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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望平安     赝医txt下载     赝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听八卦

    杨泽忙又整理了下官服,跟在郭内侍的后面,进了宫殿,穿过外殿,转过一座巨大的屏风,到了内殿。

    内殿之中,香烟缭绕,殿内站着两排宫女,一个个如同木雕泥塑相仿,除了眼珠之外,一动不动,而宫女们的目光全都看着进来的杨泽,目光中全带着好奇的神色。

    杨泽有点小紧张,手心微微出汗,他两世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见皇帝终究是第一次,颇有点儿上考场的感觉,说不紧张,那实是太自夸了

    郭内侍用微细的声音道:不要抬头,再往前走两块金砖,跪下磕头便是

    杨泽轻轻点了点头,再往前走了两块金砖,他便跪倒在地,大声道:臣大理寺少卿杨泽,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管想不想给别人磕头,现在也必须得磕,这可不是讲自由平等的地方,就算是给长辈磕头拜年吧,他心里这么想着。

    巨大的龙书案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杨爱卿平身,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

    杨泽听了,站起身来,抬头向前面看去,在独孤女皇看清他的同时,他也看清了这位女皇

    就见独孤女皇保养得很好,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上了无法掩盖的痕迹,但看上去精神却很矍铄,很有威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怒自威,比坐在一旁的长公主看上去并不老多少,而且更有气势,但却看不出什么慈祥的样子,相貌上也和长公主差别很大,如果不是知道长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几乎猜不出她俩是母女。

    独孤女皇也看着杨泽,她心想:长得倒也不丑,却也算不上英俊。有点瘦弱了,不是女儿喜欢的类型,看来女儿是真的看中了他的才华,而不是其它方面。

    对于自己的大女儿,独孤女皇可以说太了解了,别看长公主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实际上强悍着呢,而且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却精力旺盛,尤其喜欢壮男。越是相貌威武的壮年男子,长公主就越喜欢。

    长公主的这种嗜好,都给独孤女皇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是长公主推荐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人都要先以貌取人一番,猜猜被推荐的人,会不会和长公主有一腿,猜推荐的原因是私情方面多一点呢,还是公事方面多一点。

    万幸。杨泽身体比较单薄,绝对算不上是肌肉男,既然不是很壮,那也就不会和长公主有啥私情了。这一关算他过了。

    独孤女皇道:赐座,杨爱卿坐下说话。

    有宫女抬过一只绣墩,杨泽规规矩矩地坐了下去,只坐了半个屁股。以示诚惶诚恐,他嘴里说道:谢主隆恩

    独孤女皇忽地一笑,被逗乐了。一般她给臣子赐座,大臣们只说谢皇上,也就可以了,还从没听哪位大臣说谢主隆恩呢,这孩子倒可真是实诚,看来没人教过他这些礼数,他是平常从戏文里看到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倒也不是油嘴滑舌之人。

    杨泽刚进京时,吴有仁便教过他见女皇时该说什么,他当然知道用不着说谢主隆恩,可刚才郭内侍不是提醒他了么,不要油嘴滑舌,那他就装傻充愣呗,这么一装成没见识的乡下少年,要不就得到一个实诚的评价了,朝中有人好做官,宫中有人更好做官

    独孤女皇对杨泽的第一印象大好,这是个好孩子,只是年纪太小了,如果不是他会案件重演,她还是不会让他当大理寺少卿的。

    看了一会儿杨泽,见杨泽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独孤女皇更满意了,这孩子对自己是很有敬畏之心的,不是假装的

    杨泽轻轻抹了把额头,心想:这殿里也太热了,我都冒汗了

    独孤女皇道:宇文武略家出了事,是你去处理的吧,怎么个经过,说来给朕听听

    杨泽咽下口唾沫,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没有半点夸张之处,完全是照实说的。

    独孤女皇听罢,笑了笑,道:正隆那孩子,替宇文武略找你了吧,他怎么说的

    杨泽忙道:临淄王确实找过微臣,想让宇文家的事儿到此为止,毕竟是家丑,不想让宇文大人家被看笑话。

    独孤女皇轻轻叹了口气,道:宇文武略也算是老臣子了,他家出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朕并不想深究。可说完之后,她却皱起了眉头,道:但他为什么要辞官呢,家丑而已,并不影响他的官声。

    独孤女皇虽然厉害,但太过离奇的事她是想不到的,她只是为宇文武略告老还乡的行为,有点疑惑,认为其中定有蹊跷,但蹊跷是什么,却要杨泽来说了。

    杨泽没有回答,他刚才说的都是事实经过,没有夸张,所以也就没有猜测,可现在独孤女皇问的是宇文武略为什么辞官,这就有主观的意思在里面了,独孤女皇不直接问他,他是不会猜来猜去的,否则就显得自己轻浮急躁了。

    长公主在一旁听着,她一直没说话,可现在问到宇文武略为什么辞官了,她就得说话了,宇文武略为什么辞官,就是她逼的啊

    长公主道:可能是这个家丑,太过严重了吧,而且知道的人多,也没法隐瞒,所以他没脸在朝堂上立足了,只能离开。不过,他这么做也是对的,要不然这种人还待在朝中,对朝廷的名声,就是一种损害了。

    独孤女皇每天的事非常多,不但要处理国家大事,还要防着自己的儿女篡权,虽然女儿篡权的可能性不大,儿子们也被她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可朝中大臣们却还是心向李氏皇族,都希望结束女主当朝的现状,各种事情综合在一起,让这位独一无二的女皇心力交瘁,很少有时间关注八卦,但爱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独孤女皇再伟大,却也难以避免。

    听女儿说这个丑事很大,独孤女皇很难得地问道:什么丑事这么严重,不就是儿子觉得对不起父母,所以羞愤,一时想不开吗

    从刚刚杨泽的表述中看,很容易让人往这方面联想,独孤女皇又对臣子家的私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便就这么认为了,可现在听长公主一说,她便忍不住对臣子家的事情,有了那么点儿兴趣。

    长公主冲杨泽打了个眼色,意思是现在轮到你说了,把你玩案件重演的本事,表演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杨泽轻轻咳嗽一声,道:启禀陛下,臣略懂案件重演之术,对宇文公子的事在心里重演了一遍,但尚未对人提起过,皇上要问真实的情况,还容微臣将此案重演。

    独孤女皇哦了声,道:这么说刚才你只是说了案子的经过,却没有说出真实原因了

    皇上问什么,微臣便说什么,微臣不敢把自己的猜测,当成是案件经过来说的杨泽道。

    独孤女皇点了点头,道:朕之所以让你做了大理寺的少卿,主要看的便是你有案件重演的本事。正好,借这个机会,你说说看吧,宇文家的这个案子,如果重演的话,该是怎么个情况

    杨泽这才说起他的猜测来,这个猜测他没有对任何人讲,这还是头一回说出来,他很相信只要自己说出结果,那就算是独孤女皇,也会被震惊的。

    他道:微臣在案发当晚,便进入了新房,在仔细检查案发现场时,曾在桌子底下捡到半块玉佩,听人说这是并蒂莲式样的玉佩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那半块玉佩,放到了龙书案上。

    独孤女皇拿起玉佩看了看,道:这是块打碎了的玉佩,并蒂莲式样的玉佩一般都是男女定情之物,出现在新房里这不奇怪啊

    杨泽又取出另外半块玉佩,道:微臣在给新娘子检验时,又找到了另外半块玉佩,并经过证实,这两个半块的玉佩,分别属于宇文宝轩和柳如烟,并且他们二人在没有进入新房前,都是不知道对方有玉佩的,二人都很重视各自的半块玉佩,不到真正成为夫妻之后,都没有告诉过对方。

    他把柳如烟的那半块玉佩也放到了龙书案上,但却没有说这半块玉佩是从柳如烟尸体上找到的,以免引起独孤女皇的反感,毕竟死人的东西不吉利。

    独孤女皇倒也没有多问,她把两块玉佩往一起对上,道:这明明就是同一块玉佩,被打碎之后分开的,可怎么半块在宇文家,半块给了新娘子呢,那新娘子不是个歌舞姬么

    杨泽清了清嗓子,道:微臣这便用案件重演的方法,把这案子说出来听听,请陛下为微臣指正。

    独孤女皇皱起眉头,片刻功夫,她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你说吧,看看是不是和朕想的一样

    杨泽道:这个案子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如果要追根溯源,那就从时间上就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了,或者说从那个新娘子柳如烟出生前的一年说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同父异母的兄妹

    独孤女皇微微点了点头,这和她猜想的差不多,但她还是想听听杨泽怎么说。

    杨泽又道:微臣问过宇文夫人,是冷不丁问的,宇文夫人没有多思考什么,便回答了出来,这说明她的答复比较可靠。她说这块玉佩是宇文大人的传家宝,但估计不见得是什么真正的传家宝,只是长辈看这块玉好,所以给子女留下来的。这块玉佩在一次宇文大人出差去外地时,被损坏了,只剩下了一半,由宇文大人带了回来。

    独孤女皇又微微点了点头,可长公主却道:必是谎言无疑,玉佩被损,既然是很珍贵的东西,又是长辈所赐,那么就算另一半碎得不成样子,碎片也会被带回来的,岂有只带回来一半的道理。

    杨泽忙道:殿下所言极是,宇文大人必是对他夫人说了谎,但宇文夫人却不见得说了谎,或者说她有可能猜到了真相,却宁可相信宇文大人的谎言,并努力让这个谎言在她心变成真相。

    长公主这才没说别的,她可是个聪明人,不见得比独孤女皇笨,就算笨一点点,可现在她也猜出其中的原因了。

    杨泽接着说道:根据宇文夫人的这个答复,还有她当时的表情,二十年前的情况可以还原为,当时的宇文大人出差去外地,认识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他很是心仪,但由于家里的夫人会闹,或者这个女子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们不能在一起,可他又确实喜欢这个女子,是发自真心的喜欢,所以他才把这块并蒂莲的玉佩弄成了两半,一半自己带着,一半给了那女子。

    这回独孤女皇和长公主一起点头。这和她们想的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一样了。

    杨泽指了指龙书案上的玉佩,又道:既然是家传的玉佩,就算是损坏了,可宇文大人却仍是把它传给了长子,由长子佩戴,他可能是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子了,微臣把事情还原,那么的确他也是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想必身世凄苦,但却给宇文大人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柳如烟。柳如烟身世也是凄苦,流落风尘,成为了一名歌舞姬,而且她从外地来到了京城,想必有寻父的想法,但由于种种原因,那个女子可能没有告诉她生父便是宇文大人,所以她是不知道的。

    长公主忽道:更有可能当初宇文武略欺骗了那个女子,至始至终也没有和她说过实话。没有告诉他真实的身份。

    她的话带有明显的鄙视意味,身为女子,就算她再怎么风流,可也是很厌恶男人欺骗她的。而且她百分之百有把握,自己的母亲女皇陛下,也会讨厌这种男人,只要有了这种厌恶的情绪。那么宇文武略就再不可能翻身了。

    果然,独孤女皇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她本来还对宇文武略这样的老臣子离开。心里有那么一点可惜,但现在却是半点也没有了,反而感到宇文武略很混蛋,竟然欺骗女人,要不是他欺骗女人,哪会有这个案子的出现,这就叫做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杨泽没有接长公主的话,反正大家都明白就行了呗,他没必要落井下石。他又说道:各种机缘巧合,柳如烟认识到了风流倜傥的宇文宝轩,两人互相喜欢,从而私定终生,但宇文宝轩却比宇文大人更加痴情,他是一定要娶柳如烟的,为此还和家里的父母产生了矛盾,但宇文宝轩最后还是得到了父母的同意,他可以娶柳如烟为妻。

    独孤女皇叹了口气,道:看来宇文宝轩这孩子倒是真性情,可惜啊,他看上的人没看对。嗯,你接着往下说。

    杨泽站起身,道:下面微臣就要用案件重演,来说明那晚新房里发生的事了那晚,柳如烟等在新房里,一直等到宇文宝轩在前面敬完了酒,回到了新房,他们二人喝守了交杯酒

    听到这里,长公主忽然很有兴趣地问道: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吧,你不是去检验过了么,这可是真的

    杨泽点头道:是的,他们二人已经有过了房事,通过有经验的老妇检验,这个老妇不是宇文家的人,所以检验结果是可以相信的,他们二人是有过房事,而且柳如烟是第一次,她流落风尘,能保持清白之身,着实不易,这说明她还是很看重清白的,算是一个好女子,这可能和她母亲的经历有关。

    长公主立即道:不错,不成亲就不能相信一个男人,不能托付终身,柳如烟的母亲吃了这个亏,自然会和女儿说的,这个柳如烟流落风尘是不得已,但却记得母亲的教训,这个难能可贵。

    独孤女皇却叹了口气,道:其实,还不如不记得这个教训呢

    她的意思是如果柳如烟不看重清白,如同普通的歌舞姬一样,迎来送往的,那么她的身价就不会高到哪儿去,身价一不高,宇文宝轩自不会看得上她,也就不会一定要娶她为妻,也许两人也会发生关系,但至少两人都不会知道对方的身份,那么也就不会两人一起死的事情发生了,更或者宇文宝轩压根就看不上她,两人自然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悲剧同样不会发生。

    杨泽仍旧没有发表评论,接着说道:洞房花烛夜,两人恩爱之后,宇文宝轩便拿出了那半块玉佩,告诉柳如烟,说这是他家的传家宝,父传子,子传孙,他的父亲把这半块玉佩传给了他,而他以后也要传给他和柳如烟的儿子。

    独孤女皇和长公主一起轻叹,案件重演到这里,连长公主也不忍心落井下石了,旁敲侧击地打击宇文武略已经够了,宇文武略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的了

    杨泽道:这时柳如烟看到了这半块玉佩,自然便是大惊,她便也拿出了自己的那半块玉佩,两个半块玉佩往起一对,他们发现,竟然是同一块玉佩

    独孤女皇和长公主当然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但现在听杨泽说了出来,两人还是有些惊讶,毕竟这个结果太让人于心不忍了,人间惨剧,不过如此。

    杨泽道:柳如烟这时定会说她的这块玉佩是母亲所留,是她用来认父的凭证,但她因为不知道父亲是谁,所以一直也没有找到父亲,可现在两个半块玉佩一对,他们当然就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说到这里,他看向独孤女皇和长公主,见两个人没有阻止他继续往下说,他便只能接着说了,其实结果很明显,说和不说是一样的,但皇帝没出声,他这个做臣子的,总不能点到为止,谁让他是破这个案子的人呢

    杨泽道:如果只是成亲,没有进行房事,那么事情也许还有挽回的可能,虽然挽回的过程会很繁琐,但只要低调处理,终究是不会传出去的,但事实已经发生,大错已然铸成,这就再也没法挽回了。宇文宝轩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他便用剪刀自尽身亡,而柳如烟也没法面对,她就紧接着也自尽,这便才有了以后的案子。

    独孤女皇听罢,好半晌无语,杨泽和长公主也都不吱声,大殿里静悄悄的,由于独孤女皇要听臣子汇报,殿里那些侍立的宫女和小宦官都自动自觉地退下了,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所以也没有人打扰,要不然杨泽这番话,非得把宫女和小宦官们都给惊呆,谁能想到真相会是这样呢

    好半晌,独孤女皇道:如此说来,宇文武略事后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他才去找正隆的吧,那么正隆也知道了。这孩子,既然真相如此,他怎么还要替宇文武略说情呢,真是太不懂事了

    长公主听了这话,大喜过望,这下子可好了,她不但把宇文武略给拉下马了,连李正隆都因此受了牵连,这真叫一箭双雕,成果喜人啊

    杨泽却道:启禀陛下,虽然案件重演得出的是这个结论,但微臣没有对宇文大人进行过审讯,也没有提起过这个重演的结果,所以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也就是说这个结论可能是错的,到现在为止,只能算是一个猜测而已。

    他这是实话实说,而且也要撇清关系,万一真相不是这个,他也好有个推托的借口,啥事都有万一,谁也不能说案件重演得出的结论就一定是对的。

    独孤女皇却一摆手,道:就算你当面审问他,他也不会说实话的,可案件重演到了这个地步,又怎么可能是错的呢这个宇文武略,自己做下的孽,竟然要儿女来承受,这可真是报应,却报应错了人,他的儿女尚且有羞耻之心,他自己却是没有,竟然还让正隆替他说情,以为一走了之这事儿就算完了

    长公主这时忽然说道:也许,正隆那孩子不知道真相呢,以宇文武轮略的奸诈,他不会和正隆说实话,正隆毕竟年轻,被蒙骗也不稀奇,母亲不要怪他。

    这话听起来是替李正隆开脱,是好话,可实际上一点都不好,这是在说李正隆识人不明,却还爱出头,是个被骗了还以为是在做好事的傻瓜,她是在降低李正隆在独孤女皇心中的地位。

    杨泽做完了案件重演,便不再说话,又坐回了小墩子上,一言不发,等着独孤女皇做决定,他的表现规规矩矩,很有厚重臣子的样子,他是绝对不会对李正隆落井下石的,但也没必要当着长公主的面,帮着李正隆说好话,两不相帮,同样也两不得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去见相王

    独孤女皇道:正隆这孩子还需要磨练,你这个当姑姑的也要上点心,多教教他才是。

    长公主却道:母亲,不是女儿不去教他,而是正隆太过骄傲,听不进去劝啊,我这个当姑姑的可不敢管他,免得他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嘿了声,独孤女皇看向杨泽,道:杨爱卿,你和正隆也算有些交情,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找你说情,你觉得他骄傲么,可是一个听不进劝的人

    杨泽忙道:启禀陛下,临淄王身为皇孙,有傲骨才是正常的,天家骨肉,如是要没了傲骨,那岂不是和普通百姓一样了。

    他这话回答得相当滑头,他不说李正隆骄傲,却说是傲骨,这既不算是反驳长公主的话,却也不怕传出去得罪李正隆,还是谁也不得罪。

    独孤女皇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还真会说话,要是年纪再大些,那用老奸巨滑来形容你,可就是不冤枉了。

    微臣绝无耍奸卖滑之意,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望陛下不要误会微臣。杨泽赶紧自辩。

    这也没什么,明哲保身,谁也不能说你不对。独孤女皇摆了摆手,她才不在乎臣子滑不滑头呢,再滑头的她都见过,相反,不滑头的大臣她却没见过几个,而且她也不喜欢那种表面正经,背地里两面三刀的大臣,这种大臣才真有危险呢。

    明哲保身在这年代还没有讽刺的味道,反而很多人都是认为对的,独孤女皇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很厌恶多事的臣子,相反臣子事儿越少她越喜欢,像杨泽这样谁也不得罪,遇事躲着走的大臣,她才是最喜欢的。上了年纪的人,是最不喜欢多事的。

    杨泽见没别的事了,便想告退,可独孤女皇却道:杨爱卿,你去正隆家里看看,多和他聊聊,让他也学学什么叫明哲保身,别没事儿总想着找事,更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事儿

    对于儿孙们互相争权夺力,独孤女皇厌恶之极。但却没什么好办法,要立谁为继承人,应该由她乾纲独断,而不是由儿孙们去争夺,这让她很恼火。

    杨泽心想:我哪敢教临淄王怎么做人啊,我有那个本事么他只好道:微臣不敢教临淄王,只能好言相劝说完,告退出了大殿。

    见杨泽走了,长公主道:母亲。你也看出正隆最近不消停了他这个孩子啊,和三哥性子不一样,没三哥那么沉稳她口中的三哥,便是李正隆的父亲相王。

    独孤女皇瞪了她一眼。道:难不成你就消停了,你也学学明哲保身吧她的这个大女儿长相厚道,可实际却一点都不厚道,别人不知。她这个当母亲的哪能不知,要说折腾得欢,这个大女儿折腾得最欢了。

    母亲。您冤枉孩儿了长公主立即叫起冤来,拉着独孤女皇的衣袖不放,别看她年纪也大了,可在母亲身边,照样像小女孩儿似的撒娇。

    独孤女皇偏偏吃她这一套,道:好了好了,陪朕用膳吧

    杨泽在殿外等了一会儿,见长公主没有出来,又见有小宦官提着食盒进殿,问了一下才知,原来独孤女皇要留长公主用膳,他这才不等,找了个小宦官领路,出了皇宫。

    可出了皇宫,杨泽却犯愁了,独孤女皇让他去看看临淄王李正隆,他是去还是不去呢,要是去的话,那就得教李正隆啥叫明哲保身,这不是找抽呢么,可要是不去,万一过两天独孤女皇又见他,问他有没有去见过李正隆,他该怎么回答,说没去,岂不是成了抗旨不遵

    犹豫了半天,还是去吧,借这个机会,去见见李正隆,套套交情,拉拉关系,独孤女皇年纪都那么大了,说不定哪天就驾崩了,谁当皇帝还不一定呢,李正隆看起来很有竞争力,还是去看看吧,和他说说宇文家的事。

    杨泽上了马,向宫门口的侍卫问清了临淄王府的所在,便打马走了。

    临淄王府离着皇宫却是不近,而且东绕西绕的,他走了半天才找到正地方,却见这临淄王府并不十分奢华,比着长公主的府第要差得太多了,就算是宇文武略的府第,都比这座王府强上一些。

    杨泽看着大门的匾额,心想:朝廷是有规定的吧,王府应该有什么样的规格,不应该这么小啊,难不成李正隆和侯自镇一样,属于内秀的人物,假装清贫他可是郡王,就算要假装清贫,也没人信啊

    门口并没有守门的侍卫,他没敢立即去敲门,虽然明知这就是临淄王府,可他还是拉了一个街上的行人,问道:这位老兄,这是临淄王府吧

    行人道:是啊,那门上不是写着呢吗看这位身穿官服的人也不像是文盲啊,文盲也没法当官啊

    杨泽呃了声,又道:朝廷不是有规定么,王府应该是有规格的吧,这临淄王府为何建得这般小我们老家乡下土财主的宅子,都比这王府大

    行人嘿地一声,道:外地来的官怪不得呢你只知道建王府是有规格的,但那个规格是指不能把王府建得超过多大,但却没说王府可以建的小啊,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杨泽这才恍然大悟,他是想岔了,那规格是限制不能建得太大,却没说不能建得太小,再说这王府也没建得太小,只是自己觉着比较小,不合郡王的身份罢了,他先入为主了。

    行人看了看杨泽,道:是来送礼的啊,你是外地来的官儿,是想来走路子升官的吧,还是要买官儿那你可找错地方了,临淄王从来不做这生意的,你该去找公主和驸马们才对。笑着摇头走开了。

    杨泽心想:看来李正隆确实有远大的理想,他能不卖官,在民间的口碑就好,名声好了,那些清正的官员就会支持他,这样一来,他天然的就会有不少支持者,支持者一多,办起某些事来就方便得多了

    他到了王府门前,上台阶叩打门环,叫道:有人吗,临淄王可在府中,下官杨泽求见

    府门慢慢打开,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童仆,这僮仆道:我家王爷不在家,你要找他,得去宇文大人的府上,或者去大理寺也成。

    杨泽笑道:本官就是大理寺少卿,你家王爷没在大理寺。怎么,王爷还没有回来么

    僮仆摇头道:还没呢看了杨泽几眼,见杨泽身穿五品官服,年纪却很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而且言语间很客气,这僮仆对他印象挺好,便又道:要不然你去我家老王爷府上看看,说不定我家王爷就在那里呢

    杨泽哦了声,道:你家老王爷的府上在哪里

    僮仆给他指了路,之后又道:不过我家老王爷不喜欢见外客,官越大的他越不见

    杨泽指了指身上的官服,道:五品官算不算大

    僮仆噗哧笑了出来,道:算大了,所以你见不到我家老王爷,可你去又不是见老王爷的,你不是找我家王爷么

    杨泽冲他一笑,道了声谢,离开临淄王府,去找相王府了。半路上,他想道:相王是独孤女皇的三儿子,竟然这般的低调,看来是个没啥雄心壮志的人,比他儿子差远了。

    相王府离着临淄王府倒不是太远,过了两个坊便到了。这回杨泽看到了相王府,忍不住喝了声采,这相王府着实不小,从外观上看,竟和长公主的府第不相上下,比临淄王府要大得太多了。

    杨泽在王府门口下了马,见门外站着两排侍卫,他便道:几位侍卫大哥,敢问临淄王在府内么

    领头的侍卫很有礼貌地道:不敢当,这位大人可莫要如此称呼我们兄弟几个,临淄王此时确在府中,请问大人如何称呼,找临淄王有何事

    杨泽松了口气,李正隆在府里就好,他道:本官杨泽,大理寺少卿,奉了陛下之命,找临淄王有事,还烦劳几位进去通禀一声。

    他一句话说完,门口的几个侍卫齐刷刷地哆嗦起来,那领头的侍卫用颤抖的声音道:是陛下让杨大人来的可是来宣旨的

    领头的侍卫脸色在瞬间就苍白了,另外几个侍卫也都如此,看他们的样子,是吓坏了,就像是大祸临头一般

    杨泽看了他们的样子,心中大奇,自己来一趟王府,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吧可他转念一想,便即明白,独孤女皇虽然是相王的母亲,虽然是一家人,可对于皇权来讲,母亲当皇帝和父亲当皇帝能一样么,想必独孤女皇为了防备儿子们造反,把皇位再给夺回去,所以便对儿子们相当地严厉,说不定收拾过相王的哥哥们,而收拾儿子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来宣旨,这才搞得相王府里的侍卫这么害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聪明的正隆

    想明白这点,杨泽忙道:几位不要误会,本官是来找临淄王的,是私事,只因在临淄王府没有找到王爷,这才来的相王府,并不是来宣旨的。

    侍卫们听了这话,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脸上惊惧的表情却没见有什么缓和,那领头的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是陛下命杨大人找临淄王的可是有什么旨意

    杨泽道:是宇文大人家的事,就是那位将作监的宇文武略大人,和临淄王没什么关系,下官只是来告诉一声,宇文大人家的事办好了,必竟是陛下亲自吩咐的,所以本官才要来,否则宇文大人自己告知临淄王也是可以的,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什么啊

    侍卫们这才齐齐地松了口气,脸上惊惧的表情消失,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不关相王和临淄王的事就成,别人家的事,和他们没关系,那就一切安好

    领头的侍卫忙道:请杨大人进客厅用茶,卑职这便去后面通禀,我家老王爷和小王爷这便出来,不会让杨大人久等的。语气非常的客气,完全没有王府侍卫那种傲慢的表情。

    杨泽心想:真叫客气,我拜见过那么多的大人物,直接请我进客厅用茶的这可是头一回,看来相王在朝中混得着实不咋地啊

    他跟着侍卫进了花厅,那领头的侍卫飞跑着去后宅,去禀告相王和李正隆了。

    后宅,李正隆正和父亲相王以及相王妃坐在卧室里,等着听医生的诊断结果。李正隆已经把宇文家的事,告诉相王了,但相王并不如何关心,他只是关心家里的病情。

    相王是独孤女皇的第三个儿子,他的前两个哥哥都被母亲独孤女皇给收拾了个够呛,都被发配到了边远贫瘠之地。他是留在京里最年长的皇子了,而他能留在京里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性格懦弱,什么事儿都靠边儿站,什么事也不参予,独孤女皇说东他不敢往西,甚至把自己关在王府里不敢出去,他这种性格的儿子,对于母亲女皇来讲,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女皇既不看重他,但也不修理他,相反还对他不错,吃穿用度都给得很丰厚,以富家翁的角度来讲,相王过得相当地滋润。

    相王虽在家里过得日子舒服,但在子嗣上却不是太理想,在多子多福的年代,他也想儿孙满堂。但他的子女中,活到成年的却没有几个。

    去年相王纳了个小妾,这小妾给他生了个女儿,现在八个月大了。老来得女,相王非常珍爱,像宝贝似地疼受,可这小女儿却生病了。而且已经病了三天,这可把相王给心疼坏了

    相王疼爱这个小女儿是有原因的,一来他是老来得女。二来他的儿女当中,活到成年的只有李正隆一个人,他经历了好几次的丧子丧女之痛,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小女儿,估计他这辈子是再难生出孩子了,所以哪可能不宝贵呢,三来小女儿一出生,那个小妾便得病去世了,小女儿没有了亲生母亲,这也让他更加的怜爱。

    相王妃并不是嫉妒之人,她年纪也大了,把小女婴当成是亲生的女儿一样看待,亲自抚养在身边,小女儿这么一得病,她也着急,老夫妻对小女儿这么看重,李正隆便也对这小妹妹看重,听说小妹妹得了病,宇文家的事他也顾不上了,赶紧过来看望,陪着父母说话。

    李正隆道:父王母妃不要着急,小妹的病是一定看得好的。

    相王脸上全是悲伤,道:看到小草这个样子,为父便想到你的那几个兄弟姐妹,深怕她也出什么事儿啊

    因为珍爱小女儿,害怕小女儿出事儿,所以按着大方帝国民间的风俗,相王给小女儿起名叫小草,以示这个小女儿命贱如草,希望阎王爷不要来找小草的麻烦,这和民间百姓给儿女起贱名叫狗剩儿什么的,是一个意思,名字虽贱,却代表着父母浓浓的爱意。

    相王妃擦了擦眼泪,道:王爷不要提那几个孩子了,他们福薄命短,留不住也是天意,只是愿望小草不要也是如此。看她的样子,心都碎了,小女儿虽非亲生,可在她的心里,却和亲生没什么不同。

    李正隆心中叹气,可却无计可施,只能等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这时,门外有侍卫来报,说大理寺少卿求见,是来找临淄王的。

    一听到大理寺之名,相王忽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最害怕大理寺的人了,大理寺的官员上门,从来都没有好事,尤其是大理寺现在掌握在妹妹长公主的手里,那就更加没有好事儿了

    相王惊骇得面无人色,他道:这,这可真是福不双降,祸不单行啊,大理寺的人来找本王干什么

    李正隆忙道:父王莫要惊慌,侍卫不是说了么,那杨泽是来找我的,估计是他去了我那里,没有找到我,所以这才来父王这里的。他扶着相王重新坐下。

    相王妃也是害怕得全身发抖,道:大理寺的少卿叫杨泽他找你干什么,要是他找你,和找你父王岂不是一个样子

    相王夫妻都是胆小之人,什么都怕,尤其是大理寺的人,而这个原因来自于他们害怕长公主,谁让长公主想当女太子呢,而当上女太子的绊脚石,可不就是她的哥哥们么,大哥和二哥被踢到了外地,京里只剩下了相王,岂不就是她的头号敌人了。

    李正隆却大步出了屋子,问侍卫道:他来找本王何事

    侍卫忙道:小人不知,那位杨大人说得含含糊糊,只说是关于宇文武略家的事,可小人不知他说是真是假。

    侍卫哪敢乱说话,而且他也是真的判断不出杨泽说的是真是假,当然他希望是真的。

    李正隆却松了口气,道:应该是真的,这两天宇文武略家里确实是出事了。他转身进屋,安慰父母。说杨泽来找他有可能真的是宇文武略家的事,让父母不要担心,他这便出去看看。

    相王这才稍稍放心,道:宇文武略那不是大妹的婆家人么,得罪过大妹。唉,这个宇文武略真是不消停,家里出了事,却还要连累咱们家。

    他听李正隆说了宇文家的事,可却并不如何关心,现在杨泽上门。他便担心会连累自己,颇有草木皆兵的样子。

    相王妃也道:三郎快去前面看看,不管是不是宇文家的事儿,都快点儿把他打发走,可别让大理寺的人在咱家多待,吓都要吓死人了。

    李正隆答应一声,大步出了屋子。他心中叹气,父母胆子太小了,几乎到了害怕一切的地步。如果一直这样,那长公主继承皇位的几率岂不大了很多,而长公主一旦当上女太子,以后再当上了女皇。怎么可能还有自家的好,任何威胁都会被自己这个姑母给铲除的,大伯和二伯就是最好的榜样。

    杨泽等着客厅里,他发现厅里厅外的仆人都在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而恐惧里竟然还有少许憎恶,看来自己这个长公主心腹的身份,已经被定性了。成为了相王一派的敌人,这可实在算不上是好消息啊

    脚步声响,李正隆从后门进入了客厅,杨泽立即站起身来,冲李正隆拱手道:王爷,下官有事打扰,王爷千万不要怪罪,只因下官去了府上,王爷不在

    李正隆摆了摆手,笑道:杨君客气了,这哪算打扰。这样也好,你来这里,也算认门了,以后你得常来坐坐啊来人啊,换最好的茶汤来。说着,他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看着杨泽。

    杨泽道了声谢,又坐回了椅上,道:刚刚下官去见了长公主殿下,又同长公主殿下进宫朝见了陛下,陛下问了宇文大人家的事,之后便让下官给王爷传个话。

    李正隆嗯了声,连想都没想,便道:陛下可是让你来告诉本王,让本王以后不要多管闲事儿

    杨泽一愣,这算是料事如神了吧,他怎么知道独孤女皇是这么说的点了点头,杨泽道:已经有人来提醒过王爷了

    李正隆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

    那王爷怎么知道,陛下要下官传的是这个意思下官还没说过程呢杨泽道。

    李正隆嘿然道:杨君不是和长公主一起进的宫么,有本王的姑母在场,哪还能有别的话,本王又不是第一次被提醒了。宇文大人有没有被难为,怕他想无官一身轻,也难了吧

    杨泽摇头道:这个下官却是不知了,陛下没有对下官说。

    他把宫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他是怎么进行案件重演的却没有说,只说独孤女皇对宇文武略家中出了这样的事不满,可能还要进一步追究。

    李正隆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他以为只要有长公主在场,就一定没好事儿,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保下宇文武略。

    叹了口气,李正隆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有些事情,实不是本王能够影响的。

    杨泽说完了这些,就打算起身告辞,他这也是把独孤女皇让李正隆学会明哲保身的话传到了,这也就足够了,他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李正隆也不想多留他,说了几句客气话,竟然亲自起身相送,对杨泽礼数周到。

    两人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见里面又走出一人,这人是王府里的管家陪着出来的,这人年纪不小,头发胡子全都白了,还背着药箱,看起来是个医生,穿着官服,想必是太医院里的太医。

    这老太医见了李正隆,忙道:王爷,你快进去吧,老王爷和老王妃正在伤心,你去劝劝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小郡主也许会好起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幼儿伤暑

    李正隆大吃一惊,不用这老太医把话说得明白,他便清楚,看来小妹的病是没法治了,要不然父母岂有伤心之理。

    他道:难不成张太医你也没法治我小妹的病这病真的很严重吗

    老太医摇了摇头,脸上表情很是尴尬,道:下官医术粗浅,对此病束手无策,还望王爷谅解。

    李正隆呆了一呆,没有说别的话,可脸色难看之极,片刻他回过神儿来,瞪了老太医一眼,语气颇不善地道:多谢张太医了,你慢走,来人啊,送张太医上轿。

    张太医更是尴尬,却只是拱了拱手,跟着管家离了相王府,出门走了。

    杨泽看李正隆的样子似乎极不痛快,他问道:府上有位小郡主,她生病了

    李正隆点了点头,道:这些太医院的人,个个都怕担责任,给我那姑母家的人治起病来,还算是尽心尽力,可给别人治起病来,却个个都成了医术粗浅。哼,医术粗浅的人能进太医院么

    虽短短一句话,杨泽就听明白了,太医院必是长公主掌握的机构之一。不过,李正隆怕是冤枉了那个姓张的老太医,估计这老太医确实是看不好小郡主的病,而非故意敷衍,要知给皇室家族的人看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治不好或是治错了,那真的是要被砍头的,可如果说自己医术粗浅,干脆就不给治。那倒是有可能逃过一劫,这也是这年头太医们的悲哀。

    杨泽心中叹气:哪个年代都有医患关系啊,而这年头皇家病患可是会砍医生脑袋的,幸亏自己进的是大理寺,而不是太医院,要不然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可就太悲哀了。

    李正隆忽道:杨君,久闻你医术高明,不知对给幼儿看病,有没有什么经验

    所谓有病乱求医。李正隆对小妹同样很疼爱。他也不愿意父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再经历一次丧女之痛,所以这才出言询问杨泽,就算是相王府再不欢迎大理寺的官员。可他也想试一试。何况杨泽从站队的表现上来看。并不是特别坚决地站在长公主的那队,如果能拉拢过来,那岂不是增添了他的助力。

    杨泽道:倒是有些经验。下官曾给魏元成魏侯的长公子看好过病,不知小郡主多大了他以为是李正隆的女儿呢,乳名叫小妹,估计着不会太大,可没有想过会是相王的老来女。

    李正隆眼睛一亮,他早知杨泽给魏元成的大儿子看好过病,但魏元成的儿子好几岁了,可不像小郡主才只八个月大,他虽不懂医术,可也知道越小的孩子越不好治。

    八个月大,我那小妹刚出生时身体不差,只是过了半岁之后,才开始时常得病的,这次得的病尤其严重。杨君如果没别的事,不如去后宅,难我家小妹看看如何李正隆道。

    杨泽一愣,你的小妹赶情儿不是你女儿,是你的妹妹啊,还只有八个月大,看来相王很厉害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生出孩子来,嗯,老王妃给厉害,老蚌生珠

    承蒙王爷不弃,下官自然愿意去给小郡主看病杨泽没敢说自己医术粗浅,万一治不好,你可别怪我的话,刚刚才有一个老太医这么说,看李正隆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如果自己先来这么一句,那非得被误会是想去敷衍不可。

    李正隆头前带路,杨泽跟着他一起去了后宅。刚进院子,杨泽就听到屋里传出哭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在喊着苦命的心肝宝贝儿,估计着就是相王妃在哭泣。

    杨泽心想:不会吧,我还没等进屋看病呢,小郡主就已经不行了那我不白来一趟么

    李正隆心里着急,顾不上杨泽,小跑着进了屋子,就见母亲抱着小草在哭,而父亲坐在椅上,双目痛红,也在擦眼泪。

    李正隆急道:父王,小妹她

    相王声音嘶哑地道:再去看你小妹一眼吧,四肢都凉了,怕是不行了,这病怎么来得这么快,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李正隆身子晃了晃,走到了相王妃的跟前,看向小草,见小小女婴一动不动地躺在相王妃的怀里,不哭不闹。他伸手摸了下小草的额头,只感额头发烫,再摸她的小手,小手却冰凉,一个小小的女婴,身上竟如冰火两重天一般,着实让人心疼。

    李正隆压下心中的惊慌,回头道:杨君,还请进屋来给我家小妹看看。

    杨泽在门外听了,忙答应一声,走进屋来,他看到了椅子上的相王,虽不认识,但猜也猜也得是谁,忙行了一礼。

    相王听了杨君的称呼,又见进来的杨泽穿着五品官服,这明显就是大理寺的少卿啊

    相王心想:怎么回事,怎么到底把这个大理寺的人给放进来了,不是告诉了儿子,赶紧把这个瘟神给送走么

    相王妃也看向了杨泽,她胆子比相王还要小,潜意识里,她把所有和长公主有关系的人都看做成敌人,自然而然地,她抱着小女儿的手紧紧了,身子也转了过去,看样子竟是怕杨泽伤害小女儿。

    杨泽哭笑不得,怎么搞的,这相王府里的人防自己跟防贼似的,自己有那么可怕么,我就是找人没找着,才来你家的,可不是非要来不可的。

    李正隆却不管那么多,他对相王道:父王,杨君虽然在大理寺任职,可却医术高超,曾治好过韩太夫人的病,还治好过魏元成家长子的病,医术高超,让他给小妹来看病正是合适。

    他冲杨泽一招手,示意杨泽过来给小草看病,都这时候了,也顾不得别的了,只要杨泽能给小草治好病,那么他就把杨泽当成恩人一样,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即使两人最后成了敌人,那么他也一样会对杨泽网开一面,决不会难为的。

    杨泽快步走到相王妃的跟前,道:下官在医术方面,可以说是有些见解,绝非江湖骗子,而且医德非常之高他努力地表明自己是个好医生,虽很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道,但如不能最快时间内得到相王府里人的认可,那他就没法给小郡主看病。

    李正隆也道:母妃,把小草放到床上吧,让杨君给她看看,莫要耽误时间,治病要紧。

    相王妃没有办法,她心疼小女儿,不忍让小女受苦,对小女儿的疼爱,超过了对大理寺官员的恐惧,她把小女儿放到了床上,站在一边,看杨泽看病。

    杨泽坐到了床边,看向小草,给幼儿看病是非常难的,因为幼儿不会说话,哪里难受说不出来,只能靠医生凭着经验来看,如此一来就很容易出错,而且这年代医疗水平低,没什么仪器,出错的几率就更大了,这也是古时新生儿成活率较低的原因之一。

    望闻问切,杨泽先看了小草的脸,道:唇色淡,这病得了怕是有三天左右了。

    相王妃啊地一声,道:不错,孩子得这病可不正是三天了。

    杨泽轻轻拿起小草的手,又道:指纹发青他又轻轻打开小草的嘴巴,仔细看了看,道:舌质正红,有点薄薄的白色舌苔。嗯,又加上额头热,而手凉,这些症状综合在一起,如果脉相是沉数,那么便有可能是暑湿冒风了。

    他又重新拿起小草的手,用心地号脉,为了确定病情,他号脉号了好久。

    相王夫妻在他号脉的这段时间里,几乎可能说是度日如年,感觉时间过得极长,他们的心里既报着希望,却又对杨泽说的话不相信,因为此时早就过了暑期,天气早就变凉了,杨泽说的暑湿冒风,很有点扯淡。

    哪有秋末了,还能伤暑的,能判断出这个病因的医生,不是庸医,也是个江湖骗子,就算是江湖骗子,也没有这么乱说的,秋末说中暑,骗谁呢

    杨泽号完了脉,道:脉相确是沉数。说罢,他又给小草做了遍检查,这次检查得速度却要快上很多。

    第二次做完了检查,他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起来。实际上,小草得到这种病,在现代是比较常见的,现代的孩子都很珍贵,父母都如同相王老夫妻一样,疼爱得不行,深怕冷着,所以往往把孩子放在过热的房间里,可房间虽热,但外面却凉,就算是保护得再周到,也难免会有少许的疏漏,比如说开门关门时,会有凉风吹进屋子里,而幼儿又长时间处在过热的屋子,被凉风一吹,那得病的几率就会大上很多。

    而这种结果,就会导致,本来在某个季节不会出现的毛病,反而出现了,再加上家长对孩子的保护过了头,以致于医生也不敢开药治病,只能用先试一试,如果这方不好使,咱们再换方子的方法,就像太医给这位小郡主治病一样,相王混得再差,也是独孤女皇的亲生儿子,小郡主是皇帝的亲孙女,金枝玉叶,哪个太医敢把秋末得的病,当成是伤暑来治,没等治呢,怕就得被臭骂一顿,所以太医也只能说自己医术太低,没法治了,种种因素综合到一起,就有了眼下的情景出现。

    屋里的人都看着杨泽,谁也不敢打扰着他,他们都把杨泽看成是最后的希望,就算这年纪轻轻的小医生有点儿不靠谱儿,可他们也希望他能说出这病能治好的话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药方不是药多就好使的

    当然,杨泽如果说他医术粗浅那相王一家的脸色,怕就要多难看,就得有多难看了

    杨泽没让他们失望,道:病其实倒不是太严重,主要是屋子里太热了,而外面又凉,尤其是入夜以后,更是要注意门缝吹进来的凉风。对了,给小郡主喂东西吃时也得注意些才好。

    他顿了顿,又道:是奶娘喂的奶吧,不是呃,不是王妃亲自喂养

    他一直以为是王妃老蚌生珠,看王妃都这么大的岁数了,不一定会自己喂奶,所以才有此一问,估计是奶娘喂养得不够用心。

    相王妃摇头道:当然不是,但每次喂孩子,我都是在一旁看着的。这病真的不严重可这孩子看上去却她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杨泽忙安慰道:当然不严重,小孩子嘛,只要得到点儿病,看上去就像很严重的样子,再说都这季节了,谁能想到她是伤暑呢

    他又摸了摸小草的身体,道:有些症状现在没表现出来,又没法问她,所以下官有几个问题得问下王妃。

    相王站了起来,他见老妻伤心太过,怕她回答不清楚,便走过来,道:杨君有什么问题,问本王也成,本王也是一直照顾在孩子身边的。

    真是像宝贝一样看待了,怪不得那位张太医不敢给治呢,如果我只是太医,而不是大理寺的少卿,那估计刚才说出伤暑的话来,他就得发脾气吧,那我也非得说自己医术粗浅不可了

    杨泽道:这病本来不该这季节得,可偏偏就得了,所以咱们也就只能按着原来的方法来治。刚才下官看了,小郡主鼻中有清涕。那么她咳嗽不咳嗽

    相王点头道:咳嗽,而且咳嗽起来个不停。

    杨泽又道:咳嗽时有痰声,痰的声音有点漉漉的,是这样吗

    相王连忙又点头,道:正是如此,杨君猜得很准。现在小草没有咳嗽,但杨泽说出了症状,他便以为是杨泽猜的。

    杨泽道:这个这个可不是下官猜出来的。如果小草是在夏天时得的这个病,那他直接就能说出各种症状来,可现在不是秋末么。所以他只能一一询问,最后才能确定怎么个治法。

    他又问道:可否食欲减退,而且大便一天有二到三次,这个次数下官说的不一定准,但小郡主的大便里,会是有些奶瓣样的东西,消化得不好,并且稍微有点溏便,是这样吗

    相王老夫妻一起惊呼起来。他们都是不通医术之人,听杨泽竟然如此准确地说出了小女儿的症状,都是大感惊讶,这简直就如同亲眼看到一样了。

    相王惊喜交加。道:对对,就是如此,杨君以前治过类似的病人

    杨泽心想:见得多了,实在是没什么好惊讶的他道:没治过。但见过,下官家里就是开药铺的,家父曾治过这种病。下官在旁看过。

    相王老夫妻立即升起希望来,李正隆也很是高兴,他忙问道:令尊可曾治好过这种病

    杨泽道: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家父医术不弱,自然是治好了。还有,小郡主的大便里,有没有脓血

    相王妃抢着道:没有,没有脓血怎么,这病会有脓血出现吗她说这话的时候,竟然稍稍安下些心,如果没有脓血出现的话,那说明小女儿的病还不是最严重的,既然如此,那治好的可能性就大了。

    那粘液呢,有没有杨泽又问道。

    相王和相王妃一起摇头,都表示也没有粘液,他俩更对杨泽有信心了,隐隐感觉杨泽能把这个病治好。

    杨泽道:这么说并不如何严重。小郡主在得病的这几天里,不喜欢饮食,对吧尤其是在喝水时,一喝水就要恶心想吐,对吧小便发黄,对吧

    他每问一声对吧,相王和相王妃两个人就点一下头,说一声对,而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好,对杨泽越来越有信心。

    听杨泽问了这一连串的对吧之后,李正隆忽道:这病能治好吗是不是不难治要多久能治好他也是三个问题连发。

    杨泽想了想,道:能治好,这个是肯定的,但有点难治,多久能治好,这个不好说,怕得好几天

    他的语速不快,因为要想,所以说得慢,而他每说半句,相王和相王妃的脸色就随着一变,杨泽整句说完,他们的脸色竟然变了三次,真可谓精彩之极

    杨泽说这个病能治好,这个是肯定的时候,相王老夫妻的脸色马上就变好了,而他接着说但有点难治的时候,老夫妻的脸色刷地就由晴转阴,难看起来,他俩以为杨泽和那些太医们一样,也想着要敷衍呢,可杨泽说怕得好几天时,他俩的脸色便又好了起来。

    相王妃道:只要几天时间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如果真能几天就治好,那我们倒也等得

    相王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期盼,只要杨泽能把小女儿的病给治好,那杨泽要啥他就给啥,他可不是小气人。

    李正隆松了口气,道:那便请杨君给治治吧,只要能让我爱小妹少受点儿罪,你要我们怎么配合都成。他叫仆人在桌上摆开文房四宝,等着杨泽开药方。

    杨泽也不推辞,这个病对他来讲,并不难治,在现代时也算常见。坐桌后坐了下来,杨泽提笔开方,片刻便即把方子开好,用药也不是很多,不过是藿香香薷杏仁陈皮等等几味药。

    开好方子后,杨泽道:这药用水煎服,不用多,只需服一剂就成,服完之后看效果,如果外感可解,那么药方子便可减味使用,下官估计是肯定好使的,明天应该就能见好。

    相王大喜,忍不住笑道:只要服一剂就成了这么神效。可他接过方子看了几眼,却又道:杨君,你开的这个方子,怕是不妥吧

    杨泽啊地一声,大感惊诧,难不成相王医术很高,只看了几眼方子,就能看出不妥来他拿回药方,仔细检查了一遍,抬头道:老王爷看出这方子有不妥之处,哪里不妥下官觉得这方子不管是剂量上,还是药物上,都无法加减了啊,从小郡主症状上来看,服了之后,必有效果的。

    相王却道:药材用得太少了吧,这才几味药,这方子太简单了,本王怕不管用啊

    杨泽一咧嘴,好么,弄了半天是嫌药少了,看来这位老王爷不但不懂医术,而且还被太医们给蒙住了。

    他早就知道太医院里的医生,为了显示自己的医术高超,所以开方子向来是用药极多,甚至能开出上百味药来的方子,当然一个方子能开出上百味药来,这的确是一种本事,还是大本事,但药材虽多,却不见得能治好病,很多味药根本无用,甚至会影响主药的疗效。当然,用太医们的话来讲,就是降低药物的虎狼之性,是药三分毒嘛,多用几味药,可以中和掉其中的一些毒性,毕竟皇亲国戚们吃药时,不但要能治好病,吃药之后还要不难受才行。

    杨泽不好往太医们卖弄本事上说,估计他解释相王也听不懂,他只是道:药材少,是因为小郡主得的不是严重的病,这几味药足够了,服一剂下去,过了今晚,应该就差不多了,明天看情况再用药,不能一下子用药太多啊,那样对小郡主的身体不利。

    相王听了,感觉杨泽说的挺对,他看向了李正隆,他自己是个没啥主意的人,可儿子却是很有主意的人,他向来听儿子的话,要是儿子说这个方子行,能用,那他也就答应了。

    李正隆重重一点头,道:就按这个方子用吧,按方抓药。不过,杨君,你能不能在我家小妹服药之后,留在这里,这样一旦有什么事,也好你方便照看

    相王妃也道:对对,杨君你就留在我们府里吧,我让管家给你安排房间,保证你住的舒服,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杨泽笑道:下官住在这里照看小郡主,那是没有问题的,就怕麻烦老王爷和王妃了,这实在是打扰了。

    这话说的,可让我们不好意思了,这哪能叫麻烦我们呢,是麻烦杨君你才对啊相王立时便高兴起来,感觉治好小女儿的把握又大了一成,杨泽敢留在这里,就说明这方子必定有效啊,否则躲还来不及呢

    相王妃立即叫人去给杨泽收拾房间,其实那房间离小草的卧室不远,就是一个院子里的厢房,平常也没人住,倒是方便得很。

    李正隆则拿着药方,亲自督促管家去抓药。而相王对杨泽也客气起来,恶感消失,他竟然拉着杨泽的手,把他带到了客厅,陪着杨泽喝茶。

    杨泽和相王面对面地坐在客厅里,喝了几口茶,两人相对无言,相王不善言辞,又和杨泽不熟,想不出说什么来。憋了好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话,他道:杨君,你用过膳了吗

    杨泽忙道:回老王爷的话,下官还未用过饭,下官从昨晚就没吃饭,没办法,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相王脸上竟然露出喜色,道:好啊,你没吃饭就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恩于相王一家

    杨泽心想:这有什么好的,难不成你还喜欢我饿肚子么。啊,明白了,他这是想要请我吃饭,我饿肚子,他就可以多做好吃的了。

    果然,相王立即叫来仆人,过不多时,便摆上了满满两大桌子的菜肴,相王道:杨君莫怪,家里事先没做准备,一时之间弄不出太好的东西来,你先凑事着吃点,等晚上本王再请你吃酒席。

    好家伙,上百个菜弄出来了,还叫凑合,这位相王的生活也真够奢侈的。杨泽肚中饥饿,也不客气,饱饱地吃了一顿。

    相王并不吃喝,只是在旁边看着杨泽吃,他本来话就少,又心里有事,每隔一会儿就要起身,去问管家,想知道小草服了药之后,有没有好转。

    杨泽吃罢了饭,擦擦嘴,站了起来,道:老王爷莫急,那药没这么快见效的,吃过药后,还要等小郡主发过汗后,才能知道效果如何,以依下官估计,明天早上,才能知道结果。

    真要等到明天早上啊相王仍旧有点着急,叹气道:那就等吧。要不,咱们一起去后宅看看

    那是自然。杨泽哪能不答应,他也想去看看小草服了药后,有没有出汗,只要一出汗,病情就能减轻了。

    两人到了后宅,进了屋子之后,见相王妃和李正隆都守在床边,相王妃回头冲相王笑道:服了药后,小草睡着了,你看,这孩子睡得多香,咳嗽也少了许多,这么半天,只咳嗽了两声。

    相王欢喜之极,他坐到了床边。爱怜地看着小女儿,轻声道:看样子这药管用,咱们就在这里守着她,等明天天亮了,她的病就能好了。

    杨泽心想:哪有这么快的,要想恢复正常,没有三天时间是不够的,这是婴儿,可不是成年人,抵抗力没有大人强的。

    他道:老王爷。这屋子里太热了,这么个热法,孩子的病不见得会好得快,小郡主的病,其实就是受热引起的,所以屋子里得降降温才行。

    相王妃转头看向杨泽,有些犹豫地道:现在天凉,我们也是怕她着凉才在屋子里面放的火炉,可要是降温的话。得降到什么程度才行呢

    杨泽看了屋中间那个铜炉,想了想,道:以大人穿夹袄不出汗为限,也就可以了。现在的屋子里,穿单衣都觉得热,大人还好,小孩子哪受得了。而且屋子里还得通风才好。

    相王妃连忙吩咐仆人去办,王府里仆人众多,只要知道了限度。那办起事来倒是快得很,只不大会功夫,屋子里的温度就降了下来。

    杨泽看了一会儿小草,便又道:老王爷,这屋子里的人不宜太多,依下官看,只要留一个人照看就成了,要是屋子里的人太多,那么浊气便重,会使小郡主呼吸不畅,不利病情。

    相王妃连忙道:杨君说得对,我以前就没有想到过这些。你们都出去吧,我留在这里就好了,你们都出去,快些快些。

    现在只要是对小女儿的病情有利的话,她就全都听,并且立即照办。

    相王和李正隆都道:这就出去,这就出去。他们不但出去,挥手让屋子里的丫环和小宦官也都出去,顷刻之间,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相王妃。

    相王上了年纪,这几天又没睡好,回自己的房间补觉去了,打算晚上时换回王妃,别人照看小女儿他不放心,非要自己亲自照看才行。

    李正隆则陪着杨泽去厢房里说了一阵子话,天色将晚之时,他又去看了下小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临淄王府。

    杨泽等在屋里,吃了仆人送上来的晚饭,他便和衣而卧,按着他的估计,小郡主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服了药后,明天早上就能有效果。

    眯瞪了好久,待睁开眼时,已然月上中天,杨泽便去了小郡主的房间,见相王坐在床边,手柱着头,也在眯着呢

    杨泽轻轻拍了拍相王,道:老王爷,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由下官一照看小郡主。

    相王睁眼看了看他,犹豫一下,摇头道:本王还是留在这里吧,杨君,你不如就在外间先歇息歇息,要是下半夜本王太累了,挺不住时,你再来换人。

    杨泽却不离开,道:下官还是陪在这里比较好,有什么事也方便照应。他搬了个墩子,也坐在了床边,陪着相王打瞌睡。

    所幸小郡主睡得很实,没哭没闹,咳嗽声也少,而且咳嗽里面的痰声,明显减少了,待到鸡鸣头遍,小郡主醒了

    整个后半夜,杨泽强打精神,直到鸡鸣时分,他见小郡主醒了,这才推了推相王,道:老王爷,小郡主睡了,估计是要方便,咱们去叫丫环进来吧,伺候小郡主起身

    相王啊地一声,他揉着眼睛,看向小女儿,竟小女儿醒了,他赶紧站起来,先是轻轻拍了拍小女儿,随即道:本王去叫人,杨君你暂且帮忙照看一二。说着,转身小跑着出了屋子。

    杨泽心想:嘿,这回信得着我了,竟然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昨晚还信不过我呢

    只不过片刻功夫,外面就进来人了,相王妃亲自来到,她也是睡眼朦胧,一进屋就道:小草乖女,可想母亲了吗她到了床边,抱起了小女儿。

    小郡主虽小,可终究是女孩,早上起来方便,杨泽哪能待在屋里,他主动出了屋子,相王这时正好又要进来,他这时才注意到杨泽眼中的红丝,感激地道:杨君,昨晚可真是多亏了你啊,感谢的话就不说了,这份情谊,本王记在心里。

    相王为人懦弱,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特别看重别人的友谊,这和他从小就没啥朋友有关。

    杨泽并没走远,还是等着屋外,过了好一会儿,听相王妃在里面说话,他才又进去,重新又给小郡主做了检查。

    检查之后,杨泽道:昨晚下官守在这里,听小郡主咳嗽声里痰声减少,而且没有恶心呕吐,所以这两个症状算是好了,刚才又给她号了脉,脉沉微数,这个也有好转,舌质正常,舌苔已退,这些也都正常,而且指纹间青色已退,出汗后,身热见退,这说明外感已解,如果可以的话,下官想看看小郡主的那个大便和小便,不知可否

    相王妃道:可以可以,这个当然可以。她让杨泽看了小草的大小便。

    杨泽非常仔细地检查,一点都不嫌脏。相王夫妻在旁看他认真,心中着实感动。如果杨泽是医生,那检查小郡主的大小便,这个是很正常的,给婴儿看病,这是正常的流程。但杨泽不是太医,而是大理寺的官员,他能来帮忙就已经够意思了,竟然还看脏物,这就无法不让他们感动了。

    检查之后,杨泽道:小郡主的大便稍溏,仍有奶瓣,小便微黄,这说明她虽外感已除,但痰湿未尽,治宜温化。

    想了想,他又道:还请王妃叫进乳母喂小郡主,看看小郡主的胃口如何,下官要以此为依据,改一下药方。

    相王妃立即叫进乳母,杨泽在外间等候,只过了一小会儿,相王妃便出来道:杨君,你还得进去看看,我家小草仍是不肯吃奶,这可如何是好。

    杨泽又进去看了下,又给小郡主做了检查,直到完全确定症状之后,他才出来开了方子,这个方子和先前的有所区别,原方去了香薷和六一散,加了炒麦芽和扁豆衣。

    拿了方子,杨泽道:按此方再服一剂,小郡主的病便可大愈,随后只需调养几日便可,服完这剂药之后,便不需要再服了。

    相王接过方子,喜道:好好,有效果就好,看来杨君是真的有本事,竟然两剂药下去,就能治好我家小草的病,佩服佩服,感谢感谢

    杨泽见小郡主没什么大碍了,便向相王夫妻告辞,他没必要在此多留了,他还得向侯自镇去报告宇文武略家案子的结果呢,别看侯自镇挺没存在感的,但要是自己真的认为他不存在,那侯大人极有可能会刷存在感,那时大家可就都难受了。

    这次杨泽想走,相王夫妻便没有再留他,他们眼见着小女儿的病见好,自然不好再留杨泽,但他们还是告诉杨泽,想让他随叫随到,当然不是命令,只是希望杨泽能过来,这个要求倒是不过份,杨泽也愿意和相王一家搞好关系,自然答应。

    杨泽在相王盛情的款待之下,吃了一顿丰富得过了头的早餐,这才离开王府,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大理寺,他得办理结案才行。

    等他到了大理寺时,竟然发现官员们都到了,他心中一算,今天也不是排衙的日子啊,怎么人来得这么齐,一问之后才知,原来大家都等着给宇文其武略家的案子做判决呢

    杨泽只感哭笑不得,整个衙门里的人,只有他去办事了,顺便还带了个王九学这个打酱油的,可现在他却成了最后一个到的,弄了半天,谁办事谁就迟到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专治各种不服

    侯自镇坐在堂上,脸sè红润,看样子小rì子过得挺滋润的,他见杨泽到了,便问道:“杨大人,宇文家的案子今天就能结了吧,你昨天不是进了宫吗,陛下怎么说的,这案子到此为止了吧?”

    杨泽想了想,感觉独孤女皇并没有做出明确的指示,也没说要把宇文武略怎么办了,但这个案子应该是可以结了,至于宇文武略要怎么被处置,可就不关大理寺的事了。レm思路客レ他说道:“回侯大人的话,陛下不想深究此案,而且此案也没有凶手,所以无从惩罚,结案是可以了,至于别的,陛下没有明说,下官只是在宫里待了片刻,就离开了。”

    侯自镇一喜,道:“没事就好,可以结案就行了,别的事,咱们也管不着。”他立即叫人拿出了卷宗,大笔一挥,把案子给结了,速度之快,很有点青天大老爷的决断。

    案子一结,侯自镇拍拍屁股就走了,官员们则哈欠连天,也都有样学样地,想甩甩袖子回家补觉去了,有人临走时竟然还嘀咕,嫌杨泽今早来晚了,害他们等了半天!

    杨泽鼻子差点没气歪,我是干活的,你们是当背景的,竟然还嫌我来晚了,一群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不给你们点颜sè看看,还真以为我这个上司是软柿子呢!

    脸sè一沉,杨泽道:“各位,都先留步,我看咱们大理寺最近办差的气氛不太好,很有懈怠之风,这个风气要不得,要改,要从现在改!”说着话,他走到了大案之后,就在侯自镇刚刚坐的大椅上,他坐了下来,为了显示上司的威风,拍地一声,他还拍了下惊堂木!

    官员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杨泽会突然来这手,这是要干嘛,说我们办事懈怠,可少卿大人你得明白,要是咱们大理寺的人勤快起来,可是会有很多皇亲国戚不愿意的,那才真叫麻烦呢!

    杨泽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官员,颇有种以前上学时的感觉,他就是老师,而下面的都是学生,还是一群不努力学习的学生。以前老师是怎么惩罚不好好学习的学生的?留下来写作业!这招很好使,自己以前就被留下来过,抄古文抄到手都软了!

    啪地又拍了一下惊堂木,杨泽道:“对于宇文家的案子,各位有什么想法啊?如果下次再遇到类似的案子,应当如何侦破,你们有没有做总结啊?”

    官员们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回答不出,大理寺和别的衙门不一样,这里没案子才是好事,有案子也没关系,上面怎么要求,他们就怎么破,这就是总结,还要什么总结?怎么能更快更好地破案子,是刑部的事,和大理寺有什么关系?

    杨泽一指王九学,道:“王大人,你是随本官去破的案子,所以有什么想法你就不用写了,但总结你还得写,现在就写,不得少于八百字,写完之后,才可以回家,写不完就一直写!”

    王九学差点儿没哭了,有没有搞错,结案陈词应该是你写才对,你才是主办的官员,关我什么事儿啊!可他哪敢说不,规规矩矩地答应一声,去了自己的公事房,去憋总结了。

    杨泽忽然又补了一句:“你是怎么随本官破案的,本官教了你些什么,你要如实地写,不许夸大其辞,随便吹捧!”

    王九学这才松了口气,上司大人这句话,其实就是让自己夸他啊,不能随便吹捧,那就要用心地吹捧,好好地吹捧,这才是做下官应有的觉悟!

    杨泽把王九学打发走了,又向下看了一圈,他的目光看到哪个官员,哪个官员便一哆嗦。

    官员们本来是没把杨泽当回事儿的,大理寺少卿这个官位换得太频繁了,而且前任少卿们个个没有好下场,他们又见杨泽年纪不大,便以为他也干不长,早晚是个被砍脑袋的货,自然也就不会重视,否则杨泽刚一到任,他们的礼物就得送过去,但反正杨泽会是个死货,那他们干嘛还要巴结,犯不着费这个事啊,他们到现在都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就算杨泽有可能和几个前任一样,但在没被收拾之前,终究还是他们的上司,现官不如现管,他有什么命令,下面的人是必须得听的,要不然他们就要在上司被收拾之前,先被收拾了!

    杨泽哼了声,道:“你们没有跟本官去办案,所以对于这个案子的分析是必须要写的,这个分析每人不得少于三千字,还有最后的总结也要写,每个人不得少于两千字,总计是五千字,各位都是办案高手,要不然也不能在大理寺里任职,所以这五千字对你们来讲,都是很容易的,在今天午时之前写好,然后交给本官,你们不必回公事房里写,就在这里写。来人啊,给大人们搬来桌椅,文房四宝也都准备好,本官在这里陪着他们写!”

    官员无不大惊,要说写文章,他们是谁也不怕的,但给的时间也太短了些,现在离着午时也没多久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五千字,就算他们再怎么妙笔生花,也是困难啊!

    少卿大人这股邪火怎么来的,我们也没得罪他啊?官员们心中都这么想,实不知杨泽为什么会抽风!

    杨泽一指刚才那个小声嘀咕的官员,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官居何职?”

    这官员面如土sè,他心中猜测,少卿大人发出这股邪火,不会就是因为听到了自己刚才的嘀咕吧?如果真听到了,他转眼就要报复,这人也太生猛了些,比侯自镇还要邪乎,完全地惹不起啊!

    这官员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姓名和官职报了出来,杨泽又哼了声,道:“你刚才不是想早点回家么,那好,本官就让你早点回家睡觉,你不用写了,现在就回家睡觉去吧!”

    这官员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不住地磕头,求杨泽原谅他一回,见杨泽还不吱声,他只好直起腰,啪啪抽了自己两记耳光,这两记耳光他抽得实在不算冤枉,谁让他嘴欠来着!

    其他官员全都看向他,个个心中不满,就因为是他嘴欠,结果大家都被连累了,这倒霉催的,就算这家伙想要抱怨,你也小点儿声啊,再不济也得出门之后再抱怨,最好是回家之后再破口大骂,这样才最安全,现在舒服了吧,杨大人让你回家睡觉,这就是要免职的前兆啊!

    等那官员哀求得够了,杨泽才道:“看在你是初犯,就饶了你这一回,你的分析和总结,要翻倍,写出一万字来给本官,要是不用心写,后果嘛,我不说,你自己猜猜!”

    “下官一定用心写,决不敷衍!”这官员又再磕头。

    片刻功夫,衙役们搬来了桌椅,让众官员在堂上写作文,衙役们又是好笑,又是害怕,好笑的是这些大官也有被整的一天,还被整得这么狼狈,害怕的是新任少卿手段高超,竟然罚下属写分析总结,把这种小鞋给人穿,别人还说不出来啥,算是正常工作,以后在少卿大人面前可得留神些,以免不小心得罪了他,不知他会怎么修理人呢!

    让科班出身的官员写文章,这个太容易了,只不过字数多了点儿,时间紧了点儿,不过这还是难不倒众官员,刚刚到了午时,几乎所有的官员就把总结交上来了,竟然全都超过了五千字,只有那个嘴欠的官员还在写。

    杨泽翻看着官员们送上来的命题作文,见对案件的分析,几乎全是乱写一通,反正案子都结了,有啥想法也是白想,但他们又不敢写的非常准确,虽然大家都知道结果,可仍不敢照着杨泽破案子的思路写,万一写的太准了,下次再有啥案子,杨泽说你去破吧,你分析得那么准,不叫你去叫谁去,那岂不是糟糕;至于总结,那就不是各抒己见了,完全统一口径,对杨泽大拍马屁,把杨泽拍成了神探一般。

    谁交上来作文,谁就可以走了,杨泽并不再难为,他一直等着,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时间到了下午时,那个嘴欠的官员才交上来作文,杨泽看了,除了灌水太多,和别的官员写的也没啥大区别。

    杨泽这才jǐng告了一番,让这官员滚蛋回家了。这官员出了大理寺,只感全身是汗,心中感叹,用软刀子杀人,真是一刀下去不见血啊,这小鞋给我穿的,痛煞我也!

    杨泽收好了作文,这才离开大理寺,可这么一耽误,时间已然不早了,他想找家饭铺吃饭,吃点长安的特sè小吃,来了长安这么久,还没尝过地道的京城小吃呢!

    溜溜达达地,走过了几条街,见前面有家饭铺,是家老店,虽然已经过了饭口,可店里面仍是高朋满座,生意非常之好,看来这家店做出来的菜肴不错,要不然不能这么多人。

    杨泽下了马,正要进去,忽然看到大街拐角处过来几个人,都骑着高头大马,领头的正是永安公主的驸马爷茅问安,就见茅问安得意洋洋地,被几个狐朋狗友围着,正在说着什么,茅问安也看到了杨泽,远远地就打招呼,冲杨泽走了过来。

    可就在这时,另一边大街的拐角,也走来了一队车马,杨泽扭头看去,竟然是宇文家的人,他认得最前面的那个管家。宇文家的车队足足有二十多辆,有些车上坐人,而有些车上装着行李,看样子是要搬家,极有可能是搬离长安,这是要出城去。

    杨泽心想:“怎么这么快就要搬走了?似乎不必这么着急吧,辞官不做而已,哪用得着这么快就离京的!”

    宇文武略jīng神有些萎靡,今天早上,他接到了独孤女皇的圣旨,女皇的圣旨里没有同意他的辞职,而是给他贬了官,让他离京去外地当县令,即刻离京,不得滞留。

    这虽是贬官,可有个县令当,也还算是好的,但他要去的那个县却是在遥远的象州,离京城长安将近上万里,在最帝国的最南端,比百越之南还要再往南,他这辈子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成问题了,这比打发他回老家还要狠,回老家是养老,可去了象州却等于是发配了!

    宇文武略不敢抗旨,只好让家人赶紧收拾行李,他必须要在今天离开,按着朝廷的规矩,他接到圣旨后,就必须要启程,可他家大业大,哪可能立即就走人,只能带着家人和浮财,先出城去,然后再让仆人彻底收拾,带着财产随后追上他们。

    本来他和杨泽是不会在大街上见面的,可杨泽因为收拾了一通大理寺的官员,耽误了时间,yīn差阳错地,这便和他碰上了!

    宇文武略也看到了杨泽,同时也看到了茅问安,他一见这两人,当真是要气炸了肺,满腔的怨恨就要爆发出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买官

    杨泽和茅问安也看到了宇文武略,两人同时皱起眉头,茅问安到了杨泽的跟前,小声道:“看这样子,宇文老儿是要离京啊,这是大搬家,可是因为他家出了丑事的原因?”

    他是个纨绔中年,向来闲着没事,喜欢乱打听别人家的事儿,宇文家出了事他是知道的,可却不知道宇文武略被贬官去象州的事,他的消息还没有那么灵通。

    杨泽能猜到宇文武略被独孤女皇厌恶,可能是被修理了,但却想不到是被贬到了象州。听了茅问安的话,他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下官对宇文家的事不太了解,驸马还是问别人吧!”

    茅问安哦了声,看向了宇文武略,撇了撇嘴,道:“他得罪了长公主,还能有好下场么,要按我说,他早该倒霉了,一直拖到现在,他算是赚到了,过了这许多年的舒服rì子。”

    杨泽看了他了一眼,道:“驸马爷莫要说了,宇文大人怕是遭了难,咱们就算帮不上忙,可也不要在背后编排他。”

    茅问安打了个哈哈,笑道:“你还想帮他的忙?别开玩笑了!”

    他俩在这边小声说话,看在那边的宇文武略眼里,却成了窃窃私语,尤其是当茅问安打哈哈笑时,更让宇文武略以为两人是在嘲笑他。其实他还真没怎么猜错,至少猜对了一半,茅问安是在嘲笑他,可不是两人一起嘲笑,杨泽可没说他的坏话。

    这要放在以前,宇文武略以三品大员的身份,既不用怕杨泽,更加不会怕茅问安这种纨绔中年,他要是觉得两人在嘲笑自己,他非得上前,大声斥责不可。然而,现在他却不敢直接上去了,莫说茅问安的驸马身份,就算是杨泽这个五品官,也比他这个小小县令大上许多的!

    宇文武略想起来了,杨泽之所以能当上大理寺的少卿,不就是因为茅问安的举荐么,而杨泽刚去了大理寺,第一件案子便是祸害他宇文家,他和杨泽无冤无仇,难不成杨泽这么个办案法,是受了茅问安的支使?茅问安的背后是永安公主,自己得罪过永安公主?

    宇文武略心中念头急转,突然间,他想起来了,永安公主确实是找过他,想要通过他做一笔大生意,但这个生意是违反朝廷法度的,如果一旦被查出来,是要抄家灭门的,而且这生意将作监一个衙门办不了,还得和工部联合起来才行,虽然赚头巨大,可风险也大得可怕,当时他没有答应,难道说因为自己拒绝了永安公主,所以安永公主进行了报复?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宇文武略咬了咬牙,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想报复永安公主不必等上十年,那笔大生意现在还没有做,可一旦做了,只要自己举报,谁也保不了永安公主,独孤女皇非得震怒不可,就算是亲生的女儿,她也一样会狠狠修理的!

    宇文武略下了决心,自己出城之后,立即就写一封揭发信,找个可靠的人收藏,等永安公主开始做那笔大生意后,就把信送呈女皇,到时看安永公主还嚣张不,要倒霉,咱们就一起倒霉!

    宇文家的车马不停,顺着大街赶往城门,宇文武略在路过杨泽和茅问安跟前时,还冲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事件。

    杨泽目送宇文武略远去,忍不住唏嘘道:“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不知宇文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茅问安切了声,道:“爱去哪儿去哪,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杨大人不必**这份闲心。”

    杨泽嘿嘿两声,感觉茅问安有点儿草包的架势,那宇文武略刚才路过时,看他们两人的眼里充满了仇恨,虽然没有破口大骂,可从那眼神里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以后是必要报复的,既然知道了潜在的威胁,那就要想把办法把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可这位驸马爷竟然像是没事人儿人一样,这份马大哈还真是让人佩服!

    茅问安问起杨泽在这儿要干嘛,得知杨泽要进饭铺吃饭,他便热情地邀请杨泽,想去大酒楼请杨泽喝酒,杨泽欣然应邀,他也想向茅问安打听点儿事儿。

    寻了家大酒楼,进了雅座,把菜点完了,杨泽问道:“茅都尉,不知公主殿下最近做什么发财的生意,我有几个熟人想进官场,不知殿下能否帮帮忙?”

    茅问安是驸马,官职是驸马都尉,这是个闲差,没啥实权,就是皇室养起来的一个小白脸女婿罢了,要说有点儿势力的人,只能是大方的各个公主。杨泽感觉大理寺这个衙门太奇葩,如果让付丙荣他们也进去当官,有点儿犯不上,不如广撒网,多进几个衙门,以后办起事来才更方便些。

    茅问安草包得很,杨泽只问了一句,他就把底给漏了,竟然喜滋滋地问道:“怎么,杨大人是想给人牵线儿,买个官当当?”

    杨泽笑道:“是有这么个想法,只是苦于找不到门路,如果有了门路,钱的方面好说。”

    茅问安就喜欢听钱的事儿,他喜道:“要是钱好说,那官位我这里倒是不缺,但都是小官,而且是没有差遣的那种,要想得到差遣,得另付钱才行。”

    大方帝国的官员,官职是官职,差遣是差遣,比如说七品官,有的七品官只是在某个衙门里挂名,比如说某个部里当个博士,甚至连一种药材都不认得的人,都能在太医院里混个医博士当当,但不会真的给人看病,也不会领上一份俸禄,仅仅是拥有一份官员的告身;但有了差遣就不同了,比如说某个地方有官位出缺,比如说县丞,那么这个七品官就可以主动要求去当县丞,这就是有了差遣了,虽然品级上下降了,可却有了实权,能领俸禄,去地方上捞外快了!

    在前朝时官位和差遣是对应的,官员的数量不多,可女皇当朝以后,官员越来越多,变成了官多而差遣少,这差遣就比官位要重要了,买卖官位的公主们,把官位和差遣分开来卖,赚两份钱!

    杨泽问道:“那么,一个从五品的官位,得多少钱?”

    茅问安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怎么可能,五品官这样的官位,哪能进行买卖,你想你都做到大理寺的少卿了,也才是五品官位,可大理寺少卿这样的官,你想靠买,哪可能买得到,那是要皇上任命才行,我顶多也就是个保举,你这个被保举的还得有本事,皇上事先听说过你才成。”

    杨泽道:“那最高能买到几品的?”

    茅问安想了想,道:“要是你从我这里买的话,最高是正九品的,不过你要买从八品的也成,但那样的话我就得从别人那里均一个名额过来了,这就要多花钱,这么说吧,正九品的八千贯就能到手,从八品的就要翻一番,要一万六千贯……以上!”

    杨泽大吃一惊,叫道:“这也太贵了,一个九品的官,还是没差遣的,就要八千贯,这谁买得起啊!”他有句话没说出来,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这比强盗还狠哪!

    “小点儿声,小点儿声,杨大人不要激动嘛!”茅问安连忙解释起来。

    他说的八千贯指的京官,而且是在六部衙门里挂名的,当然他能运作的主要是工部的官位,工部的齐尚书和永安公主关系好啊,六部的九品官当然值钱了,可如果想要便宜的也不是没有,比如说挂名在京畿道里其它州的官位,那就便宜得多了,三四千贯就能解决,如果挂名到京畿道之外的州县,那就更便宜了,一千贯也就差不多了。

    解释之后,茅问安又道:“所谓一文钱一分货,价高有价高的好处,能容易得到差遣啊,如果贪便宜买了个官,那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差遣,也就没法回本了,说不定只能死了以后,在墓碑上刻上一行字,说曾经当过几品官,荣耀一下给后人看了,不过这种荣耀,杨大人你是不会稀罕的吧!”

    杨泽嘿然道:“当然不稀罕,这和没当过官有何区别!”想了片刻,他又道:“钱的方面,我这边确实不太凑手,实不相瞒,我有三个徒弟,他们都想着当京官,出人头地呢,官当然越大越好,可如果我把他们都弄成从八品的官,那就得至少花四万八千贯,说不定要五万贯,这么一大笔的钱,我是无论如何拿不出的,能不能打个折,便宜些?”

    他心想如果买官花销这么大,那不如把三个徒弟都弄进大理寺里算了,好歹不用花钱,或者说少花些钱。

    茅问安眼珠转了转,心里琢磨,如果把这三个人都挂名到工部,虽然费点劲儿,但也不是不可能,可好几万贯的钱,杨泽肯定是拿不出的,他刚才不过是漫天要价罢了,却没想到杨泽没有落地还钱,如此看来,他还挺有钱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包工程

    茅问安道:要是一次就买三个从八品的官位,那倒是可以便宜些,但便宜多少,却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了,要不然我回去给你问问看看具体能便宜多少

    杨泽想了想,花钱买官,对于严诚厚来讲,这个太简单不过了,严家有的是钱,缺少的只是功名,可就算是严家再有钱,却也不见得能拿出上万贯的钱,去替付丙荣他们买官,而对于付丙荣等人来讲,自己完全可以给他们弄到官职,所以对于买官这桩生意来讲,他并不是特别的需要。

    杨泽道:这事儿还是等等再说吧,在有些细节方面,下官得回去再商量商量,现在没法给茅都尉准信儿

    茅问安嘿嘿笑了笑,心想:细节方面所谓的细节也就是钱上的事了,看来他还真把几万贯钱的价钱当真了,还是年轻啊,不懂得讨价还价。

    两人说罢了正事,酒菜摆上,二人推杯换盏,吃饱喝足之后,各自该干嘛干嘛去了。

    茅问安回了公主府,见着永安公主之后,把见着宇文武略的事说了,又把杨泽想要买官的事说了,永安公主听完,大感惊奇。

    永安公主道:真没想到,宇文武略堂堂大员,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拉下马了,看来李正隆没怎么帮他的忙啊

    茅问安却道:小三郎能有啥本事,也就是有个好爹罢了,就算他帮忙,又能帮上啥的忙,他小胳膊小腿儿的,还能拧过你大姐去,谁信啊对了,那杨泽想要买官的事,你看怎么办看样子他是挺有钱的。我和他说了钱的事,他竟然没有还价,只是犹豫能不能拿出几万贯来

    永安公主眼睛发亮,想了片刻,却道:你也是的,把话说得太满了,三个从八品官的官位,我哪儿弄得到,这得和大姐商量才行,只有她的手里。才会有这样的空缺。

    不能塞到工部里去吗找齐献忠说说,三个从八品而已,他还想不出办法来么。茅问安说道,他是很想得到几万贯的,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呢

    永安公主也想得到这笔钱,而且杨泽这种大羊牯实在是少见得很,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千载难逢了。她道:杨泽可能会去打听价格的,他要是知道你开出了好几倍的价格给他,怕是就不会从咱们手里买官了。直接去我大姐那里不就得了,再说他自己也能往大理寺里插人的,对他来讲又不是什么难事

    茅问安道:这倒也是,可他干嘛不往大理寺里塞人啊。我明白了他一拍大腿,满脸的恍然大悟

    永安公主看了眼她的草包丈夫,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茅问安聪明无比地道:他是想往别的部门里掺沙子啊,可能是替你大姐安排的。你想啊,要是你大姐往各部里塞人,那别人不就都知道那是她的人了么。别人就有了防备啊,可通过杨泽买官,又走的是咱们的路子,那别人就不知道了,所以这事十有是你大姐安排的,只是不能明说罢了他一脸的这事虽然做得隐蔽,却还是被我给察觉了的表情。

    永安公主犹豫了一下,道:要是我大姐办事,她是不肯这么麻烦的吧可转念又一想,这也是没准儿的事。她忽然兴奋起来,道:要真是这样,那不如拉杨泽下水,咱们那笔生意,可以让杨泽也入一股,这样一旦出事,杨泽跑不掉干系,他又是大姐的人,大姐岂有不保他的道理,只要保他,咱们不也就保住了吗

    茅问安拍手笑道:还是公主你聪明,只要你大姐肯出手保人,那在皇上那里,咱们也就不必担心了,皇上总不能把你大姐也怎么着了吧

    夫妻两人一通分析之后,感觉把杨泽拉下水,实在是一个好主意,最后决定还是由茅问安出马,却找杨泽谈这事。

    第二天一早,茅问安便找到了杨泽的住所,说是要找他谈笔大买卖。

    杨泽刚刚起床,便听茅问安来访,大感奇怪,他来到客厅,见茅问安正背着手,在看墙上的字画,他问道:茅都尉,这么早来找下官,可有什么事情

    茅问安笑迷迷地道:杨大人,你这住处可真是不错啊,能在长安里有这么座大宅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茅都尉开玩笑了,这宅子再好,又哪比得上驸马府呢,再说这不是我的宅子,是别人的,我借住在这里杨泽笑道。

    两人分宾主落座,待仆人送上茶汤,杨泽又问道:茅都尉来找下官,可是有什么要事

    茅问安喝了口茶,这才说道:还不是为了杨大人昨天说的事儿嘛,我替你打听清楚了,要想买三个从八品的官儿,倒是用不了几万贯,但一两万贯却是少不了的,杨大人你要出手买官,那肯定不能买闲散的,要不然没有差遣,你也不好冲别人交待不是他暗示杨泽,你得冲长公主有所交待啊

    杨泽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是啊,这么大一笔钱花出去,得对得起出钱的人才行他指的是对严诚厚要有个交待,甚至也得替严诚厚买个官当当。

    茅问安心想:果然如此,被我一套话,就套出实底了。他道:要是杨大人手头不宽绰,我倒是可以替你想想办法,总得让你能交待过去,免得落埋怨才好。他指的是,花长公主的钱,越少越好,免得长公主认为你办事不给力。

    杨泽立即又点头,道:可不是嘛,钱得花在刀刃儿上才行,实不相瞒,我花的不是自己的钱,所以得替花钱的人着想啊

    就是这么个理儿茅问安笑道:我有个大买卖,有惊无险的那种,但这买卖得保密,这买卖一旦做成,说不定你不用花钱,还有钱赚,当然赚的钱你自己落袋就成,就不用和出钱的那位说了,她的钱你照拿就是。

    杨泽眨了眨眼睛,道:什么生意有惊无险,这话何解

    茅问安笑道:这生意简直得很,一旦开始做了,只要在有惊时,你能帮个小忙就可以了,那样不就无险了么。杨大人有没有听说,咱们长安的玉苍江,要修河堤了

    杨泽一愣,道:玉苍江就是和曲江池相连的那个玉苍江

    茅问安点头道:当然啦,还能有哪个玉苍江曲江池就是引的玉苍江的水,那玉苍江可是京畿最大的江河了,水量充沛,尤其是春季涨水时,杨大人你是初来长安,不知道以前玉苍江有多威猛,那一发大水,能把整个京畿全给淹了,在前朝那是第一祸害啊

    杨泽点了点头,道:这个下官倒是知道,玉苍江一发大水,可是着实吓人呢,但这条大江却也养活了整个京畿附近的百姓,而且听说都好多年了,这玉苍江也没发过大水啊

    茅问安笑道:当然没发大水了,因为江堤修得好啊,用得可是上好的石料,堤坝可结实着呢

    杨泽听他这么说,忽然明白了,玉苍江的江堤修得好,但再好的江堤也是有使用年限的,过了年限,就要修修补补,而玉苍江又位处京畿,顺着长安城外围向东流,那么这江堤修得好不好,关系就大了,不但要保证京城长安不受洪水的威胁,而且还是天朝帝国的脸面。试想,如果番邦属国的使者来到长安城,看到的是破破烂烂,随时都有可能决堤的江堤,那会是一种什么想法

    杨泽问道:怎么,茅都尉是想包下这个修堤的工程这工程很大,赚头也不少,可责任却重大,如果万一出点儿什么意外,那后果可严重了,再说干这工程很辛苦的,干好了是应该的,干不好那可就是重罪,茅都尉你虽然身份特殊,可皇上一样不会饶了你的。不如听下官一句劝,这工程不包下来,才是好事啊

    他早就看出来茅问安是个草包,这种废物混吃等死是没问题的,可要是干点啥大工程,那纯属是扯淡,再说要是由茅问安去修江堤,他还真不敢在长安住了,随时都会有危险的啊

    茅问安嘿嘿一笑,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才不会去做呢,修堤的事我是不会去干的,这工程由将作监去完成的,宇文武略不是滚蛋了么,换谁主持还不一定呢,我就算有这个本事去包工程,新任的将作监大将也不能答应啊

    杨泽点了点头,你知道自己是废物就好。他问道:那茅都尉你说的大生意是什么又怎么个有惊无险法儿了,这和下官没啥关系吧

    茅问安忙道:要说没关系,那还真没有,可要说有关系,那当然就是有了。是这么回事,不管是由谁主持修堤,都得用石料吧,没有石料,拿什么修堤啊,总不能用木料吧,那也太丢咱们长安的脸面了,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杨泽心想:这不是废话么,我当然知道必须要用石料的,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想开山采石,卖给将作监石料么,估计以后将作监的大将是长公主的人,不管是谁当这个官,都不可能便宜你的

    可惜,这回他还真猜错了,茅问安竟然又道:我想把石料供应的生意给包揽下来,这里面可是大有赚头的。

    杨泽大吃一惊,道:难不成茅都尉你要开山采石这可是苦差事,而且赚头不会很大的,纯是赚点辛苦钱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暗示和威胁

    茅问安向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很神秘地道:不辛苦,简单得很,要修堤就得有石料,可你想啊,原来江堤上的石料不得拆下来么,那些拆下来的石料,不也是石料么怎么样,明白了吧

    杨泽心想:难不成他是想从运来的新石料上赚一笔,然后把拆下来的石料再运走,又赚一笔这就等于是一个生意做两次,左手右手都赚钱,倒是个好主意,可还是辛苦啊,而且麻烦得很,他堂堂一个驸马,能赚这种辛苦钱未免太勤劳了吧,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勤劳致富的人啊

    茅问安见他还不明白,有点着急地道:这个事儿呢,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只能你自己想明白才行他看着杨泽,见杨泽像是还不明白,他有点儿替杨泽着急,咋这么笨呢,都当上大理寺的少卿了,还这么不明白事儿,他急道:那石料靠着江水的一边不行了,可翻个个,不还是好好的么,石料又不是木料,不可能整根烂掉的啊

    杨泽大吃一惊,搞什么,把石头翻个个接着用啊,可石料要是敲下来,必有损伤,到时砌堤时要是不对缝,缝里面就得填别的料,就算不懂行的人也知道,那江堤能结实嘛,江堤又不是老百姓家的院墙,那可是不能对付的,这种事儿都敢干,找死呢吧

    杨泽可不敢说听明白了,听明白了就等于是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万一出了事儿,就得找到自己头上的呀他还是摇头,表示不明白,压根就不接话茬儿

    茅问安心想:他还不明白,看来不够聪明伶俐啊

    要换了别人,那是无论如何不会对杨泽说这事儿的。在事情没干之前,被泄露了出去,那可是要有大麻烦的,但茅问安却草包得很,竟然还有要向杨泽解释的想法。

    杨泽却突然道:哎呀,下官想起来了,衙门里还有事,侯大人要我去找他,也不知是什么事,反正挺急的。今天这饭下官就不吃了,等改日回请茅都尉,咱们改日再聊说罢,起身就走,可不敢听他胡言乱语了。

    茅问安却急了,一把拉住杨泽,道:那这事儿杨大人你答不答应啊放心,有你的好处,你跟着我干了这一回。买官的钱就有了,说不定还有得剩呢

    你可拉倒吧你,咱们回见吧杨泽说什么也不肯多留,更加不敢答应。像逃命似的,飞快出了饭店,跳上马就跑了

    茅问安追出店门,见杨泽跑得飞快。他一跺脚,气道:胆小鬼,竟然有发财的机会都不会利用。你这辈子我看也就是个五品官了,没啥大出息

    他也不吃饭了,返回了公主府,把这事儿告诉永安公主,可他怕被安永公主骂,不说他泄露了消息,反而说杨泽是块石头,顽固不化,不肯听他的,就像那个万安县令似的,拒绝了拉拢。

    永安公主感觉挺可惜的,可人家杨泽不答应,她也没办法,以她的想法,这事儿也就算做罢了,并没有告之齐献忠,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杨泽当然没有回大理寺,他回了自己家,关上房门,左思右想,茅问安和他说的事情,可是太重大了,而且永安公主是必定知道的,他们夫妻一体,岂有不知之理,可这事他却不能去举报,因为事情还没做出来呢,举报也没用,总不能因为没有做出来的事,给永安公主和茅驸马定罪吧,他去举报反而得罪了人,只要永安公主不承认,说不定还要反定他一个诬告之罪,所以还是消停些才是上策。

    杨泽决定把这事先放在肚子里,和谁也不说,但茅问安要是真干出偷工减料的事来,那他是一定不能坐视不理的,江堤修不好,祸害的可是全城人,他可是也住在长安城里的,也会是受害人。可真是奇怪了,那永安公主夫妻二人也是住在长安城里的,他们难道就不怕死,修不好江堤,他们也会遭殃的啊

    这事暂且搁置,一晃过了几日,大理寺没有什么事,杨泽日子倒也算是过得逍遥。

    这日中午,久不见面的吴有仁却登门造访,来找杨泽说话。原来,曲江池宴饮三天后就要举行了,到时独孤女皇将要亲临宴会,各国番邦使节也要一起去,去看大方的文人士子,和突厥二王子带来的童子们比试诗词,这绝对算得上是盛会了。

    吴有仁道:杨大人,你现在不是外地来的将军了,而是大理寺的少卿,乃是文官,到时你也可以去参加的。怎么样,当初你还要求那李博志,想让他帮你弄进宴会里去,现在不用了吧,所以我就说,用不着求那个老而不死的家伙,车到山前必有路,用不着求别人的他对杨泽当初有求李博志的事,现在还耿耿于怀呢

    杨泽大喜,道:我倒也不指望能在宴会上出什么风头,只要能看看热闹也就足够了,敢问吴大人,下官要准备些什么

    你要想看热闹,那就不用准备什么了,只要准备好肚子就成。你要记得参加宴会的规矩,那就是饿得扶墙进,撑得扶墙出说罢,吴有仁哈哈大笑。

    杨泽眼睛一亮,这不和他在现代时,去吃自助餐一个规矩嘛,好么,原来古代人也是这么做的啊,欣然同意

    吴有仁说完这个,表情恢复了严肃,道:杨大人,宇文家的案子已然告一段落,宇文武略被赶出京城了,估计这辈子他是不用想回来了,可你知是谁接替了他的职位,去当了将作监的大将吗

    杨泽摇了摇头,道:这个我还不清楚,朝廷还没有发公文,我哪能知道呢,这位子现在不还是空着呢吗吴有仁身为凤阁里的中枢舍人,定会知道人选的,但他不说,自己也不好打听,毕竟关系和他不大。

    吴有仁冷哼了声,道:是新近投靠长公主的人,想必你也听说过,就是那个万年县令宁宝贴

    万年县令这个我还真知道杨泽想起来了,他刚到长安时,曾经被一个叫什么闯爷的地痞流氓头子纠缠,他还抓了一个闯爷的手下,送去了万年县,大半夜的见过宁宝贴一面,那宁宝贴对他态度冷淡,这事他可是没有忘呢

    这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儿,杨泽自不会对吴有仁隐瞒,便说出来。

    吴有仁听罢,稍想了片刻,便道:你见宁宝贴的时候,估计他还没有投靠长公主,本来将作监大将这差事,说什么也轮不到宁宝贴去做的,升官未免太快,可他却去投靠了长公主,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长公主就推他当了将作监的大将,这可实在是令人费解,杨大人可听说过什么风声

    杨泽摇头道:这个下官哪可能知道,只不过和宁大人见过一面而已,根本不熟,我哪可能知道他因为啥得到长公主的信任。可他一个小小县令,虽是京城县令,可也只是六品官而已,怎么能突然成了三品大员,这个我也挺纳闷儿的

    听说,工部的人曾拉拢过宁宝贴,而工部是永安公主的地盘,不知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吴有仁随口说了一句,又道:京中的水深着呢,杨大人初来乍到,可不要随意去淌水啊,还是躲远点儿为妙。

    他看杨泽不吱声,又道:如果一旦出了什么事儿,做哥哥的劝兄弟一句,这天下终究还是姓李的,女主当朝,也许只有这一代啊说了这句之后,他便不再说什么,告辞走了。

    杨泽送吴有仁出门,回来的路上他就不停地想,吴有仁今天来这里,只是为了告知曲江池宴会的事儿这不可能,这种事随便来个人通知也就够了,吴有仁没必要亲自来。可他最后暗示了自己一句,又是什么意思

    被暗示了,他却不可能找别人去问,只能自己琢磨,回屋里想了半晌,忽然他一拍大腿,叫道:明白了

    吴有仁的暗示里,说宁宝贴从一个小小县令,当上了将作监的主事,这可不是正常升迁,而是越级升官,那宁宝贴就像是坐火箭似的,连越好几级,事反常必为妖,而宁宝贴又是新近投靠的长公主,他怎么能够得到长公主如此的重视,这必然是有原因的。

    宁宝贴是一个基层官员,和高层的大佬们没啥关系,而他突然也成了大佬,那么他不必卖谁的面子,不用和大佬们周旋,大佬们也无恩惠给他,他办起事来,不用顾及方方面面,就会方便得多。

    而宁宝帖又和工部联系过,估计工部尚书派人去和他联系的,十有是那个董世昌,而玉苍江的江堤,就是在万年县那边,这岂不是说明宁宝贴也知道了永安公主的发财大计,他只要把这个发财大计卖给长公主,那长公主当然就有了信任他的理由。

    长公主推他当上了将作监大将,现在隐忍不发,等永安公主一开始发财大计,必会牵连一大堆的官员,那时长公主一发怒,把事情往独孤女皇那里一告,可就要有大批的官员落马,排除异己可是方便很多了。

    想明白这事,杨泽一身冷汗,幸亏自己没有答应茅问安,要不然非得被拉下水不可,那时可就麻烦大了,长公主对于自己的背叛,哪可能会手下留情,非得把自己砍了脑袋不可。

    万幸自己知道了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长公主的心思

    杨泽又想到吴有仁的暗示,这么说吴有仁和他身后的那位,不管是哪位,反正也已经知道了长公主的计划,也在等着时机,长公主一出手,他们便也要出手了,吴有仁暗示自己如果一旦出事,不要只听长公主的话,因为长公主不见得会真当上女太子的

    这不是暗示,这是威胁

    杨泽擦了把额头的冷汗,京城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权力之争也太过凶残了,互相为敌的双方,都要把对方往死里整啊,自己这样的小鱼小虾,只能当炮灰

    可我凭什么给别人当炮灰

    杨泽咬了咬牙,要不然自己提前去独孤女皇那里,把这事透露一番这样不但能撇清自己,而且还能让独孤女皇对自己大增好感可他又转念一想,不行,独孤女皇虽然喜欢别人向她高密,但她永远不会相信一个告密的人有多忠心,只会认为自己会钻营,而且自己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些,独孤女皇又不能一直活着,以后不管谁当了皇帝,都得找自己秋后算帐啊

    思来想去,想得头都疼了,杨泽终于下定决心,如果这案子发生,且不论朝中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格,但修江堤的事却势必会耽搁,那明年大水来时,京畿附近的百姓怎么办看着他们流离失所么自己难道就为了怕被别人秋后算帐,而沉默不语么自己两世为人,难道就要为了自己的安全,而看着成千上万的人不安全么

    良心呢自己可以丢了良心么不,自己可以丢了前程,但不可丢了良心

    长公主府。

    长公主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宁宝贴,心想:这个人是不可信任的,他今天为了升官能出卖别人,以后为了再升官,说不定就会也把自己给卖了。利用之后,杀了便是

    宁宝贴满心的激动,他已然得知自己要升任将作监的大将了,他这辈子一直想成为朝中大员,可一直没什么机会,没想到,只是把永安公主给卖了,立即就升到了三品,值了

    长公主轻声道:你前段时间拒绝了永安的拉拢,这很好。但我希望她再派人来找你时,你要答应,江堤的事由将作监和工部合作,将作监的事你能作主,但工部的肯定不能,所以,你要好好和永安合作,并把所有参予其事的人名都记下来,明白吗

    下官明白宁宝贴恭恭敬敬地答道。当他出卖了永安公主时。就已然决定上长公主这条船了,他深信,长安之中,能与长公主抗衡的人已经没有了。长公主必会成为女太子,成为下一任的女皇,而他就是有拥立之功的重臣

    长公主又道:这事不可泄露,而且你还要大力支持永安的计划。并且告诉她,为了安全起见,越多的人参予进来。泄密的可能性就越小,让她多拉拢别的官员办这个事,但一定不能走漏风声,不能让人去皇上那里告密,明白吗

    宁宝贴又再点头,说道:下官明白。以下官的愚见,这事不可能会被泄露的,就算有些不相干的人知道了,他们也不敢说的。

    长公主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挥了挥手,让宁宝贴离开了。

    天色渐黑,大殿里没有灯光,也没有侍从,长公主一个人坐在阴暗之中,想着心事。她想起了自己童年的欢乐时光,也想起了成年后的腥风血雨,更想到了被流放到外地的大哥和二哥。

    大哥是最仁厚的,但同时也是最懦弱的,可大哥却对她这个妹妹非常好,小时候抱着自己在御花园里玩耍,还让自己骑在他的肩膀上,去摘花园里的桃子,那桃子好甜啊

    可惜,大哥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皇帝,他被母亲废掉了,被发配到西边去了,听说他身体不好,可能命不久矣,也许到死他也返不回长安了。

    还有二哥,二哥文武双全,为人绝不懦弱,可就因为太强硬了,所以当二哥当上皇帝后,和母亲产生了矛盾,结果也被废掉了,同样被发配到了边疆,可他却比大哥还要倒霉,大哥的自由没被限制,可二哥却被圈禁,在荒凉的边疆,被围在高墙之中,每天只能通过一个小门,才能得到食物,只能苟且偷生,听说他的身体还不如大哥,也许,他会死得更早吧

    想罢了大哥和二哥,长公主又想到了京中的三哥三哥是最没用的,文治武功和他沾不上半点的边儿,而他不仅仅是懦弱,还不仁厚,他宁可主动让出皇位,也不敢和母亲作对,更是看着那些力保他的大臣被母亲杀掉,那些宗室一个一个地被铲除,他也不吭半声,他只想着能够活命,甚至还怕儿子李正隆在外面闹腾,会连累到他,这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但,这个阿斗,也一样要除掉,否则自己就当不上女太子

    阴影里,长公主慢慢地站起了身,她知道,永安公主这个没用的妹妹,只要敢在修堤上做手脚,她就可以利用这事做文章,把火引到李正隆的身上去,然后再烧到三哥的身上去,还能烧到那些心向前朝的大臣们身上去,只要经过了这事,朝中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了,母亲女皇年事已高,除了自己,她也没有别人可选了,她一定会成为这个帝国的继承人的

    拿起桌上的火石,长公主打火点燃了蜡烛,烛光飘摇,照亮了她那张慈祥的,与世无争的面容

    天色未黑时,皇宫门外。

    杨泽低着头,等着独孤女皇的召见,他以报告宇文家案子的理由,请求面见独孤女皇。

    有侍卫给他进去通报了,可门口的侍卫却很八卦地问道:杨大人,那宇文家的案子不是结了么,怎么你还要进宫去,可是有了转折说来听听

    杨泽心中有事,抬头挤出笑容,对这侍卫说道:案子是结了,可现在京中有不少的流言,说是宇文大人以前有些风流,所以才反正都不是好话,都是流言,这有损宇文大人的名誉,所以本官想进宫向皇上请示,该怎么消除这些流言。

    侍卫们听了,无不笑了起来,宇文家案子的真相,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而且越传越邪乎,但这都是大家乱传的,也就是寻个开心,看别人倒霉,自己偷着乐呗,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个侍卫说道:这种小事,倒也不必亲自向皇上请示吧,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用不着想法子消除,过段时间自然就消失了,这还算是个事儿么

    杨泽却摇头道:可这案子是我审的,万一这些流言传到了宇文大人的耳中,以后没法再见面了啊,他不得以为是我造的谣么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宇文大人绝不对这么想的,再说他离京了,不知啥时候能回来呢,杨大人担心这个干什么侍卫们都很惊讶,感觉杨泽也太胆小了,连这种事也会担心,实在是太杞人忧天了

    杨泽却还是摇头,道:还是请皇上示下吧,本官是做不了主的

    侍卫们一起学着他的样子,都把头摇了摇,心里都说纯属多次一举,这位杨少卿,实在不是办大事的料,估计这辈子的前程,也就是个少卿了

    在众侍卫的鄙视下,里面出来个小宦官,正好就是上次引杨泽进宫里的那个,这回又是他。这小宦官来到杨泽的跟前,宣他入宫,而见独孤女皇。

    杨泽跟在小宦官的后面,待走到无人之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的金瓜子,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塞到了小宦官的手里,笑道:这位公公,现在皇上可是在批阅奏章本官进去,会不会打扰到皇上办公

    小宦官神情激动,手里紧紧地握着金瓜子,他脸色泛红,呼吸之色渐粗,道:皇上她老人家已经批完奏章了,马上就要用晚膳,现在正在休息呢

    他把金瓜子赶紧揣入怀中,又道:不过两位国公爷都在,正陪着皇上说话,还要一起用晚膳,有他们在跟前时,皇上的心情就会很好,但两位国公爷却不喜欢听政务,所以杨大人说事儿时得快着点儿,免得惹恼了他们,给自己找麻烦。

    杨泽微微一愣,问道:两位国公爷是哪两位下官刚从外地来,没有听说过哪两位国公爷是很受宠的

    小宦官微微一笑,见左右无人,这才小声道:就是柳家的兄弟两个,都被封了国公,他们两个嘛嘿嘿,都是年轻美貌之人,咱家这么说,杨大人明白了吧

    杨泽哦了声,这么说他当然就明白了,原来这两位国公爷是独孤女皇的男宠真没想到啊,独孤女皇都那么大岁数了,却还这般风流,不但养小情人,还一次就宠幸两个,她都那么老了,身体扛得住嘛

    但他也明白,这种男宠是最难对付的,而且必是小人无疑,绝对和君子沾不上边儿,自己得小心些才行,一会儿和女皇说话时,可千万不能让这两个男宠在一旁听,要不然消息非得走漏不可,别人就都知道是自己来向独孤女皇打的小报告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女皇的知己

    过不多时,到了独孤女皇休息的大殿外面,小宦官进去通禀,杨泽站在殿外等着,借着等待的时间,杨泽又把待会儿该说的话,在心里整理了一遍。

    大殿内,独孤女皇斜躺在龙榻上,闭着眼睛,身旁两个年轻人正在伺候她,一个在给她按头,一个在给她捶腿。

    这两个年轻人都在二十左右岁,长相非常的漂亮,甚至有些稍微的男生女相,要光从相貌上讲,都有些偏向阴柔,绝对的小白脸。这两个年轻人一边伺候独孤女皇,一边轻声的在和她说话,是在说笑话,引得独孤女皇微笑。

    小宦官轻手轻脚地进了殿,说道:皇上,大理寺少卿杨泽求见,已在殿外等候

    独孤女皇嗯了声,睁开了眼睛,可她尚未说话,却听一个年轻人道:这都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那位杨大人怎么如此的不识趣,还来烦扰皇上,就不能等到明天么

    另一个年轻人也道:是啊,好生的不识趣。皇上,就让他在殿外等着吧,待微臣先扶侍皇上用过了晚膳,再见他不迟。

    独孤女皇心里有点不高兴,她是非常喜欢年轻英俊的少年,而且喜欢那种长相既柔美,却又强壮的男子,换句话说她喜肌肉男和阴柔男的结合体,可这种男人太少见了,长得阴柔便不够强壮,可长得强壮的却又不够阴柔,在长安城找来找去,也没找到,所幸长公主给她献上了两个,虽然还是达不到她的标准,却也只能凑合着用了,所幸伺候得还好,她为此还封了这两个年轻男宠当国公。

    可喜欢小白脸归喜欢,如果小白脸忘了他们自己的身份。干涉起朝政来,那她就不高兴了,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男宠就是男宠,和大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独孤女皇把脸一沉,道:你们懂得什么,他这时候来朝见,必是有重要事情,岂是可以耽误的。你们不要在此了,都出殿去等候。不叫你们进来,就不要进来

    两个年轻人一起嘟起了嘴,很有撒娇的模样,可他们却不敢违抗独孤女皇的旨意,再不情愿,也得出去。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心想:刚才还说那个姓杨的不识趣,可转眼的功夫,现在竟变成我们两个不识趣了。真叫倒霉

    他俩出了大殿,见到了外面等候的杨泽,就见杨泽年纪不大,比他俩还要年轻。可长得却并不是十分的英俊,不但看起来不够阴柔,连强壮也不算是强壮,从外表上看。他俩比这位杨大人强得太多了

    心情稍微好了点,一个年轻人道:你就是大理寺的那个什么少卿皇上在殿里呢,你进去吧说罢。哼了声。

    而另一个年轻人却道:看你长得这个样子,还想着争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杨泽一怔,这两人说什么呢,莫名其妙啊,不会是他俩是独孤女皇的男宠,所以就以为别人都要和他们争宠,所以才醋劲儿大发,对我冷嘲热讽的乖乖的,他俩还真会联想啊

    这时,那个小宦官也出来了,道:杨大人,皇上召你进殿呢,快请进去吧,莫要让皇上久候

    杨泽忙道:是是,本官这就进去他连忙整理了下衣衫,向殿内走去。

    可他才走出几步,就听后面的那两个年轻人又说起话来了,一个道:看他那样儿吧,就算再怎么打扮,也盖不住身上那股土劲儿,满嘴的北方口音,听着就好笑。

    而另一个却道:小声些,他是大理寺的官员,说不定是长公主的人呢

    先前的年轻人啊了声,果然再不说话了。他们两个之所以能够进宫,就是长公主送进来了的,当然不敢得罪长公主的人,再说他俩的国公爵位不值什么钱,在独孤女皇的眼里,怕是连一个县令都比他们强,说好听的是男宠,说不好听的也就是两个宠物,还是随时都会被换掉的那种宠物。

    杨泽回过头,看了他俩一眼,心想:原来独孤女皇喜欢这样的,可要说阴柔,男生女相,他俩可照我那大徒弟付丙荣差得远了,付丙荣不但长得比他俩还漂亮,而且还是捉生将,从身材上来讲,也比他俩强多了

    付丙荣可是标准的男生女相,如果换上女人的衣服,那真是比女人还要女人,而且武艺高强,尤其擅长箭术,要是他和这两个年轻人站在一起,那是绝对能把他俩给比下去的,到时就要换成杨泽说,瞧你们两个长得这样儿,还敢和我徒弟比谁靓,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啊,哪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进了大殿,杨泽见殿内没有内侍,只有最前面龙榻上的独孤女皇,他心中庆幸,还好,没有人在场就好,自己可以放心大胆地打小报告了。

    独孤女皇在龙榻上坐直了身子,她在见大臣时,总是很有威严,以示对大臣的重视,在皇帝威严上面,她比前朝历位皇帝都要做得好。

    待杨泽行完礼后,独孤女皇问道:杨爱卿,你是来说宇文武略家案子的事那案子不是结了么,怎么又要来说

    杨泽规规矩矩地站好,小声道:回陛下的话,微臣只是用那个当借口,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实际上微臣来见陛下,是要说另一件事

    独孤女皇立即明白了,杨泽是来告密的她在篡位夺权之初,是最喜欢告密之人的,因为这样可以让她有借口去排除异己,可随着她的皇位巩固,当皇帝的时间久了,她便开始逐渐的不喜欢告密的人了,因为她发现告密的人,往往并不忠心,十有七八都是些钻营之徒,阳奉阴违,两面三刀,反而是那些平常说话直来直去的大臣,办起事来才最可靠,但直来直去的大臣,却又总是拥护前朝李室皇族,这便让她很是不痛快了。

    世上真是没有十全十美之人啊,本以为这个杨泽是很实诚的,却不想他也是个削尖了脑袋,想着钻营的小人

    独孤女皇有些失望,不过这种事她也见多了,心里腻味,脸上却是半点儿都是不会表露出来的,她问道:是什么事,现在殿内只有咱们君臣二人,你放心大胆地说出来吧

    杨泽道:是,那微臣就说了他把茅问安找他一起发财的大计给说了出来,又道:此事微臣以为,不但永安公主知道,别的大臣也知道了,而且怕是要利用此事,互相攻击,微臣以为,陛下当早做准备,不要因为朝中的纷争,而影响了修堤工程的进度。

    独孤女皇没等杨泽把话说完呢,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心中一阵愤怒。做为勾心斗角的高手,独孤女皇什么龌龊的事情都见过,可她却没想到,自己平常看起来最省心的女儿永安,竟然暗地里也干这种事,竟然想从修玉苍江江堤的工程上捞钱,难道这个女儿当真这么糊涂么,那江堤要是修不好,京城便有水患之忧,她自己可也在京城里住呢

    杨泽说完之后,便静静地等着下文,可好久好久,独孤女皇都没有说话,大殿里静悄悄的,此时天色将晚,殿内又没掌灯,光线越发的黯淡,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等了好久,独孤女皇忽然说道:是谁让你来和朕说这些的,许了你什么好处

    她突然说话,杨泽身子一震,他抬起头来,道:回陛下的话,没有人让微臣来,是微臣自己要来的,而且微臣知道,这事会让微臣处在危险之中,事后必会遭到报复,而且不管是那方,都会报复微臣,微臣这条仕途,怕是走到头儿了。

    独孤女皇盯着他,冷冷地道:知道会被报复,那你还来朝里那些龌龊,朕早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搭理而已,可朕不搭理他们,也同样可以不搭理你

    杨泽挺起胸膛,道:陛下,微臣读圣人之书不精,处世经验不丰,虽然一无是处,可微臣却知道,损害国家的事不能做,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去祸害成千上万的百姓微臣只知道一句话,臣之俸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独孤女皇很有些惊讶地看向杨泽,她当然明白,杨泽不会是谁派来的,修江堤的案子还没出现,没有谁会用没发生的事情来告密,只有正直的臣子,才会提前说出来,提醒她预先做好准备,这是任何一个滑头大臣都不会做的事

    臣之俸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独孤女皇问道,她很惊讶,这话是头一回听到,虽然是从臣子的角度上阐述的,可她却有种这个话就是我心中所想一样,感觉杨泽说出了她自己心中的想法,对杨泽竟有了种知己的感觉。

    杨泽心想:听朱元璋说的,他和你一样都是皇帝他嘴上说道:这是臣自己想出来的,并引为座右铭,是微臣做官的准则

    殿内又安表了好半晌,独孤女皇才再说话,她道:好,说得好,你是一个好臣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唯恐天下不乱

    独孤女皇赞完了这句,大殿里又恢复了安静。

    杨泽默默地等着女皇的决定,京里就要出这么大的事了,不知要有多少人落马,估计就算是修江堤的事不会出现纰漏,老百姓不会受灾,可他自己却也会完蛋,得罪了一大堆的人,独孤女皇又这么大岁数了,哪能保他长久的平安。

    独孤女皇却在想着心事,她可是吃过苦的人,不像是儿女们,儿女们是从小长在蜜罐子里的,不知民间疾苦,虽然勾心斗角个个都挺历害的,但对于现实却了解的不够深刻,否则也不会上当。永安公也就罢了,她从小就是个草包,可就连大女儿长公主,这次不也受骗了么

    修江堤,想从石料里赚钱,想把修堤的石头翻个个,接着用,这简直就和大白天的说梦话相仿。石料是可以重复使用的,而且就算是修江堤,也不需要把原先的敲下来,只需要加固就可以了,木头桩子都能用呢,何况是石头

    独孤女皇心中感到很悲伤,可笑永安那孩子,还以为这是笔赚钱的买卖呢,而大女儿平日里更是又精又灵,却也以为利用这个事能打击到政敌,她们实在是太脱离现实了,也太自以为是了,都不曾想过,想做一件事前,要先去调查一番么

    但女儿们不懂世务,只知勾心斗角,这也就算了,再闹她们也闹不出什么花样儿来,但让独孤女皇感觉到可怕的是,她们阵营里的官员,竟然也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却不说,眼看着她们胡闹,唯恐天下不乱

    宇文武略是将作监的大将,他不肯和公主们胡闹。却被长公主使出手段给整走了,独孤女皇当时不知修江堤的事,还曾对宇文武略的人品感到愤怒,再在看起来,宇文武略小节有亏,可大节上却把持得住,不对,大节上也没有把持得住,宇文武略明知石料不需要翻个个用,可他却也没有提醒永安公主。更加没有检举揭发。

    工部尚书齐献忠是安永公主的心腹,他是知道怎么修江堤的,但他从中搀和,却也没有提醒永安公主,而长公主的那些所谓同党,竟然也没有提醒她

    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没有人看好公主们,包括长公主在内,没有大臣认为她们当中的谁。会真的继承皇位,不可能出现女太子的,公主们想利用朝中的大臣,大臣们何尝不是在利用她们

    独孤女皇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我年岁大了,臣子们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但他们都不认为我会把皇位传给女儿,他们想着的。还是这个天下,是李家的天下,而我虽然做了皇帝。却也仍旧是李家的儿媳

    她看向了杨泽,只有这个傻傻的少年,跑来向我告密,不,不是告密,而是提醒我,他能来,就说明他背后没有人,没有进行党争,他的心里恐怕还没有想法,既不认为天下该姓独孤,也不认为该姓李,他还是一张白纸,上面没有墨迹

    这样的臣子,应该保护好,留给那真的可以继承皇位的人用

    独孤女皇向杨泽看去,就见这个小小的臣子,还在紧张地等着自己的决定突然间,独孤女皇把脸一沉,冷声说道:捕风捉影,一派胡言,你把没有发生的事,当成是阴谋来说,这是诬陷

    杨泽大吃一惊,他道:陛下,这种事要早做准备才好,不能等事情出了,才

    不等他说完,独孤女皇一挥手,道:修江堤的事,不会出现意外的,也没有人能在石料上做手脚,朕清楚的很,你这明明就是诬告

    杨泽沉默了,看来还是亲情占了上风,独孤女皇是不可能把女儿们怎么样的,就算长公主想利用这事和李正隆那群人斗,独孤女皇也不会管的,或者说,她完全能控制得住

    可沉默是金,在这时候却不适用的,杨泽只沉默了一下,却又道:陛下,臣以为将作监和工部,当由熟知工程的人主持才好,如果让不懂行的人当主官,怕是对国家不利

    又没等他说完,独孤女皇突然呵斥道: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不过只略微懂一点点的破案之法,却在这里对将作监和工部大放厥词,这成何体统,难道你更懂工程么朕看你这大理寺少卿的官职,也是做不好的,出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了

    杨泽心中惊骇更甚,他想过自己的前途就要完蛋,可他想的只是被长公主或者长公主的政敌搞掉,独孤女皇只是不能保他长远而已,却万万没想到,对他下手的竟然会是独孤女皇

    难道说,独孤女皇看不出这事的危害这不可能啊,她虽然年纪大了,可看上去不糊涂啊

    可独孤女皇既然赶他走了,他也只能走了,只好躬身行礼,倒退出殿

    独孤女皇待杨泽离去后,又是轻轻叹了口气,她不糊涂,从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来讲,她冷眼看着下面的儿女们闹,她却不去管,因为她很清楚,下面的人闹得欢,她这个上位者才坐得稳,如果有朝一日下面的人不闹了,而是拧成一股绳儿,一起想着对付她,那她才要担心呢

    闹不出什么花样儿来的,让孩子们去闹吧,等自己真有动不了的那天,一纸诏书颁下,那些闹得欢的儿女们便会知道,他们都白闹了,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继承帝国的

    独孤女皇冲殿外大声道:都进来吧,传膳

    那对年轻的兄弟两个,小跑着都进了大殿,齐声道:皇上辛苦了,现在总算是能歇息歇息了,让微臣伺候皇上

    这回他俩学乖了,不敢说杨泽不识趣了,刚才杨泽出去时,他俩还冲杨泽瞪眼睛呢,可情知瞪了也白瞪,长公主的人他俩哪惹得起。

    独孤女皇却道:你俩过来伺候,朕口述,你们记录,写一道旨意,待会叫人给那个杨泽送去

    两个年轻人心里一阵嫉妒,不会是要奖赏那个杨泽吧,不知他给女皇灌了什么汤,竟然还要奖赏他他俩赶紧备好了笔墨,等着记录,书写圣旨的事儿,他俩常干,倒也轻车熟路。

    独孤女皇慢慢地把旨意说了出来,两个年轻人记录了下来,记录之后,当真是又惊又喜。原来,这道圣旨不是要奖赏杨泽,而是把杨泽给贬官了,而且还是贬到了偏僻的西北,那可是孤寒之地,专门发配犯人的地方,那里现在还住着本朝最大的一个犯人呢

    圣旨写好,独孤女皇叫来一个小宦官,让小宦官去对着杨泽宣旨,命令杨泽十日后离京,路上不得停留,必须在新年前,赶到西北。

    小宦官带着圣旨离了大殿,出门就要去找杨泽,但他故意走得磨磨蹭蹭,其实要按时间来算,他要是走得快点儿,是很有可能追上杨泽的,但他却不肯这样,身为宦官,不能随便离开皇宫,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当然不愿意在宫里追上杨泽,那他就不能出宫去溜溜了,少了一次去大街上耍乐的机会。

    可这小宦官走得慢,刚走出院门,却听后面有人叫他,回头看去,竟是其中一个年轻人,小宦官忙停了下来,不知这年轻人找他有什么事。

    年轻人到了小宦官的跟前,道:你去见了杨泽,告诉他一句话,这就是得罪我们兄弟的结果,听清了没有

    小宦官先是一愣,随即忽地明白了,原来这对小白脸儿是要修理杨泽啊,他俩可真够可恶的。这小宦官不是别人,正是前两次杨泽进宫时,给杨泽领路的那个,拿了杨泽许多的金瓜子,对杨泽印象好着呢,而对小白脸儿兄弟,印象却是极不好的,这两个年轻人仗着有独孤女皇的宠爱,经常欺负宫里的宦官和宫女,大家都恨他俩呢,敢怒不敢言。

    是是,咱家一定和杨大人说这句话。小宦官答道。

    年轻人一瞪眼睛,喝道:什么咱家咱家的,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奴才而已

    小宦官气得满脸通红,只好道:是是,都是小奴的不对

    年轻人哼了声,这才又返回了院内。

    小宦官望着他的背影,呸地一声,心想:都是年轻人,可看人家杨泽杨大人,对人是多么的和善,可看看这两个兄弟,什么玩意儿,早晚有一天收拾了他俩

    一甩袖子,小宦官去找杨泽了,他在宫里磨蹭了,自然没有在宫里追上杨泽,出了宫走得倒快,去了杨泽的家里,也就是严家大宅,等他到了宅门口,正好看到杨泽刚刚下马,而当他看到接杨泽马缰的那个年轻男子时,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这名年轻男子长得也太水灵了,简直太可爱了,比宫里那对小白脸儿,还要可爱十倍,如果被独孤女皇看到,非得疼爱死他不可

    门口,付丙荣接过马缰,对杨泽说道:师父,你脸色好差,可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

    杨泽叹了口气,道:别提了,今天倒霉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美男

    付丙荣道:师父,你怎么个倒霉法儿是不是那个侯自镇又难为你了

    杨泽嘿然道:如果是他,倒也不算什么倒霉,我是进了宫,和陛下说了件事,结果被陛下给训斥了

    付丙荣吃了一惊,不敢再问,向里面招呼,叫出谭正文和木根,出来一起伺候杨泽。

    远处,小宦官看着付丙荣,越看越开心,他心想:门口那个美男小心肝儿,长得可真是稀罕人啊,这个漂亮,这个水灵,莫要说皇上看了会心疼这个小心肝儿,就算是我看了,也有流口水的冲动

    小宦官叫了声:杨大人,皇上有旨意

    杨泽吓了一跳,怎么刚从宫里出来,脚前脚后的宫里就来旨意了,这是要闹那一出啊他回头望去,就见那个小宦官骑着马,小跑着过来。

    杨泽迎上几步,问道:原来是公公你啊,是来传旨的

    小宦官到了门口,却不下马,满脸含笑地看着付丙荣,竟然都没听到杨泽的问话,他越看付丙荣,越觉得这小美男招人爱。

    付丙荣被这小宦官看得莫名其妙,眼神太暧昧了,让他有种不妙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妙。

    小宦官不下马,却把马缰绳向付丙荣递了过去,付丙荣这才自认为明白了,原来是让他牵马啊

    牵马当然不算什么难事,付丙荣连忙伸手就要去接马缰,可从旁边却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抢先把马缰绳给接了过去,竟然是谭正文。

    谭正文向来喜欢巴结当官的,他见这小宦官是宫里的执事,又是来宣旨的,心里便想着要好好巴结一下才成,混个脸熟,以后说不定能用得着呢,这可是宫里的官,比朝里的官还要威风

    谭正文是这么想的,便争着抢着去接小宦官的马缰绳,比付丙荣还要能巴结。

    小宦官正看着付丙荣呢,可不成想谭正文却接过了他的马缰,把小宦官给搞得一愣,他看向谭正文,立时便怒从心上起,心中暗骂:混帐东西,长成这个德xg,还敢凑过来,找打不成

    谭正文从相貌上来讲,算是个普通人,但长得也绝对不砢碜,可要和付丙荣比,那就差得多了,付丙荣是男生女相,他哪能和付丙荣比脸蛋儿呢

    小宦官怒道:去,哪来的你,随便接咱家的马缰,你是想刺杀咱家不成

    谭正文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还被骂了,把他给搞得一愣,心想:刺杀你你一个宦官,死太监,我刺杀你有什么好处开什么玩笑呢

    杨泽见小宦官发脾气,心里也纳闷儿,不知这小宦官哪儿来的这一股邪火,刚刚不还好好的么他忙道:公公莫恼,让本官来给你牵马

    说着话,杨泽从谭正文手里接过马缰,谭正文只好悻悻然地退后几步,付丙荣也跟着退后,杨泽自己亲自上了,他们当徒弟的,自然要后退,把位置让给师父。

    杨泽对于拍小宦官的马屁,心里也腻味着呢,可这小宦官是来传旨的,他心中忐忑,这个时候也只能拍拍马屁了,谁让人家是天使呢

    可小宦官却并不领情,他现在还在关注着付丙荣呢,嘴上笑道:这可不敢当,哪能让杨大人给咱家牵马呢,这不合规矩啊说着,嘴巴冲着付丙荣一努。

    杨泽会意,赶紧回头冲付丙荣使了个眼sè,让这个徒弟上前。付丙荣立即过来,给小宦官牵马。

    小宦官难以抑制心中的渴望,随手便捏住了付丙荣的手,使劲捏了捏,这还不算,竟然还随着手往胳膊上捏去,直把付丙荣吓得毛骨悚然,脸sè都变了

    这宫里的太监是不是有毛病啊,对一个大男人摸来捏去的,这明显不正常啊

    杨泽也呆住了,他心中暗道:难不成这个小太监对男人很有兴趣可他是太监,就算对男人有兴趣,也应当是对孔武有力的男人感兴趣才对,一把大胡子的男人才是首选,象付丙荣这种小白脸,不应该是他的菜吧

    小宦官此时却心中欢喜,他一摸付丙荣的胳臂,就感受到那股子肌肉了,眼前的小白脸,既有y柔的相貌,又有结实的身体,这正好是独孤女皇最喜欢的男人,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啊当然,对于皇帝来讲,只要遇上了,就可以得到,用不着求,难不成这小白脸还敢支棱毛不成

    满脸笑容地,小宦官下了马,对着付丙荣笑道: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啊

    付丙荣咝地倒抽了口冷气,不会吧,这个死太监不会是看上了我了吧,可爷爷我只喜欢女人,还得是会唱曲儿的漂亮女人才行,对于这种死太监,爷爷可没半点的兴趣

    付丙荣张大了嘴巴,没有立刻回答,他都傻了,也想不该怎么回答了

    可小宦官却说了句:嗯,牙齿挺白,保养得不错,很好很好

    杨泽更加惊骇,心想:又不是买马呢,怎么还看上牙口了他见付丙荣都傻了,只好自己说话,他岔开话题,道:公公,不知你来传旨,可是带来了皇上的旨意

    一句话可算是提醒了小宦官,他立即想起来了,自己不是给独孤女皇挑美男来的,而是来传旨的,正事没办呢,先不能光顾着对美男流口水

    小宦官忙道:对对,幸得杨大人提醒,咱家差点儿误了正事儿快快,咱们进院去,摆上香案,好让杨大人接旨

    付丙荣连退好几步,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心想:我可得躲远点,这死太监对我不怀好意

    进了院子,严家的仆人摆上了香案,杨泽跪下接旨,小宦官把圣旨念了一遍,杨泽更加惊骇,自己为国为民,向独孤女皇去提意见,结果那些要干坏事的人没啥事,自己却是祸事上门,大理寺少卿的位子还没坐热乎呢,就要被发配到西北去,这可真是倒霉倒大发了

    杨泽愣在地上,半晌没有说话,小宦官见了,心里也有点凄然,他对杨泽的印象相当地好,见到杨泽这样失魂落魄,他心里也不落忍。

    走上前,小宦官说道:杨大人,还不领旨谢恩

    杨泽这才回过神儿来,说了句臣谢恩,接过圣旨后,这才站起身来。他问道:公公,不知陛下为何要突然下这道圣旨,把我贬到西北去当县令,可品阶为什么没有改变

    独孤女皇的圣旨里,是把杨泽贬官到了西北的一个县城,让杨泽去那里当县令,可品级却仍是五品,并没有降到七品,实际上,如果是西北那里的小县城,有可能县令的品级会是八品,毕竟边远地区的县令,是没法和中原腹地的县令相比的。

    小宦官想都没想,很直接地道:因为那个县很特殊啊,离着州府很远,听说那里几百里的方圆,只有那么一个县,再往远,就都是蛮族了,那里可都是吃人的野人,听人说可凶残呢

    杨泽立时愣住,半晌无语,这么说独孤女皇是把自己发配到不毛之地了,真够狠的,要不然自己干脆辞官回乡得了,老家保安县虽然也是在边疆,可却比西北好上太多了。

    小宦官看了杨泽几眼,轻声道:皇上没降杨大人的品级,是因为杨大人你责任重大啊,那个县城是发配犯人之地嗯,其实也不过只发配了一人而已,就是前太子殿下啊,所以唉,有些话干嘛说得那么明白呢,杨大人你还是问别人吧

    杨泽啊地一声,这回吃惊的程度比刚才还要严重,那个县城是发配前太子的,那不就是女皇的大儿子么,说是前太子,其实是做了皇帝的,只不过被女皇给废掉了,所以大家才称他为前太子

    杨泽心中念头急转,感觉这里面有大问题,独孤女皇发配自己去西北,又是去了前太子的地方,那是不是她对这个大儿子,还有指望啊,或者是让自己去监视前太子的

    大方帝国这个朝代,和他所知的大唐相似,但却又不完全相同,如果按着大唐的历史轨迹来讲,那位前太子是ri后会重登皇位的,而且这位前太子极念旧情,要是搭上了前太子的船,那以后十年二十年间,他都会有好ri子过,当上宰相,封为国公都是有可能的。

    可如果和大唐的历史不一样,那他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中原繁华之地了

    小宦官看着杨泽,见杨泽脸上的表情不停变换,他却没什么耐心再安慰杨泽了,贬官升官的事他见得多了,也不觉得有啥稀奇的。

    小宦官看向了旁边满脸惊骇表情的付丙荣,忍耐不住,走了过去,道:这位公子,刚才你还没回答咱家,你姓什么叫什么呢

    付丙荣这时几乎都被震惊得找不找北了,杨泽被贬官了,还是被贬到了西北苦寒之地,这和往最南边的天涯海角发配,几乎是一个意思了啊

    小宦官见付丙荣不回答,走上前走,很亲热地拉住了付丙荣的手,又问道:公子,公子,你在想什么呐

    付丙荣突然间,嗷地一声大叫,甩开了小宦官手,随即飞起一脚,把小宦官给踢倒在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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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医介绍:
杨泽,一个现代小医生,在吃方便面时,不知怎么的,灵魂竟然被吸入进了碗里,重生到了古代,一个女主当朝,名为大方帝国的国度,这个国度和中国历史上的唐朝极为相似,却又不是唐朝。
在这里,杨泽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还有超级无敌的好运气,穿梭在朝堂之上,游历于州县之间,成为这个时代里,最耀眼的名医,最能干的大官,英俊少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赝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赝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赝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