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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瑞根     官道无疆txt下载     官道无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三十九节 躁动的心

    倒是程玉珠一句没事儿可以多来坐一坐让陆为民心情好不少,虽说这话有点儿客套的意思,但是夏力行倒是替程玉珠谢谢了,那还真有点儿当真的味道,这让陆为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小看程教授,虽说田书记在外边是省委书记,但是在家,程教授才是一家之主。”夏力行看了陆为民一眼,若有深意的道:“据我所知,程教授很少主动邀请谁到家坐一坐,记忆中,能经常到田书记家坐一坐的,除了陶省长和我外,大概现在也就还有周少游了,其他,连董昭阳大概也不怎么来这边吧。”

    这话说得有点高了,当然夏力行也说了,这是经常来坐一坐的说法,并不完全代表可以来田书记家的人。

    “看来程教授是对遇上我这么一个和她一样学历史的‘同行’很高兴啊。”陆为民笑了笑,“不过我觉得因为这个因素而经常来,不是很合适。”

    夏力行有些意外,但是随即用欣赏的目光看了一眼陆为民,点点头,“有些人很喜欢走夫人路线,觉得这是一条捷径,但是田书记虽然对程教授很尊重,但是在这方面却很有主见,为民,你的想法很正确,程教授也许对你有好感,保持一种良好印象很有必要,但是如果想要借此机会来攀龙附凤,那只会适得其反。”

    “夏部长,我明白。”陆为民点点头。

    二人上了车,夏力行有些放松下来,闭上眼睛瞑目养神,陆为民也也不多说,径直驾车起步,驶出停车带。

    “为民,有没有考虑过到部委里边去磨砺一下?”汽车行驶在繁忙的西华大道上,昌州城的街道在春节期间已经略显拥挤了。似乎是全省的车辆都涌到了省城里来,享受省城的繁华。

    陆为民心里微颤,思索了一下之后才道:“夏部长,这个情况我没想过,不过我觉得我的年龄恐怕是个问题,加上我又不是从一开始工作就在部委里边,如果骤然到部委里边工作,恐怕同事之间的关系不太容易处理好,加上我也不想在部委里边混那么一两年,与其那样。还不如在下边扎扎实实干点儿实在的工作。”

    “嗯,也对,你太年轻了一点,如果半路到部委里边工作,的确不会受待见,在下边再多工作两年更好一些。”夏力行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陆为民的想法,并没有真正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他感觉今天田海华对陆为民的印象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田海华的观人术有些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看一个干部不是看对方是不是十全十美。而是看对方有没有亮点,适合不适合扬长避短,在不同的岗位上有不同的组合应对。

    陆为民的表现虽然不及平时,但是也算可圈可点。毕竟面对省委书记,不是谁都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尤其是在又有些想法的情况下,就更难得了。

    “田书记可能会在年中离开昌江。我希望他在离开昌江之前可以考虑把你放在更适合你的位置上。”夏力行的声音温和而轻淡,但是停在陆为民耳中却轰隆作响。

    对自己这位老领导陆为民太了解了,从来不会给什么封官许愿。你表现再好,他只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在关键时候才会出手。

    就像自己从地委办综合科长的位置下去时,原本以为也是到哪个县当个副县长,结果没想到去的是最穷最差的一个县,但是却是安排了实打实的县委常委,这个安排也让陆为民感触甚深。

    今天,陆为民再度听到了夏力行的这种言语。

    陆为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谦虚一番,显得太过虚伪,拍胸脯表示不会辜负田书记和夏部长的期望,似乎也不太合适,现在还没有说到那一步,夏力行也只是表明了这个意向而已,成不成还在两可,但是这个“更适合”自己的位置无疑让人浮想联翩。

    似乎是觉察到了陆为民此时的心情,夏力行笑了笑,“为民,你在双峰和阜头的表现有目共睹,即便是没有我在田书记面前提点,田书记也会注意到这一点,我带你来这一趟,一是让田书记正面认识一下你,另外也是让你了解一下如果你走上更高更重要的岗位,应该要意识到站在不同位置应该以什么样的高度和角度来考虑问题。”

    陆为民无声的点点头,对于自己来说,需要认真地思索其中问题,无论自己日后走上哪个岗位,不同的高度和角度要求自己必须要有更宽阔的视野和更深刻的透析度来考虑问题,而不能只占在一县的高度来考虑问题。

    这也意味着距离自己开阜头的时间可能不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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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的到来让岳霜婷喜出望外,虽然知道陆为民晚上可能要过来,但是岳霜婷却没有想到中午时分陆为民也翩然而至。

    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明朗,透过窗格进来,让整个客厅弥漫着浓浓煦暖,一株康乃磬插在桌案上的花瓶里,显得那样宜人。

    “在干什么?”陆为民看见了摆放在了桌案上那本书,《喜宝》,亦舒的书。

    “嗯,没事儿一个人在家看看书。”岳霜婷轻轻搂住陆为民的颈项,美眸中脉脉含情,脸颊也因为男人的瞩目而变得粉润嫣红起来。

    “亦舒的书比琼瑶的好,至少更现实,当然再现实也是一种虚妄,都比不上发生在个人身上的事情现实。”陆为民轻吻了一下岳霜婷的嘴角。

    这个前世中的前妻带给陆为民的困惑越来越多,岳霜婷已经完全不是前世记忆中那个性格有些淡泊而又不乏坚执的女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了柔媚气息的娇弱女孩,而且对自己的依赖性之强,连陆为民都觉得吃惊。

    岳霜婷已经完全失去了前世中那种敢于面对现实而冷静应对的坚韧,相反甚至比陆为民想象的还要脆弱,对自己的依恋和眷念很有一点儿如女儿渴望父亲怀抱的感觉。

    陆为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对她母亲事件的干预而导致蝴蝶翅膀煽动,也使得岳霜婷失去了在母亲出事之后独立面对那场劫难的磨砺机会,而变成了自己帮她扛起了这份重担,这也让她更惧怕面对现实的残酷。

    不知道这份改变对于岳霜婷来说是祸还是福,陆为民也有些迷惘。

    “但是描写现实的书往往让人绝望,心情不好。”岳霜婷噘起嫣红的樱唇,眉目如画的面孔淡妆玉琢,美瞳中的点点期盼似乎正在一点一滴的浸润入陆为民的心间。

    “我不是勖存姿,你也不是姜喜宝。”陆为民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岳霜婷的耳际,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耳垂被对方噙住,细细吮吸起来。

    湿意混合着骚痒慢慢在自己的私处弥漫开来,岳霜婷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克制那种感觉。

    她想让眼前的这种感觉一直保持下去,多一分温存体贴,多一分对欢爱的期待,会然那份欢爱的快乐变得更充盈持久。

    “如果你是我的勖存姿,那我就愿意当一辈子当你的姜喜宝。”岳霜婷喃喃道。

    怀中女人的身体变化如何能瞒得过的陆为民,而岳霜婷的话更激起芦陆为民内心的狂热情意。

    上午在省委书记那里的见面让他全省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极度兴奋之后带来的冲动感,他就想找一个女人来分享自己的愉悦和兴奋。

    不能不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而即便是权力的一个期权,那也一样让人心驰神往,陆为民发现自己也和俗人一样难以摆脱这种春药的刺激,虽然他很想让自己显得淡定自若的一些,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把夏力行送回了家,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干燥无比的火药桶,全省上下都充斥着情欲的躁动,一颗火星子就能让自己爆炸,这很危险,与其让这份危险一直存在,还不如让它消褪在可控范围内。

    虞莱和季婉茹在一起逛街,陆为民甚至幻想是不是今天就可以来一次双飞庆祝,想到虞莱和季婉茹两具美轮美奂如精雕细琢的浮雕板的胴体躺在自己身下,那份冲动就要让人发狂。

    但这当然只能是一种性幻想,虽然陆为民也自信季婉茹对自己也是心甘情愿,但是虞莱的脾气,季婉茹和虞莱之间的关系,再加上季婉茹还从未和自己有过那种事情,怎么想也觉得这太过虚妄。

    隋立媛被卓尔拉着去了西南滇省,香格里拉、大理、丽江那边的风情据说很让人留恋,隋立媛虽然很舍不得春节这个时段,但是想到隋棠没有去过,所以三个人一起去了滇省。

    江冰绫远在丰州,能够和陆为民分享这份快乐的也就只有岳霜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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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四十节 前世前妻

    而今天来岳霜婷这里显然来对了时候。

    《喜宝》这本书陆为民很早就看过,亦舒的这部小说还被拍成了同名电影,片中女主人喜宝的人生命运沉浮起落也让人唏嘘感慨,对感情和人性的剖析也很有味道。

    很难说姜喜宝的选择对或错,人生本来就是一场经历,你经历了才知道是什么味道,也许日后你觉得你当时你选择了你自认为是错的道路,但现实往往会告诉你,另外一条未必就是对的,也许只有错或者更错,糟或者更糟,只是很多人堪不透罢了。

    陆为民没想到岳霜婷也在看这本小说,照理说看这本书没准儿就能触及自身身世,但他没想到不但没有让岳霜婷触景伤情,反倒是让对方说出这样一番堪称感天动地的话,这让他情难自已。

    岳霜婷掏心挖肺的话让陆为民难以自抑,亲吻渐渐变成了热吻,从从唇瓣到两腮再到颈后,高领羊毛衫成了最大的累赘,陆为民恨不能一把把它撕碎,但是羊毛衫强韧的弹性让他只能耐心慢慢来。

    羊毛衫的下摆被慢慢的翻卷起来,露出内里的薄t恤,看见男人心急火燎的模样,岳霜婷柔媚无比的瞥了对方一眼,这才吸气让男人的手指能插入裙带把t恤下摆拉出来,很快陆为民的手指就找到了目标——胸罩后锁扣。

    当一对鲜润温软的鸽乳浮现在陆为民面前,浅淡的乳晕浮动在鱼白色的乳肌巅峰,那份粉色似乎正在扩散变大,而如豆一点似乎也在陆为民目光的凝视下变得兴奋起来,凸立勃发,陆为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吮吸,捻磨,比起两年前。当初坚挺而又富有弹性的少女椒乳已然有了一些变化,丰硕了不少,却变得柔软了一些,只是乳晕颜色依然如少女般的浅淡,也许是性生活不算多的原因,陆为民来岳霜婷这里的时间不算多,而对这方面也不算太浓的她更喜欢情欲交融达到一定程度时水到渠成。

    当热吻沿着有些凉意的小腹下行时,格子呢短裙落地,连裤袜连带着带蝴蝶结的蕾丝内裤一并缓缓的被褪落下来,淡黑色的燕草分布在那微微隆起的双腿交合处的阜地上。似乎是在期待着即将来耕耘的农夫到来。

    “为民,我们进去吧,别在这儿。”岳霜婷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有些沙哑,虽然家中空无一人,也不虞被人打扰,但是在阳光下的这样拥抱亲吻,还是让她有些感觉害羞。

    “就在这里,风光无限好,岂能辜负?”陆为民明亮的双眼迎着着女孩羞怯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分开女人裸露在空气中的修长双腿,没有理睬女人哀求的目光,将对方身体放在窗边的沙发上,然后俯下身挺身而入。

    “啊”的一声娇呼之后。阳光下,窗帘旁,一对紧紧交合在一起的身体有节奏的起伏着,只剩下细密的喘息声。偶尔有温存细语,哀怜求饶,究竟是鼓励还是哀求。唯有个中人方才知晓了。

    房间里荡漾的情欲气息让人迷醉,看着这个在自己身上奋力冲刺的男人,岳霜婷晕红的脸颊充满了浓情蜜意,一双玉白修长的粉腿缠绕在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腰上,伴随着男人的驰骋纵横晃荡着,任凭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肆虐。

    偌大的家中空无一人,父母去了海南岛上休养,母亲在电话里告诉她那边的气候非常宜人,对她和父亲的身体疗养都很适宜,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海边非常近,属于典型的海景房,他们打算要在那边常住一段时间,估计会在五月份才会考虑回昌州的事情,要她有时间也可以过去住一住。

    岳霜婷并不清楚陆为民怎么会在海南那边也有朋友,而且十分迅速的就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没有让她操一点心,这让她感到无比幸福而甜蜜。

    不管日后自己和这个男人怎样,岳霜婷都没有想过自己会离开这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攀附在一株大树上的藤蔓,如果失去这个男人,自己的生活就会变得苍白而无意义。

    自己的这种感觉岳霜婷并不感到惊讶,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想法。

    这个男人从未因为自己母亲的出事儿都疏离自己,也并未因为母亲身份剧变而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心态,而且还在自己随口提到母亲的心情和父亲的身体时就如此周密细致的考虑这一切,陆为民的这般体贴温存,让岳霜婷有一种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无以回报的冲动。

    母亲不想在昌州呆的心情岳霜婷非常了解,任凭是谁处于母亲那种情形下,都想逃避原来的朋友和熟人,至少也希望等到这件事情彻底被大家淡忘下去之后。

    父亲的身体一直处于恢复状态中,而要恢复就要经常出去走动,而在家里只有母亲作陪,家里的经济条件已经支付不起一个价格不菲的护工和保姆工资,而母亲最害怕的就是面对以前熟人的目光。

    虽然岳霜婷隐隐感觉陆为民的经济条件相当好,她也曾经很担心的暗示陆为民千万不要重蹈自己母亲的覆辙,但是陆为民极为肯定的告诉她,在经济问题上他永远不会犯错误。

    岳霜婷看到过陆为民手上那块表,为此也查询过,那块表的价值让她惊骇莫名,而陆为民告诉她那是他的二姐送给他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虽然陆为民经济条件似乎很好,但是岳霜婷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去开口,即便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多时候是完全依靠陆为民作为心灵寄托和精神支柱,但是她不想让陆为民变成自己的物质支柱。

    高潮之后,两个人慵懒而随意的拥挤在沙发里,岳霜婷随手拉过一张原本用来冷时搭一搭腿的毛巾毯,遮掩在两个人的身体上,虽说外边儿阳光明媚,虽说刚才的激情鏖战也让两人都有了汗意,但是这个天气的温度足以人的热度迅速消失。

    “我妈打电话来说,她和我爸想要在海南那边多住一段时间,对我爸的身体也有好处,我感觉我妈也不想回来。”依偎在陆为民怀中,岳霜婷手指子陆为民并未脱下的衬衣里摩挲着,略略有些汗意的肌肤结实而富有弹性,隆起的肌肉显示出这个男人强健的躯体。

    “没关系,多住就多住一段时间吧,其他不用多考虑,只要他们心情好,一直住下去也没关系。”陆为民微微一皱眉,但迅即松开,“你妈可能也有些心理负担,出了这种事情,回昌州来,触景伤情,让她在那边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事情,等到事情大家都淡忘了再回来也不迟。”

    那栋海景别墅是二姐陆志华九月份买下的,精装修的,海南房地产退潮,卖主亏得血本无归,只能割肉断臂,海南房地产热潮一过,留下一地鸡毛,内地各大银行的死账坏账一大堆,大多都投入在这些成型和半成品以及荒地上,再无人问津。

    也正是觉得目前海南那边的丢下的半拉子房地产项目相当多,从海口到三亚,比比皆是,除了绝大部分是抵押给银行外,也还有相当一部分被一些房地产商和私人握在手中,想要吐血转手的别墅公寓比比皆是,甚至是整个个单元甚至整个个项目的转让。

    但陆为民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能算是海南那边房价跌到最低谷的时候,一直要等到98年亚洲金融风暴之后,接收了包含大量不良房地产资产的海南发展银行被迫关闭,交由工商银行接手之后,房价还会进一步下跌,而到1999年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开始接手处理这些不良资产时,才是最佳时机。

    当然如果只是个人需要,买一两套别墅也好,住宅也好,作为休息度假用,则另说。

    而陆志华也是考虑在出手补精益髓液项目之后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才买下了这幢精装修后却还没有人居住过的别墅,陆为民也是在岳霜婷无意间提到父母不想在昌州呆下去,所以一时兴起就替自己二姐做主让岳如松和晏永淑过去住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两老倒是有点儿不想回来的感觉了。

    一幢别墅倒也没啥,只是之前和二姐说短期暂住,这现在还得要在和二姐说说,二姐要问起究竟是啥关系,陆为民还得费一番心思解释。

    “那好不好?你不是说是你二姐的么?万一……”岳霜婷有些不安,咬着嘴唇睁大水汪汪的美眸看着陆为民。对于陆家的情况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一幢别墅的价值她还是清楚的,即便是在房价暴跌的海南,一幢别墅带装修,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加上人家买了大概也是自己度假时去住,听自己爸妈的意思却有些乐不思蜀了,这反而成了岳霜婷的心结。

    “没关系,我就说我朋友的父母养病需要,难道我二姐还能说什么,她要再问是什么关系,我就说是我女人的父母,没准儿日后也能替她生一个侄儿侄女呢。”陆为民看着对方楚楚可怜又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半安慰半调笑道。

    一句话让岳霜婷喜、羞、臊,连身子都忍不住紧缩起来,死死抱住陆为民不再吭声,虽然知道和陆为民没可能,但是就像自己说的,当个姜喜宝又怎么样?

    陆为民有些黯然,前世中,她不就是替自己生了陆健么?不就是二姐的侄儿么,二姐不也就是最喜欢这个侄儿么?而今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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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从头越 第一百四十一节 伟人逝去的日子

    春节就在这么纷纷扬扬的过去了,获得了田海华的接见应该是陆为民这个春节的最大收获,而夏力行撂下的话也让陆为民意识到自己在阜头的时日无多了。

    如果田海华真的会在五六月间就离开昌江而夏力行所流露出来的意思确实的话,那么自己可能也会在五六月之前挪动位置了,而现在自己也需要做一些布置了。

    阜头县委县府这边的班子已经成型,没有什么大的变动,莫振业的到来是最后一个意外,不过既然是孙震的安排,自然融入进来的速度也不慢。

    莫振业还是相当知进退的,来阜头之后显得十分低调,也很主动的和巫嗣润携手,至少从陆为民获知的情况来看,莫振业和巫嗣润的情况还算融洽,加上现在蒲燕主管经济工作,倒也合理。

    不过陆为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现象,莫振业的低调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很难说,毕竟过来担任县委常委,却被安排在了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书记这个有些尴尬的位置上,上有蒲燕这个俨然坐山虎架势的泼辣女人,下有兼着阜城区委书记和阜城镇党委书记的地头蛇巫嗣润,这个位置不好坐,而且也很难让他满意。

    焦挺之如愿以偿的接任了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而县公安局也进行了人事调整,刘国政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但是政委人选却空缺,由副政委佟舒代行政委职责。

    陆为民是躺在床上接到何铿的电话的。

    他搁下电话,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如果打开电视和收音机,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播送重要消息了。

    蝴蝶再怎么煽动翅膀,也无法改变有些事情。

    邓公逝世了。

    一代伟人未能等到香港的回归便悄然而去,这无疑是他最大的遗憾。

    但是方向已经确定。路线已经指明,即便是还会有这样那样的风雨,但是也无法阻挡中国这艘昂扬出海的大船。

    “对于小平同志的逝世我们不应当胡思乱想,我们这些在基层工作的干部,该怎么做?我觉得很简单,路线早已经指明,我们现在就是要以更饱满的热情和更坚定的斗志来干好我们手上的工作,只有这样才是对小平同志逝世的最大悼念。”

    不能不说田卫东这个家伙是搞宣传的,这话一出口立即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这个时候去东说西想都毫无意义。干好自己手上的本职工作才是正经。

    “卫东部长说得对,小平同志虽然逝世了,但是他早已经为全国全党指明了方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牢牢的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沿着他指明的方向努力工作大步前进。”关恒也接上话,虽然只是一个政治表态,但是也能说明很多问题,在这种时候,一个表态往往也就代表着很多东西。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也需要有一个。

    ……

    陆为民心中也是感叹,别看大家平时都显得很随意,但是在关键时刻。谁脑瓜子里的政治弦都不比谁绷得松,都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来表态。

    “好了,我想大家的态度都已经相当鲜明了,我很赞同刚才卫东部长说的。路线早已经明确,那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的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会。实现小康社会而奋斗。”陆为民语气昂扬,壮怀激烈,相当有力的总结道。

    这其实就是本次县委常委会的一个基调,哪怕只是一个过场,但是这个过场必须要走到,做足,否则很容易授人以柄。

    连这点儿政治敏感性都没有的人,也就不配坐在这个会议室里。

    在结束了最重要的第一个议题之后,常委会进入了第二个议题,研究今年的工作。

    “一月我县经济增速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同比增速实现196%,二月受春节影响,增速略有下降,但是仍然保持着182%增速,预计第一季度的增速维持在同比增长160%问题不大,真正的考验会在二季度和三季度,因为去年我们阜头的经济增速已经进入快速攀升阶段,要在去年同期基础上实现高增长,就需要有更充分的准备。”

    蒲燕的介绍相当客观,阜头去年的经济发展主要集中二季度开始,所以今年第一季度同比高增长不能说明什么,事实上陆为民觉得也说明了一些问题,下滑到200%以上本来也就说明了一些问题,要知道去年一季度阜头的经济仍然还处于蓄力期,要到二季度开始才慢慢飙升起来。

    “经济技术开发区那边招商引资力度有所放缓,但这不是因为我们的工作的原因,而是因为去年这个时候企业入园的情况最为集中,尤其是一大批关联企业的进入,使得去年这个时候的基建项目也最为紧张,今年相比之下在项目个数虽然少了不少,但是在项目的投资额度和发展潜力上,都要强不少。”

    蒲燕还是颇有底气的,从去年下半年经济技术开发区获批正式成立之后,虽然在入园的企业上也出现了下降趋势,但是从整体投资金额总数上来说却不降反升,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单个项目的投资额度大幅上升。

    原来入园时的不少企业投资额度都在一两百万之间,几十万的也占相当比例,超过三百万的投资项目就算是很不错的了,但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投资额度超过200万的项目比例明显上升,超过五百万的项目也不断涌现,尤其是在通讯电子这一块的企业投资额度都基本上超过了五百万,仅仅是今年一月就有两家通讯电子企业落户。

    “随着我县环城路、污水处理厂、经济技术开发区三纵三横主干线、阜河二桥等一批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将会陆续在四到五月间建成竣工和投入使用,我县的投资创业环境将会得到进一步改善,相信在下半年我们县的招商引资还会迎来一波新高潮,……”

    蒲燕相当乐观的情绪也感染到了其他常委们,包括宋大成、田卫东、丁贵江、糜建良等人也都认可蒲燕的观点,现在国际国内形势都是一片大好,阜头的局面更不用说,大家都认为阜头今年的经济增长纵然不可能像去年那样疯狂。但是在去年基础上翻一番应该是毫无压力的,而且这应该是最低目标,按照较为乐观的估计,实现150%的经济增速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陆为民却清楚这不太可能。

    他一直在关注着国际国内的政治经济形势变化,事实上不出他所料,无论是国内还是东南亚的局势都和前世中没有太大差异,他也清楚自己这个小蝴蝶哪怕就是把翅膀煽乎断,那也不可能对宏观世界带来什么变化,也许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个儿这一亩三分地上有所准备罢了。

    给这些人泼泼冷水很有必要,免得在真正面临经济发展不尽人意时丧失了信心。

    “蒲燕。恐怕你把形势想得太乐观了一些。”陆为民揉着脸颊琢磨着该怎么来把这个话题拉动起来,“从目前来看,的确国际国内的形势都相当不错,但是我有一个朋友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他是专门做经济研究的,他给我提供了一些资料,主要是国际方面的。”

    陆为民知道自己这些观点恐怕很难让在座的这些人听进去,实际上他们也对自己说这些未必感兴趣,但是他必须要提醒一下大家要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同时多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只有好处没坏处。

    “根据他的分析判断,恐怕在包括我们国内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尤其是东南亚经济已经出现了一些虚火现象,尤其是东南亚一些国家经常项目赤字巨大。联系汇率制度对抗击金融风险的力度比较差,外债尤其是中短期外债不合理,这些问题集中在一起,很容易引起金融危机。尤其是东南亚国家经济相互影响性很大,所以一个国家的经济和金融问题很容易传导到其他国家,甚至引发区域性的经济危机。而我国和东南亚的经济联系也日益紧密,加上我们国家也属于发展中国家,在有些方面也和东南亚国家存在同样问题,所以受到影响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一旦受到影响,我们国内经济发展就会被波及,甚至可能引发一些不可预测的事件,所以我们不能太过于乐观,至少我们在心态上要保持一种居安思危的态度。”

    从这一干人面部表情陆为民就知道的这一番上课效果不大,实际上他也没有指望能起到多少作用,倒是蒲燕的表情很认真严肃,似乎一直在认真思考陆为民话语的真实含义。

    “陆书记,您哪位朋友预测今年经济局势可能会有变,那么就我们目前来说,我们该做好哪些方面的准备和应对工作呢?”

    蒲燕的问话才是问到了点子上,这让陆为民也很欣慰,虽然蒲燕未必明白先前自己所说那些,但是她却知道考虑如何应对自己手上最现实的问题。

    “经济局势有变,对企业最大的影响莫过于融资贷款,这个问题县里恐怕要有意识的提醒我们县里的企业做好一些准备,必要时可以预先性的帮忙协调金融机构做好一些防范于未然的准备工作,另外,对于我们政府来说,还有一项我们一直在做的工作需要抓紧,蒲燕,恐怕这就是你今年要重点抓的工作,其他你可以交给振业和嗣润多分担一些,但这项工作你要负责并亲自抓。”

    陆为民的话让蒲燕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事实上在去年陆为民也就有意识的在督促着抓这项工作,那就是合金会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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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一节 风动青萍之末

    “安书记,我敬您一杯。”陆为民满脸诚挚的站起身来,双手举杯,“祝安书记您在新的岗位上,一帆风顺,前程锦绣!”

    安德健笑了起来,还是这些朴实的话语最贴心,点点头,“为民,坐吧,这杯酒我喝了,要说我们在一起时间也很长了,但这么扎扎实实喝一杯的时候还真不多,坐吧。”

    陆为民一饮而尽,坐下,安德健也端起酒杯,一口干了。

    这一顿饭的范围相当小,只有寥寥四人,除了安德健和陆为民外,就只有徐晓春、杨达金,都是安德健的最贴心的人。

    新的一轮人事调整已经拉开序幕,安德健出人意料的调任普明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这一个调整让很多人都未能预料到。

    省委作出这个决定大概也不太容易。

    普明市委副书记、市长王建钊因涉嫌受贿被省纪委突然拿下,之前毫无征兆,但是拿下之后,迅速挖出萝卜带出泥,另外一个常委和一个副市长均牵扯进去,在普明政坛引起强烈震动。

    昌江省委为了稳定局面,迅速研究决定由安德健出任普明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大概也是考虑到安德健履历丰富,工作作风扎实稳健,让他去普明协助普明市委稳定局面有信心。

    对昌江省委的这个决定宋州市委书记也是尚权智颇为纠结,照理说安德健的升迁是大好事,毕竟要迈上这一步台阶也相当难得,有时候人一辈子也许就在这个坎儿上跨越不了,但是安德健和他的配合刚刚步入正轨,可以说很多工作也是两人研究要在今年推进,没想到省委的这个决定打乱了他的部署,对这一点尚权智也不无怨言。

    只是这种事情就是有苦他也只能自己吞,他不可能去阻挡安德健升迁这种好事。唯有祝福了。

    安德健也有些遗憾,宋州市的情况相当复杂,即便是尚权智和他都在宋州立足一定时间了,但是宋州积淀了长达五年甚至十年的问题却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一年半载就能消化解决掉的。

    最让安德健和尚权智头疼的还是干部问题,干部问题和宋州市本身就存在的经济转型问题纠结在一起,加上俨然以太上皇在省人大遥控发力的梅九龄和坐镇宋州的黄俊青的掣肘,使得宋州市委的工作推进相当困难。

    应该说自己刚和尚权智有了一些门道,现在省里却突然来了这样一个决定,不能不让安德健有些遗憾。

    当然遗憾之余安德健还是非常高兴的,不说普明情况。单是能跨上正厅级干部这一台阶已经让安德健相当兴奋了,而普明虽然出了这么大一个事情,但是普明市的经济发展还是相对顺畅的,经济总量在全省排在了第六,已经远高于一直处于下滑境地的宋州了。

    “这一次省里让我去普明我也有些意外,之前我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太突然了。”酒过三巡,安德健也放开了许多,大概是想到要离开宋州。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宋州这边情况不太好,尚书记和我好不容易才弄出一些眉目,现在我要走。恐怕尚书记也会觉得有些难受。”

    说到这里安德健也禁不住摇摇头,“宋州积弊甚深,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解决宋州的问题没有三五年做不到。而且现在宋州多方面问题牵缠在一起,牵一发动全身,要解决一个问题。就必然牵扯到另外的问题,而每一个问题解决的时机有不一致,有些成熟了,有些却还未成熟,加上我们宋州的不少干部也有问题,难度太大,我看尚书记这一两年都老了不少,身体都快被拖垮了。”

    安德健的有感而发,陆为民略有所感,杨达金却是感之甚深,而徐晓春和张立本就要浅得多。

    他们只知道宋州这几年发展速度慢了下来,而社会治安也不太好,经常爆出一些骇人听闻的案件,加上当地国企众多,这两年效益不佳,维稳压力也很大。

    安德健相当大一部分精力都被牵扯到了维稳工作上,所以能从宋州脱身,对安德健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安书记,你这一走,尚书记可能压力就大了,沈秘书长估计也会跟着压力山大啊。”陆为民笑着道。

    “童云松是省委统战部下来的,原来也在昌西州和昌州都工作过,经验也很丰富,我想老童应该可以很快上手,帮尚书记分担压力。”

    安德健笑了笑,事实上他对省委把童云松安排过来并不太看好,童云松性子有些软了一点,在统战部工作多年,对下边情况未必就清楚了,也不知道省委究竟是作何考虑的,不过他也隐约听说了,在这个人选上邵省长力挺,后来田书记同意了。

    其他人可能对童云松不太了解,但是安德健有个战友就在省委统战部工作,对童云松评价不是很高,用了一句老好人来形容,这让安德健也有些为尚权智日后工作感到担心。

    宋州没有一个杀伐气够强的角色来帮尚权智撑场子,单靠尚权智一个人来应对黄俊青这一帮人,工作起来的难度可想而知。

    陈昌俊和沈子烈都属于同一类人,陈昌俊性子圆滑老练,但是欠缺一点果决杀伐,对沈子烈,说实话安德健不是太欣赏,他觉得这个人也许是性格使然,始终给人一种单薄孱弱感,缺乏作为一级领导那种压迫性的气场,即便是当了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给人的感觉依然是个副秘书长的味道。

    好在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马德明现在与尚权智关系日益密切,这也分担了尚权智的一部分压力。

    马德明也算是宋州的老地头蛇,即便是在梅九龄时代,梅九龄也没有能把马德明彻底踩死,只是马德明也相当油滑,在梅九龄时代也是和显得低眉顺目,而到了梅九龄离开,尚权智继任市委书记之后,马德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也是保持着不偏不倚的中立态度,一直到去年才开始逐渐和尚权智密切起来。

    大家的话题也渐渐落到了省里边这一轮陆续开始的调整上来。

    普明事件提前引发了省里的这一轮人事调整,但是因为普明事件较为突然,省里边对许多调整尚未考虑成熟,所以也才会有安德健如此突兀的到普明去上任,但是其他地方的调整却还没有开始。

    “大家都知道调整肯定会有,到底有多大却不好说。”安德健在这几个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面前依然还是比较谨慎,倒不是说他信不过这些人,而是他性格使然,没有绝对把握的话绝对不会从他嘴里出来,“不过这一轮调整是省委早就有意图的,下半年十五大就要召开,加上也有一些领导干部年龄到了,所以调整方案很快就会出来,我估计按照惯例,也会采取陆续调整到位的方式来,像我这样毫无征兆的就让我单枪匹马去上任,只怕还真是个意外。”

    “嘿嘿,安书记,您若是觉得单枪匹马不稳当,让我和为民跟着你去啊,达金现在刚当市委办主任,也不好动,我和为民可是没问题,愿意追随你鞍前马后啊。”徐晓春微微笑着半开玩笑道。

    “呵呵,各人有各人的造化,达金刚当市委办主任不久,子烈对他也很倚重,我想要把达金拉走,只怕尚书记和沈子烈就要说我挖墙脚了,我日后还想回宋州呢,不想被人埋怨。”

    安德健斜睨了一眼杨达金。

    他也考虑过带杨达金到普明去,但是一来杨达金的确担任市委办主任时间不算长,尚权智、沈子烈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二来自己是过去担任市长,加之普明出了这么大事情,自己却要从宋州带人过去,显得有点儿小气,很容易遭人诟病,所以他考虑再三还是不带人过去,最起码最近一段时间不考虑这个问题,安安心心在普明开展工作,站稳脚跟之后再来考虑其他。

    这个问题他也和杨达金说过,杨达金也很坦率的说他也很纠结,既想跟着安德健过去,又觉得这样走不好对尚权智和沈子烈那边交待,安德健的态度明朗到时帮他解开了一个心结。

    “你们俩,呵呵,晓春倒是可以考虑,不过现在还不成熟,至于为民么?我都说了,各人有各人造化,没准儿省里早就有其他安排呢?”

    安德健的话一下子就让杨达金和徐晓春的目光望向了陆为民,杨达金是惊讶而震动的,而徐晓春则是欣赏夹杂艳羡的,但是毫无意外都有些震撼。

    虽然连杨达金都隐约知道陆为民在去年年底曾经竞争过丰州地区副专员,但是却失败了,没想到这么快,这才过了几个月,半年时间还不到,难道陆为民就真的要卷土重来了?

    夏力行带自己去拜访田海华的事情陆为民并没有瞒安德健,节后和安德健吃饭的时候陆为民就提及过,安德健也很高兴,陆为民看得出来安德健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这也让他颇为感动。

    这当儿安德健这么说,自然是话出有因,徐晓春和杨达金自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所以陆为民也只是浅浅一笑,不多解释,用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来圆场:“安书记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更有信心了,我一定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决不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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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二节 偶遇

    酒足饭饱,杨达金陪徐晓春去泡个澡,陆为民则陪着安德健品茶,这也是杨达金和徐晓春主动安排,他们俩都看出安德健可能会有话和陆为民说。

    “有什么想法?”安德健把身体仰靠在宽大的布艺沙发靠垫上,让自己放松成为一个最轻松的姿态,童云松的任命虽然已经都知晓了,但是童云松要下来还要两天,不过安德健这边的工作都已经基本交了出去,省委给他留了一天假,明天他可以尽情休整安排一下,后天就要正式赴普明上任。

    “什么想法?安书记真的打算招我回您手下,我倒是求之不得,但这怕是我做不了主啊。”

    陆为民在安德健面前倒也没有矫情,普明除了市长栽了之外,还有一个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以及一个副市长陆续涉案落马,但是这一次省委只是临时任命了安德健为市委副书记,作为市长候选人去主持市政府那边工作,而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和副市长人选都还没有落定下来,安德健的意思无疑是有些希望陆为民能到普明工作。

    “嗯,我希望如果可以的话,你到普明担任副市长,协助我抓经济工作,我对你有信心。”安德健毫不讳言,“这个情况我已经与董部长和贺部长交换意见时谈过了,虽然没有直接提到了,但我说普明要不受影响的继续发展,需要一个有魄力敢创新的干部来协助我,我相信他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陆为民心中微微一动,普明的情况还是不错的,仅次于前面几个诸如昌州、昆湖、青溪、桂平和宜山这几个经济大市,几年前普明与宋州相比,还有些差距,但是现在已然全面超越了宋州,稳稳居于全省第六强。到普明工作,又有安德健掌舵,工作应该很快就能融入,自己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这一点上陆为民还真有些意动。

    “安书记,我本人当然希望能在你手底下冲锋陷阵,不过这个可能性大么?”

    安德健低垂下眼睑,细细的品着这来自川省的茶中圣品,这是他的习惯,在川省当兵的那一段经历成为他生命中最深刻的一段烙印。所以即便是多年以后,他依然习惯于那个地方的烟酒茶。

    “我后天下午打普明报到,上午田书记、邵省长以及汪书记会见我一面,到时候我会找机会说一说。”安德健显得很平静。

    普明的情况他还不太清楚,但是一下子栽了三个厅级干部,无论如何都称得上是一场地震了,省里这个时候让自己去的目的是稳定局面,而不是打开局面,毕竟现在市委书记汤和杰还在。王建钊的贪腐问题他有责任,但责任不大,所以省里的意思是要让他配合汤和杰稳定普明局面,尽快让普明恢复到正常的情态下。

    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真的希望陆为民来普明协助自己工作,会不会有让汤和杰感觉自己急于培植自己势力来抢地盘的感觉?

    这是个问题,但是在安德健看来汤和杰也许可以这样看这样想,但是省里边站的高度角度不一样。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想法意图,自己去担任市长不是只是当维持会长,除了迅速稳定局面外。更重要的还是要承担起作为市长本身职责,那就是发展,推进普明全市社会经济事业发展,这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做好这项工作,提前未雨绸缪就是必须的。

    陆为民心态倒也平和,如果真的能到普明工作,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安德健的运作能力陆为民很敬服,而现在普明的确又空出来两个位置,若是努力一番未尝不能如愿以偿。

    把安德健送上车,杨达金和陆为民、徐晓春寒暄了几句之后也就告辞了。

    陆为民和徐晓春也准备休息,他们住的环球大酒店,这是杨达金替他们安排的,目前宋州首屈一指的酒店。

    环球大酒店的设施很齐备,除了酒店客房外,ktv、酒吧、康健中心、观景长廊和茶廊/咖啡屋一应俱全。

    陆为民和徐晓春住在十二楼,电梯从一楼上到三楼停了下来,进来几个男男女女,扑面而来的酒气让整个电梯里都笼罩在一重酒意中。

    或许是听到了陆为民和徐晓春的对话口音,知道是两个外边的住客,进来的几个男人都显得大大咧咧。

    “小齐,今晚多陪钱校长跳两曲,钱校长的舞技可是咱们全校数一数二的,年轻时候钱校长可是练过国标的呢。”一个分头男子不无讨好的谄媚道。

    “许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说现在钱校长很老了?男人四十一枝花,钱校长正当壮年,可是花正俏的时候呢。”另外一个稍显年轻一点,只有三十岁的西装男子马上接上话。

    “小田,你少在那里曲解我的意思,……,小齐待会儿好好陪钱校长表演一下你的舞技,我听说你在麓城那边学校里可是文娱尖子,到我们学校来,却还没有表现过呢。”分头男斜睨了一眼那个年轻男子。

    “怎么没表现,小田在去年国庆全校文艺汇演那可是……”西装男子还未说完,就被分头男打断:“那叫表现么?表现好不好那得钱校长亲自鉴定才行!……”

    “那我一会儿可得好好鉴定一下,小齐和小朱,还有小陈,你们几个……”被叫做钱校长的高瘦男子显得极有气势,语气也是一口不容置辩的态度。

    “哟,校长,我们可不敢和蓓蓓比,蓓蓓那是教音乐的,那舞蹈可是她强项,没见她的身材……”穿着黄色高腰夹克一条齐逼小短裙的女人扭着身子娇媚的道。兴许是酒劲儿上来有些发热,而酒店中央空调温度也不低,这女人姿色不差,一件高腰夹克也敞着,露出内里黑色的半镂空黑色针织t恤,还真有点儿勾人眼球。

    “呵呵,小陈,你的身材也不差啊,该大的大,该小的小,我看一点也不比小齐差,钱校长,您说是不是?”西装男子立马接上话。

    “呵呵,各有千秋嘛,小齐,怎么了,没喝几杯啊,我觉得你酒量一直挺不错嘛,今儿个怎么了?”高瘦男子看着旁边那个低垂着头扶着额际的女子问道。

    “没事儿,就是头有点儿晕,待会儿就好了。”女子声音如蚊蚋一般。

    陆为民和徐晓春都皱起眉头,不过这档子地方,怎么也都不管两人的事儿,不过也对宋州这边风气如此不堪有些摇头。

    看样子这应该是那所学校的校领导和老师们饭后要去hahhy,而这些个年轻女教师们明显是要去傍大腿,迎合校领导的喜好。

    也许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暧昧情调暗示,也许就是把你给打了来吃的先兆,甚至可能是暗示你自个儿分开双腿让人操的气氛酝酿,就看你自己理解和把握了。

    这种现象在哪里都不鲜见,但是这种在还有外来陌生人在场的情况下说这些半带挑逗性的言语,就有些放肆了。

    陆为民听得那蚊蚋般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他也没太在意,一直到电梯在四楼ktv停下开门,几个男男女女嘻哈打笑着出门,陆为民才看见以手遮脸的女人急匆匆出门的背影有些眼熟,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好像有些像季婉茹的弟媳妇齐蓓蓓。

    见陆为民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徐晓春也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怎么。”陆为民摇摇头。

    徐晓春的反应也很灵敏,“刚才那里边有你熟人?”

    “嗯,不好说,也算不上熟人,只是见过一面,可能人家没认出我来。”陆为民干笑了一声,事实上齐蓓蓓恐怕是认出自己来了,但对方以为自己被认出她来,事实也是如此,自己也是出门这一瞬间才认出来。“这种场合最好装不认识。”

    徐晓春以为陆为民是和那几个男人中哪一个见过面,也不太在意,笑了笑,“这年头,都好这个调调,有些人虽然为人师表,但却不知自爱。”

    电梯到十二楼,两人各自进屋,陆为民想了一阵之后还是觉得给季婉茹打一个电话说一说这事儿才好,这把齐蓓蓓的调动给解决了,到头来季永强的脑袋上绿油油就不好说了,自己这都知道却不给季婉茹打招呼,有些不合适。

    打通季婉茹的电话问及季婉茹在哪里,季婉茹也是喜出望外,说自己在宋州,陆为民楞了一下之后也就问她和谁在一起,季婉茹回答是和弟弟两人在一起,弟媳晚上学校有活动。

    陆为民犹豫再三,还是让季婉茹单独一个人到环球大酒店来一趟。

    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虽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是这事儿因自己而起,如果齐蓓蓓不是经他的手帮忙调到红旗路小学,他也不会有这种负疚感,但是经他的手帮忙最终却演变成这样的结局,那是他难以接受的。

    一个小伏笔,日后用,^_^。(未完待续。。)

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三节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看见姐接通电话时那份惊喜兴奋快活的表情,季永强心里就忍不住泛起一阵烦躁。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那个男人那么不感冒,甚至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反感和敌意,虽然姐姐一直否认与那个男人有特殊关系,或许姐姐现在和那个男人没有那种关系,但是季永强却坚信,如果这样下去,姐姐肯定迟早会躺在那个男人的胯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恋姐情结,但是姐姐的姿容是他从小就知道的,初中时候姐姐就在学校里被人或贬或褒称作狐狸精或者小仙女,虽然后来高中姐姐去了昌州姑姑家借读,但是每一次回来,季永强都能发现周围那些邻居们投过来那种说不出的目光。

    当姐姐被那个老男人所骗最终身败名裂时,季永强内情那种狂怒暴躁的情绪一直萦绕将近半年,他恨自己太过软弱,不敢去帮姐姐找那个男人报仇,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没用,更觉得姐姐这种事情玷污了季家的清白,这种复杂的心绪让他相当长一段时间对姐姐都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让他有时候都想要用一些语言来伤害对方。

    这种情况一直到他交了女朋友之后才有所缓解,蓓蓓虽然没有姐姐那种独特的气质,但是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的脸蛋和喜欢唱歌跳舞的身材一样让季永强迷醉,所以他费尽心思的追求齐蓓蓓,他也知道自己的条件实在不算很好,所以对博得佳人的青睐也是倍感珍惜,所以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来满足蓓蓓的要求。

    但即便是那个男人帮齐蓓蓓解决了调动问题,季永强内心深处仍然对那个男人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尤其是姐姐和齐蓓蓓在谈到那个男人时,都是那种眉飞色舞满脸兴奋的表情,更让季永强感到不舒服。

    “姐。你上哪儿去?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在环球。”季婉茹把手机放回提包里,拂弄了一下额际的秀发。

    “晚上你住哪儿?”季永强忍不住问道。

    季婉茹脸微微一烫,娇嗔的瞪了一眼季永强,“你问这个干什么?姐住哪儿还用你来管?”

    “姐,你别和那个人走太近,他不可能和你有什么结果,小心别被他给骗了。”季永强实在按捺不住,提高声音。“他帮了我和蓓蓓,这个情我记住,若是他想对你有啥非分之想,那我就要对他不客气。”

    “永强,你瞎说些啥?他骗我?你姐还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季婉茹没好气的瞪了季永强一眼,语气里不无萧索,“你姐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也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哼。爸妈不是都嫌我玷污了季家名声么?我还能有什么值得人骗?就我这张脸还是身子?倒贴给人家,人家还不乐意要呢。”

    “姐!”季永强抗声道。

    “好了,永强,姐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姐这么几年来人情世故看得多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姐看得明白,这个社会很现实。你不能把它想得那么单纯,但也没有必要自己去复杂化,自己把握就行了。”季婉茹摇摇头。目光里却很沉静,“至于为民,不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帮了你,你要记住这个情,至于你姐和他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

    看见季婉茹下楼,富康车灯光亮起来,迅速驶出,站在窗户边上的季永强狠狠的用手拍了一掌窗台。

    陆为民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就被季永强记恨上了。

    季婉茹用了半个小时才到环球大酒店,进了陆为民的房,却看见陆为民脸上有些怔忡不定的神色,心里那份绮思顿时被压了下来。

    “怎么了,为民?”

    陆为民有些艰难的把情况告诉了季婉茹,季婉茹脸色苍白,呆若木鸡,好一阵后才呐呐道:“这可怎么办?永强知道了,那还不得翻天?”

    “情况可能也没有你想象的复杂不堪,或许齐蓓蓓也是因为被逼无奈,不想和领导把关系弄得太僵,或者是偶尔吃顿饭之后大家一起坐一坐,……”

    这话连陆为民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齐蓓蓓可以回避自己怕被自己看见,显然不是简单同事聚餐娱乐一下那么简单,而之前他和徐晓春在电梯间里听到那些话语也无一不带着那么一丝半缕的挑逗撩拨气息,那个钱校长只怕也不仅仅只是想和几个年轻女下属交流一下舞技那么简单,这一直交流下去,也许就要变成另外一种交流了。

    季婉茹连连摇头,一脸无奈而气苦表情,“为民,你不知道,我听永强说春节前齐蓓蓓就经常借口学校有活动,经常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永强也有些担心,但是每次都还有蓓蓓他们学校其他女同事一起参加,永强也就没在意,他们才结婚一年,加上红旗路小学那边的福利待遇的确很好,比永强他们检察院都要好不少,经常发奖金补贴啥的,还有一些油啊米这些东西,加上有时候也是学生家长请吃饭,永强也不愿意蓓蓓在单位上不合群,所以也就没说什么,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呃,婉茹,你别胡思乱想,至少我看到的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许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看齐蓓蓓当时也不想看到我,估计还是有些忌讳,所以也许就是一些无良的校领导想揩点油占占便宜,我觉得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陆为民见季婉茹六神无主的模样,忍不住宽慰道。

    “但是谁又能说得清楚这些人干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齐蓓蓓她也是不知自爱,永强在家里等她,她却在这里干这些勾当,……”季婉茹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想到季永强若是知晓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头上,只怕会发疯,她太了解自己弟弟的性格了,外表好强内心却有很脆弱,这种任何男人都难以容忍的事情发生在他头上,他还不会发狂?

    陆为民想了一想也觉得头疼,这种是事情怎么来处理?去ktv那边一间一间找,把齐蓓蓓找出来叫她回去,有意义么?找人去警告那个钱校长,人家完全可以说是同事一起来聚会娱乐,大家心甘情愿,你能说什么?

    这完全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谁人,你齐蓓蓓愿意去陪校长跳舞唱歌,讨好校长,谁能阻止你?当然也有可能是校长要你陪着去吃喝玩乐,你不去就给你穿小鞋,这种事情却又不好判定。

    “算了,婉茹,要不你给那个齐蓓蓓打个传呼,让她出来,问一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这种事情外人也不好多插言,如果是校长强逼着他来的,那我们可以找人来给校长打招呼,但如果是她自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主动愿意,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了。”陆为民思索了一阵之后才缓缓道。

    “她自己主动愿意,那怎么可能?”季婉茹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

    陆为民笑笑,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可能,而且只怕也还不少,这年轻漂亮的女子,如果想要有点野心,又爱慕虚荣,很难说能不能经得起外界的诱惑,这种情况太常见了,齐蓓蓓本来就是小市民出身,心性就有些浮躁不太安分,在陆为民看来,根本就不太适合季永强,虽然直接触了那么一两次陆为民就有些感觉,这种事情究竟是她主动愿意去陪校长跳舞,还是其他,真还不好说。

    见陆为民不说话,季婉茹也略有所悟,只是还是不愿意接受这种事情,想了一想之后就给齐蓓蓓打了传呼。

    但好一阵好也就没见会传呼,季婉茹有些急了,陆为民见季婉茹那副情形,也只有季婉茹,叫季婉茹一道和他到四楼ktv走廊,再继续打传呼,看看齐蓓蓓会不会出来回传呼。

    电梯下到四楼,季婉茹急急忙忙和陆为民到ktv这一顺,领班早已经迎上来,问两人是否要唱歌,两人说了要找人,领班便问要找的人在哪一间,这一顺过去,七弯八拐,二三十个普通包间和豪华包间,根本不可能一间一间去敲门看人。

    听二人称不知道在哪一间,领班也表示爱莫能助,称只能靠他们自己打电话或者传呼联系,他们不可能去敲门一间一间问。

    季婉茹也只能继续打传呼,和陆为民一道在领班警惕的目光陪同下沿着走廊往前走,希望齐蓓蓓能听到出来回电话。

    “小齐,怎么一回事儿,不是让你好好陪一陪周局长么?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周局长这么看好你,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也太不懂事了!钱校长都生气了。”

    “不是,田主任,我出来回个电话,我老公在给我打传呼,……”

    “你那口子也是,自己没本事,还整天疑神疑鬼,……”男子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小齐,你条件这么好,钱校长很看好你,校团委书记马上就要考察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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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四节 当挑衅来临

    “田主任,你听谁说的?”齐蓓蓓精神微微一振,脸上原本不耐烦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嘿嘿,这还用听谁说?王老师不再担任校团委书记,肯定要选一个年轻同志来担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明摆着嘛。”田姓男子笑得说不出的猥琐,“咱们校的团委书记,要么就是要当校办副主任,要么就是到教务处,前一任那可是调到局里去了,钱校长在局里可是说得起话的啊。”

    齐蓓蓓脸上表情一阵阴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田姓男子似乎也觉察到了齐蓓蓓的犹豫,笑了一笑轻声道:“周局长多喝了两杯,其实也没啥,他能干啥?这大家伙儿都在里边,不就是跳跳舞抱得紧了点儿么?还能少了你一块肉?”

    站在拐角的季婉茹脸色铁青,看着眼前这个被那个男子拉着往里边走的齐蓓蓓,虽然先前齐蓓蓓脸色有些僵硬和不耐烦,但是明显却不是那种断然拒绝或者被逼无奈的情态,后来的神色变化更是让人无语,陆为民看见眼前这副情形心中也是一叹,这还能说什么?

    “齐蓓蓓!”眼见得齐蓓蓓就又要被拉进ktv包房,季婉茹实在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怒吼一声,“你放开她!”

    田姓男子愣了一愣,赶紧松开齐蓓蓓的手,也不知道陆为民和季婉茹究竟是干啥的,尤其是看见陆为民身材魁梧,满脸阴郁,真还有些怕对方上来蛮不讲理的给自己来上一下。

    “姐?!”看见季婉茹和她身后的陆为民,齐蓓蓓惊愣之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如果不来,还真不知道你会在这里花天酒地。我弟弟却在家里苦守空房呢?”季婉茹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咬着牙关道。

    “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和几个同事在一起唱唱歌而已,……”齐蓓蓓有些勉强的回答道。

    “是么?不就是跳跳舞抱得紧了一点么?还要怎么样?你给我回去!”季婉茹脸色难看之极,但是却没有再说更难听的话,毕竟是自己的弟媳妇,说太难听也是伤自己家。

    “怎么回事儿?田勇,小齐,怎么回事,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高瘦男子有些阴沉而又威压的声音从打开的包房门传了出来。

    “钱校,呃,是小齐的……”田勇就像是被抽了一鞭子,身子缩了一缩,忙不迭的跑过去,嘀咕着大概是在介绍情况。

    “哦?小齐的家属来了?怎么,来接小齐回去,这单位上的活动都不能参加了?”钱姓高瘦男子脸上掠过一丝恼色,语气也变得有些阴冷。“小齐,是不是家里有事儿?家里真有啥事儿就回去吧。”

    “不,钱校长,不是的。我姐只是来找我说件事儿,……”齐蓓蓓有些慌乱的赶紧解释道。

    听出了齐蓓蓓语气的慌乱,高瘦男子嘴角掠过一丝阴笑,“嗯。单位上的活动还是要支持嘛,这也是为学校好,为学校好就是为大家好。是不是?小齐,你是识大体的,我很看好你啊,没啥事儿,就进去吧,周局长还在等着你呢。”

    “我……”齐蓓蓓略一犹豫,高瘦男子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怎么,真的家里有事儿还是人不舒服?”

    季婉茹怒不可遏,她本来也不想把脸撕破,毕竟这齐蓓蓓调到红旗路小学也不容易,但是这种事情却又是她无法忍受的,其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这种事情,却无法容忍。

    如果让季永强知道了,那不是这个家庭就立马得闹得天翻地覆,而且她也知道季永强对齐蓓蓓是百般迁就,很有点儿爱到骨子里的味道,齐蓓蓓真要和永强分手,那季婉茹都不知道季永强会不会出啥事儿,她甚至怀疑就算是齐蓓蓓真的出轨给季永强带了绿帽子,永强也未必肯离开齐蓓蓓。

    “钱校长,齐蓓蓓是我弟妹,我弟弟在家等她,有事情,可不可以让她离开?”

    “是么?我有说过不让她离开么?腿长在她身上,她爱走哪儿走哪儿,想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这是她的自由啊,我只是说这是单位的活动,多参加没坏处,是不是,齐老师?!”高瘦男子语气冷峻而又简洁,只是语气里却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威胁。

    “的确如此,我想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呆着,没有谁可以不让你离开,所以你无须担心什么。”陆为民本来不想吭声的,这种事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齐蓓蓓是自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若是自身没啥想法,怎么会自己走到这里来?但这个高瘦男子语含威胁,让他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哦?”高瘦男子微微一怔,上下打量了一下陆为民,看不出陆为民是什么来头,看年龄挺年轻的,倒是有点儿像齐蓓蓓这个大姑子的男朋友一般,只是身上好像有一股不一般的味道,倒是让高瘦男子有些吃不准。

    “怎么一回事儿,钱瑞平,你怎么回事儿,小齐呢?都在这里,怎么一回事儿?”一个略有些酒意的男子走了出来,脸色微微潮红,还打着酒嗝,“老钱,怎么回事儿?在这里准备打架?”

    “周局,没事儿,您先进去,小齐马上就来,我保证。”钱瑞平声音陡然转为柔和,然而望向齐蓓蓓的目光却变得格外森冷阴戾,看得齐蓓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那位周局长显然不太满意,斜睨了一眼这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妈的,唱个歌跳个舞都这么麻烦?怎么,还有人来当护花使者?”

    但看到季婉茹时,周局长原本浑浊的目光骤然晶亮,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立马就在寻找机会想要上来搭讪。

    季婉茹今天的穿着绝对是让人垂涎。

    本来就相当丰腴高挑的身材却穿了一身浅米灰的西装,内里雪白的高支纱精纺衬衣隐隐透出石榴红的文胸色,只扣了一颗纽扣,却让胸脯显得更加饱满丰隆,而合体的紧身西裤把修长浑圆的双腿包裹的紧致匀称,一双米色的高跟鞋让本来就相当高的个头更为引人注目。

    加上堪称完美的粉靥,任何男人在第一眼看到她是都不由自主的会首先注目她那张脸,然后迅速落到她的胸部,然后在下滑到她的长腿上,最后还要想转到后边去看看那美臀。

    “这位是……?”周局长的注意力迅速移到了季婉茹身上,钱瑞平还能不明白这位局长的心思,他刚才出来是同样也被震得不轻,只是他的自制力要比这位周局强得多,很快就克制了情绪。

    “周局,没事儿,是小齐的姐姐,来找小齐有点儿事,您先进去,我们马上就进来。”钱瑞平见状连忙道。

    “没事儿,小齐的姐姐啊,两姊妹长得不太一样,但是一样漂亮啊。”周姓局长显然喝得酒有些高了,“不如一起唱唱歌,小齐在红旗路小学表现很不错啊,老钱,再去开两瓶酒,还是那轩尼诗,xo的味道不咋地,如果这里不是环球,我都要怀疑酒是不是有问题了。”

    “嘿嘿,周局,环球肯定不敢砸自己的牌子,酒肯定没问题,但喝多了可能就感觉不出啥味道来了,好,我马上去安排。”田姓男子立马点头哈腰,谄媚道。

    季婉茹几乎要被气蒙了,遇上这种事情,夹缠不清,自己都要被当成陪酒小姐了,而齐蓓蓓还在那里磨磨蹭蹭不肯走。

    “蓓蓓,跟我回家!走!”季婉茹要上前去拉齐蓓蓓,齐蓓蓓却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如水的钱瑞平,摇摇头:“姐,你们先回去,我没事儿,待会儿这边活动完了,我就回来。”

    “你!”季婉茹眼泪都快要被气出来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弟弟在家等她,她却要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这些男人摆明就是要吃豆腐占便宜,稍不注意被人给上了都说不清楚,永强知道了还不得给气死?

    “哟,要走啊,这么大脾气?”周姓局长算是明白过来了,这西装女子不是教育系统的,只有这洋娃娃一般的小齐才是,“要走,以后就别混这碗饭了。”

    “哟,这么大口气?”陆为民再也忍不住了,宋州的教育系统乌七八糟到这个情况,委实让人难以忍受,联想到上一次那两个险些被强奸的艺校女孩子,陆为民也不知道宋州这边情况怎么这么糟糕。

    “小子,你是谁?你他妈有知道我是谁?”周姓局长大概也是因为喝得有点儿多,眼睛珠子如吃人肉吃多了的野狗一般有些泛红,“

    “不管你是谁,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谁吃不吃哪碗饭,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这又不是封建社会,皇帝一个人说了算,我想在这宋州,也还有共产党领导嘛,难道就是不讲法律,不讲道理的地方?”陆为民没有理睬对方的挑衅,淡淡的道。

    这两天事情多,力争补上!(未完待续。。)

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五节 贱货

    被陆为民不软不硬的话顶得有些找不到理由反驳,周姓局长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盯着钱瑞平,然后又瞪着齐蓓蓓:“老钱,你下边的人都嘴壳子挺硬啊,行,有气魄!”

    “周局,这可不是我们学校里的人,是小齐的亲属朋友!”钱瑞平皱起眉头赶紧解释着,然后又换了一副脸色,“小齐,要走就走,随你的便!你自个儿看着办!”

    “姐,你们快走吧,我没事儿,这都是单位上的活动,我待会儿就回来,你不用告诉永强了。”齐蓓蓓脸色几变之后一咬嘴唇,决然道,然后又把脸转向另一边:“钱校长,您和周局他们先进去,我马上就进来。”

    “好!”钱瑞平满意的点点头,又冷硬的横了陆为民一眼,这才拉着周姓局长一边劝着,一边往里边走。

    那田姓男子也看了这边好几眼,嘀咕了两句,大概也就是让齐蓓蓓要懂事儿,别自误前程一类的话,最后跟着进去了。

    看见其他客人都进去了,只剩下陆为民、季婉茹和齐蓓蓓,跟随而来的大堂领班和两个保安也知道今儿个这戏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所以也就慢慢离开,一直走到距离三人十多米外的走廊转弯另一头才停下,远远的监视着。

    “蓓蓓,你跟我们回去,我就不信他们能把你们怎么着!你是正式调过来的,又不是临时工,校长怎么了,局长怎么了?他们还能把你开除了?!跟我回去!”季婉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孩子似乎有些变了。

    “我不回去!”齐蓓蓓脸色冷了下来,但是语气却很坚决,“回去干什么?和永强两个人守着那小房间里看电视?每天日复一日,上课,放学。回家做饭,洗碗,看电视,睡觉,重复这种生活?”

    季婉茹无言以对,她不知道齐蓓蓓的脑袋瓜子里怎么突然变的无法理解了。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陆为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齐蓓蓓绝对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才如此,显然她是受了某种刺激,才让她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我不想一辈子都过现在这样的生活!”齐蓓蓓脸色有些黯然。但是语气决然。

    “蓓蓓,你从麓城调到市里才多久?多少人羡慕你,红旗路小学不是全省重点小学么?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么?你不能贪得无厌,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有样样都能满意的?”

    季婉茹再也忍不住了,陆为民出面帮她调到红旗路小学,还欠那个市委办的杨主任一个大人情,季婉茹很清楚这里边的人情世故,陆为民和那位杨主任没有任何隶属关系。人家帮你忙,你就得记清,必要时候,你就得还这个情。

    这个事儿季婉茹都一直记在心上。原本春节时候季婉茹要去拜访一下杨达金,和陆为民说了,但是陆为民说不用了,最后陆为民被季婉茹说得不行。只能说他自己已经拜访了,不用季婉茹操心了,才算了事儿。

    “姐。你知道什么?没错,红旗路小学是省重点小学,我也很感谢你们帮我调到红旗路小学,但你们知道红旗路小学竞争压力有多大么?那里的老师都是千挑百选进来的,和县里那些小学根本就不一样!每个学期都要考核排名,你教的课程都和人家绑在一起,你的成绩差了,就得要拖累别人,就得要受人白眼,你知道么?”

    齐蓓蓓眼圈有些红了,“我不想受人白眼,但我知道我自己没办法变得和人家一样那么好,就算我努力,那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达到的,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教书了,可学校里不教书,除非你去干行政管理,那些位置就那么多,人人都盯着,个个都有关系背景,我一个才调进来的,怎么办?”

    “蓓蓓,我们可以……”季婉茹语气已经变得有些软弱。

    “姐,或许你们可以再帮我一把,但又能帮得了多大忙?就算是真的能调到办公室或者后勤处,那也不过是打杂的,苦活累活脏活儿都得你干,还得随时可能挨领导尅,……”齐蓓蓓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滑落的泪珠。

    “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的呢?”陆为民不动声色的问道。

    每个地方都充满了竞争,从个人能力业绩到关系背景,哪儿都一样,你能力不行,那就只能靠关系背景,两样都没有,那就只能靠讨好领导了,这也算是一种本事,领导既要用能干的,也需要那些整日围着自己溜须拍马讨好的,这世界就这么简单。

    “姐,永强是好人,但是他是个烂好人,这年头最不吃香的就是烂好人。春节我让他去他们检察长和分管副检察长那里拜年,东西都买好了,他打死不去;我让他去请他们两位科长吃顿饭,感谢一下一年的关照,他说单位上已经聚餐吃过了,不用了;在科里他和人家为了一个案子争得脸红脖子粗,后来人家不计较了,他还和人家不依不饶,结果院里评选先进他被投票选下来,我说他,他还和我发火,你说我该怎么办?”

    齐蓓蓓没有理睬陆为民的问话,自顾自的道:“我能怎么样?连春节我请校领导和主人们吃顿饭,他都不愿意参加,还说我无事献殷勤,你说我一个新调来的,领导也还算关照,感谢一下吃顿饭有啥难为情的?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齐蓓蓓和季永强之间的矛盾是根深蒂固的,他很难说谁对谁错,季永强坚守自己清贫自尊底线,似乎无可指责,但是齐蓓蓓主动发掘自己能力,寻找属于自己上进的机遇,好像也无可厚非,就像她自己说的,她只能靠自己,连自己男人都帮不了自己,她还能靠谁?她也没有其他更高的要求,只是想要一个更好的工作环境。

    季婉茹却不这样想。

    “蓓蓓,难道你就非要去当那个什么校团委书记么?那就那么值得你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你人这么聪明,就算现在苦一点累一点,熬一熬就过去了,为啥要做这么下作的事情去陪这些我看着都恶心的家伙?你看看这些人是些什么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姐,我变成什么样了?!”齐蓓蓓也有些着恼了,语气变得咄咄逼人,“苦一点累一点,你说得多轻巧,苦点累点我不怕,可是你受得了同事的白眼么?你能天天忍受大家的指责么?什么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任何过错都是你,就因为你在这方面不如人家,成绩不好,一切皆空,到老师,就这么简单!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就是和领导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么?我没做对不起永强的事情,至少现在我没有!”

    听得齐蓓蓓最后一句话,季婉茹心中一抖,脸色骤变,“蓓蓓,你可想好,别自误,女孩子要自尊,你这样做,你和永强就真的完了,难道你舍得这个家?我们家可是把你当成掌上明珠,你啥要求我们都满足,……,现在你变成这样,你对得起我们家么?”

    “姐,舍不舍得这个家?我也舍不得,但是你看看我们这个家,房子才十多平方米,就一间,冬天上厕所还得要去公用厕所,你知道冬天半夜起来走那黑咕隆咚的走廊去厕所是什么滋味么?要不就要用马桶,那臭烘烘的味道你受得了么?你知道我冬天早上上班要骑多久的自行车么?四十分钟!下车,脸十分钟都没感觉,手连握饭盒都握不稳!学校下半年就要修一批宿舍,中层干部才会加分,以我现在的工龄,没加分,连号的排不进去,难道我还能指望永强他们检察院修宿舍?就算是他们检察院修宿舍,就永强那样,还能轮得到他?”

    “就为了这个?你就要去涎着脸陪你们那些狗屁领导?你怎么变得这么轻贱不自爱?!”季婉茹气急了眼,口不择言。

    “姐,你别说我,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还不是仗着你长得漂亮靠这个身体才攀上他,你攀上他不也就是因为他是个县委书记么?”齐蓓蓓脸上掠过一抹不以为然的轻蔑,因为激动和酒劲儿,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而又野性,话语也开始变得有些张狂无忌,“只可惜他只是丰州那边旮旯的县委书记,我还是得谢谢他找人托关系帮我调到了红旗路小学,如果他是我们这边宋城区沙洲区的书记多好?那我也可以像你所说的自轻自贱的来攀一攀他这个书记了,跳跳舞算什么,陪他上床又怎么样?”

    “啪!”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季婉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狠狠的给了齐蓓蓓一记耳光。

    她可以忍受对方对自己的羞辱,自己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清不楚,但是她不能容忍齐蓓蓓作为自己弟媳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那是对自己弟弟和季家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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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六节 更好的生活

    但立即就激动起来,一只手捂住自己脸颊,猛扑过来抓住季婉茹的衣领,不依不饶的叫道:“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儿,给一个老男人当情人比我高尚么?你才是真正的贱货!也不知道这个姓陆的怎么就看上你了?就凭你奶子大,会发嗲?以他的条件漂亮女人哪里找不到,还要穿别人不要的破鞋?!我呸!”

    极其恶毒的话一下子就让季婉茹几乎要崩溃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事情只有家里人知道,却不知道齐蓓蓓怎么会知晓,父母当然不会说,除了弟弟,还会有谁告诉齐蓓蓓?为什么弟弟会把自己的伤痛耻辱告诉给齐蓓蓓?难道她不知道这是他姐姐一辈子的阴私和伤痕?

    “说我下贱,你不下贱你会大学毕业就分到昌州?要说丢脸,你们季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还在乎我这点儿?”齐蓓蓓一旦撒起泼来,彪悍程度也是半点不逊人。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齐蓓蓓揪住季婉茹的衬衣衣领一扯,“嘣”的一声,最上边一颗纽扣就被扯掉了,半罩杯的石榴红胸罩显然无法遮住那丰满的双峰,露出半个羊脂玉般的乳房,一条深不可测的乳沟挤压起来更是让人目不忍斜视。

    季婉茹大概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慌乱中也是扭住对方的t恤领子挣扎,齐蓓蓓也是穿的一个宽大松紧领子的圆领t恤,被季婉茹这一使劲猛拉,哗啦一下也是沿着肩膀滑落下来,左半边身子都露在了外边,乳白圆点的乳罩肩带也被勾落下来滑到胳膊上,连带着半边乳罩也被拉下来,左边乳房更是颤颤巍巍的裸露在了空气中,猩红一点更是很有点儿迎风摇曳的感觉。

    猝不及防的陆为民没想到局面一下子会演变成这样。目瞪口呆之余,赶紧上前要分开两人,只是这都是春光半泄,肢体纠缠,弄得人也是心浮气躁。

    好容易才把二人分开,各自收拾自己的衣着,也幸好这走廊里的各间包房隔音效果超好,这几分钟时间也没有人出来看到这一幕,只有几个保安远远观战,原本准备过来。见陆为民把二女拉开,也就收住了脚步。

    “够了!”对付这种场面,陆为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见两人如斗鸡一般怒目而视,他也只能挠挠脑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是这齐蓓蓓已经铁了心,现在要叫她离开,只怕也不太可能。但陆为民也总要尽尽人事。

    “小齐,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多劝,但是我想婉茹为你好的心你应该领会得到。其他我不多说,我只是希望你在就什么事情做出什么决定之前,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这么做值不值。你还年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见齐蓓蓓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陆为民也知道自己这话也未必能让对方听得进。“好了,我不多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谢谢你,陆大哥,我知道我自己的事情,对于永强,我没啥说的,也许我们从开始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或许是最开始我没有发现我自己想要什么,而现在我才知道,……”齐蓓蓓顿了一顿,目光清亮澄澈,看着陆为民,语气却很轻松,似乎是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话,“我只是不想这样苦逼的生活,我希望有一个更美好的生活配得上我自己,仅此而已,和其他人无关。”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这是你自己追求的,那我无话可说,或者说,没有谁能干预你阻挠你,只是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三思而后行,别太冲动,这个世界虽然不像有些人想象的那么黑暗复杂,但是肯定也不单纯明净,嗯,有时候一失足就是千古恨,再回头就是百年身了,明白么?”

    陆为民不喜欢这样的说教,在他看来,齐蓓蓓是成年人她应该很清楚她自己在干什么,出卖自己也好,享受生活也好,那是她的自由,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不是一个月或者一年就能发生彻底蜕变的,也许是到红旗路小路加速了这种蜕变趋势,但即便是没有红旗路小学这个情况,她的蜕变也是迟早的,到那时候也许季永强受到的伤害可能会更大。

    陆为民也无从评价齐蓓蓓的选择是否正确和明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时候连自己的决定是否政策都难以断言,遑论其他?他只能做到希望对方决定之前多想一想,慎重行事,别受人蒙骗。

    “嗯,我知道了,陆大哥,谢谢您,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我知道怎么做。”齐蓓蓓眼睛里浮起一抹水雾,但水雾中却有一份执着,悲伤,还有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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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为民几乎是拉着季婉茹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季婉茹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齐蓓蓓毅然返回了那个ktv包间,这让季婉茹难以接受。

    但难以接受也得接受,没有谁可以左右别人的自由,何况从本质上来说,齐蓓蓓并没有做什么,和单位领导一起唱歌跳舞,既不违法,也合情合理,至于说让其他人感情难以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

    见季婉茹眼泪盈眶,一直嘟囔着说该怎么向季永强交待,陆为民把季婉茹按到沙发上坐下,递给她一本水,让她喝下去,平静一下心绪。

    但是季婉茹却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丝毫不顾胸前那对饱满的豪乳因为纽扣脱落,大半个胸罩无法遮掩的裸胸都暴露在陆为民眼前,而这猛然摇头,那对豪乳就这样随着她的摇头做着水平运动。

    “为民,我该怎么办?永强知道了怎么办?你说蓓蓓最后那些话是啥意思,是不是她想和永强离婚?那怎么办?”

    季婉茹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淡定,眼眸红肿,脸色苍白。

    她太清楚齐蓓蓓对自己弟弟的重要性了,事实上在季永强和齐蓓蓓谈恋爱期间,她也就觉得虽说齐蓓蓓家庭条件很一般,但是齐蓓蓓长得相当漂亮,而很有点儿媚人味道,而永强虽然长得也挺高大英俊,但是在性格上却有些软,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大男孩,这种男孩也许会受一些年龄大一些有些母爱情结的女子喜欢,但是却不太适合像齐蓓蓓这种颇有心计而又喜好虚荣的女孩子。

    但季永强爱齐蓓蓓都快爱得死去活来了,两厢情愿的事儿,她也只能把这番担心放在心里,希望能够结婚之后季永强能拴住齐蓓蓓的心,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如此快的就发生了。

    陆为民把椅子抽了过来,坐在季婉茹面前,抓住季婉茹双手按在对方膝盖上,“婉茹,你沉下心来,你这样有什么用么?齐蓓蓓她是成年人,虽然和你弟弟是夫妻,但是她也有她的自由和私人空间,我们可以沟通劝解,但是却没有权力干涉,她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永强怎么办?”季婉茹忍不住低泣起来。

    “永强怎么办那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这种事情我想季永强也许应该有一些预感才对,真要发生了,他也许会痛苦,沉沦一段时间,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他必须得面对,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男人若是没有经历一两次痛苦磨难,那就像温室中的花草,永远无法长成大树。”

    陆为民话虽这么说,但是他觉得以季永强的既有性格,只怕就算是经历这一次磨难,也未必能长成大树,除非他自己能有一个洗心革面的改变。

    “你说蓓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究竟想要什么?永强难道还不够好么?她不就是一个小学老师么,永强是检察院的检察官,重点大学毕业,她才是一个师专毕业,长得漂亮怎么了,难道永强配不上她?发生这种事情,永强怎么受得了?我爸我妈那边怎么办?”

    季婉茹泪如泉涌,身子有些脱力般的发软,从沙发上滑下来,匍匐在陆为民面前,把陆为民的膝盖当做了依靠紧紧抱住,眼泪浸润了陆为民的裤腿,瞪着双眼看着陆为民,“为民,你告诉我,齐蓓蓓究竟想要什么?永强怎么才能不失去她?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

    陆为民有些为难,齐蓓蓓的心思其实并不难猜测,季永强的表现让她很失望,她原来以为季永强是检察官,听起来多么威风,但是没想到季永强就是一个书呆子型的角色,和这个社会不搭调,根本无法实现她想要的生活。

    而她自己在跳进红旗路小学这个染缸之后,感受到了红旗路小学这个省重点和麓城县里边小学的差距,无论是各方面条件变化还是来自各方的压力,这让她的心思起了变化,季永强无法给她的,她想要自己去追求争取。

    正如齐蓓蓓自己所说,她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只是这个“更好”的含义太过丰富,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更好”代表什么,一个时段的“更好”也许满足了,那么内心就会萌生另外的“更好”,一个人的“更好”和另一个人的“更好”也从来不会一样,谁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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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七节 又要出事儿

    “婉茹,齐蓓蓓想要什么,我不能具体确定,但我想也许就是她所谓的更好的生活,什么是更好的生活,可能只有她自己内心才清楚,也许是宽松愉悦的工作环境,也许是优裕富足的生活状态,嗯,还有可能是受人尊敬看重的氛围,或许她觉得季永强无法给她,所以……”

    陆为民耸耸肩,摊摊手,季婉茹其实很清楚这里边的原因,只是她不愿意接受罢了。

    “那我该怎么办?”季婉茹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面对永强?”

    “这不需要你去面对你弟弟,齐蓓蓓会通过合理明智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我建议你最好装出什么都不知道。”

    陆为民皱起眉头,也许正是季家这种对季永强太过溺爱和宠信的态度,才导致了季永强现在这种情形,一个完全没有真正进入社会感受社会的风雨侵袭的男人,一个没有成熟的男人,你怎么可能获得女人的真正青睐?

    “那万一永强他……”季婉茹仍然无法放心。

    “一个大男人连这种事情都无法面对,那还叫男人?痛苦一段时间,就会过去,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相信我。”陆为民顿了一顿,目光看着季婉茹,“你不也一样挺过来了么?难道季永强作为一个男人连女孩子都不如?”

    “不,你不知道……”

    听着季婉茹絮絮叨叨,陆为民也小声的宽慰劝解,也许是今晚的种种让季婉茹心力憔悴,季婉茹就这么枕着陆为民的膝盖,坐在地毯上睡着了。

    看着季婉茹沉睡的面孔,陆为民心中叹息,小心的把季婉茹身子让开,一只手探到季婉茹膝弯。一只手揽过季婉茹背部和腋下,抱起季婉茹,往床边走去。

    季婉茹立即就惊醒了过来,看见是陆为民抱起她,心里一暖,脸上也是微烫,手不由自主的勾住了陆为民的虎项。

    看见季婉茹微微泛红的脸庞,宛若秋水的美瞳情意绵绵,殷红如血的丰唇间,香舌无比诱惑的一舔。而依偎在怀中的那对几欲挣开束缚的豪乳,沟壑深深,两点淡粉色的乳晕似乎也若隐若现,软玉温香,扑鼻而来,陆为民只觉得自己的控制力如阳光下的雪花,迅速消融。

    陆为民目光变化让季婉茹立即觉察到了,低头一看,才看到自己胸前那纽扣脱落的衬衣里如羊脂玉般的丰软乳肉。若是平时,季婉茹自然是掩衣娇嗔,而今天她却没有,而是骄傲的一挺胸。让陆为民可以最近距离的看个够看个饱。

    似乎感受到了季婉茹的魅惑,陆为民身体也在猛然发生变化,他几乎用全副毅力才克制住自己的欲望,把季婉茹放在床上。看了看表,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他不知道季婉茹在宋州一般是住哪里。但这么晚而且季婉茹是这般模样,显然不合适了,于是轻声道:“好好睡一觉吧。”

    季婉茹眼眸一红,陆为民对季婉茹的心思早已熟知,无比温柔无比的低垂下头,吻住对方的红唇,一番狂野无比的深吻,甚至沿着对方的下颌粉颈,一直到对方那半裸的丰胸上,这才抬起头,“我希望有一个最好的状态,你也一样,今晚显然不合适。”

    季婉茹被陆为民看穿了心事,羞臊得以手捂面,陆为民也不在意,把季婉茹扶起来,替季婉茹把西装外套脱下,然后又解开季婉茹腰际裤扣,替季婉茹把长裤脱下,黑色蕾丝大t裤虽然没有t裤那样暴露,但是更让人有一种别样魅惑。

    穿这种贴身的西裤必须要穿这类无痕小裤,否则内裤印痕会严重影响女性曲线美,这一点是爱美女性不能接受的,季婉茹在这方面尤为重视,而不像虞莱那样大大咧咧。

    “那你睡哪儿?”盖上被子好一会儿之后,季婉茹才抬起头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要不在沙发上对付一晚,要不就去另开一间房,但是丰州徐市长就住在我隔壁,我担心明早一大早他过来敲门,所以就还得在这对付一晚算了。”陆为民含笑道。

    听说徐晓春在隔壁住,季婉茹吓了一大跳,她还以为陆为民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想到还有徐晓春,立即想到可能他们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你们过来是办事情?”季婉茹试探性的问道。

    “嗯,也不算办事儿,吃顿饭,安书记调任普明担任市长,我和晓春市长过来一起恭喜一下。”陆为民并没有隐瞒,他和安德健之间的关系不是秘密,季婉茹也知道。

    “啊,安书记升任安市长了?”季婉茹又惊又喜,安德健和眼前这个男人关系匪浅,安德健的升迁对陆为民来说当然是好事。

    “嗯,昨天宣布的,他后天就要过去了。”陆为民淡淡笑着,“安市长这两年仕途比较顺利,希望他在普明也能有一个更好的发展。”

    迈上正厅级干部,以安德健的年龄优势,如无意外,担任某个地市的书记也是迟早的事情,至于说能不能再上一层楼,达到副省级干部,就要看自身机缘了。

    “真没想到安书记在宋州才呆了一年多时间就离开了,哎,……”想到另一边,季婉茹又有些失落,她原来也还有些念想,如果在一些机缘合适的时候看能不能帮自己弟弟一把,没想到安德健如此快就离开宋州了。

    当然她也知道这恐怕有些困难,从陆为民的语气里她就能听得出来,陆为民对季永强很不看好,甚至从未提过要帮季永强一把。

    事实上她也清楚自己弟弟这种性格的确很难在官场这个最为现实的沙场中拼出头来,连他在检察院里的情况季婉茹通过一些渠道有所了解,知情人都说他自命清高,觉得自己是重点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和同事之间关系也处理不好,这让季婉茹又气又急但又无可奈何,这种事情不是和哪个打个招呼就能解决问题,一切都得取决于自己。

    陆为民也听出了季婉茹话语里未尽之意,但是他却装作没听出来,像季永强这种角色,除了他自己,没有谁能帮得了他,提拔提拔,讲求的是人家提你往上拔,连心态都没有摆端正,你怎么指望领导能相中你?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在你身边对付一晚,也算是考验我自己吧。”陆为民替对方掖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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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赶到徐晓春起床之前处理好季婉茹留宿的误会,陆为民不得不七点钟起床就送季婉茹返回。

    送了季婉茹回家之后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八点过了,陆为民绕过从昌州那边过来的司水桥,这是昌州过来的必经之路,也是一个瓶颈路口,经常堵车,尤其是八点过城里城外车出入,更容易堵车。

    好容易通过司水桥,却发现前面那辆车桑塔纳2000有些熟悉,昌o牌照,一看就知道是省直机关的牌号。

    是郭跃斌的座驾。郭跃斌的座驾有好几块牌照,但是这一块号码有些特别,宋大成的那辆桑塔纳号码一样,唯独宋大成是昌m打头,而这辆是昌o打头,所以陆为民记得特别清楚。

    前面还有一辆悬挂着昌a牌照的普桑,明显是和郭跃斌这辆车一道的。

    这么早,这帮家伙怎么就出现在了宋州?陆为民有些疑惑。

    陆为民和郭跃斌在春节期间由陆志华牵线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杯酒释恩仇。

    两个人事实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过节,而揭开了这一层嫌隙之后,反而谈得很拢。

    郭跃斌是个相当沉稳而有理性的角色,在知晓了陆志华的情况以及和陆为民之前关系之后,他就知道陆为民日后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

    作为纪检干部,他太清楚一个在经济上无欲的官员几乎就是无敌的,尤其是陆为民如此年轻又有这等优异的表现,而在经济问题上不存在犯错误的可能性,那么升迁只是迟早问题,结识这样一个朋友,意义非比寻常。

    所以双方都有意靠拢,自然是把酒言欢,尽兴方散,临别时都相互约定日后平时要多联系,没事儿多聚一聚。

    想到这里,陆为民微微一踩油门,三菱越野骤然加速,在超越前面那辆桑塔纳2000时,陆为民看到了郭跃斌坐在了副驾上,后边还有两个人,加上前面那辆普桑也坐了两个人,一行六个人,算是不小的阵势了。

    莫非这帮家伙来宋州真有什么大事儿?

    陆为民拨通郭跃斌的电话,郭跃斌很快就接听了。

    “斌哥,这么早到宋州有事儿?”

    “嗯,你也在宋州?看见我车了?难怪,唔,是有点事儿,稍后再联系吧,我打给你。”郭跃斌在电话里几乎没有多少废话,就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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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八节 阴谋论?

    郭跃斌的表现映证了陆为民的猜想,肯定有事儿,而且还不会是小事儿。

    安德健这个时候刚走,谁又会出事儿?

    陆为民对安德健是信得过的,安德健是不会在这些问题上栽筋斗的,跟了安德健这么久,陆为民对安德健的习性了如指掌。

    如果省纪委真的要对安德健动手,那就绝不会任命他为普明市委副书记,要么就得要立马拿下,要么就是把安德健挪到省直某个清闲部门,不可能摆出一副要让安德健担任普明市长的架势,就算是演戏麻痹人也不会以如此架势来演。

    黄俊青?要说这种可能性最大,梅九龄和黄俊青的问题,在整个宋州都有所耳闻,省委断然否定了黄俊青接任市委书记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只是梅九龄和黄俊青在宋州的势力太过庞大,若无确凿证据,是不可能随便轻举妄动的。

    尤其是梅九龄也非那种毫无还手之力之辈,宋州出人才,原来中顾委里边也还有两位宋州籍的老干部在世,据说梅九龄每年都要去京里拜访这两位老一辈领导,关系也一直维系着,如果在没有确凿证据下动梅九龄,那么很容易让自身陷入被动。

    黄俊青和梅九龄是唇齿相依,动黄俊青,就意味着要动梅九龄,从目前情形来看,显然还不像,昨晚安德健也没有提及宋州这边近期有什么大变化大事情,所以可能性比较小;而刚才车上明显是郭跃斌带队,要动黄俊青,实打实的正厅级干部,而且是宋州这样的城市,起码也得要一个纪委副书记来挂帅,所以基本可以排除。

    莫非和上次来查自己一样,也是宋州下边哪个县区的书记?陆为民随即又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这么早。一来就是两辆车六个人,气势摆得这么足,查一个县区书记,不像,而且上次郭跃斌也说了,那是龚书记点了头,否则查一个县委书记,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这就说明这一次郭跃斌他们要动的人多半是介乎于黄俊青这个市长和下边县区书记之间的角色了,常委,或者某个副市长。

    带着这种怀疑陆为民一直回到阜头。在中午时候他还是很谨慎的和安德健通了电话,很含蓄的点了点省纪委来人到了宋州,安德健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陆为民就知道安德健恐怕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但是郭跃斌的电话一直到晚上都没有打来,陆为民也没好给郭跃斌打过去,郭跃斌是相当理性的角色,也不是那种言行不一的人,他说了要给自己打电话。就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而现在没有打,只能说明现在还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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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海华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唯有眉峰微微蹙起。目光平视着前方,似乎是在看什么,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

    “你们省纪委查到的就是这些?”

    “田书记,目前查到就是这些。但是仅凭我们手上这些东西,已经足以证实马德明在担任宋城区委书记和宋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期间,生活严重腐化。涉嫌买官卖官,受贿,现在省纪委工作人员已经控制了前宋城区委常委、组织部长现宋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王宗义,现宋城区副区长蓝道才、宋城区前财政局局长现宋城区政协副主席涂建中,这些人现在也在陆续交待问题,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是成功的,……”

    田海华心中一阵气闷,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他不能批评纪委的工作不妥,但是这个龚德治却显然有些和自己的意图有些不合拍。

    在龚德治向他汇报宋州那边有一个情况需要查一查核实时,他也就有些担心,但是龚德治汇报时称主要是得到的一些线索和证据需要核实,这让他无法拒绝,但没想到这一核实,就核实出这么大一个窟窿出来。

    “德治,安德健刚刚调整到普明,现在马德明又出事,宋州这摊子还经得起多大的折腾?为什么纪委不能提前汇报一下,让省委可以在之前重新考虑研究宋州班子?”田海华语气里有了一丝火气。

    龚德治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触怒田海华,他也是心里一阵发苦。

    随着田海华离开昌江的态势越来越明显,邵泾川接位的姿态也越来越清晰,龚德治要在两位领导手下平衡,又要不违背自身原则,这的确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龚德治当然知道田海华现在的心态,不希望在他离开之前出什么大乱子,普明出事已经让田海华相当恼火,但是普明的问题牵扯面太大,即便是田海华也毫不犹豫的主张严查,但是宋州这边的事情就让田海华有些生气了。

    宋州一直是田海华的隐痛,担任昌江省委书记几年间,他一直试图让宋州重新走上正轨,但是成效却一直不尽人意。

    尚权智去宋州应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至少目前尚权智已经基本上驾驭住了局面,虽然安德健的离开有一些影响,但是还是在可控范围内,但没想到安德健刚走,马德明却又出事了。

    尚权智前不久还来汇报谈到了马德明,认为这个同志还是讲政治讲大局的,这言外之意也很清楚,但是现在突然传出马德明涉嫌重大违纪,而且省纪委还收到了确凿证据,不得已这才动了马德明,这样诡异的情形是田海华之前未曾遇到的。

    田海华不想去了解马德明究竟犯了什么问题,他想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

    未能解决梅九龄的问题也是田海华的一大遗憾,他只能把这个问题留给邵泾川。

    梅九龄是个毒瘤,这一点田海华和邵泾川都心知肚明,这个毒瘤必须要铲除,而且要铲除干净,但是必需要做得合理合法,光明正大,否则就失去了意义,所以必须要在有足够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才能动手。

    但梅九龄盘踞宋州十余年,势力延伸到各个行业和基层,加之现在宋州面临的种种不利情况,稍不注意就会让宋州局面彻底糜烂,引发社会局势的动荡,进而影响到整个昌江的稳定,这也是省委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在尚权智没有能真正全面控制住局面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只能暂时搁置,以期徐徐图之。

    但今天这件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马德明虽然是在宋州的本土干部,但是他和梅九龄黄俊青应该不算是合穿一条裤子的,虽然前期梅九龄主政宋州期间,马德明还是很知趣的臣服在梅九龄旗下,但是这种臣服和彻底的一党是两个概念,而当他现在逐渐靠向尚权智时却东窗事发倒下了,对于田海华来说,这里边的阴谋味道太浓了。

    “田书记,这个情况我们也是刚掌握不久,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省委常委会研究安德健去普明之后我们才掌握的,但是检举的材料十分详实,而且提供了许多看上去相当具体确凿的证据,这个情况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我们才决定查一查,结果查获的情况和检举材料中的证据基本一致。”

    龚德治也是干了好几年的纪委书记了,对于这一次的情况他也觉得有点儿蹊跷,但是摆在面前的证据却是铁打的,除开马德明外,还有另外两个涉案人也都已经交待了一些问题,这说明这些情况并非空穴来风,但直觉告诉他这件案子背后肯定也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常委会上通报这个情况时,邵泾川的态度很耐人寻味,主动提出对于宋州的问题应该要查,但是要掌握好火候分寸,既要查清问题,但又不能影响到宋州大局稳定。

    田海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再去责怪龚德治毫无意义,邵泾川太想提前接盘了,但是他忘了,只要自己一天还在省委书记这个位置上,那么主导权就还得属于他田海华,而不属于任何人,更不会属于他邵泾川。

    “德治,既然这样,我看就按照你们纪委的办案程序好好查一查吧,我想有些脓疮迟早也要挤出来,早挤出来比晚挤出来好。”田海华仰起头,想了一想,“马德明本人的问题要查清楚查透彻,要经得起历史检验,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田书记,您放心,这一点我会让人盯着的,绝对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龚德治神色严肃的保证。

    “好,这件事情按照你们的路子走吧,不要急于求成,问题查清楚,要做到证据确凿,不枉不纵。”田海华话语掷地有声。

    龚德治离开之后,田海华又想了一阵之后,才让秘书通知组织部长董昭阳和常务副部长贺锦舟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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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九节 临别

    其实从进入三月过后,各种传言就一直没有断过。

    现在即便是科级干部们都知道从地区到县里可能会有新的一轮人事调整,而调整的焦点就是县委书记陆为民。

    安德健已经赴任普明一个星期了,但是一直没有消息,两个人也在电话里通过消息,安德健告诉陆为民他向包括田海华、邵泾川和汪正熹的汇报中都提到了需要一个得力助手,而且也通过董昭阳那边传递了这个意图,但是那边只说普明班子的配备可能要等到下一轮人事调整来补齐,让他少安毋躁。

    郭跃斌是第二天才打来一个电话,事实上那个时候消息已经传开了,宋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马德明被双规,与他一道被带走审查的还有宋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王宗义和宋城区副区长蓝道才,两个都是在宋城区工作时就跟随马德明的角色。

    几天没动静,陆为民也就丢下了诸般心思,回归于自己手上的工作来了。

    调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尽人事,听天命,这大概是最好的做法。

    能做的都做了,地委这边关于后备干部的推荐也早在去年年底就报到了省委组织部那边,也就是说,如果真的省里有意要提拔自己,那也就是程序问题,如果暂无此考虑,那这个程序也许就一直不会启动。

    从季婉茹那边得来的消息,齐蓓蓓和季永强之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但是这反而让季婉茹忧心忡忡,这种平静往往意味着问题,她不知道季永强和齐蓓蓓会发生什么。

    “数据还在统计中,估计明后天就能出来,但我估计比二月会强不少。”蒲燕进来也是风风火火,一副黑框眼睛戴在鼻梁上,似乎让她多了几分知性气息。很有点儿后世网络上所说的那种御宅眼镜娘的味道,只是她的作风却破坏了这种形象。

    “嗯,我估计差也不多,一切都很顺利,一季度至少可以达到一个让我们满意的增速,我想超越古庆已经不在话下了。”陆为民显得意气飞扬,仰靠在沙发上,“下个星期的剪彩仪式你和大成还得盯着一点,该送的请柬咱们都已经送了出去,陶汉副省长已经同意参加剪彩仪式。另外董部长也答应来参加污水处理厂的单独奠基仪式,只是自个儿答应的,我可没逼他。”

    陆为民话语一出口,蒲燕就笑了起来,“陆书记,你是把在双峰时候的事儿拿去挤兑董部长,他能不来吗?不过董部长已经不是董省长了,他来当然得有理由,找个理由碰上请他参加。想必也就说得过去了。”

    “呵呵,别把省领导想得那么小气,莫非请了董部长,没请其他领导。其他领导心里就不舒服了?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少,算不上个啥。”陆为民也笑了起来,“咱们也没有必要太去在乎人家的感受,干好自己的事儿就行。”

    “阜河二桥桥上的路灯。建委那边建议是不是可以另外调换一下,说原来选定的台灯和桥的设计风格有些冲突,希望选一种更美观和谐一些的路灯。我觉得建委那边的意见可以考虑,宋县长也是这个意思。”

    这种小事儿原本是不需要陆为民来拍板的,但是陆为民这段时间对这几个即将竣工剪彩的项目十分关注,达到了事必躬亲的地步,和前一段时间的表现截然不同,当然蒲燕也知道陆为民的心思,这一次会有几个领导前来,自然也就要做到万无一失,所以有些看似琐碎的小事儿,她也要向陆为民汇报。

    “哟?建委那帮人现在也懂风格冲突了?”陆为民不无揶揄的咧了咧嘴,“如果真的风格冲突,那改一改也无妨,我记得当初是做了效果图的,怎么建委这帮人之前没有想到?”

    “这效果图和实物还是有些差距,也不能全怪建委那边,现在改换时间也还来得及。”蒲燕替建委那边分辨了一句。陆为民一直对建委那边不太感冒,即便是换了主任,仍然是经常批评敲打,让建委那边给几个主任随时都是心惊胆战。

    “该换就换吧。”陆为民没有多纠缠这些小事儿,建委那帮人头脑不清醒,丁贵江原来太袒护纵容,被自己也连带批评了几次之后,才稍微好一些,他也专门叮嘱蒲燕不要对那帮人假以辞色,否则那帮家伙又会自恃是内行而忽悠人。

    下个星期是最重要的一个星期,陆续有好几个项目竣工,现在正在紧急协调,让几个项目能大部分都集中在一天竣工,像阜河二桥、环城路、经开区的基础设施——三纵三横主干道、污水处理厂,另外分别还有几家企业竣工投产和奠基仪式,可以说多喜临门。

    看见蒲燕手里握着文件,却又不坐下,似乎有些心事,陆为民有些好奇,“怎么了,蒲燕,还有什么话不好说?”

    “嗯,陆书记,我听说你可能在我们阜头呆不了多久了?”蒲燕脸上有一抹怅惘和遗憾,另外也还混合着些许不舍,目光沉静,看着陆为民。

    陆为民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有些不好回答,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会走,安德健那边还在努力,但是未必能行,但陆为民有预感,自己不会呆太久了,也许就是下一周过了,就该有消息出来了。

    “蒲燕,你这个问题可问得我不好回答,若是我说不会走,那是假话,谁都会离开,只是时间问题,就像你也一样,关键是什么时候走,现在我还没有得到消息,但是我估计我可能在阜头呆不了太久了。”

    陆为民很坦然,朋友也好,同事也好,相交贵在知心,蒲燕这一年多和自己配合一直十分融洽,虽然蒲燕也还有一些不足,但是在陆为民看来,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完美了,

    蒲燕点点头,“我也听到消息,省委这一轮的调整,您名列其中,至于您走哪儿,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好想您留在丰州的可能性不大了。”

    陆为民默默点头,沉默了一阵之后才启口道:“不管怎样,我在阜头工作这段时间是我自工作以来最愉快的一段时间,我还要感谢包括你和大成他们对我的无私帮助和支持,没有你们,阜头的工作不可能做到现在这么好,日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记住这一段美好时光,嗯,这将是我毕生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陆为民的话深含感情,让蒲燕也有些触动,甚至连眼圈也有些微微发红。

    的确,陆为民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成功的树立起了他作为县委书记的中流砥柱形象,从最初大家的半信半疑到后来的相知互信,再到现在的水乳交融,可以说阜头县委县府班子通过这一年多时间就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蜕变,从一个乱成一团糟的散兵游勇,变成了凝聚力和战斗力都堪称一流的班子队伍,全县社会经济事业的全面发展就是最好的验证。

    “陆书记,到时候你若是真的要走,我们可要好好喝一回,你来阜头这么久,我们都还没怎么看见你真正醉过,这一回,那就得一醉方休,不醉不归!”蒲燕也感觉到似乎气氛有些凝重,有意调剂气氛。

    “没问题!”陆为民慨然允诺。

    两个人又谈了一阵关于经济技术开发区引入企业和正在积极考察准备效仿民生银行试点的招商银行进行合作的事宜,这也是今年县里取得的一个突破,由于民生银行在阜头的试点得到了人行总行的肯定,也引来其他一些股份制银行对阜头金融环境的好奇和关注。

    后来人行牵头,诸如华夏银行、招商银行、光大银行、交通银行等几家国内股份制银行都组团来考察民生银行在阜头的发展模式,也取得了相当显著的效果,其中和招商银行的洽谈进行得最为顺利,招商银行也有意效仿民生银行模式,由县里给予一定政策扶持,主要针对阜头县私营企业和股份制企业开展业务,这也得到了阜头县委县府的大力支持。

    蒲燕刚走,陆为民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季婉茹打来的。

    电话里季婉茹显得六神无主,话语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哭腔。

    齐蓓蓓和季永强离婚了,据说两个人僵持了三天,而齐蓓蓓则搬出了家,最终季永强还是同意和齐蓓蓓签了离婚协议,齐蓓蓓什么都没有要,相当于净身出户,在宋州市区里租了一间小房子住下了。

    而季永强遭此打击,也是在家里昏睡了两天,季家一家人都是气得不轻,季母也是气病了躺在床上,季婉茹也是忙上忙下,所以这个时候才给陆为民打来电话。

    对于这样的结局陆为民也不意外,齐蓓蓓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季永强分手,当日的话里已经流露出来了这个意思,陆为民只是想不到齐蓓蓓会这样干脆利索,半个月不到就和季永强离了婚,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把季永强说服签字离婚的,如果季永强不愿意离婚,这要闹到法院去,还真不容易办下来。

    在电话里安慰的话一说就是半个小时,才算是让季婉茹的情绪稍稍好一些,电话里免不了一番言语温存抚慰,陆为民也只好答应近期抽时间到宋州去安慰一下季婉茹受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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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十节 研究,较量

        还没有来得及挂下电话,敲门声响起来,很急促,何明坤没等陆为民应答,已经疾步进来,“陆书记,省委组织部贺部长电话,说打您手机,一直占线,他又不知道您座机电话,就打到县府办那边来了,让你马上给他打过去。”

    陆为民一听,赶紧挂下电话,然后给贺锦舟打了过去。

    “贺部,我陆为民啊,您找我有事儿?”

    陆为民已经猜测到一点儿,但是也不敢确定,这多半是和自己的去向有关,昨天孙震也和自己提了提这件事情,说省委组织部这一段时间正在密集的进行筛选研究,估计是在为下一轮人事调整做准备,根据他获得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出来。

    “嗯,为民,估计你也猜到了,部里边近期会根据省委意见对各地的人事有一轮调整,你名列其中,我先和你说一声,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贺锦舟没有和陆为民绕圈子,径直道。

    “谢谢贺部,我也听说了,但是都是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我也不敢相信,您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了。”陆为民心中一定,不管自己走哪里还是留丰州,贺锦舟的话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经进入了这一轮省委组织部提拔的大名单中,也就是说,提拔上一台阶是肯定的了,现在关键是去哪里,走什么位置。

    “唔,你有心理准备就好,关于你的去向,现在还没定,老安与昭阳部长和我都说了你的事儿,但这事儿估计昭阳部长和我都还做不了主,要看田书记、邵省长以及汪书记他们的意见。嘿嘿,说真的,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副厅级干部还得要几位主要领导来商量拍板的新鲜事儿,你小子算是第一个,够牛!”

    贺锦舟的语气里不无调侃,但更多的还是赞许。

    陆为民的事情安德建找了几位主要领导,但是几位主要领导都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要求组织部对陆为民的安排。还是按照既定流程考察研究,不设定门槛和前置条件,这也让贺锦舟颇感诧异。

    越是这种专门打招呼,照理说就应该有些去向的眉目才对,但现在却感觉好像陆为民好没有定下来去哪里。这就有点儿蹊跷了,除非除了普明这边外,省里大佬们觉得陆为民还有更合适或者说更需要他的去处?

    难道是要去宋州?

    贺锦舟有些怀疑,但也无法确定,汪书记那里他也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消息,在这些问题上,汪正熹的口风还是相当严的。

    “贺部。您就别打趣我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个儿清楚,也许是觉得我这个人搁哪儿都不太合适,不好安排吧。我有这个心理准备,无论去哪儿,咱都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陆为民语气轻松。既然确定自己要在这一轮调整中晋升,那么心里那点儿担心也就放下来了。

    去不了普明也没啥。昌西州也好,曲阳也好,陆为民琢磨着也许省委看重自己在经济工作上做出的成绩,要把自己安排到像昌西这样的民族落后地区,或者就是像曲阳这样的萎靡不振的地市,至于说安排什么位置,陆为民也估计多半会是有些比如与经济有关的工作,比如分管工业、招商引资或者城建交通这一类的副州长副专员,副书记或者常务副州长、常务副专员这一类的职务,他还不敢想,那明显有些僭越了。

    贺锦舟也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矫情了,省里大佬们这么看重你,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到时候安排到让人意外的位置,我看你怎么说。”

    顿了一顿之后,贺锦舟又才道:“下午可能就要开书记碰头会了,基上就会把大盘子定下来,昭阳部长这会儿已经去向田书记做最后一次汇报了,估计今晚就能知道大概了。”

    很快祁战歌也打来电话,称可能下午书记碰头会,而晚上就要上省委常委会。

    搁下电话的陆为民有些心神不宁,毕竟遇上这种事情,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开始只说是书记碰头会定大盘子,现在又说要连夜开省委常委会,那基上就意味着至少这一轮的调整要在今晚就尘埃落定。

    在重大事项上省委常委会讨论之前,通过书记碰头会来预先酝酿虽然没有明规定,但是随着mín zhǔ集中制从革期间的废止到现在的逐步确定并约定俗成下来,书记碰头会就变成了一个省委常委会的预演。

    书记碰头会的召开和省委常委会的程序基一致,由省委书记来确定和发起召开,主持人当然也是省委书记,但是在具体研究事项上会因为研究事项不同而通知一到两名与该项工作的常委参加。

    书记碰头会并不具备法定效力,而很大程度是一种预先探讨和协商,无论书记碰头会结果如何,书记依然可以提请召开省委常委会来进行表决,省委常委会才是决定重大事项的唯一权力机构。

    但书记碰头会可以让参会的各人了解各自的想法意图,最大限度的弥合分歧,形成一致意见,这一步很重要。

    “宋州的情况比较复杂,安德健一走,童云松刚去,很多情况都还不熟悉,我认为在这个市委常委的人选上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宋州现有干部中产生。”邵泾川语气里充满了深思的味道,“诚然,宋州出了不少问题,在座除了老高才来外,大家可能也都知道,宋州这两年出了不少问题,也许还会出问题,但是这不代表宋州就是洪洞县里无好人了,我想组织部应该是可以从宋州现有干部中筛选出合适的人选的,老董,你说是不是?”

    因为次碰头会研究的事项是人事调整,除了田海华、邵泾川、汪正熹和高晋之外,这一次碰头会省委常委、纪委书记龚德治和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董昭阳也参加了。

    “邵省长说得有一定道理,但是我认为目前宋州局面不太乐观,老尚去了宋州两年了,局面的确有所改观,但是现在安德健离开,局面又会受到一定影响,我个人觉得是不是多征求一下尚权智同志的意见,选择一个与尚权智同志较为搭得起手的同志去呢?”

    董昭阳面对邵泾川态度明显的暗示,毫不妥协。

    在这一点上,他和田海华已经有过沟通,马德明出问题,这其中有很多猫腻,加上安德健离开,这一下子就让尚权智陷入了困境,而童云松并不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当初选择童云松也是因为邵泾川的坚持,加上考虑到尚权智xìng格比较强势,童云松和尚权智能够形成互补,所以田海华才勉强同意。

    但是现在马德明出了问题,尚权智缺了一个够分量的助手,这个来分量不算重的宣传部长就需要认真考虑了,这个人选上田海华不打算再让步。

    “老龚,你的意见?”田海华没有理睬脸sè已经有些yīn下来的邵泾川,径直问道。

    “嗯,宋州局面的确比较复杂,从马德明的问题就可见一斑,加强党委的领导很重要,而要加强党委领导,班子配备尤其重要,尚权智同志做了不少工作,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这一次宋州出的问题与安德健同志调离正好凑在了一起,使得宋州情况受到一些影响,所以我觉得董部长所说多征求一下尚权智同志的意见不无裨益,避免rì后宋州的局面更加恶化。”

    龚德治的话很圆滑,但是言语中还是流露出要征求尚权智意见的态度。

    邵泾川脸sè更难看了,其实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田海华恐怕不会在这一轮的人事调整中作多少让步,宋州这个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不过是一个探路石,但是却是一个分量不轻的探路石。

    龚德治和董昭阳的态度虽然表明了,但这说明不了问题,书记碰头会,关键还是在于书记们,汪正熹和高晋两个人的态度还不明朗,这一局还不能算输。

    之前邵泾川曾经通过一些渠道和汪正熹沟通过,汪正熹在一些问题上还是倾向于自己的,这也是邵泾川的底气,但在这个问题上,汪正熹似乎没太在意,邵泾川也还拿不准汪正熹的态度。

    至于高晋,邵泾川虽然对此人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他也相信高晋不会站在田海华一方,两人不是一路人,再怎么,在不涉及其他利益因素的前提下,他相信刚来的高晋是会站在自己一方的。

    田海华的目光移向高晋和汪正熹。

    这两个人的态度田海华同样吃不透。

    田海华也和汪正熹交换过意见,但是田海华知道自己离开昌江在即,汪正熹来就是一个有些倔强的xìng格,原来对自己还算是保持着足够尊重,但在有些问题上依然不妥协退让,现在,就更不好说。

    而高晋,说实话,这个人来昌江田海华都感觉很意外,照理说他不应该来昌江,但是却来了,这意味着什么,,一切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这却不是自己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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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无限风光在险峰 第十一节 胶着,妥协

    “老高,谈谈你的看法吧。”田海华平静的道。

    即便是高晋支持邵泾川,田海华还是有把握把这个意见提交到常委会上去获得通过,所以他很笃定。

    “对宋州的综合情况我还不是很了解,但是据我所知,宋州这几年经济发展遇到很大困难,这也是导致宋州社会局面不太稳定的原因之一,一个市委常委哪怕不分管经济工作,但毕竟常委是决策班子一员,所以我觉得选拔一个比较懂经济工作的干部,会更有利于宋州。”

    高晋说得很原则,他支持选择一个在经济工作上具有一定能力的干部,至于是本地干部还是外边选调干部,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一定要回答,那就是谁更合适谁上。

    老滑头!田海华和邵泾川几乎同时暗自骂道,但你不能说高晋所说没有道理。

    他是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考虑问题当然要从他所在位置出发,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是把经济工作提到了首位,常委是一地决策机构成员,具有较强经济工作能力,当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他这样来一招,也就卸掉了田海华和邵泾川碰撞的焦点所在,避免直接成为双方对垒的胜负手,那不是他现在想要的。

    “唔,老高说的也有道理。”田海华轻轻点点头,高晋这表面上是不偏不倚,但是田海华却知道这是高晋在划下道儿,当然这种画道是对自己有利的。

    如果能够选择一个在经济工作能力上有所建树的角色,他高晋当然愿意支持,但如果无法满足他的要求,那么投反对票也不能怪他言之不预。

    “老汪,你呢?”田海华的目光终于落到了汪正熹身上。

    对于这位省委副书记,田海华相处几年,虽然磕磕绊绊不少。但是总算是平稳的走了过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汪正熹是典型的就事论事派,只看重事情本身,而不太容易被其他人的意见所左右,加之其本人是从昌州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干部,所以在省委也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汪正熹对于田海华和邵泾川的暗战了然于胸,说实话,如果从平常时候来看,一个宋州市委常委算不上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两个人发生争执。就显得耐人寻味了。

    但汪正熹也知道宋州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太好,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安德健离去,马德明的落马,使得尚权智在宋州的控制力影响力受到相当大削弱,童云松不是一个合适人选,当那个市委副书记很勉强,对尚权智能不能起到足够的支持作用很难说,在这一点上当时汪正熹也是不太认同的,但是田海华与邵泾川达成了妥协。他也就没有再多言。

    只是谁都没想到马德明出事,才会弄出这么大状况,这其中龚德治又在里边扮演了什么角色,汪正熹都有些怀疑。

    田海华要力图在他离开之前确保宋州局面的稳定。这一点汪正熹很清楚,但是邵泾川有什么意图,汪正熹就有些吃不透了。

    很明显邵泾川中意的人选不是最合适人选,这甚至可能会引发宋州局面更进一步不稳。从副市长提拔一个到常委上来,那么也就意味着副市长需要填补一个,这对于宋州情况已经不稳。尚权智的主导权受到挑战的情况下,很不合适。

    “田书记,我看宋州这个常委人选大家都很关注,宋州情况不太好,这让我心情很沉重,宋州是我省第二大城市,全省区域副中心,可以说从建国以来,宋州一直是作为我们昌江的第二中心在建设,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觉得我们都有责任,现在情况不佳,我们应该要考虑长远一些,要从今后两年三年乃至三年五年来考虑,对宋州班子的调整要有一个更长远的通盘的考虑,不能再这样修修补补,这一点组织部要有明确方案,否则宋州一直这样下去,我担心怕是要出大事。”

    汪正熹的话一出来,田海华和邵泾川都是微微一震,这话无疑是在提醒和警告二人,不要把宋州拿来当战场,宋州耽搁不起折腾不起了。

    田海华脸上露出一抹沉思的表情,他虽然有所触动,但是他还是坚持认为自己选中的人选是合适的,而邵泾川却触动颇深。

    汪正熹是在提醒自己,要着眼长远,不要只顾着这会儿和田海华博弈角力,宋州不是田海华的宋州,而是昌江省委领导下的宋州,你邵泾川要有更高更远的视野心胸,下一步轮到你邵泾川掌舵时,宋州局面如果真的失控,能不能扭转过来?而扭转不利,又是谁的责任?

    无论尚权智是谁的人,作为省委书记,你都得要考虑宋州的大局稳定,而不是市委书记市长是什么人,可以说以当下宋州的局面,无论谁来担任这个市委书记市长,或者说班子成员的调整,只要能稳住局面或者扭转局面,作为省委书记他就要毫不犹豫的予以支持。

    在这一点上田海华的安排,对日后的邵泾川来说并无坏处,而宋州的局面已经超越了个人甚至派系利益,而是关乎到整个昌江的局面,甚至也会影响到日后他邵泾川日后的政治形象。

    见田海华和邵泾川似乎都有所触动,汪正熹这才继续道:“我觉得,既然是宣传部长人选,是不是可以征求一下幼兰部长的意见,她省委的宣传部长,她的意见也很重要。”

    这是一个给双方下台的台阶,花幼兰和田海华、邵泾川二人关系都不大,可以说一直也是等距离交往,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和汪正熹一样,是土生土长的昌江本土干部,她的态度也就可以代表三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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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长回来了?”魏行侠接过邵泾川的皮包,小心的替他放好。

    “嗯,有些乏了,哼,晚上还要继续开常委会,你随便替我弄点儿吃的过来。”邵泾川心情不是很好,虽然高晋和汪正熹的态度都看似不偏不倚,但是邵泾川却知道自己还未真正赢得这两个家伙的认可。

    这也可以理解,田海华在昌江掌舵多年,自己也是从他副手成长起来的,这多年形成的积威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来的,今天能赢得高晋和汪正熹的中立态度,哪怕是一个貌似中立的态度,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进步了。

    魏行侠把茶端上来,“我已经安排了,我看都六点半都还没见散会,就让小袁去准备了,我马上让他送过来。”

    “唔,对了,行侠,陆为民你好像比较熟吧?”邵泾川似乎想起了什么,靠在沙发上歪着头问道。

    魏行侠微微一愣,他也知道陆为民这一次进入了调整的大名单,不过他不知道邵泾川突然问及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嗯,我们俩私人关系一直不错,经常在一起坐一坐。”魏行侠没有隐瞒什么。

    “哦?你们来往很频繁?”邵泾川有些惊讶,他知道自己秘书和陆为民有往来,但是没想到魏行侠居然和这个家伙关系如此密切,但魏行侠这么说,也显然没有隐瞒自己的意思,邵泾川有的只是惊奇。

    “是,逢年过节,有时候周末他回来,我们都要坐一坐。”魏行侠很坦然,“我是92年跟您到丰州调研时和他认识的,那时候他还是夏力行的秘书,所以在一起就认识了,觉得还比较投缘,他这个人也挺灵性,我们也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所以走动也就比较多了,后来他下了县,这层关系也一直保持着。”

    邵泾川微微沉吟了一阵,“老夏的秘书,这个人现在好像很受田书记的青睐,董昭阳也对他很看好,今天老董的意思就是要让他担任宋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一个才29岁不到的年轻人,担任宋州市委常委,嘿嘿,宋州可是咱们昌江的第二大城市,副中心,就算是现在落魄了,但瘦死骆驼比马大,这么一个年轻人,就担任宋州的市委常委,合适么?”

    魏行侠对自己老板的心思十分了解,老板说了这么多,后边的话都不重要,关键在于前面两句。

    既然陆为民位列大名单其中,那么升任副厅级干部就是必然,至于到哪个地方担任什么职位,反倒是其次。

    宋州市委常委又怎么了?宋州的经济总量已经下滑到了全省二流阵营中的末端,这个时候再来提什么第二大城市,省级区域副中心,那只能说是自我安慰。

    现在谁谈到全省第二会想到宋州?首先想到的不是昆湖就是青溪,就连老四老五这些位置都没有宋州的份儿。

    关键在于老板的前边两句,夏力行的秘书,田海华很青睐,董昭阳力荐,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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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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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无疆介绍:
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
当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潮来袭,陆为民该如何重掌这人生际遇?
从毕业分配失意到自信人生的崛起,诡谲起伏的人生,沉浮跌宕的官场,一步一个脚印,抓住每一个机会,大道无形,行者无疆,漫漫官道,唯有胸怀天地,志存高远,方能直抵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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