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问（上）
按理说，修真中人，修为再高，也并不是不用吃东西。世人所说的“辟谷”的境界，要是什么都不做，也只是可以多耐几顿饭时间。只是修真，鼓励少吃或者不吃东西，要求的就是一个“无yù”，yù望少了，才能够专下心来苦修顿悟。要是，在突破瓶颈的关键时刻，突然肚子饿了，就想吃东西，心思都不能集中，这算怎个回事儿？
就拿突破结丹期瓶颈来说，也不是个半天一天能够完事的。rì常引天地灵气入体修炼的过程中，一般已经可以满足一天不用吃任何东西，若是实在饥肠辘辘，不能集中jīng力，服用一粒炼丹失败所留下的丹渣亦可解除腹饿之苦。
所以，旋智一般在乾坤袋中放的能吃的东西就是一些草药、丹药。旋智稍作沉思，豁然开朗，“悟xìng不错，云师弟，这乾坤袋内有乾坤，但却不可装活物，野猪，只要不是活的，装十几头还是没有问题的。”
次rì，旋智就领着楚云来到了这个“书阁”，要说旋智心中也不是没有小九九。在修炼的问题上，楚玉师妹的资质加上师傅的宠爱，旋智能帮就帮一把。但是自己毕竟已经年逾二百，是不可能天天陪着这个师弟了，运气不好，自己还真不见得能够活着见到这个师弟寿终正寝的这一天。
楚云当然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想的，只是昨rì，听着大师兄的描述，自豪感已经“溢于言表”。楚云暗自在心中建立起了一个高大雄伟的楼阁的形象。早些时候，大师兄旋智说要带楚云来“参观书阁”的时候，楚云还是心怀期待的一口答应了。
如今，楚云就站在大师兄口中所谓的“书阁”前，才知道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也并非说楚云心中有多大的失望。只是这“书阁”完全就不是一座亭台楼阁，而是直接倚着山石开凿出来的一个洞窟。只有洞外不多的一点地方，被雕刻成了二层楼阁的样子，并且流动着淡淡的金光，留下两扇丈许高大的厚重石门，还是山石原本的颜sè。门上，横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牌匾上用了好多笔画勾勒出了四个不知道哪个时代的大字，至少楚云是不认识的。
门外两名守卫的弟子其一行礼，玩笑道：“大师兄今rì好兴致，rì未三杆便来看书，难道是师兄又遇到瓶颈了？”
旁边另一名“师弟”眼睛一转，抱拳附和道：“大师兄，恭喜恭喜。”
“恭喜你妹啊，你们师兄我难道只有遇上瓶颈了才会想到看书？”旋智一边嘴角微微抽搐，没什么可以辩驳的，因为十有仈jiǔ都……旋智侧身做了一个“请看”的姿势，“师傅常常告诫我们‘书到用时方恨少’，你们这么想，怎么对得起教诲我们的师傅！学学我们新入门的云师弟，才入门两天就来看书了。”
云师弟？守门的旋守、旋英有些迷茫的相对一视，旋即，二人四只眼睛立刻变成了半月形。旋守微微笑道：“那就不耽搁师兄和云师弟看书了。进去吧！”
楚云跟着旋智走到师门前三尺处，两扇大大的石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楚云虽然心存疑惑，但是楚云也知道，跟着大师兄就好。故一路来，楚云都一言不发。旋智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块玉牌，也没看见旋智还做了什么，就是把玉牌放在手中，接着，玉牌中心便闪烁出一个金黄sè的楚云不认识的字，只是楚云看着有点像头上匾额中的字。正当楚云抬头看向头上匾额，想要和玉牌中的金字对比的时候，脚下的地上五sè灵光一闪，还没仔细比对，就头脑一昏，就要倒下去感觉。
其间，楚云迷迷糊糊的听到：“嘿嘿嘿，这就是旋玉师妹的废柴哥……”
“云师弟，这是你第一次空间传送，集中jīng神就好。”旋智的声音就像当头棒喝一般，在楚云的脑中响起，直接恢复了清醒。
楚云再定眼一看，此时已经与大师兄站在了一个近十丈长宽的大厅之中，大厅按照寻常道观布置，供奉有太上老君像。吸引楚云的是，整座还算大的石室中没有使用一点烛火，只是四个角分立的四根石柱，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竟然能够散发出淡淡的黄光。
“云师弟，请看。”旋智伴随着手势讲解，道，“这便是我巽天峰的‘莫问书阁’，共上下六层，这边一层是一些修炼的法门和历代首座所收集到的功法秘术。那边绕过去可以上到二层，二层主要是记载了各种常见不常见的会动和不会动的东西。第三层是各种炼丹炼器的方法。第四第五层是阵法、符篆之道，其中不少都有师傅的批注和理解。最上一层，则是亿万年来修真界的历史和秘闻……”
其实这蜀山巽天峰人尽皆知的“莫问书阁”里面是一本书都没有，修真界中比较普遍的记载文字的载体是一些特殊矿物所制成的玉简。以神念之力在玉简上刻下神念印记，这样的用神念印记记录下的文字存放在玉简中，一张极其普通的玉简就能记录下相当数量卷帙浩繁的文字。然而玉简相对纸张的造价还是颇为不菲，所以以玉简记录的好处还远不止这些。除了具备易翻阅查找，可修改等纸张不具备的优点之外，一些特殊材料所制成的玉简更可以记录下图像，甚至是记忆。更重要的是玉简具有另外的两个特xìng。
在没有经过一番透彻领悟的内容是绝对无法记录在寻常玉简上的。这也就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各个门派中一些不传之秘不致轻易外流。
修真一途在人界演变发展完善亿万年，其中一些具有特殊意义或者是蕴含强大威能的文字、符篆，别说普通白纸，就是一般玉简也不能承受，这时候就需要一些特殊材质所特质的珍贵玉简才能够将这些篆字记录下来，为世人所见。
第十六章 莫问（下）
其实，从入门之始的身份严查，防住“前世”，却始终防不住人心。为了利益、法宝、功法、寿元、女人……欺师灭祖、背叛师门、手足相残、杀兄弑父的人间惨剧在修真界中，上演了无数次。甚至比凡尘间演绎得更加惨烈！
为此，蜀山参膺门两大书阁之一的巽天峰“莫问书阁”虽然对所有参膺门弟子开放，但是其中却没有一块能够实质偷盗出来的玉简。“莫问书阁”其中典籍群星璀璨，但是其中所能够看到的玉简中的内容都是在巽天峰深处典籍母本所通过阵法之力投shè到书阁内空白玉简上的幻影。而书阁中又内建阵法，只要出了书阁，玉简上的内容就会自行消失。同样由于有阵法之力阻隔，无法从书阁内根据灵力投shè过来的方向寻本朔源找到母本的所在。据传闻也就只有历代巽天峰首座知道法阵所在，就连一门之长也鲜有知晓。
至于蜀山主峰上的“问天书阁”由于里面存放了不少门中绝学以及不传秘闻，就连各峰首座想要入内都要经过掌门首允，掌门门下嫡传弟子也是严格限制入内。
与“问天”作为对比的“莫问书阁”，所纳虽博，其中较少见不得光，所以可以面向所有门下弟子开放。大部分门中绝学都是由各脉首座对座下弟子首耳相传的。
但这绝对不意味着“莫问书阁”就如名字一般道貌岸然——修真门派之间有门派绝学的保护主义，就是在门派之内，各个不同师长之间也是存在各种各样的保护主义。从掌门门下的“问天书阁”便可见一斑，这边“莫问书阁”也好不到哪去。
巽天一脉门下弟子拿着一块刻下符篆的玉牌，在“莫问书阁”里想做多久坐多久，你喝茶嗑瓜子儿，就是何言本尊降临，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别的师傅家里的徒弟想要来看书，不好意思，每个时辰请付两块下品灵石，价格还随修为递增，美其名曰：“阵法rì常维护费用。”先付灵石，然后给你一块半吊子的木牌，时间一到，书阁内的法阵就会将人传送出书阁。就算把木牌丢了，就直接传送出去了，你花的灵石？白花！就连掌门来也要交灵石。
不过，也是有例外的，这是后话。
话说回来，这灵石可是好东西啊，其中蕴含灵力，周围灵气不足的时候，可以汲取灵石中的灵力维系修炼。灵石也是修真界最硬的流通货币。同时，灵石还是常规法阵、傀儡等最主要灵力来源。要知道，引气期弟子，门派每月只提供五块下品灵石以供rì常修炼。
整个偌大的门派的要维持运行，还要提供门中高层较为丰富的修真资源，光靠吃斋打坐、烧香叩首是远远不够的，每个修真大派之下，总是会有一些令世人欣羡的产业。这种门派内的保护主义，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蜀山参膺门中各个主峰门下赚外快的方式，为门派高层所默许。
不过在此次大师兄璇智相当难得的耐心讲解之后，楚云又再一次被“放养”了。除了开始的几次，楚云在读书时候发现不懂的地方，因为无法将玉简复制或者带离莫问书阁，楚云只能凭着记忆去请教大师兄。只是由于楚云的根基不牢，还没有形成系统的修真的概念，所记住的东西，相当一部分会出现偏差。
开始的一两次，璇智还会耐心的指出楚云可能错误的地方，或者是启发让楚云再仔细回忆。
之后的几次，璇智通常便就会以“这些书籍所涉及内容过于高深，还不适合楚云学习”为理由将楚云敷衍，好在这几次敷衍归敷衍，敷衍过后，璇智还都会列出一张内容比较浅显的书单让楚云去学习。
再然后，楚云就再也找不到璇智了。楚云虽然将将踏上这条修真之路，相当多的事情还不甚了了。但是毕竟这么大个人，也不是傻缺，多次找不到大师兄而不得之后，楚云也隐约猜到几分，大师兄是在有意的躲着自己。
渐渐的，楚云也很少离开莫问书阁。
然而，楚云不知道的是，当初璇智也不是有意要敷衍他，只是莫问书阁之中藏书实在是卷帙浩繁。很大一部分还是以上古文字或是异族文字书写的。异族文字还好说，有一定的阅历，还是能够略懂一二的。
而上古文字，大多数则是蕴含了深刻修真哲理以及不同威能的各式篆文。这些大多是阵法师或者制符师要学的。只是，阵法和制符作为修真一途的旁支，在如斗法、铸造、炼丹等诸多方面都能够提供强大的助臂。但是毕竟不能直接提升修为。对于大多数资质一般的修真者而言，大半生都在和生命抢时间。研习阵法和制符之道，无异于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而且，想要练习阵法和制符，除了名师可以给你指明一个正确的方向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多次的练习，这些篆文都是既定的，一笔一划只要出了一点点差错，整张符文甚至整个阵法可能就此报废。
练习的原材料，能够承载篆文的符纸、蕴含灵力的墨，还有阵法的驱动力——灵石。对于初级修真者还是无法承受的。随着修为的提升，再去学习，又要从头开始学习，低级的符篆用处已经不大，研习到深处又是在“浪费生命”。所以在门派世家之间，除了少数在制符阵法上有着一定天赋的后辈弟子之外，绝大多数弟子是不会鼓励走这一条路的。至多只会作为了解，非常粗浅的介绍一下原理。
至于璇智，作为阵法宗师的何言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对于上古篆文的理解自然早已有所小成。但是不知道楚云从哪里找来的一些如金剑文、梵字文、乾龙文等估计整个蜀山只有何言一人能够读懂的玄奥篆文。为了保持在小师弟心中的光辉形象，璇智就只能跑路了。
这样的混迹于“莫问书阁”的rì子，楚云一过就是六年，只是有二三事，对于楚云一生的修真之路而言，都具有“奠基”的意义。
第十七章 东窗
C17东窗
半年之后的某一rì，楚云还在书阁的某层刚刚化开一粒何言为楚玉特别准备的凝碧丹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了师傅何言的声音。反正师傅看见自己就烦，楚云就这样想着，也就没有离开独自修炼的房间，而去朝见这位半年没有见过的师傅。只是听着师傅何言在这一层，但是由于这莫问书阁内建于石壁当中，具体有多大，楚云也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师傅究竟在哪，楚云也只有循着声音找过去才知道。凭着楚云当时的神识感知，也只能若有若无断断续续地听到师傅的声音。
太详细的内容楚云没有办法听全，就听到师傅好像是在带人参观这个他一手经营的莫问书阁。楚云还在纳闷，究竟是哪个大人物，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自己的师傅，一脉首座亲自来当这个向导。楚云这一年多来，门中见人不多，也无所谓什么印象深刻的声音，只听是至少不止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听着师傅的声音有些拘谨和不快，忽的，何言高声一句：“不行！”吓了楚云一跳。
再之后，何言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亦或是师傅带着人走远了，楚云就再也听不清师傅说了什么。就这么无头无尾的听了这么一通，楚云自然没有听出一个所以然来。楚云就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也不会添油加醋的到处去八卦。
直到两年之后，五灵根的气海实在比想象中的更广阔，楚云以引气期的修为隔rì服用筑基期jīng进修为的丹药，也才堪堪在半年之前完成了一个有瓶颈的筑基。按理说寻常修真者在突破筑基期的时候是应该不会出现瓶颈的。严格来说，楚云的突破也不算是瓶颈，只是修为甄至引气后期大圆满之后，又是继续服用了二月有余的凝碧丹才得以成功进阶。
无论如何，楚云已经真正意义上踏入了修真的大门。傻徒弟也要去见师傅的，楚云和楚玉就一同找到了大师兄璇智。其间，即使楚云交际不广，也难以闭目塞听充耳不闻这轰动整个门派的大事——原来那名长离峰鸢尾真人门下的那名金属xìng天灵根女弟子在一种震古烁今的速度下，已经于短短的半年之间，筑基成功。这相比楚玉二载之前，令人惊叹的修炼速度，又是快了一截。
此时的楚玉，因为凝碧丹分了给哥哥一半，纵然天赋未改，依然出类拔萃，但是此时也才刚刚筑基中期圆满。这个修炼速度，何言嘴上不说，但是对培养楚玉的热情已经有点冷淡了。
起初璇智向师傅何言只是顺带提起小师弟璇云准备筑基了。是时，何言听闻这个五灵根的弟子竟然能够与平常弟子一般，两年光yīn完成筑基，还感到了那一瞬的诧异。也就仅仅是一瞬，何言深知仙路坎坷，而五灵根想要走完这一途更是难如登天。本就没报什么希望，也就没有一时兴起召楚云来“检查身体”，以备着力栽培。幸好如此，事情没有提早东窗事发，给了足够的时rì给璇智来斡旋。
经过璇智半年的旁敲侧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何言的一声自言自语的叹息：“逆天而行，血浓于水……”之后，璇智认为时机成熟了，当即趁热打铁带着楚云和楚玉前来见师傅。面对着自己这两个最小的弟子，何言自然不可能还留着那份悲天悯人的表情。楚云楚玉二人被何言板起脸来训斥一顿是少不了的。
训斥归训斥，没有继续追究已属万幸，理所当然的停了楚云的碧露丹。何言也知道二人兄妹情深，单纯的禁止是禁不住的，于是事后他还单独找过楚云，告诉楚云，如果让他知道楚云再偷吃凝碧丹，就把楚玉的凝碧丹也停了。
何言也就吓吓楚云，楚玉作为何言的爱徒，几百年终于等来的这么一个奇才，是否真的会停止楚玉的凝碧丹的供应尚未可知。只是，何言嘴上这么说，暗中却会定时给璇智一些筑基期服用的丹药，让楚云定期去取。楚云平时在门派中人际交往就相当一般，见面能叫出他名字的人估摸着两只手就能数的完。所以一个师弟一个多月去请教一次大师兄修炼上的问题也不会引起门中弟子们的注意。自然，楚云如今从璇智那里领到的有助修为的丹药的质量和数量都远远不足了。
大半时候，楚云还是要去自行引气入体修炼。要知道，门中大半弟子在筑基期的修炼师傅是不提供任何无偿的丹药的。从这点看，何言虽然对楚云的修炼还是不管不问。但是楚云作为楚玉的哥哥，何言已经相当照顾的了。
或许是当rì璇智真的在那一瞬间打动了何言，修为越高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即使有一天能够真正的得道飞升羽化登仙，但是不知何时开始，自己修炼，早就修成了一个孤家寡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当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逆天而行之路。有一位可以结伴同行的至亲，哪怕是挚友，便弥足珍贵了。也就是为了楚玉留下这一脉至亲，何言才破例推楚云一把，反正以何言元婴后期的修为，大把的筑基期丹药留着也是垃圾。
璇智这边，璇智入何言门下愈二百载，乃是何言最信任的心腹弟子。也正因为如此，璇智在门派中的人缘还是相当不错的，好在璇智作为心腹，对师傅交给的事情，口风还是相当可靠的。
不过这可苦了楚云，当初安安分分正常修炼的时候，从头顶百会穴引天地灵气流入丹田气海，就嫌太慢。当时的楚云还只是引气初期。现在已经筑基期的楚云，一旦丹药嗑完独自在暗无天rì的书阁引气的生活，楚云就觉得特别漫长痛苦。
于是，楚云实在烦闷之时，就又想起了野猪。现在的楚云，已有了筑基期的修为。虽然说，楚云现在还没有识得最基本的道法。但是毕竟修为在那摆着，体能各个方面都有了一定的提升。这一来一回只需要半天时间。经过实验，楚云发现，乾坤袋是可以存放生冷的食物的。于是楚云每当打坐到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时候，便在莫问书阁中烤起了野猪。
一头野猪楚云一个人吃一般至少能吃七八rì，而在吃饱喝足之后，楚云顽童的天xìng就会开始胡思乱想，经常还会迸发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第十八章 意外
人肚子饿的时候脑子就会不好使，而吃饱喝足之后，脑子活了，往往就会胡思乱想。
一rì，楚云在享用完肥美多汁的烤猪腿之后，又开始按着蜀山参膺门下弟子所既定的“规范”引气路线开始引天地灵气从头顶百会穴入气海进行修炼。其实人体周身共七百二十个穴位都是可以开启，引入天地灵气的。神州大陆之上的三山五岳之上的名门大派，也有自己独门的炼气法门。从百会穴引气只是蜀山参膺门代代相传至今的修炼方法。也是由于蜀山参膺门从上古传承至今，秘而不传逐步完善的诸多修真功法，皆是沿用这一套引气方法作为基础。
这种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即使找到了更好一些的法门，为人师为门掌，也是不愿意改弦易道的。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参膺门下的核心功法，诸多移山填海的大神通都是又都是由这最初的引气方法演化开来的。如果擅自改换行气径路，便有可能在修炼过程中，甚至是在与人以xìng命相搏的过程中，出现一些譬如灵力逆流，行气滞涩，甚至是功法反噬等不可知的后果。
其次，才是璇智曾经与楚云提过的，没有流经丹田气海经过修炼功法jīng炼过的天地灵气是非常不纯粹的。往往参杂着大量的浊气。浊气在人体内的堆积不仅影响修真者的寿元，而且会造成难以洗髓伐脉，金丹无法起灵化为元婴等，修真中期不利于进阶、突破瓶颈的困难。
这楚云筑基已是数月有余，修炼的不再是那入门的引气方法，而是从大师兄那里得到的一本名曰《水源》的修炼功法。不出意外的话，这也将是楚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主修功法。说是何言交给璇智的，再由璇智传授给楚云。其实，以楚云的资质，他自己都清楚，到他手上的，不可能是什么道门玄功或是什么稀世的上乘功法。按照当rì何言对璇智的说法便是，五灵根对口的功法，反正他是没见过。给楚云找来的这部功法，只因为楚云这两年吃了大量凝碧丹，气海积累了不少水属xìng灵力的缘故。所以才特地挑选了一部还看得过去的水属xìng功法给楚云修炼。
经过这数月来的修炼，楚云对修真也有了一点认识。灵气弥漫于天地之间，也蕴含在灵石当中，引天地灵气入体只是第一步。弥漫于天地间的灵气属xìng各异，可以通过修炼的功法，不同属xìng的灵气一定程度上转化成自己已有的灵根属xìng的灵力。
从这个方面说，何言当rì之言，并不是什么戏谑之语或是孤陋寡闻。倘若出现了这么一部专门为五灵根修真者撰写的功法，当修真者修为到高深处，便能够将天地间所有属xìng的灵力在体内zì yóu转化。五行之间的的相生相克，在此人身上将不复存在。这也太逆天了。当然，前提是五灵根修真者至少要具备元婴后期大成以上的修为。这也就存在于一些不可考的传说野史当中。
这种修真界的野史，楚云没有看过，然而五灵根的修炼难度他却是有亲身的体会。从大师兄璇智那里拿到的丹药，大概可以满足楚云四五天吃一粒。属xìng倒是不确定，各种在何言眼中的药渣都有。这都是小事，五灵根倒是天下间绝大部分的灵力都能够吸纳。
然而，一粒丹药，往往不到半rì便能够化解完毕。在接下来的三四天不能嗑丹的rì子里，以自己的修炼积累下来的灵力尚不足半rì所化丹药蕴含灵力的十一。这也不是楚云资质的问题，楚云五个属xìng的灵根质量皆属上乘。倘若能够砍掉两三个，楚云最少也是结成金丹无忧了。只是五灵根的气海容量实在庞大。即使专修单一属xìng功法，灵力还是会不能控制的流向其他灵根。想要五个灵根都完美的修炼，那就真正是时间问题了。
楚云并不知道这些，楚云只知道，这样下去，还不如吃完丹药直接上后山去打野猪。这样下去不行。近几rì来，楚云修炼之时总是想着，快点，再快一点……越是焦急，楚云就越无法清心静气的定下来引气、炼气。
这rì，楚云盘膝而坐，双目微闭，眼角之间，又流露出了焦急的神情。这样的情形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原本应该平放的双手，此时却已经不自觉的紧握。
又过了半个时辰，楚云双目紧闭，半咬嘴唇，则是再不管那谁谁谁说过的一定要从头顶百会穴引气的方法。开始按着自己的想法，试着同时用六个不同的穴道同时引入天地灵气。
楚云当然不知道那套经脉会与功法相冲的的理论，按照他自己想法就是，当rì自己也曾自己摸索着从手臂上的穴道引入灵气。那rì是失败了，不过是因为那时自己的经脉尚未寰通，引入的那一点点灵气不足以打通自己闭塞的经脉。但是现在不同了，自己已经筑基了，全身的经脉早就寰通了。从别的穴道引入灵气已经不是问题了，一个穴道引气慢，自己就用十个，一百个穴道同时引气。
至于大师兄说的什么会影响到以后的修炼。楚云想，管他呢，那是金丹期以后的事情，现在不这么做，可能连金丹都结不出。还有什么功夫去想脱胎元婴的事情？况且那什么浊气，又就有了，又不是毒药，也没听说到时候就没办法解决了。
所以楚云这才尝试着同时开启了六个穴道引入天地灵气。灵气在楚云熟悉的路线之间缓慢地游走。这是一种玉简上没有见过的方法，也是师傅师兄未曾传授过的，这仅仅是楚云的一个突发奇想。楚云显得格外的小心谨慎。
足足两个时辰，楚云才将六股灵力汇至丹田气海。楚云选的这六个穴道，气路都没有从百会穴引气这么顺畅，引入的气量更是不及。贵在六股合流，还是要比单从百会穴引气快上不少。楚云仔细的感受着这种奇妙的感觉或者浑身上下有没有什么不适。
楚云享受着这种百川灌流的感觉，在身上没有任何痛楚和不舒服之后，楚云的胆子也大了，又一个时辰过去，楚云已经将引气入体的穴道又开启了四个，达到了足足十个。如果有人在旁，便能看到，楚云脸上原来凝重的表情，已然散去，换上的是嘴角微翘一抹淡淡的浅笑。
就连楚云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打坐修炼了多久，两年多，楚云还是不适应这枯燥乏味的修炼生活，就在楚云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时候，想要收招停止引气。半边身体，由里至外透出了一阵莫名的钻心剜谷一般的刺痛。刺痛之间已然难忍，令楚云更为不知所措的是，楚云再熟悉不过的收功却没有停下来，十股灵气还是源源不断地灌入楚云的气海之中，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再过片刻，楚云眼前一黑，什么痛楚，都不知道了。
第十九章 师姐
山中无岁月，在这与世隔绝的石壁之内，更是昼夜也难分了。
修真中人为了突破修炼瓶颈或者是修炼某种大神通都会寻一处灵气充沛处进行闭关修炼，地点大多数会选择在某处灵山之上开辟出一处洞府。在这种不分昼夜、不见天rì的修炼闭关之前，总会随身带上一些能够记录时间的小玩意儿，以方便在出关之后不至于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在莫问书阁建立的这一段rì子里，非巽天一脉弟子来此查阅资料自然有时间限制，基本不会误了事情。楚云不同，师门福利，自己在书阁中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记录时间的小玩意简单到可以只是一片小小的玉简，但是楚云也不会有。楚云这种靠着裙带关系才得入门的“外戚”，更没人会有事找他。
于是，楚云就在冰冷的石室中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之后，忽然感到了足底涌上了一股寒意，这才恍然惊醒。楚云恢复意识的瞬间，就听到后脑勺“砰、砰、砰”几声，脉搏跳得有点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做了什么噩梦，被吓醒了现在又记不得了。楚云长呼了两口气直接坐了起来，上下拍了拍，好像没什么问题，那次来得突然的修炼意外，至少现在看上去没有留下什么不舒服。楚云闭目盘膝运气，一息，两息……十几息过去，楚云先是左边眼皮跳了跳，紧接着的则是左半边脸都开始抽搐起来。楚云睁开双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轻轻“呵”了一声，恍若自嘲。
原来适才楚云运气以神念自视，虽然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竟然发现这一觉醒来，气海中积累的灵力，足可比拟大半粒增进修为的丹药。这已经足够让楚云欣喜了。毕竟自己这次的突发奇想证实是可行的，并且效果令人颇为满意。更何况这还只是开启了十个穴道来引入天地灵气。以后只要身体能够承受得住，多开启几个穴道又有何妨？
只是最后那莫名的刺痛仍然让楚云心有余悸，细细回想，左手上还会不觉的颤抖起来，至少这段时间之内，是不太敢再这么练了。
楚云在这冰凉的石板上不知躺了多少个时辰，如今腰不酸腿不疼，就不会再坐在这冰冷的石板上。加上楚云筑基初时尚未习惯这辟谷的生活，昏睡了这么久，刚刚站起来，楚云就又感到了腹中的不适。还好，楚云的乾坤袋中尚还留着大半头野猪，楚云就又开始在这文艺的地方，生火烤野猪。
蜀山地处神州大陆的西南方边陲，而参膺门却也是供奉道门始祖太上老君的道家修真门派。既是道门，其立派宗旨之一，自然会有道家的核心思想，无为而治。一个人，想要修炼成仙，除了要有一个jīng深的修为做基础之外，想要成就仙身，心境的养成也显得同样重要。一将功成万骨枯固然人伦的悲剧。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修炼成了孤家寡人，却更容易为修真者营造一个心如止水、无yù无求的境界。心存太多执念，想太多，同样不利于境界的突破。
要清心寡yù的修真自然不可能提供尘世间的山珍海味，门中的饭堂，一般只会提供粗茶淡饭，下饭的小菜也就只有青菜、豆腐、豆子之类，菜中还是没有油水的。楚玉那个叫做不得不吃，楚云则还是吃不惯，楚云这三年间去饭堂的次数，都能够用一只手数出来，这还包括了去那里晃一圈实在没勇气去吃那难以下咽的食物的，而又灰灰离去的次数。
在莫问书阁烤野猪的这个想法，则是源于大师兄的暗示，璇智某一次对楚云提到过：“被别人看到你烤野猪是很不雅的。”重点就在这“被别人看到”，楚云理解成了大师兄的暗示，只要不被人看见就行了。莫问书阁当然就成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只是，这一天，楚云手上的猪腿呈sè金黄，泛着油光，弥漫的肉香早已不是这个小小的石室能够关住的了。楚云原本就是猎人出身，对于周边环境的敏感和某些情况下对危险的洞察，另一种说法，也可以说是直觉，远胜过常人。即使楚云早已不是天天打猎了。但是现在楚云已经筑基，以筑基期的神识成长，现在可能就只有在专心烤野猪的时候，才能让楚云放松jǐng惕了。
直到有人走到了门外，楚云这才听到了脚步声，楚云双目微眯，凝视了手中流油的猪腿。楚云是明白的，不能让人见到自己烤猪腿，只是大师兄这么说，至于给人看到了会有什么后果，他好像没有仔细想过。楚云此刻想的是，这美味的猪腿再有一点时间就能烤好了，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人找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过后再接着烤，味道和火候肯定不对了。
约莫着一息的时间，楚云还是一咬牙，体内灵力一动，猪腿便瞬间消失了，直接收回到了乾坤袋中。奇怪的是，这时候，门外却没有了声响。凭借着多年来培养起来的出sè五感，楚云依稀可以听到门外来人的呼吸声，门外来人似乎在调整平复呼吸。楚云也没有动，就这么盯着门，又相互的沉默了五个呼吸的时间，传来了很平和的几下敲门声。
起初，楚云好像还没有想好要说点什么，继续无言。又过了片刻，门再次被拍响。楚云这才学着书上看过的人物的说话，非常不习惯的回了一句：“请，请进。”
门被缓缓的推开了，只见走进来的是一位素纱掩面，身着本门月白长袍的女子，在女子走进门的一瞬间，可能是错觉，楚云在没有看到女子真容的情况下，竟然出现了恍惚的熟悉的感觉。然而用神识微微一感知女子流露出来的气息，筑基中期大圆满。一定是哪位曾经路过的师姐，楚云如是想。表面上，楚云还只能故作礼貌，询问道：“师姐，有什么事吗？”
哪知这位师姐还真不客气，在见到了楚云之后，先是“切。”了一声，接着又小声嘀咕道：“真的是林子大呀……”楚云耳里好，都听到了，但是楚云应该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女子直接伸手了，“你，把刚才烤的东西拿出来。”
楚云抖了抖鼻子，也没什么能够狡辩的了，这么浓厚的肉香……楚云自嘲“呵呵”了两声。只不过这女子不提还好，偏偏要提起刚才这条差不多烤好的猪腿，楚云对于猪腿的感情也上来了，“不给！”
“那我告诉你师傅，你在这里烤野猪！”
“去吧。”楚云显得很无所谓，还做了一个扇手的手势。
师姐为之气结，指着楚云，“好，这是你说的！”
第廿章 符篆
楚云人接触得少，人情世故更是少有顾及，与人相处更多时候是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心情不快的，楚云也要恶心对方一下。至于这位“师姐”临走时的威胁，楚云更是没有放在心上，师傅看见自己就烦，才不会为了一头野猪的小事来找自己呢。
然而楚云却没有细想的习惯，也是因为楚云几年间照面的都是畜生，没有必要想这么多。实际上，蜀山参膺门三十载一次对外收徒，除了门中长老一级的后辈子侄加入门派，要严格的划分辈分的话，楚云和楚玉便可以做这一次入门的弟子中的大师兄、大师姐了。这个筑基中期的“师姐”，不出意外，应该是“师妹”才对，只不过修炼的进度，要比楚云快的不是一点点。如果是三十年前那次入门的师姐，有着这么一个修真大派的引导和支持，三十年才修炼至筑基中期，那这个速度，就是楚云也要自叹弗如了。
“师姐”再无多第二句话，倒也是爽快，不与楚云再做纠缠，转身拂袖就走出了房间。临走，“师姐”藏在水袖中的玉手，暗结了印法，在她后脚踏出门槛的一刻，两扇八字对开的木门就“嘎吱”一声自己合上了。不过，“师姐”的这一手，似乎并没有包含着一点儿情绪上的不高兴，施法的手法控制得非常好，没有一点摔门的声音。
凭着楚云多年培养起来的jǐng觉，自然不会就此便取出适才近熟的猪腿继续炙烤，楚云盘膝坐在石床之上，仔细聆听着“师姐”远去的脚步声，直到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的时候，楚云才扶着床边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挪到门边，耳朵缓缓贴在门上。十个呼吸之后，楚云确定门外没有人之后才双手握住门把手，准备打开一条门缝再观察门外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候，楚云却发现，门，打不开了。
自己在里面没有下门闩，说明门是在外门锁上的。但说是锁，其手感完全不同于平常门被锁上，仍然可以来回推拉晃动，现在的两扇薄薄的木门，就犹如铁板一块，无论是推还是拉，都无法挪动分毫。经过多次推拉无果之后，楚云发现，自己每次用力，纸糊的薄窗之外，总会闪烁出一方两个巴掌样大的方形金字符篆。符篆上的字，楚云自然一个都不认识，甚至乎上面大大小小到底写了几个篆文楚云也没分清。就看着自已一用力它就亮了，自己松手的时候，金sè的符文就又暗淡了下去。
不用说，刚才还好好的门，就这么突然打不开了，门上还被贴了这么一张奇怪的符篆，这笔帐自然要记在刚才那个“师姐”的头上。记账归记账，真正想要算账也要出得去才能算得了。
接下来，楚云又试过了用手指戳，肘击，用石头砸，用签子扎，用头撞等能想到的多种直接透过薄纸破坏符文的方法。结果是，这么薄薄的一层纸，在这张道家符篆的加持下，也变得如石壁一般的坚硬。
这头痛手也痛之后，实在没办法了，楚云只能又回到石床上坐下，继续烤猪腿，心中不止一次碎碎念：“我出不去，也不给你吃。”
好在楚云在这个全封闭小房间里还有足够的野猪和丹药以保证不会饿死。实在不行，还可以通过吸纳天地灵气修炼成为自身灵力。
这莫问书阁，一般的隔间是没有刻下隔音禁制的，有些费用较高的高级间，或者是方便重要人士会谈的密室则是内含隔绝神念入侵的阵法。另外还有下方结成了聚灵阵法的修炼室……这些都是为了搜刮修炼资源才衍生出来玩意儿。
这种一脉财源，即使是门下也不可能免费使用。但是，经过几rì楚云野猪一般的嚎叫，貌似那张金sè符篆除了禁锢的效果之外，还附带了隔音的禁制。偏偏这禁制还是单向的，楚云多次听到同层有人走动，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都没有人理他一下。
每每听到门外有声音，还算乐观的楚云都会无比郁闷，这种收费高级隔间才有的奢侈功能，一张轻飘飘的符篆都可以有……这不就相当于拿灵石来砸自己吗？而且自己好像皮硬点，灵石砸在自己身上，就碎掉了，自己疼了，但是灵石却没到自己手上。
过了几天，楚云如果按照寻常的正规的修炼方法来修炼，只要听到了门外有一点响动，楚云就没法专心了，这就大大影响到了楚云修炼的进度。虽然说这一点点灵气实在不够看，但总归是在百无聊赖之中找点事做，磨时间。
最后，楚云心一横，又运起了那个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后果的修炼方法，并且为了能够集中jīng神，楚云在原来开启十个穴道吸纳灵气的基础上，只要运行了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上没有感到不舒服，就再继续开启一个穴道。就这么逐步试探着自己的生理的极限。这种太阳都看不到的封闭密室，最不缺少也是最无所谓的就是时间。楚云根本也不去关心到底过了多久，直到周身的穴道开启到第三十六个，正准备打开第三十七个的时候。终于，楚云一边眉毛微微一皱，丹田气海深处透出了一丝隐隐的痛楚。
上一次的中途被痛晕，还令楚云心有余悸。这时候，楚云知道自己到了一个进退选择的时候，继续引灵气修炼，身上的不适反应只会更加强烈。而如果就此停止，八成还会像上次一样，被痛得半死。而且这次自己实在是自己玩大了，大概会更加痛。
楚云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反正迟早都要收的，到时候可能会更惨，于是乎，楚云没有磨蹭，慢慢试着一点点地收招。而是，长吁了一口气，直接躺了下来。
饿……这次玩的是过头了，楚云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楚云的小腹还是残存着些许的酸痛，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留下内伤，而又过了片刻，楚云又清醒了一些，似乎痛的地方地方还不止是腹部。
第廿一章 妥协
楚云左边的脸颊透着一阵阵**辣的感觉。一阵一阵，不断提着楚云的jīng神，一缕幽幽的暗香钻进了楚云的鼻子中。楚云心中一凛，立刻弹了起来，右手上还习惯xìng的在床边摸索着什么。楚云见到这位“师姐”，初时也没想到，连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下来了。八成楚云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还以为家里进野猪了呢。然而，一尺之外，那位“师姐”就侧坐在床边。“师姐”依然是素纱遮面，即使是这么近的距离，但是在石室之中，光线较为昏暗，楚云已然未能看清这位“师姐”的容颜。
以楚云此时的价值观，哪管这些容貌美丑，把自己整的这么惨，楚云对这位“师姐”自然没什么好印象。此时楚云甚至在怀疑，现在脸上还未淡去的感觉就是这位“师姐”趁着自己昏迷，伸出黑手，又在占自己便宜。
“没死就好，我再问你一遍，猪腿你是有也没有？”“师姐”还是不客气，看见楚云醒了，自己闯入一个男子的房间，还首先质问起了主人。
“没有，这么多天，早就吃完了。”楚云心中不爽，也拧上了，说着摇头晃脑，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
“吃完了？”师姐早就料到楚云会这么说，轻“呵”了一声，就从手里抽出一个小布袋，揪住袋底，就这么一抖，大半头已经处理好的野猪。这正是从楚云身上摸来的乾坤袋。也不知道楚云这一次一共打了多少头野猪，以楚云的xìng格，这么无聊的这几天，乾坤袋里有野猪，让他忍住不吃、少吃都是不太现实的。现在还剩大半头之多，唯一的解释就是楚云打了不止一头野猪。而且这个看似最普通的乾坤袋里面的空间，还具有比较不错的防**的效果。
在看见师姐手中的乾坤袋的一瞬间，楚云的面部表情变得万分jīng彩，下半部分还残留着已经凝固了的贱笑，但是如果看上半部分那就想哭了。楚云知道跟这种师姐去理论，在道德上谴责她，把她击败是没有用的，她根本就不跟你讲道理。
“师姐”好像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比较尴尬，不适合友好洽谈，需要给楚云一个台阶下，于是yù擒故纵道：“嗯，看来你还需要一些时间想一想。”嘴上是这么说，非常为楚云着想，但是说着便站了起来，看着就准备要告退，手上，右手还从左边袖子里面捏出了一张不知名的符篆。
楚云眼皮一跳，自己刚刚寻思着找机会夺门而出，然而这个“师姐”动作更快，眼看着“师姐”一言不合便要走，自己这一迟疑，“师姐”的半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槛，自己再想蹦出去却是要慢了半步。“好！”楚云这回倒是果断了，如果再错过，什么烤野猪，就连自己，也没得吃了。就这么做了暂时的，妥协。
“师姐”这边，则是玩趣一笑，心中暗道了一声：“小鬼。”只是楚云没见到，也猜不到。
楚云烤猪腿的手法十分熟练，所以这炙烤的过程并不算漫长。“师姐”就侧坐在床边，露出来的宛若星辰般双目仔细端详着楚云的每一个动作，说是端详，其实更像是欣赏。楚云手上的只是一只非常平常的猪腿，但是楚云的手法非常简洁，就像既定的步骤一样。而即使是这般的炉火纯青，楚云在每次烤野猪的时候，都会无比的专注。
待到这只猪腿通体泛出金黄sè的时候，楚云没有一点犹豫的将猪腿递了过去。
“师姐”的芊芊玉手接过猪腿的时候，手臂也顿了一下，刚才还一副“你咬我啊！”样子的楚云，翻脸比翻书还快？带着这个问题，“师姐”左手轻轻撩起面纱的一个角，右手将猪腿送到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似乎没什么问题，味道和呈sè一样，相当纯粹。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师姐”若有所思，不自觉的又深咬了一口。
“嗯？”味道有点不对，“师姐”虽然吃出了这第二口的猪腿味道有一点点不对，但仍然是猪腿的味道。刚才楚云烤制的过程她也是看到的，没有加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以楚云目前的阅历，更是不可能下毒。“师姐”还是心存疑惑，难道是这几天，肉臭了？“师姐”微微将手中的猪腿旋转了角度，就看见这金黄蹭亮的猪腿，只是表面熟透了，而里面却还是见红的。以楚云熟练的手法，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那就只能是楚云有意为之了。
与此同时，“师姐”身后传来楚云带笑意的声音：“师姐，我烤的猪腿味道还不错吧。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话还才说到一半的时候，楚云就开始跑路了。在楚云看来，只要跑出了这个房间，那就zì yóu了，嘴上说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你是谁我都不认识了。
以楚云猎人的体魄，撒欢了跑起来自然要比一般人快得多，头也不回的飞奔。忽的，楚云眼前一道强烈的白光一闪，那一瞬间，照亮了整个前行的道路。楚云没有来得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近乎同一时间，楚云的背后就被一股巨力所击中，巨力伴随着的，还有火烧一样的灼热感。紧接着的便是全身一麻，在距离的冲击下，楚云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直勾勾地象一根棍子一样的倒下了。
全身的麻木使得楚云趴在地上，别说爬起来继续跑，手脚就连动一下都不行。能够完成的动作，就只是眨眨眼了。楚云的脸贴在冰凉的石板上，就听见从石头上传来的身后女子一步一步缓慢而轻盈的脚步声。走到楚云身后的时候，停下，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师姐”，哪来的这么力气，直接一把抓起楚云的右脚，就这么像楚云拖野猪一般，把楚云又拖回了房间，还一个动作把楚云给翻了过来，然后就在楚云的眼前又开始烤着那只她刚刚吃了两口的猪腿。
“师姐”很明显不擅长烤猪腿，不一会，原本表面还是金黄sè的猪腿就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焦黑。再接着，楚云就看到这个“师姐”根本就是故意的在把整只猪腿烤到全黑。最后再一块一块的撕下来，全部塞进了楚云的嘴里，也不管楚云嚼不嚼或者是楚云的嘴到底有多大，只管塞。
第廿二章 交易
不知楚云做何感想，眼睁睁的将自己最心爱的猪腿糟蹋了，亦或是这位“师姐”烤的实在是太难吃了。反正当时，楚云有种想哭的感觉。塞完之后，“师姐”还轻轻楚云的脸，道：“云师弟，吃饱喝足了，睡个觉吧。”楚云全身酸麻，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是说话了。“师姐”明知如此，竟也不再管躺在地上的楚云，自顾自的扯过石床上的被子，真的开始闭目养神安神小憩起来。
楚云就这么像个“大”字一样被撂在地上了，然而他却没有“师姐”的闲情小憩，楚云全身无法动弹，但是他发现，体内的灵力还是可以流动的。只是这行气的速度要比平常时候要缓慢许多。如果是将灵力凝聚在某一个部位，不长的时间，对比其他的部位，酸麻程度是可以减轻不少的。这么一小会儿，楚云的左手小指已经可以微微颤动了。
楚云只是想着能够快一点站起来跑路，最好在这个“师姐”睡醒之前，轻手轻脚的溜走。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想。
楚云才刚刚扶着床边，吃力的坐起来，耳边就又听到了那个令他崩溃的声音：“不错，门没锁。”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而旁边背身而卧的女子，没有看自己一眼，更没有动一下。
楚云试了试，腿还是有点软，扶着床沿依然还不太能站稳，即使能站起来，能跑，楚云也再不敢拔腿开溜了。楚云也不搭理这位“师姐”，盘膝弓腰生起了闷气，扯过一边的野猪，没有从乾坤袋中抽出砍肉的刀子，而是右手揪着猪蹄，左手掐着关节，就这么使劲抡了几个大圈，就这么把两只大猪腿就这么生生的掰了下来。
穿肉生火自不必说了，楚云一手一只猪腿左右开弓在一堆篝火之上同时烤着两只猪腿。比较难得的是两只猪腿成熟的程度还比较一致的，期间楚云还展现了一手双手互上佐料的本事。这回是真的将两只猪腿完全烤好了，左手上的一只直接啃上了。右手的那只，直接用穿着猪腿的签子隔着被子捅了捅床上假寐的“师姐”，道：“师姐，师姐？”
“云师弟，乖！”“师姐”还是没有起来，也没有转过身。只是凭着感觉，背身摸到了木签的另一端。这签子是楚云自己用后山的木杈子削的，既然乾坤袋里野猪都能放，一套宰杀、处理、烹饪、用餐的工具自然都可以有了。
“嗯？”“师姐”轻轻拽了两下，拽不动，楚云并没有撒手，轻笑道，“师弟，皮又痒了？”
楚云这才松手，同样学着“师姐”一般，头也不回，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边吃边说：“师姐，以后还想吃吗？”
“嗯？小鬼，说吧，你想要什么？”“师姐”也是相当明白的一个人，自己把这个“师弟”整得这么惨，跑不了也不敢跑了，就想着从别的方面从她这里套出一点好处。
“师姐，我不太认字，你看这里这么多玉简……”楚云幽幽试探道，说得也不敢非常直白。
“就这样？”对于大多数修真者晦涩难懂的上古篆文，在“师姐”的嘴里好像就是相当简单的一个东西。“师姐”一撩而开朴素的被子，坐了起来，手中捏着一块紫红sè的特别的玉简，放在额头上轻轻一碰，就攥在手里，一根手指指着楚云手中啃了两三口的猪腿，道，“你的那只也拿过来，这样，以后每次我来，你拿两只猪腿来换一片玉简。”
楚云不知道紫红sè玉简里面写了什么，对比猪腿的价值，楚云犹豫了，就先敷衍了一句：“我可是吃过了的。你也要……？”
“我都没意见，你废话点什么。”
“……”楚云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也吃过了这位师姐的口水，这样想着，楚云又狠啃了两口，于是就将这只已经被咬了小半的猪腿递了过去。顺带也把那块紫红sè的玉简接了过来。
这块紫红sè的玉简和楚云寻常时候在莫问书阁中看到的千篇一律的青白sè的玉简有着很大的不同。莫问书阁内的所有玉简上的内容都是影shè的。所以书阁内的玉简都是一个载体，两块玉简拿出去就基本没有什么区别的。而这块紫红sè的玉简在楚云的手中仔细看，楚云看到手中的玉简不仅是通体紫sè，而且上面飘忽着点点半粒米大小的流动的紫sè的晶莹的符文。楚云就像寻常一样，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玉简的一端，将玉简往脑门上一贴。
脑中“轰”的一声，楚云竟然在这个瞬间眼前一黑，又失去了知觉，眼看着楚云就要一头磕在一旁的石床上的时候，楚云又看到了景物。楚云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又被这个“师姐”给玩儿了。但是这个想法刚刚出现，脑中同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两三种文字。楚云长嘘了一口气，就粗略从头到尾晃了几眼。这里面只记载了一种拥有深刻含义的篆文。更多的用当代文字所批注的用法、写法和含义。这一部分非常详尽，甚至不同于楚云平常所看到的玉简中的所记载的纯粹的文字。这里面甚至有写法的实际写法的演示，还有大部分字的读法。只是这份资料的量实在过于庞大，刚刚的神念刚一接触到内容，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到这上面，以至于自己出现了短暂的昏厥。
楚云又大致看了看全部的内容，这才缓缓的撤出了神念。楚云也不清楚除了这份玉简中所记载的篆字之外，还有没有未曾收录的篆字。能够学会这些，对自己的好处也不小了。在这个师兄不教，师傅不爱的门派中，靠自己翻翻玉简还是能学到一些东西的，特别是这种一般人都看不懂的东西，应该更有价值。
“你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楚云突然想到刚才“师姐”说的，两只猪腿换一片玉简，这更加让自己欣喜。
“师姐”依然显得很无所谓，“我什么时候想吃猪腿的时候就什么时候再来咯。就在这里，要是让我找不到你……你懂的。”说完又不理楚云了。
“那师姐……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吗？”楚云不知人情世故，好在比较善于察言观sè，听着“师姐”不太想说，也就找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岔开话题。
倒是这个楚云认为的岔开话题的问题触动了这位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的“师姐”。“师姐”啃完了猪腿，话锋一转，以严肃的语气道：“我叫什么，你迟早会知道的，你就叫我‘师姐’就行，以后知道了我是谁，你也只能叫我‘师姐’，听到没有？”
“哦，嗯。”叫几声“师姐”倒没什么大不了，楚云不知道为什么“师姐”要用这种正式的口气说出来，懵懵懂懂的就答应了。
“还有，我和你在这里的事情，你不能告诉别的人，也不能去教别人，要是让我发现你……我就……我就……”说到后面，“师姐”也发现自己想要装严肃也装不起来了。自己玩人还是比较有一套的，要真的说狠话下狠心，自己还真没想好。
第廿三章 中期
“师姐，你懂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字，那你画符和阵法应该很厉害吧，能教教我吗？”
“嗯？这种东西，我学来干嘛？”师姐说着，手上直接捧出摆出一沓花花绿绿的符篆。在楚云眼前晃了一圈之后，又收了回去，继续说，“见没，我有这么多，还用我自己去画吗？”
言语之间，楚云也猜到了，这位师姐不是师傅何言门下的弟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师叔师伯门下的宠爱弟子。楚云才不在乎这个，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修炼比别人慢的不是一点点，现在靠着各种丹药才勉强赶上了进度。然而师兄不理、师傅不爱，自己现在手上能够拿到的丹药，还是靠着妹妹的关系才弄到的，不过这相比之前时候所能得到的修真资源又是远远的不如了。为了妹妹，为了自己，楚云要为自己争取修真资源。从哪里榨出来的资源，楚云才不去管他。
楚云通过丹药的辅助自创的修炼方法，楚云竟然在一年之间，突破了筑基初期的境界进入筑基中期。要说激励楚云能够如此迅速的突破到筑基中期，除了与妹妹的感情之外，另一方面还加上了一年之前被筑基中期的“师姐”整得好惨的经历，给楚云留下了心理yīn影。楚云认为，只要自己也能够到了筑基中期，或许……八成……大概……只是心里能平衡一些、好受一点。
要说现在，楚云和“师姐”的关系也还算不错了。两只猪腿换一片玉简，两人都觉得这笔交易非常的值得。只要楚云没有耍小心思，“师姐”也就没有再给楚云小鞋子穿。其间，“师姐”每隔五六天，多则十天便会来“拜访”楚云一次。多来了几次，楚云也摸出了规律，一般不会错过，师姐过来的时间，自己却去打野猪了。开始有一次，楚云打野猪归来，刚好遇上师姐。师姐走后，楚云庆幸了半天。还有一次，楚云回来的时候，因为这几年，这个隔间几乎已经成了他专用的修炼室，所以他出去打野猪的时候也几乎没有人会来“占位子”。楚云也就习惯xìng的没敲门，一把就把门推开了，然后就看见师姐坐在里面。师姐没有说什么，就坐在床边不知道把玩点什么东西，严格的说，是楚云当时也就没敢注意的去看。楚云就顾着战战兢兢的烤野猪了，还好，师姐坐的不久，对于楚云表现，表示满意和理解。
不过，楚云在见师姐的时候发怵，事后在心底里还是对这位师姐心存敬意的。师姐每次来都会带来一种新的篆文，楚云手上的玉简，这一年间也有了四五十份。如此大量的资料，楚云这一年勤于修炼，中间还要打野猪、睡觉、昏迷……玉简在手上，楚云并没有真正潜心下来钻研。能够略懂的篆文、符文也就三四种。
筑基中期，楚云大步流星的迈入了这个境界，从初期到中期的速度，甚至要比大部分的门中的师兄师姐所花的时间更短。楚云与人交际不深，这方面的信息，很少能够去了解和比较。但是到了筑基中期，给予楚云是新的挑战，以及伴随着的契机——
楚云突破到筑基中期的消息，谁也没有告诉，包括师傅、师兄还有妹妹。楚云害怕自己胡乱的修炼会给修为高深的师傅看出一些端倪。而那位除了妹妹楚玉之外，楚云这一生见得次数最多的那位师姐，应该是知道了的。两人的关系本来就没怎么见光，这方面，楚云倒是不担心。这个师姐总不至于跑到门中大嘴巴宣传我这个废柴师弟突破到筑基中期了吧……
楚云自嘲的呵呵了两声。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楚云在突破之后依然会服用丹药来增进修为。但是服用了三次之后，楚云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从丹药中化开的灵力少了一大半。楚云刚开始还认为是师傅又小心眼儿了，给自己的丹药都变成了丹渣子。然后到了第六次，楚云能够从灵丹中汲取到灵力，甚至不到原来的十一。这已经远远比不上楚云通过自身修炼所积累的灵力了。
楚云意识到，这隐约是曾经在玉简上看到过的“抗药xìng”。虽然楚云识字不多，医书中的医理更是只认识字，但是“是药三分毒”“抗药xìng”这种医书中开篇中很多都会提到的基础篇目的，楚云还是能够初步理解的。楚云的理解就是，药吃多了，就没用了。何况这种药，自己吃了三年多。反正这个丹药是不用吃了，吃了也没用了。但是这也还是不能让师傅知道的。丹药不吃，丹药还得要照样领。
又过了几天，楚云冷静了下来，自己刚刚完成境界的突破，也需要像玉简上说的，把速度缓一缓稳固稳固境界。于是楚云没有再用四十八个穴道加速修炼，而是仅仅使用了十二个穴道来间歇xìng修炼。这同时也就给了楚云更多的时间来研习符篆和阵法之道。
此时的楚云，又经过了一年的修炼，又逐渐可以承受更多的穴道同时吸纳灵气。此时，楚云的极限大概是五十个穴道这样，楚云经过数次的摸索和尝试，大概使用四十六七八个穴道来引气，在停止的时候，所受到灵力反噬自己已经到了可以承受程度了。虽然在收气的时候还是会气血上冲，直接昏过去。但是也就相当于睡了一觉，不会一昏就是三四天，耽误了功夫，再醒过来的时候，也不会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时光匆匆，就这么又过了半年，楚云已经开始接触简单的符篆和阵法。在初步能够看懂集中简单的篆文之后，那些原来恍若天书的制符书、阵法书，好像也懂一点了。没有了丹药的辅助，楚云在看到了几个简单聚灵法阵的时候，心中砰然一动，心跳完后，楚云马上意识到了，有问题……
第廿四章 灵石
这个问题，如果对于妹妹或者那位名字也不知道师姐来说，可能还真不是什么问题。那就是无论是制符还是学习阵法，都需要大量的修真资源作为支持，简单来说，篆文明摆的写在玉简上，想要写好就需要大量的练习，而用于练习材料都是需要用灵石来购买。楚云虽然有师傅特别提供的增进修为的丹药加速修炼，但是每月的月供还是和门内普通筑基弟子弟子是一样的，每月十块低阶灵石。
这每月的十块灵石对比引气期的每月两块，看起来很多了，当年楚云也是这样想的。到目前为止，楚云在门派中，还真没有什么需要用灵石的地方。楚云的储物袋中也存下了一百多块的低阶灵石。不过对照着玉简中的所记载，楚云在隔间里摆出来一个聚灵阵法，现实完全不是楚云所理想的那样。所谓聚灵法阵，从字面上就很好理解，将弥漫的灵气汇聚到阵法笼罩的这一片小小的区域里，修真者坐于其中，引入高浓度的灵气用于修炼，以达到加速修炼的目的。
楚云将法阵摆好后，稍稍用少量的灵力将法阵激活，还没等楚云看清楚哪里弄错了，大半边法阵的灵石便齐刷刷的“啪、啪、啪、啪”的炸开了，石渣四溅。这么一个非常简单的聚灵法阵就需要使用三十多颗低阶灵石来构建，那每月十颗的灵石在这个阵法的对比下，的确显得少得可怜。
事后楚云拾回来的还能用的灵石就只剩六颗了。还有三颗便是其中蕴含的灵气已经在那一瞬间损耗了大半，还能干什么，楚云目前还没想好。甚至还有两颗灵石看似完好，但是灵气全无，变成了普普通通的石头。
这个损耗的比率着实吓了楚云一跳，让楚云不得不开始jīng打细算起来，自己三年辛辛苦苦存下来的灵石，估计还不够摆五次阵的。然而就是这个在玉简上记录得简单得没几个比它再简单的阵法，楚云已经摆错了四次。剩下的几个更简单的阵法，都不是聚灵法阵，对楚云现阶段的修炼没有任何助力。即使是失败了四次，但是楚云还是有收获的，也难怪说，阵法宗师都是一次一次反复练习练出来的。
每一次的重来，楚云对于这个阵法的理解都会平添几分，这个第四次的阵法，已经顺利运行了小半刻的时间，最后是因为一处的灵石摆放时候有小小的偏差，导致了那一区域的灵石中的灵气损耗过快，从而半边法阵的灵石在灵气耗尽之后，法阵便停止了运转。结果，楚云顺利收回了近半的灵石。
这对比第一次的爆炸，已经算得上相当柔和的结束方式了。于是，此时的楚云手上还剩下五十四块尚可使用的灵石，灵气消耗过半的灵石若干。不过，在下个月领灵石之前，楚云可是再不敢做这种烧钱的尝试。在完善手法，思考弊误之余，楚云一旦没有专心做事，闲下来，脑中又会冒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段时间，楚云就在想着怎么从“师姐”手里弄点灵石来玩玩儿……
从那个富得流油的师姐的袋子里榨取一些灵石出来，楚云一点负罪感都不会有，需要的只是一些方法。
两三个月之前，在楚云一次又一次惊叹的目光中，师姐终于把几十种不同的修真篆文教给了楚云。无论师姐是否已经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但是这几十份玉简楚云真的要吃透了，大半生都受用了。也不知道这个看似年纪不大的师姐，哪来的那么多时间jīng力学会了如此大量的晦涩难懂的上古文字。
在那一次师姐离开以后，“师姐”嘴上没好说，手上没有筹码了，总归一个大姑娘也不好厚着脸皮来伸手吃白食。于是就这么一个月，“师姐”没有再来老地方找过楚云。这“师姐”十几天没来楚云还可以接受，无非是想着师姐有事什么什么的。二十天过后，楚云没见到这个师姐，还真有点怪想念的，也不知道是真心担心这位师姐，还是想着师姐手上的东西。
一个月之后，“师姐”再出现的时候，“师姐”也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由于这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尴尬，不退反进，“师姐”把自己的身位放低了一些，言语之间不再是那么的像是长辈教诲晚辈的语气了。然而楚云依然称呼其“师姐”，“师姐”的优越感还是在的。
当rì，楚云在听到师姐有点怯怯的叙述的时候，仅仅是用了一个“哦。”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这个不置可否的态度，也是让“师姐”愣了一愣。这算是什么啊？
二人就这么相视沉默了片刻的时间，楚云不敢确定的问道：“你，你是师姐吗？”第一次听到“师姐”用这种正常女人的声音说话，楚云真不适应了。
“你说的什么啊？”并不是“师姐”真没听清楚，而是不清楚楚云为什么会来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
楚云眼皮一跳，看到了“师姐”那个有点不耐的眼神，“饿，没，没什么……师姐，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说着楚云直接就不再乱问了，而是自觉的盘膝坐在地上，烤起了野猪。这一次的楚云并不是烤猪腿，而是取出了一只早就准备好了的半大rǔ猪，直接来了个烤全猪。
那rì，“师姐”准备了的一大堆的说辞，完全没用上，还莫名其妙的享用到了一顿丰盛的烤全猪。“师姐”忽然有一种自己想多了的感觉。在这之后的两三个月，“师姐”就开始了吃白食的生活。吃白食无限美好，“师姐”的脸皮也没这么厚，三天两头的来蹭白食，大约十一二rì师姐才会过来一次。
经过察言观sè，楚云不难发觉到师姐这段rì子的对自己的态度稍有缓和，楚云的胆子也微微大了一点点，有一些在修炼上半懂不懂的问题，或者是理解困难的篆字，都会经过自己一番甄选之后，再来请教“师姐”。也是由于“师姐”每次停留的时间并不长，楚云能顺便问出来的问题，也就两三个。
不知为何，这位筑基中期师姐，三言两句的讲解，都能够使楚云豁然开朗。甚至不止一次的楚云出现了错觉，感觉比脱胎期的大师兄璇智讲解得更加容易理解。即使二人说道的不是一个问题。
这回生活上又出现了困难，于是楚云又想到了这位师姐。
第廿五章 黑市
蜀山地脉灵力不接神州龙脉，而是从山体中由内至外透出，仅仅六座峰峦所蕴含的充沛灵力，竟然除却维系六座大山千万年悬浮不落所消耗的灵力之外，渗透出来供参膺门中众人修炼的灵气，其浓度也一点不逊于中原大地立于神州龙脉之上的名山福地。故，蜀山虽地处神州西南边陲。但，蜀山之名，却足以与蓬莱、昆仑齐名，被奉为神州三大人间仙境。
然而上蜀山，绵延数百里灵气充盈。但是毕竟远离中原龙脉，千里之内，连叫得出名字的普通地下灵脉都不多。所以参膺一门一定程度上是与中原修真界隔绝的。中原修真界地大物博，纵然蜀山之巅能够提供足以修炼的灵气，而至于其他方面的修真资源却是比较困乏的。如果没有参膺门中的一些材料店铺，门中弟子想要得到一些诸如法器、符篆之类寻常的修真物件也会有一定的困难。这也是门中各座主峰吸纳外快的方式之一。
方便了门下的弟子，但是这个方式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六个主峰，师傅不同，说什么也是同一个门派的师兄弟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想买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每个主峰之间是有传送阵相互往来的，去别的主峰做买卖依然不安全。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周围那些损友个个就都知道了。同时，少部分弟子手上在下山游历期间，拿到的一些不方便见光稀罕货，需要出手，这样的东西就更不可能在门中的店铺中兜售了。
于是乎，参膺门中就出现了一个灰sè的交易门道，没有门店，不知姓名，不问来路。偌大的一个门派之中，至少有近半的弟子知道有这么一个黑sè集市的存在。
说着是叫做黑市，听名字也不太合乎规定，其中所进行的交易大多数也不会有安全的保障。如果，在黑市里买到什么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了什么后果，那也只能认栽。不是因为黑市真的够黑，坑了一爹之后便开溜跑路，云深无迹了。而是这个黑市，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久，几百年？几千年？这么长的时间这个灰sè产业能够一直存活至今，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能猜得到背后的原因，那就是黑市的yīn影中参杂着门派高层的影子。其中直接参与交易的中间人，至少也是金丹期及其以上的修为，不至于在交易中被黑吃黑。
而黑市当中的交易，即使是低等的一些材料、法器的价格也要比台面上至少加价两成。而中间人则在其中抽取成交价一成到两成不等的报酬。
楚云这种参膺门中的边缘弟子，按理说现阶段，以及未来很久的一段时间里是没有机会去接触到黑市这一隐秘的。但是自从楚云傍上那个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师姐之后，三年之前看上去无比崎岖的修真一途，好像也平坦了一些。这回楚云通过旁敲侧击，给师姐提出囊中羞涩的生活困难的之后。以师姐只能她占别人便宜，没人可以占她便宜的原则，最多也就是吃了一口，再给你吐半口出来。让师姐平白无故的掏灵石出来自然不可能，用猪腿作交换，那换到的灵石还真不多。至少师姐给的报价是这样。
如果按照师姐的想法是这样的，那些修真界中很多人想要学都没地方去学的深奥篆文，自己拿出去换猪腿，对自己来说，除了那几十张随着送出去的玉简之外，自己完全没有任何付出，这样一本万利的交换，她当然是很乐意去做的。而这次，楚云提出要用猪腿交换灵石的时候，她犹豫了，“吃人嘴软”也只是心里的感觉，原则xìng的问题不容挑战，灵石可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交换出去自己可就没有了的。于是在报价的时候，师姐把价格压得比较低廉。
师姐心里的这些小九九楚云是不知道的，楚云只把灵石当成宝了。吃白食的师姐听到师弟有事相求，在不能吃亏的前提下，又经过转了好几个话题，终于大使祸水东移之术，将一位她能够联系到的黑市中的师姐介绍给了楚云，给楚云的说法是，自己在门派中灵石也不多，想要什么直接问师傅要就行以及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交给这位师姐就行。
按照“黑市”不成文的规定，一些紧俏或者销路好的物件，参与交易的中间人是可以当场支付灵石的。而一些稀罕货，或者是较少人买的东西，则就只能让黑市中人帮忙打探销路，东西还在自己的手上，待到找到了买家的时候再进行交易。这样的交易，中间人抽取的报酬也要更多一些。
黑市交易中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下的可以存在第三第四个人在场之外，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对一的单线交易。就连这位搭线的师姐没有正当的理由，在楚云交易的时候，她也只能在一旁回避。
巽天峰人多眼杂，三人相约在重明真人为首的震元峰进行交易。如果楚云没有记错，那是他第一次在莫问书阁之外见到这位师姐。师姐还是轻纱掩面，然而明rì高悬，素纱之下，光影飘忽之间，掩映出师姐美好容颜。然而经过了一年多的相处，楚云初见到这张隐约的比自己妹妹更细致一二分的面容，初时还是一愣。接下来目光就有点避开与师姐的接触。这副面纱之下的面容，称不上完美，用娇好来形容也已是不为过了。在门中多数修为低下的男弟子若是见了，说不得呼吸心跳加速。但是楚云很清楚的知道，这就是小妖jīng，能把人玩儿得渣都不剩的小妖jīng……
师姐将楚云带到了地点就让楚云在那里候着，然后她就自己离开了。相约之处比较偏僻，寻常时候基本很少人会来这里走动，大约小半柱香，楚云等到了前来交易的师姐。
好像是为了显示出行当的xìng质，师姐一顶黑纱圆帽，根本看不到相貌几何，以神识感受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判断，更是深不可测，仅仅能从声音上分辨出是一位师姐。
第廿六章 六年
楚云开始还真打算去卖猪腿来着，蒙面师姐一开始的态度也是漠漠然，心中暗自吐槽着：“这种东西能卖出去也早臭了。”
由于有黑帘遮面，师姐毫不吝啬的露出鄙夷的表情，听了小半会儿，“你还有什么想卖的？”连个正经称呼都没有，足见她的不耐，找个话题，看看能不能发展一下，借故结束接下来的垃圾时间。
楚云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刚才自己一堆一堆的话，好像也没什么真正能卖的。在楚云的理解中，猪腿必须是刚刚烤好的才好吃，就是中间少烤了一会儿，再接着烤也会影响口感。要是现烤现卖，那还用这位脸都见不到的师姐来有什么用？这样光天化rì之下的烤野猪……楚云想想就只能呵呵了。
眼珠子来回转了三四圈之后，楚云好像想到了点什么，神念一动，便从腰间摸出了一个看似非常普通的小瓷瓶，拔开小红塞子，“师姐，你看……这个能不能卖？”
本来还恹恹yù走的师姐，在闻到小瓶子里流露出来的丹香之后半边眉毛一挑，来了兴致。楚云就看见这位师姐一手撩开了半边帽沿的黑纱，另一只手二指捏住小瓷瓶口，放在依然看不太清的玉容之前轻轻晃了两下，檀口含香，道：“地黄丹，土属xìng丹药，对筑基后期都有一定增进修为的作用。”师姐的态度明显改观了不少，含带笑意，道，“师弟，这样的丹药，你还有多少？”
眼前的这位师姐俨然已经是金丹后期大成的强大修为，距离洗髓伐脉的脱胎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这样的“黑市”交易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而这种增进修为的丹药，可以算是除了一些有着特殊作用的丹药之外，市面上能出现的丹药中卖得最贵的，却也是销路最好的丹药之一。
丹药虽然只能供筑基期提升修为，但是作为人类，羽化飞升之前，阳寿终是犹有尽时，尽快的提升修为就是为生命节省下了时间。而这位半大的师弟，明明只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修炼速度比起新进的那两位资质妖孽师妹自然是远远的不足。但是对比门中弟子的平均修炼速度，似乎也算快人一步了。更重要的是，门中的下山的任务，是基本不可能委派给金丹期以下弟子的，而这位师弟明明有着这么抢手的丹药，自己不吃却要拿出来卖……如此想来，眼前的这位师弟多半是门中哪脉师长的门下着重培养的弟子，拿出的丹药也是门中至少元婴期长辈手手头紧，本尊不便出面，而让弟子拿出来的“丹渣”。
这种销路极好，常常是有价无市的丹药，理所当然是可以不用找到卖家直接预付全价的灵石的。在返回莫问书阁的路上，楚云一直用手捂着长袍之下的两个刚刚交换来的乾坤袋。这还不算，楚云每走十几步都要前后左右的四处探望一番，极尽猥琐，就跟做贼似的。好在一路上并未有人仔细留意这个畏首畏尾的师弟。
待到楚云亲手关上了那间他常去的书阁隔间的木门的时候，楚云才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直起腰来做人了。
半个时辰之前，楚云交易完成之后，也曾找过了那位带他来这的师姐。在附近找了小半会儿，未果，楚云一咬牙果断半走半跑回了这个他眼中的半个家。
半个时辰前，楚云交换到了足以让他下巴掉到地上的灵石，也第一次知道自己平常当饭吃的，现在已经没有作用的丹药竟然这么值钱。每一粒都能卖到一两百颗的低阶灵石，经过楚云的要求，所得到的灵石对半分，两个乾坤袋中，楚云一共拿到了四十块中品灵石和将近四千块的低品灵石。两个乾坤袋是送的，同时送的东西还有一块两寸见方大小的rǔ白sè玉牌，说法是，以后还有好东西，可以不通过别人的介绍，直接往玉牌中注入灵力，当rì如果玉牌中出现一个金sè的符文，那就可以在第二rì在约定好的时间、地点交易。
在同辈之中，身怀如此天文数字的灵石，这些灵石还是用师傅通过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的裙带关系才特别提供的丹药换来的。有了黑市这一条途径，楚云所需要的如同符纸、妖兽血液制成的画符灵墨、还有其它一些所需要的修真材料都不会去那些大门敞开的明店中采购了。
楚云也去明店中观望过同样物品的价格。与明店相对的就是黑市了，黑市中的价格是要贵上一些，这两三成的价钱，楚云还是能够接受的。也可以说是低阶符纸、灵墨这种东西，在现在的楚云看来，相对于手上的灵丹简直是太便宜了。一块低阶灵石就能换到两张最普通的符纸，如果价格低的时候，能换到三张呢。明店里的价格均价也就是一换三这样。楚云大概也就是一二个月才会将黑市的师姐约出来一次，然后先上交了丹药，再告诉师姐他需要什么，一般二三rì，最多不会超过六rì，黑市的师姐就会把楚云需求的东西都准备好，再将楚云再约出来。
楚云也就是算入会了，成为了黑市的熟客。
如此滋润的修真生活楚云又是一过三年，至少是楚云自认为每天的所谓修真生活都很快乐，这种有阵法的加速修炼，楚云真的好快乐啊，修炼着都会笑的生活也算是奇葩了。
直到一rì，那个已经三四年都没有再见过的大师兄，竟然亲自来到莫问书阁找到了楚云。不巧，这天的楚云正好在与“白食”师姐分享着“白食”猪腿。虽说这个隔间在这一层的比较偏僻的一隅，但是某一次还是被人路过敲门，然后二人直接沉默以对，就是不开门。之后二人再在隔间里不低调的时候，都会低调一些，贴上一张楚云自己画的低端符篆，功能仅仅只是能够掩盖一部分的弥漫的肉香。如果让师姐再贡献出她手上的高级符篆，那就是楚云皮又痒了。
璇智刚刚走到门边就嗅到了不低调的气味，眉头一皱，jǐng告意义的干咳一声，直接推开了房门。当时楚云正在烤野猪，自然又在烤猪腿，是不太可能保持jǐng觉xìng。璇智板着脸进来，眼前的场面还是让璇智为之一呆……
第廿七章 封剑
隔间里面一尺来高的火光噼噼啪啪作响，楚云背对着门坐在地上烤野猪，没有看自己一眼。璇智这时候想到的是，要是这时候给楚云的脑门上来上一记……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这也是当年何言亲力亲为的带的这几个师兄弟时候经常教诲的，哪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现在的巽天峰一脉，人丁也不算兴盛，但确实是人多了，师傅何言不可能每个弟子都亲自言传身教了，很多时候就只能交给这些跟了师傅几百年的徒弟。
璇智抬眼一看，楚云坐在地上，石床边竟还坐着一名女子。床边的女子这时候也看见他进来了，下意识的停止原本的动作，只不过嘴角还残留着那一缕未尽的笑意。不知何时，楚云和这位师姐的关系似乎又近了一二分，“师姐”在楚云面前已是不再避讳楚云看到自己的容貌。原本应该立即火大的璇智在看到女子的面容之后，到了嘴边的话就给生生咽下去了，两次眨眼之后，立马改换了一套说辞，堆起有点僵硬的笑容，道：“阙璃师妹，原来你在这里。”
“你是？”阙璃的小脸一歪，上下打量了两三遍还站在门外，好像有什么忌惮，没有再迈进一步的璇智，“哦……小璇见，你来啦，快进来。”
璇见……不知道又是哪个被这位璃师姐玩惨了的师兄……不过……楚云咬着嘴唇背对着璇智，低着头，忍住，差点笑出来……璇见，师姐，你是唱大戏的吗？话说，四年，楚云也习惯了师姐师姐的称呼这位阙璃“师姐”，这才终于知道这位师姐的名讳，虽然这只是个门中的道号。
顿时，璇智脑中瞬间浮现了那个比他小了一两百年的师弟璇见的头像，他也在疑惑，“我哪一点长得像那个瘦的像鸡似的师弟了？”面上，却是更加恭敬，甚至还抱拳作揖行礼说官话，道：“璃师妹，你可认错了。家师何言，在下璇智。鸢尾师叔有事，让我来请你回去。”双腿还是灌了铅一样，不肯挪动半分。
“师傅？好的，师兄，你帮我回去跟我师傅说一声，我马上就回去。”阙璃转过脸就不再理会璇智了，“云师弟，猪腿好了没？”
“就好，就好。”楚云没好意思回头去看大师兄那张可能已经青了的脸，楚云这时候心里想的是：这到底谁的辈分大啊？
站在门外的璇智，忽然感到了当前气氛的尴尬，自己还站在这里好像就多余了。竟然就屈尊给这两个师弟师妹腾出空间了，自己则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
璇智再不济也不至于来给一个师妹传话，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了，他本来的目的是来找楚云的，会遇上了这个煞星的妖孽师妹只能说是一个意外。待到璇智在同层的某一个隔间中，以神识静静的注视着从那个隔间中走出来的脚步声，直到那个脚步离开了书阁。璇智这才又回到那个隔间。
璇智刚刚想要敲门，又或者是直接推门而入的时候，门直接从里面由楚云打开了。两扇木门八字大开，隔间之内的狼藉已经被楚云收拾清楚，而没有在烤野猪的楚云，感官又恢复了身为猎人的时刻jǐng觉——楚云这是早就在等着大师兄再回来了。
“云师弟，你已经筑基中期大成了？！”本来璇智还准备了一些“玩物丧志”“想想师傅，想想你的妹妹，再想想我的谆谆教导……”之类的说教话语，在这个境界面前，都可以通通无言了，“跟我走，师傅找你有事情要交代。有些事情，我且问你……”
蜀山参膺门每三十年才会大开山门对外招收入门弟子。而能够进入到参膺门下开始修真之路的弟子，固然，在同辈之间资质已属于佼佼者。但是如同楚云的妹妹楚玉以及长离峰门下那位金属xìng天灵根女弟子这样的天赋矍铄之后辈，所能得到的待遇自然就不可能和那些三灵根的一般弟子一样，一视同仁了。除了这几年间的可以由师傅亲自辅导启发修炼，还有师傅私人额外提供的修真资源。这些由各脉师尊所无偿贡献出来的丹药、符咒，除了个别是师尊特别能讨师傅的欢心，为师傅溺爱之外，更重要的是为入门六年之后，也就是这一年的“封剑比试”做的准备。
“封剑比试”是参膺门整个门派的大会。比试，修真者比的就是对于灵力的掌控能力，而最直接的表现，就要用实际的斗法来比一个高下。但是让刚刚入门十年不到的新弟子去跟璇智这种修炼了两三百年，年纪上都能做爷爷的爷爷一辈的师兄去斗，这是不公平的。所以，封剑比试分了两个小组同时来进行。
这第一组就是入门十年之内的新入门弟子的“新人组”比试，由于新入门弟子人数不多，只要是入门不满十年的新弟子，不管是否是六年之前开山收进门的弟子。即使楚云这种师长眼中的上场丢脸的废柴，一样必须要上场去丢过一轮脸才能下来。
最后，经过排定名次，已决定各个新弟子所能分配到的修真资源的量。大多数新弟子能够得到月例都是一样的，只有排前几位的弟子才能够获得额外的、丰厚的修真资源，可以说是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些起步阶段就快人一步的弟子，都会由门派养着了。
近乎同样的时间内，被拿出来比试，这还是比较公平了的，拼的就是资质。没有硬背景的一般弟子，也不太可能得到增进修为的丹药，揠苗助长。有背景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又有何妨？
而另一组，则是在六大主峰，先在各自门中进行一次内部的比试和选拔，选拔出十名门中最优秀的弟子。加上掌门问道峰门下可以多有四人的名额，一共加起来六十四人。六十四人以抽签的形式两两捉对比试，最后再选拔出后辈中最强的十二人。就有资格代表参膺门参加三个月后，由昆仑、蜀山、蓬莱三大域外修真圣地共同举办升仙大会。
这个名字叫做“升仙大会”，当然不是真的会有人得到飞升。而是三个远离神州中心地域的边缘通天福地所联合成一定的同盟。说是同盟，大部分时候都会在同一问题上共同进退。在一方有难的时候，另外两方也会给予适当的援救。只是三处天高皇帝远，支援赶到的时候，可能渣子都不剩了。这个大会，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些非正式的交易、拍卖会还有私底下的修真经验交流。而正式的内容就是门派晚辈之间的比试，这当然也是关系到各派之间在接下来的三十年间有些利益的归属。不然，这天南地北的三处福地，才没有这么高的兴致汇聚一堂开会喝茶嗑瓜子呢。剩下的，就是一般弟子都不会知道的高层之间的磨磨唧唧。
涉及到了门派的利益，所以在参膺门门中的“封剑比试”中选出的十二人就不会再考虑你的对手修炼时间的长短对于你是否是公平的。然而这样几十年一次的修真盛会，六脉师长加上十二后辈弟子，一行才不足廿人，这个阵容未免也太寒碜了，连场面都镇不住。所以在新手组胜出的前几名也是可以跟随师长前往围观的。而另一组中因为修为不足而落败的师兄师姐，如果表现足够惊艳，门派高层还是会为这些经验不足的奇才预留一些名额的，这也算是为可能的发生的意外情况做一个必要的准备。
至于，“封剑比试”的得名，按照璇智的说法是，蜀山第一主峰问道峰的后山原本是一个上古战场的遗迹。而当初爆发战争的起因则是为了争夺封印在问道峰后山的一把绝世神剑。璇智也说不清当时的战事究竟如何了，流传下来的传说中给的说法是，当时的封印还只是一个未完的封印，仅仅只开启了一部分的禁制。然而在争夺中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稀里糊涂的就把所有的禁制都给激活了。成千上万为了神剑前来的前辈高人，一瞬间被阵中凌厉的剑气绞杀大半，他们随身的法宝，还有一些早已绝迹的上古材料便就留在了这问道峰后山。
布下这上古大阵的前辈高人一样是没有任何记载，只是这个封印绝世神剑的大阵是以蜀山地灵源源不断的提供灵力，以至这后山方圆百里范围之内，成为了古往今来成名已久的绝境。传说中，当rì也还是有寥寥数人从这绝境中侥幸逃出生天的。只不过这些捡回一条小命的修真者中，无一不是初入仙途的筑基期小辈。
按照后来还有人再进去出来的说法就是，只有核心的约十里范围内，流动着着波纹一样金濛濛的剑气，踏入阵法核心地带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而大阵的外围，就只能修为在金丹期以下的修真者踏入。修为稍高一点的走近，吐纳之间只要带着一点的灵力波动，就会触发隐藏的禁制，你身上辛苦修炼而来的灵力就会被大阵当作蜀山的地脉灵力，一同给吸收了，并且想要切断修真者本身与大阵之间的这种联系，就犹如和蜀山的地灵之力在抗争，这就是与天地之力的硬碰硬。不破费一些大代价，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修为降到筑基期吧。
这时候参膺门已经在蜀山立派，耗费了一定的人力和物力才摸索出了后山这个上古绝阵的特xìng，也经过了几次为了大阵中先人遗藏大打出手。索xìng，那一代的掌门力排众议，直接将问道峰后山大阵列为门派禁地。后来又有了蜀山、昆仑、蓬莱三地的会盟，这才将这一绝地开放成了优秀新弟子的一次机缘。
这些都是参膺门野史一类的东西，楚云在莫问书阁这个开放书阁里是很少能看到的。加上是二人边走边说的，也不知道楚云到底接受了多少。中间，璇智还左三句右两句的向楚云嘴里套着和阙璃的关系。他身为何言座下首席大弟子，只因为阙璃师傅和自己师傅何言的关系，面对着这个新入门的小小师妹，他还是要谨慎，一不小心碰上了，能够避的，他还是愿意避一避的。
楚云可没忘当rì他答应了璃师姐什么，在璇智的眼中楚云和阙璃的关系看似不错，只是楚云心中的yīn影依然深刻……璇智的这时不时来一句，弄得楚云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楚云还得想着要怎么去回大师兄。这就更加听一句没一句了。
这晕晕乎乎的二人就来到了何言的住处，忽的，楚云的左眼皮猛地一跳，好像想起了什么。
第廿八章 阙璃
楚云这时候想到的是他这几年的加速乱修炼，现在看来真的是有点不低调了。平常时候倒还好，自己修炼的时候还挺开心，现在就要见师傅了，师傅何言可是元婴后期的恐怖修为，楚云的心跳不由得“砰、砰、砰”的凭空快了两三分，生怕何言看出自己乱搞的一些端倪。
“师傅，弟子璇智奉命将弟子璇云带到。”一遍又一遍，还是形式化的那一套。
“智，你先下去，云，你进来。”何言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淡然。何言越是轻描淡写，楚云就越是紧张，不知什么时候，楚云已经改作用嘴呼吸了。
楚云轻轻带上了房门，就看见何言负手而立，翘首仰视。楚云顺着何言头抬起来的角度顺势望去，俨然是一把被供奉起来的半柄长剑。能够被师傅供起来的兵器想来不会是什么凡品。楚云如是想着。楚云也不是第一次来到何言的房间了，只是自己实在不招师傅喜欢，数次面对师傅，不是被训斥就是被教育，那时候还真是没有心情来观赏师傅的爱好。只不过这长剑却只剩下雕纹细致的剑柄，以及小半截残缺的剑身。而这半截残剑上却也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各处缺口，甚至还残留着一丝丝洗不掉的血迹，和华美的剑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是不知道这半柄解体的残剑和师傅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楚云见师傅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进来，他也很识趣的没想去禀报拜见一下。只是楚云就这么直勾勾的站着什么都不做，颇显尴尬，也累得慌。于是楚云就这么轻轻的挪了小半步，想要换一个姿势。拼接起来的木质地板相互挤压发出了轻微的一丝“吱”的声音。
突然，楚云感受到一股狂风一样的气势向自己扑来，由于多年的打猎经验，楚云几乎可以确定这股强劲的灵力风暴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楚云猛地一扭头，朝着气势扑来的方向望去，正是师傅何言。也就是在楚云这个动作的同一时刻，何言转过身，也看到了楚云。瞬间，狂风一般的势头散去，何言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如和煦的chūn风一般，轻柔、温暖、缓缓散去。
明明是楚云打断了师傅的思绪，才召来何言如此大的反应。何言非但没有训斥楚云，反而给放下了师傅的身段，长叹一口气，道：“为师失态了……哦，璇云，你已筑基中期大成。”何言的双目微眯，以何言的修为，看穿楚云的修炼进度那就是一眼的事情，不需要细细打量。而何言有此神情，分明是另有所思。
只是楚云听何言一张口就注意到了他不低调的修为，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哪还有工夫去猜师傅在想什么，颔首，抱拳，学着璇智的样子，道：“是师傅和大师兄教得好。”这种奉承的话楚云也是从各种乱七八糟的玉简上看来的，第一次说，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说是大师兄教得好就算了，反正师傅不一定知道。现在又把师傅扯进来，自己可是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个师傅了，说师傅教得好，骗谁呢？
也不知道是何言听到这句话，听得舒服了，还是对于这种小事不以为意，就直接不再纠结这种细枝末节了，直接切入了正题：“璇云，那‘封剑比试’的事情可听说了。”
“是的，师傅，大师兄已经跟我说了。”
“云啊，为师看你竟rì于书阁苦修，不忍打扰，就自作主张，替你去抽了一签，这是你‘比试’的场次。你不会怪师傅吧。”说着，何言手中青光一闪，就凭空捏住了一张青sè的玉牌。
“不，不会。谢谢师傅。”楚云双手接过玉牌。楚云粗晃了一眼，就看见玉牌上铭刻着大大的乾甲二字。
“好了，璇云，你回去罢。好好准备，过二rì便要比试了。”就这么匆匆两句，何言竟然开始赶人了。
楚云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路上大师兄说了这么一长段的东西，就是叫他过来拿了块牌子，就走人了？楚云又迷茫的连续眨了三四次眼睛之后，“弟子告退。”楚云当然不会让师傅撵他走。
待楚云挠着脑袋走远之后，何言的房门又响了，“师傅。”也不等何言是否同意，门就从外面打开了，赫然是适才退下的璇智。何言这时候已经坐在圆桌一边，“坐。”
璇智也没有过多的表示，就这么面对着何言直接坐了下去。
“师傅，你怎么？”璇智尚未坐得安稳，便首先发问了，显然他刚才在隔壁看到的一切，和何言叫他去带楚云来的初衷还是有出入的。
何言不缓不慢，捋了捋八字小胡子，道：“本来我还想送鸢尾师妹一个人情，但是你看，璇云这小鬼，自己不知道怎么混，也混到了筑基中期。阙璃那小妮子怎么也有筑基后期，想要收了璇云问题也还不大。要是境界压制还能输了，那就是鸢尾师妹白疼她了。
难道你不想看看璇云怎么用五灵根混到筑基中期的么？我给他的那点丹渣，别说中期大成，能不能到中期都要看他的命。反正这次重明那家伙无聊，乱改赛制，输一场又不会真死了。就拿‘比试’试试他，看我们是捡到了一个宝，还是他自作聪明。”
“原来如此，师傅高明。不过云师弟的进度，以他的资质，这三四年的修炼速度真的有点不正常了。”听到师傅提到了阙璃师妹，就又想到璇云和阙璃的关系，这两个话题人物扯上的关系，是绝对要禀报师傅的，“对了，师傅，我刚才去书阁找到璇云师弟的时候，阙璃师妹和璇云师弟在一起，而且看起来关系比较不错。”
“不错？一个天才和一个废材都能混到一起去了……”
“师傅，那您看，他们的关系我们是不是要去跟鸢尾师叔知会一声……”
本来何言还在考虑着是不是要伸手提醒干涉楚云一下。听到璇智这句若有似无的提醒，何言身为大男人的优越感一下子就发作了，“鸢尾师妹，她怎么想关我什么事情？她自己不管好自己的徒弟，还想把气出在我的头上吗？”何言长袖一挥，“哼，他们两个爱怎么样怎么样，你不要再去理了。”
何言暗自呵呵两声，心中默念出一个名字：“水幽。”
第廿九章 比试
何言冷笑过后，又快速的将整个刚才的整个想法从头又想了一遍，毕竟刚刚只是由于那个人，当年那件事……才临时冒出一个念头。好在何言经过了几百年的修炼，不再是一个会轻易冲动的人，但是他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也少有后悔，可能这也就是何言能够连连突破瓶颈所保持的一往无前的心境。一个念头，还需要去很多实际的行动去完善，“智，你是第二天才有比试吧？”
“是的，师傅，对手是千艮峰的正梁师弟。”璇智不用太多的思考，说道。
“嗯……”倒是何言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去摸摸小胡子顺带想想这个千艮峰的正梁是谁，“就是那个比你晚入门差不多一百年的小鬼，是罢？”何言眼中对于这个不是自己门下的晚辈，好像就只有这点印象了。
不过这让一旁的璇智有点难以回答啊，如此直白的嘲讽，师傅几百年前亲自教导的谦逊、恭卑……，“是的，师傅，正梁师弟虽然比弟子……”
何言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掌，制止了璇智假惺惺的谦卑，“打付这家伙，你不用准备了，一个结丹中期的小辈，你要是输了，别说我是你师傅。你第一天就带着璇云去比试，认真看，他们两个人怎么打的，回来再与我说。就算璇云还是那个废柴也能为他妹妹去探探那个阙璃。这也不枉玉儿多年给他的这么多的好处。”
璇智点头称是。
“玉儿这段时间怎么样了？”接下来就是璇智在给何言做一些门派rì常情况的汇报。即将迈入大乘之境的何言这时候已经在有意的培养心腹首席大弟子这方面的能力。
第三rì，就由大师兄璇智的陪同下来到了比试的场地。只是自从二rì之前知道了“封剑比试”的消息之后，时至今rì，此时此刻，楚云依旧没有见到自己几年未见的妹妹楚玉。楚云在门内熟识的就这几个人，这几年间也不是没想过去找妹妹。特别是自己一年就冲到了筑基中期的时候，一个人笑着修炼总归是闷得慌，这一时刻，楚云想要和妹妹分享这个喜悦的时候，楚云竟然发现找不到妹妹了——门中他认识的就那几个人，师傅看见他就烦，不敢去找，大师兄又躲着自己找不到。其他的师兄师姐，楚云也随便找了两个来打听打听，都是知道有妹妹楚玉这个人的，但是被师傅藏到哪里了，却是一个都不知道。
到最后，这几年，楚云见得次数最多，关系比较不错的，竟然成了当年那个把他整得道儿都走不了的璃师姐。
一路上，楚云在又向大师兄打听妹妹的情况，只是知道妹妹这时候已经筑基后期了，再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筑基大成圆满，有师傅的帮助，突破瓶颈结成金丹，问题应该不大。而妹妹楚玉的比试是在明rì，她正在为比试积极准备，现在楚云不方便去见她。
听到大师兄这么说，楚云忽然想到四年之前，妹妹分一半自己的丹药帮助他修炼的事情，如果没有那两年……或许，妹妹现在已经筑基大成了吧。方及此念，楚云心中不禁一阵黯然，也就没心情再向大师兄追问其他的事情了。
“封剑比试”的场地全部安排在蜀山第一主峰问道峰举行，一共十二个十几丈见方，五尺来高的大石台子。十二个比试场不是在一个地方，离得远的，步行大半个时辰才能到。开始的几rì，两个组各使用六个场地。由于新入门弟子这一边，人数相对较少，所以赛程会比较短，会比师兄师姐的那边先结束所有的比试。但是，到了那个时候，那边的比试也进入到了最后的几轮，不会再用到这边的场地了。
这个三十年一次的盛会，自然是会有一个相当隆重的启动仪式，只是昨天，好像没有人告诉他这么一回事，于是他就被遗忘在了莫问书阁。说是盛会，一些在门内比试中被刷下来的弟子，以及一些不爱凑热闹的弟子，又或者是被派出执行任务的弟子，倒也不一定要排队，点名，全部人到齐。
今天，楚云由璇智带到人头攒动的比试场地。好像在楚云的印象中，他小半辈子见过的人都没有现在眼前的人多。楚云还在疑惑，难道所谓的修真会把人修炼得越来越爱凑热闹？还是……他们都是来看我这个“废人”出丑的？
其实他不知道，他手上的这块“乾甲”的抽签玉牌，所代表的正是第一场比试的位序，围观弟子多点也能理解。而更多的人，来围观的并不是楚云，而是他的对手——这张玉牌也不是何言顺手帮楚云抽来的，而是通过了璇智花了一定的代价从其他抽到这张玉牌的弟子手上买来的，想要送长离峰的鸢尾师妹一个人情。
“封剑比试第一场，巽天峰门下，璇云！”
“璇云？”
“璇云有没有到？”
“云师弟，叫你呢，快上去。”其实楚云是听到了台上那个老头儿在叫他的，只是楚云似乎没见过这种场面，叫了他好几次的名字又不说要干什么，楚云就这么傻傻站在下面，看着台上的老头，看他下面会叫自己做什么。直到大师兄璇智在后面推了他一把，才是把他硬推上了比试的场地。
“你就是璇云？”台上的瘦小老者看见有一个人上台随即问道，说着手中还拿出了另一块一个巴掌大的白玉令牌，白玉令牌的上半部分晃晃悠悠，一个金sè的篆字一闪，旋即消失。
楚云看这个字的字形，感觉应该是认识这个字的，只是金光一闪楚云没有看清楚究竟写的是什么。直到金字消失，楚云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老者的问题：“是……是的……弟子……”
楚云的话并不大声也不知道是老者没听见，还是根本就不想理会楚云，楚云一句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老者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对长离峰阙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