龟那绿豆大小的眼睛已经退化,灰蒙蒙的毫无神彩。

    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压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大的天然水晶黄玉的形成条件极其苛刻,比狗头金还稀缺;玉里存有水泡更是难得一见;水泡里还有只罕见的远古时的白龟,白龟还活着。

    我反复晃悠着换了几个角度,把水晶黄玉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反反复复看了十多遍,想找出点人工打磨、粘合的痕迹,这样我就知道黄玉里的水泡是人工制造,白龟也是放进去的!

    最终是我失望了,水晶黄玉纯净至极,别说没什么印痕,连点瑕疵都找不到!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惊愕,只能感叹造物主太神奇、太贪玩儿,创造出如此令人惊叹的奇迹!

    我蹲下来,轻轻用手指在黄玉里水泡的位置敲了两下,白龟感觉到以后,身子立即晃动了一下,似乎想逃。虽然外形比现代龟凶猛点,但愚笨的动作与现代龟毫无差别!让我哑然失笑。

    李永生看到后,面色略微紧张,阻止我道:“铁炎哥,当年伏羲就是受了白龟龟壳的启示才画出八卦,所以,白龟是传说中的灵龟,咱们少惹为妙!”

    我对他的话很不屑于顾:“千年王八万年龟,龟无非就是寿命长了点而已,至于通灵嘛,好像什么东西活的久了,都会有点灵性!”说完之后,我又想逗这白龟玩儿玩儿,向着水晶黄玉里的白龟道:“白龟啊白龟,如果你真通灵的话,就告诉我,你有没有预料到自己被困到这水晶黄玉里的这天?”

    就在这时,最吊诡的一幕出现了:白龟居然滑动着脚掌拔着水,把身子转向我,定住身形后,缓缓摇了摇头!

    瞬间,我感觉自己后背发凉,头皮都要炸了,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

    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当我把头转向李永生时,却看到他脸色苍白,双手按在水晶黄玉上,盯着里面的白龟,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白龟怎么能听懂人话,一定是巧合,铁炎哥,你再问一句!”

    我花了好长时间从慌乱中镇定下来,可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想到自己要问什么。倒是李永生有些急,转头向我道:“铁炎哥,你快问啊!”

    说真的,此时我真不敢问,生怕这白龟真是灵龟,万一问错什么话,开罪于它,鬼知道它怎么诅咒我,便故作糊涂道:“啊,问什么?”

    李永生似乎看出我的顾及,笑道:“铁炎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你要是不问,那我问了!”

    他的话让我很不舒服,瞪了他一眼,然后爬在水晶黄玉上,迫不及待的向白龟说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白龟白龟,神农洞天里的宝藏在哪儿?”

    这次我等了半天,白龟一动也不动!我顿时大失所望,苦笑道:“什么白龟通灵,刚才分明就是巧合!”

    李永生往水晶黄玉前挤了挤,向我道:“哎,铁炎哥,你不要问这么复杂的问题嘛,灵龟又不会说话,只能摇头或是点头,你让开,换我来!”

    李永生像是怕白龟听不见,几乎把嘴贴在水晶黄玉前面:“灵龟、灵龟,我们这次做的事能不能成功?”

    白龟能不能通灵,这次就会见分晓了,李永生问的又是我最想知道的,赶紧瞪着眼睛看着白龟,生怕错过什么!

    奇迹就在这时出现了,白龟再次缓缓拔着水动了起来,身子对准李永生后,轻轻摇了摇头!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洞里有野人、有杀死野人的怪物,说不定还有其它未知的东西,对我们来说,不成功,就失败,失败的结果就是死!李永生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又愤怒又无可奈何。

    我也万般沮丧,正要责备李永生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该问这个让人郁闷的问题时,水晶黄玉里的白龟居然又拔动着水,把身子转向我,向我点点头!

    这让我万分诧异,白龟这是什么意思?

    李永生问的是我们会不会成功,白龟向他摇头,却向我点头,难道是说李永生不会,而我会?如果白龟真的通灵,已经看到我们的未来,那它的意思就很明显,李永生会死,而我会活着!我想看李永生什么反应,他却早把头转了过去,估计连白龟后来的动作都没看到!

    看着李永生苦闷的样子,我突然想到天元!天元已经死了,说什么也不能让李永生再出意外,便拍着他的肩膀道:“李永生,你别担心,以后无论走到哪儿,你都跟着我,只要铁炎哥活着,坚决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李永生像是非常哀伤,眼睛通红,听了我的话,苦笑道:“铁炎大哥,据我所知,通灵的白龟一天可以回答三个问题,再往后就不准了,我们已经问了两个,还可以问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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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白龟 5

    凶险的环境加低落的状态往往会让人崩溃,便想开导李永生一下,故作轻松道:“对预测、占卜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也不用太在意,白龟未必真的有灵性,更未必能知道我们说什么,它摇头或是点头,也许是在听到某些声音后习惯性的动作而已!就如同……”

    我说话的时候,李永生一直在叹气,最后干脆打断我的话:“铁炎哥,你快问吧,如果再耽搁时间,他们跟上来,我们就麻烦了!”

    李永生嘴里的他们无疑指邱队长。的确,如果从迈下悬天梁的第一步,站在神农洞天入口开始计算时间,到现在最起码过了两、三个小时。因为这洞和传说中吉祥之地相差甚远,尽管一路至今没遇上麻烦,但我们人少顾忌多,走的并不顺畅。

    邱队长他们则相反,人多装备精,横冲直撞都没问题,之所以迟迟未到,或许还是因为莫先生拖了后腿,不过,想必也离我们不远。

    李永生未雨绸缪,有这种担心并提醒我,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可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让我有点不舒服。一路过来,我和老牛才是主力,该不该走、该怎么走都是我们说的算,何时轮到他指手划脚?

    不过,看他绝望的眼中噙着幽幽的泪花,阴冷的脸上带着临死前的悲怆,我懒的跟他计较。转身蹲下,轻轻抚摸着光滑如脂的水晶黄玉,手被黄玉散发出来的温润的光芒照成半透明,几乎要跟黄玉融为一体。

    我暗暗思索问什么问题,可到最后发现无论问什么都没用:纵然白龟真能听懂人话、预料未来,却并不能在关键时刻拉我们一把,也不能给我们真真正正的实惠,甚至不能为我们指点些什么,仅仅让我们知道吉凶祸福而已。对我来说,如果得到不到的答案反而会让人更消极!

    这不是我想要的,也没什么实战意义,只能算是纯粹的好玩儿。突发奇想道:倒不如留个字条给后面的老牛,把情况告诉他,让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过上一把瘾,也让他这混蛋知道我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他,顺便跟他报个平安。

    说干就干,不过我没带纸笔,只得抽出拉孜藏刀,找面相对平整的洞壁,直接在上面刻划道:牛旺同志,一切安好?为兄先你半步进洞,替你开道,充你马前小卒,一路至此,虽有惊,却无险,勿忧!行至此处,见两件上古遗宝:水晶黄玉,通灵白龟。黄玉,乃天地灵气所化,滋养山川,润泽万物;白龟,由百草之精养成,通明世事,达晓未来!如若不信,请自相问。此二宝皆天地至灵之物,兄不敢享,特赠于你,望珍惜!”写完之后,还觉得不够,回头看到站在我身边闷闷不乐我的李永生,干脆又加上四句:“黄玉号称石中精,白龟堪为兽之灵。连水带龟一锅炖,飞身蓬莱永长生!”

    最后一句,我写的极为滑稽,并且把李永生的名字也套进去。他看后,脸色果然阴转多云,并且忍俊不禁:“‘连水带龟一锅炖!’铁炎哥,真没想到,你还有心开玩笑!”

    我哈哈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想开点嘛,上天安排好的,无论你愁也好、乐也好,始终是同样结果!该是我们的,谁抢不走;不是我们的,死争也没用。你说你愁有什么用?尽力就好!”

    李永生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嗯,走吧!”

    水晶黄玉里和里面的白龟简直就是奇迹中的神迹,很可能是我们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所以临走时,我免不了多看它几眼,竟然发现白龟变得很不安分来,使劲儿的在水里面晃着,不停用爪子扒着水晶黄玉如内胆的内壁。黄玉的玉质极硬,它虽然没在上面抓出痕迹,声音在安静的洞里听起来却十分刺耳。

    一般情况下,动物的反常行为都不会是什么好征兆,白龟刚才还那么温和,性情大变会不会意味着什么?顿时,我的心莫名惶恐起来,首先想到的是有什么东西危险的东西过来了,因为动物的嗅觉和听觉普遍敏锐,能先发现危险。

    赶紧拿电筒四下打量,可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再看白龟时,就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是错的,白龟完全被包在水晶黄玉里面,就算有特殊的声音和气味都闻不到,那还有什么?难道是地震?地震前,先知先觉的动物都会有慌乱行为,老鼠过街、猪跳圈等,难道白龟察觉到了地底运动有异常?

    我心说,他娘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提着脑袋进神农架冒险,仅仅是想讨个生活而已,就算有错,也就是错在进山前没烧香,进洞前没磕头,远远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老天还不至于这么惩罚我吧!

    正当我紧张的不行时,黄玉里白龟的动作却放慢许多,扒拉的声音没有那么大了,还不住朝我们点头,似乎在叫我们过去,又似乎想从里面出来。

    我略皱一下眉头:难道白龟在水晶黄玉呆的久了,想出来透透气?

    有了这个想法,心中的恐惧一扫而光,在李永生诧异的眼光里,我走回到水晶黄玉前面。

    这下,白龟彻底安静下来,但脖子却从龟壳里伸出老长,灰蒙蒙的眼睛一直朝着我,嘴也一张一合的,像是跟我说话。

    它的样子将我的好奇心充分燃烧起来,本来还在怀疑它是否真的能听懂人话,或是真的有预测能力,现在不刚好试一下吗?

    略一思索,我拍着水晶黄玉,向白龟道:“白龟啊白龟,如果你想出来,那就在里面游一圈,然后向我点三次头!”

    这是试探白龟能否听懂人话的最有效的办法,之前为我劝李永生,我曾说白龟点头或是摇头只是听到人说话时的基本反应,但这次我给他加上条件,如果它能照做,那么毫无疑问,它就是神龟!

    可是,它会照做吗?

    答案很肯定!我惊讶的看到:白龟真的在水晶黄玉内胆般的水里游了一圈,最后停回我面前,跟我点了三下头,依然把脑袋伸出老长,直直对着我!

    此时,我别无选择,只能说说到做到,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时,腿抖的直叫厉害,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反正差点儿就给这只传说中的神龟跪下了!

    但手头没什么工作,能敲打石头的工兵铲也不在我这里,又没有锤、凿,拉孜藏刀纵然削铁如泥,在普通石头上留下三分深的痕迹,可要划开如此巨大的水晶黄玉,却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试着找个大点的石头来砸。

    洞里什么都不多,就石头多,之前野人们从洞壁掰下来的巨大石块儿扔的到处都是,随便一块都有五六十斤重,我找了块棱比较厚重的抱过来,然后开始观察水晶黄玉里的那个水泡,瞅准一个相对较薄的地方,正准备把石头抱起来砸,李永生突然过来把我的手按住:“铁炎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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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白龟 6

    我不知道李永生为什么要阻止我,诧异道:“什么情况?为什么要等?”

    李永生看了一眼白龟,眼中闪过慌乱之色,说话时的声音也有些紧张:“铁炎哥,这白龟毕竟是通灵之物……”

    我拍下脑门,顿时明白:“你的意思是,咱们要焚个香,磕个头,搞个什么仪式?再沐浴、斋戒,以示诚敬?”

    李永手赶紧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些不耐烦:“那你什么意思?”

    李永生满脸担忧道:“其实,我是怕你这一石头把水晶黄玉砸烂的同时,把白龟给伤了,或砸死了,那岂不是你好心做坏事?”

    他的话着实让我非常犹豫:我没有电锯什么的专业开石设备,仅仅靠的是一块儿石头,根本谈不上精度。这一石头砸下去是什么结果,我根本无法预料,如果砸的轻了,肯定不能把水晶黄玉砸开;砸的重了,鬼知道水晶黄玉会怎么开裂?白龟虽然有厚厚的外壳,但意外总是难免,如果有石屑刚好溅到白龟的脑袋里,或是大块儿的黄玉砸到不该砸的地方,白龟伤了或是死了,后果真的很严重。

    李永生指着水晶黄玉,又道:“铁炎哥,白龟能预测未来,是灵龟,千年难得一见。古时的人们费了多少心力才得到它,我不知道,但我猜的到,这黄玉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还被施了什么咒语,万一被破坏,将有不可思议的东西出现!”

    我跟触电似的,猛的后退一步,想离水晶黄玉远点!

    之前,我一直以为白龟被困在黄玉里只是惊天的巧合,李永生的一番话,不由不让我重新思索:如此大的一块儿水晶黄玉,管它称为神玉都不为过,白龟又是灵龟!将灵龟放在神玉里这种事,人类行为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那么,能在神玉的中间开个洞,注进水,放入灵龟,并且不在玉体表面留下任何痕迹的人该拥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力量?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会想到未来有人企图破坏黄玉,夺走白龟,难道它会不做丝毫防范?

    见我不说话,李永生继续说道:“铁炎哥,你还记得上次的事吗?”

    我一时没想明白李永生所指何事,便转头看着他!

    “上次那、那个洞里,天元拿了灵犀法杖后,洞就塌了!”李永生心里的阴影似乎极重,说话时有些结巴。

    何止洞塌了,巫师的嘴里飞出的吸血蝙蝠王几乎要了我们的命,并且只剩半个脑袋的巫师也没放过我们。我们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如果不是灵犀法杖意外毁坏,导致它附上法杖上的魂魄飞散,我们很可能都死在那洞里了。

    我越想越惊,下意识的看着水晶黄玉,想看它的上面有没有附着什么阴魂!很可惜,阴魂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

    李永生干脆走到我身边,拉扯着我道:“铁炎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依我看,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此时,我的心中万分纠结:就在刚才,为了试探白龟是否能听懂人话,我曾经跟它许诺,只要它按照我说的做,我就打破黄玉救它出来!如果现在一走了之,那我成什么人了?

    水晶黄玉里的白龟静静爬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命运!我突然想到,它虽然不会说人话,却能听懂人话,那么,它会不在冷冷笑我?笑我们这些可怜的人类言而无信?

    见我没动,李永生十分诧异,又想拉我,这次,他的手上加了些力气,语气也有些急躁:“铁炎哥……”

    我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苦笑道:“李永生,我答应过它!”

    李永生顿时一愣:“你答应什么?”瞥了一下水晶黄玉里的白龟,若有所悟,但马上劝我道:“铁炎哥,不就一句话嘛,你至于这么当真吗?就算白龟能听懂,它又能把你怎么样?它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

    我并不赞同他的话,正着脸色道:“永生,我和你想的有点不太一样,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当暗室不欺!一方即出,当掷地有声,如九鼎、泰山,坚不可移!”

    李永生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带着不乐退开两步:“既然你如此固执,那你看着办吧,但后果你也要想清楚,要是被诅咒或是其它什么,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我认为对的事,没人拦的住,更别说李永生一句话了,冷冷道:“你要是怕的话,就躲远点,或者到前面等我,如果不出意外,我随后跟上!”

    李永生满脸无奈,轻轻摇着头,转身走到洞壁边,把后背靠上去,麻木的看着我。

    我坚定的决心在李永生看来近乎莽撞,可自己却清醒的知道在做什么,在将可能发生的意外都想了一遍,做好思想准备后,才深吸一口气,猛的把捡来的巨石抱起来,用力砸向水晶黄玉。

    那一刻,我的心都快静止了,原本以为,这一下必定如:共工撞不周山,天柱折、地维绝,地动山摇,星辰移位;似美猴王初问世,风云动、雷电鸣,石破天惊,江海翻滚。所以,我在石头离手后就猛的跳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微冲,随时应对不测。

    结果让我大失所望,情形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壮观,仅仅一声略微沉闷的撞击声响,然后我砸上去的巨石从水晶黄玉上滚落到地底,之后我瞪大眼睛紧张半天,也没有其它事发生。

    剧烈的撞击没有将水晶黄玉砸个稀烂,却砸出几道裂痕,我只将刚才那块儿石头又捡起来,随便往水晶黄玉的边上一砸,整块儿黄玉顿时从裂缝处碎开,内胆的水流了一地。

    或许白龟真的是灵物,能准确预测哪个地方是最安全的,所以,水晶黄玉的碎片并没有伤到它。

    看着白龟笨笨的从水晶黄玉碎片中爬到地上,我心里很是兴奋,还想将它捉住带走,留着以后慢慢玩儿。可转念一想,还是作罢,这只能听懂人话,并能预测吉凶的白龟是天地至灵之物,把玩就是亵渎。再者,请神容易送神难,我性格不羁,有时好恶随心,自信不是能照顾好它的人,万一哪天不小心把它得罪了,给自己带来麻烦,还不如离它远点!

荧光数字

    李永和我的想法迥然不同,他认为,白龟终是灵物,既然冒险把放出来了,就干脆带走,以后总能用的上。

    后来见我的意见很坚决,他也没再做过多争论。

    通灵白龟不知道在水晶黄玉里面被困了多久,现在重获自由,应该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东张西望一番,而它却没有,样子十分平静,一副又傻又愣的样子,呆呆把脑袋缩在脖子里,一动不动。它似乎在不足二尺的狭小空间里、在千万年的时空穿梭中,彻底的参透这个世界,达到宠辱不惊、得失无谓的至高境界,回归了自然。

    其实,我的本心也是想让白龟重回自然,干脆就不再管它,只把它当成我们在神农洞天里的一段插曲,继续和李永生去走我们的路。

    溶蚀洞穴就像一座大的迷宫,毫无规则可言,洞壁时而空阔、时而狭窄,道路迂回崎岖,有时从一个洞里钻出来后,看到的又是一排高高低低的洞,洞连着洞、洞套着洞。刚开始还能根据野人在地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跟着走,可是没多久,就丁点痕迹都看不到。

    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凭着感觉走,也不知道是太倒霉还是怎么回事,我们居然接连钻到死胡同里,最后都退回去。第二次退回来的时候,我郁闷、惆怅、恼火,加上身体的劳累,都快要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说不出的悲哀:这座山藏在万丈云海里,我们无法估计它的长宽,但根据走过的路来判断,地底深处肯定只会更大。才走这么点就把我们折腾的要死,如果后面还是这样,基本不用走下去了,迟早会被累死,必需要找个解决的办法。

    其实,自打阴魂峡里,洛雨跟我们说他会在走过的路上做标记后,我就把这话深深记在心里,一路过来,都用拉孜藏刀在洞壁刻下痕迹,简单标示出自己走的方向。可这只能让我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兜圈子,并不能为我们指出正确的路。

    百般无奈之下,不由自主想到那只白龟,它能听懂人话,并占卜吉凶,预测未来,要是把它抓回来帮我们指点一番,必定能省我们不少力气。但一转念,便又作罢,李永生之前曾说白龟每天只能回答三个问题,这是他在问的问题被白龟否则定后,心情失落随口说的,还是真有其事?如果是真的,我带着它也没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白龟究竟是什么来头儿?如果它也是古代巫师安排在这洞里的守护兽之一,那么,尽管我们将它从困它千万年的水晶黄玉里救出来,它会不会给我们带路也是未知,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带上歧途。这不是我心眼小,而是现实残酷,老天没规定好心一定要有好报,其实在很多情况下,好心通常是好人最致命的弱点,极易被坏人利用并加以伤害。

    对于白龟,我不敢抱太大期望,只能把思路转到野人身上,仅这小小的一个转变,我的心就如拔开云雾见天般开朗:一路过来,各种线索告诉我们,野人与神农洞天的是是非非绝非一时半会儿,野人进入神农洞天也不是一次两次,甚至要以“代”来计算,数代野人前赴后继进入神农洞天,想完成它们的任务或使命,不可能一点线索、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最起码会在正确的路上做好标识,让后人们不用每次都耗费大量的时间来找路。

    标记肯定留在洞口处,否则没有任何意义,我一个洞口一个洞口的察看,就在其中一个洞里,果然发现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右边的洞壁上,有道半尺长、类似粉笔画出来的线,并且这线还有荧光效果。这让我有些惊奇,野人居然会找来带荧光的矿石做标记。

    大概时间太久,画线上面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荧光效果也不明显,就算有光照上去,不注意的话,还是很难一眼看出来。

    荧光画线的发现让我喜出望外,它无疑就是指路明灯,带着满怀的兴奋,招呼着李永生就钻进这个洞里。

    再往后的时候,遇上岔路口,我就停下来找哪个洞壁上有荧光画线,可没想到才进到第三个洞,画线就出问题了,这次钻进去的又是死胡同,只能退出去。往回走的时候,我十分窝火,大骂这画线的不厚道,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就这也觉得不解气。

    骂归骂,这个问题必需要解决,否则后面的路就没法走了。可我也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前面两个有荧光画线的路走着就没问题,而这个却是错的?难道洞口处的荧光画线被涂改过?

    抱着这个想法,走到洞口时,很自然的在有荧光画线的洞壁前停下来。

    细看时,果然发现这道线有些不对,它并不是一条直线,上面向左弯,下面往右拉条尾巴,很得像阿拉伯数字2。那时,我并没有真的把它当成阿拉伯数字,因为阿拉伯数字的最初发源地是印度,时间大约是公元500年左右,后经阿拉伯人传到欧洲,因为其简单易用而被国际接受。传入中国已经是近代,而神农洞天的历史最少是五千多年前,甚至是一万多年,那时候还没有阿拉伯这个概念呢。

    我又把周围所有岔路的洞壁都看一遍,居然发现其它洞壁上居然还有阿拉伯数字1、3、4。

    顿时,心中震撼到极点,难道阿拉伯数字的最初发源地是中国的神农架?后来被印度人偷学走的?否则的话,它为什么会在有千万年历史的神农洞天的崖壁上出现?我当时真是喜悦满怀,甚至准备以后把这个发现拿去申请个科研成果。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我现在要想的是从哪个洞走,想知道这个,必需要弄清洞壁上1、2、3、4四个数的含义。

    在我们周围共有四个交叉的岔路,数字标在洞壁上。如果四个数字与现在通用的阿拉伯数字的含义一样,那我只用在1和4之间选一个就行,而根据正常人标识习惯来看,选4肯定是正确的。

    因为进神农洞天探险不是旅游,要以最快、最安全的方式到达目的地,如果第一次走的路是正确的,一般人都会标个1或是随便做个记号,除非第一次错了,才会在继续试探正确路径的过程中,做出更多的标识,正确的肯定就是最后一个。

    恍然大悟中,我和李永生进了标有数字4的洞,再往后,我们遇上岔路时,先是把每个洞壁都看一遍,哪个洞壁上标的数字最大就走哪条路,这样一来,果然没再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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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

    脚下的步子没有停,我的思绪却如一团乱麻,主要是因为洞壁上的阿拉伯数字。这些近代才有的数字出现在被尘封近万年的山洞里,不能不让我心疑。

    正想着,脚底下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如驼铃般清脆,还有些悠扬,应该是金属发出来的。

    我和李永生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站住,前面一个小指粗细,闪着暗黄光芒的东西在洞壁上撞了一下,弹回来落到地上,然后轻轻晃动。

    对这东西,我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认了出来:它一枚弹壳!

    而低头看时,居然发现在我们脚底下不大的地方,还散落着十几枚。

    李永生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壳反复看了一阵,递到我手里,带着吃惊道:“铁炎哥,我以为我们是第一批进入神农洞天的人,真没想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

    我把弹壳接过来在手里转着看,弹壳表面蒙着灰尘,还生着重重的铜锈,只有指甲大的一片保留着黄铜的光泽,可以确定它有相当的年头,如果不是恰巧踢到,根本不可能注意它。

    之前我还说洞壁上的数字可能是生活在神农架的古代人发明,后来因为机缘巧合被印度人偷走,又被阿拉伯人带到欧洲,被世界所认同后称它们为阿拉伯数字。但现在满地的弹壳让我十分尴尬,我总不能说子弹也是生活在神农架的古代先人发明吧,那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毫无疑问,近些年的确有人提着脑袋进过这洞,并且也被这迷宫般的地洞搞的晕头转向,为了避免走重复的路,才拿荧光笔在走过的路上做好标记。弹壳证明这群人在洞里遇上了什么足以伤害它们的东西,否则他们没必要开枪。

    我把弹壳在手里轻轻晃着,突然发现它和我微冲里的子弹大小都差不多,外型也有很多类似之处。几乎确定之前那批人手里拿的武器和我们的微冲都差不多,绝对算的上装备一流。

    拿着一流武器的人,不会是泛泛之辈,极有可能都是邱队长那样的高手。那么,这群人进入神农洞天是不是也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最后命运如何?是全军覆没,还是顺利得手后成功逃遁?

    “嗨!”一个轻微的声音在前面传来,像是叹息,又像是喘气,像是从人的嘴里发出来的!猛然抬头时,隐约看到一个有普通成人那么高的黑影站在电筒光线外面。

    什么东西,我顿时打个寒颤,赶紧把电筒抬起来:漆黑一团的洞里烟尘蒙蒙,被溶蚀的洞壁上各种痕迹纵横交错,十分阴森,可那黑影却不见了。我连忙端起微冲,瞪着眼睛,晃着手电四下查看。

    身后李永生走到我身边,诧异着向我道:“铁炎哥,你不会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吧?怎么这么紧张?”

    一直以来,我对李永生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小子胆小如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神色不安,难以自持,连话都不敢说半句。可现在,他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害怕的迹象,这让我感觉很不可思议,甚至对自己产生怀疑:“难道刚才我听错、也看错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自从进到这洞里,看到的每一幕都让我震撼,我的精神也是高度紧张,从不敢松懈。本该休息调理一下,又害怕被邱队长他们追上,只能不停的走,现在的我早就疲惫不堪,这种情况下,脑子里出现幻觉,甚至听错声音当属正常。想到这里,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轻松向他:“没什么,就是看看前面地形怎么样!”

    李永生朝我点下头,长吐一口气:“哦,还以为你看到野人了呢,快把我吓死了!”

    我曾经跟李永生说无论出现什么危险,我都会保护他,便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吧!如果真遇上野人偷袭,铁炎哥一定帮你顶着,让你先跑!就算顶不住,也绝对不跑在你前面!”

    再往前面走时,发现洞底依然稀稀落落散着许多弹壳,还有弹头,洞壁上留着许多被子弹划过的清晰的痕迹。一切都说明,之前的那支队伍曾经在这里遇上了什么,并且还开了许多枪。

    我虽然没仔细数地上的弹壳到底有多少,但粗略估计最起码有百多颗,这么多子弹,就算强悍的金毛野人也必定落败。

    突然,洞壁上出现三道清晰的划痕,每道都有半米多长,近一寸深,自上而下排成一排,十分整齐。立即想到我们刚进这洞里时看到场景:两尺多方圆的巨石被生生从洞壁掰掉,石头上就这样的痕迹。两者几乎完全相同,只是这个看起来更明显。

    划痕最外面约有一寸多宽,最深处如同利刃,绝对不是子弹留下的,况且我所见过的子弹也没有这么厉害的。不是子弹,就是利器,从样子上看更像是锋利的手爪。还有,平滑的茬口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极大的力量与极快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做到。

    但是,划痕不是新近留下的,它上面蒙着厚厚一层灰尘。

    之前在洞口看到被掰落扔的满地的巨石时,还以为是野人所为,现在看来我错了,这肯定是洞里的东西干的,如果不是拥有这个实力,恐怕也没有与野人叫板的资格,更别说杀死野人。

    我倒抽一口冷气,想到刚才隐约看到的那个黑影,赶紧向李永生道:“李永生,刚才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李永生一脸木然:“看到什么?”

    “白痴!”我暗暗骂一声,懒的再问他。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低呜,声音非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李永声这次听到了,紧张叫道:“铁炎哥……”

    我虽然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但还算镇定,为了不惊动那东西,匆忙中向他道:“嘘!”

    再往前面走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浑身燥热难耐,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我,赶快逃!

    这种感觉我之前曾经有过一次,并且只有一次,那一次我甚至已经跑了很远,可不知道是我该倒霉还是怎么,我居然稀里糊涂又掉头回去,结果是吃尽苦头,九死一生,休息了两个月都没完全康复,后来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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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会

    时间大概是三年前。

    在我家的几十里外,有座萃阴山,山不大,却颇具传奇色彩,被我们当地人说的神乎其神。老一辈的人说,在山的深处,有道叫摘星崖的万丈峭壁,那道峭壁与天相连,站在上面可以摸到星星。

    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天上的神仙会耐不住三十三重天上的寂寞生活,偷偷从摘星崖溜到下界搞一场神仙会,各路神仙相约前来,他们品着琼浆玉液、龙肝凤髓,尽情高歌,酒足饭饱后就无所顾忌的倒地大睡,鼾声如雷。这时,你千万不要去惊动他们,更不要想着去靠近他们,只能远远绕开,否则将大难临头。

    甚至还有传言说:宁遇虎拦路,莫逢神仙会!误闯神仙会,不死也得废……

    在我听来,这神仙也太恐怖了,应该改个名字,叫妖魔会或许更贴切。

    听归听,我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这主要是萃阴山离我们那里比较远,几十里路要走大半天,再加上那山比较小,藏不住什么太大的猎物,引不起我们的兴趣。

    可就有那么一天下午,几个哥们儿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萃阴山,有个叫万威的说近段时间萃阴山上野兔比较多,他前天仅仅用下套子的土办法,一晚上就套了二三十只。

    当时大家酒劲儿上来,纷纷说我们也要去,并且毫不迟疑,立即就喝光杯中酒,各自回家准备工具。可就在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心突然狂跳不止,腿也有些发软,这种状况持续了大约两分钟,也没有完全好转。

    我隐约猜到这极不正常的身体反应似乎在预示着什么,犹豫着还要不要去。偏偏老牛他们都已过来,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轮流对着我进行语言轰炸,彻底让我无话可说,决定跟他们去。

    一路上大家胡侃乱吹、海阔天空,我心中的顾虑也渐渐被遗忘。

    到萃阴山上时天色已经渐黑,大家赶紧分成两批去安装捉野兔的套子和撒诱饵。狡兔三窟,野兔这东西的狡猾众所周知,它们一般昼伏夜出,活动最频繁的时候是在后半夜,所以,我们来的不算晚。

    而就在我们在山上寻找地方下野兔套子的时候,山后面不时响起一阵“嗡嗡”声!声音时大时小,大时竟如雷鸣。一开始,所有人都纳闷不已,后来不知道谁说了句可能是山泉瀑布的急流在翻滚,大家才没有再去多想。

    一起来的共五个人,除了我和老牛,还有万威升、杜则阳、杜兴东三个,杜则阳和杜兴东两人是堂兄弟关系,又都是我的本家,很自然就走在一起,老牛和万威升两人一队。老牛他们往东,我们一队向西,各自寻找野兔经常出没地方和路线,一般就是林边、灌木丛或是石头的夹隙等地方。

    我们这队把所有的套子都放完时,已经将近子夜,正要到约定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等天亮四处转着收战利品,却远远听到老牛大声的叫喊:“万威升,你跑哪儿去了?听到应一声!”

    我心中诧异着,向杜则阳、杜兴东道:“万威升丢了?”

    哪儿想,杜则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白痴加笨蛋,总共就两个人,还丢一个,老牛他干的这叫什么事?”

    杜兴东的话更直接:“铁炎,别管他了,咱们找地方睡觉去!”

    杜则阳和杜兴东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袖手旁观。这让我非常无奈,但也见怪不怪,平时酒桌上大家你来我往、称兄道弟,酒酣耳热时,都把自己说的极为仗义,愿为朋友两肋插刀,仿佛季布重生,陶四翁再世,牛皮吹上天。可真正遇上问题时,立即一个个本性显现,躲的比兔子还快。

    第一次来萃阴山,就发生这种事,让我很是不安,可一人之力毕竟有限,只得哄着杜则阳兄弟道:“咱们还是说风凉话了,过去把人找到才是正事……”

    话音刚落,杜则阳就阴着脸说了句:“铁炎,我可是看在你是我本家的份上,好意提醒你一句,这里是萃阴山,万一咱们撞上传说中的神仙会……”

    事情紧急而突然,杜则阳无动于衷也就算了,还拿出神仙会来吓我,让我极不耐烦:“什么狗屁神仙会,你见过神仙到底长什么样吗?给我讲讲?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万威升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都逃不了干系。”

    一番话果然把杜则阳和杜兴东俩兄弟唬住了,他们也答应跟我去找万威升,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几步,这俩孙子就一个说自己肚子疼,一个说自己脚崴了,赖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他们把孙子装到了极致,让我一点办法没有,老牛依然在那边叫个不停,声音也愈发急躁,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我不愿意跟他们一般见识,只得孤身一人先去找到老牛。见到老牛后,他告诉我,自己也不知道万威升是在哪儿不见的,反正就是人不见了。

    跟老牛商量一番,老牛建议我们分开去找万威,说这样会快一点。

    其实,我对老牛这个提议很不赞成,萃阴山山虽不高,林也不密,偏偏一个大活人就不见了,并且叫半天也没回音。分明已经告诉我们,看似不大的萃阴山里蕴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危险,现在又是半夜,一个人乱转十分不明智,但碍于面子,我没说出来。

    和老牛分开后,我们背对着背开始走,一边走、一边喊着万威的名字,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喊声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急,额头虚汗直冒,腿脚也有些不听使唤起来,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掉头回去的念头。但人没找到,我只能忍下来,强打精神再往前走一段时,隐隐听到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人说话、欢笑,还夹杂着打呼噜睡觉的声音。

    深夜的深山,黑的一塌糊涂,就连大树投在地上的黑影、满地的乱石、轻轻摇摆的枯草,都显得特别阴森。怎么会有人如果畅快的说笑?

    我冷汗冒的更厉害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心头升起,狠狠一咬牙,把身子一转,掉头就走!

    可是,当我走出二三十步后,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似乎还是在叫我,声音就是万威升。

    这下,我再也走不动了,愣愣呆了片刻,想叫老牛过来,一起去看,却因为太过紧张,嗓子干哑,没发出什么声音。

    我在心底反复劝说自己,身后的声音必定是什么狐精、野兽发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是万威升。一番自我安慰,心头的纠结减轻许多,趁着这个机会,深吸一口气,准备拔腿就跑,跑的越远越好!

    偏在这时,“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身后传来。

    “万威升!”我打个寒战,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自己本就是个不怕事的人,心念急转:自己一定不能在这里一走了之,否则跟杜则阳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冲动最终战胜了理性,我也不管万威到底遭遇了什么,又转身向他发出惨叫的方向走去。

    朦朦胧胧的黑暗里,我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耳边不时传来像是蚊子扇动翅膀的声音,非常瘆人,可回头时,却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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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会 2

    一直大约走了两百多米,赫然看到前面有道摩天巨崖,半月形状,高不可测。

    真正把我注意力吸引过去的,是崖壁投到地上的巨大阴影,黑漆漆的阴影里不时传来的“嗡嗡”声,如雷鸣,似龙呤。我所站立的地方与那里毫无间隔,听的特别清晰,也有些毛骨悚然。

    因为当时条件所限,我们用的照明设备是普通干电池手电筒,虽然装三节电的,也已经快没电,只剩微弱的黄光,照不到一米远。崖壁下面那黑影又十分诡异,我不敢靠近,只得壮着胆子远远叫了声:“万威升,你在那里吗?”

    隐约中,看见黑影里面,有个东西动了一下!

    我的心猛的一揪:是万威升吗?他遇上了什么大麻烦,连话都说不出来?

    反正已经来了,总要去看个究竟,慢慢走到离崖壁投下的黑影只有十多米距离,才能多少看清一点:紧贴着崖壁的地方,有块儿稍稍凸起的岩石,岩石上面,三四个人相对而坐,那些人衣服和袖袍相当宽大,像是古装,手臂抬起时也有点举杯豪饮的味道!

    我的心猛然“咯噔”一下,马上想到传说中的神仙会!顿时惊骇,难道萃阴山真的有神仙会,并且还被我遇上了?

    可我也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当天晚上,天上的月亮虽然不亮,却不是没有,否则崖壁不会有阴影投下。但这几个人偏偏就坐黑色的阴影里面,与黑暗融为一体。白天的时候,头顶烈日当空,人们躲在阴凉的地方都能可以理解,但我长这么大,破天荒第一次见有人怕月亮光的。

    难道这几个人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别人看到他们的长相,才故意躲在阴影里?“神仙会!”我念叨着,也疑惑着:难道他们真的是神仙?神仙们偷偷下界,自然见不得光,为了不惹麻烦,才躲在阴影里不让人看见他们脸的。

    宁遇虎拦路,莫逢神仙会!误闯神仙会,不死也得废,我忍不住打个激灵:本应济世救人,普渡众生的神仙,不向遇上他们的人赐福并予以指点也就算了,怎么还被传成凶神恶煞、噬血魔鬼般?难道黑影里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

    有了这个想法后,再看黑影里的人时,愈发觉得不对劲,他们不但没有神仙的仙风道骨、飘逸潇洒,连人样都相对模糊,举手投足间更是透出丝丝鬼气,最让我感到恶心的是,这些人的周围还有不少仿若蚊虫的小黑点在不停飞舞盘旋。

    侧后方一股冷风吹过,满地荒草轻轻摇摆,一朵乌云晃悠悠挡在亮前面,朦胧的天地几乎变成漆黑一团。

    就在这时,前面那几个黑影,如舒展懒腰一般,轻缓的扭动着身体,居然站了起来。确切的说,应该是飘起来的,我根本没看到它们手脚上有任何动作,只觉得它们犹如鬼魅般,如云似雾变化过来的。

    这几个黑影,每个都有两米多高,身体宽胖,比黑熊还要强壮许多倍。更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接下来,它们继续扭动变幻着,身体时大时小,最后融合成一个整体,的有一幢楼房那么高,俨然一个巨大威武的天神!巨大的身子摇摇摆摆拔地而起,在离地面一尺多高的地方停住,把脑袋转向我。

    我平时都以壮汉自居,可和面前这东西一比对,简直是天壤之别,它的一腿小腿都跟我整个人差不多。

    当时,我真被吓到了,傻傻愣着像根木头桩子般,一动不动。

    和我互相观望片刻后,它的身上渐渐闪起数道黑色的亮光,仿佛鱼鳞般。继而低声呜咽着,发出惊雷般的吼声,巨大的身体也如大山崩塌般,斜着向我盖下来。

    我的魂儿都快飞出去了,终于在这生与死的紧要关头反应过来,怪叫一声,匆忙转身,拔腿就跑。

    无奈的是,那团黑影根本不肯放过我,它们一下飞离地面两丈多高,在空中飞舞着向我追来。

    也就在这时,我看清了,巨大的人形竟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只只指肚大小的黑色虫子,成千上万只一起煽动着半透明的黑色翅膀,“嗡嗡”作响,声势浩大,如山呼海啸,声音都足以把人吓死,更诡异的是,尽管在空中,它们也依然保持着人形的姿态,仿佛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从天而降。

    我不知道这甲虫叫什么,会不会吃人,有没有毒,但我清楚的知道,如果真被这东西爬个满身,不被咬死,也被恶心死。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突然觉得脖子一痒,似乎有甲虫落在那里,我赶忙伸手去拍。

    这个动作让我身形一滞,于是,更多的甲虫落在我身上,被咬到的地方是一阵针扎般的刺痛,让我几乎疯狂,只能拼了命的往前冲,动作却越来越呆滞,意识渐渐模糊,气喘急促,肢体都已经麻痹。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自己慢慢飞离地面,飘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稀听到远处传来老牛的吼叫,接着两道火光飞过来,落到地上后,将枯草引燃,那些甲虫似乎非常怕火,一见到火,就只顾着匆忙躲避,无心管我,纷纷从我身上飞起,各自逃命,我也从半空摔到地上。

    再次本来时,我已经是在家中,据说已经昏迷半月之久。在床上休息的时间,从医生的口中得知,那些甲虫是有毒的,只是毒性极小,不足以致人于死地。

    但是,始终没人知道那些甲虫叫什么,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喜欢排成人形。

    我完全康复后,越想这件事,就越气的不行,有几次约好老牛带着汽油想去把那些甲虫的老窝一把火给烧了。结果最诡异的事发生了:无论我们在山上怎么转,都没有再看到半只甲虫,甚至连那摩天峭壁都找不到,那个地方仿佛蒸发了,又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到最后,我只能带着疑问不停的问自己:那天晚上所发生的是确有其事,还是我做的一个恶梦。直到后来听说又有人误入神仙会,我才敢确定自己经历的是真实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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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面兽 1

    上次强烈预感到危险是在萃阴山,而这次却是在与萃阴山相距数千里远的神农架深处。

    不一样的地方,同样的身体反应,我知道,这是人类、甚至每种生物都有的天性,是生物对身边危险最直接的感应,也是人类潜意识的遗传,更是人类在地球绵延生息数万年最起码的本钱。就像动物能预感到地震一样,不需要原因,但忽略了就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上次我在萃阴山逃过一劫,这次是否还能同样幸运?

    不光是本能的预感,地底零星散布的弹壳、洞壁子弹划过的痕迹、和利爪留下的抓痕,也不断警告着我:如果继续往前走,危险马上就会出现。可是,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还跟在萃阴山上一样,慢慢往间挪动着步子。

    我的心里抱着一丝侥幸:这么多年过去,难道那东西还活着?即便活着,也应该跟野人打的不可开交,除非野人全部死完,否则它没理由会回来找我们。野人死完了吗?肯定没有,因为我们好久没听到洞里有打斗的声音了。

    “骨碌!”一阵奇怪的声音自前面传来,像是喉咙发出来的,又像肚子发出来的,让我头皮发麻。

    其实,在这时候,我已经死死认定:前面没有危险还好,如果有,那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我也完全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往前走,根本没有恶战一番的打算,所以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我差点儿跳起来,甚至连身子都转了一半。

    恰在转身的时候,我隐隐瞥见前面有团白色的东西!虽然没看清是什么,但在我的意识里,它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我在萃阴山上的遭遇,再不犹豫,怪叫着,匆忙拉住李永生往来路狂奔,一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才停住。

    还好那东西没追过来,我爬在洞壁上大喘几口气,心兀自狂跳不已。

    李永生弯着腰,双手按在半躬着的双腿上,脸色酱紫,咳嗽两声,吐出一口痰,上气不接下气向我道:“铁、铁炎哥,你、你看到什么了?”

    李永生这句话真把我问住了,是啊,他娘的我看到什么了?

    冷静下来想想,我看到的是一团白色东西,至于那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世界上白色的东西太多,哪怕山洞里的石头都可能是白色。

    当时,我心里就琢磨:要是直接跟李永生说出实情,也太丢人了,肯定严重影响我在他心中的威望,可如果我跟他说不出来,他难免会犯嘀咕,同样对我的光辉形象不利。

    要不怎么说我这人聪明呢,假装咳嗽两声,便想到一个绝妙托辞,也不直接回答他,而是拍着他的肩膀,满脸严肃道:“永生,等下咱们再过去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离我太近,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就赶紧跑,别等我通知,你知道吗?”

    此话一出,李永生不但不再追问,反而先茫然、后感动,差点儿就哭出来了!我心里乐的开了花:什么叫天才,我才叫天才!纵然苏秦再世、张仪还魂,都未必有我如此急智的应辩能力。

    越想越自豪,对自己佩服的无以复加、五体抽地,陶醉并且很有成就感,后面的步子也格外轻快,有种飘飘然的感觉。直到再次看见前面那白色东西的时候,才猛的放缓动作。兴奋的心情烟消云散,再次紧张起来,抬脚的同时,不断猜测那团白色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次过来的时候,虽然没怎么注意洞壁和洞底,但上次却记的很清楚,反复比对一下周围环境,依稀觉得那团白色的东西还在老地方,我们逃跑又回来的这段时间,它似乎不曾动过,难道它是死的?

    我示意李永生离我稍远点,自己端着枪慢慢往前走。待看清时,顿时失落至极,刚才把我吓的魂飞魄散,让我掉头就跑的白色东西,居然是具人体骷髅!

    我看不出来它死了多久,只看到它斜靠在身后伸出来的一块岩石上,正是因为这块儿岩石的支撑,它才没有倒下去,保持着半躺的姿势。

    之前,在洞底见到过弹壳、激战的痕迹,我已经猜到会遇上尸体或骷髅,心里早有准备,所以此时根本没有丝毫意外,更没有被它吓到。长长吐出一口气,想着自己还没看清它是什么,就被吓的落荒而逃,不禁在心中嘲笑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可我也不能老是怪自己,要不是这具骷髅正好在我们面前,我也不至于那么狼狈,忍不住对着骷髅牢骚道:“老兄,你也真是的,死在正路上也就算了,还非要站着,死了多年,都要跟我们开个玩笑,你也太调皮了……”

    牢骚归牢骚,我不可能找这骷髅撒气,纵然把它给拆了,也无法补偿我精神上所受的伤害。

    只得作罢,再往前走几步,同时用电筒打量着骷髅周围,想看看旁边还有什么。

    “呼……”又一声低喘在前面响起,似乎是那骷髅发出来的!

    现在我离它已经很近了,所以,在听到那声低喘后,反应格外强烈,迅速把指头抠在微冲扳机上的同时,身子已经贴到旁边洞壁上。

    心中暗骂着:它妈的,不都变成骷髅了吗?怎么还会喘气,难道成精了!

    我把死死抓着的电筒和微冲锁定在那骷髅身上。

    瞬间,我想到青犀洞里那个只有半个脑袋的巫师,巫师把自己的灵魂附在天地至宝——灵犀法杖上面,只要法杖不朽,它的灵魂就不灭,难道这具骷髅也有此神功?

    心中有些慌乱,不过,看到手里的枪时,我立即不再害怕。

    青犀洞里,那巫师数次偷袭我们,我们之所以疲于应对,完全是因为武器不行,当时拿的是三八大盖儿,子弹穿透力虽强,终究是半自动步枪,不能对那巫师造成连贯性伤害。而现在我拿的是微冲,一梭子弹出去,保证能把这具骷髅打个粉碎。

    说真的,到现在为止,我对这具骷髅会发出声音依然持怀疑态度,除非它受过某种诅咒,跟我们在阴魂峡里见到的妖奴一样……

    想到那噬血的妖奴,想到诡异的白骨附魂,脑海难免浮现出那张血淋淋的人皮!

    我感觉自己心跳在逐渐加速,神经也越绷越紧。

    终于,当洞里再次响起那喘息声时,我再也忍不住的抠动了扳机。

    气流呼啸、乱石纷飞,白骨乱溅、枪声震耳!枪声过后,骷髅被打成碎片,大部分被乱还被乱石埋住。

    我没有高兴,反而怅然若失:“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

    事已至此,我只能对那骷髅说一声惭愧,然后一边换着弹夹,一边走过去,想看看骷髅身边还有没有其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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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面兽 2

    开枪时动静很大,洞里不时回响着各种奇怪的声音。昏暗的洞里,弥漫的烟尘久久不散,朦朦胧胧,我用手猛扇两下,最后把衣袖掩在口鼻上,才往前走。

    我是直奔被打成粉碎的白骨那里去的,希望从白骨身上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最好是一幅神农洞天的地图,哪怕是一页对这鬼地方有清晰描述的片纸。毕竟神农洞天现实状况又与传说中的相差太远。

    本来想找那个藏金挂玉、珠宝满地的神仙地,实际看到的却是阴森、恐怖、鬼都不想进来的地底溶洞,除了遍地白骨,就是杀戮的痕迹,让我失落至极,甚至怀疑神农洞天是否会藏有宝贝。

    我真心希望这具白骨的遗物里有能帮我解开心中迷团的东西,让我确定有没有必要继续走下去,如是没有,就算现在退出去,也不算太晚,总好过死在这里。

    因为洞里不透风,烟尘很难散去,能见度也低,我只能走到白骨旁边停住,瞪大眼睛企图寻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子弹轻松将白骨打成稀巴烂,却没有把岩石打碎多少,如果不是这洞穴之前被水侵蚀过,子弹仅能在石头上留下痕迹而已。就算现在,地底也只有少量的石屑飞落,连白骨碎片都盖不住。

    将白骨周围看了一圈,什么东西都没看到,别说行礼,连武器都没看到,似乎在这人死后,他的东西也被同伴收走了。

    面对如此沮丧的结果,我只能苦笑着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有人捡他的行礼和武器走,最起码能证明他不是最后一个死的!

    “铁炎哥,找到什么了?”李永生怯怯说着,摸着洞壁走了过来,很小心的样子。

    我半带调侃道:“屁都没有,他的兄弟不仗义,连件陪葬品都没给他留下!”

    李永生听我语气轻松,小跑两步到我身边:“可能他们走的匆忙,顾不上吧!”

    我并不同意李永生的意见:“得了吧,如果真匆忙的话,那应该留下很多东西才对!”

    李永生尴尬应道:“那也是,那也是!”

    “算了,还是看看下一步往哪儿走吧!”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电筒照着四周,看这里是否也有几条岔路,可就在光束从飘浮的烟尘中掠过时,隐约觉得左前方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顿时紧张着,把枪抓起来,死死盯着那里。

    我端着枪一动不动,那东西也没再动过,起初时,我还暗暗起疑:难道这次又是我看错了?

    可是,当烟尘渐渐落下,那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时,我几乎都颤抖起来了,会是什么?野人?

    它离我们只有四米左右,这个距离对于野人来说,也就是两三步。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千万不能等它突然对我们发动袭击,否则,结果很可能是我们都还没动,它的利爪已经贯穿我们的胸膛。

    此时,我的心中也闪过一丝侥幸:洞中尘雾弥漫,野人很可能还没发现我们,现在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想到此,我立即把枪举起来,对准野人脑袋位置,心里狞笑道:“如果这一梭子子弹还打不死你,老子就任你摆布!”

    我说的是实话,遇上野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打不死它,我们根本没第二次机会,只能由它摆布。其实,我心里也清楚的知道,野人不是铁人,一串子弹都打在头上,不死没天理。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李永生突然扯着我的胳膊,冲我喊一声:“铁炎哥,快跑!”

    我的手已经抠在扳机上,被李永生猛的一扯,一串子弹顿时打在洞顶,我的身子也被他扯的往后趔趄着,重重摔在地上。

    子弹打到洞顶的岩石后,无方向的乱飞,同时碎石乱溅。因为是在洞里,声音特别响,吓的我心惊肉跳。又害怕被弹回来的子弹与掉落的石屑所伤,赶紧就地翻身爬下,用一只手抱在头顶,心有余悸。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被野人袭击,脑子都是懵的,吓了一大跳,可后来听到李永生的声音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更是恨的不行,心里把李永生全家骂了几百遍后,突然想到洞里还有个野人。

    如果继续爬着,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心中一寒,刚要起身,耳边已经传来李永生的惊叫。

    李永生刚才想拉着我跑,却把我拉的摔了一跤,他自己也没再跑,可能是为了躲壁洞顶乱飞的石屑,就退回到我们之前过来的那个洞口,后背靠在上面。

    此时,他正恐惧的瞪着我前面,歇斯底里般怪叫着。

    我心中一寒:难道野人已经站在我前面了?

    我还半爬在地上,却不敢转头看,这时的我,根本提不起勇气!枪虽然还抓在手里,但子弹已经打完,既便里面有子弹,在野人面前,我也很难有机会把它抬起来!

    不经意瞥见刚才被我打碎的那具白骨的头骨,就滚落在我旁边,头颅上的肉早就腐烂,白森的骨头上还有被虫子噬咬的痕迹。它空洞的眼窝、半咧开的嘴,似乎在笑我,又似乎在叫我,叫我留下来陪它!

    我的额头冷汗直冒,我的身体在颤抖,我的心中充满绝望!

    却在这时,李永生突然跳起来,掉头往我们来的路上冲去,与此同时,我眼前一花,一个巨大的青黑色影子怪吼着,迅速追上去。

    我也在此时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李永生!”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举枪就要打,可我却在愣住了:追李永生东西似乎并不是野人,它比野人还要强壮许多,通身闪着青黑色的鳞光,手臂有半尺多粗,肩膀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脑袋上似乎还有两根青红色的角!这洞并不是直的,转眼之间,李永生和追他的怪物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隐隐猜到它就是杀死野人的那个怪物。猛的打个激灵,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暗骂李永生这混蛋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刚才他娘的拉我一把,怪物很可能已经被我击毙了!再者,野人都不是这怪物的对手,如果我们不能杀它个措手不及,追过去也是送死。

    我突然想到之前洞壁上留着的深深的爪印,地底散落的巨大的石块儿,还有被打成稀烂,倒挂在洞壁上那个野人,顿时一阵心寒,如果被这双利爪抓一下,神仙都救不活。

    李永生奔跑时沉重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叫喊不时传来,声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最终动摇了。我曾经说过要保护李永生,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放弃他就是我的错!

    救人如救火,我一边狂奔,一边换弹夹,尽管知道李永生从那怪物手里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但依然决定尽最大的力量。

    就在我跑出大概一百多步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沉闷的枪声,似乎有几把枪在同时开火,接着一阵怪吼过后,洞里响起滚雷般的巨响,地底都开始剧烈晃动!

    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怪物在追李永生的时候,肯定跟熙柔他们撞上了,否则不会有那么猛烈的枪声!熙柔他们火力强劲,打退怪物或许不难。但是李永生和天元之前曾经被她们抓过,天元也是被她们杀的,李永生拼了命才逃出来,她们再次见到李永生,会放过他吗?这样一算李永生就等于刚脱虎口,又入狼穴!还有老牛,老牛这混蛋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还跟熙柔她们在一起?

    想到这些,我都快崩溃了:之前本来计划好的,李永生在神农洞天附近等我们,我和老牛来跟他会合后,瞅着机会把熙柔她们全干掉,一来为天元报仇,二则独享神农洞天的财富,没想到我们虽然计划的好,人家熙柔也不是傻子,一直防着我们,根本不让我和老牛走在一起。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防的再严密,我总算借着他们对无影石门的顾忌跑出来了,现在倒好,李永生竟然自己又跑回去了!

    “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我愤怒的骂着,一拳头重重砸在洞壁上,以发泄心头的愤怒!

    正兀自痛苦不堪,却突然觉得有个东西在我旁边停住,看清时,魂都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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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面兽 3

    开枪时动静很大,洞里不时回响着各种奇怪的声音。弥漫的烟尘又久久不散,朦朦胧胧,我用手猛扇两下,最后把衣袖掩在口鼻上,才往前走。

    我直奔被打成粉碎的白骨那里,希望从白骨身上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最好是一幅神农洞天的地图,哪怕是一页对这鬼地方有清晰描述的片纸。

    神农洞天的现实状况与传说中相差太远,本来想找那个藏金挂玉、珠宝满地的神仙地,实际看到的却是yīn森、恐怖、鬼都不想进来的地底溶洞,除了遍地白骨,就是杀戮的痕迹,让我失落至极,甚至怀疑神农洞天是否会藏有宝贝。

    我真心希望这具白骨的遗物里有能帮我解开心中迷团的东西,让我确定有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如是没有,就算现在退出去,也不算太晚,总好过死在这里。

    因为洞里不透风,烟尘很难散去,能见度也低,我只能走到白骨旁边停住,瞪大眼睛企图寻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子弹轻松将白骨打成稀巴烂,却没有把岩石打碎多少,如果不是这洞穴之前被水侵蚀过,表层相对松软,子弹想在上面留下痕迹都不容易。就算现在,地底也只有少量石屑飞落,连白骨碎片也没完全盖住。

    将白骨周围看了一圈,什么东西都没看到,别说行礼,连武器都没有,似乎在这人死后,他的东西被同伴收走了。

    面对如此沮丧的结果,我只能苦笑着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有人捡他的行礼和武器走,最起码能证明他不是最后一个死的!

    “铁炎哥,找到什么了?”李永生怯怯说着,摸着洞壁走了过来,很小心的样子。

    我半带调侃道:“屁都没有,他的兄弟不仗义,连件陪葬品都没给他留下!”

    李永生听我语气轻松,小跑两步到我身边:“可能他们走的匆忙,顾不上!”

    我并不同意李永生的意见:“得了,如果真匆忙的话,那应该留下很多东西才对!”

    李永生尴尬应道:“那也是,那也是!”

    “算了,还是看看下一步往哪儿走!”我一边说着,一边拿电筒照着四周,看这里是否也有几条岔路,可就在光束从飘浮的烟尘中掠过时,隐约觉得左前方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顿时紧张,把枪抓起来,死死盯着那里。

    我端着枪一动不动,那东西也没再动过,起初时,我还暗暗起疑:难道这次又是我看错了?

    可是,当烟尘渐渐落下,那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时,我几乎都惊叫出来:难道是野人?

    它离我们只有四米左右,这个距离对于野人来说,最多就是两三步。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要等它对我们发动袭击,否则,结果只能是我们都还没动,它的利爪已经贯穿我们的胸膛。

    我的心中也闪过一丝侥幸:野人没冲过来,应该是因为洞中尘雾弥漫,它根本没看到我们。

    现在是我动手的最佳时机,想到此,我立即把枪举起来,对准野人脑袋位置,心里狞笑道:“这一梭子子弹要是还打不死你,老子就任你摆布!”

    我说的是实话,遇上野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么近的距离,如果打不死它,我们根本没第二次机会,只能由它摆布。其实,我心里也清楚的知道,野人不是铁人,一串子弹都打在头上,不死没天理。

    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李永生突然扯着我的胳膊,冲我喊一声:“铁炎哥,快跑!”

    我的手已经抠在扳机上,被李永生猛的一扯,一串子弹顿时打在洞顶,我的身子也被他扯的往后趔趄着,重重摔在地上。

    子弹打到洞顶的岩石后,毫无方向的乱飞,同时碎石乱溅。因为是在洞里,声音特别响,吓的我心惊肉跳。又害怕被弹回来的子弹与掉落的石屑所伤,赶紧就地翻身爬下,用一只手抱在头顶。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是被野人袭击,脑子都是懵的,吓了一大跳,可后来听到李永生的声音时,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恨的牙痒痒的,心里把李永生全家骂了几百遍。

    等我骂爽了,才突然想到洞里还有个野人。如果继续爬着,很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心中一寒,刚要起身,耳边已经传来李永生的惊叫。

    李永生刚才想拉着我跑,却把我拉的摔了一跤,不过他自己也没再跑,但是为了躲壁洞顶乱飞的石屑,就退回到我们之前过来的那个洞口,后背靠在上面。

    此时,他正恐惧的瞪着我前面,歇斯底里般怪叫着。这让我心中一寒:难道野人已经冲过来了?

    我还半爬在地上,却不敢转头看,我根本提不起勇气!枪虽然还抓在手里,但子弹已经打完,既便里面有子弹,在凶猛的野人面前,我也很难有机会把它抬起来!

    不经意瞥见刚才被我打碎的那具白骨的头骨,就滚落在我旁边,头颅上的肉早就腐烂,白森的骨头上还有被虫子噬咬的痕迹。它空洞的眼窝、半咧开的嘴,似乎在笑我,又似乎在叫我,叫我留下来陪它!

    我的额头冷汗直冒,我的身体在颤抖,我的心中充满绝望!

    就在这时,李永生突然失控般跳起来,掉头往我们来的路上冲去,与此同时,我眼前一花,一个巨大的青黑sè影子怪吼着,迅速追上去。

    我也回过神来,惊叫一声:“李永生!”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举枪就要打,可我却愣住了:追李永生东西似乎并不是野人,它的个头比野人还高,身体比野人强壮许多,更不可思议的是,它通身闪着青黑sè的鳞光,手臂有半尺多粗,肩膀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脑袋上似乎还有两根青红sè的角!

    这洞并不是直的,转眼之间,李永生和追他的怪物一前一后迅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隐隐猜到它就是杀死野人的那个怪物。猛的打个激灵,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暗骂李永生这混蛋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刚才他娘的拉我一把,怪物很可能已经被我击毙了!再者,野人都不是这怪物的对手,如果我们不能杀它个措手不及,追过去也是送死。

    脑海中浮现出洞壁上留着的深深的爪印、地底散落的巨大的石块儿,还有被打成稀烂,倒挂在洞壁上那个野人,顿时一阵心寒,如果被它那双利爪抓一下,神仙都救不活。

    然而,李永生奔跑时沉重的脚步声和惊恐的叫喊不时传来,声声砸在我的心头,让我最终动摇了。我曾经说过要保护李永生,只要他还有一口气,放弃他就是我的错!

    救人如救火,我一边狂奔,一边换弹夹,尽管知道李永生从那怪物手里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但依然决定尽最大的力量。

    就在我跑出大概一百多步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沉闷的枪声,似乎有几把枪在同时开火,接着一阵怪吼过后,洞里响起滚雷般的巨响,地底都开始剧烈晃动!

    我稍稍一怔,便猜到发生了什么:怪物在追李永生的时候,肯定跟熙柔他们撞上了,否则不会有那么猛烈的枪声!熙柔他们火力强劲,打退怪物或许不难。但是李永生和天元之前曾经落在她们手里,还被她们逼着带路,天元也是被她们杀的。后来,李永生拼了命才逃出,她们再次见到李永生,会放过他吗?

    这样一算,李永生就等于刚脱虎口,又入狼穴!还有老牛,老牛这混蛋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还跟熙柔她们在一起?

    想到这些,我都快崩溃了:之前本来计划好的,李永生在神农洞天附近等我们,我和老牛来跟他会合后,瞅着机会把熙柔她们全干掉,一来为天元报仇,二则独享神农洞天的财富,没想,我们计划的虽好,人家熙柔也不是傻子,一直防着我们,根本不让我和老牛走在一起。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防的再严密,我总算借着他们对无影石门的顾忌跑出来了,现在倒好,李永生竟然自己又跑回去了!

    “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我愤怒的骂着,一拳头重重砸在洞壁上,以发泄心头的愤怒!

    正兀自痛苦不堪,却突然觉得有个东西远远奔过来,我心中一紧,立即把手电筒转过去。

鹿面兽 4

    鹿面兽怪叫一声,奔跑着的脚步戛然而止,在原地呆立片刻,嘴里发出一阵带着愤怒和威慑的“呜呜”声响,然后不停的转动身体,仿佛是在寻找声音来源。

    因为洞里太黑,我又是被鹿面兽夹在胳肢窝里,看不出它是什么表情,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猜测:鹿面兽肯定对这声音十分熟悉,知道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甚至还和那东西打过架。

    我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鹿面兽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扰乱心神,很可能无暇顾及我,我脱身的时机很可能马上出现;忧的是那声音听起来和骨哨非常像。

    记忆里,我共听到过两次骨哨的声音,第一次是在原洞湾,当时野人正是被这声音惊动而起了警惕之心,害的我们半天的埋伏落空,计划也成为泡影,万般无奈之时,只能与野人肉搏,损伤惨重;第二次是在看见神农峰时,骨哨响后,远远听到野人与白虎激烈的打斗,并以白虎的死亡而告终。

    骨哨不是武器,但它的声音却透出血的味道,是杀戮的前奏,与死亡相连!

    我本就动荡的心里变得不安分起来:进洞不久,我们曾见过被鹿面兽杀死倒挂在洞壁上的尸体,还见到野人与鹿面兽打斗时残留的震撼人心的场面,直到现在想起,都心有余悸。

    鹿面兽是神农洞天的守护兽,不会放过每一个闯入者,但野人也不是好惹的,七、八个野人围攻一个鹿面兽,必定也让鹿面兽顾前难顾后,狼狈不堪。否则的话,鹿面兽不会被野人们甩在身后。

    但是现在,野人们却吹响意味着挑战的骨哨,这不亚于主动向鹿面兽下战书!野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野人们虽然有仇必报,可还不至于为了报仇连死都不怕!不过,当我脑海里浮现出野人那毛茸茸的脸,透着阴险、狡诈的眼睛时,这个问题似乎有了答案!如果我没猜错,与鹿面兽激战后,好不容易逃生的野人必定对鹿面兽产生深深的畏惧之心,生怕鹿面兽再突然出现,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干脆先下手为强,布置好圈套,把鹿面兽引过去,等它往里钻!

    如果真是这样,鹿面兽过去后绝对是凶多吉少!野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不能及时脱身,难免跟着遭殃。心中顿时冷到极点,正想着是不是早点下手,鹿面兽却在这时猛的怪吼一声,身体一扭,猛烈的撞击声后,一阵岩石滚落的声音立即如滚滚奔雷在洞中响起。猜的到,这是鹿面兽狂躁的在洞壁上发泻。

    剧烈的动作引得它夹着我的手臂紧了一下,让我骨头欲裂,刚想张嘴惨叫,荡起的烟尘就猛的钻进嘴里,一阵窒息。接下来眼泪鼻涕直流,几乎丧失知觉。半天后才多少恢复些意识,但我已经像是个揉搓的不成形的面团,浑身酸软,根本提不起力气。

    鹿面兽继续在洞里穿梭,速度比之前明显快很多,喘息声也越来越大。看样子,鹿面兽已经暴怒,要去收拾野人。对我来说,这不是好事,它跑的越快,我离死神就越近,可我又没能力从它钢筋铁箍般的臂弯里挣脱。

    正在绝望之中,那骨哨声又响起来,低沉悠扬,分外清晰,仿佛就在耳边,鹿面兽的身体也停下来。

    这次,骨哨没有响太久,仅有几秒钟,之后再没响起,而鹿面兽居然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一动不动,像被施了定身术般,与先前听到骨哨时的狂燥形成鲜明对比。

    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周围依旧漆黑一团,我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感觉到洞里特别安静,安静到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

    一黑一静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不是浑身酸疼无力,我肯定会发抖。

    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由苦笑:我杜铁炎曾经天不怕、地不怕,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没想今天竟然被一个怪物拎来拎去,连打个哆嗦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越想越郁闷,有点英雄末路的凄凉。

    然而就在这时,最让我不明白的事发生了:我想哆嗦提不起力气,但鹿面兽却抖了起来!

    顿时诧异,难不成这鬼东西还能读懂我内心的想法,知道我想打个哆嗦,它还帮我?那你干脆把老子松开,让老子少受点罪岂不更好!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一有这个念头,鹿面兽夹着我的手臂居然真的松开一点!

    这它娘的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鹿面兽的思想被我控制了?我不相信我有这么大的本事,但它真真切切的发生着!

    此时的我十分茫然,甚至是慌乱,鹿面兽把我掳过来,必定有它的目的,这个目的无论如何都不会是想让我控制它!我跟这东西不可能心有灵犀,一切要么是巧合,要么是背后另有玄机!

鹿面兽 5

    但是接下来,我明显感觉鹿面兽手臂上的力量一点点减弱,自己的身体从它的胳肢窝里慢慢滑落,最终贴着它粗壮的腿一下摔到地底。

    鹿面兽虽然没有杀我,甚至没有打我,只是把我夹在胳肢窝里走这么一段路,对我来说,却是炼狱般的难受。它浑身厚厚的鳞甲如钢似铁,夹着我的手臂又粗壮有力,走路时每摇晃颠簸一下,我在它的手臂与身体上摩擦的感觉,就像是被两根高低不平的钢筋铁箍用力挤压,简直是生不如死。

    现在终于解脱出来,仿佛恶梦初醒一般,不过,身体上的巨痛让我想做个梦都难。

    正要喘口大气,才发现自己还靠在鹿面兽粗壮结实的大腿上,我想试着离它远点,却发现自己早被它蹂躏的如同一团烂泥,疼的要命还提不起劲儿,刚一动,整个人就软绵绵的瘫倒在地上,发出“扑通!”的声响,吃了满嘴的灰尘。

    这种狼狈的时候,只得乖乖爬在地上,等体力恢复点再说,心中不停祈祷,希望鹿面兽保持现在的状态。

    我的身体有一部分还贴着鹿面兽,清楚的感觉它的腿在颤抖!根据我的经验,人和动物只有在慌乱或是恐惧的时候,才会不自觉的发抖。

    一丝疑惑浮上我的心头:鹿面兽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能把七八个野人打的落荒而逃的顶级杀手,难道也会害怕?

    洞里还有什么?

    这个问题不但关乎鹿面兽的生死,更与我的安危息息相关,必须要弄明白。

    身上巨痛没有丝毫减轻,可经过这一会儿的休息,总算恢复一点。

    其实,我心里清楚的知道,看不看没什么区别,因为洞里没有光,漆黑一团,完全是睁眼瞎,我自己的状况也不容乐观,如果对面真的是个比鹿面兽还要勇猛的东西,我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可心底的好奇却让我用尽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把身子抬起来。

    慢慢转过头的时候,赫然心惊,就在离我两米多的地方,竟然飘着两点三角形幽绿的光!

    毫无疑问,那是一双眼睛,可我都还来不及去想那是什么东西的眼睛,脑子里就一阵眩晕,蒙蒙胧胧中,两道淡绿色的光在我眼前轻轻摇晃片刻后,漆黑的洞里似乎有了光,一切渐渐由模糊变清晰,竟然是我梦寐以求的景象:正前面是一座地下广场,纵横百余丈,气势恢弘,金碧辉煌,底部全部铺着白色大理石,尽管已经被尘封千年,却像是刚被清洗过,一尘不染。左右两侧是高大的门阙,正前面是几十步的立有围栏的石梯,石栏上雕花刻兽,分外绮丽。石梯左右竖着一排麒麟、异兽,成双成对,各自昂首挺胸,威武无比。再往后是高高在上的宫殿,宫殿外形奇特,整体来看,像是只张着嘴的龙头,龙角高耸,怒目圆睁,巨口大张,须发分明,在它的周围,还有无数条闪着金光的小龙,或飞或伏,姿态各异,却都栩栩如生。

    我被彻底惊呆了:神农洞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农洞天?我杜铁炎就这么找到传说中的神农洞天了?不是在做梦吧!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十分清醒,根本不像是在做梦!

    最后一丝意识清楚的告诉我,我真的是在做梦!确切的说,应该是出现了幻觉!这个意识在看到那两点幽绿色光芒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有那么一秒钟的功夫,我觉得我见过那双眼睛,它曾在我心底留下过深深的烙印,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见它一次就想杀它一次,但现实是:在看到那眼睛的瞬间,我已经再也躲不开、逃不掉!

    “青貉妖!那双诡异的眼睛让我永远都忘不掉,也只有它的眼睛让人看到后先是短暂眩晕,继而生出幻觉,这些幻觉在大脑里不断演变,将整个大脑霸占,人就变的如同没有灵魂的僵尸般!

    但幻觉也终是幻觉,总有那么半秒或是一秒,脑海里的景象会出现中断,瞬间,我会回到冰冷的现实中:眼前漆黑一团,能看到的仅有两点飘在半空幽绿的光。而自己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来,正麻木而艰难的缓缓迈着步子,举足之间,身上无比的痛和累!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巨响,接着地动山摇,仿佛整座山都要塌了!我的身体趔趄着,猛的惊醒:眼前那两点绿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翻滚的烟尘和晦暗不明的火光,浓烟飞速扩散,转眼将我也包裹在里面。

    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与生俱来的危险意识,让我感觉大事不好,烟尘很浓,视线模糊,也来不及看个方向,赶紧仓皇后退,反正是躲的越远越好。

    刚退开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阵凄厉愤怒的怪吼,这吼声我曾经听过,是鹿面兽。

    这里是地底洞穴,不是空旷原野,声音无法消散,只能在洞里回荡。我就感觉那声势如雷,滚滚起伏;回声似潮,层层翻涌!一波接一波的往我耳朵里钻,让我难受到眩晕。更郁闷的是鹿面兽的吼声还没落,野人们的怪叫又响起。

    不知道野人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它们各自挥舞着火把,排成一列,逞扇形向鹿面兽逼近。它们走路时把腿抬起老高,重重落在地上,发重沉闷的声响,还不时把头往前伸一点,向鹿面兽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做出各种具有恐吓和威慑的动作!

    野人本就丑陋无比,洞里的烟尘也尚未散去,它们手里拿着的火把随着剧烈的动作明灭不定,衬着洞里幽暗、模糊的环境,显得阴森无比。看那几个动作整齐划一的野人时,更觉得它们像是一群刚从地底爬出来的阴兵鬼将。

    鹿面兽似乎没见过这种阵势,庞大的身躯后退半步,但马上站稳,摇晃脑袋冲野人怪吼一声,仿佛在说:“老子才不怕你们!”

    这不是街边耍猴逗乐子的,接下来将是血腥一幕!我无法想象后面将会发生多惨烈的战斗,反正看着已经心惊。

    同时,我也清楚的知道,无论它们谁胜谁负,下一个目标都会是我。摸摸行礼和枪都还在,赶紧死死抓住,慢慢后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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