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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根     官道无疆txt下载     官道无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二十六节 新形势下的宣传工作

    花幼兰踩着节拍上了木质楼梯,她很喜欢这种具有一定弹性的老式楼梯,这让人有一种沧桑厚重感。

    走在走廊和楼梯里,看着冬日清晨淡淡的阳光从走廊两端的小格窗里投射进来,想到窗外就是一个水池,池边腊梅似乎快要开了,让花幼兰心中浮起点点疏影横斜水清浅的感觉。

    一道人影伴随着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出现,花幼兰抬起目光。

    看见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的高大男子,橐橐的脚步声铿锵有力,刚上楼的花幼兰脸上浮起一抹微笑,“高书记,您好。”

    “幼兰部长你好,回来了?”

    高晋眼眶略深,颧骨高耸,脸颊轮廓分明,很有点儿气势,但是笑起来时却极富男性魅力,花幼兰在想,这位高书记大概年轻时候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被他给迷上。

    “回来了,跑了两天,这不,刚回来,到田书记那里去汇报一下工作。”花幼兰点点头。

    “哦,听说幼兰部长是去丰州了?看你的表情乐滋滋的,是不是收获颇丰啊?”高晋站住脚步随口道。

    他来昌州时日颇短,对于省里班子成员都还不是很熟悉,但是也都见过几面,他对这位宣传部长印象还不错,不卑不亢,相当健谈,如沐春风,不过这位宣传部长也不是省油的灯。

    高晋来昌江之前,也对昌江这边的情况做过一番了解,而常委班子里的成员情况自然是重中之重,这位花幼兰也重点介绍的对象。

    省委十一名常委中,花幼兰排名最后,主要是她进常委的时间也很短,但是这位花部长是当过几年副省长的,之前还干过一届市委书记,资历并不浅,而且听说文教知识艺术界的口碑相当好。

    “嗯。还真让高书记您说对了。我这一次去丰州看了看,丰州去年经济增速在全省排名第二,经济发展势头很好,更为难得的丰州在文化宣传工作说也颇有特色,尤其是能够有机的与旅游产业发展结合起来,对一地经济发展起到了很好的促进作用,成为老百姓增收致富的一大源泉。的确很有看点,说实话,这是我担任宣传部长一来,见得最好的一个县份。”

    花幼兰也知道高晋的来头不小,也是在地方和中央沉浮起落的人物,来昌江担任副书记分管经济工作看似平调。但是现在却还很难说。

    前任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刘运书在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位置上干得不算出色,但是也还是不错,只是他喜欢以意识形态的角度来研究,不愿意更多的是从直观表面来分析,这一点也许有些不符合当今的局势了。

    今天自己要见的省委书记就是最善于审时度势的人物,而刘运书并不太符合田海华的意图,这一次调整也有田海华为日后昌江省政局布局的影子,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高晋进来了。昌江局面还会那么单纯么?

    花幼兰想到这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告诉自己,杞人忧天。这不是该自己考虑的。

    “哦?丰州?阜头?”高晋眼中浮起一抹笑意,颇感兴趣的点点头,“嗯,我听说过,阜头县去年经济增速夺冠,而且是以与第二名之间悬殊的差距夺冠,旅游产业是一个看点,但我看过阜头县的数据,第三产业在三大产业中所占比例并不高,而且房地产开发还在第三产业中占相当比例,这是不是有点儿名不副实啊?”

    “高书记,您才来,可能还不太了解,阜头旅游产业目前还主要是以前期基础建设和维护修缮为主,在吸引投资和建筑业上可以体现出来,至于说您想看到的文化旅游产业的兴旺发达,估计还要一两年才能真正显现出来,这有一个周期。”花幼兰含笑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光是坐在办公室里看报表看数据是得不出真实答案的,开了年我也得向田书记汇报一下,也得下去走一走,实地看一看了解一下了。”高晋脸上浓郁的思考表情显示他是在郑重其事的考虑这个问题,“好了,幼兰部长,不耽搁你了,你快去找田书记吧,他那儿正好没人。”

    高晋言语动作都是简练利落,举手投足的风范很有味道,花幼兰笑着点头:“高书记,再见。”

    徐娘半老的女人在打扮上往往都格外注意,花幼兰也不例外,浅灰色羊绒呢小西服套装穿在身上很有层次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干练精悍,高晋对这位宣传部长印象颇好,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也许日后还会和自己成为对手。

    “田书记,我回来了。”花幼兰在田海华秘书的引导下走进田海华的办公室,田海华正在饶有兴致的帮着书桌上的大盆栽松土,他不喜欢秘书或者工作人员来帮他做这类事,这是一种闲暇时的享受,对头脑的休息。

    “幼兰部长回来了,看你表情,这次调研效果不错吧?”田海华用目光示意花幼兰入座,自己仍然还在忙碌着把根茎周围的土铲松,然后在培紧,用小铲子压了压,这才搁下铲子,拍了拍手,那湿毛巾把手擦干净。

    “不错,效果真的不错,很有收获。”花幼兰很自然的道。

    “哦?能让幼兰部长很有收获,看来孙震和陶行驹的表现很不错啊。”田海华大笑了起来,“我倒是听说他们俩经常有点儿不愉快啊。”

    “田书记,那不是我的工作,您该问问董部长才对。”花幼兰也笑了起来。

    田海华人性格并不严肃,尤其是在和比较熟悉的同事之间有时候也能开开玩笑。

    孙震和陶行驹不对卯在省里不是秘密,但是两个人不对卯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工作,丰州地区去年经济增速达到创纪录的全省第二,仅次于昌西州,这份优异表现委实让省里几位大佬都颇感惊讶。

    在他们看来孙震和陶行驹要想磨合好,无论如何也需要一年半载,没想到当年也就能交出一副相当华丽的答卷,当然这也许是前期打好的基础,但是至少说明两个人的磨合并没有对地区工作造成太大影响。

    “嗯,好了,幼兰部长,说说你的调研情况吧。”田海华终于坐定,语气也恢复了正常。

    “上一次, 您在全省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部里边也认真作了学习和研究,我们觉得您的观点中中有两个是我们目前工作中的核心,一个是宣传工作的服务定位问题,另一个是宣传工作如何更好的适应新形势发展问题。”

    花幼兰语气平缓,一边思索着道。

    田海华对全省宣传工作不太满意,主要是对省委宣传部的工作不太满意,这一点花幼兰上任伊始就感觉到了。

    田海华批评人很讲究艺术,隐晦含蓄,但是却回味悠长,让你下去之后好好思索,花幼兰原来在省政府那边工作感受还没有那么深,但是就任宣传部长之后,就体会到了。

    “我觉得我们省的宣传工作的确存在不少问题,表现在我们的宣传工作的宗旨淡薄,目的模糊,很多宣传部门的同志不知道宣传工作的究竟该干什,该怎么干,整天云里雾里,混日子,在一级党委里边,不敢发表自己意见,当个举手常委,而在工作内容上陈旧古板,毫无亮点,形式上,流于形式缺乏创新,总的来说缺乏一个明确的构想思路,不知道怎么来发挥出宣传部门在目前形势下的作用,这些现象应该说是我省宣传工作较为普遍存在的现象。……”

    田海华眉峰倏皱倏展,他没想到这位花部长言辞这般犀利尖刻,原来对方在省政府那边他只是觉得对方性格很柔韧,很有耐性韧劲儿,没想到一旦剖来表面现象,居然也如藏锋出匣,犀利无比。

    “我觉得我省当前宣传工作要解决好两个问题,一个就是要解决我们的服务定位问题,当前形势下我们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是抓经济工作,那么宣传工作也就要围绕这个中心工作做文章,展示改革开放成就,寻找经济工作亮点,为改革开放即将迎来二十周年和十五大召开献礼,这应该是今年我们宣传部门要抓的几个内容重点,部里边准备让广电厅和报社那边都要有针对性的拿出一些专题节目,比如介绍对外开放带来巨大变化的,国企改革的,下岗职工创业的,基层党组织和基层干部爱岗敬业的,这一类弘扬主旋律,鼓舞人心斗志的题材节目,……”

    花幼兰的意见让田海华眼睛一亮,这个女人的头脑很清晰,一来就抓住了核心本质,这让他对花幼兰的表现又有了更多期待。

    “另外一个就是要解决我们宣传工作的怎么来随着时代变化跟上节奏,在怎么来解决影视文艺创作脱离时代的问题,怎么来在充当好我们党的喉舌介绍好党的政策,同时又要用更丰富的方式来获得老百姓的认可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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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二十七节 年轻人很有故事啊

    花幼兰离开之后,田海华才重新陷入了沉思。

    花幼兰的调研跑了五个地市,丰州是最后一站,这位新任宣传部长还是相当勤勉的,据说给她自己定的一个规矩,每一个月跑一个地市调研,时间长短不限,关键要有针对性,田海华很欣赏对方的这种工作方式。

    在选择花幼兰担任宣传部长问题上,省委也是几经考虑,最后才确定由花幼兰从副省长转任省委宣传部长,原因很多,除了花幼兰一直分管文教这一块工作对这边情况比较熟悉外,更重要的是田海华觉得花幼兰在很多观念上更具前瞻性,或者拿有些人的话来说就是更前卫新潮。

    这个一直在昌江成长起来的干部并不是只在机关里温室长大的花草,除了有丰富的机关工作经验外,更为难得的是在地方上也工作过多年,而且还担任过一届市委书记,这份履历让她能够胜任任何职位。

    花幼兰提出的观点很尖锐深刻,目前昌江的宣传工作喜忧参半,但是忧多于喜。

    从她调研考察的情形来看,很多地方的宣传部门似乎都还没有进入状态,也就是说没有意识到时代发展已经让这个世界和原来大不一样,不知道宣传工作该怎么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还是沿用着原来的老一套来得过且过,在工作的内容和形式上都有些跟不上时代节拍了。

    这个看法和田海华的观点基本一致。

    无论是宋州、桂平,还是昌西、昆湖,宣传工作都是亮点少,随大流的情形很普遍。

    花幼兰专门提到了在她在丰州的考察,认为丰州总体情况也不太好,但是在阜头的考察很有亮点。

    阜头县委很好的抓住了宣传工作为经济发展服务这一核心,成功的推介了阜头的创业投资环境,使得外部对阜头各方面优势有了更好的了解,促进了该地的投资发展,同时阜头还很好的挖掘了本土各种历史文化资源。弘扬本地文化特色产业。使之与旅游产业有机融合起来,吸引到了大量外来投资进入本地文化旅游产业发展。

    对此花幼兰也是赞不绝口,认为阜头县委在这一点上做得极为成功,堪称典范。

    阜头的情况田海华还是比较了解的,去年经济增速冠军县,超过百分之二百的经济增速再度让人瞠目结舌,虽说和其经济总量基数低有很大关系。但是经济总量基数低也就意味着这里基础差,条件落后,思想保守,这种地方也就越发需要一个具有开拓精神的头羊。

    而丰州地委的上一轮调整无疑是成功的,阜头县选了一个好头羊,仅用了一年半时间就让阜头面貌翻天覆地。经济也来了一个脱胎换骨。

    田海华对全省表现较为突出的县市区印象都比较深,阜头的gdp去年突破了十二亿,这一点田海华还有些印象,虽然和省内其他经济发达地区的县份相比还相差较远,但是在全省也勉强算一个中游县份了。

    一个穷县落后县只用了一年半,这说明选好一个班子班长的重要性。

    而这个县委书记还是夏力行的秘书。

    想到这里田海华嘴角就浮起一抹笑意,陆为民无疑是田海华视野中一个很独特的角色,夏力行的离开似乎并未对他这个秘书有多少影响。在双峰干得风生水起。在阜头又大出了一回风头,不能不让人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

    夏力行有时候和自己联系时也会提到这个年轻人。但是田海华却从未置评,不是他不看好这个年轻人,而是他觉得年轻人就应该要多在基层干一干,多在一些岗位上锻炼打磨一下,夏力行和他谈起过陆为民原本担任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却主动要求易岗到一个区乡去担任区委书记,而且还是选择的去双峰县最穷最偏远的区乡,这一点让田海华十分看重。

    一个放弃了相对优裕轻松的工作却又敢主动去艰苦地方挑战的年轻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绝对是一个值得青眼相看的对象,而这个年轻人却又在这个位置上扎扎实实的干出了成绩,这样的干部当然应该要提拔重用。

    当然田海华也不主张揠苗助长,年轻干部多在条件差的地方锻炼只有好处,能够培养他们坚忍不拔解决问题的能力,所以虽然夏力行在上一次丰州地区干部人事调整时也提到了陆为民,田海华却没有表态,夏力行也很知趣,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田海华看来,陆为民多在县委书记位置上干一干没坏处,而且阜头局面这么好,陆为民在阜头多呆一年半载可以让他在日后的提拔升迁时底气显得更足一些,而事实证明阜头的表现也印证也这一点。

    早就对陆为民经济工作上的能力有所知晓,双峰和阜头两个县县长和县委书记任上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是田海华还是对花幼兰今天对阜头的评价,也就是对陆为民本人的评点感到十分高兴,更有一些意外惊喜。

    花幼兰不是那种需要逢迎谁的角色,在省政府那边即便是面对邵泾川也一样敢据理力争,丝毫不惧邵泾川的阴沉强势性格。

    陶汉就曾经和自己戏称说起过花幼兰,别看这女人在省政府这边排序靠后,但是话语未必比他这个常务副省长声音低多少,每每在省政府常务会上,话不一定多,但是和邵泾川正面争执的次数,甚至比他这个常务副省长还多。

    虽然陶汉话语里边也有一些戏谑和夸张的意思在里边,但也由此可见花幼兰表现出来的强项牛劲儿。

    而田海华之所以把花幼兰挪到省委宣传部长位置上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此人的倔强韧劲儿,他不需要一个尸位素餐得过且过的老好人来混日子,宣传部长的重要性有些领导没有足够认识,但是作为省委书记,田海华对这一点却又很清醒的认识。

    在外界或者说高层心目中,花幼兰一些观点也和自己不完全一致,但是田海华对这一点并不在意。

    每一个干部都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对待事物的看法也有分歧诧异,这很正常,只要是在大方向上一致,有共同政治理念,都可以求同存异,携手共谋。

    至于说具体问题可以具体分析,真正需要作出决定的时候,作为班长,他田海华不会犹豫,而他也相信花幼兰作为共产党一级领导干部应该会懂得民主集中制原则和党的组织纪律。

    花幼兰不会因为陆为民是夏力行的前任秘书就为谁说好话,而且她的分析评点相当深刻准确,而她对陆为民作为县委书记的信念成熟观念新颖评价很高,这才是田海华惊喜的关键。

    把陆为民压一压放一放是正确的,县委书记县长是最能考验锻炼人的岗位。

    田海华一直认为一个没有当过县长县委书记不能说是不合格的,但是绝对是一个遗憾,而这也是他自己的最大遗憾,因为他没有过这一段经历。

    他很为自己没有这段经历而遗憾,他是在企业上工作多年,从企业干部直接跨上了副厅级干部,虽然也是从基层班组的技术员开始干起,一步一步干到车间主任、厂长经理,也曾经在地方上担任过市长、市委书记,但是他始终觉得市长、市委书记不及县长县委书记那么更能接触到最基层政治生态。

    甚至有可能的话,田海华觉得让省市这一级的领导干部到乡镇一级去实践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应该是一个相当很好的想法,让他们直观感受当先乡镇这一级的干部们究竟在干什么想什么,老百姓最需要什么,最痛恨什么,乡镇干部才是最直观最近距离的体味社情民情的最佳岗位。

    所以田海华很重视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配备,他在地方上担任市长、市委书记时就很重视县长县委书记们的意见观点,在干部任用上也是极为慎重,甚至超过了对一个副市长或者市委常委的看重程度。

    这个年轻人总能给自己带来不少新鲜的东西,田海华脸上笑容隐隐。

    上一次董昭阳和贺锦舟在汇报工作时也曾经谈到了阜头县委独创的“三项活动”推进,连轻易难得认可人的汪正熹都赞许了几句。

    而前不久省纪委那边在自己带队出去考察期间,居然也接到了关于陆为民的检举信,这本来也很正常,下边当领导干部的,难免会在一些决策上伤及某些人的利益,没接到举报信的少之又少,关键是不是事实,但是省纪委居然就真的下去查了,最终却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龚德治虽然没有在自己面前谈起过半点这件事情,但是田海华还是知道这其中是有些猫腻的,否则龚德治不可能这么毫无缘由的同意查处一个县处级干部,尤其是在没有多少事实的情况下。

    龚德治有意没有提这件事情,本身也就是给自己的一个提醒。

    这个年轻人故事很多啊,田海华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默默想道,难怪那么多人对这个家伙这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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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二十八节 穆檀

    丰州地区的人事调整一直持续到了一月下旬才算是尘埃落定。

    这一轮的调整不像之前想象的那样,一步到位,而是在一个较短时间范围内陆续任命的,从元旦节过后,就陆续开始,一直持续到一月下旬才算正式完成。

    陆为民对这一次的安排也不是很满意,但是也知道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要想一切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本来也不太现实,能够在几个重要职位上或者重要人选上实现自己的意图,也就算是不错了。

    章明泉如愿以偿到了南潭担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这一步跨度相当大,也在丰州政坛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要知道章明泉四年前还只是双峰一个旮旯区的区委副书记,但是只用了三年多时间就实现了四连跳,招商局长,县府办主任,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现在更是一跨上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可以说三年多前当章明泉还蜷缩在洼崮区那个区委副书记位置上时,谁要说章明泉能当常务副县长,只怕十个人里边得有九个人说是痴人说梦,谁要当着章明泉这么说,估摸着章明泉会把这视为挖苦自己,狠抽对方耳刮子。

    诚然,章明泉本身能力不俗,在招商局长和县府办主任位置上的表现也让很多人认识到了这一点,其实不少人也都知道如果不是当初洼崮区委书记朱明奎刻意排挤章明泉,戚本誉也是打压章明泉,章明泉早就能坐上一个区委书记位置了。

    可是谁要说章明泉就能这么就能蹦跶上县领导位置,恐怕就没有多少人相信了。

    但是现在,只用了四年不到的时间,章明泉就跨越了这个无数人都无法置信的天堑,而且是一步上到了常务副县长。

    原因不言而喻,跟对了人。

    无数人都在羡慕章明泉押宝押对了了人,也感叹当时陆为民怎么就选择了洼崮作为他在双峰的仕途第一站,才能给章明泉这样一个机会。

    陆为民在丰州政坛上如长虹划空。从双峰到阜头。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如果当初陆为民在双峰时,还有些人可以说些小话,说陆为民是走了狗屎运,正好赶上了好时候,那么陆为民在阜头的表现,就再无人能说上半点闲话。

    不是谁都能够在不同的地方复制这样的奇迹。如果这还是运气的话,那就只能说陆为民是上苍眷顾的宠儿了。

    章明泉是一月九日离开的,关于他任南潭县委常委的任命一月七日下来,要求在三日内完成交接到南潭报到,南潭县人大常委会一月十日任命章明泉为副县长,实际上也就意味着章明泉正式成为南潭县的第五把手。

    虽然南潭县委常委的排位上。他依然靠后,地委没有在文件中就他在南潭县委常委排序作出专门说明,那也就意味着他的常委排名只能按照他在阜头担任县委常委时候来计算。

    不过谁都知道作为副县长中唯一一个进入县委常委的角色,他手中权力和地位都不是其他普通常委可以相提并论的。

    有时候常委排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而有时候排序则什么问题都不能说明。

    阜头县委常委会在一月十二日研究决定由糜建良任县委办主任,接替章明泉的位置。

    蒲燕和丁贵江的任职通知是和章明泉一道下来的,蒲燕任阜头县委副书记,丁贵江任阜头县委常委。与此同时蒲燕向阜头县人大递交辞呈。县人大常委会在同意蒲燕辞去副县长一职的同时,任命冯西辉为阜头县人民政府副县长。

    基本上是同一时间。地委组织部同意了阜头县委关于麻无忌任阜头县委组织部长的任命,但是麻无忌暂时没有卸任政法委书记,这和焦挺之的常委任命一直未能通过有关。

    焦挺之的县委常委任命一直拖到了一月十八日才姗姗到来,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另外一个任命却让陆为民内心很不爽,地委同时任命了地委农工部扶贫办副主任莫振业担任阜头县委常委。

    这也打乱了陆为民的计划。

    陆为民本来考虑是让田卫东暂时兼任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而由巫嗣润来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为日后巫嗣润接掌整个经开区做一个过渡。

    但是现在莫振业下来了,担任县委常委,虽然地委的意见是让莫振业担任统战部长,而祁战歌也很客气的告诉陆为民莫振业下来主要是解决副处级待遇,镀镀金就走,但是这话陆为民根本就不信,地委的意图哪有这么简单,会无缘无故的安排一个干部到阜头?

    要解决副处级待遇,地委农工部多的是位置,副部长也好,扶贫办主任也好,都是实打实的副处级,怎么会安排到阜头来担任县委常委?

    陆为民很不客气的问过祁战歌,莫振业来阜头究竟是谁的意思。

    祁战歌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表示就是一个镀金安排,但是在陆为民言语变得越来越尖刻之后,祁战歌不得不透露这是孙震的意思。

    莫振业的风向陆为民一时间没拿准,这家伙在农工部里很是低调,原本以为是陶行驹想要来掺沙子,陆为民也打算好好冷一冷这个家伙,甚至做好了暂时让糜建良不卸任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只是卸任管委会主任,而让巫嗣润来兼任主任。

    这样只要糜建良不卸任党工委书记,莫振业就只能老老实实在统战部去喝清茶,而如果这个时候让田卫东与糜建良交接,就显得太明显了。

    但现在祁战歌既然透露了这是孙震的意图,那么陆为民就不得不考虑莫振业的安排了。

    也不知道莫振业是花心思通关系走通了孙震的路子,还是莫振业真的对了孙震的眼,但既然是孙震的意思,陆为民就得主动一些。

    陆为民主动找了孙震汇报,建议让莫振业出任统战部长的同时兼任阜头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这个建议得到了孙震的同意。

    田卫东对不兼经开区党工委书记倒是挺满意,在他看来既然陆为民打定主意要让巫嗣润接任,还不如一步到位,何必再搞这种过渡。当然莫振业来了。那又另当别论。

    这一轮的人事调整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高兴的人自然喜笑颜开,但是失意的却也只能在人后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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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奥迪停稳之后,有后座的车门来开,一双黑色长筒丝袜包裹的珠圆玉润的长腿伸了出来。

    无论是过往的路人还是汽车上的司机乘客们,包括酒店门童、行李员,都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了这个年轻女子的身上。

    站在门厅的杨子宁见这女人的打扮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一米七二的个头加上七厘米高的高跟鞋。让很多男人都不得不叹气,窄膝一步黑裙把下半身包裹得相当妖娆,而白色围巾和黑色丝质褶皱衬衣似乎连内里的深红色胸罩都隐约可见,外罩一件伊夫圣罗兰的女式夹克,也不知道这女孩子是真觉得昌江要比京城暖和才穿成这样,还是不知道昌江这边很多地方都没有暖气。

    “小檀。这里。”杨子宁还是没有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穆檀形象,虽然他知道要想改变穆檀很难,而穆檀也未必会听从家里的安排。

    但是穆檀今年也要24了,17岁进入一桥大学,22岁归国,也在国内厮混了这么久,似乎都还有点昏昏然不知道承担起家族责任的意思,或许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一点。

    看见杨子宁。穆檀修长秀眉一扬。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但是很快就消失冷峻的表情下。“哟,还敢劳您大驾来接我?我这不是得感动得眼含双泪双脚发软才行?”

    杨子宁苦笑无语,他知道这事儿触动了穆檀的逆鳞。

    她一直想要过她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从未想过要和杨家拉上什么关系,她也以为自己可以摆脱杨家的束缚,但是这可能么?

    杨子宁脸上一副苦笑无奈的表情,但是内心里却是很有些不屑。

    装什么装?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打下一片天了,没有姓杨这个姓氏,不沾杨家的光,你爸你妈能把你随随便便送进一桥?

    几年在日本的生活消耗,现在在京城里的生活花费,你还真以为靠你给外企打工那两个钱够你们折腾?

    你哥在外边包养女明星的钱是哪儿来的?莫不是那些小明星还真的原意倒贴穆强那个小白脸,就凭他脸盘子长得再俊,床上功夫再强也没戏,相当男宠也得要去找那些个年龄过时名气过气的女人。

    美国混了一个野鸡大学文凭,当个公司董事,吃喝拉撒睡,啥都包完,连给女人买lv的钱都敢拿到公司里来报,就凭这一点,你穆檀就该做出一点牺牲!

    看着穆檀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和有些轻蔑的表情,杨子宁突然很想抽这个女人一记耳光把她打醒。

    德行!

    当婊子,就别立什么牌坊!

    杨子宁内心咒骂着,表面上却是苦笑之后变成了淡然温润,一切都得要围绕着家族利益的续存,有时候,牺牲一些个人尊严或者离异都是必须的。

    再说一遍,谁是女主,非大伙儿想象那样,和弄潮情形更不可能一样。女角非女主,求月票!(未完待续。。)

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二十九节 说服

    五星级酒店并不适合作京华投资在昌江的办事处,但是这并不妨碍杨子宁住这里。

    穆檀的打扮很干练而妖娆,红唇白面,一头有些凌乱的披肩发换了别的女孩子也许会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但是在穆檀身上去找不到,反而多了几分搞艺术这一行的不羁味道。

    杨子宁住的是一套豪华套房,很宽敞的会客厅,柔软的地毯和温暖的空气,从冷风嗖嗖的外边走进来,连很抗拒走入这里的穆檀都禁不住舒了一口气,原本发紧的心脏似乎也得到了一分放松。

    “来杯咖啡?”杨子宁知道穆檀的戒心和恼怒情绪这会儿很重,并不是他要穆檀过来的,而是来自家里各方面的压力迫使穆檀来昌江,她可以躲着不来,但是这件事情既然有了这个意向,那么就肯定会走下去,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如果你不走,那就是你的事情。

    见穆檀只是大量房间,却不吭声,杨子宁也就自作主张,很快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摆在了穆檀面前。

    “杨子宁,你怕是很难得对人这般殷勤吧?我就那么值价?”穆檀淡淡的道。

    “你不值价,只是你的姓氏或者说血缘值价。”杨子宁眯缝起眼睛,冷淡的道。

    他不想再给这个女孩子留多少自尊,在她看来也许是神圣无比的东西,在他面前就一钱不值。

    穆檀眼瞳一缩,迸发出一抹寒光。

    “我说的是实话,你别觉得是侮辱了你。或许你觉得你是一桥大学商科毕业的高材生,出入跨国公司入无人之境,哪里都能混一好工作,我承认你有这份能耐,但我说的是对于我们杨家,或者说我们这个大家族来说,你的价值。”

    杨子宁显得波澜不惊,丝毫不为穆檀的表情所影响。抿了一口咖啡。语气也说不出的淡漠。

    “作为一个大家庭的一员,有时候就不能承担起我们自己的责任,或许你会说你姓穆,不姓杨,或许你还会说,为什么这种事情一定要你来做,家里其他人也有不承担这份责任的。没错,是有这种情况,但我要说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具备这个大家庭需要他们付出和承担的能力,而你现在恰巧具备了。”

    穆檀深深的看了一眼杨子宁。

    杨子宁不是这个家族大计的操盘者,至少现在还不是,穆檀当然知道这个意图背后隐藏的东西。自己这个家庭在杨家并不算什么,即便是父亲母亲,在杨家也没有多少发言权,而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怎么都让穆檀有些难以接受。

    虽然她不抗拒男人,但是却并不喜欢以这样一种方式强加于自己头上一个男人,这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强奸。

    “你在这个家庭里长大,里边的事情多多少少也应该知晓一些,国内情况和国外不同。你很清楚。时局变化日新月异,怎么来保持我们不至于被抛落到谷底。我们不得不做一些也许不太习惯的事情。旧时堂前王谢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词儿说得很好,但是乌衣巷里边的落魄滋味,过惯了王孙贵族生活,谁又愿意去品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谁都知道,安泰几十年,我们这个家庭也许就吃不消了。”

    杨子宁半真半假的言语让穆檀牙关紧咬,她知道这个男人肚子里的坏水,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是一旦狠起来,谁的黑手他都敢下。

    上前年杨子薇不是被他棒打鸳鸯,硬生生用诡计手腕打破了一对恩爱恋人,那还是他的亲妹妹!

    当然那个男人也的确是经不住诱惑,而话说回来,那种情形下又有几个男人经得起?

    只是形象一旦崩塌,那么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杨子薇去年嫁了,虽然也非杨子宁所希望的人选,但是拿杨子宁的话来说,至少不会让杨家蒙羞。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杨子宁也非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平素穆檀对杨子宁印象也还不错,只不过这一次轮到自己身上,那点儿好感自然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穆檀她不知道自己如果拒绝了杨子宁,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杨子薇是他的亲妹妹,一样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纵然自己和杨子薇是两种人,但是穆檀知道杨子宁背后是整个家族,这种压力让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杨子宁,如果我拒绝这个要求,你打算怎么办?”穆檀看着杨子宁的目光,幽幽道:“我不认为这个责任就该我来背,我也不认为这样一个小角色值得我去,杨家不是人才济济么?杨家不是呼风唤雨点石成金么?不需要这种手段,一样可以……”

    杨子宁冷冷的打断了穆檀的话头:“够了,责任不责任什么的,我不想多探讨,小角色也好,不择手段也好,这些不是需要你我来商量的,明白么?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你要考虑好后果,享受杨家带来的好处利益,关键时候却想要置身事外,哼,还不是关键时刻呢,这说不过去。”

    穆檀深吸了一口气,杨子宁没有给自己任何机会,武断的打断自己话头,显然这个决定不可更改。

    “小檀,我不是那种推人下火坑的人,或许你现在觉得我比推人下火坑更可恶,但是现在摆在这里,我想你不妨接触接触,其他暂且不谈,如果真的有缘,……”杨子宁没有再说下去了。

    冷冽的笑了笑,穆檀咬着嘴唇,“如果我不是处女了,那么……”

    “是不是处女对其他人也许没关系,但是这种小地方的观念未必那么开放,所以我不希望这一点留下阴影,如果你想故意为之而达到某种目的,那我只能说你有些幼稚了,你还不至于不智到这种程度。”杨子宁很泰然的道:“你还是理智一些最好,这个世界未必那么晦暗。”

    穆檀为之一窒,很显然对方是了解过自己这方面的情况,照说自己在日本留学,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私生活情况,但是想一想自己回来之后曾经无意间和某人提起过自己的一些情况,她心里有所悟。

    见穆檀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来逃避,杨子宁内心对穆檀鄙屑更甚,真他妈是个垃圾,这种只想享受权力却不愿意尽义务的角色,他是最瞧不上的,哪怕这种权利和义务在外人看来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但这就是现实。

    “如果是对方原因不愿意,那我……”穆檀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好了,没有谁对什么事情要求十全十美万无一失,我只是希望你做什么事情之前想一想,ok?”杨子宁语气变得有些阴冷,“记住,既然是这个家族一份子,那么就得有些责任感。”

    “难道说这个人就这么重要么?杨家什么时候沦落到靠一个乡下人来拯救了?”穆檀实在忍不住讥诮道。

    “你理解错了,杨家不需要谁来拯救,这只是一个家族要发展不被丢入垃圾堆的诀窍。小檀,你是在一桥的高材生,虽然念的是商科,但日本那边大学的理念素来主张政经合一,政治和经济从来都是连为一体的,我想你对国内政治的基本领悟力还是有的吧?国内政治格局你不会一无所知,自然也就应该明白现在所处的变革局面,乱世出英雄,治世出能臣,当前的局面既非乱世也非治世,英雄也好,能臣也好,无法一言概之,谁能把握住机遇,谁就能成就巅峰,我们自身没有这个才能,那么我们可以寻找这样的人为我们所用,实现双赢,……”

    杨子宁很不喜欢这样苦口婆心的教导谁,在他看来这其实是一种很弱智的做法,连这一点都看不懂,你在日本混几年,枉自还是杨家这个大家族里浸润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室内的温度很适宜,但是穆檀却觉得自己内心阴冷得发硬。

    毫无疑问,杨家不会给自己机会,杨子宁这里也毫无通融余地,自己必须要“履职”,想到这里穆檀就觉得一种莫名的滑稽,这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比电视剧桥段还荒唐可笑,连婚姻都不能自主,想到这里穆檀觉得自己就既可笑又可悲。

    一个以自身利益为凝聚力的家族,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而不惜一切,穆檀冷冷的想道,问题是自己似乎却无法摆脱这一切,必须要按照他们预设的轨道步入,自己该怎么办?这个社会真的就这么残酷得让人窒息?

    也许不至于吧。

    穆檀突然想道,剃头担子一头热,那个男人难道就真的甘于这么任人摆布,或者接受这种看似屈辱的安排?

    可是杨家背后的影响力对于任何一个挣扎于下层的这种角色的吸引力会有多么大,穆檀也很清楚,虽然她不屑于杨家,但是她的承认杨家这个光环的确给家族成员带来太多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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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节 成绩斐然

    “发展的关键要素是什么,还是人!而新时期的工作需要我们在座的大家解放思想,锐意进取,去年一年的发展已经证明了我们县委县府决策方向的正确性,我祝贺阜头的干部群众在去年一年取得的巨大成就,同时也希望在座的大家能够在以陆为民同志为班长的县委带领下,在新的一年取得更大的成就!”

    萧明瞻的话语掷地有声,立即引起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以至于萧明瞻不得不站起身来合十表示感谢。

    的确,阜头的干部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扬眉吐气了。

    萧明瞻是新任分管经济共组的副书记,专门来参加阜头县工作总结表彰会,这也是阜头县历史上的头一遭,也是丰州地区对阜头的一次最为有力的肯定。

    前年阜头虽然发展速度也不慢,但是毕竟还在打基础,并没有真正表现出来,但是去年不一样,阜头在各个数据上都全面超越了除古庆之外的其他县,增速更是破天荒,纵然有基数低的因素,但是十二亿的gdp,全县全年财政收入实现一点七亿,更是翻了几番,这些数字实打实的摆在那里,标志着阜头已经彻底甩掉了贫困县落后县的帽子,无论是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和农村居民纯收入都实现大幅度提升,就凭这几点,阜头人有理由骄傲自豪。

    总结表彰会结束时间很早,刚到十点半。

    九点钟准时会议开始,十点半结束,快捷得令人难以置信。

    这也是陆为民给阜头带来的风格,简洁明快,绝不拖泥带水,这也影响到了宋大成,这一次全县工作总结他只用了七分钟就念完了,而县府办那边为他准备的报告虽然已经极尽简明扼要,但是仍然被他删减掉不少。这样也创造了一次历史。

    原本会议是预定在十点开始。十一点半准时结束,但考虑到萧明瞻新近易岗,既然要来阜头参加总结表彰会,那么借这个机会陪同萧明瞻看一看阜头的发展,也算是主动向萧书记汇报工作情况了。

    “萧书记,这是我们县城规划示意图,新区、老城区、经济技术开发区以及日后预留的功能板块都在这里展示出来了。这块展板可是花了我们不少钱,专门在昌州做好,但这块展板往这里一树,立马这里就成了日后县城的坐标点。”

    蒲燕也是第一次以县委副书记的姿态出现,既然是陪同萧明瞻视察,陆为民、宋大成和关恒、丁贵江一干常委们都作陪。但是主讲的机会还是交给了她。

    “哦,蒲燕,一块展板就能定下来整个县城的发展大计,开发商投资上都能按照你们的指挥棒来旋转,真有这么大的魔力?”

    萧明瞻很享受这种群星拱月的味道,这是他以前担任纪委书记和副专员时未曾有过的。

    陆为民在他面前把姿态摆得很端正,这家伙装龙象龙,装虎像虎。察言观色的本事也算是操练到家了。

    “萧书记。您还别说,陆为民批评我和丁县长。还有建委,就说我们把一个规划图当块宝一样,藏着掖着,敝帚自珍的小家子气,不敢拿出来让老百姓看,让外来投资商看,让外来客人看,怎么知道我们这些规划存在的缺点和不足,所以我和丁县长也是痛定思痛,决定要搞就搞一个像模像样的,让这块展示牌变成我们阜头发展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面对萧明瞻的揶揄,蒲燕并不怯场,萧明瞻她虽然不熟,但是作为女性干部,天然就有一些优势,那就是即便一时说错了话,领导也不会太怪罪,何况今天是萧明瞻是新官上任之后的考察,怎么也不会给自己难堪,所以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敢抖落出来。

    “萧书记您说的这魔力棒,您还别说,就真有这魔力,我们这个功能区展板一出来,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的土地和新区土地价格立马就涨了百分之二十以上,当然我这有点儿掉钱眼里了,可原来是我在管财政,不掉钱眼儿不行啊,这陆书记和宋县长大笔一挥,财政局的腰包立即就要瘪一大截,我能不这么掉钱眼儿里么?当了一年副县长我这脸上皱纹至少多了好几条,现在好了该丁县长来了,他是老男人,不怕皱纹多,我省心了。”

    蒲燕的话逗得萧明瞻和周围人一阵哈哈大笑,宋大成也插上话来,“蒲燕,你这话让老丁老婆听了,立马就得要变脸啊,什么叫老丁脸上皱纹多,你省心了?哈哈哈哈,……”

    蒲燕对于这种小玩笑早就见惯不惊了,撇撇嘴,“老丁那点胆儿,早就被他老婆给捻了。”

    大家伙儿又是一阵大笑,丁贵江也只能腆着脸安然受之。

    “你说人家老丁不怕皱纹多也不对,老丁是心甘情愿皱纹多,不是说么,男人脸上的皱纹就像茶叶蛋上的裂纹,越多证明这个男人经历越丰富,就越有味道,是不是?”关恒笑嘻嘻的搭话。

    “嗯,老关这话说得很有品味啊。”萧明瞻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关恒,微微点头,貌似很低调的这个关恒看不出说起话来倒也颇有水平。

    “萧书记,之前我们在和外来投资商开发商座谈时也就了解到,他们对我们县里的规划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是从县建委那边知道一些,那也是一鳞半爪,难窥全貌,加上我们县委县府也觉得,既然这是阜头全县人民的县城要进行规划建设,那么为什么就不能让广大老百姓知晓,听听他们对这个规划的意见呢?毕竟他们才是这个县城的真正主人,我们从本质上不过是设计者包工头,能不能让主人满意才是最关键的,这个想法也在县人大和县政协得到了支持,所以我们在几经易稿之后终于拿出了这个规划图。”

    陆为民很坦然的介绍道:“事实证明我们这种做法是很有益的,得到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反应和积极支持,在我们展板立起来一个星期之内,我们就收到了有关这个县城的规划方面的合理化建议一百四十七条,其中有二十三条都被我们县建委采纳,同时这个规划的公布,也加强了我们县委县府和老百姓之间的沟通互动,拉近了干群关系,可以说一举多得。”

    萧明瞻心中暗赞,这个家伙的脑袋瓜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这么一个事儿也能找到如何来做文章的噱头,但你还不能不说这个噱头做得相当好,至少在中央提出要密切联系群众俯下身子倾听民意这一点上,这家户又拔了头筹。

    “前一段时间省委宣传部花部长也来看了这一点,我们也介绍了我们的想法意图,她非常赞同,也表扬了我们。”陆为民装出一副被大人表扬之后沾沾自喜的小孩子一样,涎着脸望着萧明瞻道:“萧书记,您是不是也该表扬表扬我们啊?”

    萧明瞻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还真有些惫懒,当县委书记的人了,还能这般作态,但是却还做得这么自然,大家都还乐呵呵的望着自己。

    “为民,你们阜头县委县府都做得这么好,连省领导都表扬你们了,还需要我来夸赞?”萧明瞻没好气的道。

    “两回事儿,花部长表扬称赞,那是从我们党委政府从宣传这个角度上创新方式,积极拉近和群众距离,让宣传工作深入人心,您来表扬那又不一样,投资商开发商在了解到我们阜头日后五年十年的规划,对于我们阜头的发展更有信心,对在阜头投资创业发展会更积极热情,从发展经济的角度来说,我们也取得了良好的效益,这是不是该萧书记您表扬一番呢?”

    陆为民的一番话逗得包括周围县领导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对于这位班长,有时候觉得他深谋远虑,做事果敢决绝,行事干净利落而又周密细致,魄力极大,让人完全忽略他的年龄,而有时候他的一些说话举止更像是一个才入社会的年轻人,总希望得到别人的表扬,而以陆为民现在的势头,他还需要这些口头表扬么?

    当然也有人能想得更深更远一些,陆为民这样看重萧明瞻的看法,似乎也有些其他不一样的味道,更像是一种隐性的示好,刻意拉近双方的距离,只是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奥妙,外人也堪不透。

    萧明瞻深深的看了陆为民一眼,微微一笑,“嗯,花部长表扬得很中肯,无论什么工作,我们都需要坚持群众路线,做什么工作都首先需要这是不是老百姓欢迎的,能不能给老百姓带来益处,这是我们共产党执政的基础,贴近民意,发展经济,这两者有机结合,就能让我们的工作取得一个满意的成果,这个道理很多人其实都明白,但知易行难,就是不愿意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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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一节 靠拢

    萧明瞻这番话很有深意,包括陆为民在内的所有在场人,都垂目倾听着萧明瞻的这番言语,默默深思。

    “作为一级党委政府,抓经济建设也好,抓社会事业发展也好,其中归根结底的目的是什么,还是造福一方,让一方老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幸福,在当前我们地区还比较落后贫困的条件下,就是改善广大群众生活条件,说得更直白一些,就是让老百姓收入增加,而且要努力做到持续增加,增加幅度也要越大越好。”

    萧明瞻似乎来了谈兴,话题也飞扬开来。

    “征求民意的想法意图都很好,但是我们在实际工作中要注意综合平衡,老百姓的一些要求可能更多地是从眼前自身利益来考虑,而作为一级领导则不得不考虑一些长远的效益,如何来平衡这其中的缓急轻重,这也是考验一级党委政府执政能力的关键。”

    “刚才蒲燕介绍了你们县的一些规划,我觉得其中有不少亮点,像污水处理厂的先行,这很好,而且是工业污水处理和生活污水处理兼顾,我很高兴,阜头经济发展很快,作为领导眼光要有前瞻性,不要屎胀了才来挖厕所,你们的环城路,阜河二桥,这些基础设施建设都很有前瞻性,但是我发现你们在环城线沿线,也就是新城区和老城区的结合地区建设搞得不太好。”

    萧明瞻目光变得有些深远,看见陆为民和宋大成都欲解释,摆摆手。

    “为民,大成,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从长远看,这样做是明智的聪明的,但是你们要考虑一下,你们的环城线五一之前就要竣工通车,而且你们也有不少大项目都会集中年后五一之前陆续竣工。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上级领导来看。肯定要绕着环城线看一看,看到这副情形,心里会作何感想?”

    萧明瞻的话语让陆为民和宋大成都是一阵汗颜。

    他们俩都还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环城线预计会在四月中旬建成通车,届时肯定会邀请一些省地领导参加竣工通车典礼。

    陆为民甚至有意考虑将包括青云涧风景区开区,污水处理厂竣工使用等几个项目与环城线竣工通车一道来搞一个仪式,到时候也可以邀请包括陶汉、方国纲和省建委、省交通厅的领导来参加。当然如果高晋那边方便,他也准备邀请高晋来参加。

    萧明瞻的提醒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环城线西面就是经济技术开发区和县城新区,而当初县里为了给日后县城城区发展流出足够大的空间,尤其是核心区保留足够发展空间,专门将环城线两边预留出一线空地,以东要好一些。预留出百米空地,以西这一片就比较大了,大概方圆几公里空了出来,很多拆迁残留建筑都还保留在空地上,而一些荒芜的田地荒地甚至无主坟地都还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其中,看上去的确很难堪,甚至丑陋。

    或许这在本地人看起来没什么,甚至也根本不影响什么。毕竟那边本来就是荒地空地。但是如果领导来参加电离顺带要看一看阜头县城,这环城线一跑下来。也许本来无比光鲜的一个印象就要打折扣了。

    这个提醒可谓价值千金,而萧明瞻当着一干人的面给自己和宋大成提醒,无疑也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明示,分量同样不轻。

    这份情他陆为民得记下。

    午饭后萧明瞻在阜头宾馆休息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陆为民早已经守候在车前。

    “萧书记,谢谢您的提醒,我和大成商量了一下,准备在环城线两边先培育一片绿化区域出来,对现有空地也启动土地平整规划,这样也符合我们县里的建设规划。”

    站在车前的萧明瞻笑了笑,“为民,你工作做得很不错,尤其是经济发展这一块,地委和省里都看在眼里,魏宜康上不能说明什么,并不意味着阜头的工作就比古庆差了,不骄不躁不气馁,我相信是珍珠在哪里都会闪光。”

    “萧书记的话我会铭记在心。”陆为民眼露感激之色。

    这一次他的确欠了萧明瞻一个大人情,其实要解决环城线沿线风景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难题,关键是需要时间。

    如果等到明年三四月份领导都要来之前才想起,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把这沿线几公里的面貌焕然一新了,而现在就不一样了,春节虽然马上就要到,但清理平整工作可以不受影响先开展起来,而绿地规划也先搞起来,到了翻了年之后便可以大规模栽培种植,让整个环城沿线乃至那些空地变成一个郁郁葱葱的绿色风景线。

    至于说日后这些空地纳入规划需要占用时,这些植物也可以就地消化,反正城市建设也还需要大量的绿色植物来补充,可谓一举两得。

    “马上就是春节了,为民有什么安排?出不出去?”萧明瞻看似很随意的道。

    陆为民心念急转,琢磨着萧明瞻话语里的意思,对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也不太像是要暗示自己聚一聚的意思,这一刻要捕捉到对方的意思还真有些难度,但是一句出不出去让他猛然明悟。

    “出去休息一下也得要选时间啊,本来说和家人一起到海南那边去看看海,但现在也不敢说,现在是身不由己。不过前几天我给夏部长打电话,他说要回来一趟,我想到时候请夏部长和萧书记一起坐一坐,不知道萧书记有没有时间?”

    “嗯,夏部长要回来?那敢情好啊,我也好久没见夏部长了,到时候你提前给我打电话。”萧明瞻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点点头,欣欣然上车。

    陆为民目送桑塔纳2000消失在道路一端,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萧明瞻也许也有他自己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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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那个上出租车的女子就是你的真命天女?”当虞莱突然出现在陆为民身后时,把陆为民吓了一大跳。

    陆为民是和苏燕青一起吃了午饭才分手的。

    明天省政府那边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办公厅这边基本上都在加班,作为处里的笔杆子的苏燕青自然也轻松不了,估计要加班到晚上去了,就连出来吃顿午饭,苏燕青也是给处长请了假之后又被再三叮嘱早点回去才放出来的。

    原本想要和苏燕青瞅个机会喝一喝咖啡的计划自然也就泡了汤,陆为民还在寻摸这一下午怎么消磨时间呢,回阜头,这一趟回去基本上半下午时间就没有了,价值不大,留在昌州,那又去哪里?

    昨晚就在岳霜婷家里歇息的,他没和岳霜婷说今晚也会去她那儿,虽然岳霜婷会对他回去感到无比兴奋。

    昌大那边岳家家里只有岳霜婷一个人,所以陆为民也就很放肆的留宿岳霜婷家了,免不了一番郎情妾意,而岳霜婷的疯狂也让陆为民见识了一个原本相当羞涩文静的女孩子在情欲爆发下的热烈奔放。

    岳霜婷的母亲晏永淑在三个月前已经保外就医,在陆为民的推荐和岳霜婷的巧妙安排下,晏永淑和身体有所恢复的丈夫在上个月就一道去了还海南三亚大东海边上度假疗养。

    陆为民不知道晏永淑是否知道岳霜婷和自己的关系,但是陆为民相信以晏永淑的玲珑心思不会猜不到一些事情。

    岳家在晏永淑被拿下之后基本上就算是垮了。

    晏永淑有问题,但是实事求是的说她的问题不算大,在很多人眼中甚至可以说不是个问题,但是但不是问题一旦上了某种高度,那也就是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岳如松是个老实人,前世中陆为民就很了解自己这个老岳父,虽然大学教授名义上听起来很风光,但是在这个时代还属于搞导弹不如买茶叶蛋的时代,大学教授的收入也很有限,当然晏永淑的收入很可观,只不过都在那场风雨袭来之后烟消云散了。

    岳如松的身体恢复得还算是不错,虽然还无法单独行走,但是依靠拐棍和轮椅,基本上也能生活自理了,而晏永淑的身体却在狱中急剧恶化,这倒不是狱中条件太差,而是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无法适应,神经衰弱和关节炎成为缠绕晏永淑一辈子的病痛。

    除了昌江大学里那套房子,岳如松和晏永淑基本上没有什么家底儿了,而要到海南那边去长时间疗养,这花销也绝不是岳霜婷能够支付得起的。

    陆为民不知道岳霜婷是怎么应付她父母的询问的,但也许是受到了这场牢狱之灾的巨大打击,晏永淑再无复有往日那种倨傲,她也不想留在昌州这座留给她太多痛楚和羞辱的地方,所以去海南那边也是一个解脱。

    上午陆为民在省政府这边拜见了陶汉,又在魏行侠那里呆了小半个小时,时间充裕,过门而不入,那苏燕青海滨的把他皮剥了,所以也就有了中午这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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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二节 瞎掰

    陆为民本想凑合着也就叨扰一顿咖啡,享受一个惬意闲适的下午,没想到苏燕青却还有工作,苏燕青虽然不是工作狂,但是也不是那种愿意因为工作而耽搁工作的人,这一点上苏燕青与生俱来的职业责任感让人无可挑剔。

    没想到这还突然冒出来一个虞莱。

    “什么真命天女,你觉得她和我有夫妻相么?”陆为民无可无不可的淡淡道:“你上哪儿?”

    “越是装出这副淡然状,越是说明有‘奸情’。”虞莱似乎很了解陆为民的习性,双臂环抱,满脸坏笑,“怎么怕我吃醋还是怎么的?放心好了,你只是我的长期饭票,我是情妇,我能摆正自个儿位置,而只要摆正位置,面对谁我都有心理优势。”

    这双臂一抱,胳膊担在乳下,胸前顿时波涛汹涌,那敞开的高腰防寒夹克里的v领羊绒衫不但袒露出整个粉颈,而且连带着小半个羊脂玉般的胸脯也透露出来,一条丝巾系在颈间垂落在胸前,完全起不到遮掩作用,反而是若隐若现,更让人心跳凭空加速一倍。

    加上那妖孽般的粉靥珠圆玉润,殷红如血的樱唇里探出香舌,若有若无的舔了舔唇瓣,陆为民只觉得自己一时间口干舌燥,鼻血几乎都要喷涌出来,即便是早就在这具身体上几度跃马横戈,陆为民发现自己在面对对方时,仍然是毫无抵抗力。

    周围几个行人似乎也被这一幕给勾走了魂魄,其中中年男子一个频频回头,险些撞在了旁边的电杆上,另外两个本来在谈话,似乎也一下子忘记了谈话的话题,都是很小心的侧首偷瞟,甚至更为夸张的是一个过路骑自行车青年男子连人带车撞上了旁边一个卖豆花的小吃摊,顿时一片狼藉。

    见此情形,陆为民知道这要站在此处,只怕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来。忙不迭的拉起虞莱就往一边儿小巷子里拐。

    虞莱也趁势就挽住了陆为民的胳膊。揽在自己怀中,将身子紧紧依靠在陆为民胳膊上,胸前双丸的弹跳活力即便是隔着几重布纱,一样让陆为民吃不消,身体的某一部位下意识就有些昂扬向上的感觉。

    “我今儿个也要感受一下正房大妇的滋味,嗯,味道的确有些不一样嘞。”虞莱似乎也觉察到了陆为民身体的变化。变得更加得意忘形,那胸前一对软肉更是在陆为民胳膊上挤来挤去,“你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滋味很不一样?”

    陆为民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压抑住自己没有丢丑,他仍然只穿了一件略厚的休闲裤,连秋裤都没有穿,而平角短裤的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一旦出现状况无法起到约束的作用。

    看着陆为民略弓着身子,而一只手似乎放在裤包里遮掩着什么,虞莱陆为民那狼狈模样逗得忍俊不禁,笑得前俯后仰,她还真不知道陆为民面对自己的诱惑这么缺乏抵抗力。

    两个人望着胳膊拐入8号广场的一处小巷。

    8号休闲广场从竣工营业一来,便迅速成为昌州城里吃货们和享受生活的小资一族们的最爱,在东边各种名小吃和烧烤摊上尽情享用之后,然后在旁边的蓝河正街逛一逛来自闽粤两地的服饰。这里有著名的牛仔一条街。也有号称昌江花式最繁多的蓝河鞋城。

    如果还有足够时间,坐在蓝河正街正对面的8号广场左右两侧。一边有目前昌州城数一数二的高楼——48层的金和大厦,昌江最大的证券公司金和证券就位于这里,而金和大厦对面则是39层的华泰大厦,这里是省属数一数二的大型国企——华泰集团的总部所在,

    而在这两幢大厦周边便是新兴的酒吧和咖啡茶廊聚集地——庆云路,沿着庆云河这一段河段曲折,河畔绿树掩映,正是闲人们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明知道和虞莱这样手挽手很不合适,在昌州,或许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但是虞莱却不是没甚名气的角色,陆为民甚至还很隐晦的听到了虞莱一个绰号,那就是“夜场女王”,陆为民还不知道这究竟是褒义还是贬义,但无论褒贬,这也足以说明虞莱的名气了。

    这个很具有玄幻色彩的绰号据说得名除了和虞莱太过劲爆的身材有一定关系外,还因为虞莱在这些夜场里边的混饭吃的女孩子们心目中具有浓郁的侠义色彩。

    虞莱曾经为了她的一个小姐妹而一个人与三个混社会的男子在街头对决,为此虞莱付出了胳膊被对方用匕首刺穿的代价;还曾为了救她一个并不十分熟悉女子的丈夫因病住院倾其全身所有。

    这等事情虽然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也足以让虞莱在昌州城里的这条道上留下侠骨美名了。

    陆为民也曾半开玩笑的摩挲着虞莱胳膊上那一处很不易觉察的伤痕,问起过虞莱这些事儿,但是虞莱都轻描淡写的说那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儿时的脑残之举,但是陆为民感觉得到对方并不后悔。

    每个人都有一段或光明或黑暗的过去,如果人家不愿意触及,那最好就选择性的忘记,毕竟你不是对方什么人。

    好在虞莱的这种亲昵动作只是持续了一分钟时间不到,便又和陆为民恢复成了正常距离。

    “上哪儿?”

    “这该我问你,好不容易逮住了饭票,当然是由饭票说了算。”虞莱脸上仍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旺角一隅不错,去那里喝一杯吧。”陆为民点点头。

    “你不怕被你的正房大妇或者她的熟人碰见?”虞莱笑嘻嘻的道。

    “怕的该是你吧?”陆为民无可无不可的回击了一句,“听说当情妇的都挺怕大妇啊。”

    旺角一隅大概得名于这里位置正好处于拐角而老板很羡慕香港的港式下午茶,冬日阳光下这里显得格外闲适而热闹,三三两两的人们呼朋引伴,来这里泡上一壶浓茶,或者几杯咖啡,可以优哉游哉打发掉半天时光。

    伴随着两人的咖啡送上来,陆为民目光流淌,似乎是陷入了对过去某个时段的回忆中。

    “怎么了?我看你好像很有心事,难道你的那一位还不合你的意?”虞莱颇为好奇的搅动着咖啡,“我看得出,你们很登对,而她也很爱你。”

    陆为民摇摇头,目光惆怅而迷惘,“或许吧,表面上我们很登对,但实际上我们之间的矛盾却不可调和,在一起也许就是相互伤害,嗯,肯定是我伤害她多一些,所以保持距离最好,距离产生美。”

    “为什么?”虞莱有些不解,她正巧碰上了陆为民和苏燕青一起到牛扒房吃饭,所以好奇之下也就尾随观察,直觉告诉她陆为民和这个女子很有故事,而且这段故事肯定还回味悠长。

    “没有为什么,我很难改变现在的自我了。”陆为民耸耸肩,“接受我的人,那就要做好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准备,而我所珍视的人,我不愿意伤害,所以只能放弃。”

    “按你的意思,接受你的人肯定是你不喜欢的人?”虞莱越发好奇,她对陆为民了解越多,就越觉得这个男人太有味道让人着迷,你总是无法看穿对方,总是想要去挖掘对方,这种好奇心甚至比爱情更可怕。

    “从人与人的角度来说,喜欢和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喜欢这种感觉不排他,而爱则是排他的,至少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是排他的。”陆为民目光悠然,“一个喜欢或者不喜欢我的人,可能能够容忍我的许多缺点,但是一个爱我的人,恐怕就无法容忍了。”

    “我无法理解。”虞莱摇摇头。

    “很简单,男女之间的爱情也就意味着排他性,就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而喜欢或者爱怜、亲近等种种感情一样可以让人在一起,也许还是不愉快不舒服,但是却能容忍。”陆为民解释道。

    “你是说那个女孩子和你……”虞莱明白似的眨眨眼睛。

    “我无法分辨我自己的感觉,也许是。”陆为民摇摇头。

    “男人啊男人,宁肯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舍弃一些在女人看来是永恒的东西,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虞莱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为那个女人感到惋惜。

    陆为民有些好笑,“男人要追求的东西很多,这不假,但是似乎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评头论足吧?要知道你也许就是破坏一段美好爱情的因子之一呢?”

    “爱情是其他因素能破坏的么?能被破坏的就不是纯粹的爱情。”虞莱坚持道。

    “书生之言,谁说的?说这话的人有过爱情么?每个人的爱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我刚才说的也就是凭着自己我感觉的胡说八道,瞎掰,谁要信就是傻子,那绝对是碰得满头包。”陆为民看了一眼虞莱,淡淡的道:“爱情是当今这个时代最贵的奢侈品,我们都享用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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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三节 成交(兑现诺言,五更送到!)

    最初吸引穆檀的不是内容,而是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总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腔调,穆檀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是谁,后来就是那个声音不断冒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论断,让她听得忍俊不禁。

    这个家伙貌似是个泡女人的高手,如果他真的是泡女人的话,肯定能把对方忽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好像和他一起瞎侃的女人已经和他很熟悉了,而两个人是什么关系穆檀一直听到现在,也没有听出什么关系。

    期间两个人乱七八糟的称谓,尤其是那个女人称呼对方为长期饭票,自称自己是情妇,听得穆檀也是一头雾水,昌州难道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男人可以带着情妇公然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一直到陆为民特有的语气撞击着穆檀的记忆时,穆檀才倏然想起这个声音为什么在自己脑海里这么熟悉。

    是他?!居然是他!

    穆檀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不管那个女人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是最起码两个人之间的暧昧很容易就能闻得出来。

    男人的话题并没有涉及其他,女人也不像之前那么放肆,似乎是在探讨着爱情作为最贵奢侈品的深奥意义。

    穆檀看看表,再度听到那个自称是对方情妇的女人在调侃对方,而陆为民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调戏,亲密的味道溢于言表。

    还有一个半小时登机,穆檀本来这一次没有打算见对方,但是没想到会在这样一种诡异的局面下会面。

    对于她来说,这实在是一个大利好消息。

    也许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自己可以和陆为民好好谈一谈下一步的合作意向。

    当身材高挑健美的女孩踩着模特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走过来,脸上却闪动着一种奇异的笑容时,陆为民就知道麻烦了,虽然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很显然对方不是来收钱的服务生。

    “陆为民?”

    只是一个词儿,那种带着京韵口味的普通话就让陆为民心中咯噔一声。头脑略略宕机了一下。只不过两世为人带给他千锤百炼的神经让他只是一瞬间的失态就反应了过来,“穆檀?你好,幸会。”

    “真是有缘,居然在这种旮旯里都能遇上,不是么?”穆檀在陆为民相当坦然的伸手示意下,终于坐了下来。

    “这缘一说还是信者有,不信者无。信者有,有也未必就一定是如他所愿的好缘。”既然已经这样了,陆为民反而冷静下来,他不知道穆檀在隔壁听了多久,但是估计时间不会短,除了当时疏忽了一下忘记旁边这个角落里有没有人。谁知道这女人怎么就会悄悄缩在这里。

    “你好像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啊,做贼心虚了?”穆檀饶有兴趣的托腮问道。

    “做贼?有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作贼的么?”陆为民反问道:“谁是贼?谁是主人?穆小姐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一点?”

    被陆为民有些野火的话语堵得脸色微微一变,穆檀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反唇相讥,而且还是当着另外一个女人,一股怒火压抑不住的从胸中涌起,但转瞬却又被一股欣喜所取代,这不正好是自己所想要的么?

    “嗯,也是谁主谁仆都还难说。我刚才一直坐在隔壁。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这位小姐一直自称是你的……。嗯,情人还是情妇?”穆檀笑眯眯的瞅着陆为民,很想看到对方变色的表情或者矢口否认的丑态。

    陆为民目光里也是颇堪玩味,他不知道穆檀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如果她真的想要否决他们杨家的想法,这的确是一个机会,但是对方似乎无意这么做,那她想要干什么?

    “情人也好,情妇也好,就那么回事儿,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懂。”陆为民语气变得有些放浪粗俗,毫不客气的道:“不需要我多解释,好不好?”

    “那就好,不知道你对他们的提议怎么考虑的?”穆檀对自己的想法越来越有兴趣。

    “没怎么考虑。”陆为民寡淡的回答道:“我还没有和杨子宁见面,见了面再说吧。”

    “那么你觉得现在如果他们知道你的情形,那会怎么样呢?”穆檀点点头,再问道。

    “那要看你在他们心目中的分量,但我个人以为,不会有什么改变。”陆为民嘴角动了动,“既然你一直在隔壁坐着,想必也都听到了我所说的,爱情是这个时代最贵的奢侈品,我们都无力享用,我如此,你亦如此。”

    “高论。”穆檀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你很现实客观,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合作一回。”

    陆为民笑了起来,“你想和我合作,我们各取所需?”

    “怎么,难道你不是希望如此么?我们合作,各取所需,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当然你也要尽你自己的义务,这对你,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影响,我就充当一回局外者,多好的事儿!”

    穆檀讶然的扬起眉毛,目光瞟了一眼旁边兴致盎然看着自己和陆为民对话的大胸女郎,虽然自认为自己姿色身段绝对一流,但是穆檀也得承认对面这个女人对男人更具有杀伤力,自己欠缺了一股发自骨髓的勾人味道。

    “听起来很划算,也很公道,但是这种交易我不想做,瞒一时可以,瞒一世既不可能,我也不愿意。”陆为民想了一想道:“如果你真的需要得到解脱,我可以帮你。”

    “不,不,想必你也从曹朗那里知道了我的情况,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得到一些,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他们都认为我得到了不少,所以必须要为这个家族尽一些义务,而我所要尽的义务就是要用婚姻来绑定你,如果你拒绝,结果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你和他们的关系变得不太好,这可能既不符合他们的想法,也有损于你的利益,而另一个则是我会被考虑给另外一个张为民李为民,这也有损于我的利益,都不合适。”

    穆檀考虑得很周密细致,这么短暂的时间她已经想到了种种可能。

    陆为民赞赏的点点头,“嗯,也有些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交往,我会在一年到两年之内为你寻找一个更合适的对象,就在我周围,我想如果按照你现在的发展,应该会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嗯,我周围也一样有和我想法不一样的女孩子,我想这可以做到,我不敢说让你满意,但至少一个对你满意的女孩子总比我们两个对对方都不满意要好一些,不是么?”

    穆檀言语里没有挑明,但是陆为民却能听得出来其中含义,穆檀是把自己定性为一心要攀附杨家这颗大树了,但他不想否认,也没有必要否认,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别做得太过,如果杨家真的能够给自己提供一份助力,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越往上走,对能力的要求就越低,这一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站在高位,无数精英智囊为你提供决策帮助,只要不是太蠢,最起码也能做到过得去,当然,如果你想要出类拔萃,那又另当别论。

    但无可否认的是,到了某个层次,决定你上下的因素就复杂了许多,能力政绩只能成为其中一个因素,而一些更为复杂微妙隐晦的东西往往才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

    得学会借力借势,现实决定了你不可能一直依靠自己力量扶摇直上,这一点陆为民很清楚。

    陆为民不是雏儿,经历了前世的风风雨雨,他已经很难再用纯净的目光和感情开看待和理解这个世界了,无论这个世界的表象是多么美好,你都要学会辨识。

    透过现象看本质是哲学术语,但是太适合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必然有其原因,而同样这个世界每一个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存在道理,你无法改变,那么你就要学会去适应。

    “为民,我觉得这位小姐建议不错,因势利导,各取所需。”虞莱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倾听着两人的谈话,她大略能听懂两人的对话,她也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排斥和敌意,虽然很有点儿大妇气势,但只是表面现象。

    听得虞莱插言,穆檀笑了起来,情妇也可以插手这些事情么?真是有意思,陆为民这个男人有意思,这个女人更有意思。

    看见对方那饱满鼓胀的乳肉,穆檀忍不住探手想要按一按,试一试是否是真材实料,国外这种隆胸术已经很发达了,假货不少,但这个女人的绝对是真货。

    被穆檀有些放肆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虞莱也不是善茬儿,很快予以反击,伸手同样捏了捏穆檀那双极具吸引力的黑丝美腿,弹力十足,让人下意识的想要追寻这双美腿的交合处,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成交。”陆为民没有理睬两个女人的轻佻举动,嘴里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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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四节 情感观(目标1000!)

    当杨子宁在电话里获知陆为民已经和穆檀进行了一次愉快而深入的交流时,他简直有些不敢置信。

    穆檀的不配合让他很恼火,这个女人极尽一切可能的来制造麻烦,目的就是避免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和陆为民交往,没想到居然在返京之前还和陆为民来了一次深入交流。

    从电话里听得出来陆为民似乎感觉还不错,心情也挺好,甚至还能开玩笑,这让杨子宁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杨子宁不认为陆为民是那种就凭脸蛋和身材就能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的人,同样穆檀也不可能和陆为民来一次所谓的一见钟情,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问题,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不管怎么,只要陆为民愿意接受这种安排与穆檀继续交往下去,那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至于说他和穆檀之间究竟于什么勾当,那倒问题不大。

    感情这种东西,从来就不能拿上台面,有也好,无也好,只要大家遵守规则,不越底线,一切都不是问题。

    和高晋的见面做了一次深入交谈之后,回到酒店的杨子宁给自己兄长打了电话。

    “高晋对陆为民颇感兴趣,嗯,他来的时间虽然不长,我感觉他还是对昌江花了一番心思了解的,对,进入状态很快,看样子他也是在部里边憋坏了,一门心思想在下边干点事情出来,这是好事儿啊,嗯,陆为民的情况他似乎也了解了一些,没见过,他们俩还没有见过面,我考虑了一下,暂时还不合适,我希望在年后来找个机会,……”

    杨子宁对自己兄长的急切有些不以为然。高晋新来昌江。肯定要做一些事情打开局面,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倒是现在高晋需要做的是站稳脚跟,摸清情况。

    昌江从来就不是自己阵营的地盘,随着田海华离开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昌江地方本土势力也开始反弹,和稳健派这边也开始在许多领域展开竞争。精英派在不动声色的布局,力图维系目前的态势,但田海华和陶汉一旦离开,这边出现的空白不是短时间内能弥补的。

    就算是省长来自这一系,依然会有出现一个断层期,这是各方的机会。

    正如高晋所说。田海华很厉害,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已经有意识的在布局,送走了夏力行,却又把周少游稳稳的送上了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的位置,而花幼兰出人意料的从副省长转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长也是一着极其精妙的伏笔,

    虽然花幼兰也是从地方本土派成长起来的干部,但是花幼兰明显和汪正熹不属于一条道上的人。二人在许多政治理念和观点上都大相径庭。反倒是花幼兰的许多理念与田海华他们有不少共同之处,这大概也是田海华竭力拉拢花幼兰的缘故。

    在田海华和陶汉离开昌江之后。除开一个未定人选的省长外,省委常委常委中精英派这边就只有董昭阳和周少游了,或许还会一些调整补充,但是无可否认的是精英派在昌江的影响力会因为田海华的离开而削弱,至于会被削弱到什么程度,就要看新任省长如何与邵泾川斗法了。

    “其他现在还不好确定,但高晋准备大干一番,他肯定也需要一些支持,嗯,你知道昌江这边我们并不熟悉,这相当于是拓荒,但如果这一次拓荒能够成功,哪怕只要我们能够在昌江这地上留下一个落足点,也就是一次巨大成功,……,我知道怎么做。”

    段子君在昌江这边的全身而退而后又不肯再发挥任何影响力一直是一个最大的遗憾,原本那个时候依托段子君的影响力,这边再怎么都能够打出一片天地,但是段子君却不愿配合,使得这个机遇丧失。

    而这一次昌江政坛出现的变数又带来一个机会,高晋的莅临实际上就是一个尝试,如果几年后高晋依然是孤零零灰溜溜的离开,那就真的成为一个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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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了穆檀的问题让陆为民轻松了许多,以至于他在虞莱宿处那一夜玩得很疯。

    连虞莱也是第一次见识陆为民的狂野,客厅、卧室、厨房,都留下了两个人疯狂的印痕,只有这个时候陆为民才能觉得自己仍然是一个鲜活的年轻男人,而不是包在某个壳子里的县委书记。

    嫣红的乳蒂在陆为民手指间变得紫涨起来,与周边的白腻乳肉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虞莱微微皱起眉头,这等私密部位本来就敏感,陆为民却又很喜欢“蹂躏”这里。

    陆为民轻轻吻上,含住,有节奏的吮吸起来。

    一阵阵酥麻的电流从乳上向身体各个部位呈放射状的传递,虞莱觉得自己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但她的确有些吃不消了。

    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哪来那么大的兴头,一晚的疯狂都还不够。

    虞莱下意识的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

    “为民,差不多了,别……”虞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做爱,和这个男人做爱。

    “没事儿,我想放松一下自己。”陆为民匍匐在虞莱胸前的两个半球间,感受着幽幽乳香,含含糊糊的道:“有时候忙碌太久,神经绷得太紧,就需要这样一个放松机会,要不就真的要断弦了。”

    虞莱在女人两大体征——胸乳和臀瓣的饱满丰腴上丝毫不亚于隋立媛,但是在身上的肉却不如隋立媛那么丰腻,而胜在结实匀称,不规则的生活节奏似乎并没有对虞莱的肌体造成多少伤害,白皙滑嫩的皮肤弹性十足,这也是虞莱引以为傲的资本。

    “你不吃早餐?”虞莱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变调,一觉醒来,陆为民似乎又恢复了雄风,孜孜不倦的自己身上探索着,不断勾起虞莱绮思,难怪说男人的最爱是晨爱。

    “早餐?你不就是最好的早餐么?”陆为民怪笑一声,双手用力翻过虞莱的身体,掀开裹在身上的被子,在虞莱娇呼声中分开对方的双腿,压成平角,深深的刺入。

    四十分钟的晨爱让这一对男女终于能相拥在一起慢慢感受着这份余韵,这个时候两个人的思维似乎都变得格外清醒,相互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你昨晚和她说的是真的?”虞莱懒洋洋的靠在陆为民肩头上,她喜欢这个男人的肩膀,而不是胸脯,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的肩膀更具有力量,让她更有依靠感。

    “呵呵,进入角色挺快啊,真把自己当情妇了?她,她是谁?”陆为民打趣的问道,手指在虞莱的乱发中穿梭抚摸。

    “少贫嘴!”虞莱没来由的脸一热,心里却微微一惊,自己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生活,尤其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这种自由放松,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就这么自由自在,情妇的生活似乎真的很适合自己?自己的心境怎么会变成如此?

    “唔,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假的能骗得到她么?这女孩子精明着呢。”陆为民目光澄澈明净,“这些个家庭出来的女孩子,比谁都更精明,他们清楚他们可以利用什么,可以获取什么,而什么不能跨越,什么又能妥协,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驾轻就熟,可以说他们本来就生活在这种世界上,比任何人都更适应,只是她想一己之力改变她自己的生活。”

    “那你觉得她的想法好不好呢?”虞莱幽幽问道。

    “好不好,要看站在什么角度,站在杨家这个角度,也许会觉得她太自私,但是站在她本人角度,则是理所当然,没有人愿意把所谓一生幸福寄托给一个她认为不可靠的男人身上,这个幸福的理解也不尽一致,但是对还爱情还有些期盼的女孩子也许这就是幸福,所以无可厚非,只是在她那种环境中,奢谈爱情有些不切实际罢了。”

    虞莱有些听不懂,露出疑惑的目光,陆为民看着这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身体已经很成熟,思想也不能说幼稚简单,但是在感情上仍然还属于小学生。

    “虞莱,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爱情不是没有,但是因为爱情而能走到一起相伴永远的少得可怜,或者说曾经有过爱情,但是很快也就湮灭在无尽而繁琐的日常生活中了,最终爱情很快蜕变为亲情,而亲情才是维系这个社会稳定存在的根本基础。”

    陆为民眨眨眼睛,抬起目光看着虞莱。

    “很多人以为自己遭遇了爱情,其实那不过是激情,很多人以为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是爱情,其实那是亲情。爱情的寿命很短,要想保持,就需要燃烧,而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爱情氧气供你燃烧?燃烧一回都是奢侈,持续燃烧,或者再度燃烧,那都是可遇不可求。”

    虞莱似乎明白了一点儿,但似乎什么也没明白。

    “和谁结婚并不重要,婚姻也只是一种形式,感觉最重要,长久也好,短暂也好,一瞬也好,自己要有感觉就好,这是我的情感观。”陆为民把手枕在脑后,沉静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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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五节 二姐的隐藏实力

        看见虞莱脸上满是迷惘和困惑,陆为民忍不住想要狂笑,连虞莱都被自己这一番似懂非懂的话忽悠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由此可见文青们忽悠女孩子是说些不着调听不懂的话会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我的话,你明白了么?”陆为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于变形,装出一副淡然而又莫测高深的表情道。

    “不是太明白,只觉得你刚才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又好像有些矛盾。”虞莱一手抚额,有些茫然的道:“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陆为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虞莱看见陆为民强忍笑容而扭曲变形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又羞又怒,翻身骑在陆为民身上,恶狠狠的道:“好哇,刚才是你说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莱子,没想到你也会被人忽悠得云里雾里啊,刚才我说什么了?什么也没有说,就是绕口令,一大堆废话,谁相信谁傻!”陆为民笑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和这样一个看似jīng明豪爽其实脑袋很简单的女孩子在一起的确太有意思了。. .

    气急败坏的虞莱这个时候才醒悟过来,一把抓住陆为民的要害,骁悍无比的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阉了?”

    这一把立马让陆为民呲牙咧嘴,低头求饶:“莱子,我错了,不该利用你的天真无邪,不过你真觉得我刚才那番话全是废话么?对你的人生没有一点儿启迪?”

    虞莱又有些吃不准了,咬牙切齿的道:“我不管!以后不准你给我说这些云遮雾罩的鬼话,有什么话给我直来直去说清楚。”

    “明白,明白!”陆为民连连求饶,虞莱这才翻身下马。

    “莱子,其实你很清楚,我那些话虽然是废话,但是也是实话,只是很多人都不想去领悟罢了。”陆为民搂着虞莱**的**,抚摸着那如同丝缎般的肌肤。缓缓的道:“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说真话,没人信,大家还不高兴,说假话,大家都信,说废话,大家都高兴。记住。莱子,如果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一个劲儿的说那些虚无缥缈云遮雾罩的废话,那就有且只有一个企图,就是想要忽悠那个女人上床,绝对没有其他。”

    “那你和我说那些废话,也是哄我上床喽?”虞莱笑起来眼睛如月牙儿一般好看。

    “有那个必要么?我不用废话就一样用魅力把你吸引上床。”陆为民颇为自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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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7年的chūn节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来了。

    对于陆为民来说。今年的chūn节反而是这几年里最轻松的一年。

    阜头这边工作已经基本步入正轨,无论是宋大成还是关恒和蒲燕、丁贵江,对于各自手中的工作都很熟悉,宋大成扛起了年前的很多具体工作,让陆为民解放了不少,而关恒依然帮助陆为民分担了党务组织这一块工作,蒲燕和丁贵江的搭档基本上弥合了之前乔晓阳和蒲燕时代的龃龉,使得县委和县府在经济工作这一块的工作上更为顺畅。

    整个班子也是相当团结。陆为民自认为目前的阜头县委是战斗力最强的。可以说这一段时间是陆为民工作以来最为顺心的一段时期。

    陆为民一直主张当一把手就是能够放手交给别人的事情就要大胆放手,那种什么东西都想握在手中的领导。要么就是缺乏自信心,要么就是能力有问题,或者就是二者皆有问题,连你自己信任的搭档和副手你都不敢放手,那你这个领导就明显不合格。

    这一段时间甚至连陆为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清闲得有些过了,每天上午到办公室泡一杯茶,有什么工作大家碰碰头花上十分钟到半个小时研究搞定,各自分头去做。

    会议也好,活动也好,接待也好,能推给宋大成和关恒、蒲燕他们的,都尽可能的交给他们,美其名曰多磨练。

    蒲燕甚至不无抱怨的说陆为民这个本该是最忙的人现在变成了最闲的人,其实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分担给了别人。

    “你这个县委书记真的就这么闲?”陆志华看了一眼自己弟弟,皱起眉头,“我觉得人家应该是这个时候最忙碌的才对。”

    “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之间我是比较闲的,十点以前也要研究一些工作,下午五点以后会有一些推不掉或者说需要参加的饭局,这就是我的工作。”陆为民显得非常惬意,“学会放手,才会集中jīng力办大事儿,事必躬亲未必会能有好效果。”

    “哟,在你姐面前还得瑟起来了?”陆志华瞪了陆为民一眼。

    她是专程从昌州过来看陆为民的,华民公司退出保健品行业在业界内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三株一跃成为保健品行业的巨无霸,而华民公司的退出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和猜测,各种说法都有,而三株和华民之间关于补jīng益髓液的各种事务交割也还算比较顺利,一个月下来,基本上三株接手步入正轨。

    “那哪儿能呢?”陆为民笑笑,“姐,我哥听说今年就要把嫂子带回来了?听说嫂子是鲁省海边的,大哥在电话里吹得天花乱坠,美滋滋的,很罕见听大哥这么夸赞一个女人呢。”

    陆志华轻蔑的撇撇嘴,“陆拥军那点儿眼光,能有多高的水准?绣花枕头一包草也说不定,他在外边厮混这么多年,也从没有听他说起过,去年chūn节你听他提前过么?没有吧,怎么就突然钻出来一个,保不准就是一时昏了头看花了眼呢。”

    “姐,大哥的眼光也不至于逊到这个程度,终生大事,他可能随随便便挑一个么?”陆为民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样。

    “陆拥军的事情不用说了,带回家来就知道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你呢?”陆志华很认真的道:“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最起码也应该有一个稳定的对象了,别和我说宋州那个女孩子,她不是你的良配,玩玩可以,但不可能谈婚论嫁。”

    “姐,你就这么一棒子把人打死?”陆为民努力让话题变得轻松一些。

    “哼,你姐是女人,难道还不知道女人心思?那个女孩子,嗯,怎么说呢,或许其他都没啥,但她应该是有过感情经历的,而且不浅,你姐不是什么封建思想,但是我希望我的弟弟能够娶一个各方面都完美无瑕的女孩子给我当弟媳妇。”

    “姐,你对你的弟媳妇的条件要求这么高,怎么不想想你弟弟是不是也是完美无缺的呢?”陆为民若有所思的反问道。

    “你是指哪方面?若是指感情上,我虽然也主张男人应该专一一些,但如果是我的弟弟那就例外,至于其他,难道还有比我弟弟更优秀的男人么?”陆志华一脸淡然,刚擦了护手霜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无比霸气的道。

    陆为民还真没想到二姐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在这个问题的态度上,二姐是永远站在自己这一方,无论自己有理无理,这让陆为民内心对自己二姐的依恋更甚。

    “姐,嗯,也许我勉强算是有一个正在交往中的对象吧,嗯,我说得这么勉强,你恐怕也觉得有些奇怪,这事儿也是一言难尽。”陆为民也觉得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在二姐面前,他也不想遮掩隐瞒什么,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应当让二姐知道。

    这个世界上如果要找一个让陆为民毫无保留信任的人,第一就是自己二姐。

    大哥也好,萧劲风也好,也许都要排在第二位。

    虽然陆为民在某些情节上有些模糊不清,但是陆志华还是大略了解了自己弟弟的私生活。

    “三子,你的私生活本来是你自己的事情,何况你也这么大了,都当县委书记的人了,照理说二姐也不该多插言,若是你不是干你现在这一行,你花心也好,风流也好,顶多也就是别人拿作轶事趣闻作谈资罢了,倒转几十年也许还是美谈,但是现在你的身份不一样,你就得自个儿多琢磨一下了。”

    陆志华语气温和平静,没有半点责怪,反而让陆为民有些汗颜。

    “我听出来你的意思了,你这个所谓正在交往的对象大概是一种利益上的需要,这没什么,也很正常,姐虽然不太了解,但是也知道你们里边一样水浑且深,前段时间不也就是你是副专员的候选人,所以就有人要拿你手上的表说事儿么?我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但是据我听到的消息,本来你也是副专员的热门候选人,各方面工作表现应该也不比竞争对手差,但是最后却是一个姓魏的上了吧?”

    陆为民略感诧异,这在丰州官场上不是什么秘密,但是陆志华能知道就有些奇怪了。

    “姐,你是从哪儿得知这些的?”

    “还有,那个姓魏的是不是很得你们现在的专员支持,而你们专员却和现在的省长邵泾川关系非常密切?或许这个是造成你功败垂成别人登顶的主要因素?”陆志华低垂下头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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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六节 该有所动作了

        陆志华的这番话就绝对不是她道听途那么简单了。

    虽陶行驹和邵泾川的关系密切不是秘密,但是恐怕也没有谁会刻意提及这个问题,陆志华和丰州这边没有什么往来,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若是在昌州知晓这些东西,那就更蹊跷了,谁会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魏宜康和陶行驹局的关系,陶行驹和邵泾川的关系,都能顺着脉络挖出来,如果不是内部人员,而且是有一定层次的人员,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一点。

    “姐,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啊,你所的虽然未必准确,但是也还是有一些是事实。不过我和魏宜康竞争副专员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你所的就因为谁和谁关系密切于是某某就上了,谁就下了,但我得承认个人关系渊源上,你所那一层关系的确有影响,但我想这不是决定xìng因素,决定我和魏宜康谁能胜出,还是要看我们两人各自综合起来的实力,不错,我在有些方面的成绩的确比魏宜康看起来更耀眼,但是魏宜康也有一些优势是我无法比的,虽然我内心也有些不服气,但是失了就失了,没有必要怨天尤人,还是综合实力不够。”

    陆为民话音刚落,陆志华便接上话:“那这些个人关系渊源也算是你所谓的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陆为民愣怔了一下,才缓缓点了点头:“应该算吧。”

    “所以你就会选择和那个姓穆的女孩子交往,哪怕只是一种形式上的交往,也许一两年后你们会挥再见?嗯,他们那边也需要你,需要你的政绩来为他们增光添彩,这也就算是各取所需了。是不是这个意思?”陆志华若有所思。

    陆为民一时间觉得不太好向陆志华解释清楚这个问题,想了一想之后才道:“姐,我和穆檀交往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因素,嗯,或者也有一点,曹朗是我很要好的大学同学,帮了我不少忙,他出面的这事儿,嗯,我无法拒绝。就像他的,哪怕是走过场也希望走一走。另外一个因素也就是你刚才的,如果在双方都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并不排斥这种交往,甚至是婚姻。”

    “甚至婚姻?”陆志华看向陆为民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沉,“三子,你确定?你明白这一层意思么?”

    “姐,我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陆为民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感情这个东西,我从来不会奢望十全十美,在我看来,十全十美的东西往往就意味着不真实和虚假,甚至要用欺骗哎粉饰,所以我宁肯要一些有缺陷的东西。因为那更真实。”

    陆志华有些失落又有些心疼,她不知道自己弟弟怎么会对感情这一关看得如此淡薄,甚至比自己还要冷酷现实。这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年龄,难道官场上的拼搏真的让他成熟或者蜕变得这样快?

    定定的看了陆为民好一阵,陆志华才道:“三子,我感觉似乎你是在为你自己感情上的放荡寻找借口。”

    “姐,我不否认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陆为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别人面前我不会承认,但是在你面前我不会撒谎。也许我真的是一个感情上有些不负责任怕负责任的人,我不确定我自己在这方面是否有担待。”

    陆志华摇摇头,不再多言,陆为民的坦率让她来准备好的一些辞都失了用场,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纵然他有这样那样的毛病缺点,但他还是自己弟弟,更何况他在其他方面是如此优秀,优秀得让陆志华都为自豪。

    “对了,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情况的呢。”陆为民追问道。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华民公司这么大一个家当,难道不会引来外人的关注?”陆志华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嘲弄味道,“你不会认为这个世界这么纯净吧?何况你姐也没有打算当什么圣人,不做同流合污,至少也可以做到和光同尘吧,昌州市工商联那边已经邀请你姐担任了工商联执委,而且你姐也在月成为昌州市政协委员了。”

    陆为民略感吃惊之后又反应过来,华民公司这样一个出尽风头的私营企业,而且又在昌州市高新区,被吸引进入工商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现在华民公司退出了保健品市场,但是华民公司还是民生银行的股东,就凭这一点,陆为民作为华民公司的法人代表就有当昌州市政协委员和工商联执委的资格。

    “姐,恭喜了,不过我问的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啊。”陆为民不认为陆志华当了昌州市政协委员就会一下子变得耳聪目明到如此地步。

    “三子,你还记得那个省纪委的郭跃斌么?”陆志华笑了笑,随口问道。

    “郭跃斌?当然记得,他……”陆为民若有所悟,“怎么了?”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陆志华点点头。

    陆为民不知道陆志华问这话的意思,二姐不是看上这个男人了吧?郭跃斌快四十了,明显是有家庭的人,他随即抛开这种想法,自己明显是跑偏了,“就只接触了那么一回,不过感觉这个人思维敏锐,条理清晰,情绪冷静,是个人物。”

    “嗯,看来和二姐的判断差不多,此人有没有发展前途呢?”陆志华笑了起来。

    “姐,不会吧?”陆为民吃了一惊,陆志华看到陆为民的表情才知道陆志华误会了,没好气的瞪了陆为民一眼,“三子,你这脑瓜子里想些什么东西啊,是不是成天想女人想多了,才会想入非非了?”

    “嘿嘿,姐,谁让你的那么暧昧呢?”陆为民涎着脸道。

    “郭跃斌是我校友,比我高五级,这是无意间知道的,有了这层关系,就比较好接触了,这个人很懂事儿,自从你那件事情之后,我主动找过他,他的妹妹是个会计,企业效益不太好,所以介绍应聘到了我们华民公司财务部,……”

    听着陆志华的介绍,陆为民显得很平静。

    人生活在凡间,不是真空世界,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大家人,也都有一难念的经,这并不奇怪。

    郭跃斌的消息相当灵通,这很正常,而且陆为民也知道郭跃斌和乔思怀之间的关系也仅限于普通的上下级关系,郭跃斌是龚德治的嫡系。

    虽然从陆志华嘴里转过来郭跃斌的话没有点明,但是陆为民还是听出了一些隐藏的含义,那就是在是否由省纪委来接调查自己的事情上,当时有人是起了作用的。

    照理一个县处级干部的调查可以交由地区纪委来接,但是对陆为民的调查却直接由省纪委来接,当然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县委书记虽然只是处级干部,但是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很多时候也会由省纪委直接来接查案,这也不少见,陆为民当时也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看来,这中间还真有点儿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这个有人当然不会是指乔思怀,他还没有左右龚德治的能力,而省里边能左右龚德治态度的屈指可数,恰恰那个时候省委书记田海华还在外地考察,省里边是省长邵泾川在主持工作,谁在里边起了作用似乎就呼之yù出了。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陆为民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管邵泾川是不是受到了陶行驹的影响,有了这么一个印象,自己的前途也就有些黯淡了。

    邵泾川如果只是省长,那当然问题不大,但若是田海华要离开昌江,邵泾川要接任省委书记,那就危险了。

    这一点二姐大概也是想到了,郭跃斌的暗示提醒味道应该很明显,也难怪二姐对自己和杨家那边的这种关系持支持态度。

    “三子,是不是很麻烦?”陆志华咬着嘴唇,皱起眉头,三子很要强,却又一门心思要走政道,郭跃斌就很隐晦的暗示过,陆为民能以这个年轻走到现在这一步已经相当罕见了,而现在因为有了这层因素在其中,陆为民下一步要想再上一步就很关键了。

    “二姐,你想多了,就算是大人物们对我有看法,只怕也伸不到这么深,对于他们来我也就是一蹦跶得起一点的小鱼小虾,关注一下可以,要让他们伸,可能就有点儿小题大做了。”陆为民宽慰对方道。

    “不,郭跃斌了一句,抓住机会要趁早,大概也是要我转达给你吧。”陆志华摇摇头,“他省委里边今年人事要大动,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考虑,避免到rì后变化后,很多事情就难办了。”

    陆为民吐出一口浊气,郭跃斌大概也是从他们那条线得到的消息,田海华可能要走了,如果不趁着田海华还在昌江掌舵的时候抓住机会,那么rì后就会更麻烦。

    这是由衷之言,不管怎么,陆为民都得感谢对方的好意。

    自己也该有所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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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七节 觐见

        chūn节往往既是一家人阖家团聚把酒言欢的时候,同时对于官员们来说,往往也是一个最重要的社交时段,chūn节前往往是各种公务上的宴请、接待和拜访,而节后这一段时间则更为重要,一些更为私密的个人感情联络就需要摆在这个时候来履行。

    chūn节前陆为民相对轻松,今年其他工作交给了宋大成和关恒他们cāo心,而他也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处理他所需要关注的事情。

    拜访陶汉、董昭阳、花幼兰成为节前最重要的几项工作。

    陶汉和花幼兰那里陆为民都是点到即止,坐一会儿,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感受,送上一份阜头土特产,无外乎就是一些不值钱的年货和阜头特产——jīng选房四宝,和市面上出售的东西绝不一样,可以说都是手工制作的孤品。

    董昭阳那里,何铿出面邀约,董昭阳也是百忙之中来吃了一顿饭,这相当难得,也让陆为民对何铿的背景更为好奇,这个堪称亦兄亦友的角sè背后有什么陆为民一直看不清,但是此人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商人那么简单。

    从俄罗斯、乌克兰那边到香港和国内,他总能找到一些你意想不到的脉络,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每个人也都有各自的,陆为民和何铿相交也很好的把握了这条线。

    在夏力行的指引下,陆为民也拜访了周少游,这一层关系更浅,但是周少游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不知道田海华离开昌江之后周少游的工作会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就凭省委常委这一个职位,周少游摆到什么地方都有他一份位置。

    魏行侠和贺锦舟也是两个重要的角s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个人rì后也许对自己的发展更有决定xìng作用。

    陆为民与魏行侠之间的关系是典型的从私交延伸到公务,而贺锦舟则恰恰相反,是因为工作关系的相知相得而渐渐发展到建立起私人感情。

    但无论是魏行侠还是贺锦舟,陆为民很小心的维系并巩固着这层关系。

    这是完全属于自己而由自己一手一脚搭建起来的私人关系,就像关恒、章明泉和冯西辉以及正在慢慢融入进来的宋大成、蒲燕、田卫东一样,这也代表着自己按照自己的意图来塑造自己的政治版图。

    地委这边的各层关系也需要维系打点。

    甘哲那里因为那一桩事儿之后关系得到了极大改善,陆为民甚至还有些感谢甘哲,没有这桩事儿,自己和虞莱之间也走不到今天,而虞莱似乎也成为了自己排解压力的一处安乐窝了。

    孙震和祁战歌那边要简单许多。错开这些大家都很忙的时段,安排在节后一段时间来聚一聚坐一坐,反而方便了大家。

    “为民来了?”白圃拉开门。看见陆为民很有些腼腆的站在门外,含笑道:“哟,打扮得这么正经,要去相亲么?”

    被白圃的一阵调笑,陆为民也有些尴尬。

    今天恐怕是最重要的rì子。夏力行要带陆为民去拜访田海华。

    得到这个消息时,陆为民一时间都惊呆了。

    这是陆为民在与夏力行、萧明瞻他们吃饭之后夏力行突然提起的,这让陆为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不过这是天大的好事,一个县委书记能登门拜访省委书记,这无疑预示着巨大的机遇。

    夏力行并没有和陆为民多说什么,告诉他可能时间不会很长。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让陆为民自己准备一下该说些什么,这也让陆为民心里忐忑了半宿。

    “老夏。为民来了。”把陆为民让进门之后,对于陆为民和苏燕青的这种模糊关系白圃一直很是不满。

    她问过苏燕青,为什么不把夏力行和她之间的关系挑明,但是苏燕青坚持不愿,大概也是担心这反而会对两人的感情有所影响。但是白圃却觉得陆为民也许在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唯独在感情这个问题上很是引人怀疑。

    “嗯。走吧,不用进来了,万一路上堵一堵车,我和田书记约好了时间。”夏力行传得很随便,一件夹克,和陆为民的西装革履形成鲜明对比。

    陆为民亲自驾车,只用了十分钟就到了田海华的住所。

    按过门铃之后,便衣jǐng卫审视下的目光很快就变得柔和下来了。

    虽然夏力行已经走了两年多了,但是这些jǐng卫人员并没有换,对于这位前任省委秘书长,jǐng卫们都很熟悉,田海华和夏力行的关系他们也都知道,而且大概也是得到了田海华的提前招呼,所以陆为民跟随着夏力行很顺利的进入了这幢依然保持着很朴素大气的屋宅中。

    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迎出来招呼夏力行,看得出来双方也很熟悉,从夏力行称呼对方为程教授,陆为民知道这应该就是省委书记田海华的妻子程玉珠,昌江师范大学的教授。

    “老夏,老田在花园里松土呢,他说你来了就让你自己到花园里去找他,我帮你们泡茶。”女人很随意的和夏力行打着招呼,但是看得出来对夏力行的到来很高兴,由此可见两家人关系很好,只是看陆为民的时候目光多驻留了一下。

    “程教授,这是小陆陆为民,我以前的秘书,现在是阜头县委书记,他和您可能还有共同语言呢,他是大学读的是历史专业。”夏力行见程玉珠对陆为民有些好奇,介绍道。

    “哦?哪个大学?”程玉珠一听颇为惊讶,这么年轻的县委书记?而且还是学历史的?

    “中山大学。”陆为民恭恭敬敬的道。

    “哦,中大不错,历史学科也有特sè,学科也很丰富。”中年女子脸上露出一抹回忆的神sè,“我也是学历史的,不过是在北大。”

    “程教授,您是专家,我是半吊子,毕业之后就没有在摸过专业了。”陆为民有些汗颜,腆着脸道。

    “你说错了,历史学的是什么,史学,社会学,哲学,宗教,国学,政治学,经济学,样样都涉猎,学历史要学会什么?严谨的治学方法和周密的逻辑思维以及辩证唯物的历史观,这才是让人一生享用不尽财富,如果不明白这一点,那你学四年就未得jīng髓只得皮毛了。”

    女人毫不客气的一番话让陆为民顿时脸红脖子粗,陆为民没想到自己一句客套话,也引来对方这样义正词严的教训,连连点头:“程教授,小子受教了。”

    听得陆为民一句“小子受教了”来求饶,中年女人这才笑了起来,“不过我想你也不是未得jīng髓,这么年轻能当上县委书记,只会皮毛怕是扛不起这副担子吧,好了,老夏,小陆,你们去吧。”

    “没事儿,程教授,就让为民帮你泡茶。”夏力行摆摆手,含笑道:“为民,去帮程教授干活儿,年轻人多干点活儿,没坏事儿。”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夏力行,陆为民见对方没反对,也就顺水推舟的跟着女人身后去了。

    就着泡茶这一会儿,女人也问了陆为民在读大学时候的导师和学习请款,陆为民也介绍了自己在读大学时的一些简单情况,言简意赅,虽然泡茶倒水就那么几分钟,但是陆为民感觉这位程教授对自己的印象还挺不错,至少留下了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

    陆为民把茶送到小花园外边的院落里时,田海华和夏力行也刚坐下,看得出来田海华是刚出了有点儿汗,大概是在花园里松土了好一阵了,今天天气也凑巧,阳光明媚,晒在院子里一片暖意融融。

    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毛巾,擦拭了颈项和额际的汗渍,然后又抹了一把脸,这才把毛巾底给妻子,四张藤椅成半弧形摆放在一旁,陆为民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放好。

    “玉珠,怎么让客人来倒茶?”田海华佯嗔道。

    “呵呵,田书记,为民年轻,干点活儿累不了他。”夏力行眼珠一动,一语双关,“多锻炼是好事儿。”

    田海华笑了起来,这个夏力行什么时候都不忘提醒自己。

    陆为民很知趣的分坐在了夏力行边上,在两位领导面前,他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

    田海华和夏力行的谈话也很随便,但是陆为民也感觉的出来,田海华和夏力行之间的谈话已经不像是那种纯粹的上下级谈话了,很多时候夏力行也能够主动的谈一些他自己的观点,而田海华也能就着夏力行的一些观点进行探讨,这种关系相当奇妙,而自己坐在身旁也被他们的话题下意识的吸引过去。

    “农业问题扩展开来其实就是农村和农民的问题,国内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在经历了七十年代的大力建设之后,进入八十年代一直到现在又迎来了一个萧条期,粮贱伤农,各级党委zhèng fǔ对农业基础设施的投入也就失去了热情,当种粮食已经无法让农民挣钱,甚至白干还得要亏的情况下,这就相当危险了。”

    夏力行到了农业部之后很花了一些时间来跑下边,昌江他没有来,因为昌江情况他很了解,但像西南、西北和东北等地跑了不少地方。

    “国内农业面临崩溃的危险,农业税和双提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为恶化农村基层干部和农民之间的导火索,税改之后基层zhèng fǔ的财税汲取能力受到很大削弱,使得对基层政权的运营经费也无法保障,这就迫使基层组织更加依赖于双提款收入,这在农业大省尤为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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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八节 无法淡定从容的表现

    昌江也是农业大省,但是却不是农业强省,田海华作为省委书记,对于昌江全省的农业情况自然也相当清楚。

    “力行,昌江的农业情况和你所说的大同小异,都在喊无工不富,无农不稳,但是后一句已经被很多人抛之脑后了,现在大家都在盯着工业项目,都觉得只要工业能发展起来,一切都万事大吉,一切矛盾都可以迎刃而解了。”田海华眉宇间似乎也还萦绕着一重忧思。

    “但是工业发展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八十年代以来农村单位粮食产量不断提升,而机械化和化肥的大量使用,从表面上看起来我们的粮食好像的确够吃了,饱和了,但是正如你说的,农业的发展也进入了一个瓶颈阶段,粮食单产提升有限,粮价低迷,但是像农资这一类价格却不断攀升,农民种粮食挣不到钱,还要亏本,而农村被解放出来的大量劳动力一时间却难以消化,……”夏力行接上话。

    “我还在昌江的时候就有一个统计,我们昌江省每年出省外流的劳动力都呈现出高速增长的势头,从一个方面来说,做好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是好事,因为为这些剩余劳动力解决了一条增收致富的路子,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对于我们昌江各级党委政府来说却也是一个潜在压力,这些剩余劳动力外出务工,能干多少年?十年还是二十年?之后呢?他们能留在他们现在打工的地方么?”

    ……

    “根据统计,这些外流劳动力基本上平均一年就要换两次以上劳动单位,平均两年就要更换一次劳动地点,我所指的劳动地点是指所在的城市,也就是说他们能够留在当地生根落足的几率非常小,也就是一些幸运的成功者,百分之九十九的最终还是要回到我们本地来,而他们老了失去劳动力之后的养老和医疗问题都还是需要我们本地来承担。这其实应该是一种变相的歧视和压榨,他们为那些地方的经济建设贡献出他们的青春,但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社会福利保障,也没有能融入到当地,我觉得中央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拿出更为有效和成熟的对策来。”

    ……

    “工业化和城市化被誉为解决当今农村剩余劳动力去向的唯一出路,但是如何确保这些农民向城市人口转化时的利益不被侵害,而地方党委政府应该如何在其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这似乎还是一个模糊性的难题,地方党委政府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有一个更深远的认识,还停留在一个较为肤浅或者短视的思维中。……”

    两个人的分析解释变成了探讨,坐在一旁的陆为民也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作为一方大员们他们每天要考虑的是什么问题,全省性的,政策性的,探索性的,关系长远的,每一个问题都关系到一系列的政策导向调整,即便是只坐了这一会儿,陆为民都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

    “小陆。看你听得这么出神,说一说的你的观点,你也是基层干起来的,县委书记更是一地父母官。我们省是农业大省,但是工业不壮农业不强却是真实写照,我们昌江又是劳动力输出大省,你怎么来看待刚才力行部长谈到的这些问题?”

    田海华突然把话题抛给了坐在一旁的陆为民。夏力行倒不意外。

    这也是田海华考察陆为民的一个直观方式,夏力行对陆为民的观念和口才都很有信心,虽然之前并没有就该说什么做什么准备。但是陆为民在下边做的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现在不过是要用一个较为系统全面的观点阐述出来,要给田海华留下一个深刻而鲜明的印象。

    陆为民并不怯场。

    实际上从坐在一旁时,他也就在考虑田夏二人探讨的问题,如果问及自己,自己该怎么回答。

    三农问题由来已久,尤其是从92年后国内经济发展步入快车道之后,这个问题就更为突出,工业化进程加快,使得通货膨胀如出笼的猛兽难以控制,通货膨胀伴随着农业连年丰收,这使得农村的情况变得更加具体,加上国地税分家,地方上损失巨大,中央调控能力加强,而地方上的投入能力顿时锐减,但并没有能有效控制住局面。

    农民增收难已经逐渐成为中央关注的一个热点。

    乡镇企业的发展似乎为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和农民增收找到了一条道路,但是各地乡镇企业发展严重不平衡,使得不发达地区的农村剩余劳动力大量涌向东南沿海,成就了珠三角和长三角的经济崛起。

    加之乡镇企业先天不足在进入九十年代中期之后就开始逐渐显现出来,在资金、政策和技术上的不足,加上产权问题上的模糊不清,使得这些弊病迅速演变成危机,这也严重的影响到了对本地剩余劳动力的消化。

    在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上,各方专家学者也提出了很多想法和建议,这也不是新鲜话题。

    “田书记,夏部长,在你们二位本来我不该班门弄斧,但是田书记既然希望从一个县委书记的角度来谈谈想法,我就冒昧的说一说我自己内心的想法。”

    陆为民很有礼貌的表明态度,不卑不亢,又不失礼数,倒是让田海华高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我方才也听了田书记和夏部长的谈话,也很受启迪,尤其是田书记提到如何解决这些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化问题,并且还要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在这个转化过程中不受侵害,我觉得很有触动。”陆为民语气中正淳和,却又充满了力量。

    “农村、农业和农民的问题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那就是农民的问题,中国要实现现代化,首先提的就是工业现代化,没有现代工业,国家不会发达富强,人民生活水平也无法提高,包括农民在内。但是工业的发展需要大量劳动力,目前我们国家融入全球化体系的步伐不断加快,货币汇率的低汇率和充裕的劳动力使得我们在工业品生产上具备了强大的出口竞争力,所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们将充当国际工业生产体系中的输出者这一角色,这也就为我们实现工业化提供了一个契机,将农民按照一定方式和节奏转化为包括工人在内的城市居民是必经之路。”

    ……

    “我在双峰和阜头工作这么几年,感触很多,但是有一点感触最大,那就是工业化带来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对于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地区来说,发展工业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改变动力。”陆为民说得极为肯定。

    ……

    “抓好招商引资,抓好大项目,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培育好内生创业环境,营造一个适合本土企业发展的良好氛围,这些各地都知道,就看如何因地制宜的来取长补短,但是我觉得当一地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上,竞争不可避免,那么如何来实现自身的竞争力优势?尤其是系统性的竞争力优势如何来实现?这就是我们自身要做的……”

    ……

    “解决农民转化为市民的问题,需要高层的提早决策,地方上应当摸索尝试,但是最起码应该有一个目标和方向,不能漠不关心或者高高挂起,这是一个长远机制问题,……”

    田海华也知道陆为民竭力想要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他对当前各方面工作的理解领悟,说得也就有些凌乱庞杂,这也很正常,换了自己在那个年龄站在陆为民哪个角度上,只怕会更兴奋更激动,能不结结巴巴词不达意都不错了,但是他还是发现了陆为民的一些看法和他所接触的其他一些县委书记们有所不同。

    陆为民认为一地经济发展短期要抓规划抓项目,中期要抓制度和秩序建设,长期则要抓机制建设,能看到这一点很不简单,能分清问题的轻重缓急,对于一个年轻干部来说相当不容易。

    还有一点田海华有些意外也有些赞许,那就是陆为民强调居民收入提高,甚至还提出了一个藏富于民的说法,这也很是有意思,陆为民认为一个能够在合法合规前提下创造就业和税收的企业就是好企业,无论其规模大小和性质,而政府要做的就是创造一个有利于这些企业发展的公平公正透明的秩序和环境,可以采取政策引导产业发展,但是不能用行政手段干预产业发展。

    一个县委书记能有这样的见解看法已经相当难得了,可以说大大超出了田海华的意料之外,难怪夏力行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提及。

    当陆为民也意识到自己的谈话显得有些散乱而离题想要收回来时,田海华已经不再给他“机会”,谈话重新进入田夏二人之间,这让陆为民郁闷之余也有些遗憾,这不是自己最好的水平,绝对不是,之前自己不是已经让自己心态保持最平和了么?自己不是自诩二世为人不惧任何场合么?怎么还是有些怵了怂了?

    还是不够淡定啊,做不到视功名如粪土啊,话说回来,自己来这一遭不就是谋功名么?

    懊悔遗憾的心态一直持续到他和夏力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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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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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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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毕业分配失意到自信人生的崛起,诡谲起伏的人生,沉浮跌宕的官场,一步一个脚印,抓住每一个机会,大道无形,行者无疆,漫漫官道,唯有胸怀天地,志存高远,方能直抵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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