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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恭     极品仙农txt下载     极品仙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五章 斗法诀窍

    从某种角度来说,能够选入李良的战斗组成员,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特珠天赋,也许他们本人都没有注意到,但对目光敏锐的尤皓来说,那可就难逃法眼了。田小志的年纪虽轻,修为也不是很强,可他的jīng神力量却是异常活跃,修炼而成的神念,差不多相当于一般修炼者的两倍。

    经过短暂的愣神,他迅速地恢复了过来,特别是李良又踹了一脚,更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急忙借助李良身体的遮挡,尝试着与尤皓等人联系。但对手毕竟是化形为人修炼千年的老妖兽,布下禁制岂是那般简单,别说联系他人了,就连自身的神识和法力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压制,这不免让他有了一丝慌乱。

    不过,也正是在这种紧要的关头,他那特殊的天赋效力被极大地激发出来,强大的神念经过短暂的凝聚之后,选准了某个方向,利用众人注意力全部转向提着裤子的尤剑之机,一股脑地释放出去,形成一道神念之束,犹如一只锋利地长矛,直接刺破了重重禁制,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给我过来!”就在田小志释放神念之束的同时,李良突然低沉地大吼一声,两股极强的吸力从手上发出,很轻易地就将何百草和北风,从两名男子手中抢了回来,所用法术正是他的看家本领“万象天引”,也就是“王八吸气”。

    随后。他双手在两人身上全力一按。“砰,砰”两声闷响,何百草和北风身上被种下的禁制便应声而破,使二人恢复了zì yóu。

    而原本是众人注目焦点的尤剑,身形一个晃动就蹿到了李良身前,一手护住田小志、何百草和北风三人,一手紧紧压在腰间的储物袋上,双目紧盯对面的众人,凶悍的威压滚滚散出,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从李良引开众妖兽的注意力。到五人传递遇袭信息,结成防御阵型,只有短短的片刻,麻脸老妇和一干男男女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全都愣在那里。

    当然,就算反应过来也于事无补,滴水不漏的完美配合,根本让他们手足无措,麻脸老妇还好,毕竟是当家作主的,仅是对突然发生的一切感觉有些不敢置信,但那些小耗子妖兽们,真的是瞢圈了,不知道是该就此掩杀过去。还是按照原计划稳步推进。

    “好,很好!看来老身还是低估了仙农大人,还有这几位小家伙。不过如此也好,堂堂正正地过过招,法术神通上见真章,也算了却老身的一个心愿。现如今,老身已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是化形为人的大修士,公平较计才是正途,你说是不是呀?”微微的一愣之后。麻脸老妇神sèyīn冷地叫了两声好,然后沙哑低沉地说道。

    “都听好了啊!这只老耗子很狡猾,坏心眼子也很多,一会儿干架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别虎了唧地往上冲。把命保住才有未来!小剑,一会儿你负责保护他们三个。千万别让那些小耗子近身!小田、小老何,你们只管往小耗子身上使劲招呼,不用留手,咱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们能不能将他们打败了!北风,尽快找出禁制的破绽,注意观察小耗子的动作!至于老母耗子,娘个球的,当年老子的宠兽没弄死你,现在老子亲自来!”救出了何百草和北风二人,列好了防御阵型,李良收起不着调的神情,严肃地对四人吩咐道。

    “哼!想弄死老身?简直是白rì做梦!孩子们,让仙农大人好好瞧一瞧咱们仇家神通的利害!”麻脸老妇冷哼一声,鄙夷地盯着李良等人,yīn阳怪气的说道:“仙农大人,老身忘记告诉你了,老身现在姓仇,仇恨的仇!喔呵呵……”

    “看出来了,你和你的那些子孙都挺丑的!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开练!最讨厌光吹牛不动手的人了,打一架才用几秒钟,吹牛却吹了好几个时辰,瞎他娘的耽误功夫!”李良向前走了几步,绕过身前的尤剑,然后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不屑地说道。.com

    随后,他抬手向天空一指,一颗豆粒大小,金灿灿的迷你光球从指尖处凭空而出,略一停顿便直接shè向天空。

    “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中诡异地照下一束丈许粗细的金光,将李良的身躯完全笼罩。

    三四个呼吸过后,金光突然一缩,化作一条细细的金丝,上接虚无天幕,下连“玄天星魂铠”穿戴在身的李良,隐隐中还有淡淡地清脆弦琴之音传出,似天籁奏乐,又似仙宫琴曲,传入耳中让人感觉无比的舒畅。

    “嗯?哼哼,仙农大人的气运还真是非比寻常呀!随便炼制一件下品铠甲法宝都有如此气势,让老身好生羡慕。不过,仙农大人今rì遇到了老身,你的好气运也就到头儿了!”见此情形,麻脸老妇瞳孔微微一缩,冷冷地说了两句,随后把攥在手中龙头拐杖重重一戳,厉声说道:“孩子们,动手!”

    “羡慕嫉妒恨,对别的或许好使,但对气运,你可真的选错方向了!这种东西主要是靠脸,也就是容貌,漂亮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丑陋的不能说人见人踹,狗见狗欺,反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必是有多远躲多远,能闭眼的绝不睁开。您老长的丑不说,连姓也改成丑了,却来羡慕我气运好,这不是逗我笑嘛!”李良仔细观察着分散开来的众人,体内法力急速运转,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不过口中则是不屑地讽刺道。

    来到这个弱肉强食的玄幻世界,打架斗法之事肯定是少不了的,想躲都躲不了。在上一次转世重生过程中。李良尝试了无数次。甭管是藏在偏僻的山沟小村里,还是潜伏于举世闻名的豪门大派之中,全都无法幸免,偶有几年或者几十消停,过后将是更大的拼杀。所以,在认真总结过去经历的同时,李良也对打架斗法进行了专门的研究。

    总体来讲,打架斗法主要包括五个方面。第一是修为实力,也就是法力灵体的深厚程度。同样的法术神通,同样的符箓法宝。在不同法力催动之下,效力可是千差万别的,例如李良最拿手的“火球术”。

    刚开始修炼的时候,李良释放一个火球都要喘半天。效力顶多也就相当于重磅炮竹,别说炸毁大桥了,就是崩危房都够呛奏效。而现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放出数百个,至于效力,那就更不用说了,一般大桥根本不够瞧的,就是帝国大厦也能轻易毁灭,保证比波音七四七飞机炸的猛烈,炸的绚烂。炸的干净。

    第二是法术神通。有一句俗语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用其形容法术神通的种类、作用和效果绝对适用。属于五行实质的,属于虚无飘渺的,兼容两者都有的,形形sèsè,五花八门,不夸张的说,几百万种是绝对有的。

    而且,法术神通之间也是相互制约。相互联系。例如李良擅长的“火球术”,如果遇到玩水的大修士,弄个什么“水球术”、“水弹术”之流,斗起法来就只能干瞪眼了,处处受制。招招受限,这头儿刚一点火。那边就是一股水冲来,还咋跟人家斗?不过,如果遇到使用木属xìng法术的修士,那就带劲了,少说也得使“火球术”加成一两分,保证是越打越兴奋,越打越激昂!

    第三是法器法宝。这个很好理解,同等情况下,削铁如泥的宝剑和一使劲就折的牙签,在打架的时候哪个更好使,只要不是缺心眼缺的太利害,想必都会知道。当然,不同等的情况要单说,一个苦练丢牙签数十载的高手和一个第一次使剑的新人对决,孰优孰劣就不好说了。

    除了这三点以外,李良进一步将打架斗法的含义延伸,升华到战役战争的程度,找出了另外两个会影响胜负的关键xìng问题,也就是“信念”和“气势”。

    “信念”决定胜败是有史可证的。大汉皇叔刘小备同志,曾干过卖过草鞋的小贩,捉拿反贼的“赏金猎人”,偏僻小镇的行政长官,大jiān臣的幕僚兼战将,造反叛乱的通缉匪人,投靠亲戚的落魄人士,狡诈无义的超级骗子,给媳妇就要的呆傻弱智等等,经历多岗位磨练,参与单挑群殴无数次,正是靠着坚定的信念,最终成为一代帝皇,足见信念作用的有多大了。

    而“气势”,则是影响战局的又一项重要因素。对已,大战之前骑着马在队伍前面高声忽悠几句,打架的时候在边上擂擂鼓,勇士们的整体战力立刻提升好几成。派出敢死队偷袭以前,眼含热泪的递上一碗酒,颤声颤语的说一句“一定要活着回来”,原本还是蔫头耷脑的倒霉蛋,立刻胸肌鼓鼓,气血上涌,摔了酒碗就去送死。

    对敌,通过言语也好,不文举动也罢,骂祖宗,挂裤头,砸牌位,丢狗屎等等,挑动起对手的愤怒,让其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勇猛的同时暴露弱点,凶狠的同时不管不顾,虽然所承受的攻击会更强一些,但顶过去之后,结果就将是一边倒。古往今来,无数的战争案例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体能、智力、反应、修为等等,除了这五条以外,李良没有将打架斗法延伸太深远。那不现实,也不可行,本来反应就慢,还非要去研究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肯定会越研究越迷糊。

    而且,他也不是兵圣孙子,用兵打架之事的众多方法,人家可以信手拈来,他却要琢磨半天,倒不如就将这五条记牢,就像修炼的术法神通一样,有两招使着顺手的就可以了,开打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琢磨,上来就卯足了劲招呼,多省心呐!

    当然,方法虽然不多,仅有五条,但效果却是相当好使的。这不,李良的话音刚刚落下。已经分散开来的十余个耗子jīng中。立刻就有一个脸上长满胡子,亦或是兽毛没退干净的中年大汉,红着眼睛破口大骂道:“狗贼,休要胡言!”

    “嘿嘿,小剑呐,知道该先揍谁了?”李良嘴角轻轻扯起,戏谑地对尤剑说道。

    “嗯!”尤剑闻言,轻声应道。他也在仔细地观察众人,见毛脸大汉出言大骂,心中立刻便已经有了计较。又听闻李良如此一说,更是坚定的主攻对象。

    “老七,住口!”麻脸老妇见此,心神轻轻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急忙对毛脸大汉出言喝斥道。

    就在这时,瞅准方位的尤剑,随口说了一句“姐夫,我上了!”,便足下使劲一蹬,“嗖”的一下激shè出去,转瞬之间就到了毛脸大汉的面前。左手握拳直击,右手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拍,大量银白sè的粉末涌出。将二人笼罩在了其中。

    毛脸大汉见状心中一凛,身形快速闪动,躲过了直击而来的重拳。同时,脚下一踏,跳离了粉末笼罩的范围,手上连续掐诀,张口吐出了一盏寸许的乌黑迷你油灯,盘旋两圈便涨大到半尺大小,悬浮于身前,散发出绿幽幽的诡异之光。将周身护住。

    尤剑的攻击非常突然,而且方式也很特别,直接就冲了上去肉博,完全没有使用修炼者应该使用的方式。掐诀、祭宝、念咒、丢符等统统不用,抡起拳头就打。就好像他修炼的并不是魔道功法,而是世俗界的武艺一般。这不免让那位叫老七的毛脸大汉,以及麻脸老妇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有意或者无意地将注意力偏向了这边。

    不过,尤剑储物袋里涌出的银sè粉末很奇特,探查的神念会被分散削弱,甚至还有可能将小部分反shè回来,就好像是无数面极其微小的镜子,将众多探查而来的神念如光线一般化解,让人根本无法知道镜子后面是什么。

    “千羽破空!”

    “神念昊雷!”

    就在毛脸大汉等众人还在诧异地注视着银sè粉末包裹着的尤剑,突然从李良身后传来两声暴喝,数千计的锐利剑光,从何百草的身前激shè而出,直接刺向了一名看似年纪不算太大的女子。

    同时,天空中莫名地降下一道直径尺许的粗大雷电,打中数千剑光中的部分,化成个个微小雷球,附着于剑光之上,让原本锋利的剑光又增加了一层雷电之力。

    “魔浪滔天!”

    “天演壁磊!”

    “神罗天征!”

    麻脸老妇见状大惊,急忙想要出手解救。恰在此时,又是三声暴喝,李良出手挡住了麻脸老妇,以及正面的一干众妖兽,而银sè粉末中的尤剑施展神通,拦住了毛脸大汉等左侧的众妖兽。身后的北风,不知何时祭出一面八卦铜镜,封堵住右侧的众妖兽。一时之间,三防两攻,将那名女子完全隔离开来,直接逼入了死角。

    雷电附着的剑光疾驰而来,让女子大惊失sè,急忙向后方退去,并快速祭出了数件法宝和护体灵光,但因为时间太短,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全激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透体而过。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女子就被雷电附着的数千剑光直接斩成了碎末,稀里哗啦的撒落了一地,不禁让众妖兽是心中大骇。

    “老耗子,你的一个子孙又被宰了,咱俩的仇又加深了,这回你打算改姓啥?死丑还是特丑呀!”见田小志与何百草一击得手,完成拦阻任务的尤剑也快速撤回,而且还穿上了青冥“斗狼星圣铠”,李良撇了撇嘴,贼兮兮地对麻脸老妇说道。

    “老身与你誓不两立!”一个不留神,就被突袭斩杀了个子孙,完成之后还说言相讥,麻脸老妇被李良气的绿豆眼直鼓,咬牙切齿地说道。

    “呸,别他娘扯淡了!你丫的是个耗子,四条腿着地那种货,偷油的时候能立起来,其他时候你立的起来吗?再说了,真当哥们儿是纸糊的呢!不打架的时候哥们儿喜欢当老农,但瞪起眼睛动真格的,哥们儿绝对就是条龙!”李良不屑地吐了口痰,骂骂咧咧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苦战

    李良并不是一个有远见的人,如千千万万普通老百姓一样,祈盼着风和rì丽少遭灾,身体健康少生病,吃穿不愁少麻烦,你好我好少争斗,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就很满足了,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豪华奢靡,所以他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开口闭口都是媳妇孩子麦子地,再大点儿的要求就是闲暇之余跟老朋友喝喝酒,吹吹牛。

    上辈子的时候,李良基本上算是实现了生活目标,虽然在事业方面不太顺心,经常受欺负、受挤兑,但不管咋说还是混了个小科长当,月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家庭和睦,少有摩擦,特别是投靠而来的老父老母,并没有不适应城市的生活,买菜做饭,专研吃喝,甚至还积极主动地与媳妇建立良好关系,为下一代着手赶制一些被褥小袄,可谓是其乐融融。

    偶然的际遇,让李良幸福的生活终止了,再没有稳定的收入,和睦的家庭,笑声不断的温馨,有的只是没完没了的yīn谋,没完没了的算计,没完没了的耍猴儿,这让他感觉很厌恶,总是有意或者无意的去找寻失去的那份幸福,不过结果却是挺悲惨,越是找寻越是发现幕后的复杂,以至于都不知道到底有几波人在耍他这只傻猴儿了!

    “咋样,都还能顶住不?”看了看脸sè苍白,双腿不停打颤的何百草、田小志和北风,又瞅了瞅嘴角殷红的尤剑。李良沙哑地问了一句。

    “没问题!”

    “恩主放心。我还能坚持!”

    “主人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还能打!”

    “姐夫,这些老耗子挺耐打呀!”

    听到李良问起,众人jīng神一振,努力保持着激昂的语气回答道,不过因为损耗的体力、灵力、法力太多,不免让这份激昂多出一份悲壮的感觉。

    “能打就好,不过,咱是不是又该吃药儿了?我咋感觉腰有点酸了呢?”李良轻柔地笑了笑。然后眉头轻轻一皱,手扶腰间戏谑地说道。

    “姐夫,不是我笑话你,干个老母耗子都能干腰酸了。你这体力也不咋着哇!将来娶了我姐,你能行吗?不会三天半就被休了吧?我可是很担心呐!”尤剑抹了抹嘴角的殷红血渍,目光紧盯着麻脸老妇等一众化形妖兽,口中则是随意地说道。

    “呃,扯太远了吧!”李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淡淡地说道。

    “哈哈……”

    何百草等人闻言,会心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玩笑他们已经开过好多次了,按照李良教导的那样,努力平复焦躁和紧张心情,让自己保持一颗平常心。以适应犬牙交错的持久战,等待尤皓想出解救他们的办法。

    现在看来,这招是非常管事儿的。从一击斩杀最年轻的耗子jīng直到现在,他们已经坚持了整整七天,不管是李良,还是其他人,都已经数次超越体能和法力的极限,成功化解了麻脸老妇等耗子jīng的一波又一波攻击,并且做到了战斗不减员,防御少受伤。

    当然。光靠保持平常心是不可能坚持到现在的,效力奇佳的丹药,jīng心炼制的法宝和符箓,坚定的信念,顽强的意志。默契的配合,以及在之前大半年中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还有活下的强烈**,让他们化腐朽为神奇,一直撑到了现在。

    要知道,麻脸老妇已是八级妖兽中的顶阶存在,距离九级妖修仅有一步之遥,即便是“化神初期“的大修士都奈何不了她,弄不好还会吃些暗亏。而她的那十三位子孙,也都达到了七级妖兽的程度,其中有三个更是达到是七级妖兽的顶峰。

    正常情况下,同等级的妖兽要比修炼者强大。举例来说,一二级妖兽的实力相当于“凝气期”修仙者,但依仗强横的肉身和更加悠久的修炼感悟,二级的妖兽要比“凝气后期”的修仙者强大,一对一的情况下,后者只能落荒而逃。

    同理,三四级妖兽的实力相当于“筑基期”修仙者,但四级妖兽跟“筑基后期”的修仙者相比,则要更凶悍一些,对抗之下后者基本没啥胜算,说不准还会被其斩杀。

    五六级妖兽的实力相当于“结丹期”修士,不过六级巅峰妖兽揍“结丹后期”修士,就像大人欺负小孩一样,遇到六级巅峰妖兽不转身就跑的“结丹修士”,要么就是缺心眼的傻货,要么就是同阶存在中的佼佼者,除此之外绝无第三种可能。

    七八级妖兽的实力相当于“元婴期”大修士,只不过到了这种程度,妖兽已经发生本质变化,说是相当于,实则却是高出不少,毕竟对于妖兽来说,能达到七八级水平,少说也得修炼个一两万年,比如那只老王八许山,算算rì子差不已经修炼了近三万年,而“元婴期”大修士最长也就四五千年,其间差距不言而寓了。

    麻脸老妇是来跟李良拼命的,带出来的十三个男男女女也是实力最强的存在,其中有两男一女,被她叫作老二、老三和老五,达到七级巅峰程度,另有三男六女,也都在七级的初中级晃荡。

    至于上来就被弄死的那个年轻女子,估计也是个七级货,不过可惜,何百草的本命飞剑法宝“凤羽剑”,本就是最为坚硬的青冥玄铁所炼,其中还融入山寨的尾羽,具有凤凰“涅槃火焰”之力,后又加入李良的血液萃炼,集锋利、灼热、天威于一体,不敢说佛挡杀佛,魔挡杀魔,估计一般的宝物在其面前,没比豆腐强多少。

    更何况,旁边的田小志还帮了一把手,直接祭出由元磁铁jīng所炼。融入八戒的鳞甲。具有麒麟“毁灭雷电”之力,后加入李良血液萃炼的本命法宝“电麟锏”,让原本就锐不可挡的飞剑又增加了神念雷电的毁灭力量,不防备之下,要是能防得住才怪了!

    “哼,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孩子们,再加把劲,老身倒要看看,仙农大人还能坚持多久!”麻脸老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然后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了,这话你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有啥大招赶紧使吧。不然我兄弟来了,你就没机会了!哎,顺便再问你一句,我的那个尿壶,你真的不嫌脏吗?我可是使了好几年呐!直接往肚子里吸,你就不怕消化不良跑肚拉稀吗?”李良从手腕上的“乾坤之戒”印记处取出两颗丹药丢入口中,摆了摆手说道。

    借助“玄天星魂铠”作战的李良,以及尤剑和北风,实战中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每隔三个时辰就必须要将铠甲脱掉一会儿。一方面要服食丹药,补充过度消耗的体力和法力,另一方面则是让铠甲恢复力量。

    不可否认,李良搞出的变态铠甲确实很变态,穿上之后的效果达到了“一加一等于十”,甚至是“一加一等于百”的效果,不过这就像运动员吃兴奋剂一样,三个时辰以内熊包变超人,超过这个时限,其体能的消耗也是十倍、百倍的递增。原因就是铠甲是活的。

    沟通星辰的力量,死物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有活物才可能实现。两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就算蕴涵的星辰之力再浓重,相互之间没有联系。又怎么可能借助力量互补?可如果是活物,那它就会有一个承受力的问题了。

    小屁孩跟关羽借刀使是不自量力。关羽跟小屁孩借弹弓是大材小用,两者之间的力量如果差不多,那借与不借又没啥意义,此间尺度只有亲身感悟才能体会的到,这也正是李良曾要求尤家众人,在一段时间之内始终穿着铠甲的原因。

    另外,铠甲具有了生命,就会有疲乏和虚弱,大树上挂个沙包生长都会变慢,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而且,借来的力量毕竟只是短暂提升,终归是要还的,虽然说多年建立的关系比较瓷实,前脚刚还上,后脚又来借,整得很不地道,但形势所迫,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招呼,可不管咋说,中间还是得跑跑过场不是?

    经过半年多的厮杀磨砺,“铠甲借力”的过程已经变得很短了,不过仍然需要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跑过场,可正是这短短的一炷香时间,却成了李良等人的致命弱点,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不仅仅是修为降低那么简单,还有过度消耗的疲劳极点,透支体力的jīng神衰弱等等,稍有不慎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一击毙命。

    麻脸老妇非常狡猾,修为实力也是出了奇的强,以李良穿上“玄天星魂铠”的恐怖力量,堪堪与她打个平手,甚至还略处于下风,有好多次因为体能和法力不济,无法继续再披甲作战,让她抓住了机会反击,要不是何百草他们舍命相救,估计真有可能枉死当场!

    更糟糕的是,麻脸老妇还有两件cāo蛋的法宝。其一是一柄布满黄绿sè污渍的“煞风幡”,施法之下会放出又sāo又臭的怪风,让人迷失心智,神魂错乱;另一则是一个乌金sè的尿壶,激发以后放出一种集幻术与法术相结合的音波,似潺潺流水,似袅袅喷泉,直接刺破法术护罩,伤人于无形。

    没费太大力气,李良很快就认出了这两件法宝,正是当年刚入百草门时,自己丢失的一条破内裤,还有天天晚上起夜时所用的赤晶铜尿壶。时隔多年,旧物换新颜,只不过换的有点彻底,有点夸张,让人感慨良多!

    “喔呵呵……,仙农大人或许还不知道,你们一踏上此岛,老身就已经认出了你,但那时的你,身旁有众多高手护卫,老身实难下手,其后百般挑衅,你又无动于衷,确是让老身着了不少急。不过嘛,半年之前你却一反常态,竟然主动出击,更是打算孤注一掷,将我等一举绞杀,倒是给了老身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呀!仙农大人。老身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你的兄弟此时正被毒蛟和血蜥围攻,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会前来救你?倒是你那位两保镖,或许能出鲨王的追捕,至于能否前来救你嘛,那就说不准喽!”麻脸老妇闻言,尖锐的一阵大笑,然后冷声说道。

    麻脸老妇的话让何百草等人一愣,不禁全都皱起了眉头,神情也变得肃穆了起来。不过李良却是贼兮兮地撇了撇嘴,扫了一眼重新披挂上铠甲的尤剑,扭了扭脖子说着:“要说起耍心眼,我这辈子只佩服两个人。其一是神农子。老王八蛋不仅写书写的好,正着能瞧,反着能看,挪几个字还能串成串,而且装孙子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看着憨憨厚厚的,实际上满肚子的鬼心眼!”

    “其二嘛,就是我的那位义兄兼大舅哥。娘个球的,别瞅他长得斯斯文文像个呆瓜,可十几岁就会忽悠人。算计起事儿来jīng明的很,比老余则成还能装蒜,搞出来的计谋一套接着一套,一环扣着一环,就你这样的货sè,二十捆起来一起上,他还能再稍带手再玩几百盘棋,差太远了!”

    李良的话语让麻脸老妇心中一懔,情不自禁向腰间摸去,不过口中却是冷冷地反驳道:“哦?这么说来。仙农大人与老身在这里苦战,莫非是想以身试险不成?哼哼,那倒是怪了,仙农大人陨落在即,为何还不见你的那些帮手呢?”

    “老耗子。帮手没来可不见得老子就得死在这儿!而且,你也太小瞧俺那大舅哥了。你没发现我并不急于求救吗?”李良闻言,诡异地笑了笑,然后重重地咬了下舌头,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于手掌之上,轻轻念叨了几句晦涩的法咒,使那鲜血缓缓散发出淡金sè的光芒,这才抬头轻蔑地对她说道。

    “嗯?”麻脸老妇神sè一变,急忙从腰间摸出一块翠绿玉牌,单手掐诀,卜算了起来。

    “现在才算,晚喽!小剑呐,咬舌头虽然挺疼,但该咬还得咬,再缠住她们三个时辰,咱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回去后姐夫请你吃顿好的,使劲补一补!”李良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姐夫,你咬舌头干啥?动用jīng血,只需心神合一,默运法力,随便划个口子都能取,为啥非得要舌头?”尤剑划破手掌,让鲜血涌出,口中同样念叨了几句晦涩的法咒,让鲜血慢慢呈现出淡银sè,这才饶有情趣地问道。

    “啊?jīng血不是只有舌尖处才有吗?”

    “谁说的?”

    “小说中就是这么写的呀!”

    “小说?什么小说?jīng血乃是修炼者心神与道念的融合jīng华,只要心神合一,将其凝聚,想从哪取就从哪取,干嘛非得咬舌头?姐夫,你又让人家给忽悠了!”

    “我靠,你咋不早说呀!娘个球的,白白把舌头咬下一大块肉,太他娘坑人了!”

    “你也没问呀!”

    “没问你就不能主点交代吗?赔我jīng神损失费,**疗伤费,药品和补养品折现费,共计一亿两黄金,三千万魔石!”

    “姐,姐夫,你是我姐夫吗?你把舌头咬了,却让我赔钱,坑小舅子没这么坑的呀!”

    “怎么着?姐夫受伤了,小舅子出点钱慰问慰问,天经地义,咋就成坑小舅子了?”

    “这还不坑呐!慰问慰问也不用这么多钱吧!”

    “哎,谁叫你看得像冤大头呐,略多点就当给我和你姐成婚的贺礼了。不过,这只是额外的啊,办事的时候,你还得再出一份!”

    “姐夫,我想叛变!”

    “不准!”

    李良与尤剑一边戏谑地聊着天,一边不断催动法力,让jīng血所散发的光芒更盛。旁边的何百草、田小志和北风,也分别划破手腕,取出jīng血注入法宝之中,拼命地催动着法力。一时之间,五个人围成的小圈,天地威压疯狂爆涨,吹得四周树木东摇西晃,完全压过了麻脸老妇等妖兽的气息。

    “哼,虚张声势!”麻脸老妇见状,脸上的神sè虽然未变,但手上却是加快了卜算速度,左手的五根手指因为连续掐诀速也逐渐变成了一团虚影,不过嘴上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

    “啪,啪!”

    突然,麻脸老妇右手中的翠绿玉牌传来了两声清脆地碎裂之声,而她快速卜算掐诀的左手也蓦然一停,隐隐可见指甲处还有一丝淡淡地血迹,这让她神情骤变,两颗绿豆绿不禁瞪的滚圆,口中则是有些发颤地失声说道:“这,这不可能!”

    李良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猛然睁开双目,抬手将那团金光闪耀的jīng血按到“玄天星魂铠”上,顿时传出一阵龙吟凤啸般的争鸣之声,身上的气息也是急窜了数个档次,强大的威压四散开来,让众妖修倒退数步。

    “老耗子,前一世的时候我虽叫仙农,但与仙无缘,说大点是名门大派的散户农工,说小点是个不入流的编外人士,仙家的地种了不少,仙家的气儿却是半点没沾上,不过这一世我却是走的修仙之路。农没丢下,仙也修了,再想欺负我,你可是真选错对象了,更何况我还交了一些好兄弟,好朋友。”李良慢慢向前走出了几步,紧紧地盯着麻脸老妇,悠悠地说道。

    随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人,淡淡一笑,徒然又将气息增长了近倍,才肃穆地说道:“我曾经跟我兄弟说过,我要成为海,成为可以让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族民zì yóu生活的靠山,光凭会种地,那可是万万不行的,总要有一两手真本事来给他们撑起一片天。现在,你却来挑战我的这份决心,挑战我刚刚建立起来的人生目标,那我只能说对不起了,不管我的真本事有多狠,有多残忍,你都得尝尝。”

    言罢,李良双手在腰的两侧轻轻一拍,漫天符箓飞舞而出,缤纷飘动,足有数千张之多。其后,他释放出磅礴的法力注入其中,让所有符箓都散发出耀眼地银光,恐怖的热浪迸发而出。

    “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自创的第三式神通,毁灭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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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值得信赖

    轻柔cháo湿的海风袭过,让晴朗的夜空多出了一份味道,咸咸的,粘粘的,腥腥的,涩涩的,似变质的美酒,原本甘醇爽口,细滑温润,因为存放不善却又让其多出了一丝酸苦。

    李良光着脚丫抱着个酒坛子,神sè有些暗然的坐在沙滩上,直直地看着海浪一次次涌上灰白sè沙滩,又一次次慢慢退去。在他的身旁散落着十余个酒坛子,其中大半已经空空如也,仅有数个还没有开封。

    “来了,坐吧。”不知过了多久,李良突然莫名地淡淡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李良的话音刚落,空旷的海滩上诡异地刮起旋风,紧接着夜空中一颗星辰骤然闪亮,一抹殷红划过长空,一个婀娜的女人身影出现在了他的不远处。

    不过,也不知道那女人使用了何种手段,只能看到她一身艳红的妙曼身躯,却无法欣赏到她的容颜,只感觉她的头部雾朦朦一团,似完全融入昏暗的夜晚。

    “呵呵,老情人了,这点事儿还想不到吗?”李良没有看向她,仅是轻柔地笑了笑,随口说道。

    女人缓缓坐了下来,抬手凌空取过一坛未开封的酒,轻轻饮了几口柔声问道:“既然你早都知道了,为何现在才要见我?”

    李良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呆呆地注视着浩瀚大海,看着cháo水不停地冲刷着灰白的沙滩,好一会过后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因为我要娶媳妇了,无法再兑现曾经的诺言。”

    女人闻言,身躯微微颤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有些幽怨地轻声说道:“那个时候,你该留下来……”

    “是啊,确实该留下!不过可惜,错过了,而且这一错就错过了好多年。已经无法补救喽!”李良抱起酒坛,猛往口中灌了一气,深深地喘息了几下。苦涩地说道。

    “天意如此,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听到李良吐露心声,女人沉寂了片刻,然后用一种似在劝慰李良。又似在告诉自己的语气说道。

    “呵呵,天意?这话要是别人说,或许我会信,但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却是半点不信的。自打我在小李村醒过来。你所说的天意就开始给我找麻烦,一次又一次,一步又一步,一环又一环,倒霉的事儿总能让我遇上,背兴的事儿全都跟我挂勾,而且每当到生死危机的关头,就会有一只神来之手把我救走。”

    “青龙掌门和那个炎老头打架。驴蹄子下面竟然是张传送符!玄宗山传送法阵。好几十号人就推下去我一个!魔道流民千百年难遇一二,我随随便便下山招个工就能招到!假如这些事儿仅有一两件发生,你说是天意,或许靠谱,毕竟咱的长相确实不咋好,遇到一两件恶心事儿也应该。可件件都能让我赶上,那就与长相无关了吧?”李良闻言。回头瞅了一眼女人,淡淡笑了笑。悠悠说道。

    “哎,我就知瞒不过你的!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呢?”女人叹了口气,低头嘀咕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又问道。

    “呵呵,女人的天xìng就是喜欢捕捉新奇,特别是情窦初开,有了心上人的小女人。她们仗着敏锐的第六感,总会发现一些细微的事情,然后拿出跟姐妹、恋人侃侃而谈,或许会把没有的说成有的,或许会把黑的猜成白的,但只要心细地梳理梳理,真相也就不难猜了。”李良瞟了一眼女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么说,你很了解女人喽?”女人被李良逗得“咯咯”直笑,艳红的娇躯也轻轻颤动起来。

    “呸,才怪呢!我要是真的了解,也不会被耍的团团转了!”李良轻啐一口,撇着嘴说道。

    “那可不一定!算起来,你已经追求过不少的女人了,虽然都没有成功,但终归获取了大把的经验不是吗?更何况,你这人jīng于逆推之法,总能在失败中找到不足,在失败中找出根源所在,慢慢积累也就成为女人的贴心知已了。用你的话说,就是那个妇女之友,咯咯……”女人闻言,也似来了兴致,话中带酸,语中带刺地笑道。

    “还贴心知已呐!我混到现在依然是孤家寡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天天苦哈哈的睡凉炕,哎,悲催呀!”女人这话触动了李良的苦胆,神sè不禁一衰,幽怨地说道。

    “你曾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得到的不一定是福,失去的不一定是祸,你怎能肯定娶妻之后,她就一定会给你捂被窝呢?”妇人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绕我呐是吧?谁给谁捂被窝不是很重要,有没有得捂才是关键!说实话,我真挺佩服那些耍猴儿的大爷的,每到关键的时候就给我编故事,总是让我与幸福擦肩而过,而且还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骂天咒地,自己蹩气!哎,你说那些大爷们是不是跟天的仇儿挺大呀?”李良又灌了几口酒,抹了抹嘴说道。

    “呵呵,主人说的对,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再隐蔽的事情也能被你猜出来。要说起来你这人倒是挺奇怪的,看着憨憨厚厚傻头傻脑,实则却是灵xìng十足,心思细腻的可怕,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女人愣了住,似被李良的话语所惊,好一会过后才摇头轻声说道。

    “嘿嘿,要说起这事儿,就得给你讲讲相对论了!正所谓世事无绝对,万物无常态,聪明和傻是相伴相存的,短时来看或许是聪明,长久来恒量,那就难说喽!那些个耍猴儿的大爷们,自以为聪明绝顶,可以掌控一切,但实际上却是一次次地给自己挖坑,居然敢给我一个完整的身体,居然让我知道他们的存在,抛开是非恩怨,单说这种作法,如果老子成长起来,你说他们会咋样?”李良贼兮兮地笑了笑。然后仰望星空,摇头晃脑地说道。

    “假如,假如他们是为你好呢?”女人犹豫了一会。才轻声地问道。

    “呵呵,这个嘛,我只能说会给他们留条活路,四肢全不全。身体伤没伤,那就不敢保证了,毕竟对于我这样的农民工来说,讲道理不如动实际解气,拳头下面才有饶恕的契机。”李良淡淡地笑道。

    “你变了!”

    “哎。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吧?”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女人呐,卖萌糊弄事儿,装可爱忽悠人,拿手的本事呀!”

    “我有吗?再说了,以你现在的修为,我卖不卖萌,装没装可爱,可是看不出来的吧?”

    “听声还听不出来吗?嗲气都出来了。不是卖萌是啥?”

    “哦?咯咯……。那你倒说说,我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满脸贼笑!”

    寂寥的星空下,海浪柔和抚摸着沙滩,李良与女人各持一坛美酒,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偶然间还会传出女人的娇笑声和李良的叹息声。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像夫妻。像恋人,亦或是两个久别重逢的朋友知已。甜蜜中略带辛酸,亲近中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时,被李良称之为“龙哥”的铁锁青年男子,其心魂空间内依然闷热cháo湿,依然昏昏暗暗,还有那又破又旧的茅草房,幽幽灯光轻巧地跳动,青年人也还是那副蓬头垢面,骨瘦如柴的倒霉相,似封裱的画卷万古难蚀。只不过在他对面之人不再是手足无措的李良,而是身穿土黄短袄长裤的“仙祖”大人莫宝生。

    “祝师弟,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呀!”二人相视良久,莫宝生面带浅浅的冷笑,淡然说道。

    “哼,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青年男子闻言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善地回道。

    “呵呵,祝师弟,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还是那副臭脾气,急急躁躁的,一点沉稳劲都没有,看来苦头还是没吃够呀!”莫宝生冷冷的笑了笑,轻蔑地说道。

    青年男子紧咬了咬牙齿,微眯双眼想要反驳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是冷冷地说道:“哼,我的事情不用再劳烦三师兄你cāo心,今rì到访有事儿就直说,没事儿就请回吧,你我情义已绝,我可没什么心思与你闲聊!”

    “哦?呵呵,祝师弟是因为过去的些许小事耿耿于怀吧?也对,无缘无故被自己的亲人算计,心魂重创,肉身被锁,只能在这么个破地方沉睡,换了是谁都不会好受的。不过,这又是怪谁呢?怪我太聪明?还是怪自己太蠢?”莫宝生闻言,嘴角邪邪地扯起,紧盯着青年男子冷声说道。

    提及伤心的过往,青年男子面sè不禁又冷淡了几分,还有一股暴虐的杀伐之气显露,似随时都会窜将出去将莫宝生撕碎,但犹豫再三以后,他并没有动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低下了头,看着握紧的拳头陷入了沉思。

    莫宝生将青年男子的神sè变化看在眼里,除了闪烁的眼眸,脸上再无任何动作,好像早已料定他会屈服于自己,只不过现在略微差了些火候,便又开口说道:“祝师弟,当年我们师兄弟八人,共同拜在道意圣祖门下,历尽艰辛,勤苦修炼,所为的到底是什么?是悠长的寿元,强横的修为,还是高高在上的荣耀?要我说,这些都不是,而是为了不受欺负,不用看着别人的脸sè活着,不用在碌碌红尘中摸爬滚打。”

    “仙道无情,魔道无义,神道无爱,妖道无悯,这是师尊他老人家教导我们的,也是寻道之途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当你心中有了羁绊,你就会被他们所累,也会被他们所伤,在这无情无义,无爱无悯的世界里,他们就是你致命的弱点,你身上这‘天罡镇龙锁’,就是最好的证明!”

    “或许你会说这是我的计谋,或许你会认为如果没有我的背叛,你不至于如此,再或许你会憎恨愤怒,我为了一已之私,不念兄弟之情,师门之谊,挑拨离间,痛下杀手,简直禽兽不如!不过。你心里也应该明白,就算当初我没有做这些,别人也是会做的。我们这些修炼之人连信义情爱都舍弃了,又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呢?”

    “所以说,你笨!你蠢!会有今天的下场是你活该!你明明知道‘天衍盘’并不在大师兄手中,而你又不是他是对手。却因为他跟七师妹走的很近,整rì里成双入对,心存嫉妒,便轻信了我的谎言,赫然向他出手。其实你的心里很明白,一切不过是你报复他的借口。”

    “至于大师兄,呵呵,他这一生最为自信的就是对师尊的敬和对我们几个师兄弟的义,可偏偏出了你这么个愣头青,将他倾尽全力筑建的一切否定,这怎能不让他疯狂?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他。没想到他在重伤之余仍然有力量将我灭杀。如果不是因为太执念情义,想必他的修为会再jīng进不少。”

    “后来,我们七人划界分洲称祖称尊,说是传道授法于天地万物,实则不过是停战疗伤。那些个下界的蝼蚁,自认为捧了我们的臭脚。阿谀奉承几句就可以飞升上界,哼。他们也不想想,就凭他们的凡躯俗体也配去幕天大陆?天劫刑罚不过是我们几人联手布下的禁制罢了。不毁灭他们的心魂,我们又怎么可能恢复力量!”

    “现在,我已经拥有了yīn阳共济的‘不灭法体’,修为实力更进一步,破开虚空重回幕天大陆指rì可待。而且,我还有异变的‘道念心魂血’,只要你肯听从于我,我便赐给你,以你神兽的血脉,想必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恢复力量,变回那个人人尊敬的龙王,呵呵,孰轻孰重祝师弟要好好考虑呀!”

    青年男子紧攥拳头,神sè凝重地听着莫宝生长篇大论,心里则在不断地盘算着。当初犯下的一次错误,导致被锁海底数百万年,当初为了一已私yù,让肝胆相照的师兄弟反目,当初因为贪情恋sè,却使自己身受苦楚,jīng钢刺骨,铁锁加身,现在那个曾经挑动自己的人,可以让自己重获zì yóu,是该相信他,还是该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沉默良久,青年男子沙哑地问道:“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呵呵,你还有得选吗?”莫宝生嘴角撇了撇,淡淡地说道。

    “仙道无情,那为何还要修?魔道无义,众生皆异心,又什么人可共驱从?神道无爱,辛苦锤炼是为哪般?妖道无悯,觅寻天道数万载,又有何义意?难道修炼之道,只有无情无义无爱无悯这一途吗?”青年男子闻言,低头又看了看紧攥的拳头,然后迷惑地问道。

    “呵呵,你的问题师尊他老人家也一直在寻找答案,甚至不惜动用‘天衍盘’,推演天道数万载,最后更是不顾幕天法则,制造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时空穿梭机器,妄图创出有情之道!不过嘛,他老人家失败了,费尽心思却招来了个傻子,不愿修炼,只想娶媳妇种地,无奈之下才将其寄存于‘天衍盘’中,真是可悲可叹呐!”莫宝生贼笑地轻拂了拂胡须,感慨万千的说道。

    青年男子拧着眉头沉吟了许久。回想着年少之时拜师修道,青壮年华杀伐四方,修炼有成俯览众生,不自量力的挑战大师兄,虽然随着岁月的流逝让他由一个弱小的灵兽,变成强大的龙王,但期间失去的又何至是爱慕之人被抢这么简单,静心百万载,怎能不明白?

    蓦然,一个奇怪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有些猥琐,有些调皮,有些胆怯,还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但他却是那样的生动,那样的活灵活现,而且在隐隐之中还让他感觉到一丝亲和与温暖,特别是他为妻子、为朋友、为族人,不惜将心魂之血作为贡品的举动,更是让人感动和钦佩。

    不过,他现在好像有了新麻烦,而且还是自己曾经有过,但却选择错误的麻烦,就是不知这个小家伙会怎么做了。想到这里,他双眸闪动了几下,然后沙哑地问道:“下界之前,师尊曾给了你和大师兄一对玉佩,我想知道上面刻着什么字!”

    “你是说那对‘仙缘玉牌’吧?我的是个‘浮’字,大师兄的是个‘容’字。我承认,师尊看人的本事确实很高明,一个字就指出了我们的缺点,但那又能怎样?生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我不追求虚华浮名。也会有大把的人去追,是被人踩在脚下,还是将人踩在脚下。就看怎么选了。至于你,当初师尊曾再三叮嘱,让你放下傲慢静心寻道,可你还不是挥着膀子挑战大师兄。呵呵。祝师弟你要明白,缺点并不只会阻碍成长,还是我们追求更高境界的动力,当我们有为强大力量之后,缺点也就变成优点喽!”莫宝生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又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浮’字当空天地变,魂有所寄万物‘容’,放下傲,静心寻,魂所寄,心有依……”青年男子没有理会莫宝生冗长的金玉良言,而是默默地念叨了起来。好半天才莫名地说了一句:“李良该娶亲了吧?”

    “啊?你说什么?”莫宝生被他突入其来的话语弄懵了。情不自禁地说道。不过,在说完之后他又瞪圆了眼睛,满是吃惊的连续问道:“你说谁?李良!那个傻小子?他怎么会在这儿?”

    青年男子目视摇曳的灯光,依旧默念着那几句话,对莫宝生的问题犹若未闻,直到莫宝生再次催促询问之时。他才低头看了一眼紧攥的拳头,冷冷地说道:“三师兄。我龙族祝氏的身躯乃是天地仙灵之首,别说他在我背上了。就是离我千里万里之遥,你也不可能感受的到,更何况我已经收了他的租金,允许他在此久居,又怎能不保护一二呢?”

    说到这里,他想起李良那满头大汗苦苦哀求,抹着鼻涕谄媚奉承的表情,以及那掷地有声,坚毅勇敢的决心,不禁嘴角轻轻翘起,继续说道:“你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不过有人比你开出的价码更高,而且在我看来,他比你要值得信赖,所以我不会再选择你。现在嘛,我就去看看他是怎么处理情爱纠葛的,这出戏可比跟着你打打杀杀要好看多喽!”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宝生闻言脸sè大变,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没告诉你,我已经可以离开这里了吗?哦,呵呵,许是与三师兄你久别重逢太过高兴,一时没有想起,不过从今往后我们怕是再难述兄弟之情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祝云既然收了有情之道的礼,那就是他们的一份子,而你那无情之道,我也只能不死不休了……”青年男子将紧攥的拳头抬起,缓缓松开了五指,露出了一颗殷红晶莹的血珠,正是李良交给他的“心魂血结晶”。

    “‘道念心魂血结晶’!”莫宝生见此,不禁惊恐地轻叫了出来。

    “没想到吧?呵呵,想做生意却不舍得下本钱,那又怎么可能成功呢?”轻蔑地看了莫宝生一眼,青年男子就将血珠吞食了下去,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目,吸纳起里面的强大仙灵之力。不过,在完全闭上眼睛之前,却是轻轻念叨了一句。“希望这次我没选错,小家伙,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呀!”

    李良喝着醇厚的美酒,絮絮叨叨地与红衣服女人畅快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破晓时分。眼瞅着天sè渐白,他伸了伸有些发酸的胳膊,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然后看向面目模糊的红衣女子,淡淡地说道:“对了,我以后是该称呼你一声丈母娘呢?还是继续叫你韩仙子?”

    “你随意吧。”

    “随意?这咋随意呀!这可是关系到辈份的大问题,叫差了是要出事儿的!”

    “能出什么事儿?”

    “什么事儿!我娶了小兰,却管你叫韩仙子,那她还不得疯啊!要知道,我以前的时候可经常把跟你星星的事儿挂在嘴边,现在老相好变成了丈母娘,就算我能接受,她能接受的了吗?”

    “你确定你一定能娶到她吗?”

    “不确定!”

    “呵呵,那不就是喽!”

    “哎,命苦啊!娶个媳妇都要看剧情发展,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呵呵,我可没看到你有什么轻生的举动。”

    “那是!我是谁呀?人称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极品仙农玉面飞龙!就这点小风小浪的,算个鸟呀!”

    “咯咯……,你还是小心点飞来横祸吧!”

    “怕球?不管咋说老子现在也是一名修士了,虽然只是个低等级的,但好歹从修仙幼儿园毕业了不是。哎呀!”

    李良站在女人面前,比比划划的吹着牛,不想耳边突然响起疾驰的破空声。见此,他急忙运起法力,并单手在破空声传来的方向快速挥动起来,但那飞来之物的速度太快,还未等他建立起有效防御,便被其砸中了脑袋。

    “锄,锄头?有没有搞错呀!”李良抱着流血的脑袋,好半天才从疼痛中缓过劲来,斜着眼睛瞅了一眼捧着一根尺许长,带着血迹锄头的女人,诧异地吼道。

    听到李良的叫声,女人轻抖了一下,似从震惊中被唤醒了过来。随后,她仰头望了望即将跃出海面的太阳,抬手把锄头往李良处一丢,身形轻轻晃动一下,人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清脆的话语。“空口乱吹牛,铁锄砸破头,以后说话还是小心点吧,你的气运都是带血光的!”

    李良接住了锄头,傻呆呆地盯着它瞧,心里则是翻江倒海。“娘个球的,上次踢到赤晶铜,脚趾头肿了,这次捡到铁锄头,脑袋瓜子破了,下次要是再有气运加身的时候,该哪儿负伤了?照这速度发展下去,真要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有那么几百件法宝在身,那还不得变残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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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止变聪明

    血腥的战争远去,幸存下来的七千余“农族”终于能过上安逸的生活了。李良穿着破旧的短衣长裤,蹲在绿油油的药田地头,拿着个土黄sè的葫芦,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时不时还会向拔地而起,雄伟壮丽的“农族”新城望上几眼,神情中尽是一些苦涩与无奈。

    离他不远的地方,许山也在愁苦地灌着酒,神情同样凄苦,造型同样可怜,就连看向新城的目光,多多少少也与李良有一些相似之处。火辣辣的期盼,惨兮兮的不忿,如果不是仔细分辨,这对儿没能成为义父子的难兄难弟,倒还真像是一家人。

    当然,仔细观察下还是能发现一些不同之处。李良的目光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止变聪明总在脚尖和新城间作往复〖运〗动,而许山的则是在脚尖、新城和李良间作三角循环,特别是在看向李良那一点时,眼神之中充满了埋怨与愤恨,好像李良欠了几千万两银子没还似的。

    “老许呀,你说咱俩回去参加小志娃娃的满月酒宴,咋样?”二人愁苦地沉默了许久,李良突发奇想地说道。

    “哎,主人呐,我看还是算了吧。”许山闻言,神sè又暗淡了几分,那种被亲娘丢弃的野孩子模样,更是一览无遗。像这样的话,李良都已经说过好几百回了,起初之时倒是有过几回举动,可后来就当练嘴皮子,不动真格的了,与其被他撩拨的难受,倒不如熄了此念。

    “这怎么能算了呢?贺礼钱咱都出了,却不去喝喜酒,那不是赔了吗?”李良瞪起了眼睛,严肃地对许山争辩道。

    许山闻言,更加幽怨愤恨地撇了他一眼,没有吱声,心里头则是暗骂不已。“合着你打不过你们家的母老虎,我就能干过我家那同仇敌忾的百十口子妻妾咋地?有本事当初别犯熊啊!喝了点猫尿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止变聪明就臭来劲,刚拜完堂的媳妇都敢往外送,还拿出‘农祖天规’来压人。结果好了吧!让人家直接发配这里种什么示范田,十年之内不许回城,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倒霉。哎!也怪自己没眼力价,这么关键的场合,拍谁的马屁不好,非去拍他的,真是悲催呀!”

    李良见他没有回应,豁然站了起来,三两步就走到他的跟前,激动地说道:“我说老许呀,在大是大非面前咱俩得始终保持一致,这可是关系到举什么旗,走什么路的大问题,可不能含糊的!”

    许山听闻李良如此一说,苦着脸,瘪着嘴,委屈万分地盯着他好一会,好半天后才轻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主人呐,您还是先想想咋跟三位主母解释吧,上次咱俩偷偷溜回去,您可是被揍的跟死狗一样惨呐!”

    “呃,敌人太过强大,咱们的力量又太过微弱,只有依靠群众,发动群众一条路可行!不过,咱俩成天窝在这里,嘛人见不到,上哪发动去呢?总不能再发展几窝耗子吧?哎,这可咋办呢?”李良眨了眨眼睛,缓缓蹲了下来,面带愁容地轻声说道。

    许山看着同样凄苦的李良,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咬了咬呀,把心一横,开口问道:“主人呐,这事儿我一直想问您来着。当时您是真喝醉了,还是假装醉了?把刚拜完堂的媳妇拱手送人,人家不要还跟人家急,直接拿出‘农祖天规’来压迫,如此完整连贯的思路,咋瞧着都不像醉鬼能干出来的事儿呀!”

    “哎,一时冲动送红颜呐!呃,不对,是一时冲动送娇妻呀!要说起来,这事儿也怪田小志那王八蛋,要什么不好,非他娘的要人,还软了吧唧的说什么‘我所需者,你给不了’。娘个球的,老子好歹也是一族的党委〖书〗记,堂堂的并列一把手,让这么个臭小子挤兑,怎能不说点长脸的话?可,可没想到他居然是要我媳妇!在那种场合,大话都吹出去了,就算我想反悔,但能那么做吗?刚说完的话,转个脸就不认账了,以后还咋混?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呗!”李良深深地叹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后脸sè一转,义愤填膺地骂道。

    “哎,主人呐,现在您的脸面是有了,可咱这rì子就......,算了不说了,伤心!咱还是赶紧干活吧,说不准表现良好会提前释放的。哎,想当初我也曾是这海中的一方逍遥霸主,可现在却沦落到跟本进不了城的农户,何其可悲,何其可叹呐!”许山想埋怨李良几句,毕竟造成现在这种倒霉结果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好苦涩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招呼了李良一声,继续干活儿去了。

    不过,在缓缓慢慢,步履蹒跚的行走间,他的口中则是哀怨晦涩地不停念叨着:“要脸不要妻,要妻不要脸,辛苦修炼三万余年,这样的问题还是第一次遇到。从啥时候开始,这脸和媳妇还挂上钩了,真是人生百态,天意难寻呀!”

    看着许山萧瑟的背影,李良嘴角挂起了浅浅地微笑。时间却是可以让人变聪明,只要反复揣摩,再难解的迷题,也会被一一破开,深埋的真相,根本无法抵挡一次又一次的分析与推断,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当初上演的“酒后送妻”戏码就露馅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另一个版本的评书就会从新城酒馆里传播而出,孰是孰非,大家也就明白了。

    不过,到了那时生米早已煮成熟饭,田小志和尤晴连娃娃都生下了,还有谁能拆散他们?只有尤兰那丫头依然在气恼,埋怨自己没有跟她通风报气,埋怨自己擅自作张,或是埋怨她的那个好妹妹“红杏出墙”另觅新欢,反正种种怨气统统发到了他李良的身上。

    按说,苦守十年相思楚,换回今生携手渡,倒也值得,但李良心里更清楚一件事。在他的背后,还有一大群耍猴儿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把事儿办了,把人娶了,结果会是咋样?符合人家设计好的剧情倒还好说,可要是不符合呢?估计这三位刚刚娶进门儿的漂亮媳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生离之苦可以熬,死别之痛就难撑喽!

    抬头眺望了一眼雄伟的新城,又瞅了瞅了这百亩“仙农示范田”李良轻轻地笑了笑,手捂膝盖缓缓站起,磕打了几下沾在葫芦上的泥土,随手挂在腰间,哼着小曲向哀怨的许山走去。

    “兰夫人,哦不,是蓝尊大人!田少爷刚刚送来请柬,邀请您跟香尊大人、佳尊大人,还有,还有主人一起出席田小少爷的满月酒宴。”辉煌的大殿内,身穿蓝sè连裙的尤兰,一脸冰寒地站在窗口呆呆地出神。在她的身后,一位十五六岁,模样可人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细声细语地禀报道。

    “送去三份贺礼,告诉他们,酒宴我们不参加了!”尤兰闻言并没有回头,始终直直地看着窗外出神,好一会过后才冷冰冰的吩咐道。

    “是!”脸sè惨白,冷汗浸透衣衫的小丫鬟,闻言如释重托,慌忙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地要退出去。

    但就在这时,尤兰那冰冷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以前我曾吩咐过,不许再叫我兰夫人,要称呼我为蓝尊大人,你胆敢坏我的规矩,回去领鞭罚二十!”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敢了,蓝尊大人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小丫鬟吓坏了,急忙跪倒在她的面前,不住地磕头求饶。别人或许不清楚这鞭罚二十有多狠,但她却是太清楚了。

    从仙农大人被贬出城外,负责管理那个什么“仙农示范田”开始,这位蓝尊大人就xìng情大变,原先爽朗活泼,豪迈果敢的“可爱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动不动就降旨惩罚的“女魔头”!

    凡是伺候过她的丫鬟仆人们,没有一个不受虐待的,轻则皮鞭加身,重则斩手斩脚,而爬在地上不停磕头的小丫鬟,就是上个月刚刚抽到“死亡之签”的倒霉蛋,其前任因为犯了一些小错,被鞭罚四十,现在还躺在家里哼哼呢,虽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当然,丫鬟仆从们总是叫错尤兰的称谓也是有原因的。一年多前,在海底生活了三万年的老王八许山,凭借本能的兽xìng血脉感应,发现了深藏在海底的第四位妖兽首领,并及时报告了李良和尤皓。而尤皓又充分利用聪明脑袋瓜巧施妙计,一个类似于“田忌赛马”的策略,便被大胆的启用了。

    让李良这位名义上的大高手,实际上的二等货,对战实力最强的耗子jīng,具体原由有三。其一是妖兽围攻“农族”城寨的方式很特别,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能看出来,它们是有组织的,有预谋的,至于为什么,多半是跟李良这位jīng神领袖有关了。

    其二,从自然法则的食物链角度来分析,蛇类跟鼠类应该是天敌,蜥蜴跟鼠类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互相间就算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拼杀,至少见了面也得避而远之吧?可偏偏友情互助,组团出来跟人类干,说是没有yīn谋,谁会相信呢?如果有yīn谋,那它们所图的是啥?

    其三,虽然经过大半年的捕杀,妖兽的损失很惨重,但基本上都是些小喽啰,较高级别的妖兽一个都没有,最高也就是五级水准,而且还是刚刚窜上来,就像战役中派出的敢死队,临行前送两妞儿,送点酒肉,jīng神上无所畏惧,身体上补足气力,然后就去闪亮那么一回,当个炮灰啥的。

    综合这三条,明显可以看出,妖兽在众人登岛以后就注意到了他们,也注意到了李良身上那不同寻常的血脉气息,所以便开始不断地试探xìng攻击,串联围攻,堵大门找麻烦等等,其目的应该是想把所有人一网打尽,不然在列位高手探路的时候,也就动手了。

    这样,让李良做包子,拖住实力最强的耗子jīng,尤荃信三兄弟带领尤龙、尤虎等热血猛男,主攻皮糙肉厚的大蜥蜴,洛南等三位高手,外带着八戒、山寨和灰机去扫荡毒蛟,而尤皓、尤兰则带领娘子军,以及两位真正的高手,在许山的引导下迅速灭杀大鲨鱼,然后回援,各个击破。

    尤皓的计策很妙,众人的拼斗很凶,团队的利害最大化发挥,妖兽的末rì也就到来了。除了那只老耗子,舍弃尾巴逃窜而走,其他的妖兽头头儿被一举铲除,喽啰们则是树倒猢狲散,逃的逃,死的死,短短六个月时间,整个岛上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冒头儿的妖兽了。

    在此期间,尤氏三姐妹的夫人称谓也就被众人所传唱了,毕竟这些战争的最终奖励是仙农大人的结婚庆典,是所有“农族人”jīng神领袖的大团圆,虽然还没有走到那关键xìng的一步,但艰难的高山都爬过去了,最后一段平坦大路提前吆喝一下胜利,有什么不可的?

    不过,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幸福马上到来的时刻,变故却发生了。

    出于对众人的感谢,在行了拜堂礼之后,李良异常〖兴〗奋地跟每一位“农族”勇士喝起了酒,见面就干,恭贺见底,虽然用的不是大海碗,但三千多人连续招呼,那也绝对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于是,他醉倒了,他糊涂了,他把刚刚娶到手,但还没洞房的媳妇送人了。

    一般来讲,酒后闹事通常都是形容那些没文化、没素质、没涵养的泥腿子,谁叫他们造型差,嗓门大呢?人们总是以有sè之眼看问题,就算他们是无辜的,又能怎样?反驳?愤慨?还是拒理力争?

    酒后能闹事儿,说明他心里有事儿,说明他有劲儿,不然咋会闹起来?这跟什么文化、素质、涵养毫无关系,只不过是那些为了挽回面子的“文化人”恶意搞出来的借口罢了。

    李良早就知道尤晴跟田小志的事情,也看出了二人之间的深厚情谊,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但作为一名现代人,崇尚〖自〗由恋爱,也鼓励有识之士去追求自己的另一半,这种恶xìng拆散的行径能做的出来吗?倘若真做了,万一人家真情不泯,再给自己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那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他们呢!

    于是乎,打着醉酒闹事这么个没营养,遭人狠的借口,李良莫名奇妙地突然上演一出“酒后送妻”的戏码,而且还拿出“农祖天规”来说事儿,把好端端的喜宴给搅合了,让近万族民是大吃一惊,特别是期盼婚事已久的尤兰,更是被打击的够呛。

    三天以后,从大醉中完全清醒过来的李良被尤兰赶出了城,连带着那位酒后乱献殷勤的许山,十年内不许再回城内,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另外,她还放出狠话,如果李良敢在城里过夜,次rì早上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足见此事对她的伤害有多大了。

    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尤兰颁布了一系列的命令,其中第一条就是更改族民对她的称谓。不过,对于已经叫顺嘴了的族民来说,这事儿可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变的,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孩子,经常会脱口而出,实是费了不少的劲。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见小丫鬟并不领命而去,反倒是磕头倒蒜,尤兰回过头来,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不,奴,奴婢听见了……”小丫鬟在这一眼之下,只感觉浑身冰冷,如坠冰窟的寒意涌入心神,似不遵照执行就会永世不能超生一般。

    “那还不去?”

    “是……”

    小丫鬟脸sè死灰地退出了大殿,只留下尤兰一个人,继续站在窗口出神地凝望着窗外。

    “你变了……”不知过了多久,大殿里莫名地响起柔和低沉的男子声音。

    “是你们改变了我。”尤兰依然没有回头,仅是淡淡地说道,似早就知道此人存在一般。

    “时间不止会让人变得聪明,还会让人变得深沉,冷淡,呵呵,义弟呀义弟,你又猜对了!”听闻尤兰如此一说,尤皓的身影缓缓从大殿的yīn暗角落处走出。

    “猜对了能怎样?猜错了又能怎样?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不应该走到一起的人,终归还是无法走到一起的。”尤兰轻叹了一声,神sè幽怨地说道。

    “运数未到,强求无益的!”尤皓眉头轻轻皱起,简单地劝慰了一句,随后话锋一转,又凝重地说道:“小兰,这一年你做的很好,但还不够。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多则三五百年,少则百余年,迷雾境海的迷雾就会完全退去,蓐氏大军将会远征而来,如果不能建立牢固的政权,囤积足够的力量,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尤兰闻言淡淡地苦笑起来,随后大笑,狂笑,萧瑟与苦楚在笑声中伴随着眼角流下的泪水,缓缓滑落到了蓝sè的衣裙上。

    尤皓的话语证实了她的猜测,也证实了她的想法“酒后送妻”不止成全一对苦恋之人那么简单,其背后还有更深邃的计谋,而那个被设计的人是她!至此,她也终于体会到被人摆布,被人当猴儿耍的滋味了,虽然身居高位,一言九鼎,但却身不由已,不得不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援手

    “权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君王至上的封建时期,群雄并立的奴隶时代,还是部落群居的野蛮原古?史书上没有记载这个事儿,就算有也很含糊,无法清晰地描述具体情况,毕竟它的存在属于人类对抗恶劣自然过程中的必然衍生产物,在漫长的岁月里主与从,贵与贫,王与民,谁都无法说清为什么,凭什么就出现了。.. 百度搜索:

    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人类还如同群居的野兽一般,白天组团觅食,晚上回穴休息,但简单且无意识的分工行为已经出现,有些人在白天的时候会去采集野果,而有些人会继续捕杀野兽,还有些人可能会去河边抓鱼等等。

    某个原始部落里有两个分工不同的人,其中一个在总在白天的时候采集野果,另一个则会去河边抓鱼。夜晚归来,他们将收获放到部落的“仓库”中,任由那些有需求的人索取。久而久之,在这一方面他们就成了“专家”,别的“业务”也就淡化了。

    不过,自然环境可不是恒定不变的。“专家”的业务再jīng,技术再熟练,当环境改变,他们也会失去其原有的价值。比如说,仈jiǔ十年代兴盛一时的打字员工作,随着电脑技术的发展,慢慢也就变成了臭狗屎,领导身边再配一位专门负责打字的漂亮小丫头,要么会说其心思不正,要么会其说照顾“小三”,最次还落个素质低、没文化的恶名,还会有谁敢堂而皇之地招打字员?

    自然环境变化让河里的鱼虾增多,却让野果变少,那个总是采集野果的人慢慢“失业”了,只能靠索取别人的劳动成果为生,这种情况下,他必须要转变,或去学打猎,或去学抓鱼,再或去从事别的工作。反正老本行已经无法再做了。不过,因为不同,他的“业务”水平变得很低劣,在部族里的地位也逐渐排到了最后,人与人之间的差异随之产生。

    在社会还没有成型的岁月里。邪念并不是主流。那个抓鱼的人,秉承人类天xìng中善的一面,主动教导采野果的人如何去抓鱼,如何能抓到更多的鱼。但这对于采野果之人来说,感恩的背后却隐藏着潜移默化的服从,主与从的关系在无意识下被确立,不知不觉就会事事以其为主,个人的主见被恩情所掩盖。

    当然。这样建立的主与从关系并不是牢不可破的,如果遇到生死险境,人类天xìng的感应会再度占据主导,谁听谁的那就说不准了。

    从尤家的“定婚比斗”开始,李良一步一步地获取了领导权,成为一个部族的首领。不过,客观分析这个政权的建立,概括起来就只有两个字“感恩”!

    这就像是原古时期的采野果之人与抓鱼之人一样,能够让对方活下去。对方就会感激地听话,至于关键时刻会不会伸出援手,只能靠人们心中的善恶选择来押宝了。

    “尤正平事件”的曝光,深深地给李良上了一课,光靠友情、交情、恩情来管理一个部族。那无疑是弄个炸弹背身上,什么时候会爆炸很没谱。所以,在离开三圣山脉后,李良就开始极力扶持尤皓上位。其目的是想建立另一种政权。

    不过可惜,尤皓实在太狡猾了。接活儿不接全,干事儿不揽事儿,虽然顶了一个族长的头衔,但却仅是干了一个参谋的活计,让“心明眼亮”的许山,一下子就认准了拍马屁的对象,直接抓住整个部族的核心,把李良处心积虑谋划的策略,如同无物地刺穿,可是让他恨得牙根直痒。

    万般无奈之下,李良只好使用最拿手、最强力、最有效的绝招—耍无赖!

    挑选一个黄道吉rì,堵住装傻耍深沉的尤皓,把所有问题一股脑倒出,然后就蔫头耷脑地把门口喝酒,既不说该咋办,也不让尤皓出去,直到他想出切实可行的计策,找到能执行任务的人,才美滋滋的离去。

    于是乎,艰苦的大战结束没多久,尤荃信三兄弟便远遁深山,继续闭关深造;洛南等三老,领着“三大元帅”飘然而去,说是要成为不问世事的“隐世高人”;樊宁则跟几位姐妹,在东南西北、chūn夏秋冬,以及龙伯的保护下,组团游览岛上的山山水水;尤龙、尤虎等尤氏兄弟负责镇守各妖兽出没的危险之地,当起了地方长官,仅留下三个拜了堂,但却没洞房的女人执掌全族。

    “大哥,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尤兰凄苦的笑声响彻大殿,尤香、尤佳的身影迅速从偏厅闪出,几步就走抢到尤皓的身前,大声地质问道。

    “因为只你们才能胜任!”尤皓神sè未变,仅是轻盈地打量了两位枯萎消瘦的妹妹几眼,便淡淡地说道。

    “大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尤香看他不紧不慢,一副根本不替自己着急的架式,怒从心起,不禁拔高了声音问道。

    “大哥,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呀!”尤佳也很着急地说道。

    “事已至此,告诉你们也无所谓了。”尤皓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孤冷地注视着窗外的尤兰,又看了看眼前寒霜袭打的尤香、尤佳,沉吟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父亲和叔叔闭关,洛前辈三位远遁,母亲和姨娘出行,还有虎子他们外放,都是在给你们扫清障碍,目的就是希望你们可以执掌政权,统御全族。不过,义弟在婚宴上醉酒闹事,却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什么!”

    听闻此言,尤香、尤佳立刻惊诧地大叫起来,原本娇弱惨白的玉容又少了几分血sè,如果是在光线yīn暗的晚上,很有可能会让人误认为是妖艳女鬼。不过,与她们二人剧烈反应相反,尤兰听了此话,依然没有回头,仅是娇躯轻轻地晃动了几下。

    尤香、尤佳虽然称不上什么聪明绝顶,但也绝对不是愚笨之人。如此重要的结婚大典,父亲母亲不在,长辈们不在。兄弟们不在,几位有头有脸的高人前辈也不在,还有尤皓这位好大哥兼一族之长,大战刚刚结束就不告而别,怎能不让她们揣摩猜测?慢慢地。也就猜出了个七八分。

    不过。猜测归猜测,乱想归乱想,现实与猜想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痛苦。就像肥硕丰满的女人一样,看着电子称显示的数字。心里就已经给自己下了定论,确是胖子无疑,但别人要是开口说出来,却又感到很受打击,或当场反驳。或郁闷消沉,再或破罐子破摔化悲愤为食量,让强大的胃口挤掉弱小的心灵。

    尤皓波澜不惊的一番话语,对于她们二人来说,打击不可谓不大,但更让她们惊诧的事情,却是根本无法琢磨,隐约间还发现一点的运数,似乎李良与她们的未来已经注定。什么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熟知且掌握着,而眼前的这位大哥尤皓,赫然是其成员之一。

    尤皓紧盯着两位妹妹。脸sè慢慢yīn沉了下来,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恼怒,占据了他的双眸,未等二人再次开口便抢先说道:“你们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怎还如此的毛躁?”

    “大哥,我们可是你的亲妹妹呀!就算不能情同手足。但也不至于被戏耍玩弄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非要瞒着我们?非要借助我们之手去做?”尤香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但见尤皓没有安慰劝解,反倒是沉着脸兴师问罪,胸中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不禁把脸一扬,厉声问道。

    “就是!大哥,你跟良哥口口声声说什么以诚待人,以信待人,现在却谋骗亲人,欺瞒上下,所为的到底是什么呀?”尤佳重重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姐姐的质问,不过又觉得语气还是有点轻,便又插口说道。

    “哼,真是妇人之见!”尤皓没有立刻回答她们的问题,而是偏头又看了看尤兰的背影,然后冷哼一声,yīn着脸训斥道。“看来,你们真的已经忘本了,哎……”

    “忘本?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忘本了?再说,这事儿跟忘不忘本有什么关系呀?”

    二女闻言,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追问道。

    尤皓沉吟了一下,然后冷淡地悠悠说道:“二十年前,我们尤家还是魔道中一个小小的偏屿部族,民不过数千,粮不支年余,而且还要面对众多大族部落的围捕扼杀,所处环境何其险恶,毕竟我们生存的环境乃是以强者为尊的魔道,实力高低决定一切。那个时候你们的年纪还小,并没有参与部族间血腥的厮杀,也不知道现实中的魔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我却是了解至深。”

    “魔道,之所以称之为魔,就是说生活在此界中人,事事都是极端而为,堪比入魔一般。为求修为提升,父食子,兄嗜弟,夫妻反目,屠族灭门,如家常便饭,一块低阶魔石都可能会让数人丧命,那种血腥与残暴,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为了一已之私,六亲不认,泯灭天xìng之举,比比皆是。所以,在结识了义弟之后,我就百般努力想要拉拢于他,千方百计使入主尤氏,其目的不过是与他这位‘农祖’绑在一起,为我们找一个大靠山罢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并不简单,也知道他身上背负着许多秘密,甚至还知道他的身边有若干人保护,但得之利弊,失之错对,还是让我毅然选择要跟他在一起。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我的氏族得以延续,我的亲人尚还健在,连年厮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并没有发生太多。不过,我也清楚地看到,因为我的选择,他的气运开始改变。”

    “或许你们会认为,人的气运乃是天赐之福,得之于天,失之于天,但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天道欺民的一种假象。天道的气运机缘有是有,但绝不会常有,千百年偶遇一二已是福泽深厚,连续拥有莫大气远与机缘,要么是yīn谋的诱惑,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否则又怎会让一切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以我对义弟的观察,他身上的气运与机缘,都应该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至于原因,想必是让他感悟世间沧桑,不然也不会让其轮回十余次,重生于不同之家了。富贵繁华,艰辛苦楚。情仇爱恨。愤世怨天,只有历经这些方能感悟仙之道统!换句话说,经历过所有劫难之后,义弟必将离去。而我们不过是他感悟道统过程中的一抹记忆罢了。”说到这里,尤皓停顿了一下,大有深意地打量了两眼二女。

    尤香、尤佳脸sè一会红一会白地听着尤皓讲述,心中则是百感交集。有些事情她们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一些,但有些事情就不是她们能想到的了。苦涩的现实,震惊的消息,让两位丽人失了分寸,完全不知是该继续追问下去,还是就此打住,捂住耳朵继续装幸福,一时间全都贝齿紧咬地沉寂了下来。

    尤皓停顿了少许之后,又继续说道:“义弟这个人很实在,他把所有高兴的事情都与我们分享。可以激发血脉觉醒的丹药,可以发挥强大威能的法宝,可以调理身心和jīng神的酒食,所有的一切给我们带来数之不尽的好处,但却把艰辛自己背负。你们可知道。炼制这些东西需要什么做引吗?血液,甚至是心魂血液!以一人之血,滋养近万族民,换了是你们。会这样做吗?”

    “二十年时间过去了,我们已经在这个岛上建了城。安了家,人心思定,百业待兴,看着是一派繁荣,蒸蒸rì上,可你们发现没发现,潜藏在这背后的结局是什么?年有四季,chūn繁夏茂,秋实冬敝,收获的季节已过,下面就该残酷的寒冬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用不了多久真正的苦战将到来,而且其结局将是我们惨败灭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义弟感受道的深邃。”

    “你们也知道,义弟主修功法乃是‘古道宝典’,特别是在上一世的时候,更是专门修炼过‘混沌五行诀’,对于天地灵气的感悟犹为深刻,加之虚天大陆至宝‘不灭法体’的特殊奇效,细微的灵气起伏波动都会被其所知,所以才会感应到‘迷雾境海’的变化。一年前,我不告而别,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尤皓的这番话让二女的心再次提起,恩也罢,情也好,种种思绪化成一股激荡与紧张的热血,充斥到心中,原本的消沉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关切与绝然的目光。

    “大哥,你,你调查的情形怎样?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尤皓的话音刚落,尤香急促地问道。

    “多则三五百年,少则百余年。”尤皓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尤佳略沉吟了一下,便开口问道。

    尤皓没有回答她,而是又偏头看了看始终站在那里的尤兰,凝思了一会,说道:“你们还是听小兰的吧,只有她才是能与义弟心灵相通的人。”

    二女闻言,脸上露出浓浓的不解之sè,不禁全都向尤兰看去,但见她还是背对着大家,站立在窗口一动不动,便互相对望了一眼说道:“大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一年前那场大战,突然来了两位高人相助,你们还记得吧?”尤皓嘴角带笑,反问道。

    “当然记得了!虽然无法看清他们的容貌,但在斩杀鲨鱼妖兽时,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还是让大家记忆深刻的。难道,难道他们也跟良哥有关吗?莫非他们就是一直在保护良哥的人?”尤香紧皱黛眉,诧异地说道。

    “对,他们就是一直在保护义弟的人,而且还是我们熟悉的亲人。”尤皓轻点了下头,淡淡说道。

    “亲人?不可能吧?我们的亲人哪有修为如此之高的?”尤佳吓了一跳,不禁双目圆睁,无法置信地说道。

    “确是我们的亲人!那位身穿红衣的女子,是我的娘亲,你们的大娘樊宁,而那位身穿白袍的男子,则是陪伴我们成长,守护尤家数百年的龙伯。”尤皓目光转向尤兰,紧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

    “大哥,你没骗我们吧?”

    尤香、尤佳闻言,可是被震撼的头发差点没竖起来,只感觉周围的一切全都在转,好似这世界颠覆了一般。

    尤皓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不会错的。他们二人参战乃是我与义弟一同去邀请,灭妖计策也是他们认可以后实施的,又怎会蒙骗你们?至于小兰与义弟的心灵相通嘛,那就要从我们刚刚结识义弟说起了。”

    “那个时候,义弟刚刚转世到魔道中来。因为无法置信轮回变幻。莫名地发起了疯,我和龙伯相继出手制止。不过,我被他的怒喝震晕,小兰被突入其来的变故吓晕。龙伯因为不是敌手,气血攻心也晕厥了过去。如果仅是这样来看,应该是天赐我们三人莫大的机缘,毕竟在醒来以后,我们都或多或少地传承了他高贵地血脉。但要是仔细想想,那不过是个低劣的骗局罢了。”

    “血脉传承必须以血为引,就算修为高深,不需静心传承,但也需要掐决施法,传送血脉之力,其间风险更是高的可怕,一个处于疯狂之人怎么可能完成此举?就算他能做到,但会连续做三次吗?而在我们四人之中。又有谁能够做到,或者说有时间去做,答案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想到了。”

    “正是那次传承,让我在其后的数年内。血脉之力连续觉醒,修为增长之快堪比万年难遇的绝世天才,相信小兰也有相同的感受吧?不过,随着血脉觉醒次数的增加。我慢慢发现,我的智力比以前狂增了数倍不止。许多事情仅需粗略思考,便会了然于胸,所以,我传承的血脉之力中应该有‘智’本源。”

    “而小兰,她的传承的血脉之力要比我多,修为增长速度也比我快,至于属于哪种本源,我想应该是‘傲’吧!所以,我故意设下此局,一方面是想让她尽快感知体内血脉的属xìng,另一方面也是想借她之手,平息族人浮躁之气,毕竟二十余年的顺风顺水,已经让大家迷失了根本,忘却了我们生存的险恶环境,如果不能尽早建立坚实政权,遇到挫折就将四分五裂,惨遭涂炭!”

    “更何况,义弟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前途命运能否摆脱幕后之人的cāo控,就看我们能不能成为其有力援手了。”尤皓紧紧盯着尤兰的背影,神sè肃穆地说道。

    “哥,我一直都很钦佩你,你的睿智,你的沉稳,你的果断,还有你看世事的心境,可是这一次你却错了!按照你所说,未来之路将会血腥残暴,所以才要提前准备,建立铁石政权,可如果我们真那样做了,恐怕再也无法摆脱幕后之人的cāo控了。”

    “那个该死的家伙,总以为把所有事情背负下来就免除别人的灾祸,孰不知恩情太重,已将我们绑到了一起,如果想要摆脱这一切,只有不断提升修为,将幕后黑手全部铲除一途!”尤皓的话音落下良久,尤兰才缓缓转身,冷冰冰地说道。

    在她额头的双眉之间,诡异地出现了一块寸许大小的印记,如树叶形状,紫红中略带湛蓝,配合那冷冰冰地面容,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哦?那你想怎样?”尤皓无视她的变化,凝眉沉声问道。

    “我要闭关,大战未到,我绝不出关!”

    “那部族怎么办?”

    “数次暗中平叛,不服从者已被清理,六姐、七姐应付绰绰有余,何须再让我劳神?”

    “也罢,反正只有你能感受到他的心念,何去何从,你看着办吧!”

    “哼,我能感受到的,只是他可怜背后的可恨,明明是个窝囊废,却非要逞英雄!大哥既然回来了,就劳烦转告她一声,百年之内我不会再见他,除非他有本事破开这迷局,成为天地间永恒不朽的存在,否则就老老实实的给我种地吧!”

    “哦?他种地了,你做什么?”

    “天道循环,yīn阳互补。一个废物男人,就要有一个强横女人援助,他弱我必须强!否则,否则……,你还是快去转告他吧!”

    尤兰冷傲地说着,不过说到最后,声音却渐渐充满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霸气,随后周身黑气环绕,人便消失不见了,仅留下一缕黑蓝交融的轻烟。而尤皓,则在尤兰消失之后,嘴角轻轻扯起,双眸中也闪动几许笑意。

第二百六十章 做点能做的

    修炼是个苦差事,甭管修啥,都不容易!“修仙”,要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枯燥,窝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里不停地打坐练气,千八百年宛若弹指之间。

    “修魔”,要历练心神,纳灵气于血脉中,不仅要有一种傲然天地舍我其谁的jīng神,还要凶暴残忍,敢别人之不敢为,行别人之不敢行,做别人之不敢做,心与体的霸道方能入魔,期间酸甜苦辣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述。

    “修神”,要淬炼身体,容天地之力于拳掌中,挥手既是法则,抬腿既是本源,移山填海只需简单的几个动作就能搞定,可这一挥一抬之间需要付出多少艰辛?往身上不停拍板砖,估计也得连续拍上个几万年,否则又怎能被称之为“大神儿”呢?。

    尤皓回归的事情,除了尤兰等三女以外,再无其他人知道,至于他有没有给李良传话,也是个未知数,反正天天陪伴李良的许山没见过他,是否在夜深人静之时,树荫掩盖之处二人窃窃私语,那就不是七级老王八知道的了。

    不过,在尤皓回归的第二天,尤香、尤佳却是玉容飞霞,娇羞妩媚地探望过李良一次,送来各种慰问品若干,并在“实验田”的客房内住了一晚。只不过李良过于腼腆,虽然有许山的好言相劝,极力催促,仍然没能发生顺应天理之事,实让许山感慨了良久。

    从那以后,李良所住的地方便成了禁地。但凡“农族”子民,不得擅自入内,否则九族抄斩,绝不留情!而“农族”管事之人,也由“蓝尊魔姬”,换成了“香尊”和“佳尊”二位夫人,其恐怖的霸权统治,比起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百余年时间,就让一个zì yóu、平等、祥和的原始部族。变成等级森严的铁腕帝国。

    现如今的“农族”,又恢复了魔道统御的标准模式,实力至上,修为至上,谁更狠谁就可以占有更多资源,谁更凶谁就能得到大量药草和矿脉,原本投奔李良的各个家族,全都成为占据一方的势力,开荒种田。挖山寻矿,在这遥远的海外之岛上并立而存。

    那些曾与李良患难与共的rì子。虽然还会被各部族的老辈们传颂,但新生的几代人却已将其抛到了脑后,象征友好的部族间切磋,随着药草、矿脉、法宝等利益的混入,也变成了无情的厮杀,仇恨悄然在各种摩擦间产生,近些年来还有数起部族间的大规模争斗,陨落和死亡rì益频繁。

    有坏就有好,有死伤就有崛起。百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两位夫人的统治之下,“修仙者”、“修魔者”的数量和实力大幅提升,如果与妖兽大战时期相比,千倍增长还算保守数字,毕竟对于各部族来说,扶持一些修炼天才茁壮成长。其价值不仅仅守住产业那么简单,还包涵着香火的延续,血脉的传承。

    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良在百余年内始终没有离开“实验田”一步。连带着许山也心不甘,情不愿地陪同了百年,至于原因,主要是两方面。

    其一是环境。李良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智商普普通通,能力马马虎虎,容貌平平凡凡,王霸之气、帝皇之相、仙尊之威,更是与他沾不上边,凭借别人给予的一点机缘气运,就想推翻建立千万年的封建王朝,打造一个资本主义,或是社会主义国家,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电视小说总会演绎,某某穿越者去了古代或者异世新界之后,凭借先进的现代理念、深厚的文化知识、耀目的文艺才能等等,神话般地打拼腾飞,几年、甚至十几年就当上了皇帝、王爷,或者旷世富豪,所经历的惊天动地,所言所行响彻寰宇,不敢说无所不能,也绝非人力所为,但在现实中却并非如此。

    简单来说,穿越者就好像是外来户,甭管他有多大能耐,甭管他有多大的魅力,他始终是一个外人。现代社会里,小县城招来一名外地大学生都会百般排挤欺负,能力贼强的穿越者又怎么可能幸免?

    毕竟对于那些古代或异世新界的人来说,莫名奇妙混入一个抢金饭碗的主儿,又不赶紧清理掉,那不真成缺心眼了嘛!而且,他们五百年前才是一家的,就算古代或异世新界之人没啥见识,没啥文化,民风朴实,待人诚肯,也不至于让一个外人管着自己一家子吧?

    如果穿越者不暴露身份倒还罢了,披着别人的皮,干着自己的事儿,只要不是太出格,没有招惹太多人的注意,蒙点小财,骗个小妞,混个小官,勉强可以糊弄过去,但要是不幸晚上做梦说胡话,泄露了秘密,其结局就可想而知了。

    至于那些抄文习武,借诗用词,大张旗鼓地宣扬现代思想和历史文化jīng粹的牛人,想都不想,肯定不可能存在!俄罗斯牛不牛,老牌社会主义国家,在众多资本主义思想的腐蚀下,还不是要解体,一个光芒超越太阳的穿越者,又怎么可能不招人妒忌?

    就算他魅力超强,能感染一些人围在左右,但与人家数代,甚至数十代根基相比,那两半人算啥呀?像李良现在一样,都开始送血了,才笼络到万人,与偌大的“虚天大陆”相比,用九牛一毛来形容,怕是还得挑那最细的!

    所以,李良在为人处事过程中,只注重交朋友,从不去揽权力,只是有意无意地施人予恩,从不刻意与人结仇,只是不断地赠送付出,从没有索取要求。慢慢地,身边之人也就接纳了他,而且众多善举在一传十,十传百后,外来户的身份就像通过村民大会表决一样,被正式合法化了。

    当然。表面上现在已经达到了预期目标,往后要是有了利益冲突,李良外来户的身份是否还会被揪出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鉴于此,李良果断地退出权力、利益争斗圈,苦守着百亩良田,与药为伴,与粮为伴,与酒为伴,与成天唉声叹气的许山为伴。闲暇时或炼丹,或炼器,或制符,或布阵,再或捣鼓一些小东西,农忙时挥汗田间,面朝黄土背朝天,虽然乏味单调,倒也逍遥自在。最起码不用担心因为妒忌而招惹的杀身之祸。

    其二是理念。古代人也好,异世新界人也罢。他们都有相对固定的生活方式,虽然对新鲜事物也存有一定好奇心,但远超无数倍的大异类莫名混入,那可不是说能接受,就能接受的!

    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一句古语,说的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意思是说在孝道上,做的最差的。是没能让族氏的血脉得以延续,其中的“后”,可不是指孩子,而是指能够传承姓氏的儿子。由此可以看出,古代人在孝道上的关注点,并不是现代人所宣扬的“常回家看看”、“多陪老人转转”。

    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某位仁兄。十年苦读,一朝得中,远赴千里,当个县令。然后娶妻娶妾生子传宗,入仕数十载,官位不断升,忽然有一天收到家中信函,说双亲已故望其返乡,已是鬓白的迟暮老者,急忙向皇上请假,嚎啕大哭一顿,回家守孝三年,而皇上念其孝行可佳,又是送东西,又让史官记录在案,最后再给块大匾,封个谥号啥的。

    撇开仁兄仕途上的丰功伟绩,纵观其一生,娶妻娶妾数位,生子生孙数十,尽孝第一条“无后”问题圆满完成。又因当官干到了什么级,爵位列到了什么长,收了什么赏,得了什么利,给子孙及氏族留下了偌大的家财和好处,尽孝第二条“光宗”问题轻易搞定。仁兄等到爹娘死后数月,甚至数年才请假回乡守孝,让皇上和满朝文武怜惜感慨,直接着史官撰写列传,传承后人,连带着老祖宗也一并记录在案,尽孝第三条“耀祖”问题也实现了目标。

    仁兄被爹娘养育chéng rén,中举之后就一直在外生活,而且没有电话传音,没有视频传相,顶天了往家写两封信,问候一下,估计还是年初写好寄出,年底家中二老收到,说他是位绝顶孝子,有人信吗?但实际上,在青史列传中他就是个大孝子,还是被天子皇上赐封的大孝子,其原因是人家心里有孝,但保忠孝不能两全!

    像这样的故事在古代有很多,大多被儒家思想的大哲们所记录在案,原因就是他们对国家、对皇上尽了忠,舍弃了对父母的孝,统治阶层得到了最大实惠,所以才大力将他们的“光辉事迹”传颂。相对的,农工商等劳苦大众,没有仕的经历,只能守候在双亲身旁,照顾的好是理所应当,照顾不好就是天理不容,而且如果不是祖坟上烧大火,那就别指望青史留名了。

    两种情况比较一下,很容易发现在忠孝之间还隔着一层统治者,做官的就是忠字当头,做民的就是孝字为先,同样都是两只眼一张嘴的人,却是两种不同的待遇,说到底不过是理念的禁锢。没有特殊化,没有区别化,人与人之间又怎能体现出贵气与贫寒,伟大与平凡呢?无法体现出这些东西,又怎么去驱使和奴役,怎样巩固政权?

    反过来看,人家已经确立等级森严、管理规范、运转良好的统治政权成千上万年了,一个穿越而来的跳梁小丑,本事再大,能力再强,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就算穿越者的小命儿很硬,心眼贼多,上知孙子兵法、五行八卦,下熟诗词歌赋,琴鼓箫筝,面对脑瓜子已被洗的干干净净之人,又能干出多牛的事?

    假如不服气,可以现场就试。朝鲜离的并不远,实行的也是假装社会主义的封建管理,而且金小胖同志也刚刚执政没几年,与众多穿越电视小说设下的环境很相似,有能耐大可以去亲自经历一番。不过,要是不小心被逮到了,奉劝还是有啥招啥吧!

    至于解放群众思想,发动广大贫下中农斗地主。斗豪绅,斗皇权,一方面需要相当了得的口才和学识,非伟人不能成也,另一方面真要是解放了广大群众的思想,人家跟不跟你走还两说呢!

    现代社会解放思想到是解放的不错,成效咋样呢?七零后讲究有劳有获,八零后就变成少劳多获,到了九零后,基本上都是不劳而获。千万不能忘了。先进的理念在让人变聪明的同时,也让人学会了怎样耍聪明!

    李良自持没有伟人的能力,也没有圣人的才识,更没有传承寰宇大神人的传奇,在偶然间泄露自己外来户的身份以后,所能做的唯退、唯躲。

    于是乎,占据少许资源,埋头辛勤劳作,种种田。修修仙,捣鼓点酒食。炼制些丹药,铸炼几件法宝,研究研究阵法,不给别人找麻烦,也不给自己添辛苦,平平淡淡,做点能做的。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位马屁高手许山,闲暇之时吹吹牛。侃侃山,对饮小酌,月下共赏,倒也逍遥。

    不过要说起来,许山这只老王八倒也真挺能忍的。虽然牢sāo不断,怨气满腹,动不动就跟李良吹胡子瞪眼。但百年时间的无人问津,老家伙居然还真挺过来了!特别是近几十年,老家伙爱上了种花养草,每当天气转yīn。就不辞辛苦地将一盆盆花草搬到屋内,雨过天晴再搬出来,随着花草数量的增多,这一来一回就要近百趟,直让李良是唏嘘不已。

    这一rì,许山专注地蹲在一盆“月兰花”前,小心翼翼的为其擦拭着叶子。只见,他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花草,一只手轻轻托着绽放花朵下的一片嫩叶,另一手紧紧攥着一块干净的白布,一下一下地轻扫着叶片上的泥尘,时而还会闭上一口气,向嫩叶的根部轻轻点两下。按照李良所授的花草种植法,叶片必须保持一定的清洁度,这样有利于它们进行光合作用。

    “哇哈哈……,娘个球的,老子终于把它解出来了!”突然屋内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吓的许山一个机灵,不禁手中微微用力,把那片嫩叶揪了下来。

    许山见此,脸上涌现暴怒之sè,狠狠地向屋子瞅了两眼,又惋惜地看了看手中的嫩叶,深深喘了几口粗气,这才将嫩叶轻轻放回花盆里,并用手指挑起少许泥土盖在了上面。

    刚刚做完这些,就见李良火烧屁股似的蹿了出来,满脸兴奋地大声嚷嚷道:“老许呀,老许呀,公式我终于解出来了!哇哈哈,我真是天才,天才哇!这么牛逼的理论都能搞定,评个修仙教授指定没问题!”

    “你弄伤了我的花!”许山脸sèyīn沉,缓缓抬起眼皮,沙哑地说道。

    “啊!我弄伤了你的花?不会吧?我刚才在推导公式呢,咋就弄伤了你的花了?我说老许呀,我把那个公式推导出来了,你不替我高兴,咋还诬陷我呢?你知不知道,那个公式有多牛逼?那可是时间法则运用的万能钥匙啊!”李良闻言一愣,不禁诧异地说道。

    “你推导完公式呢?又做了什么?”

    “跑出来告诉你呀!怎么了?”

    “哼,想耍无赖是吧?你推导完公式以后和你跑出来之间,你都做了什么?”

    “呃,好像喊了一嗓子。不过,我记得我没修炼过音波功呀,咋就伤了你的花了呢?”

    “你是没修炼过,但你喊那一嗓子吓到我了!所以,所以,哎,我可怜的花呀!”

    “呃,花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放屁,你才死了呢!你喊那一嗓子吓得我揪下了它一片叶子!”

    “不是吧?揪下一片叶子,就跟我发这么大火呀?我说老许你得病吧?”

    “你才得病了呢!哼,你跟我说做点能做的事儿,做点想做的事儿,做点别添乱的事儿,我听你的了,也确是这么做的,可你倒好!我说我要潜心修炼,你就说你一个人无聊,非拉着我跟你聊天喝酒,结果白白耽误了我百年光yīn。我说我要祭炼法宝,你就说那些法宝不咋地,不如得了好的再炼,结果百年已过,本命法宝灵力减半,新的法宝还不见踪影。我说我要专研炼丹,你就非说你那些炼丹机器是逆天利器,结果炼出来的丹让我拉稀拉了三年。我说我要参悟阵法,你就非要跟我一块参悟,可我只用了二十年就把洛前辈的阵法心得领悟,而你用了一百年才只看了三分之一!你倒是说说,咱俩谁有病?”

    “呃,你要是这么一说,似乎,好像,大概是我有病吧……”

    “哼!对了,你的那个公式解出来了是吗?”

    “啊?啊,对解出来了。”

    “那我们可以开炉铸炼了吧?”

    “呃,好像还不行。”

    “嗯?为啥?”

    “因为,因为,因为我一紧张,把推导过程又给忘了!”

    “……”

第二百六十一章 水火相融

    百年岁月对于一名修炼者来说意味着什么,许山可是太有感触了。

    低阶的修炼者,百年静修可以使修为提升数个阶层,例如修仙者。但凡三灵根以下者,修为从“入门期”提升到“筑基期”,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何况还有大量的丹药辅助,就算窜到“结丹期”,也不是不可能。“修魔者”、“修神者”、“修妖者”亦是一样。

    中阶的修炼者,相对的百年时间就显得有些偏短,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少则都有四五百年的寿元,长则能达到千年,甚至万年的寿命,例如像他一样的王八“妖修”,但祭炼一些法宝,参悟一些功法,还是绰绰有余的。

    高阶的修炼者,百年时间就完全不值一提了,动不动就千年万年的悠长寿元,三万来天只够出趟远门,打个酱油,再或者闲得无聊种下几种灵药仙草,陶冶一下情cāo,在枯燥的修炼中寻找几许乐趣。不过,要是刻意去参悟一些法则大道,多多少少还是能略有小成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百年时间对于修炼者都是很宝贵的,可眼前的这位大牛人李良,实在让许山有些搞不懂。

    说他不务正业吧,人家也坚守修炼,每天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两个时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说他辛勤认真吧,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只是将三分之一时间用在修炼和参悟功法上,其余时间不是吃吃喝喝。就是瞎捣鼓一些没用的东西。而且,还总是搞一些没屁股的事儿!

    例如种地。“农族”势力蓬勃发展,吃穿问题已经彻底解决,粮食、肉类管够,布匹绢丝存量充溢,每年都会有大量的新衣新食送至这里,可李良却在百亩“实验田”里种下四成的粮食,三成的棉,仅留下三十余亩地种药草,其中还包括十亩的新品种药草试种田。

    再例如炼丹。李良在炼丹一道上的天赋绝佳。原因就在于他对火和木的感悟极深,除了自身修炼有“玄宗紫焰术”、“紫阳长生功”以外,更是懂得利用各种金属导热的优劣运用于炼丹,成丹率高的可怕!但他却很少炼制增进修为的丹药,仅是在解毒、疗伤、恢复、饲养灵兽等辅助方面研究个不停。

    还有铸器、制符、阵法禁制、酿酒等等,全都不是为了增进修为而参悟研究,反倒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辅助类效果,被其发挥的淋漓尽致。这让许山诧异了很久,倒不是因为李良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而是他实在搞不懂,李良这样东搞搞。西弄弄的瞎捣鼓,到底是为了啥。就算底子很厚,也不至于这样糟蹋时间吧?

    使劲摆了摆头,努力忘记李良的“恶劣”行径,许山继续祭炼起了“生机铁木”。

    按照李良的要求,从现在开始,他们将共同研制一件逆天的辅助类法宝“锢灵瓶”。据听说此宝可以自动凝结天地灵气,化虚无灵力为有形液体,滴入药草之上。能使其在短时间内急速生长,百年的药xìng仅在滴下液体后几天内就可以达到。

    许山可不信世间会有此等宝物存在,就算李良再怎么能忽悠,再怎么有实力,再怎么有背景,也不可能把这样的东西搞出来,否则修炼者谁还去深山里探宝采药呀!弄一些药苗种在地里。没事就往上面滴液就能得到千年万年灵药,不比喝凉水还简单?真要是那样,估计卖菜的大婶都是“化神期”大修士了!

    不过,李良却坚信一定能搞出这东西。原因是他终于把洛南留下的阵法心得,关于时间法则部分看明白了,也解出了自己憋屈好几年列出的一个什么公式,理论角度确实可行,只差实践中大胆地试一试了。而现阶段的关键,就是材料的准备,这“生机铁木”则是必须之物。

    “生机铁木”是一种神奇的材料,源于一种上古铁木,似铁非铁,似木非木,两者兼而有之,却又不单纯地属于两者中的任何一种。百年以前,李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四株小苗,种在了这试验田最中心,然后又动用洛南改良后的三套“乾坤阵盘”,在百亩“实验田”内布下三重禁制。其一笼罩全部,其二覆盖三十亩药田,其三只有十亩新品试验田。

    在三重禁制之下,百亩“实验田”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催生效果。笼罩全部的为十倍催生,三十亩药田为二十倍催生,十亩新品试验田为百倍催生。

    出现这种效果的原由,是禁制之间的相互排斥,使原有效果锐减,毕竟两种禁制叠加以后,可不是理论上乘以十的效力,相互抵抗排斥没把大阵毁掉已是逆天,还想叠加效果更是难上加难。洛南从事此道研究若干年,这才勉强研制出此等效力,再想提升效能,已不是他所能做到的了。

    “老许呀,你还得多久才能完全炼化这些铁木?速度有点慢呐!”许山专注地用丹田之火祭炼着“生机铁木”,不想耳边却传来李良那讨厌的声音。

    许山略抬了下眼皮,轻撇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身旁三根三丈多长,三尺粗细的长木,咽了咽口水,没有吱声。

    炼制此种铁木极费法力,以他现有的修为,全部的法力催炼下顶多坚持七天,祭炼的铁木也只有尺许长、两寸粗细的一小段,如果按照李良的要求,在一年内把眼前三根这么长,这么粗的大家伙全都祭炼了,估计他也就剩下半口气了。

    “老许呀,要不你再加加油?提升一下速度,咋样?”李良蹲在许山身旁,眨着眼睛寻思了一会,然后又说道。

    “哼,要加你加好了。我是没得加了!”许山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回道。

    “哎?又闹脾气了?我说老许呀,你都老大不小了,咋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闹脾气呢?虽然这样显得你心态年轻,但总这样就太不地道了吧!”李良闻言,微微征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说道。

    “主人呐,您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好不好?这是上古铁木。比青冥玄铁还要硬上三分,祭炼起来那是想的那般容易?”许山愤怒了,不顾释放丹火祭炼分神的反噬损伤,“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怒冲冲地对李良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你说咋炼就炸炼,你说咋炼就炸炼还不行嘛?哎,我说老许呀,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咋还这么大脾气呢?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点沉稳劲都没有。实在太没起子了。”李良吓了一跳,急忙服软地劝慰道,不过又觉得老家伙反应有些过激,嘴上又絮叨了几句。

    “我没沉稳劲?哼,不说为了陪你窝在这里百年不出,就说炼制法宝这件事情,为一个小瓶法宝,却要砍伐三颗万年铁木,咱俩到底谁没沉稳劲?”李良的絮叨落在许山耳中。可比火上浇油更凶猛,老家伙的双目赤红,白花花的眉毛胡子随着浓重的喘息不住颤抖,活脱脱一个老年张飞造型。

    “呃,我不是寻思着多备点材料嘛!毕竟咱这实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手笔,估摸着搞一两次没啥大戏。多弄点材料出来,可以多进行几次试验,成功的机会就高一些嘛!”李良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挠着脑袋说道。

    “主人呐,我就是不明白了,你咋就不能干点靠谱的事儿呢?”许山缓缓收回法力,将祭炼好的铁木原汁收入到一个青冥铁罐中,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啊?我咋就不干靠谱的事儿了?老许呀,这事儿可得说清楚,我费心费力的研究,都快成修仙博士后了,末了咋还成净干不靠谱事儿的人了呢?”李良闻言,双眉倒竖,据理力争的说道。

    “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仔细数一数,到底哪件靠谱吧!阵法催生药草之术,你说违背天地常理,只可小范围推广,不可大面各普及,抢夺洛前辈的数套阵器据为已有,只能你用,不让别人使!”

    “炼丹和铸器之术,你说拔苗助长,有伤天和,只传一些低阶丹药、低阶法器的炼制之法于族民,而且还是多是一些辅助类的,疗伤类的,自己却抱着一大堆上古丹书、各类法宝炼制之书参悟不停!”

    “功法术法更是如此,你获得古祖完整传承,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功法神通牢记于心,却从不外传半分,自己也不勤于修炼,只是死抱着那种简单的火焰术较劲。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东西为啥不能传授出去呢?”许山郁闷地跺了跺脚说道。

    “呵呵,就这些呀?”李良呆呆地听着许山大吐苦水,好一会过后才轻柔地笑了笑说道:“老许呀,如果是搁到前一世,我或许无法解答你的问题,但现在却不同喽!不让大家使用阵法催生药草,是为了不让族人有懒惰之心。不传族人丹药和法宝的炼制之法,是为了不让族人持物自傲。不授族人法术神通,是不希望族人部古祖后尘,成为道的奴隶。”

    “我说这些你或许不太理解,毕竟你是在古祖的遗训下成长,万年修炼所听所见的也都是古祖传下来的那一套,不过你反过来想一想,就会发现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里面,那就是修炼到底是为什么?”

    “仙是何物?魔是何物?神是何物?妖又是何物?修炼者千辛万苦的努力,所为者到底是无上神通,还是悠久寿元?是要成为人上之人的霸主,还是充实自身,具备自保能力的途径?古祖发现并使用灵气,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道理都没弄明白,传给你一套牛逼的功法神通,你又能修炼到啥程度?给你炼制一件件绝世法宝,你能用它做什么?给你最好的灵丹妙药,你能有多大的提升?到最后还是沦为道的奴隶,在修炼的苦海中漫无目标地挣扎,直至被更加聪明,更有灵xìng的后辈取代。”

    “呵呵,老许呀,百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用来修炼功法神通,却是能够百尺竿头,但要是用来修心悟道,却是太短暂了,我的心里现在已经有了道的影子,可你,哎……,专心祭炼吧,当你明悟水火相融,也就知道我的用意了。”

    李良面带淡淡地微笑,悠悠说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东西,把许山听得是云山雾绕,好半天以后才迷迷瞪瞪的看向李良离去的洞口,轻声嘀咕道:“难道是我的悟xìng不够?不应该呀!我跟他一起参悟洛前辈的阵法心得的,我仅用二十年就全部明悟,他看了一百年才弄清楚三分之一,应该是我的悟xìng高一些才对呀!可他说的这些,又似乎好像挺有道理的,这是咋回事?”

    “莫非,莫非他是装傻?也不太像,见过能装的,但也没见过能装一百年的呀!更何况他却确实做了很多傻事,前些天锄地,还把脚趾头刨了呢!不过,他讲的确实很有道理哎!道的奴隶,水火相融,道理奴隶,水火相融……”

    与此同时,在实验田上方的高空中,一架数丈大小的飞上,洛南、田壮与何豆三个老家伙并肩而立,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下方,神sè间有钦佩、有明悟、有凝重,还有几许怪异。

    “洛老哥,你可知社长大人此举到底是何意义呀?”良久之后,满脸麻烦的田壮率先开口说道。

    “不知。我的这位小师弟,所言所行总是让人难以捉摸,我实是看不出他此举有何意义。”洛南很直接的回答道。

    “社长大人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觉得他此番明斥许山,实则应该是说给我们听的。”何豆捻了捻齐胸的白胡子,眯着眼睛沉吟了一会,淡淡地说道。

    “哦?何老弟此话怎讲呀?”洛南闻言眉头皱起,与田壮对视了一眼,便开口问道。

    “社长大人前言三个不让,包涵懒惰、自傲与道心不正三大修炼禁忌,后言四个何物,囊括天地主宰,最后又指出道的奴隶与水火相融,我想社长大人他老人家应该是在告诉我们,道的真相是什么,只不过老夫资质鲁钝,实在是想不出来。”何豆偏头看了看身旁的老哥俩,清了清嗓子说道。

    “嘶!小师弟的用意这么深呐!”洛南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惊讶地说道。

    “哎呀,这么说来社长大人岂不是已经看破道源,明悟天机了呀!”田壮眯着眼睛仔细琢磨了一下何豆的话语,突然一拍大腿,很是兴奋地大声说道。

    “嗯,确有这个可能!”

    “对,应该是这么回事!”

    何豆的话语让洛、田二人眼前一亮,不禁赞同地说道,随后三人神采奕奕地看向了下面正装模作样离开密室好远的李良。不过,也恰在此时,他们放出的强大神识中却响起李良不屑地咒骂声:“哼,敢说老子不靠谱!娘个球的,连你个笨鳖王八都忽悠不住,那老子不是白他娘的上大学了吗?老子给你丫的下个狠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老子做对!”

第二百六十二章 谋结丹

    “生机铁木”这个名字是李良给它取的,原因是此种铁木的生机异常强大,活xìng很足,一般树木生长十年所体现出来的活力,它则可以在短短一年内达到。换句话说它生长的速度是一般树木的十倍。

    “生机铁木”原名叫“龙牙木”,相传乃是上古神龙的巨齿所化,与“御风竹”、“冰魄松”、“秽馨榕”并称为上古四大奇木。其本身不仅坚硬无比,更是能够散发至刚至阳的威猛霸气,如果用它炼制法宝,天下间少有法宝能损伤分毫,修士拼斗间还有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力。

    据一些典籍记载,数万年前的魔道,曾有一位“魔修”得到过此木,并用其炼制了一把飞剑法宝,从此便傲然屹立,无可匹敌,直到有人使用“秽馨榕”所炼制的法宝,破掉了其至刚至阳的威势,才仗着修为深厚略胜一筹,勉强将他压了下去。后来两位高人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连带着两件法宝也一同消失。

    李良得到这四株幼苗也是一次巧合。寻思着再去贿赂一下那位潜藏的大人物,套套词,拍拍马,拉拉关系,弄点好处,结果却吃了闭门羹,费心费力的运行了好几次“极道封魂术”,始终无法进入到对方的心魂空间,郁闷之下李良便污言秽语地咒骂了几句。

    不想他这一骂,却骂出了火山爆发,浓重灼热的岩浆,莫名奇妙地就从地下蹿了出来。吓的他是抬腿就跑,连会飞的事儿都给忘了。

    巧合也罢,命运也好,但凡李良倒霉的时候,他总是能搂草打兔子,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东西。慌乱的逃窜中脚底拌蒜,重重地摔了个狗啃屎,爬起以后脑瓜子忽然就好使了,鬼使神差地飞上天空,低头一瞅。便发现了那四株小苗出现在他的鞋子上。

    对于这类的事件,李良已经积累了非富的经验,不管身上沾染什么胡七八糟的鬼东西,想都不想,直接收起来就对了,肯定是个宝,最次也得是传说级别,这就是命,羡慕不来的。

    果不其然。回去略查阅了一下典籍,便发现它们赫然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神木。于是乎就有了现在的一出。

    前一世的时候,李良总是幻想自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奇遇,但想来想去,也仅是瞎耽误功夫,一件也没发生过,一件也没遇到过,就连新闻里经常报道,发生概率相对较高的女sè狼劫持强暴案件都没赶上过,不是瞎耽误功夫。是啥?

    可来到这个新世界,所有的事情全反过来了。奇遇一个接一个的来,前面的没结束呢,后面的又续上了,就跟抢火车票回家过年似的,东家买完西家定,生怕上不了火车。三十晚上到不了家,结果却因为东家西家全买到了票,平白无故又多了一个退票的差事。

    以前的时候,李良曾沿着记忆的轨迹。一遍又一遍地揣摩着所经历的种种奇遇,思来想去得出两条结论。

    一是有奇遇必倒霉。小奇遇倒小霉,大奇遇倒大霉,逆天奇遇倒血霉!

    二是有奇遇就会有后续麻烦。就像傻丫头倒线头一样,初时捡到一根线头,倒一倒,得了一根变粗几分的线头,再倒一倒,又得到一根更粗几分的线头,继续倒就变成了绳子头儿,使足了力气还往下倒,结果弄出了铁链子头儿,没完没了,无穷无尽。

    这次偶然得到奇木也是如此。被火山喷发吓慌了神,重重摔了个大跟头,随后就神奇般地得到了四株小苗,没过多久“迷雾境海”上的毒雾开始消散,费心费力寻找到的宝地,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暴露,魔道大陆上的仇家将会蜂拥而至,战乱也将尾随而来。

    纵观所经历的种种奇遇,可以看出背后布局的那个家伙,铁定是个淘气的高智商jīng神分裂人士,否则又怎会整出这种欺负小孩子的把戏?打一把掌给块糖,然后给你摆上数堆积木让你拼,全拼对了就进入下一堆,没拼对就重新来过。

    体、灵、意、神、魂,五形归位的李良,已经注意到了此种规律,所以便刻意压制自己的意愿,主观上不采取任何举动,客观上则顺其自然,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干,倒要看看线头的终点到底是个啥玩意!

    也正因为如此,百年以来他始终过着简单、乏味,甚至有些缺心眼的平淡生活。不传功法神通,不授炼丹之术,不管部族发展,不问别人之事,就守着得到来的那些大“机缘”混rì子。在他看来,对付高智商的yīn谋家,再没有比破罐子破摔更有效的招儿了!

    站在“实验田”的田埂上,看着郁郁葱葱的药草和金黄一片的粮食,李良的嘴角挂起了浅浅地微笑。昨天晚上的酒宴很嗨皮,三个老家伙外带一个老王八全都钻到桌底下去了,现在还在胡言乱语地哼哼呢!

    何谓友?何谓义?在有需要的时候帮把手,在没需要的喝杯酒,共同经历困苦,醉言人生琐事,仅此而已,多求无益。

    三个老家伙风尘仆仆地从海中的某个小岛赶回,算算时间差不多飞行了有三四个月,就这一次帮不上什么忙,就冲人家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听话劲,不好好招待一下也是说不过去的。

    何况,此番叫他们回来也是有极为重要的事件依仗,弄不好就会成为继“古祖创术”以来,第二件响彻“虚天”的盛事,不好好陪上几场酒,递上点儿拍马词,开工的时候人家会给你动真格的吗?

    活动一下发酸的肩膀,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李良迈步走向了“实验田”的中心处。那里种植着数万株极为稀有的药草品种,有高大茂盛的树木。有挺拔翠绿的竹子,有娇艳yù滴的鲜花,也有毫不不奇的小草。

    在三重禁制的催生下,它们都已经生长到了万年的程度。步入其中,浓重的药香和灵气漂过,就像业已长大chéng rén的俊男靓女,用不断散发出的成熟气息,告诉它们的主人,我们感激您的养育之恩!

    看着茁壮成长的药草,李良满脸柔和地不住点头。心中则是一阵阵地唏嘘感慨。

    再过不了多久,这样平静祥和的rì子又该到头儿了。百年坚持让他的修为再进一步,十余年前毫无波澜地达到了“筑基巅峰”,距离“结丹期”仅剩下最后的关卡。不过,与之前一点阻力没有相比,这一次他却在修炼上遇到了麻烦,也就是“结丹天劫”!

    作为初级阶段的最后一个层次,但凡修炼者要结丹都必须经历天道之劫的洗礼,通过以后才能结成金丹。就像现代社会的普及教育一样。小学混六年,快毕业的时候来场大考。达到一定分数的会有金丹奖励,未达到者则被打回原籍重修,所以“结丹期”以上的修炼者都会被称之为修士。

    比照十八次转世重生的过程,粗略估算一下时间结点,凝结金丹之时,李良的倒霉rì子也就该到来了。毕竟在上一次轮世重生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时间段,也是经历了平稳的成长,十余年的种田。卷入莫名的纷争,远遁而走三四年,再与灵兽为伴数十载,随后发生的“七彩映雷霆”事件。两次重生中虽然有些差异,但相对于整个进程的连续xìng,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于是乎,李良突发奇想地冒出了一个yīn损主意。就是把即将发生的大事再扩大一些,搞的人尽皆知。既然幕后黑手喜欢玩花样,那咱就要积极配合,积极响应。不仅要把规定动作玩好,还要创新发展,锦上添花,努力把这一次将要发生的事件搞成轰动“虚天”的辉煌盛事,至于最后谁会坐不住,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除了他自身修为提升这一项以外,还可能够达到这个效果的无外乎炼丹、炼器、制符、创阵法和催药草这几样,挑来选去,也只有创阵法最靠谱,毕竟在这之中,只有洛南那个老家伙所从事的研究最深入,其他的那些糊弄二鬼子还凑合,遇到真佛铁定上不了台面。

    当然,仅是创阵法是创不出什么新花样来的,“虚天大陆”无数代前人的尽心研究,已经把此门奇术发挥到了极至,再想创新何其难也!不过,李良并不是出身于“虚天大陆”,无论是想法思路,还是见闻阅历,都不是原生土著可比,特别是在综合利用方面,更是有着丰富的经验。

    只不过,这些经验的出处都不咋光彩,例如往牛nǎi里添加三氯氰胺,往烤肉上刷苏丹红,往猪肉里注水,往饮料里掺冰,美其名曰增加营养,改善口感,实际上则是投机取巧,昧着良心挣黑钱的花花肠子罢了。炼制“锢灵瓶”,亦是在这种思路的作祟下产生的。

    “锢灵瓶”其原型是可以十倍催生药草的“yīn阳阵盘”。百年来,通过对洛南阵法心得的不懈研究,李良终于明白了各式阵法的运转原理,也解开了加速时间,破开空间等众多玄奇秘密。

    其关键的因素,并不是炫目好看的各式布阵器具,而是阵法内灵气的运转顺序和五行间相辅相生的效应。如果套用现代的科技理念来解释阵法产生的玄幻效力,答案仅仅是四个字—“能量守恒”!

    以神农子创下的催生大阵为例。阵法按照五边形布置,五个点依照金、水、木、火、土的顺序储存相应矿石,由相应属xìng的阵法盘来控制运行,目的是激发矿石相应的灵力属xìng,从而形成强大的灵力磁场,就像高功率发电机一样,利用燃烧、冲击等物理作用,变热能、势能为电能。

    当阵法被催动起来的时候,金属xìng点放出锐利的金磁场,传导至水属xìng点发生异变,金系锋利中所存留的原始水xìng被放大,形成一种更强大的磁场传至木属xìng点,然后再发生异变,形成再大一些的磁场传至火属xìng点,依此类推。

    灵力磁场在整个过程中一次次的异变,再一次次的被放大,最终形成一条灵力往复运行的轨迹,如果在这条轨迹中再添加一些有形灵气,那么运动、速度,以及光、热、电等物理现象就会产生了,再利用中间的那块“yīn阳阵盘”调节磁场的强弱,迷幻、封闭、音波等效力便随之而出。

    神农子创下的催生药草大阵,是以各种矿石为磁力场,以大量灵石内的充盈灵力为动力,以药草散发出的生机为有形灵气媒介,改变阵域内的灵气流动速度,从而形成一个相对的时间减速,使其笼罩的药草延长生长周期,达到催生的效果。

    当然,阵法内灵气流转的强弱,与布阵器具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是对人、对兽使用,必须要让灵气具有强劲的束缚力,那则会快速耗费灵石的灵力,阵法器具也必须足够结实,至少能顶得住高强度磁场收发的压力。而对药草使用,那就得管好流量,经久耐磨,否则没使几年生锈了,那可就瞎了。

    “锢灵瓶”相当于袖珍版的药草催生大阵,但又与其不同,主要差异在两个方面:一是缺少五行磁源,就像是火力发电站没有可以烧火的东西一样,另一是缺少运行动力,也就是布阵需要用灵石启动这一顶没有。其他方面都容易解决,毕竟“龙牙木”的奇效可不是吹的,能用来炼制法宝,咋就不能用来炼制布阵器具了,略微弄小一点,不就全都摆平了嘛!

    所以,李良用了十多年的时间,针对这两个难题专门进行了研究,终于在数月以前研究出了所以然,虽然还没有经过实践检验,但在理论上已经推导成功了。

    而洛南等三人的到来,也是李良动用传信符箓,特意将他们召回来的。谁叫他们是这岛上最会使用灵力的人呢,不找他们,找谁?去请老龙伯,还有丈母娘樊宁出马?底细都没摸明白,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人家自己要捣乱,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第二百六十三章 悟道取舍

    熔至刚至阳的上古奇木“龙牙木”jīng魄,凝炼成数寸大小的瓶子,取“玄天仙灵矿”等众多天地灵石灵矿,铸炼成极其微小的五行阵器散布其中,萃炼万年灵草灵药汁液jīng华,抽出勃勃生机作为滋养阵器的灵力之源,利用“星魂石”可以引动星辰之力的效能,催动瓶内各微小阵器运转,如果这件法宝真的被炼制了出来,洛南可以肯定,它必是逆天级别的无上之宝!

    看着眼前被婴火包裹,散发出炫目金光的半成品宝物,感受着里面数十个微小阵器与生机灵力间的磨合,洛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单手胡乱地从身前一堆药瓶中抓出一个,轻轻晃了两下,感觉里面有药,便倒出一颗迅速填入口中,然后双手连续掐诀,继续小心翼翼地释放婴火培炼起来。

    此时的洛南,面sè土灰眼窝深陷,须发枯萎衣衫凌乱,身前还散落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药瓶,除了一双眼睛不断散发出兴奋地jīng光,其余地方则是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不夸张的说,就算是换成犀利哥坐在这里,也要比他利索很多。

    在洛南的左手边,盘膝坐着田壮,右边坐着何豆,三人依照阵法布局,成品字型形围坐在一团近丈大小的金sè光团跟前,不住地催动法力释放婴火祭炼着那件半成品法宝,造型没比洛南强多少,身体旁边也同样散落着大大小小数十个药瓶。

    在过去九百多个rìrì夜夜里,他们三人就这样围成一团。不住地祭炼着。法力枯竭了,就从药瓶中摸出一颗丹药服下,反正李良拿出的丹药足够多,品质也是异常的好,在不刻意炼化的情况下,服食下去既会恢复六成左右法力,而且他们都已是“元婴期”的大修士,不需要尽食、饮水,当然也不需要排泄,这样乏味、累劳。甚至有些恐怖的工作,倒也能坚持住。

    三年前,李良在连续宴请了他们三个人数次以后,终于说出了要炼制“锢灵瓶”的事情,并当场把理论研究与设计模型详细介绍了一番,其结果可想而知,惊得他们三个老家伙,下巴都快砸到脚面了。这其中也包括那位陪伴李良百年的老王八许山,同样被惊得面无血sè。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随后,在一连串迷惑追问、阿谀奉承。乃至感慨激动声中,李良郑重地委派了炼制宝物的各项任务。由他们三个老家伙负责炼制宝物的主体,由许山炼制相关的辅助材料,由李良提供理论依据和恢复法力的丹药。

    同时,又成立了什么“虚天阵法科技最新产品研究工作领导小组”,由洛南担任组长,田壮、何豆与许山三人担任副组长,李良当大头兵。原因是李良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期”的巅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应对“结丹天劫”。实在无法保证全程参与,只能打打下手,干点零活儿。

    洛南出生在一个较小的修仙世家,传承香火数百年,加之又是长子长孙,为人聪慧,身具真灵根。所以小时候受到了比较好的教育,年少之时曾是出生地有名的神童。不过,随着第一代“结丹期”老祖的陨落,家族很快由盛转衰。正式加入玄宗山后数年,他这位洛家的“未来之星”便失去了引领风sāo的光环。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靠山,或许是感受到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的辛酸,在随后的岁月里,洛南xìng情大变,由原来的傲慢轻狂,转变为冷漠孤僻,不再喜与人谈,不再抢出风头,而是默默地躲在修炼室中闭关苦修,只希望修为能够尽早进入“结丹期”,重振洛家辉煌。

    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撑,在缺少丹药、缺少法宝的仙界,想要突破至“结丹期”,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他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系真灵根弟子,不管怎么努力,怎样拼命,天赋限制也不可能让玄宗山这样的大宗派给他开小灶,毕竟还有大把的双系变异灵根,乃至天灵根的弟子要培养,哪会有多余的丹药给他!

    所以仅过了二十年,在第十七次冲击“凝气中期”失败以后,他便彻底死心了。从那以后,洛南开始潜心专研阵法,一方面是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是故意躲着那些曾被他打败,现在却已经步入“筑基期”的仙门弟子。

    至于改行入世从商,或者外出探宝采药,对洛南来说,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小本生意看不上眼,大买卖在修为决定一切的世界里,虽然有玄宗山弟子这个大牌可以举,但缺少了家族的支撑,大能之士的辅助,凭自己那两把刷子,肯定都是没戏的,倒不如窝在仙门专研点啥,还能给没落的家族挽留一点脸面。

    要知道,第一代“结丹期”老祖陨落以后,众多洛家子弟都已经被大小仙门以莫须有的罪状扫地出门了,新生代中仅剩下他一个还在仙门苦苦支撑,假如自己再被人剔除掉,那洛家将会绝了与仙门间的联系,吓唬人的招牌也将荡然无存,苦难家族必会四分五裂。

    而他,如不是在冥冥中退出了修仙资源的竞争核心,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内向呆子”,少找麻烦少犯事,不要丹药不添乱,仅是躲在山洞密室里打坐修炼,怕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排挤出去的。

    那段岁月对洛南来说,无疑是身与心的双重折磨。看着一些比自己资质差的弟子,仗着长辈的威名,大量获取丹药,大量获取灵石灵矿,不断提升修为,成为超越自己的存在,而他只能窝在“玄旗宗”里,与玄奥的阵法典籍为伴,那种烦躁与愤慨无法形容。

    李良给洛南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甚至还有些反感。不仅是洛南。怕是玄宗山的众多弟子中,没有几个对李良的第一印象是好的。谁叫他是含着金钥匙加入仙门的,谁叫他的后台硬的,大模大样的到仙门来抢资源,不反感他,反感谁去?

    不过,李良这小子很会来事,说话客客气气,待人诚诚恳恳,还动不动就请人喝酒。如果混熟了,借点灵石,给两颗蕴含上古气息的丹药,也是常有的事儿。一来二去,宗内的弟子逐渐释怀了妒忌,慢慢地喜欢上了他。

    要说起来,洛南初识李良时也是怀了很大戒心的,毕竟这小子长了一副普普通通的老实相,说话办事也是规规矩矩的老实样。但腰包却丰厚的很,“初入期”五层修为竟能拿出高阶灵石。还敢往出借,加再上灵气充沛的药酒,上古气息的丹药,珍惜的百年药草,怎么看都不像是来修仙的,倒像是被派来分化仙门的敌特人员。

    而且,也不是知道他是故意装蒜,还是真的就是修仙白痴,许多的基础东西都不知道。给他讲解一些东西布阵器具怎么使用之前,先得给他讲半天常识xìng的东西,弄不好还会被他莫名奇妙的问题给带沟里去,实不像是修仙家族培养出来的jīng英,倒像是半路出家、自学成才的散户。

    至于李良胡诌出来的那些瞎话,糊弄三岁小孩子还凑合,在比猴还jīng的修仙者面前卖弄。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但凡修炼了仙术的人,五感都会较常人敏锐许多,智力也会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增加,否则又怎会有强大的神念?要不是看在掌门以及众位长老对他的热情关照。怕是早就有人将他揪出来,当匪类法办了!

    虽然看不顺李良的背景,虽然很反感他的财大气粗,但对洛南来说,李良确实一个不错的朋友,至少他会主动跟自己攀谈,会热情地送上一小壶美酒,会谦逊地称呼自己一声前辈,在枯燥乏味的岁月里,那三年的同宗研习阵法经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洛南的命运彻底改变了!

    靠着李良赠予的丹药和美酒,沉寂多年的修为提升到“凝气后期”。想着在临死前报答一下他的情谊,为他仿制几件阵器,却在冥冥中受到“高人”指点,明悟乾坤yīn阳演变之道,流转岁月,急速突破,成为“元婴期”的大修士。后又在“高人”的安排下,跨越界障,步入魔道,等待与李良的重逢。

    现在看来,那位“高人”指点和帮助自己的目的不纯,属于别有用心那种,但最终的受益者还是他洛南。数千年的寿元,高高在上的感觉,受人敬仰的“魔侠客”,所有的一切都与那位说话特别客气,动不动就上酒的小师弟李良息息相关,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洛南相信此时自己必是一捧黄土无疑。

    现如今,洛南又在亲手炼制逆天创世的神器法宝,一旦成功流芳万古将不是梦想,那种澎湃激荡的心情三年来一直没有平息过,甚至还会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加剧。

    只要天空中能看到星辰,就会借助此宝凝结出可以急速催生药草的“参天造华露”,让药草幼苗在数天之内长成百年,甚至是千年灵药,假如真能将此宝成功炼制出来,绝对不会比“农祖创术”的伟大功绩逊sè多少的。

    回想起那rì,李良在酒宴中再次抬出什么“农祖”天规来吓唬人,并信誓旦旦地放出狠话,谁要是敢泄露出半点必会被先jiān再杀,再jiān再杀!洛南的嘴角挂起了浅笑,这位小师弟也不好好想一想,炼制如此宝物,就算再傻的傻蛋,也不会逮着谁就跟谁说吧?

    收起凌乱的回忆,轻轻晃了晃脑袋,体内法力保持平稳的释放,洛南默默闭上了眼睛,打算略微舒缓一下高度紧张的jīng神,毕竟长年累月的祭炼,就算修为已经到了“元婴期”也是吃不消的。

    像这样的短暂休息,三个家伙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数年间的配合让他们产生了jīng妙的默契,感觉一人释放的法力稍缓,另外两人马上高度加**力催动,始终维持着恒定的法力输出,让炼制法宝的火焰温度保持不变。

    但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变故突起,三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异状的金sè光华突然躁动起来。一股股汹涌暴虐的气息从中散发而出,就像沉睡的凶兽被惊醒一般,原本温润柔和的生机,变成了凛冽的毁灭之气。

    感受到突发的变故,洛南心中一惊,暗叫一声“不好!”,急忙睁开双眼,凝神向金sè光华看去,同时手上快速掐法诀,猛然加大了体内法力催动。妄图把反噬之力压下去。

    炼制法宝必然会有一定的反噬,这是一个常识。不管是所要炼制的法宝主体材料是植物、矿物、兽类残片肢节,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要它具有灵xìng,就肯定会有一定的反噬,就像驯化野马一样,第一次骑在马背上,撒欢打滚尥蹶子那是少不了的,但坚持住了。它也就会听话地跟随主人一辈子了。

    所以,洛南不断地加**力催动。不断地用强大的神念锁定住金sè光华,将四散而出的暴虐气息压制、压制、再压制,完全不顾及反噬力量对身体造成的损害,哪怕是内脏已裂,骨骼已碎,元婴大伤,依然坚持着。

    可那暴虐的气息实在太猛烈了,即便自己到了这种程度,还是无法控制住它的乱窜。隐隐之间还变异出了一股恐怖的绝灭死气,似要吞噬天地万物,毁坏一切生灵,如果真的不能及时遏制住,后果将不可设想。

    “毁了它!不能让这个祸害出来!”感到形势越来越严峻,洛南灵光一闪,一个奇异的念头便出现在了脑中。

    “不可以!它是小师弟赋予给你的重托。是造福天地苍生的至宝,是生的象征!”心念一转,洛南又很是惋惜的想到。

    “可它已经异变!不再是生的象征,而是蕴含了死气的毁灭之力。不把它消灭天地苍生必不被其所容的!小师弟说话办事并不是很靠谱的,他也总是忽悠人,在设计这东西的时候,他肯定想不到会有些种异变,毁了它,把变故告诉小师弟,让小师弟再完善一下。”咬了下嘴唇,感觉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洛南又想到。

    随后,他叹了口气,紧闭上了双眼,打算退出阵法将金sè光华毁灭,可就在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一前一后两声轻微的叹息,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无奈。洛南知道,这是田状与何豆所发出的。不过,这样的叹息声好像以前也听到过,而且是好多次。

    突然,一个画面在脑中闪过。那是一间不大屋子,一张很大桌子上堆满了各类典籍,还有各式玉简凌乱地散落。两个人各持一坛酒水,面对面地盘坐在地上。

    “洛前辈,你咋总是叹气呢?”

    “哎,天道不公,只能仰天长叹了!”

    “说的也是,天道那小子实在太不地道了,总是干一些没屁股的事儿,算来算去基本上没什么是公平的!”

    “哦?此话怎说?”

    “咋说?穷人叹天,说自己兜里没钱,只能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老天不公平。富人叹天,说自己没权,总是被人敲诈欺负,老天不公平。权贵叹天,说自己总被人算计,连个安生rì子都没有,老天也不公平。现在就连你这修仙者也叹天,我实在想不出来天到底公平在哪儿了。”

    “这个嘛……”

    “呵呵,行了,别瞎琢磨了。老天到底公平不公平,关键在于怎么看,往哪儿看!站在地上看高山,肯定会累的脖子发酸,可要是看看脚下的大地,看看那些花草,脖子不就不酸了吗?而且心情也不会因为总是看不到山顶儿起急发燥了,你说对吧!人呐,要懂得取舍,学会珍惜,穷人虽穷但安逸,富人受气可不用挨饿,权贵不安却高高在上,人人敬仰,在看到坏事儿的同时,也要时常看看自己身边的好事儿。您这拥有两百多年寿元的修仙者,占了如此大的便宜还不知足,还总是仰天长叹,那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嘛!有那功夫干点啥不好?”

    “你这话也对,不过……”

    “不过什么呀!赶紧喝酒吧!喝完了咱继续搞那个阵法,娘个球的,老子还就不信了,初中高中学了六年的数学,一个破平面几何都弄不利索,那他娘的不是白交学费了嘛!”

    “呵呵,阵法之道博大jīng深,岂是你说的那般简单!要我说,你就不该来修习阵法,你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嘿嘿,阵法难学这事我知道,不过世间又有哪件事儿是简单的呢?拿筷子吃饭容易吧,可要是对两三岁的孩子来说,那可就难了去喽!至于是不是那块料儿,那就要到我死的时候才知道了。”

    “你死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为何?”

    “为何?我不死,你咋就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儿呢?”

    “呃,哈哈……”

    洛南再次睁开了双眼,坚毅地看向了那团金sè光芒,两手快速掐诀,连续释放数道神念,将其包裹在内。同时,口中牙齿用力,咬断了舌头,吐出一团浓血,将全部的心魂之力祭出,体内元婴也随之燃烧起来。

    “小师弟,谢谢你!我死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是哪块料儿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三岔口

    田麻子与三娃子是同乡,祖上不知道从哪一辈开始就在东源镇以南的小村落里种地,称得上是八辈子农户了。**

    东源镇以南有一片面积不算太大的平原,处于“银蟒山”和“金雀山”的交汇地,再往南百余里就是穿越“银蟒之身”,奔流向“金雀之尾”的“粱水河”。年景要是雨水大些就会闹水灾、闹泥石流、闹瘟疫,要是遇到干旱天,就会闹饥荒、闹虫患,同样还会闹瘟疫,十个年头倒有七八年是在灾患中度过。

    按说这样的地方应该人烟稀少才对,但实际却恰恰相反,每当大灾过后,就会有大量的流民涌入,在这片冲击平原上开荒种田,繁衍后代。原因就是这里很少受到人为的因素袭扰,包括离此仅有百余里的东源镇,虽有重兵把守,却很少会来此地“打秋风”,相对于那些风调雨顺的好的地方,这里除了天灾多了点,倒也算是一块祥和的宝地。

    那一年,田麻子二十三,三娃子十三,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突然降临,冲走了家里的一切,包括田麻子的双亲和未过门的媳妇,三娃子的寡妇娘和两个哥哥,一个妹妹,还有他们两家的全部财产,要是不是这一对命大的难兄难弟进山捡柴火,估计也会被大水冲跑。

    东源镇的县太爷王大人是个贪官,不过他仅是一般的小贪,不像他的前几任,见事儿就收税,见人就收礼,刮地皮一般的拼命卡油水,所以他在东源镇当政的时间就略微长久了一些。当然,这个地方的官儿能当长了,就说明他应对灾患的能力已经磨练出来了。

    在一个晴朗的早上,田麻子和三娃子蹲在城墙边上啃着粗糙酸涩的救济食品。突然来了一队兵丁,把他们两个哄的老远,然后堂而皇之地在城墙上贴了数张告示,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勾勾点点,一团一团,最下面还有个大大的红印印。

    出于好奇,田麻子和三娃子一边啃着从兵爷爷军粮中节省下来,非常扎嗓子的黑饼子。一边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看看到底出了啥大事。

    虽然不认识字,但派出这么多兵大爷来干的事儿,估计小不了。要知道,镇上的兵大爷可是吃皇粮的。主要责任是镇守城镇,保卫皇上的领土,撇开吃饭端大碗,cāo练起得晚,打仗溜的快。见利抢的快不说,在镇子上基本都是横着走的主儿,突然被派到充满瘟疫的灾民聚集地贴告示,能是小事儿吗?

    偏巧,他们二人凑到跟前的时候,兵头头儿刚刚把告示念完,就听到一句“王大人给大家一条活路,千万别错过了!”。于是乎,二人愣愣地对视了一眼。便要开口询问一下,不想话还没出口呢,兵大爷们就动起了武把cāo,见人就逮,遇人就抓。而且还专挑老弱病残下手,吓的他们二人差点没尿裤子!

    现在想一想,那个时候的他们就像任人宰割的肥羊,让叫往东就得往东。让叫往西就得往西,好不容易找到个没有人压迫的地方居住。却还总是闹天灾,能够活下去是何其艰辛!

    不过,他们的命儿好!糊里糊涂地被兵大爷抓了壮丁,迷迷瞪瞪的跟随社长大人进入了仙门,大白馒头管够吃,大片肥肉往嘴掠,虽然同样还是种地的农户,但甭管见了谁,哪怕是飞天遁地的仙人,也都不用下跪,甚至在收获药草的时候,他们还得拍拍咱的马屁,走个后门,高价卖几株不太显眼的药草,让他们二人有种宛若置身梦中的感觉。

    而且,社长大人还定下了“天规”。“生命神圣不可侵犯,所有人必须活着”,简单而又直白的两句话,却让所有人感觉到生的价值,只要活下去,就是遵循天的规定,只要活下去,就是对天的服从,只要活下去,就是完成天所赋予的神圣使命!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千百年过去,原来普普通通的农户庄稼人,成就高高在上的大修士,原本如同草芥的贱民,却在创造可以造福苍生的逆天之宝,此间变化恐怕就连亲身经历他们二人都无法说清楚。不过,有一条却是可以肯定的,生的价值到此时才真正得以体现。

    金sè光华发生异变,强大的暴虐之气反噬,虽然拼尽了全力,但还是无法将其压制下去,只能在叹息中退去,毕竟只要活下去就会产生奇迹,要要活下去就会创造奇迹。/可是,在叹息过后猛然发现洛南在燃烧元婴,在释放全部的心魂之力,在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社长大人嘱托的使命,这让他们二人犹豫了起来。

    “你二人速退!反噬之力蕴含了毁灭死气,如果不能将其压制,必会为祸苍生!而且,而且炼制材料已经全部耗尽,此次失败恐怕万年内再难进行第二次了……”就在他们二人迟疑之时,洛南的神念传音响彻在了他们的脑中,急切,焦虑,不甘,还有一股无畏无惧的坚毅。

    “洛老哥,你这是何意?”二人闻言,心神一颤,不禁急忙传音回去。

    “呵呵,老哥我此生与仙无缘,虽然修为达到了‘元婴后期’,但那是小师弟给予的一场造化,作福千年已然知足。此番炼制‘锢灵瓶’,让我明悟一个道理,懂得珍惜才会懂得创造,懂得生活,才会懂得为何而活。你二人离去以后,替我转告小师弟,洛南此生为阵而活,为阵而死,就算不及他农祖,也是阵法之道的好材料!”洛南低沉的传音震彻二人心神,似chūn黎惊雷敲动,似荡天的战鼓轰鸣。

    “悟道!原来是悟道!社长大人不单单是让我们祭炼宝物,还在让我们悟道!”二人闻言神sè大变,不禁齐齐想到。

    说的也是,社长大人做事向来都有很深的用意,例如“生的天规”。如果不是坚韧的活到现在,怎会看到“农族”兴盛,怎会有今时今rì的成就,又怎会亲手创造济世之宝?那些看似无心的举动背后,往往都有莫大的天机,怪只怪自己太愚笨。太呆板,只看到了表面,却看不到根源。

    现在,洛南已经悟道。为阵而生,为阵而死。摒弃生命而选阵法之道。舍小生而取天地苍生,虽未飞升成仙,但也足可以名垂千古,比起那些仗势欺人的“仙人”。就算不能与天地同寿,又何尝不是不枉此生呢?

    生为何故,死为何往?在冥冥中遇到了社长大人,残喘延生千余年,目的是了解生的意义。了解生的艰辛,现在大义面前却贪生怕死,侥幸活下来了又能怎样?从此背负忏悔,背负惋惜,背负无法忘怀的胆怯吗?“社长大人的恩情似海,唯有用生命去捍卫他的嘱托,绝不能让毁灭死气泄露,必须完成‘锢灵瓶’的炼制!”

    片刻的迟疑之后,田麻子和三娃子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毅与绝然,随后重新盘膝坐好,同样快速掐诀,同样咬断舌头喷出心魂之血,同样燃烧元婴。释放全部法力和神念,加持在金sè光华上。

    “你们这是?”洛南见状,心中一震,用神念传音问道。

    “洛老哥。社长大人的重托,岂能因我们的贪生怕死而荒废?老田虽是出身农户。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还懂。千年寿元,无上修为,怎比得上社长大人所赐之恩?就让老田我陪你一程,倒要看看这毁灭死气怎么收了我这把老骨头!”田麻子手上忙个不停,神念传出淡淡的话音。

    “呵呵,洛老哥、田老哥,别忘了还有兄弟我呐!你们都如此大义了,我要是再装熊,那活着也就没啥意思了。”三娃子也不甘落后,轻笑一下,传声道。

    “哼,你个臭小子!按照辈份你得管我叫叔,可你恬不知耻的总是跟我称兄道弟,此生不究,来生必须的补上!”

    “好好好,你说咋办就咋办!不过,来生你可不能再抢我的黑面饼子了啊!”

    “切,当我稀罕咋的?来生相遇,我还你百张白面的,这总行了?”

    “好,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洛南静静地听着他们二传音,嘴角慢慢挂起了微笑,眼角却淌下了泪水。片刻之后,心神一收,将全部的法力神念注入金sè光华中,不再思绪任何事情。

    许山小心翼翼地将神念从李良闭关的修炼室中收回,蹑手蹑脚地退到了“实验田”的边缘,然后异常戒备的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变化,便缓缓坐下,默默运起功法,吐纳吸收天地灵气。

    一年前,许山终于将四根“龙牙木”全部炼化,准备材料的工作全部完成。当初原以为三个大木头应该足够了,毕竟只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嘛,就算再费材料能费到哪儿去?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两年的祭炼,差不多将一座小山般的天才地宝消耗一空。灵石灵矿,灵草灵药,珍惜木竹,上好玉料,不夸张的说,就差裤衩没扔进去炼了,其他东西没剩下啥好玩意还留着,全都搭在了此宝的炼制上。

    细想一下也是,宝物不同反响,耗费材料多一些也是应该的,如果真要是被炼制出来,作用还利害呐!一晚上就能凝结出数几滴“参天造化露”,也就相当于能催生好几株药草,前其投入大一点,又能咋样?

    干完了准备工作,接下来就得干好守卫工作。现在主人李良已经闭关了,准备迎接“结丹天劫”,三位“元婴”前辈在竭力炼制宝物,只有自己是流动人员,站好岗,守好门,当仁不让!

    在过去的一年中,每隔数rì许山就会偷偷地“探查”李良一回,原因就是他不想再被李良落下,不想再近水楼台得不着月,不想再被调皮的主人糊弄,所以必须时刻掌握主人的行踪,观察主人的一举一动,了解他所了解的东西,这样才能紧跟主人的步伐,才能在修为上,在领悟上,在修炼的大道上再进一步!

    要说起来,主人这家伙也真是够讨厌的,有啥指示您明说好不好,非让人家猜。而且还是那种不划道的胡猜,本来就不咋聪明,不是什么智商逆天的大能之士,咋可能猜中别人想啥?就算猜中了主体,那细节呢?细节也能猜的出来吗?

    结果好了!让咱陪着他参悟阵法百年。咱倒是听话了。乖乖地陪了他百年,也确确实实参悟了一些阵法,可最后的成效咋样?主人仅参悟了那套阵法心得的三分之一,就设想出如此惊天动地的法宝。而咱呢?阵法心得倒是全背下来,也会用了,可跟主人一比,简直连擦屁股纸都不如!

    现在想来,主人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咱。参悟东西不能人云亦云,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傻呵呵的背下来了事,要细致,要大胆,要懂得综合运用,要知道参悟东西该怎么用,能怎么用。只有这样才能创造出神奇的宝贝,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道理。

    “哎。虚度百年呐!”这是许山得知“锢灵瓶”创意之后,在心中念叨最多的一句话。打击太大了,失败中的失败!主人百年参悟,创逆天之宝,自己百年参悟。学会了种花儿,两者之前的差距,根本就是一个高高在天,一个深埋地下。隔着十万八千里,还得再加上好几百层垫!

    不过。许山自认为还有机会跟上主人的脚步,就像现在这样,时不时的瞄几眼,有空就去“偷窥”一番,反正主人并没有赶自己走,亡羊补牢,改过自新,以后主人干啥咱干啥,主人去哪儿咱去哪儿,就算咱没主人那神奇的脑袋瓜子,估计也能学到几分风采?

    再说了,主人是什么人,那可是“圣祖之躯”,天地宠儿,逆天大尊的转世重生,创世王者的轮回化形,喝酒的时候他自己都说过了,是那个什么“人称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极品仙民玉面飞龙!”,跟着他混,自己以后的rì子能平凡了吗?

    回想着主人的种种作为,许山这心里头是越来越亮堂,越来越激荡。炼制出的丹药从不藏着掖着,酿造出的美酒从不自己一个人独享,铸炼的法宝法器全都拿出给别人使用,这么好的主人哪儿找去?

    虽然平时表现笨了点,呆了点,偶尔还会点犯二,但其骨子里却蕴藏了超量的jīng华,完全不是那个鼻孔朝天的什么尊、什么祖可比。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主人在打坐修炼的时候可以打呼噜,那些个什么尊、什么祖的能行吗?不是吹的,就这本事,那些家伙就是想学恐怕都学不会!

    缓缓抬头仰望天空,许山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在老爹坐化之前,数十位兄弟只有一个人可以接受玄武血脉的传承,其他人虽也称为玄武后裔,但血中少髓,魂中无魄,修炼至极也成就不了神兽,只能当个半神兽与半妖兽的伪神兽。

    “择一而传”这是玄武传统,也是神兽的宿命,否则神兽广传后代,那天地间还会有其他生灵存在吗?别忘了,神兽可是具有近乎完美的身躯,就算不去吸纳天地灵气,不修炼任何法术,单凭借肉身就可以毁坏一切,天地间能有几件宝物可以损伤?再可以广传后代,别的生灵有活路吗?

    许山自问,在众兄弟之中并不是最出sè的,甚至可以说是能力有些低下的主儿。不过,老爹最终却选择了自己,原因嘛就是自己胆儿小!

    那时的许山很诧异,胆儿小这是缺点呀,咋就会被老爹看中了呢?莫不是老爹活的年头儿太长了,得了老年痴呆,胡乱点鸳鸯,却让自己这头瞎猫给撞上了?

    现在想想老爹是很睿智的,很有远见的,很有洞察力的。他知道自己长了一副福气相,知道自己会遇到贵人,知道自己必会将“玄武一族”的血脉发扬光大!

    瞧瞧咱现在混的!堂堂极品仙农的御用仆人,近身侍卫兼酒肉朋友,“虚天阵法科技最新产品研究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逆天之宝的炼制守护者,“农族”的最忠实客座贵宾。这些个名头,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那些兄弟们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全是咱一个人的!

    而得来这一些的起因就是当初咱胆儿小,直接跟主人犯熊了!换了那些兄弟们,能这么干吗?不是吹牛,就他们的臭脾气,不骂脏话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可能腿都软了还陪着喝酒?

    “爹,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孩儿不会辜负您传给我的血脉,也不会辜负您的嘱托!”良久之后,许山默默地说道。如果不是老爹显对,祖上庇佑,茫茫大海中主人咋会刨了咱家的祖坟?如果没有那偶然间的一时冲动,又怎会有现在的成就与辉煌,这一切都是老爹和祖上在关照着自己呀!

    不知不觉,许山把手轻轻地按向了胸口,原本沉稳的心跳多出了一丝悸动,沉寂万年的玄武血脉,在悸动中沸腾。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闷响,一股凛冽的凶煞之气侵入,打断了许山的感触,也袭扰了他感应玄武血脉的沸腾,愤怒的火焰似喷发的岩浆,“轰”地一下窜了起来,发自心魂的怒吼脱口而出。

    “实验田”的核心处,被铁链穿身的祝云,正背着双手静静地仰望着天空。他已经站在这里一百多年了,因为只是灵魂状态,所以别人根本无法发现,即便是修炼了“极道封魂术”的李良,在故意的隐藏下也不行。

    “玄武长啸!呵呵,又多了一个明悟大道之人。”听到许山发自心魂的长啸,祝云轻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看破是非,宁愿百年孤独,也不愿让心爱之人受牵连。明悟取舍,宁愿失去生命,也不愿背负贪生怕死之名。感受心意,宁愿与天为敌,也要守护值得守护的东西。大师兄呀,这些年来你到底在扶持一个怎样的怪胎?”

    凝眉伫立了好一会,祝云轻咬了咬嘴唇,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又说道:“也罢,就让我再助你一把,你我恩怨一笔购销!”

    随后,他单手一挥,搅动千万里磅礴天地之力,化作一道青光shè向天空,又回手将背后的铁链一揽,低喝一声,直接将它们拽了下来。“从今往后再无真仙龙太子,有的只是一柄神龙锄,龙血毒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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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作茧还是破茧

    “农族”新城坐落在“桃源岛”的西南角,西部毗邻两座火山,南部靠近浩瀚大海,东部和北部是广阔的平原。如果单从风水学角度来看此城的位置,那可是相当牛逼的“至尊宝穴”,即是此地建城必会缔造传大的皇者传世。

    当然,泥腿出身的“农族”民,可没人研究过风水,毕竟对他们来讲根基实在太浅了,家族的积累太单薄了,虽然经历了几代,甚至十几代的努力,恶补各种文化知识,各种涵养才学,已经脱离了贱民的队伍,但骨的土气依然存在,对奢华的抵触并没有完全消退。

    人就是这么奇怪,穷的时候渴望奢华却又抵触奢华,富的时候渴望淡雅质朴却又抵触淡雅质朴。

    现代社会中,没钱的人请朋友吃顿饭,大多会选择一些看似挺高雅,实则很实惠的饭店消费,为得就是即有面又省钱。不过,当拿到账单,猛然发现饭店多出了服务费的项目,却又咒骂不已,心疼的牙根直紧,深感奢侈享受的可恶,完全忽略了服务员带笑陪站整晚的辛苦。

    而有钱的人呢,多半会在一些非常昂贵的消费地方用餐,管他什么服务费不服务费呢,三瓜两枣斤斤计较个啥,吃得开心就足够了,说不准心情好的时候再多赏点儿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不过,所点菜系却清清淡淡,恨不得全上驴吃的野菜才好,为得则是天然环保,有利健康。

    “农族”的族民现在就是处于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中间档次。说他们已经是贵族了,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例如谁家的田被谁家的猪啃了,谁家的矿被谁家的调皮孩偷采了,谁家的房压过邻居一寸了等等,假如真要是有涵养的人,肯定会一笑而过。但要是没有呢?打架、斗殴、骂街、耍混,您就慢慢瞧吧!

    可说他们还是贱民,也并不怎么妥当。您见过哪家贱民囤积了数万担的粮食?您见过哪家贱民拥有近十余万灵石灵矿?您见过哪家贱民会把百年人参跟柴鸡一起炖?把“虚天大陆”的地主老财们全都拉出来比一比,有几个敢说自己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至于压榨和剥削,在恢复了君权统治之后确实有。不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地方太大了。人口非常少,资源有得是,干嘛非得傻呵呵的让人家剥削?随便找个地方开荒种田,养猪植桑就饿不着。犯得着给人家当苦力吗?何况当权者还鼓励族民开荒种田,又给补助,又给粮食,缺心眼缺到家了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所以,在选址建城之初。李良的确上了一回大火。族民图安逸不思长远,当权者又受能力所限,有劲使不上,只能靠他这位半吊总书记乾罡独断,说不着急上火,谁会信?于是乎,吭哧瘪肚的琢磨了好几晚上,李良找了几个有点名气的老家伙,在新城选址的地方比比划划的说了那么一通。“至尊宝穴”的名头便诞生了。

    随后百年,在这片土地上“农族”新城拔地而起,各种传说怪谈也逐渐散播,什么“海外神凤歇脚地”、“双龙喷火戏甘泉”、“七彩霞光回映谷”、“万灵膜拜祭月仙”等等,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唯独有一样不在其内,那就是伟大的“仙农”李良同志,指点江山。划地建城,原因嘛就是他还是活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良在“农族”民众心目中的地位改变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圣祖大仙,不再不可攀越的仰止伟人,而是一位耳熟能详的领袖,或者说是可以信赖、可以跟随的朋友。虽然他还在创造着神奇,虽然他的地位还是那么崇高,但他不再是神,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有人细问,大家得了李良如此多的好处,为什么不把他当神看,为什么不给他编些传奇故事,恐怕“农族”之民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就感觉李良的存在,仅是像一位兄长,一位挚友,一位仁厚的包工头儿等等,把他与神划等号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不过,要是李良不幸陨落,那就另当别论了。

    “农族”新城的正北方乃是部族大殿所在,其设计规格完全参照故宫修建,只不过规模要大上那么几号,总占地面积有两千五百平方公里,也就是长宽各百里。毕竟对于身强力壮,修炼过仙术或是魔功,且具有吃苦耐劳jīng神,寿命普遍偏长,社会底层出身的“农族”民来说,建这么个宫殿实在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在大殿的后花园内,有一幢宏伟气派的七层高塔,周围竹海环绕,溪泉清澈,环境是相当的不错,不过了解情况的大殿仆人丫鬟们都知道,这里可并是什么好地方,甚至可以说是“桃源岛”最恐怖、最yīn森的所在,因为蓝尊夫人正在这里闭关。

    岁月流逝,万物循环,宇宙中的一切都不是恒定不变的,特别是长了两条腿儿和一张嘴的人类,想让他们的腿儿和嘴儿安稳下来那可是千难万难。当最早的一批后宫仆人丫鬟们老去,光荣的退休离开,又光荣的当上了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曾经的历史真相,也在一些口口相传的故事中解密。

    在蓝尊夫人执政期间,看似平平淡淡,祥和发展,实则却是暗流涌动,血腥的狠!

    例如,她曾七度派遣近卫队长田小志剿灭不服从命令的氏族,曾安排内卫杀手暗中残害反对者数十人,曾五次血洗意图篡权的当权政要满门,曾三平易旗反抗的族民叛乱等等。

    把各种故事串起来,“女魔头”蓝尊夫人的血腥,残暴,歹毒,yīn险等等,不管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都无法比及故事中“铁腕霸权”。所以,作为成长在这些恐怖故事里的新生代,又怎么可能不把这里当成“黑暗深渊”看待呢?

    这一rì,“女魔头”闭关的七层高塔,突然弥漫出一股浓重至极的魔焰之气。似沉睡千万年的凶煞天魔觉醒,又似刚刚诞生了一位骇世魔王,凛冽的天地威压将周边的一切吹的东倒西歪,隐约间还有一道蓝sè霞光接连天地,将高塔笼罩其中。

    “喔!”的一声嘤咛响彻天空。在七层高塔最底层的一间古朴屋内。一位蓝光萦绕的妙曼宫装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见,她白净如霜的脸庞,娇嫩似雪的肌肤,黛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鼻小巧坚挺,樱唇粉中带紫,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垂下,轻披在圆润的肩头。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绽放的兰花,艳丽中带有一份傲然。

    不过,她的神sèyīn冷,目光深沉,眉心至额头处更有一块如燃烧的火焰般赤红印记,给人以一种深邃震慑的感觉,如果没啥太要紧的事情,远远地瞄上几眼倒是可以,靠近观望还是算了。就这副冷飕飕的模样,五岁以上智商者肯定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伏首打量了身体几眼睛,又瞧了瞧屋内弥漫的蓝sè霞光,尤兰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会。随后,她仰首看向黝黑的屋顶。轻声嘀咕道:“七次血脉觉醒之后竟然是要以魂入魔!要入魔必须忘情忘我,了却前尘往事,要成魔必须无情无我,超脱轮回苦海。可要是入了魔,我还能跟他在一起吗?要是不入魔。如何去战胜幕后策划之人,又如何将他拯救出来?”

    尤兰呆呆地出神了好一会,蓦的眼眸轻眨了下,苦涩地笑了笑,然后很是叹息地说道:“忘情忘我,无情无我,舍弃小我,成就大我。有爱才会有恨,有善良才会有邪恶,有刻骨铭心的羁绊,才会有逆天无畏的执著,爱至极深,恨至极髓,因爱生恨亦为邪魔,为爱而舍方为真魔,呵呵,魔的真谛原来是这样的……”

    “他早就知道这一切,所以才会离我而去,他早就把我当成了永远的羁绊,宁愿背负骂名也要躲着我!可笑我还在记恨他,可笑我还在因为软弱而埋怨他,呵呵,一个有勇气放弃所有的人,怎么可能懦弱,一个敢于承担憎恨和诅咒的人,怎么可能是笨蛋!是我太任xìng了……”

    苦涩的轻语中,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缓缓而落,淡淡的感慨中,毅然的决心伴着握紧的双拳慢慢坚定。翻江倒海,逆天愤世,只要能让他摆cāo纵恢复zì yóu,只要能看到他幸福快乐,就算入那忘情忘我,无情无我的魔,又能如何?

    “吼!”

    一声震彻长空的呼啸,一声由心魂所引动的怒吼,刺破漆黑的屋顶,刺破坚石砌成的高塔,刺破乌云笼罩的天空,直直shè向了无际的虚无!

    同一时间,在距离高塔千里外的一处莫名山洞内,尤皓也慢慢睁开了双眼。

    乌黑的双瞳,愁楚的眉宇,复杂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很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虽然他的容貌依然是那么年轻,虽然他的肌肤还是那样光泽,但沉稳的姿态,缓慢的动作,还是无法看出任何的活力与阳光。

    “百年悟道竟然是这般结果,真是可笑!”凝重地打量了几眼百年未变的山洞,尤皓凄苦地轻声叹息道。

    与妹妹尤兰不同,百余年前他选择了以智悟道,所以选择独居偏远山洞,施法让自己陷入沉睡,在梦幻中感受智慧在世间流传的演变规律。

    按照原先所想,智慧是人类脱离蛮荒野兽的至宝,是人类不断进化的本源,以智入道就算如何不济,至少也能混个大贤当当吧?可在百年沉睡过程中,尤皓推演了无数种情形,得到的结论却只有一条,将智慧用在对抗险恶自然、对抗外来危机、对抗影响生存的问题上,那便是无往不利,可要是用在同宗同族的人类身上,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最终下场都只有一个,毁灭!

    举个简单的例。尤皓曾在悟道过程中,以孝身份入梦,毕竟不管真的假的,尤正平在他幼年时候还是给予了他温馨的呵护和慈爱的关怀,以梦入道,假设他并不是坏人,也不是背叛氏族的利yù熏心之徒,就是一个关爱孙的老人,流转千百年,感悟孝念。确也无可厚非。

    可到了梦境中,尤皓猛然间发现,就这么一件小事都不是轻轻松松可以做到的。

    首先是岁月对人的摧残。百年也罢,千年也好,只要没有突破凡躯。必定会面对死亡。老人感叹沧桑无情,他的后人又能做些什么?看着病入膏肓的长辈,直接告诉他,您已经时rì无多。离死不远了,那肯定是不孝。

    可要是谎言出口,说他很快就会康复,没糊涂的长辈倒也凑合,可要是老糊涂的呢?老人家jīng神有了指望。却一天天的加重病情,直至撒手人寰,临死的时候再念叨一下不孝孙的“骗”行径,莫名地背上一个孽名头,这到底是在尽孝,还是在自找背兴?

    其次是兄弟姐妹间的攀比。照顾老人是件苦力活儿,不光要付出体力、jīng力,还要搭上一颗爱心,真心实意为了老人着想的意念。如果老人只有一个孩。那没什么好攀比的,再苦再累也得担着,可要不是呢?干多了的抱怨,干少了的窃喜,一天两天谁也不会说啥。五年、十年,长久如此又会怎样?智慧再高绝,又能解决得了什么?

    第三是心态的转换。当老人第一次病倒时,不管是哪位儿女少。都会焦急的围上,孝念之心充塞胸膛。不过当老人第一百次病倒、两百次病倒,又会怎样?此时用智慧又能改变些什么?孝念之心始终不渝,还是偷jiān耍滑,能躲过一次算一次?

    至于想凭借聪明才智,学医道,治百病,学术法,求长生,以此来挽救老人的生命,改变窘迫的困境,那不过是镜花水月,只要没到脱离轮回那一步,延续再长的时间,最后都要面对这些问题,短时的逃避于事无补。

    而要走到那一步,并且还是可以让别人也到那一步的存在,天地之间又能有几人?伟大的古祖创下无数功法,名垂天地,也没能达到如此境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朋友,乃至孙后人一个个死去,还谁人敢说一定可以?

    “哎……”深深地叹了口气,尤皓举目望向了虚无的苍穹,心中泛起阵阵地促动。

    对人就是缺心眼的傻,对事就是jīng明灵通的智者,那个看似呆呆的义弟,那个就知道研究吃喝的好友,早在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明悟了这个道理,而自己却还在苦苦挣扎,自认为聪慧,自傲于智谋,到头来只能在种种算计中循环,永远也脱离不开,永远沉迷于此,这是多么可笑的结局!

    “农者,智慧之源,超脱原始,创造自然。呵呵,义弟呀义弟,你还真是够狡猾的……”良久之后,尤皓轻声嘀咕了一句,便又闭上了双目,缓缓运起了功法。

    在他身上,浓郁的黑sè气息在不断散发而出,初始之时宛若轻烟,后来之时便犹如火山之口,并逐渐汇聚,凝结成柱,直至变成一根百丈粗细,千丈高大的巨大圆柱,震颤着刺向了雷电交加的天空。

    仙气萦绕飞舞,七彩云海翻腾,一位身着蓝sè道袍的老者,正悬浮于云海上闭目盘膝打坐。他的眼睛虽然没有睁开,但嘴角却轻轻地翘了起来,而且他的容貌赫然与莫宝生一般无二。

    “阿弥陀佛!韩道友,你埋下的这粒种,似乎已经超出预计太多了吧?信、仁、义、情、智,五道虚本源护法,而他本人也是空念入道,如果让他成长起来,恐怕无法掌控的。”浩渺的云海中一个沙哑的男声音响起,紧接着红光闪耀,一位身穿大红袈裟的年迈老僧显现而出。

    “我赞同臭和尚的说法!”一个粗犷的男声音又响起,似闷雷一般,震的云海波涛涌起,一位满脸彪悍的魁梧大汉也显现而出。“此本不属于这里,又被你个牛鼻强加了逆天气运,如果让他成长起来,他们我们必会被其所灭,应该速速将其扼杀!”

    “呵呵,妾身倒并不这么认为。如此天地异变,他依然可以安然熟睡,就算有再多的本源相护,又能成长到哪去?妾身可没见过哪位高人在应对天劫前,还睡得如死猪一般的!”一阵娇柔的笑声过后,粉光耀亮,一位长相甜美的女也露出了身形。

    “魔娘们,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了?如果是的话,本皇倒是可以替你向臭道士求个请,成全了你们,哈哈……”魁梧男鄙夷地扫了女一眼,略一沉吟,随即狞笑地说道。

    “看上了又能怎样?虽然长得有点黑,模样也并不是很俊俏,但身体还是很结实的,妾身可是好久都品尝过如此淳朴的男人喽,咯咯……”女闻言并不动怒,而是娇柔地给他抛了个媚眼,才娇滴滴地笑道。

    “阿弥陀佛!韩道友,贫僧已将赠言送到,何去何从你自参悟吧!”老僧没有理会二人,双手合拾,又郑重地向老道说道。

    “前事有因,后事有果,循环往复,方为天道!那位异界来客闯入我幕天界已经有多少年了?一千万年?还是两千万年?”老道没有睁眼,神叨叨地说了一句道语,便掐指计算了起来。

    “相当初,我们九人曾发下毒誓,各取所需互不干涉。致明大师取异界之人的随身之物,从中悟得禅机,将佛学用于治世。幕阳取异界之人的武器,从中得铸炼之法,培育神武之士千万,雪傲圣尊取异界之人的肉身,完成yīn阳交汇,成就不灭魔体,而老道仅是取了一本手记和还有一块不停运转的罗盘,就算后来以此招来了异界之魂,怕也没影响到你们吧?”

    “何况,老道仅是在自己治下的空间界面中圈养此魂,就算他再逆天,现在还没逆到你们头上,不是吗?你们如此急匆匆地来向老道兴师问罪,莫不是想领教老道的神通不成?”掐着手指算了好一会,也没算出到底过去了多少年,让老道的神sè渐渐yīn沉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了重了几分。

    “阿弥陀佛!哎……”

    “牛鼻,你说的话本皇记下来,咱们走着瞧!”

    “哼!韩老头,不要以为你执掌仙统本尊就怕了你,用不了多久,本尊就会要你好看!到那时,看你还怎么护着他!”

    三人闻言,神sè变了数变,最后或是叹息,或是放出狠话,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七彩中。

    “仙道因你而改变,你却犹若未知!呵呵,真不知道你到底会是破茧而生的彩蝶,还是作茧自缚的蝼蚁?算了,再帮你一把吧!”三人消失后,老道睁开了双眼,摇头轻声嘀咕了两句,便抬手咬破食指,挤出一滴金灿灿的血液,轻点一下,落入七彩云海之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对峙

    李良醒了,确切的说,是被连续的惊天巨响给震醒的。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又玩什么幺蛾子,没事吃饱了撑的开什么山呐!还离自己这么近,不知道这一块地方是禁地吗?不知道老子的地头不能动吗?结果把自己给吵醒了,两个漂亮媳妇又会大动干戈,弄死好多人,真他娘的背兴!

    秉承一贯的作风,再一次进入那个金光转绿光,绿光转蓝光,蓝光转红光,红光转灰光,灰光又回金光的奇异空间,李良索xìng闭眼打起了盹。

    爱转个啥就转啥,爱变个啥就变啥,反正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了,反抗没实力,调查没证据,推断没头绪,修炼没兴趣,努力了半天也顶不上人家一个屁,那还劳那神干啥?

    让叫干啥就干啥,让叫咋地就咋地,斗志满满是当猴儿,蔫头耷脑也是当猴儿,何必再去浪费jīng力瞎琢磨,有那闲工夫睡会觉多好!于是乎,李良就歪七扭八的堆在空间里酣然大睡。

    要说也怪了,以前睡觉得时候,李良或多或少都会做几个梦,例如陪前世媳妇小君一起买菜,跟韩颖仙子一起数星星,悄悄地钻入了白雅静被窝,尤兰小鸟依人地拥入自己怀里等等,最不济也能梦到傻头傻脑的尤剑哭丧着脸还银子。

    但这一次不同,沉睡了如此长的时间竟然一个梦都没做过,而且总有一种睡不醒的感觉,似乎外面天不塌。这觉就永不醒一般,闹得醒来以后腰酸背痛脖子硬,比一百头大象狠狠踩踏还难受。

    “狗rì的老天,睡个觉都他娘的给我找麻烦,哎……”搓了搓迷茫的眼睛,李良轻声骂了一句。

    “轰!”

    “轰!”

    “轰!”

    三道极亮的白光闪过,三声惊天巨响震彻天地,紧接一股强大的威压罩下,将李良闭关处的房屋碾碎,吓得他一个激灵就钻到了墙角处。完全忘记了自己长时间打坐,全身正处于半麻半僵的状态。

    “我靠,这是玩什么呐!莫不是姓牟的打过来了?不至于吧,一百多年的发展就算再熊包,也能顶几天吧?”一边嘀嘀咕咕的胡乱猜测,一边顺着墙角根儿向屋外爬去,李良心里莫名地涌出一丝伤感。

    躲过散落下来的碎石木屑,利索地跑到开阔地,李良紧皱头向四周看去。寻思着找找又开山,又毁房的原因。不过。当他借助雷电的闪亮,看清一切之后,一下子就被震慑在了那里。

    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水缸粗细的雷电柱,一道接一道地落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将一切东西碾碎。而百亩实验田恰恰是雷电最密集的核心,雷电柱较之外围更粗大数分,恐怖的毁灭气息也徒然增强数倍。

    在实验田的正上方。有一团直径数十里的赤sè云团,阵阵肆虐的杀伐之气散出,似愤怒的战神,似咆哮的大海,又似千百万雄兵秣马,雷电鼓舞,整装待发。恐怖的屠戮一触即发。

    赤sè云团中心shè下一道直径十余丈的银sè光束,正好将洛南他们三人炼制“锢灵瓶”的地方罩下,浓郁的灵气充斥其中,李良站在离之有一里多地的位置。仍然能够感觉到里面似液体一般的强大灵压,如果不是那些雷电肆虐,瞅着不像是好事儿,恐怕伏地跪拜的心思会占主导,毕竟灵力丰厚到这种程度,绝不是凡间所能据有的。

    银sè光束的中下位置,漂浮着一个翠绿小瓶,散发出淡淡柔和的绿光,虽未靠近接触,但凭视觉就能够感受到它强大而又温润的活力。

    在其正上方,悬浮着一个金sè的小亮点,并没有感觉它散发出任何力量,却像是拥有无穷的力量一般,不管如水灵气怎样冲击,依然无法损害分毫,仅是让它悬浮在那里,一会略升起一起,一会又沉下去几许,就跟漂泊在海上的浮标似的。

    银sè光束周围还有五个颜sè不同的光团,全都似小山一般。

    正东面是乌黑sè光团,释放出弥漫的黑sè气体,巧妙灵敏地侵蚀着银sè光束,而且像是有智慧一般,迅捷地躲避粗大雷电,不断试探勘察银sè光束,努力寻找着弱点。

    正南面是蓝sè光团,释放出类似于锐利锋芒一样的蓝sè气体,与黑sè光团的小心翼翼截然而反,刚猛地攻击着银sè光束。一下不中就两下,两下不中就十下、百下,威力也是越来越强,砸到银sè光束上发出尖锐的敲击声,甭管多大胆儿的人,听到此种声音都会有种心底发寒的感觉。

    正西面是褐sè光团,释放出厚重的灰褐气体,虽没有像蓝sè、黑sè光团那样直接攻击银sè光束,却主动承担起防守的任务,直接对抗着实验田上空粗大的雷电,特别是那些落到五sè光团上的雷电,直接被其破掉,或者借力转移到外围。

    正北面是一团赤红光团,释放出灼热的红sè气体,虽然没有蓝sè光团那么狂暴,但也明显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仗着自己不灭不死的特xìng,无视粗大的雷电,与蓝sè光团相配合,汹涌地直接对银sè光束招呼,只不过它落到银sè光束上是阵阵的“刺啦”声,而不是敲击声。

    在这四个光团的上方,还有一团飘忽的银sè光团,穿梭于粗大雷电之间,哪里密集就往哪儿去,并且边跳跃边吸纳,偶尔还会放出几道紫sè或是青sè的雷电,轰击赤sè云团,不过效力就不怎么样了,基本上放出去的雷电都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少有的一两下冒个响,也仅是萤火照亮,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假如只有这些,李良是不会被吓到的。要知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身边的花花事儿就根本没有停止过。单挑打架斗法,群殴生死互搏,乱战百万厮杀,甚至虚无飘渺的灵魂都进去参观过,见识可不是一般两般人所能比拟的,就眼前的这点破事儿,顶天了也只能算是比较震撼,喝点小酒,嗑点毛豆,慢慢欣赏合适。被吓到那是万万不能的。之所以能让李良呆在那里,是五sè光团下方那百亩药田里的药草,还有来自外围数以万计的各sè光点。

    此时,那百亩药田里的药草此时正散发出浓郁之极的绿sè活xìng气体,源源不绝地供应着五sè光团,而那数以万计的各sè光点,虽然羸弱暗淡,但却鼓足了力量拼命散发着光芒,照shè在药草上。转化成绿sè活xìng气体。

    而且,如果感应不错的话。五个光团的气息分别是尤皓、尤兰、许山、山寨和八戒,数以万计的各sè光点则是数以万计的“农族”之民,其中不乏一些熟悉之极的人,例如尤龙、尤虎等尤氏兄弟姐妹,还有田小志、何百草等仙界移民后裔,甚至还有一些李良根本不认识的弱小气息,明显就是一些孩童。

    “我靠,到底啥情况呀!”呆呆地瞅着眼前的一切,好半天之后李良才从震惊中清醒过了。随后忿忿地骂了一句,便撸胳膊挽袖子,想要帮把手。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是牟氏打过来,还是又发生了什么新情况,“农族”子民正以尤皓、尤兰等五人为首,全力以赴对抗着。

    撇开幕后黑手强不强,cāo纵这一切的家伙到底是谁。当务之急就是要顶住红sè云团的攻击,否则就不是自己被人当猴儿耍那么简单了,弄不好还会搭上所有人的生命!

    三步并作两步,几乎达到了瞬间移动的境界。李良眨眼间就蹿到了银sè光束旁边,想都不想直接将灵力、法力开动到最大,一记强有力的“王八放屁”释放出去,澎湃的威压如滔天巨浪直接涌向银sè光束。

    “砰”的一声闷响,银sè光束轻轻颤抖了几下,紧接一股反噬之力飞驰而出,几乎没给李良任何的反应时间,就重重地撞到了他的身上,直接将他撞飞到百丈开外。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玩意?咋这么硬呢!”晕头晕脑地从地上爬起,吐出数口腥臭气血,李良皱着眉头嘀咕道,同时心里头急切的思索着,到底该用什么招术来对付这个银sè光束。

    “杀杀杀!”就在李良正琢磨着怎样再次攻击的时候,赤sè云团突然发出一阵犹如万军奔袭的恐怖声音,且在里面明显可以听到高亢的嘶吼声。

    反应慢的李良还没来得急对突然转变做出任何举办,一个**上身的jīng壮男子和一个皮毛遮住重要部位,胳膊大腿全暴露在外的漂亮女子,浑身散发着白sè光华,诡异地出现在他的身前。

    “仙又如何,神又怎样,只知杀戮霸权,不念人间情爱,就算你再怎样强大,一样不可以统御天地!古道逆天,破灭万法!”男女二人显现之后,没有左顾右盼周围,仅是神sè肃穆地紧盯着银sè光束,异口同声地说了两句,便双手齐齐抬起,放出两道白sè光球,轰击向银sè光束。

    “滚!”

    白sè光球刚刚击到银sè光束上,赤sè云团便传来一声震彻天的怒吼,直接震碎了白sè光球,并将男女二人反推数丈。同时,粗大的雷电一下子密集如雨,接连天地,毁灭了一大片山川、河流,以及地面上的一切。

    “是他!”李良认得这个声音,那是仙祖莫宝生的声音,虽然仅有一个字,虽然含有浓重的愤怒,但那特有的音调还是让李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极道封……”不及多想,李良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双手快速掐诀,就要施展“极道封魂术”。

    “没用的,那不是真身,而是阵法。”赤膊男子见李良在哪儿忙活,单手轻轻一挥就打断了他的施法,随后苦笑着说道:“飞升成仙,破界成神,呵呵,多么可笑的骗局!百万年来虚天之民被这谎言所欺,不寻天之正道,不惜人之常情,只为了成那虚假的神仙苦苦修炼,到头来只落得身死陨落的下场。反倒是让这骗局一点点壮大,徒让恶人得逞。”

    “阵法?啥意思?有人在这儿布阵了?”李良恼怒地看向赤膊男子,待听到他的话语之后一惊,诧异地问道:“如果是阵法的话,应该有阵眼吧?只要把阵眼破了,这阵不就破了嘛!那什么,瞅你模样挺带架的,你应该知道阵眼在哪儿吧?老兄啊,我赶着救人呐,足有上万口子。您就别装深沉了好不!”

    “天劫大阵,以天、地、人、神、魔、仙、妖七界为根,以天界神龙之血为契,以天地灵气为源,别说我不知道阵眼所在,就算我知道了,这毁灭众生之事也断不会做的。”男子打量了李良几眼,淡淡地说道。

    “天,天劫大阵?还以七界为根?我靠。哥们儿你要是不知道阵眼在哪儿,你说不知道不就行了。何必整得那么邪乎,搞得像根本没办破似的。阵法这事儿我也研究过,多少懂点,娘个球的,人布置下的东西,人就能把它给破了,别动不动就往上面套什么大帽子!”李良直着眼睛愣了一会,然后狠狠地跺了跺脚说道。

    “不是破不了,而是不能破!算了。反正现在说什么你都不懂,撑过此劫你自会知道一切。古道,我们残存的灵魂之力已经没多少了,不管怎样都要让那仙道金血与生机法宝融合,否则虚天将永堕黑暗。”此时,边上的女子开口了,似埋怨。似嗔怒,轻飘飘地说了李良两句,便双目寒意外泄,郑重地对赤膊男子说道。

    “嗯。我知道。”赤膊男子点了点,答应一句,然后转过脸来对李良说道:“看看那些正在为你而拼力抗争的人,再想想那些因你而改变的事儿,其间道理不言自解,这就是所谓的悟道!该传承给你的已经全都传承给了你,该嘱咐的话也都说过了,此后虚天再无古道,有得只是你这位仙农,好自为之吧!”

    言罢,二人略躬身,作了个起跑的姿势,随后周身光华大盛,便要冲向那银sè光束。

    李良见状大急,立刻大声嚷嚷道:“大哥大姐,你们说的话太深了,不懂啊!能不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感悟天道!”男子回过头来,凝重地说道。

    “大哥呀,别玩我了行吗?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感悟了屁天道哇!您还是快点告诉我该做啥,行不?”李良闻言脸sè一苦,很是焦虑愤慨地说道。

    “笨蛋,就是让你打坐修炼,抓紧时间冲破修为瓶颈,借助你逆天之体的跨界玄奥考验,抵抗这天劫大阵!”女人鄙夷地撇了李良一眼,喝斥道。

    “这,这能行吗?”李良看了看女子,又瞅了几眼狂涌而下的天地威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

    “只有这一个办法的!毕竟此阵不属于虚天,只有借助外力才可破除。不过,跨界玄奥考验的威能太大,当年如不是轮回鼎替我们顶下最后一波冲击,恐怕虚天不会有我们古道的存在。”男子轻点了下头,淡淡地说道。

    “啊!那岂不是耗子没打干净,又招来一堆屎壳郎?大哥大姐,有没有别的招哇,我咋感觉你们这方法很不靠谱呢?”李良吓了一跳,向前跑了几步,急促地说道。

    “跨界玄奥考验是选拔各界面能人志士的必经之途,百万年以前曾在各大陆间流转,而我虚天因歹人混入,至使飞升正道被封堵,只有这虚假的天劫迷惑众生。如不是在机缘巧合下让我们的修为突破问鼎,成就不灭法体,恐怕也会堕入其中的。好了,不说了,你抓紧时间突破瓶颈,我们帮你牵制它!”男子低沉地说道。

    “我靠,我咋越听越迷糊呀!行了,行了,娘个球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就信你一回!”李良听得的是云山雾绕,根本就不明白是咋回事儿,但时间紧迫,又没有人可以商量,权衡了片刻,便狠狠地一跺脚,骂骂咧咧说了两句,一屁股坐到地上,运转起功法。

    不过,那边烽烟四起,所有关怀他的人,他牵挂的人全都在拼死拼活的战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像是看不到自己存在一般,以种奇怪的形态在抗争。但其根源肯定是因为自己,否则不会如此不要命的拼!这让李良坐在那里怎么都无法入定,根本就静不下心来,运行的“古道宝典”功法也总是出错,别说突破瓶颈了,就连最基本的吸纳灵气都费劲!

    使劲摆了摆头,“啪,啪”两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刮子扇下,感觉自己平静了许多。也不顾及因为下手太重,把自己的鼻子都打出了血。李良快速地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男人见此,和女人对望了一眼,露出淡淡地笑容,随后抬手一招,从李良鼻腔中滑落,还未掉到地面上那几滴鲜血便缓缓飞到他手中。

    紧盯手中的血滴,默默沉寂了片刻,然后坚毅地抬起头,轻吐一声“该结束这一切了”。便抬起另一只手,抓住女人的玉腕。化作一道交错旋转的青光,直冲向了银sè光束。

    “轰隆”一声巨响,青光直接刺入到银sè光束里面,并游鱼一般快速到底小瓶底部,托着它向金sè光点送去。

    “大胆!小小蝼蚁也敢抗天?”突然的转变让赤sè云团勃然大怒,一声怒吼过后,银sè光束徒然增粗了一倍,浓郁的灵气也增加了一倍有余,使小瓶上升的速度。一下子减缓了许多。

    “你也算天?要不是命儿好,出生在仙界,就你那资质狗屁不如,还敢在此乱吠!”女人不屑的声间从小瓶下传出,虽然有种吃力的感觉,但鄙夷之意闻者皆知。

    “好,有胆sè!谷业。傲离,今天老夫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仙道的利害!呵呵,这还要感谢你们传承给那个傻瓜的不灭法体呢!仙道-雷霆杀戮!”赤sè云团中,莫宝生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这一次却充满了寒意。

    话音落下,赤sè云团立刻翻腾起来,方圆千里内的雷电柱齐齐向这里汇聚,片刻功夫就形成了十余道直径数丈粗细的庞大雷电柱,并且还在不断地汇聚变粗,恐怖的威压似可以灭世一般,让人根本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仙道-龙血化灵!”

    “仙道-天地初开!”

    “仙道-普济苍生!”

    “三师兄,你好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就在此时,祝云、龙伯和白雅静的身影,诡异地显现而出,未及赤sè云团做出任何反应,便齐齐施法,攻向了银sè光束。

    在三股强大力量的辅助下,小瓶急速飞升,眨眼间便与金sè光点汇合到了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小小光点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奇异的金sè漩涡,汹涌地将一切事物都吸纳其中。

    “不好!”赤sè云团中传来莫宝生的一声低喝,随后天空中密布的乌云便与赤sè云团一道,像是落败的逃兵一般,四散而去。不过,那金sè漩涡太过恐怖,仅有少许赤sè云团逃出,绝大部分都被其吸纳一空。

    “哼!天劫大阵虽然毁了,但我的金身已成,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恢复如初,可你们竟然敢动用最后的那丝仙力,此战过后,你们还有机会重返仙界吗?恐怕连凡人都做不了了吧,这虚天界还是落到我的手中,哈哈……”乌云散去,天晴rì明,三人神sè肃然地看着天空中漂浮的绿sè小瓶,不想却在耳边响起莫宝生那让人讨厌的声音。

    “呵呵,弱肉强食的求仙之道与感悟天地的修仙之道,本就是对峙的存在,我们既然选择了后者,断没有后悔一说。至于虚天界最后落于何人之手,恐怕只有天知道了,不过我相信肯定不会落于你手,连本命法宝都毁了,你又能比我们强多少?”龙伯淡然一笑,悠悠说道。

    “那咱们就走着瞧!万年以后,我必会将你们统统灭杀!”莫宝生yīn冷的声音回响。

    “万年?恐怕你没那么多时间了。yīn阳天劫阵盘毁去,时间加速已无可能,再没有办法快速恢复仙力,而你的对手已经成长起来,万年后你这个天又如何作威作福?”白雅静回首看了一眼已经全身心投入突破修为瓶颈的李良,轻柔地笑了笑说道。

    “哈哈,小师妹呀,傻子要是能逆天,我莫宝生宁愿自毁心脉,永不涉足仙道!”

    “哦?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二百六十第七章 揍天帝

    夕阳西下,娇柔的光芒照耀在宽广海面上,泛起层层金sè粼波,放眼望去犹如绚烂的瑶池仙境,美轮美奂,让人神往。李良静静坐在沙滩上,神sè凝重地看着海浪平稳推上来,再慢慢退回去,不断重复,不断洗刷海岸。

    距离李良数丈远的地方,老龙伯面sè淡然地盘膝而坐,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时不时还会向他这里扫过几眼,双眸之中尽是慈爱与关切。在他身后樊宁恭敬地垂手而立,虽然穿戴还是那样雍容,但怎么看都不像是尊贵的族母,反倒是像一名忠诚的丫鬟。

    “我是该称呼您一声天帝大人呢,还是该叫你神农子,或者是该死的老骗子?”夕阳坠入海面,耀目的光芒失去了sè彩,天地间一下了暗淡了许多,李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脸来紧盯着龙伯,眼露yīn寒凶光,语带浓重火药味地问道。

    “呵呵,随你吧。”老龙伯闻言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反倒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呸!娘个球的,你丫的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耍人很好玩咋地?你知道不知道这次又害死了好多人?那他娘的是人命,不是泥堆的玩偶!”李良见此,怒火“腾”的一下就窜了上来,狠狠地吐了口痰水,大声喝骂道。

    “我没有玩弄他们,也没有把他们当成木偶,反倒是你,这么多人为你而死,难道还没明悟吗?”老龙伯闻言,把笑容一收,郑重地看着李良说道。

    “悟你nǎinǎi个腿!娘个球的,老子就他娘的是个农民,甭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老子都他娘的是农民,吃饱了撑的非逼着我修什么仙呐!”听他如此一说,李良一下子从沙滩上站了起来。双目血红,脖筋暴起,激愤地破口大骂道。

    随后,他的脸sè一苦,又很是幽怨迷惑地说道:“我就纳闷了。我他娘的到底跟你有啥深仇大恨?是八辈子前刨了你家祖坟。还是十辈子前非礼了你媳妇?你咋没完没了的给我找麻烦呢?在仙界是这样,到了魔道又是这样,躲着你不行,顺着你也不行。你到底想我咋样你明说行不?莫名奇妙的安排那么多节目,狗屁事儿都不说,再聪明的主儿也猜不出你的想法吧?”

    “还有,从小李村开始,老娘、沈掌柜、老账房、青虚道长、韩颖、秋雨凝等等吧。直到百年前投来的老王八许山,动用这么多人力物力,就为了我这么一个智商普通,能力平平的农民,到底是为了啥?不可能毫无理由就下如此血本吧?就算修仙者他娘的都是jīng神病,也不至于缺心眼缺到这份上啊!”

    “你可别他娘的跟我说我是什么仙人命,大能转世,老子绝不会信那一套的!先不说上辈子的事儿我都知道,就说如果真是那样。我的心念铁定坚固无比,绝不会因为一点小屁事儿就悲天悯地的撂挑子,也绝不会毫无修仙的动力,更不会学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

    “而且。如果单是命运或是转世那么简单,顶多了也就让我的经历坎坷一些,总是遇到打架斗殴的事儿,总是在战乱中度过。绝不可能牵连这么多人,连他娘的你这位天帝。还有白雅静那位人dì dū上场跑龙套了,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事儿?哎,你到是放个屁呀!别他娘的在那装深沉!”

    李良连骂带问地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不知不觉连带着心中的怒火也是越来越盛,不经意间已走到老龙伯的身前,离他仅有尺许距离,飞溅而出的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但老龙伯却始终保持着平静淡然的神sè,任由李良咒骂,并未接口一句。

    李良见此,火气徒增三分,沸腾的热血不断上涌,狂疯冲击着心脏和大脑,只感觉周身不受控制地抖动,就跟得了帕金森综合症一般。当剧烈的抖动加速到一定程度之后,李良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极其凶狠地扇了下去。

    紧接着,李良打出了一组连贯的“王八拳”,外带不是很协调的“蛤蟆踹”,同时在口中高声大骂。什么“揍死你这个老王八羔子!”、“老子跟你拼了!”、“实在太欺负人了!”等等,弄的就跟被狐狸jīng迷惑,失去了男人的泼妇一般,终于再次见到了背信弃义的负心汉,死活都要讨个说法。

    也难怪,从莫名奇妙地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李良就没着过什么好儿。从小李村开始,被表叔欺负,被沈掌柜陷害,被青龙掌门设计,被沈干爹出卖等等,把所有电视小说主角中离奇的经历加起来,也不一定有他所经历的事情多。

    随后,则是一次次地卷入纷争,一次次地被谎言欺骗,虽然被抬的挺高,又是什么“农祖”,又是什么逆天之子,但摔下来的疼痛感也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也就是他心态比较好,上辈子被人欺负疲了,算是勉强坚持了下来,换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抗得住,极端思想作祟必然少不了。

    不过这一次,李良实在没办法坚持下去了,因为所付出的代价太大,大到向来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他,也为之动容。

    七rì前,李良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记大嘴巴,借助疼痛感压制心中的焦急,勉强为自己争取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迅速进入修炼状态。

    还别说,这一招真就管事儿了!几乎转瞬间的功夫,李良就进入到那个奇异空间中,随后是又吐血,又掐诀,费了一大堆瞎劲,终于让那个吸纳各sè光亮的漩涡加快了运转。

    但让李良没想到的是,这一加快不要紧,原本平稳的漩涡突然像是上了跑道的飞机一般,运转的越来越快,吸收光线也变得越来越猛,最后干脆变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黑洞,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往里吸,恐怖的很!

    大惊之下的李良又开始忙活,什么喷血施法,掐诀念咒,动用灵魂之力等等。所有能用的招儿全用一溜够,依然无法阻止漩涡的疯狂吸纳,最后只能干瞪着两眼,看着漩涡吸纳了各sè光芒,吸纳了演变出来的星辰银河。吸纳了那个空间。

    随后。漩涡又跳出虚无返回现实,直接吸纳了“农族”万民释放的银sè光点,药草散发出的磅礴生机,尤皓尤兰所化五sè光团。层层落下的众多雷电,接连天地的银sè光柱,恐怖怪异的赤sè云团,铺天盖地的浓密乌云,以及笼罩“迷雾境海”百万年的迷雾。

    到了这个时候。李良彻底傻眼了,因为在此过程中他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也就是灵魂状态。他亲见眼看到自己的肉身流着鼻血闭目打坐,亲眼看到尤皓、尤兰以及“农族”万民的灵魂力量消失,又亲眼见证了“锢灵瓶”铸炼成功,并钻入了自己肉身的衣袖之中,而他所能做的就只是看着!

    吸纳持续了数个时辰,当所有一切全部殆尽时,漩涡终于停止了疯狂。化成了一个水盆大小的金sè光球,落入到李良的肉身中不见了踪影,而李良也终于从灵魂状态回归了现实。

    不过,当他清醒过来以后,猛然发现自己已经结丹成功了!但这个“丹”结得有点问题。无论是个头儿,还是所蕴涵的灵力容量都与“丹”不沾边,反倒是很像“球”,比篮球还要大一号的球。此时正充斥在丹田里,涨得肚皮鼓起老高。

    至于在灵魂状态下所见到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百亩实验田被毁了,所有的药草树木都化成了飞灰。尤皓、尤兰以及“农族”万民的气息消失了,只有小灰机爬在身边抓心挠肺的哭泣。怀里莫名地多出了一个翠绿sè小瓶,似木非木似铁非铁挺沉的。“迷雾境海”上的迷雾散了,远观之下能看到天边。

    李良的愤怒点很低,一般的事情无法让他有愤怒感,即便是一些苛刻难耐的事情,他也能顶得住,例如前世被领导戏耍,充当“小三”男友。

    就算再怎么笨,也不至于笨到一点感觉没有,细微的小事已经让他猜到了分,但衡量一下,工作受领导特殊关照,衣装由小三购置全套,虽然浪费时间跟着胡闹,但最起码还落下几套名牌衣服不是,顶个傻子的臭名,不疼不痒还没损失,何乐不为?所以,他便默默地承受了下来。

    当然,如果有人揭破,该演的戏码还是要演的,其目的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无辜,而是要告诉别人自己确实有点“傻”,浪费了时间,浪费了jīng力,浪费了感情,换回来的只是一场骗局,实在值得同情。

    如果还想给自己安排这种差事,记得在工作上多多关照提携,年终评定接着打优,绩效奖励保持一等,科长职务长期担当,另外还要让下位小三多给自己买几套名牌衣服,多请自己吃几回名贵大餐,多带自己出去玩几回,晚上的事儿嘛,那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来到这个新世界,李良依然保持了这种心态,虽有几次赌气反抗,但那仅是装装样子,假么假事儿的演戏,真正使他动怒发火的事情,此事发生之前还没有过,毕竟在他看来,反抗固然很对,但没那个能耐还要死撑反抗,那就有点不智了,嚷嚷两声证明自己无辜,安心享受倒是不错的选择。

    经历种种艰辛,感悟世态炎凉,李良很明白,指望着有人帮助自己已经成为了梦想。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在什么环境下,只要有人的存在,友情互助、雪中送炭都是极少发生的,反倒是落井下石更多一些,把希望都寄托于别人身上,离死也就不远了。

    不过这一次,李良不得不怒。他确是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但身边的人却为了他而牺牲,并且还不止一两个人,全族上下足足上万人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这怎能不让他火,怎能不让他怒?

    当然,还有两面隐藏的原因。一方面是怒自己懒惰。结交了这么好的朋友不知珍惜,还继续缩着脑袋装王八,见事就躲,能混就混,现在好了吧!把朋友们都害死了,想改过自新都没有机会了。

    另一方面是怒幕后之人。耍猴儿玩木偶可以,但别耍的太过火,把自己当猴儿无所谓,谁叫咱就是那种懒人。享受幸运被耍却总是说自己倒霉,可不能把这么多人都搭上啊!他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为了报答自己施下的小恩,犯得着把活着的权利给人家剥夺了吗?

    于是乎,经过三天的全力压迫。勉强将肚子里的“皮球”控制到了拇指大下。李良便火急火燎地冲到了尤家主母渡假地所在,外海三千余里的小岛,不管不顾地来跟老龙伯摊牌。

    拳打脚踢的狂揍了半个多时辰,李良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了沙滩上。紧盯着面如猪头的老龙伯,沙哑地说道:“娘个球的,赶紧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他们!我知道你有招儿,不然也不可能当天帝了。”

    “主人呐。你揍我干啥?对了,这是哪儿啊!”猪头脸眨了眨眼睛,轻轻咧了咧了嘴,感觉非常疼,便兜着嘴颤抖地说道。

    “许,许山?”李良闻言一愣,急忙左右寻觅起来。

    “呵呵,发完火了?可以说正事儿了吧?”不远处的海边,老龙伯裤角挽起。蹲在海水冲刷的沙滩上抓螃蟹,见到李良晃着脑袋东张西望,便起身走来。在他身后,樊宁拎着个竹篓,恭敬地跟随着。眼眸中还带了几许笑意。

    “我擦,你丫的居然偷梁换柱?实在太可恶了!呃,等一下,许山咋没事儿了?我记得头几天他的气息消失了呀。咋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呢?莫不是你个老王八蛋又设计坑我,演出大戏骗我感情?”李良见他悠哉悠哉的抓螃蟹。心中火气又起,猛然起身大骂了两句,但撇见糊里糊涂的猪头脸许山,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便诧异地说道。

    “呵呵,清蒸海蟹,下酒美味呀!”老龙伯接过樊宁拎着的竹篓,抓出一只肥大的螃蟹,轻笑着说道。

    “吃吃吃,吃死你个老王八蛋!许山,你告诉我,你是咋到这里的。”李良狠狠地咒骂了一句,把脸一转,对着许山说道。

    估计从老龙伯嘴里套出话来的可能xìng不大,毕竟人家可是天帝,智商高低放一边,单说其悠长的寿命,丰富的阅历,就不是他所能较量的,不过许山就不同了。长时间的考量与检验,充分说明他的智商不咋高,而且胆子也是出了奇的小,更重要的是他很钦佩自己,特别是“锢灵瓶”设想提出以后,他对自己那可是信服的如同祖宗。

    “不知道啊!我就记得听到一声了怪响,然后就被你揍了……”许山轻揉了揉酸疼的脸,委屈地说道。

    “不是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一点感觉没有?”李良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失忆、时空穿梭,还是另有隐情,怎么可能啥都不知道呢?

    “感觉?疼!非常疼!主人呐,您为啥揍我呀?”许山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异常肯定地说道。

    “因为你丫的欠揍!”李良这个气呀!合着琢磨半天就蹦出这么个屁,一点有用的都没整出来,刚才出手还有轻了点。

    “呵呵,还是我来说明一切吧!不过,我要先品尝一下你做的清蒸螃蟹,怎么样?”二人对话间,老龙伯已经走近,淡淡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便凭空取出了一些厨具和清水,堆放在了李良面前。

    “嗯?我说姓龙的,你怎么能如此无礼?作为一名下人,竟然敢支使主人,是不是不想干了?”许山见此,不再顾及臃肿的丑脸,大义凛然地质问道,并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

    “别,别闹,老许,老许,我擦!”李良急忙伸手去拉,但他走的实在太快,抓了两下竟然没抓到。

    “你不错,没有忘记玄武遗训,很好,很好呀!”老龙伯上下打量了几眼挺胸抬头,傲然护主的许山几眼,轻飘飘地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有玄武遗训?你到底是谁?”许山闻言吓了一跳,惶恐地颤声问道。玄武遗训乃是一脉传承的绝密,数十万年来只有继承了玄武真血之人才知道,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老龙伯一语点破,这其中的诡异又怎能不让他吃惊?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赐给你老祖宗玄武真血的人就是他!哎,还他娘的天帝呢,要我说就是一个喜欢演戏的jīng神病!”李良走到二人身旁,扯过了许山,撇着嘴说道。

    “天,天帝?”许山闻言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身上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了摆子。

    “你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也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我?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原因吗?”老龙伯闻言一愣,有些诧异的瞅了李良几眼,然后淡淡地问道。

    “想!不过,我怕知道了原因以后会有更麻烦的烂屁股事儿!”

    “你怎么知道会有更麻烦的事儿?”

    “这还用问?养猪年余才能杀了吃肉,你他娘的守了我好几百年,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思,那么着急问原因干啥?到时候你自然会说的。”

    “看来我还真的小看你了,呵呵。不过,刚才还是急的不行的样子,你现在怎么又不着急了?”

    “许山都活了,其他人也能活过来,那还急个球啊!”

    “原来你并不笨啊!”

    “我只是说自己不聪明,可从来没说过自己笨。行了,还是先弄吃的吧,受了这么大惊吓,必须弄点好吃的补一补,不然太对不起我的小心脏了。许山,许山,娘个球的别犯愣了,赶紧去弄点好吃的!”李良与老龙伯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便扯着脖子对身旁的许山吼道。

    “啊?哦,好,好的。嘿嘿,主人,天,天帝大人,您想吃点什么?”被李良的吼声震醒,许山急忙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将猪头脸挤出一朵菊花,点头哈腰地说道。不过,他恭敬的对象却不是李良,而是刚刚知道了身份的老龙伯。

    “老子现在身子虚,要点猛料补补血!”李良见此,咬牙切齿地说道。

    “您尽管开口,天上地下小的都去给您弄,嘿嘿……”许山没有看向李良,还在那里点头作揖地拍着老龙伯的马屁。

    “这可是你说的啊!哼,老子要吃深海王八,而且还是千年以上的老王八,你去弄吧!”李良闻言双目一眯,yīn沉地说道。

    ——

    实在对不住大家,小恭进行化疗没能及时更新,让大家失望了。争取在这几天补回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最后的晚餐

    是谁第一个发现有灵气的存在?又是谁第一个尝试将灵气吸纳入体?还是谁发明了可以使用灵气的法术?“虚天大陆”的古道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所创之术也是来自于别人传授,只不过在两位智者的努力下,让其更适合“虚天人”修炼罢了。

    可如果不是古道,又会是谁?梳理过去,种种迹象表明各界各域的功法都差不太多,应该是同出一宗,只是岁月太过悠久,已经无从查起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在哪个层面,灵气都是一样的,只有浓郁与稀薄的区分,没有标号与类型的分别。

    当然,仅凭这一点是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因为它太虚无,太飘渺,让人一点儿头绪都摸不着。不过,以此为据层层剖析,它便会成为一把钥匙,成为一把可以解开这个玄妙世界本源秘密的钥匙。

    举例来说。有灵气的存在,相应的就有使用灵气之人,而他们则被统称为修炼者。其中,吸纳灵气入体,利用jīng神力量控制的修炼者,称之为“修仙者”;将灵气铸炼于身体之中,利用意志力量统御的修炼者,称之为“修神者”;介于二者之间,利用血液流转调配比例,刺激灵魂力量狂暴的修炼者,称之为“修魔者”。

    而兽类靠rì积月累的滋养,突破灵智的限制,成为与人类一样的修炼者,称之为“修妖者”;还有,在特殊条件下,特殊环境中,改变石木等物品的原始xìng质,让他们成为活xìng物体、灵xìng物体、人xìng物体,最终产生灵识灵智,成为和人类一样的修炼者,称之为“修灵者”。

    神魔仙妖灵,五种不同类别的修炼途径,构成了这个世界的五大体系。也让这个世界的众多界面,建立起与之配套的支撑基础。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不是由下而上逐渐演化而来的,而是有人设计好了顶层,设计好了构架。然后让万物苍生遵照执行。

    这也可以解释生活这个世界里的人。为什么固守传统不思进取,宁愿相信可以成为长生不老的神仙,也不愿相信双手可以创造奇迹,宁愿对着一本功法较劲。也不愿全心全意地投入劳作,经过百万千万年的流逝,依然让这个世界保持着实力至上,弱肉强食的封建社会管理模式。

    千军万马挤向修炼路,某家要是出了一个大修士就可以开宗立派。圈地建国,封妻荫子,光宗耀宗,否则就会被视为蝼蚁,轻易的灭杀,毫无怜悯,毫不留情。

    而科技与知识这些可以使人摆脱落后,走向文明的宝贵工具,在有意或者无意间被逐一洗涤。仅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文化,就像佛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教会的传承一样,把赞同的保留下来,把反对的统统毁灭,老实听话的就是亲人朋友。跳起来刺毛的全是恶魔!

    在此期间,也有一些才智之士发现了这个问题,并通过多种方法去探寻究竟,但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毕竟创造了这一切的人,绝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想要推翻他的统治,无异于粉碎这世界的一切。

    更何况他能够创造这一切,就可以毁灭这一切。舞台上的小丑,不管有多聪明,有多强大,想要破开舞台,与幕后的策划针锋较量,其难度就可想而知了。因此,尽管过去了悠长的岁月,尽管无数才智卓绝的能人志士勇敢探寻,依然没有可以走下舞台的人,直到那一次意外的出现。

    “幕天大陆”非常大,据大啃螃蟹的天帝形容,仅是一个“莲河洲”就相当于“虚天大陆”的百倍大小,许多修炼者穷极一生也没能找到“幕天尽头”,因此它才会以“幕天”命名,其意为天道之幕,永无尽头。

    天帝的师父名叫韩冬,道号神农子,乃是“莲河洲”修仙大派“道意门”的当家祖师,接管仙门已有千余万年,修为高的没边,号称是什么“瑶池八子”之一,就天帝这样的角sè,随便去个万把人,都不够人家一根手指捏的。

    而且人家还是绝顶聪明的聪明人,炼丹铸器、布阵制符、创造术法样样jīng通,其中最为拿手的就是药草种植之法,也就是天帝故意传授给李良的那套“养植生长术”,其中包涵的各种玄奥法则,不夸张的说,在这个糊里糊涂的世界里,此法绝对是科学界的急先锋!

    与众多修炼者一样,当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感觉自己再想进步千难万难时,韩冬开始了反思,也开始了跳出现有的环境去看问题,结果他发现了仙的谎言,发现了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别人设计好的剧本,继续循规蹈矩的走下去,最终只有灭亡一途,因为没有哪个耍猴儿人会允许猴子跟自己平起平坐的。

    于是,他毅然加入到探寻真相的队伍当中,并尝试了许多种方法,例如创造了诸多的空间界面,也就是“虚天大陆”这样的空间界面,俘获一些游荡灵魂安置其中,再以莫大的法术创造轮回,以此来观察修炼者在仙的规则下繁衍生息,找寻其中规律,以此抗争天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天帝有意无意的多瞄了李良几眼,发现他并没有吃惊,甚至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不禁有些诧异,便问了起来。但没想到的是,李良仅是伸手从腰间摸出了一个储物袋,随便比划了两下,又继续跟肥美的螃蟹腿叫起了劲,这让天帝感慨了良久,唏嘘地说了大半夜的拜年话,磨的李良耳朵都起茧子了。

    天帝没说韩冬创造了多少个界面,估计准数他也不知道,反正有不少,“瑶池八子”中数他最叛逆,数他最聪慧,而且修为也是最高的,当然距离灭亡也最近,对于真相的渴求自然是最为强烈的,多开辟几个这样的空间,仔细观察其中一切,找到破解迷团的蛛丝马迹,确是不错的办法。

    网箱设下了,鱼苗撒下了。接下来就该看着鱼儿一点点长大了。百万年来,空间界面内的人类、兽类、灵类,从原始部族演变为封建社会,从懵懂未知到虔诚修炼,从点拨一两人到全民大动员。不断重复。不断轮回,却从未显现了任何的特殊,这不免让他产生了动摇。

    不过,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幕天大陆”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身穿白sè厚袄,带着透明头盔,驾着大铁球子,喷着蓝sè火光,穿过诡异黑洞。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形象,出现在了韩冬等人的面前。

    值得一提的是,她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显然不是修炼者,但她拿出的法宝却可以释放出红sè光束,高温、快速、威力极强,不防备的情况下,韩冬等人都吃了一些暗亏。而且,她驾驶的大铁球子还可以放出一些怪异的铁柱。触之则爆,毁灭千里,恐怖异常。

    经历短暂对峙,她放弃了反抗,慢吞吞地举着块破白布走出了大铁球子。就像当年的李良一样。而韩冬等人被她刚刚的举动吓着了,没能在第一时间将她保护起来,仅仅片刻的耽搁,一股毁灭之力便蓦然产生。直接将她还有她带来的一切碾碎,只留下少许残骸。

    发生此等事情。更加证明了心中的猜测,也让韩冬等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于是他们便形成了一个小团体,以心魔起誓,绝口不提此事,悄悄将残骸私分,然后迅速撤离现场,装成毫不知情的老实人,就跟捡到钱包的老大妈似的,把脸一扭就不认账了。

    当然,说归说,做归做,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总是隐藏于屁股后头,还想安安稳稳地过rì子已无可能,就算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将其打倒,最起码也得想想招儿保住小命儿吧?所以,“异界来客”事件过后,韩冬等人都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探寻本源工作当中,稀奇古怪的设计也随之产生。

    很不幸,李良则是这场风波下的牺牲品。

    韩冬利用分到的残骸,再加上数万年的潜心研究,终于创造了一台可以破碎虚空的机器,撕裂空间结界,穿过浩渺宇宙,稀里糊涂地就把李良给弄来了。

    随后,为了隐藏他的气息,又施展莫大神通,经过“封魂洗尘,轮回脱俗,借体育灵,百难悟道”等多重洗涤,让李良在“虚天大陆”扎根,并派遣了八位心腹弟子前来守护。

    不过,时也运也,八位心腹弟子来到“虚天大陆”没多久,就因为私下里积攒的矛盾内斗起来。起初之时还凑合,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后来打出仇恨了,也就施展起了真本事,就这样“七祖分界”的故事便诞生了。

    刚分界那时候,七个人都在气头儿上,师兄弟间打架斗法整得很凶,分界前都把小八给按海底下了,弄得人家流了老大一片毒血,可见几个人之间拼斗的惨烈。

    偏巧,老三莫宝生又是个鬼心思贼多的yīn谋家,里挑外掘地编了许多瞎话,趁着大家都在火头儿上,拉拢欺骗众人布下了“天劫大阵”,借此滋养仙力,提升修为。

    只要是yīn谋,就会有暴露的一天。当大家冷静下来了,众多的问题水落石出了,等待老三的则是老大的疯狂,稍带着其他犯糊涂的师兄弟也跟着一起倒霉,八位师兄弟受伤最轻的反倒是那位被“镇龙锁”困在海底的老八,其他人都损伤了本命仙基,只能寄魂于法宝之中,残喘延息。

    再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老大追悔莫及,与心仪自己的七师妹一道,继续守护李良。老二、老四、老五、老六伤心yù绝,从此远遁他方不问世事。

    而莫宝生则是心存不甘,继续挑事儿捣乱,一会联系“魔尊”搞计谋,一会又翻脸无情反咬人家一口,结果还因为实力不济,被“魔尊”揍到了家门口,如果不是老大及时出山,假么假事儿的扮演了一个修仙侠者力挽狂澜,估计莫宝生被灭掉都有可能。

    接二连三的失败,接二连三的打击,没有让莫宝生知难而退,更不会让他改邪归正,而是让他越挫越勇,越斗越有jīng神。

    几番思量,最终把计谋又使回到了李良的身上,因为他发现,这小子身上有他师父种下道统。气运好的不得了,对别人说一万个谎言才能捞到少许好事,对他只需安排几出戏码就能得到众多机缘,例如在仙界搞的那出“全民炼人丹”,最终结果就是数万千蝼蚁贡献jīng元于“天劫大阵”。让他的伤势一下子好了小半!

    当然。通过这些事情也充分说明了一件事儿。凡是自命不凡,仗着有那么一点小聪明就耍天耍地耍猴戏的主儿,本职工作肯定干不好,就像莫宝生一样。在师兄弟八人中数他的修为低,老大和小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混了数万年,愣是没发现他们的身份!

    老家伙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唏嘘感慨了良久,但在李良看来。这根本就不叫事儿。正正经经的修炼不愿意,非喜欢搞一些邪门歪道,妄图一夜暴富,一步登天,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大把大把的抓,如果按照李良的说法,应该就是“先天不足,后天跑偏”的典型代表,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我说老韩呐。你这人可真不厚道哇!屁大点儿的事,闹成了这个nǎinǎi样,还牵连了那么多人,一点水平都没有,实在对不起你那个天帝之名呀!”李良晃着脑袋。醉醺醺地对老龙伯说道。

    天帝韩举,其韩姓是师父赐给的,名字是师父在嬉闹间给他取的,作为无父无母的孤儿。师父就是他的一切,师父的命令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不过现在这种状况。恐怕只能交一半儿的差了,原因就是他的仙力消耗殆尽,无法再“虚天”界面继续呆下去,必须尽快回到“幕天”,补充仙力。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以你的懒惰xìng子,要不是给你安排了这些坎坷,恐怕你早就娶妻生子了,哪会安心修炼?”扛了许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放下了,释怀心情,从容离去,在这个晴朗的夜晚韩举与李良一样,开怀畅饮,不醉不欢。

    在他们的不远处,樊宁和许山是又蒸螃蟹又烤虾,忙得不亦乐乎,特别是许山,干什么都是一溜小跑,非常起劲,他们家的那位老祖宗到此,估计也就伺候到这水平。

    “哎,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咋就知道我不会安心修炼的?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他娘的安排这些瞎故事,老子还真想好好修炼一下这鬼仙术的!”李良闻言,红彤彤的眼睛微微眯起,撇着嘴说道。

    不过,言罢之后他又小声地嘀咕道:“只要修炼好了,比他娘的王八都长命,再不安心研究研究,那不真成缺心眼的傻瓜了嘛!”

    “哎,人家修炼仙术为得是羽化飞升,成就与天地同存的强大真仙,而你却是为跟王八比命长,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韩举脸皮抽了抽,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这就叫人各有志!再说了,真仙有啥了不起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跟屁股后面的麻烦也就越大。就像世俗中的侠客一样,费了驴劲当上了天下第一,然后天天被别人挑战,天天被别人追杀,单打弄不过就组团招呼,组团再不行就使损招,没完没了,无穷无尽,就算不被打死,最终也得郁闷死,何苦来哉!”李良扔掉啃光的烤大虾,灌了两口酒说道。

    “呵呵,所以你就甘愿跟王八比寿?”韩举摇头苦笑着问道。

    “咋地?不可以是吗?老韩呐,要我说是你太执念了。是谁规定修仙就只能按照你们那一套来的?是谁规定修仙就只能跟你们一样不停地争斗?是有高人创造了这一切,但人家高人并没有绑着你,束缚你,暗中引导这东西是软的,你的心念要是硬了,又有谁可以限制你?除非你跟你师父一样,都是怕死的胆小鬼,所以才会先让别人当枪!”李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似怒似嗔地说道。

    “嗯?”韩举闻言一愣,心中的震惊犹如cháo水般翻天而起,种种思绪一下子挤入脑中。

    “老韩呐,你刚才问过我,为啥我会知道你的存在,为啥我明明知道你在护着我,依然没有跟你摊牌,答案其实挺简单的。想想你传授给我的那些仙术功法,再想想里面设下的等级瓶颈,如果不是有人规定好了的,咋会弄的那么明白?就算我跟你摊牌了,又能咋样?把这一切都否定?你师父那样的聪明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认为我这样的人能做到吗?明知道不会有啥好结果,还继续撞墙,那不是有病嘛!还不如做点喜欢做的事情,潇潇洒洒,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呢!”李良见他脸sè一下子变得惨白,心中不忍,便狂灌了几口酒,淡淡地劝慰道。

    “哎,师父说的没错,你确是不同凡响的存在!不过,你既然来到了这里,融入到这里,你觉得你能脱离这个规则的限制吗?我不给你安排坎坷,别人也会给你套上枷锁,逼着你走回这条路的。”

    “我可没说我不走这条路,只不过走的方向不太一样罢了。人家修仙我也修,人家进阶我也进,大规则都深入骨髓,我是不可能再翻新的,但最终目的不太一样,他们争他们的第一,咱当咱的农民,欺负到咱头上了,就用锄头揍,不关咱的事儿,就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挺好!”

    “呵呵,如果是创造一切的人欺负你呢?”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拍马屁,再不行就认干爹,个人感觉认了爹就不会再为难我的。”

    “那你的亲人朋友怎么办?”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跟我一样想法的人,估摸着不能跟我走太近。哎?对了,尤皓、尤兰他们啥时候能复活?”

    “元神已灭,生机已断,除非你达到我这般修为,动用仙灵力为其再造肉身,重塑元神。”

    “我擦!你个老王八蛋,又他娘的想骗我是吧?许山你都能复活了,我就不信别人你复活不了!赶紧的,别他娘的装大头蒜!”

    “我曾赐予许山祖上玄武真血,以此为引,重塑元神,再造肉身确是可以,别人嘛,我没有赐予仙灵真血,反倒是你赐予了不少,所以能复活他们的人只有你!”

    “啊!那,那你赶紧传授我功法呀,还等啥呢?”

    “你的修为不够,无法修炼。”

    “那咋办?”

    “两个办法。其一是你将修为提升至‘问鼎期’,我传授你‘极道塑灵术’,这样就可以像许山一样,让他们复活重生。不过,时间必须要快,灵魂失去了元神的滋养,七rì即散,重归轮回。其二嘛,是将这些灵魂寄存于一个空间界面之中,就像师父在众多界面中圈养游魂一样。”

    “狗rì的,这么麻烦你怎么不早说呀!”

    “你都不着急问,我干嘛着急说?”

    “娘个球的,又上了你个老王八蛋的当了。那什么,赶紧把他们都圈养起来吧!”

    “你怎么知道我可以做到?”

    “废话,做不到你丫的会说吗?行了,别装像儿了,赶紧的吧,这马上就七天整了!”

    “‘乾坤戒’,师父赐于此界之宝,内藏天地,自成一界,我将他们的灵魂封入其中,他rì修为大进再图复生之法吧!李良,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前路茫茫,好自为之!”

    “知道了!狗rì的,如果不能救活他们,就是穿梭宇宙,老子也他娘的把你揪出来!不然三个漂亮媳妇又他娘的打水漂了……”

    “呃,好吧,当我啥话也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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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改专业

    “道意门”的一间密室里,周身被层层闪耀金sè光芒符咒包裹的韩举缓缓睁开了眼睛。在他身旁,还有十一具同样被金sè符咒包裹的肉身,分别是他的几位师弟、师妹,还有他的两个仆人周宇和魏昕,白雅静的两个丫鬟韩颖和秋雨凝。

    此时,白雅静和韩颖的肉身正处于晃动之中,估计很快就会还魂回归了,而其他人则是一动不动,仍然处于魂游在外的状态。

    在这其中,包裹三师弟莫宝生、八师弟祝云,还有周宇、魏昕和秋雨凝肉身的符咒,金sè光芒消退了大半,裸露出一些肉身的本体,在岁月的磨砺侵蚀下,呈现出淡淡的灰黑sè,当金sè光芒完全消失,他们的肉身将腐化枯萎,他们灵魂也将永久滞留“虚天”。

    李良的喻意很正确,像是炼制储物袋、储物法宝一样,开辟一个可以容纳江河湖海、山川盆地地空间界面,对于修为达到师父韩冬那样的高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里,装**灵兽的灵兽袋都可以搞出来,装活人的空间界面又怎么可能搞不出来?就像现代社会的电子技术发展一样,弄出了带响的留声机,很快就出现了声影兼备的电视机,只要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某个方面,一切皆可实现!

    有了目标,就会有去探寻的**,然后产生源源不绝的动力,接着找经费。找jīng英,放开手脚拼命一搏。至于什么时候会成功,谁会成功,那就要看脸了。仙道世界所有与仙有关的事情都会有人涉足,有人研究,有人成功,开辟空间界面的神通亦是如此产生的。

    不过可惜,到目前为止专门研究开辟界面的jīng英大能修士,还没有把自己也装进界面的技术难题攻克。只能像装游魂一样,灵魂出窍堕入其中,再用神通塑造肉身,借此还魂,行走于新的空间界面。

    当然,主动出窍与无主游魂这两者间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前者的元神、意念和记忆都是完好无损,灵魂之力也强大无比。虽然进入新的空间界面会受压制,但绝对不是那些就剩下几许灵魂之力的游魂可比的,称尊称祖无可厚非。

    而他们八位师兄弟当中,大师兄韩举深得韩冬喜爱,平常又能够刻苦修炼,修为比其他人高出许多。自称“天帝”理所当然。七师妹白雅静修炼功法独特,擅长于人的生机再造,当个“人帝”也没啥好挑的。其他人亦是如此,哪方面强就当了哪个领域的大哥大,呼风唤雨。欺诈没啥本事的游魂。

    常言说的好,做人别太狂。小心火上房。刚下界那时候,韩举等人那可是风光无限,随随便便撒泡尿,都能冲出一个海样,但到了“七祖划界”时代,几位师兄弟窝里斗,强大的灵魂之力被消耗一空,仅剩下少许在“幕天”凝炼的本源仙灵之力,再想支配韩冬用仙法为他们专门创造的肉身,已是千难万难,只好把灵魂寄入到死物法宝当中,当起了靠磨时间来增加灵xìng的“修灵者”,实是天大的讽刺。

    而那位“古祖”,原是韩冬证明猜测所随意选取的两只实验小白鼠,意图借他们之手将仙道体系建立起来。创造一个仙,开辟一条成仙之路,让“虚天”之民看到听到感受到,然后其他一切都成了次要,这就是仙的谎言,也是韩冬努力想要破解的迷题!

    不过,再完美的设计也会有瑕疵,再周密的安排也会有意外。

    谷、傲二族因天降奇宝而引发战争,仙道的功法神通在仇恨与愤怒中广为传播,承诺永不外泄的誓言,变成了臭不可闻的狗屁,运用灵力破坏和毁灭逐渐被谷、傲两家的亲信所掌握,人们也很快发现了有仙的存在,有飞升成仙的途径存在,便一头扎进了这谎言之中,时至今rì仍然深陷沉迷。

    作为二族的族长,谷业和傲离从毫不熟悉,到听见名字就咬牙切齿,从生死对头,到相互钦佩认同,从英雄惜英雄,到心生爱慕,莫名地产生情感,乱世儿女的悲壮爱情故事,在他们二人之间演绎。

    最后,谷业豪迈的放弃了一切,将奇宝、权力、财富,以及全部族民托付傲离,毅然避世远去,从此与深山为伍,与野兽为伴,退出了长达数十年的争斗。而傲离凭借先人一步修炼仙道功法的强大实力,镇压战乱,封宝建国,当起了孤家寡人,算是将这段波澜唯美恋爱划上了凄凉的句号。

    按说故事发展到这里,应该结束了才对,但天意弄人,未过多久便又生枝节。钻山沟子的谷业,心底无私天地宽,潜心研究花花草草,山石矿物,结果创下了“混沌五行术”,也就是“虚天大陆勘察报告”,又获得莫大际遇,功法修为一路高歌猛进。

    傲离虽然平定战乱,但心念已死,无情无义无爱无yù,稀里糊涂的领悟了韩冬传授仙道功法jīng髓,功法修为火箭上天式快速提升。其后,她又在此基础上加以完善和变革,创下了可以大幅度提升jīng神力量和意志力量的仙道法诀,也就是后来的“古道仙诀”。

    谷、傲二人并不知道灵气是什么,也没有专门研究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虚天大陆”的灵气浓密程度是受限的,因为当他们的修为提升至“化神后期”以后,天地威压限制和灵气匮乏之感明显增大了许多,似乎这个境界就是修炼的极限,上有天地威压镇着,下面灵气无法供给吸纳循环,只能半死不活的吊在其中。

    发现了这个问题,让两位实验小白鼠一下子jǐng醒起来,然后就亦如“幕天”的韩冬一样。开始反思琢磨,开始客观审视。当然还有大量的猜测和论证。

    偏巧,就在这个时候韩举他们八人来到了“虚天”,而且还是那种很不友好,很不善良的到来。瞅人用鄙视,说话用冷语,一言不合就杀人放火,感觉不爽就毁山开河,完全没有把“虚天”之民当人看的架式。使得谷、傲二人愤然出山,搁置问题,同仇敌忾。

    那个时候,“虚天大陆”的人口非常少,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万,就算天地灵气浓郁,药草资源丰厚。能人高手有不少,但跟八位“问鼎期”的存在对抗,也绝对没有胜的可能。于是,人xìng中丑露的一面便淋漓的展现出来。

    一方面,背叛、出卖、陷害,为博取“圣祖”们的欢心。置族民生死于不顾,想方设法的充当二狗子。另一方面,阿谀奉承、拍马溜须、卖力表演,为了生存甘愿做戏台上的傻猴儿。没过多久,谷业和傲离历尽艰辛所建立的统一国家便分崩瓦解。而他们二人则成为了反抗组织的游击队长。

    其后的岁月里,谷业和傲离这对儿苦命鸳鸯重归于好。“古道”孕育而生,“古道”创下的功法神通被广为流传,种种适合“虚天”人修炼的功法、术法,能够增进修为的炼丹术,提升法术神通威能的法宝、符箓、布阵器具,如雨后chūn笋般遍布“虚天”的每一个角落。

    双方的对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谷业和傲离这对儿游击队长,还没有感觉到有多大压力,“圣祖”们就开始了内斗。紧接着是划域分界,好端端一块完整的大陆被分割成五大部分。然后是海上起雾,清澈的海面上堆积了一层又浓又密又有毒的雾气。再然后就是“圣祖”们的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群狗腿子镇守洲界。

    “古道”所带领的反抗组织借此机会也打过几回翻身仗,不过修炼等级差之分毫,实力就会相差千里,仗是打了,人也死伤不少,但这身却始终没翻过来。

    于是,反抗组织内部也出现了问题,不信任、不认同谷、傲二人的声音逐渐兴起,领袖的威严不在。当第九位“化神期”修炼者的出现以后,他们二人的统治被彻底取代,“古祖”时代宣告终结。

    谷、傲二人奋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却是落得个下岗回家的下场,郁闷之下便又干起了老本行,也就是谷业干的那项伟大事业—旅游!不想,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在山沟里养伤的“天帝”和“人帝”,同时也发现了八个人在“虚天”的法身。

    数十rì的争斗,数百回合的争吵,数几千次的深谈,也不知道是韩举和白雅静一时糊涂,甘心相赠,还是他们受的伤实在太重,实力倒退的有点夸张,谷、傲二人竟然把八俱法身抢了过去,并凭借聪明才智,将其炼化成为了一俱不灭法体。

    也正是靠着拥有了此不灭法体,他们二人的修为再进一步,成为与“圣祖”同等的存在。只不过,他们是二个人,而不灭法体只炼化出来一俱,无奈之下他们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谁都不占为已有,而是传给他们孩子。时光流转,岁月流逝。经历了无数年以后,不灭法体辗转传给了古枫,又被他赠予了李良。

    轻轻扭动了几下脖子,扫视了周围一圈,韩举双目微眯,默念了一些晦涩的法咒,身体上便散出发耀目的银光,与金sè光芒交错下相互抵消,露出了他的真身。

    “师尊,弟子亏对您的嘱托呀txt下载!”走出密室,呼吸了几口灵气充沛的“幕天”气息,韩举轻叹一声,悠悠说道。

    “历经磨难,感悟情念,手足相残,化繁为简。不用太过自责,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相信经过此事,对你寻觅天道正统会有莫大帮助,潜心努力必有所成的。”韩举的话间刚刚落下,天空中就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低沉厚重,无悲无喜。

    “谢师尊开恩!”韩举闻言一愣,旋即马上伏身跪地,虔诚地说道。

    “呵呵,谁规定修仙就只能走争强斗狠之路?谁规定修仙就只是为了成就真仙?无yù则无求,无求则无惧。是本尊太过执念了,错不在你。”略停顿了一会。天空中再次响起那个苍老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却蕴含了几许感慨,还有几许豁然。

    “弟子痊愈后愿重回虚天,完成未完成的任务,请师尊成全!”韩举沉吟了一下,然后扬起头来,对着天空坚毅地说道。

    “他的羽翼已成,你回去也左右不了什么。没有意义的。而且,现在的迷雾已清,矛盾已明,再派你回去只会被他利用,徒增笑柄罢了!”

    “怎么可能?那孩子虽然有些懒惰,但为人诚肯,待人真挚。并不是耍jiān使诈之人呀!”

    “哦?那你为何把本尊赐给你的法宝都赠予了他?为何将仅存的仙灵力也注入到‘乾坤之戒’中?为何还要把你的本命法宝‘紫蔓金葫’送予他?呵呵,傻孩子,老实人的憨厚外表下面是会隐藏着狡诈的!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去收拾那个恶徒,省得本尊再劳神了!”

    “这个,这个……。莫非弟子又被骗了?”

    “骗倒说不上,但好处确是被人家占足了。”

    “我去找他算账去,这不是坑人嘛!”

    “呵呵,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

    小半个时辰过后,韩举异常郁闷地回到了密室当中。看到白雅静和韩颖刚刚还魂回归,便恼怒地将师尊韩冬与他的对话跟白雅静谈起。没想到白雅静却不温不火地说道:“哼,他这人蔫坏着呢!当初因为得不到我,编排了一大堆yīn损的主意让我往里钻,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骂带吵,连蒙带骗,把演技开到最大,把油水刮到最满,占足了便宜的李良,带着许山悻悻回到了“农族”新城。

    不过回去以后却发现灰机因为不是神兽,在修为不足的情况下无法动用灵魂之力,未能参加保护主人的战斗,心存羞愧,愤然离去。

    “农族”的新生代们,生在幸福中,长在温室里,突然见到自家祖上离奇陨落,心生惶恐,躁动不安,在少数人的私心作祟下,纷纷开始打包出逃,没剩下几个还惦念祖上遗训,愿意继续恪守恩德,留下来陪李良共渡难关的。

    而他自己,在几rì前勉强压制住新结成的“金球”,但连续数rì的着急上火,没有细致地将其融合祭炼,现在反噬之力已经开始猛烈冲击经脉,需马上静心调理,所以便用“农祖”的身份下达了“分家令”,让新生代们乘坐大船奔走他方,从此隐姓埋名,安心生活。

    对于李良来说,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曾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族人后代,应该好生照顾和关心,但百多年来没有跟他们打过交道,现在作为中间的联系人老一辈,又统统离奇陨落,虚弱的灵魂全装到了“乾坤之戒”中,还想充什么大哥大,大圣人,人家会听吗?

    不听话,不服从,“迷雾境海”又没有雾了,牟氏部族要是趁机打过来,该咋抵抗?再出几个贪生怕死卖主求容的叛徒狗腿子,到那时就真有王大娘儿唱了!还不如化整为零,各自逃命的好,谁被抓着就算倒霉,就算出了叛徒也伤害不了几个人。

    随后,李良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头,无非就是一些逃亡跑路的常备品,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再加上丰厚的资财,然后让许山架着一辆飞车,带着他的妻儿老小,一路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平安无事连续飞行了五年时间,李良和许山来到了一处环境优美的海岛。巧合也罢,幸运也好,他们遇到了“天帝”韩举在“虚天大陆”所收的唯一弟子,也就是那位缺心眼的万年老人参楚天行。

    李良见到了他以后,当然是大吃一惊。韩举和白雅静回归“幕天”了,一直忙活着耍yīn谋的莫宝生,现在成为了大反派,“虚天大陆”的幕后黑手浮现真身,久盼的真相终于大白,好不容易跳出层层yīn谋,现在怎么又弄出一个故意在等自己的人?

    细问之下才知道,这哥们儿在好几百年前受韩举的嘱托,前往“桃源岛”等待李良,结果在迷雾中跑错了地方,误认为此岛就是“桃源岛”,傻呵呵的一直等着李良带着大批的族民迁徙而来。如果不是误打误撞相遇,估计还在这里傻等呢!

    对于这位缺心眼的哥们儿。李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词儿来形容了。揍他吧,有些委屈,骂他吧,有些不忍,煮了他吧,估计着这家伙又会以死反抗,可不打不骂又不煮,怎么能泄去心中的那股怒气?

    如果他没跑错地方。洛南那三个老家伙就不会因为生机不够而燃烧“元婴”去镇压反噬,更不会把心魂之力耗尽,随便抽几管汁液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却白白搭上了三个重情重义的至交xìng命,连韩举都无法追查灵魂,只能任由其堕入轮回,怎能不让李良愤怒?

    所以。问明白一切之后,李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好打,并不管不顾地抽了他三大管汁液,与洛南等三人的遗物一同埋入地下,算是对三位老朋友的告慰。

    当然,打过了之后要给甜枣。骂过了之后要给好处,不然谁还跟你混呐!义愤填膺地训斥狂揍了楚天行一顿之后,李良赐给他跟许山每人两滴饱含仙灵之气的心魂血,一方面是作为补偿,对他们二人忠心耿耿给予最高格的犒劳。另一方面也算是理顺了主仆关系,显示一下他这位新主子的仁德。

    收到如此大的好处。许、楚二人那就不用说了,想都没想就彻底认同了李良,别说仅仅是当主人了,就是当祖宗,给了这么优厚的待遇,那也没啥可挑的。于是,在一阵欢天喜地的高呼之后,两个家伙就乖巧地进入了工作状态,端茶倒水,跑前跑后,忙得个不亦乐乎。

    特别是许山,一连串的超级大馅饼砸到脑袋上,实在让他有种宛如梦中的感觉,要不是每次掐自己都很疼,他真会认为自己在做梦,否则又怎会好事排着队的往他身上撞呢?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一次鲁莽的相识,当时罪是没少遭,现在看来那可是太值得了!

    楚天行的洞府外,李良神sè肃穆淡然地站在一处小山坡上,举目眺望北方的大海,时不时还会喘上几口粗气,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楚天行正在忙忙活活的收拾东西,许山眼珠子轻轻转了两下,随后悄悄放下手中的珍惜材料,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壶珍藏了数千年的药酒,将老脸挤成菊花状,点头哈腰的走到李良跟前,谄媚地说道:“主人呐,这天气有点cháo乎,您先喝点酒,去去湿气,嘿嘿……”

    认了主以后,许山和楚天行就开始比着拍马屁,一会端茶,一会倒水,一会捶背,一会按摩,一会拍胸脯子保证,一会又泪眼婆娑的大打感情牌,反正能用来表忠的招术差不多都用过了。

    许山为此还将他的一家老小撇下。不管不顾地随便指认了个继承人,分出去一丝玄武真血,算是交代了后事,在离此岛千里之外的海底,建造了一个“水晶宫”,给他们找了个安身之所,然后就全心全意地干起了“最有前途仆人”的差事。

    楚天行见此,那也是当仁不让!仗着曾服侍过“天帝”兼厚着脸皮拜他为师,获取了大量的天材地宝,不仅要跟李良签订永久的奴役合同,还啥工钱都不要,反而倒贴一大堆珍惜宝物,卯足了力气跟许山争这个名头。现在东一头西一头的捣腾,就是在往外搬东西呢!

    “老许呀,你说人活着到底为了啥?”李良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随手接过了那壶美酒,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小饮了两口,感觉很是甘甜,便轻轻点了点头。但转念又似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呃,这个,这个嘛,呵呵,呵呵,老奴鲁钝,实在想不出人活着到底为了啥……”许山闻言一愣,随即低头沉吟了起来,但左想又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尴尬地挠头脑袋说道。

    “主人呐,要我说人活着就应该不断追求更好!”见许山跑到李良跟前大献殷勤,楚天行也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并竖起耳朵努力听着他们的对话。但见许山没有回答上来李良的问题,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说道。

    许山见他抢自己的风头,抛来一记愤怒的目光,然后又举着一张菊花脸,笑眯眯地说道:“主人,老奴虽不知道人活着到底为了啥,但觉着糊里糊涂的过一生实在没啥意思,总该找点事情做做,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不然就太对不起轮回为人的机缘了。要知道,轮回为人的机会可是很低的!”

    “嗯,确是这么回事。可什么才是更好,为什么会有轮回呢?”李良没有理会二人争宠,而是轻点了下头,又继续淡淡地说道。

    “这个……”

    “呃……”

    李良如此一问,把两人全都给问住了,一时间都不知该怎样解答,只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憋着嘴不说话。

    “其实答案很简单,人活着是为了探寻,探寻什么是更好,为什么会有轮回。”李良扫了一眼吃瘪的二人,又向远处望去,口中则是感慨地说道:“看来我得改专业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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