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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凭空想象     骑士悲歌txt下载     骑士悲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03章:(巨额悬赏)

    本章人物:(哈基姆苏丹)、(‘沙瑞兹总督’迪马亚尔)、(‘加米奇领主’艾斯兰德.伊米尔.佛罗克斯)、(‘治安官’赛义夫.希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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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3章:(巨额悬赏)

    哈基姆苏丹斜躺在柔软精致的椅床上,和善地看着站在阶下的加米奇领主。

    萨兰德苏丹国的苏丹今年刚五十出头,岁月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刻下任何一道细纹。他的皮肤光滑强韧,眼睛炯炯有神,修饰精巧又浓密的胡子令他有着王者的气息。

    他穿着一件杏黄色的绣有至高神之名的真丝绸缎长袍,上面均匀地洒满了来自海外的名贵香水,举手投足间,芳香四溢。

    加米奇领主微微欠身:“尊您的旨意,陛下,那封信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中。”

    哈基姆苏丹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真的会把这封信交给逆臣阿尔瓦么?”加米奇领主不无担心地说。他微微扬起头,望向苏丹。

    苏丹依然微笑着,轻轻地摇摇头。

    对于苏丹的臣子来说,哈基姆苏丹永远是一个不可捉摸的人,他总是微笑,杀人的时候也微笑,封赏的时候更是微笑。无论多么重大的事情,都不能把他的微笑从脸上褪去。

    哪怕是他的父亲因为一件小事被老国王处决时。他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悲伤与痛苦,而是微笑着对老国王的制裁:被封到最远的城镇,剿灭最可怕的悍匪。

    “那他们最后在哪儿出现呢?”哈基姆苏丹抓起面前的蜂蜜烤面包。轻轻地撕下一块,送入口中。

    “沙瑞兹港。被一个罗多克船长给接走了。”加米奇领主回到道。

    哈基姆苏丹摸摸浓密的黑胡子,露出微笑:“看来真的是在亚伦。”言罢,他抬起头,望向黄金铸成的天花板。在天花板的正中,有一块天然刻写着至高神之名的玄石。

    “以至仁至宥至爱的至高神之名……”哈基姆苏丹仰望着玄石,双手交叉在面前。默默地祷告起来。

    加米奇领主深深地行了鞠躬礼,慢慢地退出门外,轻轻地合上木门。然后他快步地穿过皇宫漫长的走廊和金碧辉煌的大厅。向着沙瑞兹省总督府的方向走去。

    沙瑞兹省总督府所在的弯刀区隔皇宫区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在这两条街上除了皇宫禁卫军苏丹的马穆鲁克,任何人都必须步行。

    这两条街道十分宽阔、整洁,街道上装饰着喷泉、雕塑、绿树、鲜花乃至休息长椅。衣着华贵的贵人们三五成群地在街道上玩耍休憩。打情骂俏,交换情报,一派盛世祥和的景象。

    沙瑞兹省总督府是弯刀区最高的建筑物,即使是在隔着十个街区以外,也可以看到它那巨大的圆形穹顶之上象征着权力的两柄弯刀交叉的标志。

    当加米奇领主走到这个巨大的建筑物门前时,远远的就看到了沙瑞兹省总督迪马亚尔闪亮的光头。

    沙瑞兹省总督今年刚满四十二岁,但过于肥胖的身形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老上五岁,现在的他裹在一件明黄色的绸袍中。不住地用天鹅绒所做的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当他看到加米奇领主向他走来,赶忙收起手绢。堆起笑容,迎了上去,抓起加米奇领主的双手,弯下他那并不存在的腰,将额头贴在加米奇领主的手背上。

    “尊敬的加米奇的领主,”总督对着眼前这个苏丹的第一宠臣,谄媚地笑着:“艾斯兰德.伊米尔.佛罗克斯,您能来光临省总督府是我迪马亚尔的荣幸。”

    艾斯兰德微笑着,执起迪马亚尔肥胖的手,顿首致意:“尊敬的总督阁下,我前来是向您询问关于我可怜的仆人被杀害的案子的进展情况的。”

    “请您到总督府里边品尝巴瑞耶的椰奶茶和阿默拉德的上好鼻烟,边听我的汇报吧。”

    “感谢您的盛意,还要麻烦您在前面带路。”

    “请随我来。”迪马亚尔松开艾斯兰德的手,又掏出手绢,缓步的引着艾斯兰德向总督府那扇华丽的木门走去。当他经过在一旁站的笔直的赛义夫面前时,恶狠狠地抛了一个眼神。

    赛义夫心中就如垫了最冷的维吉亚冰,不能再凉。

    “也就是说,这三天内你们毫无进展?”艾斯兰德将羊皮纸放在桌上,不快地说。

    迪马亚尔总督不住地掏出手绢擦自己的汗,而在他身后的赛义夫早已僵硬,不能说出半句话来。

    艾斯兰德是近两年来最受苏丹宠爱的封臣。没有人知道他从哪来,他的身份是什么。

    两年前,他以一个雇佣兵的身份,拿下了苏丹梦寐以求的【加米奇堡】,控制了【加米奇堡】周边最重要的海港——巨角港,从而解决了【沙瑞兹】一直以来被罗多克船只威胁的问题,并成为了抵御罗多克公国的第一道屏障。

    在这两年中,这个年轻人亦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抵御住了罗多克公国的多次反攻,甚至给罗多克公国著名的猛将马克.马特阿斯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号:一支羽箭深深地没入了这个罗多克公国“三执政”之一的右手肘,击碎了他的肘骨。从此维鲁加总督马特阿斯变成了“独臂总督。”

    一个功勋卓著的人自然是王国里很多大小贵族嫉恨的对象,但并没有人愿意去苏丹面前说他的坏话。原因很简单:没有人想去守那个可以轻易被罗多克军队包围的【加米奇堡】,也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能击退罗多克人。

    这样一个人。作为区区一个总督的迪马亚尔自然是没法去惹的。即使迪马亚尔有个姻亲叫阿提斯亲王。

    “你们可曾做了什么?”艾斯兰德盯着赛义夫。

    赛义夫僵硬的嘴唇抽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迪马亚尔擦擦汗,赶忙道:“尊敬的伊米尔。他太紧张了,从他给我的报告上看,他们已经拷问了上百人……其中有一个人说出那两个诺德杂种去了沙瑞兹港,其余的……”

    “其余的你们就没有了任何线索?哪怕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线索你们都没有发现么?”艾斯兰德厉声道。

    迪马亚尔和表情僵硬的赛义夫对视了一眼,摇摇头。

    艾斯兰德拿起桌上精致的阿默拉德鼻烟壶,深深地吸了一口,舒爽地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后,他望着面前两个紧张的人,尤其是那个已经僵硬了的赛义夫。露出笑容。他将鼻烟瓶递向赛义夫:“不要太紧张,治安官先生。”

    赛义夫僵直又颤抖着接过鼻烟瓶,深深地吸了一口。呛得他涕泪直流。迪马亚尔眉头大皱,厌恶地捂着鼻子。

    几分钟后。等赛义夫恢复了。艾斯兰德才缓缓地说:“你难道没有注意那个诺德人的手法么,治安官先生。”

    赛义夫一脸茫然:“他是利用自己的蛮力……”

    “蛮力?”艾斯兰德哑然失笑:“你见过只会使用蛮力的人能在电光火石之间,掰腕、接刀,刺颈一口气完成的么?他还是在我的可怜的仆人的正面。”

    赛义夫摇摇头。是的,太快了,诺德人的手法太快了,完全不像那些人描述的是一个身高体壮的人能在瞬间所做的动作。

    赛义夫疑惑地望着艾斯兰德,询问道:“请、请恕我的无礼。尊敬的伊米尔。您似乎很清楚他的手法……”

    艾斯兰德微笑着挥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光了里面的椰奶茶:“真是好茶。感谢您的款待。总督先生。那五万第纳尔还会作为你们抓到那两个人的经费保留在沙瑞兹。我希望在不远的将来,我能为您花那五万第纳尔。”说完他大笑着,快步走出了总督府。

    迪亚马尔望着他大笑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天鹅绒手绢狠狠地摔在地上。他转过头,恶狠狠地对赛义夫说:“把赏金加到四万。”

    “从两万加到四万?”赛义夫不解地望着迪亚马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赛义夫将没有任何的额外奖金,多余的一万第纳尔必然会被迪马亚尔全吞了。

    迪马亚尔望着他,眼睛里放出冷模的光:“怎么,难道你不满意?”

    “不,不……我知道了,大人。”说着,他也快步地退出了房间。

    隔着窗户,迪马亚尔盯着已经成为黑点的佛罗斯克,狠狠地捏住拳头。待艾斯兰德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迪马亚尔立刻坐回桌前,取出羊皮纸,飞快地写了一封信。

    在佛罗斯克从总督府出来的那个下午,整个沙瑞兹的自由佣兵、无地骑士甚至几个小的奴隶雇佣军都在摩擦武器,整理装备。街上到处充满着关于那两个诺德人的传言。

    因为两个诺德人的赏金已经提高到了四万第纳尔,一个足够买下一个小城堡以及周边一大片土地的钱,可以跻身富人甚至领取战功成为贵族的机会。

    纷繁的传言也确认了那个高大的诺德人的身份:邦克.海瑞布克,诺德一等雅尔,前诺德海军千船长。所有的赏金都是针对他的,而且不仅萨兰德苏丹国出价四万第纳尔,诺德国王拉格斯也出价六万第纳尔悬赏他的人头。

    对于那些期望暴富发达的人来说。他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库,哪怕他确实是一个曾经的战争英雄,被海寇称之为“长斧之船长”,在 诺德歌手中传唱不衰的传奇人物。

    相比起他来,矮小的诺德吟游诗人则毫无提及的必要,就连悬赏令上都说:“小个子的诺德人只值10个第纳尔,如果是死的则值30个迪拉姆”。人们对他所有的理解仅仅从他睡过的一个酒吧女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 希莫斯。

    艾斯兰德在【沙瑞兹】的贵族行馆中看到了那些为钱疯狂的人们熙熙攘攘地叫喊着走向城外。

    他冷笑着,拿起一杯巴瑞耶的甜椰奶茶,半躺在椅床上,眼睛在扫描着面前的萨兰德—罗多克沙盘图。他久久地凝视着【亚伦】,那座建在高地之上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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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塞弗伦村)

    本章人物:(老村长)、(博尔济吉特.乌萨)、(蓓莎.戴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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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4章:(塞弗伦村)

    腥味乘着清风钻进了塞弗伦村长的鼻孔,这个年届七旬的老人鼻痒难当,打了个喷嚏。

    老人吸吸鼻子,满面愁容地望着远处打谷场上操练的人群。

    离塞尔弗河上最凶恶的河盗给的期限只有一天了。而村民们在新雇来的教官的训练下却和过去没有任何区别。

    老人现在十分后悔听信了这个年轻人的花言巧语:他自称自己是一个知名的库吉特家族的继承人,在家族里受过良好的武艺和战术教育,精通箭术和防御术。

    当然这并不是老人非选他不可的理由,老村长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的要价最低,仅仅是包饭就行。

    “便宜果然没有好货。”老村长愤愤地嘟囔着。现在他要考虑的是如何凑出那1000个第纳尔的钱来保证村子不被烧掠。

    毕竟,钱没了还能赚回来,只要有肥沃的土地,再多的钱也能赚回来。至于领主,那是完全指望不上的。赛弗村的领主就是村民们自己,这是罗多克人千百年来的传统。

    或许城里的人们早已在葛瑞福斯国王的鞭子下忘记了这个光荣的传统,但是在村镇上。这个传统依然被坚持着。

    国王想了很多办法来消磨这些顽固的罗多克人的传统思想,但无论是增加自治村的赋税还是削减自治村的拨款,甚至是取消对这些自治村提供武装保卫。都无法撼动这些山民那颗顽固的传统之心。

    但总有人是抵不住的,尤其是面对国内越来越差的治安环境。城镇、城堡以及出卖了自由的村子有领主的军队保卫,有有实力的自治村可以雇佣老练护卫队。

    有些小村子也可以联合在一起组织自己的自卫队,但像塞弗村这种几乎不与任何村子接壤、又穷得叮当响的村子来说,只有雇佣那些落魄的骑士或者来路不明的教练来训练自己的村民,能稍微地抵抗一下。

    有些村子就是因为雇佣了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导致全村被抢甚至被屠杀的惨剧。有些案子甚至就是那些被雇佣的家伙干的。

    也正因为这,很多贫穷的小村子正抛弃掉自己恪守的传统,向葛瑞福斯称臣。

    然而塞弗村不会。至少在老村长还是村长的时候不会。

    作为罗多克公国的经历者和见证者,老村长早已将罗多克公国时的那种“领主只是民众的代表而非民众的主人”的思想深深地烙在骨子里。哪怕是向河盗交钱,他也不会向**的国王低头。

    也许现在就是实践这个誓言的时候了。老村长这么想着,嘴角挂上了苦笑。

    一个年轻的村民气喘吁吁地跑到老村长旁边。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村长不悦地接过年轻人递给他的纸。慢慢地辨认着上面的每一个字,他边看着信,手边跟着颤抖,他看完信时,手已经完全无法捏住信。年轻人一边扶着他,一边在盘算着是不是多叫几个人。

    “快,快把那个教练叫来!”老村长拼了很大的力气,稳住声音对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把老村长扶到屋边坐下。一步三回头地朝着操场跑去。

    老村长捏着信,看着天。胸脯不停的起伏着。

    乌萨愤愤地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水面。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被丢掉工作了,自从被父亲逐出家门之后,他就没有顺利过:先是被一个库吉特商人骗到罗多克卖给一个东方大陆的奴隶贩子,他挥舞着那把从家中带来的弯刀,杀了十来个人才逃脱;然后被一个商队雇去做保镖,结果因为称呼商队的二当家为:“低贱的跑腿商人”而引发了一场斗殴,结果是他的家传弯刀被抢,被暴打了一顿扔出了商队。又被一个萨兰德传教士收留,跟随着他一直到杰尔喀拉。传教士给了他一把萨兰德剑作为报酬后,就将他赶出了寺院,理由是他太高傲了数次质疑至高神的存在。

    然后他便来到了塞弗村,这时他已经降低了要求,只要管饭,他就可以教导村民们武艺,让他们可以对抗那些河盗。结果训练刚满一个星期,村民们刚领会他的意图时,那个老糊涂村长就对他说他们已经解除了威胁,不再要他了。乌萨先是一惊,然后骂骂咧咧地奔出塞弗村,连那作为酬谢的10个银亚尔也不要了。

    “低贱的农民,”乌萨恨恨地说,他拿起剑,对着空气一阵乱砍:“待我继承了家业,率领着亲兵铁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说着他又朝空气狠狠地劈了一剑,这次他的手并没有握紧剑柄,剑就如石头一般,飞向河中央,击出一阵水花。

    乌萨呆呆地望着河面,良久才啐了一口唾沫:“这倒霉的日子。”

    乌萨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他准备回塞弗村,低声下气地请求老村长给他一口饭吃,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乌萨怅然地想起了父亲把他逐出家门时的话:“没有了贵族身份的你什么都不是。”那时候的乌萨轻蔑地回应着自己的父亲,博尔济吉特家族的主人:“我会向你证明我是最强的,哪怕是丢了这个愚蠢的族名!”他的父亲闻言大怒,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对着他的面门啐了一口唾沫,并折断了一张弓。这是将他逐出家门并逐出族的举动。乌萨那时指着父亲誓言。他会带回一支军队,让他的父亲将弓修好,擦干他的唾沫。并烧掉那双踢他的鞋子。

    现在呢?别说军队,就连自己的剑都被自己给扔了,现在还得回去那个赶他出门的村庄,讨要一碗饭吃。

    “生命比尊严更重要。”这是那个东方奴隶贩子跟他说的一句话,那时候的乌萨还算有点力气,加上那把还没有被缴下锋利的弯刀,他可以用刀刃回答那个自大的家伙。然而现在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就剩下了一个身无长物的自己。当他没有了东西来护卫生命的时候,尊严又有何用呢?

    乌萨这么想着。无神地走在道路上。

    不知走了多久,他听到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在远处叫:“嗨,那边的那个农民,过来!”

    乌萨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叫的是农民。乌萨可不是农民。

    “嗨,那个农民!”年轻的声音又一次叫唤。乌萨还是没有理会。

    年轻的声音第三次叫唤时,伴随着马蹄声。乌萨这次停住了,一匹青色的马挡住了他的去路。

    乌萨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人马,这是一匹健壮的青色斯瓦迪亚马,披着精致的马甲。马上的骑士面容清秀,身材瘦削。穿着一套外罩着黑底白色狼头图案袍的锁甲。

    克莱斯家族。乌萨的脑海中闪过家中老师教过他的《卡拉迪亚大陆家族大全》的内容。这是一个已经落魄的斯瓦迪亚家族,领地似乎是在帕拉汶附近。他们怎么会到这靠近罗多克首都的地方来?

    “你是在叫我么?”乌萨望着年轻的骑士。冷冷地说。

    年轻的骑士被他的态度所激怒,他猛地抽出剑,指着乌萨:“跪下,你冒犯了我,卑贱的农民。跪下求饶我可以免你一死。”

    “生命比尊严更重要。”奴隶贩子的话又在乌萨耳边响起。

    “博尔济吉特家的男子从不向王之下,父之外的人下跪。”博尔济吉特家的组训也在闪在他的脑袋。

    乌萨苦笑着,慢慢地弯下了腰。

    马上的骑士满脸怒气中挂上一丝冷笑,他已经决定处死这个不听话的农民。他望着乌萨,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剑。

    忽然他只觉得眼前一灰,胯下的马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慌忙扔下剑,想紧紧地拉住缰绳,却怎么也抓不到,转瞬间便被马重重地摔到地上。

    乌萨捡起地上的剑,慢慢地接近摔倒在地的骑士,对着他的脖颈。冰冷的剑锋已经触到了骑士柔软的皮肤,那个骑士恐惧地惊叫:“求你了,不要杀我!”

    乌萨的脸上挂上了冷笑。他想起来他第一次杀生。那是一匹陪他长大的老马,已经老得不能跑,也不能做其他的活计了。他的父亲将他带到马前,命令乌萨杀了这匹马,结束它的痛苦。

    乌萨盯着老马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仿佛充满了感情:它在求生,它不愿意去死,它是我的伙伴。

    年幼的乌萨扔掉了剑,哭着对父亲说他并不想杀掉这匹马。父亲面容冷峻,口气却不容置疑:“它是一匹马,你必须杀了它。它的所有感情都是你想象出来的。”然后父亲转身离去,扔下一句话:“你不了结了它,我就了结了你。”

    乌萨含着眼泪刺穿了老马的心脏。但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感到了一种放松,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畅快。

    他第一感到自己掌握了什么,能够处里和决定什么。

    就像现在一样,这个骑士的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乌萨缓缓地推进剑,冰冷的剑尖已经割破了骑士的皮肤。骑士完全顾不得所谓的风范,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大哭大叫起来,刚才的煞气荡然无存。

    “住手!”一个声音打断了乌萨前进的剑尖。

    乌萨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正手持一把匕首指着他。乌萨偏着头,打量着这个女人:她很年轻,丝巾遮挡了她的面容,但是能看得出来,她并不丑陋。她有着不错的身材,胸部如山峰一样挺立,腰身匀称,即使被长袍遮住。也能想象得出她的腿很长。乌萨望着她,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

    “他是你什么人?”乌萨望着躺在地上的骑士,问道。

    女人手持匕首。走近几步:“他是我的丈夫。我是罗多克领主的女儿,我的丈夫是……”

    乌萨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对一个手下败将的名字没有兴趣。”

    “你用卑鄙的手段!”骑士大声抗议。

    女人瞪了他一眼:“住口!你就是败了现在需要你的妻子来救你!”骑士羞愧地低下头,没有答话。

    乌萨饶有兴致地看着女人,她一步步地走近乌萨,在距离乌萨还有三步的地方停下。

    “你现在可以提要求了。”女人看着乌萨,冷冷地说。

    乌萨哑然失笑。这真是个胆大的女人,她似乎在赌乌萨不会阻止她的接近。也在赌乌萨不会在她接近他之前杀掉这个骑士。

    “你陪我睡一夜,我就放了他。”乌萨笑着说。“我想看看你的双峰,触摸你的蛮腰。”

    骑士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你杀了我吧!”他嘶吼着。他挣扎着想站起来。然而冰冷的剑拒绝了他的举动。

    女人发出“哼”的冷笑。即使隔着面纱,距离几步,乌萨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如果这样可以救下这个没用的丈夫的话,我会满足你。不过我也会在你觉得最快意的时候。将匕首插进你的体内。”

    乌萨故作惊讶:“你以为我会让你带着匕首和我一起睡么?”

    女人发出一阵笑声:“你会的。男人都会满足女人一点小小的要求,以便她们能张开大腿。”

    乌萨觉得心中一阵发毛。即使是草原上最烈最壮的女人,也没有如今面前这个女人让他有如此的恐惧感,甚至连父亲也比不上这个女人令他恐惧。乌萨退缩了。

    “我只要他的铠甲和剑,还有他的马。”乌萨说。

    女人望着躺在地上的丈夫,点点头:“可以。”然后她冷冷地对他的丈夫说:“脱下你的铠甲,留下你的罩袍。我不想看到你赤身**的样子。”

    不多时,那副锁甲便摆到了乌萨的面前。乌萨满意地望着到手的战利品。嘴角轻笑。

    女人冷冷地望着他,牵着丈夫的手。慢慢地退回她的马前。她翻身上马,掀开面纱,冷冷地盯着不远处的乌萨。

    那是一张普通的脸,却透露出很多女人都没有英气与傲气。

    乌萨盯着这张脸,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叫蓓莎.戴恩伦,你是谁?”

    “我的名字是博尔济吉特.乌萨,你记住这个名字,女人。你会再见到我的。”

    “我记下了,博尔济吉特.乌萨。”蓓莎冷冷地说。“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但愿你有足够的人手和运气,保住你的头颅。”说着她猛一催马,马蹄扬起黄尘,一路奔去。他的丈夫光着脚在后面紧紧地追着,活像一只猴子。

    待他们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后,乌萨才去捡起那副锁甲。那是上等的苏诺手艺所做的甲,价值不菲。

    一张纸掉了出来。

    乌萨捡起来,这是一张用斯瓦迪亚文写得悬赏令。上面通缉着两个诺德人,总价是十万第纳尔。

    乌萨吹了一个口哨,十万第纳尔!那可是可以买下十顷土地,并养上两百个装备精良士兵的巨款。有了这笔钱,他还用愁什么呢?他满怀激动的心情,把悬赏令又浏览了一遍。

    只见在最下面,写了一行小字:“据信他们将于18日左右抵达亚伦。”

    “还有五天。”乌萨兴奋地想。他穿戴好锁甲,拿上长剑,满怀信心地向塞弗村走去。

    这一次他要向那个该死的老村长要回属于他的东西,至少也要和他要上一匹老马。乌萨这么想着,不禁吹起了快乐的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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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呼啸的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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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6章:(呼啸的北风)

    呼啸的北风卷着冰冷的咸水,打在诺德战士的身上。

    坚固的长船并不能完全阻挡海浪,厚实的皮衣无法隔绝寒冷。

    这样的天气,陆上的居民们早已躲进坚固的石墙之后,围在温暖的火炉旁,絮絮叨叨地讲着邻家的趣事,安排着田间的活计。

    “以铁为犁的人注定要为以铁铸剑的人苦耕。”这支诺德舰队指挥官海瑞布.雷克斯这么形容那些已经被土地捆住的农夫们。这个诺德最富盛名的战士身着朴实的皮甲,手执战斧,站在最当先的长船的船头上。邦克双手拄着巨剑站在他的左侧后的长船船头之上;在他的右手方,则是手执巨斧的托德.拉格纳。在为首的三条长船之后,是数以百计的诺德长船。

    他们三个是北方诺德最好的三个战士、劫掠者。如今他们汇在一起,各自率领着那些愿意跟随他们的人们,向着卡拉迪亚大陆的黄金奔驰而去。

    一个巨大的浪头冲着长船打了过来。邦克和拉格纳连忙蹲下,死死的抓住船板,令自己不至于被浪打翻。待他们重新抬起头来,只见雷克斯早已重新矗立在船头。

    远远的海平线上,隐约有了陆地的轮廓。在呼啸的风声水声中。邦克似乎听到了船员们兴奋的呐喊。

    那种裹杂着喜悦、兴奋和嗜血的呐喊。

    邦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并不是在风雨中摇摆的长船头上。他现在坐在一扇铁门的后面,身上着着一件简易的锁甲。

    他的身旁也没有任何露着可靠笑容的诺德弟兄,反之。是一个穿着不合身的皮甲,被外面的呐喊声吓得发抖的金发的吟游诗人。

    弗兰西斯.托特是一个讲信用的角斗老板。

    几天前,邦克让希莫斯带着铁钱找到了他,要求这个全大陆上享有盛名的角斗老板为他安排一场盛大的角斗。弗兰西斯很爽快地答应了,很快便安排了此事。

    这将是亚伦胜利竞技场上最传奇的一次角斗比赛。弗兰西斯在一个钟点以前,这么对将要进场的邦克说。那个胖子涂满了香水和脂粉的脸上写满了兴奋,对于他而言。这场角斗意味着将近一万第纳尔的收入,这比他十年间的角斗收入的总和还多。

    更重要的是,成功地举办这种级别的角斗比赛。能极大地提升托特在亚伦民众间的声望。这可以直接帮助他竞选亚伦的民选官职。对于一个商人而言,有一个官职对于生意来说是一件大大有利的事情。

    所以,在那个矮小的诺德吟游诗人来见他的当晚,托特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邦克的要求。至于那俩个国家对邦克的赏金。也早已在他的计算之内——无论何人。进入竞技场总要缴点什么东西的。

    不是钱,就是命。

    现在的托特正坐在竞技场最高的包厢的陪坐上,喜滋滋地盘算着这场比赛之后的收益。他的光头因为汗水而变得分外的锃亮。

    “我亲爱的弗兰西斯,”坐在托特身边的卡洛尔凑近他,从衣兜里掏出手绢在托特的头上左右摇晃:“让您的兴奋多飞一会吧。”

    包厢里瞬时充满了笑声。就连平时极其严肃的格拉格斯执政也露出了微笑。

    托特尴尬地笑着站起,对包厢的诸人欠身致谦。随即他从随身口袋里掏出一块精致的丝绸手绢,笨拙地擦着自己光滑的脑门。

    他滑稽的动作又引起了一阵闷笑。除了卡洛尔。

    年轻的维吉亚人目光已经集中到了竞技场上。场上早已站了一排人,从他们的服饰上看。并非寻常竞技场上见到的供人观赏的角斗士,而是一群幻想着发财和成名的佣兵。在他们中间甚至有一两个身着纹章罩袍的落魄骑士。

    “金钱可以让人抛弃一切。”卡洛尔的耳畔回想着这句父亲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在北境的三年之内,他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这句话。他对这句话早已厌倦,却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的正确性。

    “……子爵阁下!”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很难听到主持人介绍落场比赛的斗士们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观众听清这些人的名字,仿佛这些名字没有任何意义——是的,对于观众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一群即将赴死的人,他们的名字没有任何的意义。

    卡洛尔同意这一点。没有人会去刻意地记忆某一个无关紧要的战士的死。对于战士来说,存在的意义无非两种:被人记住,或者做那个被人记住的人的台阶。

    当介绍完了最后一个入场斗士后,全场忽然安静下来。

    人们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伸张了自己的脖子,如同盼望一幕精彩的戏剧场景。站在赛场中间的主持人环顾四周,调整着气息。

    主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脸都涨红。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比平常都洪亮,把那个曾经让很多人恐惧,让更多人崇拜的名字传到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

    “公民们!你们是否感受过北风的凛冽?你们是否领略过刺骨的恐惧?不管您以前有没有感受过,今天,来自北方的传奇,诺德人的骄傲,禅达的毁灭者,长斧之船长,将把来自北方的恐惧深深地扎入你们的心中!现在,让我们来见证这一伟大的时刻,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血腥的北风!”

    “现在,敲响你们手边的战鼓。发出你们的呐喊,让我们来来迎接北风的到来!”

    “邦克.海布瑞克!!!!!!!”

    “邦克!邦克!”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让这个名字传出很远。邦克站在禅达城广场的宣讲台上,手提着禅达治安官尚在滴血的人头。接受着诺德战士的欢呼。在他的边上,是满脸赞许的海瑞布?雷克斯喝一脸怒气的托德?拉格纳。

    邦克抢了拉格纳的风头。是他先一步斩杀了那个顽强的治安官。而在此之前,拉格纳已和这个治安官打了十来个回合。

    在拉格纳自己看来,这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誉。这个治安官是诺德勇士们登陆以来最强劲的一个对手,是第一个使见惯了生死的诺德海寇们感到恐惧的敌手,也是唤起他们心底最深的荣誉感的最佳对手。他身高接近八尺,比一般卡拉迪亚人都要高出一个头。也高于大部分的诺德战士;他可以把沉重的双手巨剑当做单手剑来使用,而且可以一次使用两把;他的身前留下了二十多具诺德人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残缺不全。惨不忍睹。作为三战士中名声最小的拉格纳,他迫切希望用这个治安官的人头来提升自己的声望。

    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拉格纳的意料之外。这个维吉亚人的耐力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在邦克插手之前,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即便是中途插手的邦克,也差点被这个维吉亚人砍下了脑袋。

    幸而再强壮的人也有极限。同时与两个诺德顶尖的战士对抗。使得本已消耗了许多体力的治安官渐渐不支露出了破绽。邦克抓住了维吉亚人的破绽,飞快地斩下了他的头颅,而他自己也险些被治安官的剑斩到脖子。

    在之后的征服过程中,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对手。与这个治安官比起来,其他的卡拉迪亚人就如同一群装在铁罐子里的猴子,毫无威胁。

    一如他现在所面对的这些为着几块金币来送命的人们。这些雇佣兵和破落户们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自信可以挑战北海上有赫赫声名的“长斧之船长”。而船长是很乐意把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献祭给海神的。

    乌萨置身在狂热的观众之中,有点晕头转向。

    他在比赛开始前一刻才用那副锁甲换到入场券。还是一个不那么好的位置。他记得卖给他入场券的人望着那副锁甲,尽力掩饰贪婪的神情的样子。还有他那句话:“你不会后悔的。到时候你会觉得这副铠甲是配不上这场比赛的!如果我不是急着用钱,怎么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乌萨现在完全同意这句话。他曾经在家中每年一度的祭天仪式中见过无数场格斗,但那都是用木刀进行的格斗,虽然精彩,却总是少了以命相搏的快感。

    但更让他惊讶的是罗多克人对这种格斗的狂热:他身边的所有罗多克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涨红了脸,拼命地嘶吼着,每当场内的邦克斩下一个头颅或者把一个对手劈成两半,观众席中就会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论纪律,罗多克人不及斯瓦迪亚人;论体格,他们不及诺德人;论弓箭,他们不及维吉亚人,论谋略,他们不如萨兰德人;论骑术,全大陆都不及我们库吉特。”乌萨再一次想起了他父亲在接待完一个罗多克使节后,醉醺醺地和他说这话的样子。在贬损了罗多克人一番后,乌萨的父亲忽然抓住乌萨的手,两眼露出一丝恐惧。那是乌萨唯一一次见到父亲流露出恐惧:“但是……论起疯狂,整个大陆都没法和罗多克人比。”

    乌萨周围的罗多克人让乌萨见到了什么叫疯狂:他们为比赛兴奋地捶胸顿足,撕烂衣衫,甚至有几对人还相拥在一起,脱掉衣服做/爱。

    任何一个罗多克人都彷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场中的格斗是打开他们自我世界的钥匙,每一次的剑击,每一个人的倒下,都能让他们享受到自我世界的高/潮。

    邦克已经打斗了很久。久到他的脚边躺下了五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颤抖的佣兵。这个佣兵年纪不大,浑身在发抖,根本没有办法握稳手中的长剑。

    邦克望着他乞求生命的可怜眼神,充满温情地笑了笑:他多像那些随着他来到卡拉迪亚的诺德兄弟,但他们是因为兴奋、激动而更加地紧握住武器,而非眼前这人的狼狈样。

    “没有武器的战士只是一个死人。”邦克说着,平挥大剑,斩下了那个战士的头颅。

    在观众再一次的欢呼声中,邦克站在尸体堆间,柱剑而立,冷冷地盯着那道挑战者通道紧闭着的门。

    那扇门正发出低沉的吼声,慢慢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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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第007章

    正午的亚伦城上刮着带有海腥味的轻风,安抚着激动了一个上午的人群。

    他们纷纷拿出兜中的硬币购买穿行在看台过道间的小贩的食物,或是从布袋里取出制好的干粮,填饱因为兴奋激动而变得空空如也的肚子。

    竞技场上,两队角斗士正在卖力地表演着著名的格雷恩沃德堡战役。

    在这场决定性的战役中,罗多克人表现出比斯瓦迪亚人更高一筹的纪律性,并把他们冠绝大陆的疯狂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们面对排成楔形队列,气势汹汹的斯瓦迪亚重骑兵团,毫不畏惧,坚持阵列并最终击败了斯瓦迪亚军队,成功地捍卫了罗多克人的自由权利。

    从此之后,每一个罗多克的斗技场上都会保留演出这一经典的战役。在这场战役的指挥者,菲利?格雷恩沃德的阵亡纪念节上,更会挑出一名享有盛名的角斗士扮演这名伟大的战士,接受全场欢呼的荣耀。当然,这里的前提是他不能在角斗中倒下。

    在一场角斗的间歇安排格雷恩沃德堡战役的模拟角斗,这在罗多克国的角斗史上是非常罕见的事,足见弗兰西斯对这次角斗的重视程度。

    卡洛尔拿着酒杯,默默地盯着场上来回冲杀的角斗士。

    胜利竞技场的竞赛场是一个很先进的活动场所,它的地下埋有巨大的齿轮,在需要的时候可以改变场上某一个位置的高度。

    现在正表演到斯瓦迪亚骑兵向山口冲来。在长枪角斗士的两边,地表高高地隆起,将他们夹在中间。角斗士们排成长枪阵列。默默地等待着骑兵的冲击。

    “这曾经是欢呼声最高的时刻,”弗兰西斯端着酒杯走到卡洛尔的身边,对执政的侄子说:“可惜,今天有了更精彩的表演。”

    卡洛尔的嘴角浮出笑意:“一个诺德人砍了几十个人,就赢取了罗多克人的爱国心么?”说着他望向弗兰西斯。

    弗兰西斯圆滚滚的脸上依旧是谄媚的笑容:“竞技归竞技。爱国归爱国。”说着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执政座位,道:“您的舅舅,尊敬的执政大人不也没有关注这场比赛么?”

    卡洛尔听出了弗兰西斯话中的不满。他的脸上瞬时堆满了笑容:“尊贵的执政大人公务是非常繁忙的,所以留下了我代表他参与这项盛事。您尽管放心,您所得到的绝不会少于您所期望的。”说着。他举起酒杯,优雅地向弗兰西斯致意。弗兰西斯受宠若惊地举起酒杯,将琼液一饮而尽。卡洛尔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友善,望着弗兰西斯身后穿着粉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

    “亚伦的高地上不仅仅有青柠的香味。更有玫瑰的芬芳。”弗兰西斯微笑着闪身。把少女让到卡洛尔的面前:“这是我远在杰尔喀拉的兄弟的女儿,爱丽莎。”

    “爱丽莎,罗多克古语中美丽女神的名字。”卡洛尔微笑着。他的笑容若轻柔的月光,一下便照进了爱丽莎的内心。

    少女羞涩的低下头。卡洛尔往前一步,伸出右手,微微点头致意,做了个请求挽手的动作。

    爱丽莎略笨拙地伸出手,抓住卡洛尔的胳膊。显然。她以前排练过这个动作,但却从来没有使用过。

    卡洛尔微笑着引领着这位年轻的小姐走向属于执政的座位。他回头看了一眼弗兰西斯,只见这个亚伦最成功的商人之一的脸上写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邦克**着身子,靠着冰冷的墙壁。希莫斯站在他边上的高凳上,拿着瓢往邦克身上浇水。

    诺德人每次出征前都要用海水沐浴。在海神的祝福下踏上战场,即使是死亡也变得美妙。

    这个传统就连现在的诺德王国也在遵守,每一次诺德王国的军队出战前,都有一支将近千人的队伍负责从北海取来海水,随着大军行走。

    “没有经过海神祝福的灵魂将会在世间游荡。”诺德古老的谚语影响着一代代诺德战士。

    “你为什么要向那个肥头大耳的蠢蛋合作这种毫无意义的比赛?”希莫斯终于关不住自己的好奇,自他第一次见邦克杀人起,就很想问他为什么要到萨兰德,为什么要到罗多克,为什么要到亚伦。但出于对邦克力量的恐惧,对传奇的敬畏,他一直没有胆子问。现在却是个好机会,因为根据希莫斯有限的关于诺德人的传统的知识,诺德战士是不会拒绝回答与自己共浴的诺德人的问题的。

    邦克并没有睁开眼睛。他轻轻地额首,表示他已经听到了这个问题。

    “为了雷克斯的头颅。”他的回答简洁有力。希莫斯却被这个答案打得半晌没有回过神。邦克略作不满地用手掌击打着墙壁,提醒希莫斯赶快浇水。希莫斯如梦初醒般地提起水桶,继续往邦克的头上灌下。

    下午的比赛和上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邦克挥舞着巨剑,如同一个老道的农夫用镰刀熟练地收割麦子一般,斩下颗颗人头。

    这一场竞技似乎已经变成了完全单方面的杀戮表演。即便如此,对竞技早已挑剔得在鸡蛋都能挑出骨头的亚伦人来说,这也是一次终身难忘的经历。

    在亚伦的记忆中,算上传说的时代,除了亚伦的筑城者,也是所有罗多克人共认的祖先,熊奶喂养大的乌斯伦亚在落城大会上一人独战百余人的传说外,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或听说过有谁能如今天竞技场上的那个诺德人一样独战群雄,更何况他还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

    卡洛尔却想着另外一件事。他是一个维吉亚人,一个曾与诺德人作战三年的维吉亚人。他见识过诺德人的蛮力。他们的耐力,以及他们的残忍,他曾经亲眼见过一支被包围的诺德十人小队面对十倍于已的维吉亚军队毫无惧色并组织反击。那些诺德人尖叫着冲向面前的维吉亚人,然后被弓箭射成了筛子。

    即便如此,他们扔出的斧头还是造成了十余个维吉亚人伤亡。那支维吉亚部队的指挥官正是今天坐在执政座位上的卡洛尔.乌里宁。他对他的士兵们感叹过诺德人面对死亡毫无畏惧的精神,也嘲笑过这些诺德人采取的战术。无根的游击战术不可能赢得战争,而这些诺德人却还在坚持他们当海盗是那种打家劫舍时所形成的的风格。

    一直到遇到诺德人真正的主力前,卡洛尔都在于这些名义上的军队实际上的强盗作战。他一度认为诺德人之所以能在大陆上立足并夺得了一大片土地,完全是因为他们的勇猛。以及当时的维吉亚和斯瓦迪亚内外交困导致的国王们疏忽大意。

    直到在杰尔博格堡外,他看见了真正的诺德军队:在风中猎猎作响的铁灰旗下,诺德战士们身着铁灰色的锁甲。带着铁灰色的钢盔,握着铁灰色的剑,举着铁灰色的盾牌,几百个这样的战士聚集在一起。连天空都给映成了铁灰。然而令艾雷恩感到恐惧的不是这些整齐的装备。只要有钱。一群农民也可以打扮得光鲜亮丽,整齐划一。但他们铁灰色的脸却不是有钱能刻成的。这表明这些战士受过严格甚至残酷的训练,他们不会因为战胜而自喜,也不会因为战败而气馁。这些人已经褪去了海寇时代的那种为财而狂热的作战目的。这些人作战不会为财,不会为色,只会为人——为他们的主人。

    那天艾雷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诺德人能在短短的几年内击败斯瓦迪亚,威胁维基亚。那些如乌云一般的战士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战士,他们举着盾牌。冒着箭雨,仅仅一次冲锋。就冲垮了维基亚人精心构筑的第一道防线。后续扑上来的诺德人虽然装备杂乱,却更加的狂热和英勇。那一天,维基亚损失了两千人。艾雷恩所率领的百人队也近乎全军覆没。如果不是维基亚的援军来得及时,恐怕艾雷恩早已沦为诺德人的斧下鬼了。

    “如果说大陆上还有比罗多克人疯狂的人,那一定是诺德人。”战后维基亚军团的指挥官对艾雷恩说道。这个被艾雷恩称作“父亲”的人进而对比道:“如果说格雷恩沃德教会了罗多克人怎么打仗,那么拉格纳就是教会了诺德人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并铸就了一支更高标准的军队。”

    现在葛瑞福斯也要做这件事。一件没有人希望他做成的事。如果有一天,疯狂的罗多克人拥有了严格的纪律性,那将是整个大陆的又一个灾难。虽然卡拉迪亚的灾难太多,并不在乎多添一个,但对于国王们而言,有什么能比得上实实在在地威胁到他们的宝座的灾难更大的呢?

    所以各国纷纷派遣了各色人等涌入罗多克。他们之中上到贵族下到自由民,但凡能起到哪怕微小如尘的作用,都被国王领主们送到罗多克来。

    比起那些人来,艾雷恩更有理由来到罗多克,来到亚伦。他算是半个罗多克人,他的生母是亚伦高地最大的贵族家的女儿,她的家族世代在亚伦议会里享有尊席,近一百年来,亚伦有一半的执政出自这个家族。而且现任的亚伦执政格特拉斯是没有儿子的。

    尽管以民主著称,但在罗多克人的观念里,女人最大的作用是生育儿子,操持家务;贵族女人多了一项权力:举办宴会。没有人希望女人们参与政治,选举执政时也没有任何一张票从女人手里投出。

    然而这并不是说女人就不能参与政治。恰恰相反,在罗多克,在亚伦,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参与政治的深度高于大陆上其他国家的女人。相比其他国家的贵族女人,她们拥有更大的行动自由,拥有更大的财政权力来举办更加豪华的宴会。她们在宴会上互相交换着家族的情报,互相审视着各个贵族家族中未婚的男女,为他们张罗着一场有利于两个家族的婚事。在亚伦有一个奇怪的风俗,十五岁之前的未婚男女的婚事,是由他们的母亲决定的。在这个层面上说,她们的影响力和权力比在外面光鲜撑门面的男人要大得多。(未完待续。。)

乌萨

    这也是艾雷恩离开亚伦的理由。尽管格特拉斯很喜欢他也想招他入赘,但格特拉斯的夫人并不喜欢他——确切地说是不喜欢他的母亲,以及他的出身。艾雷恩的父亲从来都不是西庇图阿家族的座上客,甚至从来没有踏入过西庇图阿家族的领地。他只是一个跟随维基亚使团来到杰尔喀拉的小军官,遇上了正在杰尔喀拉旅行的亚伦的西庇图阿家的小姐,并种下了爱情的种子,结出了苦涩的果子。自小艾雷恩就便受尽了西庇图阿家族几乎每一个人的冷眼。除了他的母亲,只有他的舅舅格拉格斯和小他五岁表妹喜欢他并照顾他,格拉格斯也想让他以招赘女婿的身份正式进入西庇图阿家族。然而。执政也好,族长也罢,任何男人都无法左右十五岁以前的儿女的婚姻,而女子到了十二岁便是可以出嫁的年龄。格拉格斯夫人极好地利用了这个特权,早早地便定下了养女的婚事。

    与其等待着侮辱,不如早早地离开。抱着这种想法的艾雷恩正好接到了父亲的来信,他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亚伦,回到了父亲的身边,开始了一个军人的生涯。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令艾雷恩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偏过头看着身边的雅米拉,只见她眉头紧皱,注意力完全投在了竞技场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紧张自己的手正用力地抓艾雷恩的胳膊。艾雷恩无奈地笑着,把目光重新放回竞技场。

    此时的竞技场上只剩下了两个人。邦克照样挥舞着巨剑向着前方攻击。然而他的对手并没有像先前那样一击便溃,而是沉着的以剑对剑,见招拆招。邦克现在的这个对手无论从体型还是用剑的方式上都与他很相似。但更加年轻,力量也更足。经过了长时间战斗的邦克体力明显不如他,更老道的战斗经验还是使他不落下风,但要取胜已经不那么容易。

    艾雷恩仔细观察着现在的这个挑战者。他身高八尺,身着罩着纹章袍的无袖板甲,并没有戴头盔,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皮肤比一般的罗多克人更白。而他的家纹更是奇特:那是一只前肢中箭的奔狼。

    “他是维基亚人。”弗兰西斯?托特似乎知道艾雷恩在想什么,他回过头,对艾雷恩说。艾雷恩微笑着向他点点头。并轻轻地拍打着有点惊慌失措的雅米拉的手,示意他并不在意刚才雅米拉的无礼举动。

    中箭奔狼。这是维基亚的传奇家族史塔克家族的家纹。这个家族以强悍的个人武力闻名于维基亚,出过许多传奇英雄。但在二十年前,这个家族的最后一个人已经死在了禅达。此后奔狼便在维基亚的雪原上绝迹。不想在这罗多克的高地上。竟然看到了雪原的奔狼再次对抗诺德人。

    真是个奇妙的巧合。

    观众席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只见高大的维基亚人利用邦克的空挡,忽然近身,伸出左手牢牢地抓住了邦克持剑的右手,顺势一贯,把邦克狠狠地摔在地上。

    邦克望着面前的敌手,恍惚中有很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很多年前,他便有了这个结局。

    是的,那是在禅达。那个维基亚治安官。那个差点砍下自己头颅的治安官。今天的这个对手无论从身形还是外貌上和当时的治安官都很像。这或许就是一种命运,一个早已被预言的结局:终将死于故人之子的剑下。

    “可惜我不能完成誓言了。”邦克惨淡地微笑着。对着他的对手说。只见他的对手高高地举起了剑。

    尽管靠近火堆,寒风还是透过层层厚衣,狠狠地在乌萨的心口剜了一刀。从踏入维基亚雪原的那一刻起,乌萨便在心底诅咒了这个地方一千遍,顺便诅咒了塞弗村的村长给他找的这个“好差事”和非要雇用他的商队队长。

    三年前亚伦的那场角斗之后,乌萨在亚伦浪荡了一年多,从为一般的商人看家护院到为贵族议员们看家护院,他几乎在亚伦每一个雇得起护院的家族的院子里呆过。商人的院子总是奢华无比,他们拥有了金钱就喜欢将它们投在房产上,并把这些房子收拾得像一个财富的展示厅。乌萨曾经在一户商人家见过纯金打造的门,也见过镶满钻石的墙壁;相比之下,贵族的家要朴素得多,院墙要矮得多:他们更希望展示出他们家族的荣誉和对民主的孜孜不倦的追求,以换取更多的选票。贵人耀史,商人炫富,这恐怕是亚伦最有城市特色的景观了。

    乌萨在亚伦最后一个效力的主人是举办了那次角斗赛并获得了巨额金钱的弗兰西斯.托特。在扣除了层层的税收和“外国财产流入费”之后,这名奴隶贩子和角斗老板总共获得了四万第纳尔的收入。而斩杀了海布瑞克.邦克的琼恩.奈塔克最后仅仅得到了一万第纳尔的赏金,和一个准爵的头衔。虽然只得了传说中的邦克赏金的十分之一,但这位强壮的维基亚人并不以为意。

    据说他在亚伦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座小庄园,过上了一个小贵族的生活。赚得盆满钵满的托特则在德瑞弗斯港边上又兴建了另一个角斗士基地,准备把它作为“海战角斗”的竞技场。乌萨就是被雇佣到这个工地上来为这个亚伦城最成功的商人的工地保驾护航的。

    三个月后这个竞技场主体修建完毕,乌萨再一次失去了工作。早已将工钱送到酒馆的乌萨再一次走投无路,他也厌倦了在亚伦单一的生活,却又想不出该去哪儿。回家自然是个不可能的选项。

    在饥肠辘辘了几天之后,乌萨遇到了几个他在塞弗村做教练时教过的农民,他们告诉乌萨。塞弗村的人靠着乌萨的训练,居然打败了河盗。整个塞弗村上下都很感谢乌萨,不管任何时候都欢迎乌萨回去。接受塞弗村的酬谢。跟随这些人回到塞弗村的乌萨受到了英雄般的款待,在人们的赞誉中乌萨被冲昏了头脑。他主动提议村民们建立一支护商队,由他自己出任队长。这个令乌萨后悔不已的提议当时便获得了通过。

    当第二天早晨乌萨醒来,看到一群拿着极其简陋的弓箭和长矛,穿着更加简陋的棉衣的塞弗村“护商队”时,他有种想把自己的嘴给撕了的冲动。

    塞弗村人的疯狂超出了乌萨的想象,这些人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在护商的过程中他们总是能爆发出惊人的作战能力,哪怕面对多于他们一倍的盗贼他们也敢作战,而且往往能获得胜利。在这些时候乌萨会对自己的教导能力沾沾自喜。在他看来,这些人全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但塞弗村的老村长不这么想。他认为这是塞弗村的传统所造就的结果,乌萨不过是让这个果实结的更快一些罢了。而且塞弗村的护商队是塞弗村的财产,这个库吉特人却毫无廉耻地在公共场合多次宣称这是他组建的护商队是他的功劳。这是不能容于塞弗村的民主传统的。所以。在乌萨再次来到塞弗村的一年之后。老村长再一次施计让他离开了这个村子,踏上了跨国护商的路。

    乌萨望着火堆中跳跃的火苗,露出苦涩的笑容。这一趟活乌萨只身一人,雇佣他的商队队长并不信任塞弗村这种小村的护商队,却对乌萨很赞赏有加。十个第纳尔的雇佣金更是令人无法拒绝,无论是想把乌萨逐出塞弗村的村长,还是乌萨本人。

    乌萨很快就后悔了这个决定。尽管四个第纳尔足够他享受一段时间,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受苦两个月。这个商队越过罗多克山地。经过斯瓦迪亚平原,踏入维基亚雪原。这两个月里走过的地方比他过去一年走的地方还要多。

    这也是乌萨见过的最奇怪的商队。它从不在任何地方停留超过两天,它从不留太多的佣兵,往往是在前一个地方雇佣几个,到了另一个地方便解雇其中的几个,又另外雇佣差不多的人数。直到德赫瑞姆之前,在这个商队里只有乌萨和另一个老头算是全程陪同的。

    “你见过这么有钱的商队么?”老头一边笼着火,一边问着乌萨:“我从业三十年了,见过的商队无数,但是从来没有一支商队雇得起一个拥有五套板甲的骑士团。”说着他向围在山洞靠里的火堆的武装骑士们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那些甲胄全买下来最少也要五百个第纳尔。雇佣这些人一天起码也得用五十个第纳尔。”老头说着,把目光移向山洞的的边缘,那里坐在二十余个身着各种破烂皮甲甚至是布甲的雇佣兵。“那些钱够雇佣两百个这样的。”

    “人太多又不是什么好事。”乌萨用手边的短刀拨了拨火堆。在里面的骑士团有十五个人,他们均身着甲胄,红色的罩袍上绣着一只白色的夜莺。这是乌克斯豪尔的特里家的标志。在乌萨不算长的佣兵生涯里,曾经听说过在斯瓦迪亚,一些小贵族的次子或者没有继承权的儿子们会以家族的名义组织一些人做佣兵的活计。他们中间有些人成功地积累了财富,买下了荒凉的土地,筑起了自己的小城堡,从此靠敲诈过往商队和对领地农民收税过活,另一些人则永远地失去了一切。而更多的人则夹在两者之间,朝前者努力,远离后者。

    而在另外一边,那群衣冠不整、蓬头垢面、价值低廉的佣兵们正围着火堆,用维基亚语大声地交谈着,不时地爆发出笑声。他们偶尔会向山洞的里面投去不屑的目光。

    佣兵之间从来都只有竞争,在不同阶层的佣兵之间尤其明显。乌萨这么想着,望向山洞的最深处。那里的火堆烧得很旺,恰到好处的旺。既可以取暖,又不会暴露他藏在斗篷下的面孔。他的身边坐着那个白发苍苍却身形矫健的管家。

    乌萨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去探究这个奇怪的雇主的身世。尽管每到一处他都会听到佣兵们在议论这个奇怪的雇主,但乌萨从不参与他们。一如那个远在库吉特的老师教给他的:雇主的职责是给佣兵钱,佣兵的职责是帮助雇主做事,其余的都不重要。

    “你先睡一会。”老头提议。他提着长矛,缓身起立:“今晚总感觉到要发生点什么,我过会叫你站第二班。”老头望望洞口,外面依然雪雾迷茫。他又像自语,又像提醒乌萨:“但愿我们能活过这两天。”

    乌萨并没有理会老头的低语。他整了整身下的毛皮,紧紧地握住弓和匕首,缓缓地入睡。(未完待续。。)

乌萨2

    翻过勒拉格山口,便是库吉特与维基亚的的国界。

    绵延千里的雪线在这里悄悄退去,终年不歇的风雪也逐渐消停。

    站在勒拉格山的高处,极目眺望,如海般图尔布克草原一览无余。那是乌萨的故乡,是博尔济特家族的领地,更是勇士的归宿地。

    在乞密尔部还没有踏入卡拉迪亚之前,突颜部是卡拉迪亚的库吉特人的领袖。他们推博尔济特家族为首,将帐篷立在了卡拉迪亚南部的草原之上。当传到乌萨的曾祖父坦速尔一代时,库吉特人已经将帐篷扎到到了哈尔玛草原一带,那时库吉特人已经准备召开部落大会,推选在卡拉迪亚的库吉特盟主。

    乞密尔部就是这个时候进入卡拉迪亚的。他们进入卡拉迪亚后没几天,维基亚人忽然自勒拉格山口南下,开入图尔布克草原。作为库吉特准盟主的突颜部当仁不让地作为先锋,对抗维基亚人。经过长达一年的血战,在突颜部付出了几乎整个部的代价后,终于将维基亚人打回了雪原。

    然而这时突颜部已经没有力量再去争夺库吉特的盟主之位了,他们纵有极大的战功,武力上的劣势就是劣势。而且相对于接受过高等农耕文明熏陶的乞密尔部,突颜部那种草原部落不拘一地的特点更是一个极大的弱点。在高耸的城墙和安定的生活面前,所谓的传统也要让出一条路。

    突颜部让出了卡拉迪亚库吉特人的领袖地位,博尔济特家族也失去了“法律”上的突颜部首领的位置。乞密尔部痛恨和惧怕博尔济特家族。却又无法彻底消灭这个库吉特人的传奇。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令突颜部中与博尔济特家族关系最差的色布剌家族为图尔布克草原的拥有者,进而管理突颜部。

    然而这群和耕田者待了太久的“库吉特人”并不理解荣誉和武勇对于传统库吉特人的意义。他们极大地低估了博尔济特家族在突颜部的影响力,也极大地高估了权力对于色布剌家族的诱惑力。甫一上任,色布剌家族便将博尔济特家族的族长请到了图尔布克堡,当着所有突颜部部族族长的面,给乌萨的祖父献上了从哈尔玛赐来的马刀,奉上了面包和盐,并将自家的长女嫁给了博尔济特族长的儿子。也就是乌萨的父亲。这一切行为都表明了色布剌奉博尔济特为主的决心。

    哈尔玛的乞密尔部看着这些动作,毫无办法。他们只能默认博尔济特家族对图尔布克草原的影响力,容忍这个最强大的对手的存在。

    乌萨望着山下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几年前他离开了这片土地并夸下了海口,那时他以为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生机和希望的,现在却几乎是孑然一身地回到了这块土地。

    哦,还有三个第纳尔。还有一套已经记不得来源的皮甲。一把不那么锋利的弯刀,还有一张强度还算可以的弓,和二十支箭。

    还有一个小妹妹。乌萨看着坐在自己前面,好奇地望着草原的小姑娘,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在勒拉格山口宿营时,乌萨询问了她的名字。她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只是说她的母亲提到过,她出生在东方一个强大的国度的边境。几年前因为库吉特的人掠夺,被带到了卡拉迪亚大陆。卖给了伏尔德拉特公爵。

    乌萨给她起了个名,叫乌娜娅。这是他一直魂牵梦萦的名字,是每个夜晚温暖的来源。现在,他要带着她踏入故乡的土地。或许他会找到自己的部族,把这个小女孩托付给他们,让她享受到无忧无虑的生活。

    “嗨,误仨。”这个蹩脚的通用语来自维基亚佣兵团的首领。乌萨厌恶地皱起了眉头,回头望着这个丑陋的维基亚人。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直到嘴角,宛如一条恶心的虫趴在脸上,一旦说话就在不停的伸缩。

    “瓦咬这个奴隶。”他指着乌娜娅,冷冷地说。乌娜娅恐惧地抱着乌萨,身体不住地发抖。乌萨轻轻地拍着她,冷冷地宣布:“她是我救下的人,我拥有她的处置权。”

    佣兵首领嘿嘿的笑着,那条“虫子”不住地在脸上抽动:“瓦自导这个规矩,瓦粗别个银布,买下她。”

    八个银布?就算是她的主人也要出十个。乌萨厌恶地想,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个价格连她的一根毛也别想买到。”

    “那腻要多扫?”

    “她是无价的。”

    佣兵首领冷冷地盯着乌萨,许久,他用维基亚语说道:“你以为你能带走她么?”

    乌萨听懂了他的话。在博尔济特家族中,学习维基亚语是一门十分重要的课程。他们需要了解自己的敌人,这样才能更好地对抗他们。乌萨也用维基亚语回复他:“你大可以试试。”

    佣兵首领恼怒地盯着他,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他又看看不远处的雇主和斯瓦迪亚佣兵,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已经和雇主结过账了。现在如果攻击乌萨,就等于是和雇主翻脸,这时候雇主的佣兵是有义务攻击他的。他只有三十个装备粗糙的佣兵,就算能杀掉乌萨,也逃不过装备精良的斯瓦迪亚人的剑。这种亏本买卖在他看来是完全不能做的。

    佣兵首领忽然发出一阵怪笑,他换回了蹩脚的通用语,仿佛是要向乌萨和那边的雇主和他的佣兵宣布:“则斯维基亚人的奴隶,腻要带揍她,必须付钱。”

    乌萨望着一脸蛮横的佣兵首领,回头望向不远处面无表情的雇主和佣兵们,又低头看看一脸恐惧的乌娜娅。眉头紧皱。

    过了一会,他从钱袋里掏出一个第纳尔,扔到地上。佣兵首领挥了挥手。他的一个手下赶忙上来,捡起了第纳尔,毕恭毕敬地递给了他。

    “真是个慷慨的死人。”佣兵首领冷冷地说。乌萨轻蔑地看着他,手中缰绳一拉,调转马头走向雇主。这时老头凑了上来,低语道:“一个第纳尔?你真有钱。”老头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维基亚佣兵,不无担心地说:“这事不会完的。”

    “当然不会完。”乌萨冷冷地说。他低下头。安慰刚才在发抖的乌娜娅:“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草原的风是那么怡人。尤其是在草原上奔驰,风伴随着马蹄声。在耳边欢快地歌唱。

    天边被落日染得火红,晚风扑在脸上,是那么的舒服。

    乌萨喜欢这种感觉,乌娜娅也很喜欢。她紧紧地抓着马鬃。口中不住地发出欢快的喊声。

    这时雇主正在不远处的博特尔村扎营休息。在进入库吉特领地后。乌萨并没有揭开自己库吉特人的身份。他并不想惊动在这个区域里的库吉特人,更不愿意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回归。几年来,他不修胡须,将头发剪短,为的是掩盖自己的库吉特人身份,并让自己在形象上更接近罗多克人。除了那次与维基亚佣兵团长交谈外,他只用通用语和半生不熟的罗多克语与人交谈。一个脱离了部族的库吉特人,就不再是库吉特人了。这是他父亲从小就告诉过他的事。

    乌萨勒住了马。让它慢慢地在草地上踱步。他抱起乌娜娅,坐在草地上。望着远处升起的缕缕青烟。他想起来很久以前,他像乌娜娅这么大的时候,和自己的兄弟们一道在这片草原上奔驰的情景。那时他们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只知道弯弓射箭,打猎追逐。在这里他与兄长比试箭法,比赛谁打倒的猎物最多。他记得最多的一次他射死了三只獐子,五只兔子。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他多。当他洋洋得意地把猎物呈给父亲看得时候,得到的确实一顿痛斥:他的弓箭大多都打倒了猎物的身子上,破坏了猎物的毛皮。而他的哥哥则每箭都是穿眼而过,丝毫不损伤猎物的毛皮。

    那时他很想超越这个大自己五岁的哥哥,但当他能做到时,他的哥哥早已作为突颜部的一名伍长,参与到了边境的防御中。不久之后乌萨便与自己的父亲翻脸,被逐出了家门。与自己兄长的比试,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乌萨想着,站起身来,从马上取出自己的弓箭,挂在身上。

    忽然他听到了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响动。他警觉地朝那边望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冷静下来,望着渐渐跑远的乌娜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赶上乌娜娅,将她一把抱起,想赶紧上马,向宿营地奔去。

    他的反应已经晚了。在他快接近马时,只听空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声,霎时间,他的马身上便插满了羽箭,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乌萨放开乌娜娅,口中喊道:“快跑!跑向生火的地方!”一边抽出一枚羽箭,向后方射去。箭到之处,只听一声惨叫,羽箭已深深地插入了攻击他的人的眼睛里。

    乌娜娅在前面不停地跑着,乌萨与她有着五步的距离。

    他们不会伤害乌娜娅的,他们需要她回去领赏。乌萨这么想着,向后不断地射着羽箭。乌萨射出几箭,背后就有几声惨叫。惨叫声混着脚步声,还传来了一阵维基亚语的叫喊:“不要管小姑娘!先杀了那个杂碎!“

    是维基亚佣兵团。乌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我果然没有猜错,这些家伙被我折了面子,必然要来讨回。

    他这么想着,手伸到背后,却发现空空如也。

    箭壶放在了马上。他的手上只有五支箭,已经全射出去了。

    乌萨一分神,忽然觉得一阵剧痛从下传来,他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他低下头,只见一支箭深深地没入了大腿,鲜血如小溪,正缓缓地向外流淌。

    乌娜娅听到乌萨的叫喊声,停住了脚步,回头望着乌萨。她惊恐地看着乌萨倒在地上,一群穿着皮甲的坏人正拿着弓箭,慢慢地靠近乌塞。为首的就是那个面容丑恶的刀疤脸。她听见那个刀疤脸口中吐出污言秽语,拿着弯刀,快步地靠近乌萨。

    乌娜娅想跑,但她的脚并不听使唤。她又想靠近乌萨,但刀疤脸的笑容让她不寒而栗。她就这么呆着原地,眼泪不听话地顺着脸颊,摔在地上。

    乌萨望着她,苦苦地笑了笑。能死在家乡的土地上,也是一件好事。

    乌萨这么想着,回头望着离他不足二十步远的刀疤脸,朝他吐了一口吐沫。

    “来吧,维基亚狗,来杀掉草原上的雄鹰吧!”乌萨大声地喊着。他用了库吉特语,这让刀疤脸愣了一下。

    他是库吉特人?刀疤脸惊讶地握紧了弯刀。又多了一个杀他的理由。刀疤脸想着,露着狞笑,慢慢地接近乌萨。他要一点点地割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库吉特人的肉,让他受尽痛苦;他要在他死前让他看到他保护的人被维基亚人侮辱,让他知道自己的努力白费。反正公爵大老爷是不会在乎他的奴隶是不是处女,只要能手脚齐全的将她带回去,公爵大老爷至少会赏他一个小队长做做。

    他离乌萨只有十步了。一个扔刀过来都足以杀掉乌萨的距离。乌萨最后望了一眼乌娜娅。可怜的孩子,只能祝福你了。

    乌萨紧紧地握住插在腰间的短刀,即使不能对抗维基亚人的弯刀,至少可以用它来自杀。乌萨有自信在刀疤脸挥刀前将短刀插进他或者自己的胸膛。

    天空中传来闷雷的声音,伴着乌娜娅的哭声,就像冥府传来的呼唤。在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告诉乌萨,人死之后会到冥府,冥府门前有无数匹骏马发出闷雷的声音,冥府外面有亲人送别的哭声。当你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证明冥府开门了。

    冥府已经开门了。刀疤脸离他只有三步的距离。乌萨的短刀已经出鞘。

    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阵凄厉的叫喊,这声音宛如厉鬼的哭泣,在日渐西陲的草原上显得十分诡异。起初只是一声,接着是一团,最后竟是如万人齐鸣,声势十分浩大。

    这是冥府大门打开的声音么?乌萨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念头。但眼前的景象告诉他这并不是冥府,是活生生的现实。

    无数支羽箭布满了维基亚人的全身。他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钉在在地上。而刀疤脸则是肩部、腿部中箭,跪倒在乌萨面前。他丑陋的脸上没有了狰狞和自傲,而是布满了由衷的恐惧。

    乌萨忍住剧痛,艰难地回头。

    只见在乌娜娅的身后,站立着黑压压的骑兵部队。他们人数过百,手持弓箭,铠甲明亮。中间的军官相貌英俊,目光如炬,身着银色铠甲,骑在一匹披甲的白色骏马之上。在他的背后,则是一面高大的旗帜。黑白分色的旗面上,一条巨龙正张牙舞爪,欲飞冲天。

    这是博尔济特家族的旗帜。那个军官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一个乌萨再熟悉不过的人。

    “兄长……”乌萨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腿部的剧痛便让他失去了知觉。

    刀疤脸在被两个库吉特武士架起扔上马前,听到了一个让他胆寒的称呼:“乌萨少爷”。他知道,他的生命将注定有一个极其悲惨的结局了。(未完待续。。)

第001章:(萨兰德)1

    来去如风的库吉特骑兵是划破黑暗的一只狼牙箭,在北国之秋,劲风依旧如昔,繁如瀚海的库吉特大军越过茫茫的西部大荒岭,突然兵临城下。

    骁勇善战的铁骑冲向宁静祥和的【塔居拉特镇】,锐利的长矛是风沙里的恶魔,肆无忌惮挑刺手无寸铁的萨兰德百姓,噬血的铁脊箭是北海深处的怒啸,毫不留情收割四散逃跑的村民。

    战争之怒像草原的野火蔓延开来,在【沙拉瓦堡】北部狂风谷源源不断的库吉特骑兵鞭打着战马,像一帮匪徒盯上了财宝露出贪婪的目光。

    宛如洪水般的骑兵践踏着萨兰德西北富饶的土地,一时间,狼烟传遍整个萨兰德苏丹国。

    伟岸高大的哈基姆苏丹是一个雄才大略的英主,他喜欢独处,偶尔晚上会装扮一番去【沙瑞兹】一间小客栈找个靠近角落的桌边坐下,点上一盘牛肉,一碟枣肉,三坛美酒,自饮自乐。

    今天也不例外,窗外任然下着雨,而且越来越大,街上行人很少,当哈基姆苏丹刚喝完半坛酒,抹了抹嘴边的酒渍时,就看见门外走进一群豪迈悍勇的雇佣兵。

    他听那叫凯恩.鲁迪斯的男子抛给老板十个第钠尔后,大声说上好酒好肉,吃饱后杀库吉特人去。

    哈基姆苏丹看了看那群人有的穿着残破的链甲衫,有的穿半旧的纹章甲,其中甚至还有背弓拿剑喝酒如牛饮的女人,刀枪剑斧上还印有血迹。最让人心悸的是他们浑身散发出一血腥味道。

    众所周知的是哈基姆苏丹喜欢两样东西:宝马和美酒。

    良驹可以驰骋疆场,弯刀能割破敌人的喉咙,而美酒会使人一身是胆。他很旧没有闻到这种熟悉的血腥味了,他向窗外望去,想看穿灯光更遥远的地方——【沙拉瓦堡】。

    就在昨天傍晚不可一世的塞加可汗攻陷了【沙拉瓦堡】,俘虏了比利亚酋长,三千五百名优秀的士兵寸土不让,全部为国捐躯。

    而国内一些领主多年不理战事,一些保守派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各路军队行动迟缓,以至大军集结尚需时日。

    他看着酒馆里那群佣兵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样子提起一坛麦牙酒步履轻快地走了过去。

    秋天的清晨很美。阳光很温和。

    凯恩.鲁迪斯骑在马上看着前面雄壮挺拔的哈基姆苏丹,他为那个目光如鹰的男子出手阔绰而庆幸,五个月前他刚走出生活了十八年的故乡【塔居拉特】,四处游历结识了十名好朋友。不久听闻库吉特骑兵像烈火焚烧了【塔居拉特】的一切。他立刻从【帕拉汶】赶来,沿途招募了五十名马穆鲁克骑兵、二十名剑士、三十个精锐弩手。

    在【沙瑞兹】的酒馆里见到了伟大的苏丹哈基姆,两人意气相投,一见如故,把酒言欢,对饮百杯,应邀随军出征,苏丹哈基姆大方地付了三万第钠尔用以配置盔甲和武器。

    凯恩.鲁迪斯低头看着穿在身上的马穆鲁克链甲开心地笑了。他身后的兄弟们都购置了一套不错的盔甲,麾下的步骑精神抖擞。雄赳赳,气昂昂。

    而跨下产自于卡拉迪亚腹地草原高大雄健的战马奔跑起来让自己如履平地,狭长的双手弯刀像维吉亚雪原女子的肤色一样白亮得晃眼,锐利的骑枪遥遥指向天际。

    浩荡的大军顺着沙漠之珠——爱尔古纳河缓缓而行,阵阵铁蹄声像雷鸣般哄响,锋利的长枪在阳光下分外耀眼,步履稳重的萨兰德卫士昂首挺胸,眼神犀利的弓箭手面无表情平视着前方紧跟其后。

    血红色的旗帜漫山遍野,遮天蔽日。

    三日后的清晨,狂妄嚣张的塞加可汗提军三万列阵于【沙拉瓦堡】十里外的荒原高地上,他身材高而壮实,传说他力大无穷,能生撕虎豹,擒蟒裂熊。

    此时他阴沉地看着远处哈基姆苏丹的大军冷笑着传令各领主齐头并进,欲一举击跨萨兰德军队。

    库吉特发动攻势了,他们像罗多克境内的大蝗虫一样布满大片沙漠。

    凯恩.鲁迪斯忽然发觉自己呼吸加粗,他望着那滚滚铁流的库吉特骑兵心惊不已,这不是以往杀几十个劫匪,剿灭上百海寇给人震撼的力量。

    慢慢地近了,凯恩.鲁迪斯甚至能看清他们狰狞的面孔,他们身材粗壮,头大而圆,阔脸,大部分都戴了厚重的骑盔,没戴骑盔的人除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外,其余部分都剃光了,他们端平了长枪拼命地抽打跨下的战马像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凯恩.鲁迪斯朝周围看去,他的兄弟们和自己一样睁大了眼睛,握紧了战刀,不远处的哈基姆苏丹却面红如潮,他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曾几何时,弯弓射雕,马踏连营的征战时光又回到了眼前,他猛地拔出弯刀,驱马于大军阵前,突然提缰立马,战马前腿凌空,后腿直立,一阵狂嘶,众军看着在金色朝阳下那宛如战神般的苏丹都涨红了脸。

    “为了乌拉!”哈基姆苏丹大吼道。

    “吾王即吾荣耀!吾王即吾荣耀!吾王即吾荣耀!”众军将士举刀齐喊道。

    振聋发聩的呐喊声响彻大地,雪亮的弯刀在冉冉升起的太阳下夺人心弦!

    凯恩觉得耳朵被震得哄哄作响,他勒紧缰绳,拍拍骚动不安的战马。

    突然一阵“嗖嗖”声传来,萨兰德弓箭手在阵前射出了一支支复仇的利箭,但见漫天的箭雨划过天际,库吉特骑兵马上就倒下一大片,但他们大吼道:“呼呵,呼呵。”战马奔跑如飞。长枪如林。

    哈基姆苏丹目光坚定,他抬头看了看东方那一轮血红的太阳,然后接过亲卫奉上的战刀后眼神变得柔和。右手慢慢抚摩着战刀,就像抚摩情人一般,他多年没使用双刀,当年雌雄双刀男哈基姆的威名像皓月一样明亮皎洁,并非浪得虚名。

    至今,老一辈的萨兰德人经常会讲关于他当年追杀斯瓦迪亚骑士的故事吓呵顽皮的孩童,而现在。他气宇轩昂,风采依旧,他像狼一样看着身后的马穆鲁克骑兵。突地把双刀交错,举过头顶形成十字。

    哈基姆苏丹用平身最大的力气大吼到:“矮小的麻雀只会盯向草窠里的瘪谷,雄健的苍鹰却能俯瞰整个浩瀚的沙漠,为了乌拉。为了太阳神。拿起手中的弯刀劈碎眼前的恶魔吧!”说完像一头荒漠狼王率先冲向敌群,而那早已嗷嗷叫的马穆鲁克骑兵紧随其后,挥舞着战刀呐喊着、叫嚣着。

    库吉特骑兵悍不畏死地冲上来了,只听一阵枪击骨碎的声音传来,两军猛地相撞,更多人被刺穿抛出老远,枪矛轻易就被巨大的战马冲撞力折断了,无数尸体和战马倒了一地。敌军将领似乎想快速结束战斗,越来越多的库吉特骑兵冲上来想撕开一个口子。萨兰德厚实锋利的弯刀是马上近战的完美杀器,它毫不费力地划破库吉特枪骑兵的盔甲,冰冷的刀锋像切肉干般割断敌人的脖子。

    两军混战扬起一大片沙尘,连天空的太阳也遮掩了。

    当马穆鲁克骑兵像梳子一样梳理敌军时,萨兰德卫士扑上去像屠狗一般杀掉摔下马在那里痛苦嘶叫的库吉特枪骑兵。

    凯恩抬头远眺,但见敌军那金色旗帜下传令兵向周边散去,猛听得一阵“咚咚”大鼓声传遍整个战场,接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传来,三里外的一座山头上突然涌现出一支罗多克的军队,他们像幽灵般出现,他们人数不多但全部是长矛兵,三丈长的尖锐长矛在任何时候都会让人心颤,在一名将领的带领下冲向了正在鏖战的萨兰德军左侧。

    凯恩.鲁迪斯皱紧了眉头,自己这一干步骑是苏丹交代过来保护弓箭手的,到了危机关头可以当预备队使用,看来战场上突然出现的长矛军队是罗多克一位叛军了,也不知道塞加可汗给了他什么好处,但凯恩.鲁迪斯听说过卡拉迪亚大陆各领主叛变就像荒野外的狗尾巴草随风而安,谁的势力大就投靠谁。

    尽人皆知的卡拉迪亚谚语:弱小的稚鹰在羽翼还未丰满时它可以情愿被人关在笼子里而衣食无忧!

    罗多克的长矛兵是马穆鲁克骑兵的克星,库吉特的骑兵疯狂地阻滞萨兰德军队前进的步伐,侧翼涌来的罗多克长矛兵肆意捅翻马穆鲁克骑兵的战马。

    他们一排排端起长矛,目光狂热地机械地猛戳前面拿着短兵器的萨兰德卫士,萨兰德士兵顽强抵抗,一时间,战场陷入胶着状态,呐喊声、战马嘶鸣声、痛苦叫嚣声像一曲激荡的音乐刺破苍穹!

    凯恩.鲁迪斯痛苦地睁开眼,越来越多的萨兰德士兵被士气高昂的罗多克杀死了,死神像风暴在吞噬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凯恩.鲁迪斯猛地拔出弯刀驱马在阵前走一个来回,用哽咽嘶哑的声音大声说道:“狡猾的狐狸只瞟着土狗口下残留的碎骨头,矫健雄壮苍狼的利爪却能撕破虎豹的肚肠,我们是光辉太阳神下骁勇善战的勇士,愿爱尔古纳河激起我的勇敢之心,乌拉之光照亮布满荆棘的黑暗之路,达拉塔圣山赐予我强大的力量,握紧你们的战刀,随我去砍倒敌人的帅旗,用铁蹄踏碎敌人的胸膛!乌拉——”

    阵前的士兵激起巨大的战意,他们举刀大吼倒:“吾君即吾荣耀!吾君即吾荣耀!吾君即吾荣耀!乌拉——”

    凯恩.鲁迪斯猛踢马肚,战马吃痛下像旋风般冲向塞加可汗狼头大纛,两边的烈风吹得两耳生疼,凯恩.鲁迪斯双目尽赤,一边奔驰一边大声喊道:“乌拉——”

    他身后的马穆鲁克骑兵也大喊:“乌拉——”当真是虎狼之兵,气势贯天,风云为之变色,大地为之颤抖!

    凯恩.鲁迪斯这支小部队像把利剑划破了罗多克的防线,众多惊讶慌乱的长矛士兵被全身披重甲的烈马撞飞倒地后毫无声息。(未完待续。。)

第002章:(萨兰德)2

    凯恩.鲁迪斯现在像一只发疯的苍狼扑上敌军,用钢牙,用铁爪,撕碎眼前一切阻挡他前进的任何障碍,他明白狡猾的塞加可汗麾下还有一支不会轻易动用的亲卫骑兵,他们都穿着精良的铠甲,骑高大的骏马,手中的长枪敢于刺穿斯瓦迪亚的骑士,他们是塞加可汗忠实的亲卫,悍不畏死的死士!

    形势逆转!

    岌岌可危的哈基姆苏丹军队突然感到轻松一阵,他们惊喜地发现一支援军像下山猛虎锐不可挡,所向披靡,他们欢呼着,叫嚣这,奋力砍杀惊慌失措的库吉特士兵。

    塞加可汗端坐在战马上一动不动,他留意到了战场上出现的一小队马穆鲁克骑兵,螳螂挡车,赶着去见长生天吗?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一较光辉?他大手一挥,身后亲卫漠然地举起长枪但眼神灼热无比。

    凯恩.鲁迪斯渐渐看清楚了前方一员大将的样子,和一般库吉特人不同的是那挥舞战刀身穿鱼鳞精甲的大汉猿腰虎背,身材高大,那是塞加可汗吗?他后面都是清一色穿库吉特精锐甲手持长枪的亲卫铁骑,那就一定是,凯恩.鲁迪斯左手一挥,后面的马穆鲁克骑兵拉开阵势呈扇行展开,左右两边分别是曾经一起四处征战的五位兄弟,他们和自己一样盯着前方,眼神中透出浓烈的战意。

    转瞬之间,两支黑色铁流砰然相撞,杀喊声、骨碎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一起。

    冲在前面的一名库吉特骑兵捍勇异常。手中的一杆长枪舞得出神入化,没人在他手中打过两个回合,马穆鲁克骑兵被激起了巨大的斗志。奋不顾身上前欲斩杀其人。

    凯恩.鲁迪斯也瞄上了他,看样子那是个小头目,驱马赶到敌群中挥刀猛地朝他脑袋砍去,那个骑兵不敢大意,举刀格挡,但听得“吭呛”一声巨响,凯恩.鲁迪斯的弯刀砍断了他的战刀。锐利的刀锋顺势劈下了他的头颅,脖子断裂处血如泉涌。

    满身血污的凯恩.鲁迪斯瞪大血红的双眼朝四周大吼道:“谁敢上前一战!”声若雷鸣,气冲宵汉。挥舞着的弯刀狂卷烈风的杀气蔓延整个战场。

    库吉特骑兵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那一刀就劈死了大汗侍卫长的凯恩.鲁迪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塞加可汗垂下的右手臂有点麻痹,他和那名气势如虹的年轻萨兰德人交手后发现对方力如千斤。那把镶嵌了北海绿松石的名贵战刀竟然出现裂痕。他换了一把战刀后就眼睁睁看着侍卫长乌海达被一刀枭首,他愤怒了,难道自己老了吗,竟然被羽翼未满的雏鹰狠狠琢了一口,那一刀震得自己气血涌动,头冒金星。

    塞加可汗让亲卫举起高大的狼头大纛,让散开的骑兵聚集一起,然后用战刀猛拍马腹。呐喊着冲向了凯恩.鲁迪斯的阵中。

    凯恩.鲁迪斯已经不知道砍死了多少敌人,他只知道不停地格挡、猛劈、挑刺。他现在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库吉特亲卫弯刀,原来自己的战刀早已断裂,而自己和敌人的鲜血淋了满身却浑然不觉。

    一轮冲杀后,战况惨烈,又死了几个骑兵,能站着的已人为血人,马为血马。

    凯恩.鲁迪斯环顾四周,麾下的剑士和弩手以及弓煎手都冲上苏丹所处的战场,班达克已倒地昏迷了,凯特琳早已不知在何处,而在敌军中冲杀的哈基姆苏丹则让他很担忧。

    三天前苏菲亚公主跑到军营外请求他无论无何要保护好苏丹,现今敌众我寡,战线连成一片,早已乱战一气,今天这场仗可打苦了。

    他麾下的马穆鲁克战死十几个,前一刻还一起谈笑的活人现在倒在地下血肉模糊,面目难辨,凯恩.鲁迪斯一时很难以接受,万分痛苦,表情更加愤怒。

    战场上鼓声喧天,回过神来的凯恩平静地对身后浑身是血的骑兵说:“我们死伤了很多兄弟,但敌人也不好过,我们的弯刀是达拉塔圣山镔铁锻造,这是上苍赐予我们的力量,尽情挥舞战刀随我再砍杀一阵,萨兰德的勇士们,你们愿意随我一战吗?”

    剩下的马穆鲁克骑兵挥刀大吼:“吾君即吾荣耀!吾君即吾荣耀!吾君即吾荣耀!”

    狂烈的杀气在他们脸上表露无疑,他们大声呐喊着冲向了五倍于己的库吉特骑兵,铁骨铮铮,义无返顾!

    凯恩.鲁迪斯冲进敌群如狼入羊群般,手中的战刀快若闪电,交手之下没有一人能走过一个回合,他的战马已被捅死,库吉特人都朝他围来,用一堵肉墙阻止他迈动的步伐,罗尔夫和凯特林伴随他左右,不停地格档冷枪暗箭,砍杀扑上来的敌人。

    太阳渐渐高升,凯恩.鲁迪斯汗如雨下,脚步变得轻浮,不知不觉,他看见前面一个高大满脸胡须的中年敌军,是塞加可汗!

    凯恩.鲁迪斯猛咬自己的舌头,精神为之一振,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那他砍去,随即凯恩.鲁迪斯发觉自己的战刀像砍在一快石头上,双刀撞击爆发出刺耳的闷响,胸中血涌上心头,眼冒金星,浑身无力,随后变昏了过去。

    不知何时,一阵热浪传来,阳光很刺眼,凯恩.鲁迪斯迷糊中听到萨兰德王国的勇士欢呼:“吾王即吾荣耀!”哄鸣般的的呐喊声响彻沙漠,噬血后的弯刀在七彩阳光下显得分外妖艳!

    凯恩.鲁迪斯睁开眼睛后被凯特林扶起来就看见哈基姆苏丹一脸疲倦却眼神如昔地站在他前面,凯恩.鲁迪斯笑了,苏丹也笑了,他看了一眼昏迷在罗尔夫脚边的塞加可汗,走上前抓住凯恩.鲁迪斯的握刀的右手高高举起大声道:“吾君即吾荣耀!”

    将士们也大吼道:“吾君即吾荣耀!吾君即吾荣耀!吾君即吾荣耀!吾君即吾荣耀!”

    凯恩.鲁迪斯望着战场上幸存的萨兰德战士。倒毙的战马、残破的旗帜、折断的长枪散落整个大荒原,战争是残酷无情的,几多热血儿郎都去了太阳神下的颂扬的地方。他们都是萨兰德最骁勇伟大的战士!他们是萨兰德人们心中永垂不朽的英雄!

    数日后萨兰德苏丹国战胜库吉特的消息像北方的劲风传遍整个卡拉迪亚大陆,马穆鲁克骑兵的威名四起,一个名叫凯恩.鲁迪斯的萨兰德人的英雄事迹经过吟游诗人极富煽情的歌颂让每个卡拉迪亚人热血澎湃,都牢牢记住了他的名字,记住了名声大震的萨兰德马穆鲁克骑兵!

    后来卡拉迪亚最著名的的吟游诗人索伦多尔在帕拉汶国王举行的宴会上这样唱道:忠贞坚毅是他们的卑谦的内心,顽强无畏是他们迸发的热血,雪亮锋利的战刀是他们的武器。锐利无比的长枪是他们前进的步伐,漠然坚定的眼神是他们无情的杀戮,爱尔古纳河养育的萨兰德勇士啊!达拉塔圣山是你强壮的臂膀。维吉亚高原雪山是你坚强冰冷的心肠,诺德北海呼啸的飓风是你强健的手掌,卡拉迪亚大陆的战风一但吹响,年轻英雄凯恩.鲁迪斯的事迹流传每个地方。他的威名像一颗明亮的新星扶摇直上。

    萨兰德战纪之二 —— 雏鹰展翅高飞

    十月五日。傍晚。

    亚努穆斯激动地看着昏黄暮色下缓缓移动的一支静穆严整的大军,内心中扑通直跳,苏丹陛下的大军终于来了,下午的时候他看到城堡里那矮胖的库吉特千夫长惊慌失措地带着手下一溜烟就跑了,连他们收刮来的钱粮都没带走,他们脸上流露出的恐惧眼神就像自己的族人在夏末之际在萨兰德东边沙漠深处看见巨大风暴一般,不久他就听到城堡三里外只穿了一件棉布套衫拿了把萨兰德短剑的库库姆那个家伙骑着马奔驰而来,他一边抽打着劣马一边大声喊道:“苏丹胜利了。库吉特人跑了。”

    亚努穆斯不相信那狡猾如狐狸的库库姆的话,平日里嗜酒如命、欠债不还的库库姆简直就是一个流氓。虽然他时刻在腰边挂着一把从来没见他拔出来过的萨兰德短剑,并且喝醉后满嘴胡言说多少多少年前他曾经是南部沙漠最有名的匪盗头子,还曾经抢过斯瓦迪亚某领主女儿出嫁的卫队。城堡内的人们也不相信他的鬼话,至从五天前库吉特人杀死三千五百守军攻克沙拉瓦堡后,萨兰德人便遭殃了,凶狠的库吉特人三五成群里闯进族人的家里抢走了一切直钱的东西,他们用锋利的弯刀杀死敢于反抗的百姓,火光冲向天际,哭喊声、呐喊声充斥城堡上空,太阳神的庇佑不在,乌拉之光却已黯淡。

    眼前这支王国的大军证实了库库姆的话的确不假,那白色底纹上绣着的展翅欲飞的雄鹰正是哈基姆苏丹的帅旗,十五年前亚努穆斯曾经在卫耶哈城堡见过这面旗帜,当年亚努穆斯还是沙拉瓦堡领主比利亚酋长的侍从。

    凯恩.鲁迪斯对沙拉瓦堡并不陌生,少年时代经常和父亲一起来城内帮人打制石磨,堡内的每件东西都令自己好奇,那高达五丈的城墙不可逾越,那耸入云霄的碉楼令人生畏;那城堡守卫紧握的雪亮长枪让人心羡不已,那年轻活泼的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令人心如鹿撞。

    小时候他有个梦想就是能在沙拉瓦堡待上一天一夜,因为每次打制石磨只需要大半天工夫,和父亲回去的时候差不多正是黄昏,听别人说沙拉瓦堡到了晚上会用松油点灯,那魅惑的光亮照耀着堡外静静流淌的爱尔古纳河,萤火虫在雾气漫溢的河面上飞舞,一轮金黄的圆月升起于高大壮硕的橄榄树梢间,一群群健壮的野马自由地奔跑在荒原戈壁上,沙漠鹞鹰嘹亮铿锵的鸣啼传向远方,这一切简直是神话之地,梦幻之境。

    他一直不肯告诉别人,那个时候他最开心的是每次收工后父亲会给自己买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滚油刀削面,然后念念不舍地向达居拉特走去。再回到现实,自己带着罗尔夫等一干兄弟以及麾下上百步骑带着胜利的荣耀回到沙拉瓦城堡,路旁萨兰德百姓抛洒着橄榄叶欢呼着,整个城堡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心情如此激荡了,沙拉瓦堡,我来了!凯恩.鲁迪斯和身后的勇士都挺起胸膛,端直了身躯紧跟在哈基姆苏丹陛下大军后面。(未完待续。。)

第003章(萨兰德)3

    十月六日,清晨。

    温和的阳光从朱红窗外穿过照射进来,凯恩.鲁迪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檀木大床上,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柔和的亚麻棉被透着淡淡的清馨,头下白亮如玉的兰竹枕头清凉舒适,雕着斑斓色彩的天窗像一匹精美的天鹅绒布,雪白如银的墙壁泛出一丝圣洁的光辉。

    这是哪?不会是做梦吧,凯恩.鲁迪斯腾地站起来走下床,揉了揉酸痛的脑袋,然后走到窗户边看着那远方沙丘沟壑处慢慢升起的血色太阳才想起昨日晚上和苏丹陛下以及王公领主欢宴一场,自己不知喝了多少杯,迷糊中他听雅米娜面带怒容怪嗔地嘟嚷了些什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遐想的思绪。

    凯恩.鲁迪斯走过去打开门,一张有着秀气恬静俊俏女孩的脸蛋映入眼帘,她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面白无胡穿着蓝色链甲衫的中年人。

    中年男人右手按在胸前稍微低下头说:“先生,我是苏丹陛下的贴身侍卫长汤姆拉斯,陛下让我叫你去赴宴。”

    凯恩.鲁迪斯愁眉道:“一大清早就赴宴,昨晚的葡萄酒还在喉管里呢!”说完无奈地笑笑。

    汤姆拉斯眉毛上扬笑着说“先生,这可不是简单的宴会哦!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我这就穿衣。”

    汤姆拉斯笑着说:“苏丹陛下已经为你准备了衣服。”说着旁边那双眼很灵活的年轻女孩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马穆鲁克链甲递到凯恩.鲁迪斯跟前。

    凯恩.鲁迪斯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的女孩,要知道这一件马穆鲁克链甲至少也有三十斤重。她一个弱女子能双手捧着可见力气真不小啊。

    那女孩一脸通红地看着凯恩.鲁迪斯,这就是现在王国上下都在颂扬的沙拉瓦战场上勇猛无比的年轻战士,多么炯炯有神的目光啊。多么强壮有力的臂挽呀,那柔密顺滑呈波浪形的齐耳金色的头发就像沙瑞兹的蜂蜜一样泛着光泽,那修长匀称的身躯就仿佛是沙漠绿洲中棕椰树一般挺拔高大,最让人心旌荡漾的是他那疑惑却浅带微笑的样子简直是春天里和煦的暖风直直搔入骨髓。

    “先生,这是苏丹陛下安排服侍你的姑娘,你快收拾妥当,我先走了。苏丹已经在城堡大厅里了。

    凯恩.鲁迪斯转眼看着汤姆拉斯,说道:“我不会让苏丹等候,我马上就穿衣。”

    贝蒂恩红着脸对着目光依旧看向汤姆拉斯的凯恩.鲁迪斯小声说:“主人。我叫贝蒂恩,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我会为你洗衣做饭、铺床暖被。所有劳累辛苦的事情我会抢先去做。所有微不足道的苍头小事我会早先替您完成,煮好的食物我会最先陈递给您,洗好的衣服会舒服地穿在您身上,您不必为生活的锁事而烦恼,您无需为明天灶塘里熄灭的烈火而担忧,有我在您身边,您将会觉得这是一件从未有过的快乐而幸福的事情!”

    贝蒂恩自己不明白怎么会说了这么多好听富有节奏感的话,或许是第一次如此靠近萨兰德的英雄的缘故吧。但是,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在王国都崇拜勇士的少女。她们的样子也许比自己还要不堪。

    凯恩.鲁迪斯一本正经盯着贝蒂恩,那表情就像他第一次看见库吉特浩荡大军一样激动,苏丹陛下送给我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说起话来就像吟游诗人朗诵诗歌一样好听,这次赚大发了,以后雇佣兵队伍抄录书写的活儿就交给她了,说话这么棒,其他的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洗衣做饭?铺床暖被?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一个年轻的弱女子去干呢?恩?她一点也不弱,三十斤重的铠甲她双手捧起毫不费力嘛。

    凯恩.鲁迪斯笑了,像他小时候和父亲第一次进沙拉瓦城堡吃一大碗滚油刀削面一样傻笑,而一般情况下,慈爱的父亲会帮自己再买一碗。

    凯恩.鲁迪斯想起了自己的故乡——达居拉特,战火毁灭了那里的一切,然后,他想起了半年前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却已经死去的父亲,鼻子一酸,眼眶中泛着泪花。

    贝蒂恩奇怪地看着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悲伤的表情,主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想起了他战死沙场的兄弟,听说沙拉瓦荒原大决战虽然打败了凶狠的库吉特人,但是王国的军队也损失惨重。

    “大人,您赶紧更衣吧,苏丹还等着你呀!”

    凯恩.鲁迪斯闻声醒悟,他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接过铠甲说:“你在门外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可是,大人,不让我为你穿衣吗?”贝蒂恩轻咬嘴唇说道。

    凯恩.鲁迪斯严肃地说:“贝蒂恩,你记住,我不会把你当下人看待,以后穿衣服之类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往后我会给你安排其他的工作。”

    贝蒂恩泪花在眼眶中翻滚,这是别人第一说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虽然以前在沙瑞兹因为是公主的贴身丫头而一般人不招惹自己,但,她明白自己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生下来就和母亲一样是一辈子做仆人的命,她看着主人坚定的目光躬身而退后关上了房门。

    一会儿,凯恩.鲁迪斯推开门就看见小贝蒂的眼睛睁得像蓝宝石一般大。

    凯恩.鲁迪斯疑惑地上下打量自己一番说:“有什么不对吗?”

    贝蒂恩忙说道:“没!没什么。很好看,大人,这件链甲实在是太合身了,您看上去威武不凡啦!”

    凯恩.鲁迪斯说:“是吗?我们走吧!”说完步履稳重地朝城堡大厅走去。

    哈基姆苏丹今天很高兴,他刚接到准确消息,库吉特两个和塞加可汗关系一直不和的领主在听闻塞加可汗战败后叛变投靠了维吉亚,维吉亚亚罗格尔克国王向库吉特宣战。

    他喝了一满杯麦芽酒,捋了捋前额花白的头发,随后他听见大厅口传来一阵唏嘘声,只见门外走来一位腰挎战刀,穿着马穆鲁克链甲杉的年轻人。

    凯恩.鲁迪斯微笑着走到苏丹面前行礼道:“凯恩.鲁迪斯卑谦地向伟大的苏丹陛下问好,愿您像万年青松一样挺拔,希望您为我指明未来前进的道路。”

    哈基姆苏丹站起来笑这说:“凯恩.鲁迪斯,不必多礼,我不会忘记沙拉瓦荒原那场战役你浑身散发出的滔天勇气,那是一场伟大的战役,是你和你的伙伴们用鲜血铸就了萨兰德光辉的荣耀。”

    凯恩.鲁迪斯抬起头看着四周安静的人群大声说:“萨兰德是我亲爱的国家,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我们美丽的家园,沙拉瓦战役胜利的荣耀并不是属于我和同伴的,伟大的太阳神之下,那些战死在疆场的萨兰德勇士才能获得这份恩赐,他们的英灵在天国一定会得到安息,他们都是萨兰德苏丹国最伟大的英雄,他们是卡拉迪亚最优秀的战士!”说完,凯恩.鲁迪斯双眼微红,神情悲伤,而整个大厅内的人们也都低下头哀思,有的还偷偷哭泣。

    哈基姆苏丹平息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昨日战场上那些惨死的萨兰德战士的面孔如今历历在目,他看着下面面带悲伤表情的群臣用嘶哑的声音说:“死去的勇士我们是不会忘记的,忘记难堪的过去,展望未来,把悲伤留给敌人吧。”

    众位领主和大臣抬起头望向苏丹,静候着他将要说的话。

    哈基姆苏丹站直了身躯大声说:“今天把大家招集在一起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众所周知,沙拉瓦堡的领主比利亚酋长不幸战死,他没有子嗣,而沙拉瓦堡刚刚历经战火,库吉特的散兵游勇横行于狂风谷周边,沙漠中狼崽没有母狼的晡乳便会夭折,矫健的黑豹受了伤不休养就能变残废,沙拉瓦堡现在正缺一名领主来保护人民的安定生活,年轻有为的凯恩.鲁迪斯出生沙拉瓦城堡治下的达居拉特,他是一名忠诚勇猛的好战士,现在,我以萨兰德苏丹的名义授予凯恩.鲁迪斯沙拉瓦城堡以及治下的村庄达居拉特和火尔不第,同时,昨天缴获的战利品分一半给他用以招募勇士和治理土地”

    萨兰德的一干领主发出一阵唏嘘,他们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领主涨红了脸大声说:“苏丹陛下,凯恩.鲁迪斯只是一个雇佣兵头子,他是一个平民,他怎么能当领主呢?”

    凯恩.鲁迪斯惊呆了,耳边苏丹的话让他震惊不已,而那个面色铁黑满脸胡须的领主的话让自己宛如堕入冰窟,是的,我只是一个过着今天没明天的雇佣兵,我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磨石工,祖上几代都是靠这个手艺讨生活,凯恩.鲁迪斯很愤怒,但很无奈,他自己的身份是个很大的问题,而周围的人们听到那个领主的话后都窃窃私语,凯恩.鲁迪斯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未完待续。。)

第004章:(萨兰德)4

    十月六日,清晨。

    温和的阳光从朱红窗外穿过照射进来,凯恩.鲁迪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檀木大床上,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衬衫,柔和的亚麻棉被透着淡淡的清馨,头下白亮如玉的兰竹枕头清凉舒适,雕着斑斓色彩的天窗像一匹精美的天鹅绒布,雪白如银的墙壁泛出一丝圣洁的光辉。

    这是哪?不会是做梦吧,凯恩.鲁迪斯腾地站起来走下床,揉了揉酸痛的脑袋,然后走到窗户边看着那远方沙丘沟壑处慢慢升起的血色太阳才想起昨日晚上和苏丹陛下以及王公领主欢宴一场,自己不知喝了多少杯,迷糊中他听雅米娜面带怒容怪嗔地嘟嚷了些什么。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遐想的思绪。

    凯恩.鲁迪斯走过去打开门,一张有着秀气恬静俊俏女孩的脸蛋映入眼帘,她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面白无胡穿着蓝色链甲衫的中年人。

    中年男人右手按在胸前稍微低下头说:“先生,我是苏丹陛下的贴身侍卫长汤姆拉斯,陛下让我叫你去赴宴。”

    凯恩.鲁迪斯愁眉道:“一大清早就赴宴,昨晚的葡萄酒还在喉管里呢!”说完无奈地笑笑。

    汤姆拉斯眉毛上扬笑着说“先生,这可不是简单的宴会哦!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我这就穿衣。”

    汤姆拉斯笑着说:“苏丹陛下已经为你准备了衣服。”说着旁边那双眼很灵活的年轻女孩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马穆鲁克链甲递到凯恩.鲁迪斯跟前。

    凯恩.鲁迪斯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的女孩,要知道这一件马穆鲁克链甲至少也有三十斤重。她一个弱女子能双手捧着可见力气真不小啊。

    那女孩一脸通红地看着凯恩.鲁迪斯,这就是现在王国上下都在颂扬的沙拉瓦战场上勇猛无比的年轻战士,多么炯炯有神的目光啊。多么强壮有力的臂挽呀,那柔密顺滑呈波浪形的齐耳金色的头发就像沙瑞兹的蜂蜜一样泛着光泽,那修长匀称的身躯就仿佛是沙漠绿洲中棕椰树一般挺拔高大,最让人心旌荡漾的是他那疑惑却浅带微笑的样子简直是春天里和煦的暖风直直搔入骨髓。

    “先生,这是苏丹陛下安排服侍你的姑娘,你快收拾妥当,我先走了。苏丹已经在城堡大厅里了。

    凯恩.鲁迪斯转眼看着汤姆拉斯,说道:“我不会让苏丹等候,我马上就穿衣。”

    贝蒂恩红着脸对着目光依旧看向汤姆拉斯的凯恩.鲁迪斯小声说:“主人。我叫贝蒂恩,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我会为你洗衣做饭、铺床暖被。所有劳累辛苦的事情我会抢先去做。所有微不足道的苍头小事我会早先替您完成,煮好的食物我会最先陈递给您,洗好的衣服会舒服地穿在您身上,您不必为生活的锁事而烦恼,您无需为明天灶塘里熄灭的烈火而担忧,有我在您身边,您将会觉得这是一件从未有过的快乐而幸福的事情!”

    贝蒂恩自己不明白怎么会说了这么多好听富有节奏感的话,或许是第一次如此靠近萨兰德的英雄的缘故吧。但是,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在王国都崇拜勇士的少女。她们的样子也许比自己还要不堪。

    凯恩.鲁迪斯一本正经盯着贝蒂恩,那表情就像他第一次看见库吉特浩荡大军一样激动,苏丹陛下送给我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说起话来就像吟游诗人朗诵诗歌一样好听,这次赚大发了,以后雇佣兵队伍抄录书写的活儿就交给她了,说话这么棒,其他的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洗衣做饭?铺床暖被?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一个年轻的弱女子去干呢?恩?她一点也不弱,三十斤重的铠甲她双手捧起毫不费力嘛。

    凯恩.鲁迪斯笑了,像他小时候和父亲第一次进沙拉瓦城堡吃一大碗滚油刀削面一样傻笑,而一般情况下,慈爱的父亲会帮自己再买一碗。

    凯恩.鲁迪斯想起了自己的故乡——达居拉特,战火毁灭了那里的一切,然后,他想起了半年前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却已经死去的父亲,鼻子一酸,眼眶中泛着泪花。

    贝蒂恩奇怪地看着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悲伤的表情,主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想起了他战死沙场的兄弟,听说沙拉瓦荒原大决战虽然打败了凶狠的库吉特人,但是王国的军队也损失惨重。

    “大人,您赶紧更衣吧,苏丹还等着你呀!”

    凯恩.鲁迪斯闻声醒悟,他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接过铠甲说:“你在门外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可是,大人,不让我为你穿衣吗?”贝蒂恩轻咬嘴唇说道。

    凯恩.鲁迪斯严肃地说:“贝蒂恩,你记住,我不会把你当下人看待,以后穿衣服之类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往后我会给你安排其他的工作。”

    贝蒂恩泪花在眼眶中翻滚,这是别人第一说不把自己当下人看待,虽然以前在沙瑞兹因为是公主的贴身丫头而一般人不招惹自己,但,她明白自己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生下来就和母亲一样是一辈子做仆人的命,她看着主人坚定的目光躬身而退后关上了房门。

    一会儿,凯恩.鲁迪斯推开门就看见小贝蒂的眼睛睁得像蓝宝石一般大。

    凯恩.鲁迪斯疑惑地上下打量自己一番说:“有什么不对吗?”

    贝蒂恩忙说道:“没!没什么。很好看,大人,这件链甲实在是太合身了,您看上去威武不凡啦!”

    凯恩.鲁迪斯说:“是吗?我们走吧!”说完步履稳重地朝城堡大厅走去。

    哈基姆苏丹今天很高兴,他刚接到准确消息,库吉特两个和塞加可汗关系一直不和的领主在听闻塞加可汗战败后叛变投靠了维吉亚,维吉亚亚罗格尔克国王向库吉特宣战。

    他喝了一满杯麦芽酒,捋了捋前额花白的头发,随后他听见大厅口传来一阵唏嘘声,只见门外走来一位腰挎战刀,穿着马穆鲁克链甲杉的年轻人。

    凯恩.鲁迪斯微笑着走到苏丹面前行礼道:“凯恩.鲁迪斯卑谦地向伟大的苏丹陛下问好,愿您像万年青松一样挺拔,希望您为我指明未来前进的道路。”

    哈基姆苏丹站起来笑这说:“凯恩.鲁迪斯,不必多礼,我不会忘记沙拉瓦荒原那场战役你浑身散发出的滔天勇气,那是一场伟大的战役,是你和你的伙伴们用鲜血铸就了萨兰德光辉的荣耀。”

    凯恩.鲁迪斯抬起头看着四周安静的人群大声说:“萨兰德是我亲爱的国家,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侵犯我们美丽的家园,沙拉瓦战役胜利的荣耀并不是属于我和同伴的,伟大的太阳神之下,那些战死在疆场的萨兰德勇士才能获得这份恩赐,他们的英灵在天国一定会得到安息,他们都是萨兰德苏丹国最伟大的英雄,他们是卡拉迪亚最优秀的战士!”说完,凯恩.鲁迪斯双眼微红,神情悲伤,而整个大厅内的人们也都低下头哀思,有的还偷偷哭泣。

    哈基姆苏丹平息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昨日战场上那些惨死的萨兰德战士的面孔如今历历在目,他看着下面面带悲伤表情的群臣用嘶哑的声音说:“死去的勇士我们是不会忘记的,忘记难堪的过去,展望未来,把悲伤留给敌人吧。”

    众位领主和大臣抬起头望向苏丹,静候着他将要说的话。

    哈基姆苏丹站直了身躯大声说:“今天把大家招集在一起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众所周知,沙拉瓦堡的领主比利亚酋长不幸战死,他没有子嗣,而沙拉瓦堡刚刚历经战火,库吉特的散兵游勇横行于狂风谷周边,沙漠中狼崽没有母狼的晡乳便会夭折,矫健的黑豹受了伤不休养就能变残废,沙拉瓦堡现在正缺一名领主来保护人民的安定生活,年轻有为的凯恩.鲁迪斯出生沙拉瓦城堡治下的达居拉特,他是一名忠诚勇猛的好战士,现在,我以萨兰德苏丹的名义授予凯恩.鲁迪斯沙拉瓦城堡以及治下的村庄达居拉特和火尔不第,同时,昨天缴获的战利品分一半给他用以招募勇士和治理土地”

    萨兰德的一干领主发出一阵唏嘘,他们交头接耳,其中一个领主涨红了脸大声说:“苏丹陛下,凯恩.鲁迪斯只是一个雇佣兵头子,他是一个平民,他怎么能当领主呢?”

    凯恩.鲁迪斯惊呆了,耳边苏丹的话让他震惊不已,而那个面色铁黑满脸胡须的领主的话让自己宛如堕入冰窟,是的,我只是一个过着今天没明天的雇佣兵,我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磨石工,祖上几代都是靠这个手艺讨生活,凯恩.鲁迪斯很愤怒,但很无奈,他自己的身份是个很大的问题,而周围的人们听到那个领主的话后都窃窃私语,凯恩.鲁迪斯面色越来越难看,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未完待续。。)

第005章:(萨兰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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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迪文用匕首割下一大块油淋淋羊肉大口咀嚼,他看了一眼被绑在胡杨树下的年轻女子开心地笑了,他今天带了两千弟兄四处游荡,偶然发现了只有四个人的猎物,交手后对方说是传说最近风头正响亮的凯恩.鲁迪斯的手下,他很想会会百人斩凯恩.鲁迪斯,都说他的兄弟多么的骁勇强悍,可一交手对方是个烂尾巴竹枪头照样一刀劈飞,虽然对方是个女子,但是他听人说凯恩.鲁迪斯的手下不止一名女子,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麾下还有女人,难道是他为了自身方便?嘿嘿!即使都说他手下的女子很不寻常,大都会武艺,而眼前这个身子骨还不算太弱,那女人始终用阴狠的眼光看着自己,实在是让人厌恶,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那我双刀男凯迪文和别人交手还用拔刀吗?

    凯迪文胡吃海喝一顿后就有了困意,他看着营帐内正在拼酒的手下,转身喊道:“雷亚迪,告诉大伙早点睡觉,明天我们就回狂风谷。”

    一脸哈欠的身材瘦小的雷亚迪站起来迷迷糊糊朝外面走去,突然他觉得黑暗中好象有一道寒光袭来,他努力睁开眼睛,随即他发现那道寒光转瞬间便到了眼前,然后他感觉额头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整个身体,他张大了嘴想喊出口。但只是晃荡了下手臂就失去了意识,在死之前的一秒间他看清楚了额头上插着一支黑漆的狼牙箭,倒地后宛如晴天霹雳的轰响声彻整个荒原。

    凯迪文敏锐地觉察到了。那不是雷鸣!他冲出大帐惊恐地发现远处山丘上出现一名骑兵,他散乱的头发在夜风中肆意地飞舞,手中一丈长的骑枪随意插在马旁的沙地上,眨眼间,一阵巨大的马蹄声传来,只见那名高大挺拔的骑兵突然握紧长枪向当空明月遥遥一挥,无数的骑兵涌上山坡。他们身披钢丝密织而成的锁子甲,腰挎弯刀,战马打着响鼻。铁蹄不安地磨蹭着沙地。

    凯迪文刚想呼喊,但听一阵弓弦拉紧的“吱呀”声,随后一轮箭雨袭向山丘下的营帐,凯迪文猛地一翻滚,转头一望发现他原来站着的地方插了三支利箭。那强劲的力量使得箭尾的羽毛还颤动不已。

    凯迪文站起来就听见不时有惨烈的叫喊声从帐篷内传来。而后,他脚边的沙土抖动着,那山坡上的骑兵已经端平了长枪,排成严整的队形,口中呐喊着,脚猛踢马肚,战马飞奔,他们就像风暴一般奔袭而来!

    凯迪文现在很后悔。他把营帐设在了一处地势低洼的避风沙丘下,从高处俯冲而下的骑兵简直就是恶梦!

    凯恩.鲁迪斯微躬着身体。跨下的战马奔跑如飞,一千五百米的距离只在几次呼吸间就到了咫尺!

    凯恩.鲁迪斯朝身后的骑兵大吼道:“杀光任何反抗的人,紧紧跟着我!乌拉——”

    “乌拉——”

    号角激烈凄厉,尘土飞扬,凯恩.鲁迪斯带领的骑兵冲进了劫匪的大营,烂醉如泥的劫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长枪无情地捅翻了,雪亮翻飞的弯刀肆意收割敌首。

    凯恩.鲁迪斯手中的长枪所向披靡,锐不可挡,他不停地挑杀眼前逃散的劫匪,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他拼命呼喊这后面的骑兵靠紧,整个队伍像噬血的巨蟒蚕食着一个个劫匪。

    凯恩.鲁迪斯盯上了正在和罗尔夫酣斗的剃着光头身材高大的劫匪,他是那种很扎眼的那种人物,两把宽厚的大砍刀舞得密不透风,每次和罗尔夫的重剑撞击声刺耳难听,也不知道他们斗了几个回合了,看样子,号称卡拉迪亚第一剑士的罗尔夫这次是真的遇到对手了。

    其他战斗的地方渐渐接近尾声,燃烧的帐篷劈啪做响,浓烟扶摇直上,长矛、弯刀到处都是,劫匪的尸体凌乱地散落一地,鲜血溅满了这个小小的沙丘洼地。

    “哇呀!”一声惨叫,凯恩.鲁迪斯寻声看去,只见一直和罗尔夫缠斗的悍匪右手捂住左肩被削断的手臂伤口处哇哇大叫,他满脸的不甘和悲愤,依旧阴狠地盯着浑身汗水的罗尔夫。

    “你就是凯恩.鲁迪斯?”凯迪文呲嘴说道。

    “我是他的兄弟,罗尔夫,记住这个名字,今天可我打败了你!”罗尔夫骄傲地说道。

    “谁是凯恩.鲁迪斯?”凯迪文忙问道。

    凯恩.鲁迪斯跳下马走过去笑着说:“我就是凯恩.鲁迪斯,你是双刀男凯迪文?你的勇猛实在不配和苏丹陛下取一样的外号。”

    凯迪文满脸郁闷,他明白自己连他的手下都打不过,想和他比试一番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存在了。看来百人斩凯恩.鲁迪斯的确是名副其实。

    “了结他吧,他很痛苦。”凯恩.鲁迪斯说道。

    凯迪文狠很看了凯恩.鲁迪斯的面孔,似乎要永远记住他的样子一样,然后举起大刀朝面色讥讽的罗尔夫砍去。

    罗尔夫的速度很快,他稍微错开右脚,那把重剑在他手中变得很灵活就像沙漠腹蛇一样缠绕上对方的砍刀,同时左脚猛地朝他胸口踢去,但听一声扑通,凯迪文壮实的身体重重地砸向沙地,他痛苦地捂着胸口,浑身上下像刀割一般疼痛,他绝望地看着天空中那轮金月想起了曾经快活逍遥的生活,随即一道比月光还要强烈的光亮划下了,凯迪文硕大的头颅就滚向了沙草丛中。

    凯恩.鲁迪斯看了看撇撇嘴后就去找雅米娜了。

    “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救我。”没等凯恩.鲁迪斯开口,雅米娜揉了揉酸痛的手臂走了过来。

    “为什么?”凯恩.鲁迪斯不解。

    “三个月前你不也是在月夜之日把我从诺德贼寇手中救出来的吗?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在这么美丽的夜晚来杀人的,以往我们不都是喜欢在晚上攻打强盗的老巢吗?可恨那光头男的力气大得惊人,我的剑也被他砸飞了,你要再为我买一把重剑,然后教我厉害的武艺,我要杀光这帮强盗!”

    凯恩.鲁迪斯笑着说:“是不是像罗尔夫那样的重剑?你舞得动吗?”

    “你不管,买了就是,对了,我听那帮劫匪说斯瓦迪亚最近频繁调动军队,有向萨兰德南部边境移动的趋势。”

    凯恩.鲁迪斯皱眉道:“不会吧,他们没向我们宣战啦,难道……难道他们陈兵边境后马上宣战,南部?对了,是卫耶哈堡!难道他们想一举夺下卫耶哈堡?那可就糟糕了,但是,劫匪的话能相信吗?”

    雅米娜担忧道:“他们是昨天打劫了一支斯瓦迪亚商队而获得的消息,我想应该不假吧。”

    “好的,我找个劫匪俘虏做向导马上攻打他们的巢穴,杰姆斯在后面带了一些民夫搬运战利品,不久就会赶到这里,你和罗尔夫清理战场吧。等消灭劫匪后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苏丹,你先不要声张,以免人心晃动。”

    “好的,那你要小心啦。”

    “没事,几个劫匪奈何不了我,我走了。”凯恩.鲁迪斯说完跨上战马对血战一番的骑兵喊道:“奔腾的洪水只有关上闸门才能止住它的流势,歹毒的沙漠腹蛇只有打中七寸才会让它毙命,萨兰德的勇士们,掩埋死去的兄弟,随我来,跟紧着我的脚步,抹掉长枪上的污血,擦净手中的弯刀,让敌人因为我们的怒火而颤栗吧!乌拉——”

    将士们望着月光下宛如天神斗士的凯恩.鲁迪斯,涨红了脸大吼道:“乌拉——”帐篷燃烧的火苗被气浪腾起老高,他们的战意像风暴一样有席卷天下的劲势!

    雅米娜看着凯恩.鲁迪斯威风凛凛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月夜的沙丘间,只觉得老大当真是萨兰德当之无愧的第一勇士,想想自己跟随他南灭海寇、北剿绿林那种快意恩仇的游侠生活是多么的惬意,但是,现在卡拉迪亚烽烟四起,正是英雄豪杰拯救苍生,建功立业的绝佳时机,没有实力就无法在群雄四起的卡拉迪亚生存,每个人手中的弯刀都是为了自己能不受别人欺负,每个人的长枪都是时刻准备着刺向黑暗中涌现出的未知敌人。

    凯恩.鲁迪斯!希望你能带我们一干兄弟杀死一切罪恶的敌人,重新打造一个崭新的世界,建立不朽的霸业,既然选择了跟随你的脚步,我会用自己的身体为你挡住冷枪暗箭,我会用一腔热血替你征战天下,让世上所有的人都记住凯恩.鲁迪斯这个名字,不管是一百年,还是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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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萨兰德)6

    萨兰德战纪之三 —— 烈风伴我驰骋

    古卡拉德王历1250年10月20日,微风,无云,早晨。

    凯恩.鲁迪斯刚吃完一块蘸了蜂蜜的面包喝尽一杯牛奶时,贝蒂恩走进来说罗尔夫求见。

    凯恩.鲁迪斯挥手示意,一脸严肃的罗尔夫走进来。

    “领主大人,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您要听哪个?”

    凯恩.鲁迪斯抹了下嘴巴说:“当然先听坏消息,说吧,什么事情。”

    罗尔夫说:“斯瓦迪亚向我们宣战了!”

    “斯瓦迪亚?我没听错吧。”凯恩.鲁迪斯吃惊道。

    “昨日斯瓦迪亚给我们发出了通牒,今天苏丹那边就给沙拉瓦传来了消息,另外,好消息是罗多克向库吉特宣战,库吉特腹面受敌,塞加可汗遣使向我们议和,维吉亚和库吉特是世仇,这下塞加可汗可有苦头吃了。”罗尔夫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笑嘻嘻地。

    凯恩.鲁迪斯平静地说:“斯瓦迪亚实力超群,它是不能容忍一国之崛起,沙拉挖战役几乎砍断了库吉特有如豺狼的魔爪,库吉特现在就像一个瘸腿断手的草原猛虎,斯瓦迪亚马上就把目标瞄向了实力大涨的我们,做好战争的准备吧,也许不久元帅会让我们参战的。”

    “有仗可打?那多好啊,可是现在我们就一千多骑手,五百马穆鲁克铁骑。步兵也就一千,而且那还是新兵啊。”罗尔夫脸上的表情一阵欢喜一阵忧愁。

    凯恩.鲁迪斯站起来说:“你和雷萨里特要加紧训练手下的人马,萨兰德人天生勇猛。人人都会骑马舞刀,短时间内能够让他们列阵冲锋就差不多了。”

    罗尔夫收起笑容说:“好的,我马上去训练那帮小崽子们,每当听到他们那股掺叫声我就很爽呀,哈哈哈!”

    凯恩.鲁迪斯走到窗边看着沙拉瓦城内穿流不息的人群不禁感慨,几天前的沙拉瓦战役中库吉特损失了二万人之多,他们王国本来就不很富裕。加上有两个领主背叛,听说整个草原上物价上涨人心惶惶。而维吉亚的亚罗格尔克国王是个贪婪卑鄙的好色之徒,吟游诗人都说他娶了三十八位妃子。还叫宫廷管事四处找寻年轻美貌的女子。斯瓦迪亚是个强国,四个月前自己在苏诺见过号称卡拉迪亚最强大的兵种——斯瓦迪亚骑士,他们的高大威武的战马配上一丈三尺长的骑枪简直是对手的梦魇,他们团结忠诚的铁血军纪令人敬仰。

    做独行侠的意义在于。偶尔晚上会在一间客栈的角落边。点上一盘嫩羊肉,一碟卷心菜,一坛麦芽酒,逍遥自乐。库库姆永远把自己当做一个豪迈而孤独的游侠,当他刚喝完两碗酒舒服地回味酒中滋味时,就看见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他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了第二眼,然后继续喝酒。他为什么看了第二眼?因为那女子太美了,库库姆十三岁离家闯荡。各色各样的女人都见过,但眼前的女子就像一只闯入陌生草原的小羊,眼神惶惶而羞涩,也许是刚从外面进来,还带着细雨的气息,她抱紧了双臂,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朵草原上的兰花,矜持而淡雅!这是库库姆所能想到的唯一配得上那女子的措辞了,一件蓝色绸缎长裙穿在她身上突显出她傲人的曲线身材,是蓝色,天蓝色!就像小时候家乡山冈看到的天蓝色,这是库库姆又看了第三眼的缘故。

    客栈里的几桌客人瞪大了眼睛,随即吹起口哨,他们早已醉熏熏了,桌子上一片狼籍,他们都是雇佣兵,大部分穿着长摆链甲,刀剑随意放在旁边。

    酒店老板笑呵呵走到那女子跟前说了句住店还是吃饭,库库姆坐在西南角,他听女子说上几样精致小菜,然后被小二引到东南角的桌边。库库姆斜眼望去,那女子像变戏法般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一阵亮光传来,一只雕有凤凰的小瓷碗,一个做工考究的小杯,一双细长的银筷。她不慌不忙捋了捋微湿的头发,整理了下衣裳,神态自然而美丽,忽然,她像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那些雇佣兵**裸的目光,她面带怒色,但正襟危坐,目光凛然。

    库库姆已经喝完四碗酒,吃了半斤羊肉,但气色依旧,像没喝过酒一样。他的酒量很大,而且不易醉,十年前西北落日马场的卑斯塔和他喝过酒,从傍晚喝到午夜,第二天早晨,库库姆骑着卑斯塔输给他的雪踏飞燕大笑着离开,雪踏飞燕是匹宝马,全身乌黑发亮,没一丝杂色,毛皮像缎子一样柔滑,传说库吉特拉娜的领主王都曾经想买下它,当然这也许只是卑斯塔把那匹马抬高身价而满口胡话罢了,可让草原英雄们可笑的是,库库姆走后,卑斯塔半年都没沾过一滴酒,十年前库库姆正好二十五岁。

    库库姆喝酒的时候并不希望别人打扰,他现在正喝到兴头上,但偏偏有人并不这样想,只见对面雇佣兵其中一个短须壮实的年轻人摇摇晃晃走到蓝衣女子面前。

    “美丽动人的小姐,晚上好,能够在此相遇实在是一件愉悦的事情!请允许自我介绍,我叫耶拉都,狂龙佣兵团的成员,你应该听说过狂龙佣兵团吧!我们狂龙佣兵团是西北方最有名气的一支佣兵团,我们英勇豪迈的胆色令沙漠强盗为之颤栗,我们顽强团结的作风使草原响马闻风丧胆,荒漠里的每一个沙丘都留下了我们战斗过的痕迹,草原上每一棵野草都见证了我们毫不畏惧的勇气!敢问小姐,能否陪我喝一杯呢?”

    库库姆听完那年轻佣兵有如驼铃般动听的一番言辞不由得笑了,萨兰德人不光有强悍的马穆鲁克骑兵,盛产诗人和学者同样是这个国家值得骄傲的地方!

    那年轻的女子满脸通红,她紧张一会儿站起来笑着说:“阁下您谦卑的语气让人信服你是一个正直而有风度的绅士,您的勇猛我相信会让草原上的斑斓猛虎扭头逃窜,您腰边挂着的弯刀一定能轻易斩杀头大如牛斗的沙漠巨蜥。我出生于美丽的爱尔古纳河畔,我所在之处虽不是教养严训的贵族之家,但是,伟大的真主告诫每一个萨兰德人,不要理会任何陌生人毫无道理的殷切之情!最后,在如此的良辰之夜,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想填饱肚子后能站在高处欣赏沙拉瓦美丽的夜景而不理会那些自以为是的不良之徒!他们口蜜腹剑不怀好意的卑劣做法实在令沙漠中的鲜人掌都暗自羞愧!他们假惺惺道貌岸然的丑陋摸样能够让现在天空上的繁星皓月都躲进乌云层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酒店内的人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谁也没想到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丽女子会说出一段让人目瞪口呆的辩驳之词!

    耶拉都涨红了,他听明白了对方称呼自己是风度的绅士,摆明了是暗讽自己,而那一连串排山倒海的形象言辞简直是极度的讽刺,他看着那笑得像蔷薇花一般灿烂的女子,而周围的人也都掩口偷笑,他恼怒了!

    耶拉都仗着酒性大声说:“名贵的宝刀能配上伟大的萨兰德勇士,乡间的凤凰也能伴随豺狼随风而舞。我耶拉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不知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投怀送抱,难道我请你喝一杯的请求就如此过分吗?”

    年轻女子瞪着他气势不弱地说:“我虽然只是大千世界中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而已,太阳神赐予我美貌容颜那只是对我特别的恩典,我只是芸芸众生下最不起眼的渺小尘埃,我的肤色毛发授之于我亲爱的父母,招摇过市只是那些不守贞节的浪荡女人罢了,放浪形骸你只能在轻浮卑劣的女子身上看到。如果阁下非要强行要求我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你将会看到一个刚烈的太阳神教徒为真理而抗挣的情形!”

    库库姆这时走出来了。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强人所难不是一名正真萨兰德人具备的品格,既然这位美丽的小姐婉言拒绝了你的的要求,全身而退是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库库姆义正言辞,态度倨傲!

    耶拉都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目光看似纯净其实很猥琐的半老头子,他激怒了!

    “你是库库姆!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欠债不还到处惹事生非的流氓?这里没你什么事,滚!”

    库库姆一张脸涨红得像猪肝色,他拔出了腰边的短剑做了个对决的架势。

    “你真的像这位女子口中说的一样是个有风度的年轻绅士呀!口气狂妄的家伙!我向你挑战!”

    耶拉都轻蔑地看了库库姆一眼,讥笑地说:“荒林山地里的野猴也敢挑战森林之王的威严?草原洼地上的野猪也想搏斗骁勇的猎豹?我今天算见识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啦,既然你如此自不量力,不怕等会儿难堪的下场,我接受你的挑战!”(未完待续。。)

第007章:(萨兰德)7

    库库姆开始挥剑攻击,一把短剑像秋天的落叶随风而动,舞得密不透风,让人不着边际,很虚无飘渺的感觉,在场的其他雇佣兵都认为他的剑法很精妙,不由得惊奇不已。

    查拉斯此时两眼瞪圆,他现在看见库库姆拔出了那把他从未出鞘的短剑,而且令人惊讶的是他竟敢和狂龙佣兵团的人打架,他不想活了吗?

    查拉斯很讨厌那个叫库库姆的流氓,沙拉瓦城的人们都厌恶他,但他现在却希望库库姆能教训一下那经常在自家酒店目中无人的年轻佣兵,库库姆打架的姿势很好看,就像跳舞一样,他是第一次觉得一把剑能舞得如此轻快而玄妙。

    耶拉都不认为查拉斯的剑招精妙,他只觉得眼前剑光乱闪,自己手中的弯刀每次格挡住他的短剑尤为吃力,一会儿他手臂酸痛,连退七步。

    凯恩.鲁迪斯很高兴,他刚吃完了贝蒂恩做的烤熏鱼,雅米娜就来找他说去城堡街道上逛逛,他也正有此意,换上一件亚麻长袍就随她出去了。

    雅米娜像个小孩子跟在凯恩.鲁迪斯身边询问城堡内一些店铺奇怪的货物,也难怪,三个月前他们还在诺德帮领主们抓捕海盗,上次在沙瑞兹停留的时间也很短,雅米娜还是第一如此详细打量沙拉瓦城内的一切。

    众所周知,萨兰德盛产的橄榄果甘甜可口是整个大陆上至王公大臣下到农夫孩童每天必吃的零食,而那香醇动人的葡萄美酒更是招待贵客或者宴会派对上必不可少的佳酿!萨兰德周遭遍布上千个绿洲就像一颗颗闪亮的明珠。沙漠骏马坚韧的耐力能让它不停奔跑三个昼夜。

    这时,雅米娜说道:“大人,你听。那边酒店有打斗声!”

    “哦?是吗,那我们去看看吧,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巡逻的卫兵干吗去了也不见人影。”

    雅米娜说:“大人您招的人都去新兵大营了,目前还没有设置卫兵巡夜,除了城堡的碉楼和隘口处”

    凯恩.鲁迪斯尴尬地说:“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啊,回头叫就罗尔夫安排。”

    库库姆一脸的轻松。他像猫斗老鼠般戏耍耶拉都,随后他第一眼看见了一个年轻人走进了酒店,手中的兵器不由放慢了速度。耶拉都却浑身大汗,脚步轻浮。

    凯恩.鲁迪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酒店老板查拉斯大声喊道:“别打了,领主大人到了!”

    众人顿时转身朝门口望去。一脸微笑的凯恩.鲁迪斯走了进来。但马上他的脸色就变了。

    “艾丽斯!是你吗?”凯恩.鲁迪斯失声叫道。

    酒店众人注意到那美丽的穿蓝色衣服的小姐神情激动,浑身颤抖。

    就在人们还在满腹疑惑的时候,那位看上去矜持高贵的小姐突然跑过去扑在领主怀中哇哇大哭!

    大家都惊呆了!库库姆摸了摸下巴的短须然后笑嘻嘻点了点头,雅米娜在以前一直是凯恩.鲁迪斯护卫,但今天她想不到那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会转眼间扑过来,假如她是个刺客那还得了!

    凯恩.鲁迪斯抱紧怀中的艾丽斯。

    他轻轻抚摩她柔顺的长发,看着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艾丽斯温柔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来沙拉瓦堡了?”

    艾丽斯满脸通红地从他怀中钻出来:“我在库吉特人来达居拉特前一天去了沙瑞兹的舅舅家,不久听到敌人焚毁了那里的一切。可怜我的父亲大人,他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随后我马上就跟一支商队赶过来,我还听说有个勇士打败了塞加可汗,来到这里才晓得那个人竟然是你,我刚想在这里吃点东西就去找你,谁知遇到一个佣兵的纠缠,但,幸亏这位勇敢的游侠救了我。”说完她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笑呵呵的库库姆。

    这时耶拉都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位美丽的小姐会和领主大人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不浅,他默默地退到酒桌旁擦拭满脸的汗珠。

    库库姆整了整布满尘土的棉衬皮衣走到凯恩.鲁迪斯面前说:“尊敬的领主大人,晚上好,请允许一名沙拉瓦最正直游侠的自我介绍,我叫库库姆,也许您也听说了别人都叫我卑鄙无耻的流氓,其实那只是外人看不懂我而已,一个勇敢豪迈的萨兰德战士不需要威武高大的身躯,一颗美丽无价的珍珠能藏身于外表粗陋的蚌壳中,我拥有强大好战的澎湃热血,我手中的宝剑出神入化,我矫健的身材能穿梭于茂密的丛林中而不被灵敏的豺狼发现,我雄鹰利爪般的钢铁手掌能毫不费力地捏碎花豹硕大的头颅。伸张正义是我每天必修的功课,惩强罚恶是我终身奋斗的事业,在宛如明月般美丽的小姐遭遇无理之人的挑衅时,我勇于挑战一切宵小卑劣的匪徒,我相信我三尺长的宝剑能刺穿罪恶之徒的胸膛,我相信我斗大的铁拳会摧毁不良之人摇摆的意志。”

    凯恩.鲁迪斯听完他的一番话感慨萨兰德真是藏龙卧虎啊,随便一个看似邋遢的酒鬼也能说出宛如诗歌般动听的言语来。不能小看每一个人,在你还没有充分认识那个人之前!这是凯恩.鲁迪斯心中此时想到的一个结论。

    “翡翠之夜”是间酒店,而查拉斯是这酒店的老板,“翡翠之夜”是前任领主大人比利亚给起的名字,此时查拉斯像看到了太阳神一般,他吃惊地听完库库姆那段激情的演说不由对他刮目相看,真人不露相呀!平时一副邋遢猥琐摸样的库库姆简直是个废物,他只会喝酒闹事,人人都取笑他今天偷了哪家店铺里的天鹅绒,明天讥讽他晚上摸进了城东一个寡妇家的房门。每次。库库姆都含笑不语,有时候他好象是受不了了才字正腔圆地说:庸碌无为的寒号鸟只会每天躲在巢穴中饱食终日,它们怎么会明白蓝天上一直翱翔的雄鹰目光所极之处的辽阔写意呢!

    凯恩.鲁迪斯平静地对库库姆说:“在我刚进酒店时就看见了。你飘渺的步法使人摸不着头脑,你绝妙的剑术令人大开眼界。你勇于挑战罪恶的精神使人敬佩,你强大的内心世界和你所谓粗陋的外表并不相符,你现在也许需要一个稳定舒适的生活环境,我,沙拉瓦的领主凯恩.鲁迪斯在此郑重地邀请先生担任军中的教练一职。我会为你提供精美的菜肴,我会为你安排宽敞的房间;我会为你配置精良的兵甲。我会付给你满意的报酬。库库姆,你认为如何呢?”

    库库姆震惊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虽然开始他那一段华丽的演说是有自荐的意思,但没想到领主大人如此慧眼识英雄,难得啊,难得。那还等什么呢?

    库库姆挺直了身躯大声说:“在场所有的萨兰德人做证。我库库姆愿意接受领主大人这一英明的任命,我将使出浑身解数训练领主大人麾下的士兵,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变成以一当十的强悍战士!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去南方部落为领主大人招揽一批忠诚的亲兵卫队,在此我请允许我口气狂妄地宣布,我训练的士兵一定是卡拉迪亚最勇敢噬血的战士,他们会忠诚地聚集在领主大人的帅旗下,他们勇于徒手搏斗高原雪山上六尺高的巨大白熊。他们刚猛霸烈的杀气会让诺德西海边的海啸闻之退却,他们悍不畏死的勇敢精神使任何敌人都萌生寒意!”

    凯恩.鲁迪斯哈哈大笑:“库库姆。我相信你的誓言就像相信每个月十五的晚上会出现月亮一样,你无需又激动地发表一番演说,走吧,跟我回领主府,看来今天能够招揽你这样拥有浑身本领的人才实在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十月二十五,大风,无云!

    凯恩.鲁迪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广场上两千五百名静穆的士兵,他的心隐隐作痛,就在昨天他收到元帅蒙德哈里的官文,十月十三日,斯瓦迪亚三万大军在米乔德公爵的带领下借道罗多克的阿拉美堡,突然陈兵卫耶哈堡。元帅昭令自己带一千人助战,限令五日之内赶到卫耶哈堡,五日!就是我军都长了翅膀也赶不到了,一般情况,从沙拉瓦堡赶到沙瑞兹至少要十天,而沙瑞兹离卫耶哈堡还有一天的路程。

    凯恩.鲁迪斯看着罗尔夫高高举起的一面绣着黑色苍鹰的蓝色旗帜顿时豪气满怀,沙拉瓦战役时他见过苏丹陛下那杆金色雄鹰的帅旗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迎风招展,当时自己就心慕不已,昨天雅米娜和耶恩娜赶制了这面充满力量感和苍凉感的旗帜,他见了后心情激荡,而今日,这面蓝色的帅旗在晨风中飘扬,这象征着卡拉迪亚的人们见到了旗帜就会知晓这是我凯恩.鲁迪斯麾下的军队在战火中驰骋!他留下雷萨里特和一千步兵守卫沙拉挖堡,自己将和两千五百名骑兵奔赴前线。

    凯恩.鲁迪斯盯着士兵们,扯着嗓子大声道:“热爱和平的萨兰德人只想过安定美满的生活,可是,邪恶的斯瓦迪亚人想挑衅苏丹陛下的威严,我们萨兰德人身体中流淌的是战争的鲜血,恶劣的沙漠环境锻炼了我们强健的体魄,伟大的爱尔古纳河养育了我们祖辈十几代人,既然敌人悍然侵犯我们美丽的家园,他们应当承受我们有如岩浆迸发而出的愤怒之火。我们萨兰德人从来就不怕任何敌人,我相信你们去如风的魅影是敌人眼中的恶魔,你们阴毒狠辣的狼牙箭是高原雪山上的劲风;你们雪亮锋利的弯刀是沙漠之鹰无畏眼神的怒火,你们锋芒毕露的长枪是西海深处恐怖的飓啸!为了苏丹,为了萨兰德人,为了太阳神,乌拉——”(未完待续。。)

第008章:(萨兰德)8

    广场上的士兵使出最大的力气大吼:“为了苏丹,为了萨兰德人,为了太阳神,乌拉——”

    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向彻天际,洪水滔天的杀气有如狂风般席卷整个沙拉瓦城。

    艾丽斯站在城墙上看着鱼贯而出的萨兰德铁骑泪流满面,她痛恨库吉特人杀害了自己的族人,时常晚上梦见自己手拿战刀搏杀邪恶的敌人,而现在战火烧到了王国南部的卫耶哈堡,那里一样有自己亲爱的萨兰德人,他们正受到敌人铁蹄的蹂躏,希望凯恩.鲁迪斯此次出战能打败狡猾的敌人,用他们的热血祭奠死去的萨兰德人!

    两天后,罗尔夫策马来到凯恩.鲁迪斯身边:“大人,这西部大荒岭可真难走啊!走王国境内的大道不是更好吗?而且现在连夜赶路很多人都掉队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凯恩.鲁迪斯转过头说:“蒙德哈里元帅说敌人攻势猛烈,领主哈什万在城下与敌人决战兵败被俘,这个消息我没有传达下去,怕动摇军心,斯瓦迪亚人这次下了血本,光骑士就出动了五千,轻骑五千,步兵有一万,弩手一万。如果按照常理走王国大道要十一天,而走西部大荒岭虽然要两天时间,但进入库吉特边境后就一马平川,估计三日后能赶到卫耶哈堡,我已给库吉特发出照会,他们只会在远处监视我们的行动而不把我们的行军看做一次挑衅。”

    凯恩.鲁迪斯看着军队在崎岖的小道上艰难地行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骑马来到一处高地上喊道:“前方的战士在流血。勤劳的百姓惨遭敌人屠杀,打起精神来,我勇敢的战士们!用烈酒滋润干燥的喉咙。用泉水浇醒朦胧的双眼,像草原上的花豹一样灵敏地前进,像沙漠中的兰竹克服恶劣的环境,萨兰德勇士们!加速前进!”

    萨兰德骑兵听到领主大人沙哑嘶吼声都感动了,大人对待士兵像兄弟一样,在军营训练时亲自指导大家,休息时总会最后一个喝水吃干粮。有人从马上昏倒了,大人会掏出橄榄果挤出汁液给士兵喝下,我们都愿意为领主大人拼命。而现在我们一时图快感放慢了前进的步伐,我们就真的被疲惫打败了?大家都羞愧地涨红了脸,随后牵着马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十月三十日,大风。无云。阳光和煦!

    一阵喧天鼓声突然响起,卫耶哈城西部斯瓦迪亚军部大营早已人声鼎沸,一队队整齐的步兵鱼贯而出,他们都配一把重达二十斤的长剑,竖起半人高的漆黑圆盾像龟壳一般密不透风,他们行动的步伐震人心弦,狂热的战意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天空!

    卫耶哈堡沉重的大门打开了,一支步骑混合部队朝西而去。柔和的阳光投射在他们所穿的长摆链甲上荡漾起一阵刺眼的光芒,马上的骑手左手持缰。右手靠近马腹握紧战刀指向天空,锐利的刀尖像闪着寒光,跨下高大雄壮的沙漠战马也仿佛感受到了暗潮汹涌的危机,但它们只是在主人的安抚下迈着轻快的步伐,抬头平视着前方。

    米乔德公爵喝完满满一杯葡萄酒擦拭了嘴角后走出了大帐,此时,东边升起的朝阳挥洒出一片金色光辉,米乔德眯着双眼一会儿才适应强暗交错的光线,不远的地方侍从阿尔杰农牵来一匹装饰华丽的重军马,琥珀色的细链甲披挂在宽厚的马背上,它高昂的头颅似乎藐视目光所及的一切,紧张凄厉的号角声也勾不起它的兴趣。

    米乔德是斯瓦迪亚四大公爵之一,他是卡拉迪亚重镇德赫瑞姆的领主,多年舒适的贵族生活使他身宽体胖,肥大的圆脸上油脂隐约可见,他努力使自己端直身躯,但结果胸口闷得厉害,最后他放弃了,他扭头对旁边的副官说:“阿尔文,传令下去,步兵列阵,弩手掠后,骑兵保护侧翼。”

    全副武装的阿尔文立刻勒马向后方跑去,一时间旌旗招展,尘土飞扬。

    米乔德公爵轻蔑地远眺萨兰德的四万步骑大军,前不久库吉特被萨兰德打得落花流水,马穆鲁克骑兵名声大震,隐约有盖过斯瓦迪亚骑士的劲头,帝国内的好战份子叫嚣着挥军打下沙瑞兹,活捉哈姆基苏丹,还有那个劈晕塞加可汗的年轻勇士,不知道他现在是否也在对面的大军中呢,哈劳斯国王血管里也是流淌着战争的鲜血,他召集大军让自己统帅试探下萨兰德人的反映,适当的情况下重创敌军,打击他们嚣张的气焰,这是个轻松的差事,谁也没有勇气和实力敢于在平原开阔之地对决帝国的骑士,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蒙德哈里心中很苦涩,六日前,哈什万那个无能的家伙轻军冒进一下钻进了斯瓦迪亚设下的埋伏,整整八千人全军覆没,虽然苏丹封锁了消息,但现在军中已经开始流传,现在仓促集结了四万军队,但协调性很不好,不时出现领主士兵跑错军营的问题。斯瓦迪亚的确是卡拉迪亚的超级强国,只有它才敢对外宣布自己是帝国,而库吉特只是一个大部落联盟而已,维吉亚综合实力较强,兵种平衡,诺德忙着应付海盗自顾不暇,罗多克喜欢检便宜,谁的势力大就跟谁的屁股后面转悠,萨兰德虽然团结一致,但经济不发达,领土一半还是沙漠,但萨兰德人不是好欺负的,谁也不能挑衅太阳神的威严!

    在蒙德哈里一连串的命令下,两万步兵涌上一处较高的沙丘,他们左手持蒙皮圆盾,右手紧握战刀,他们冷静地注视着数千米开外的敌军,七彩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白色头巾盔上弥漫着神秘的光晕。

    蒙德哈里策马奔驰在步兵阵前,他挺直了身体,右手挥舞着战刀,口中大吼:“乌拉!乌拉!乌拉!”

    “乌拉!乌拉!乌拉!”众士兵使劲用兵器拍打厚盾再齐声呐喊,粗狂奔放的吼叫声像草原上千头雄狮的厉啸,闷雷般的嘶喊声仿佛震裂了大地一样,接着,他们瞪着血红的双眼像一头下山猛虎朝敌人扑去。

    斯瓦迪亚军中米乔德公爵跨下的战马受到了惊吓不安地踱着小步、打着响鼻。

    那老家伙还是那样爱出风头啊,哈哈,恩?他们竟敢主动出击?米乔德口中讥笑道,随后,他大手一挥,只见军中左右两边响起一阵弓弦绞劲的声音,一名壮实的年轻军官手握战剑,两千米、一千米、六百米。

    年轻军官的战剑重重的斩下,随后,一阵“嗡嗡嗡”的闷响,漫天的弩箭顿时遮掩了上空的阳光。

    阿诺德的眼睛盯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心脏扑通直跳,我是一名萨兰德战士,现在他自己这么认为!虽然五天前他还是一个卫耶哈堡的流氓,那天早晨他刚起床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他赶到城门口就看见一个衣甲残破的萨兰德步兵拖曳着一面绣有沙漠毒蝎的军旗一脸麻木,他认识那面旗帜,那是哈什万领主的帅旗,那个士兵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同样表情连兵器都没有的士兵,紧接着,城墙上的卫兵吹响了报警的号角,口中大喊:“敌军来袭!”

    阿诺德和伙伴们都参军了,保卫自己的家乡是每一个萨兰德人应该做的事情,此时,阿诺德奋力奔跑,接着,他看到前面的一些老兵把圆盾举过头顶,耳中呼呼而闪的劲风和战友的呐喊声让自己一时间变得茫然,突然,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像被蜜蜂叮了一下,但转瞬间,剧烈的疼痛让自己没有一丝力气,他觉得头重脚轻,然后像往常睡觉一样闭上了眼睛倒下去,在失去思想之前,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去海边拾贝壳的快乐情景,那天的风很大,就像现在一样能把自己吹起来。

    阿诺德死在了冲锋的道路上,他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敌人,他没有劈出手中满是汗水的战刀,他没有看清楚对面敌人可憎的面孔,他也许会懊恼,但!他绝不会后悔!因为他是一个萨兰德人!伟大的太阳经书上说过,你每前进一步替朋友挡下一支黑暗中袭来的长枪,你每一刀劈向地狱中冒出来的九头恶魔,太阳神的光辉一直会照耀着你一生,即使你安静地死去!

    许多萨兰德步兵倒下了,劲猛的弩失轻易地穿透他们身上的黑色短链甲,但他们并不退却,呐喊着冲上来。

    米乔德公爵大手一挥,阵前的一万斯瓦迪亚步兵喊着“吾不畏惧,吾即死亡。”的号子迎上萨兰德人,顿时,两支步兵像死亡竞赛一样奔跑如飞,巨大的喊杀声蔓延整个战场!

    蒙德哈里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战场上每一个角落,昨天,苏丹陛下传令让自己出城迎战:窝在草丛中颤栗的那是灰毛野兔而已,萨兰德人天生是勇敢的战士,我相信你的大军会踏平敌人的大营,用他们的头颅来做我的饮酒器皿。

    柏得温是名老兵,十年的军事生涯里他参加过上百次战斗,茫茫雪山里他砍翻过维吉亚身壮如熊的重步兵,西边海岸的丛林中他鏖战过力大如牛的诺德勇士,荆棘满地的丘陵上他缠斗过身轻如燕的罗多克长矛兵。(未完待续。。)

第009章:(萨兰德)9

    就在和萨兰德人一瞬间短兵相接时,柏得温微缩着身子让自己保持着平衡,但前方萨兰德步兵强横的冲击力还是让自己退了几步。

    不能退!战场上你死我亡,你退后一步,你后面的战友也会跟着退一步,整个大军就都会退缩!这是柏得温刚进新兵营时教官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柏得温猛地大喊一声,左手扣着的圆盾挡住一名萨兰德士兵奋力劈下的一刀,右手的重剑像水蛇一样轻巧地刺向那个士兵的胸膛。

    哇的一声惨叫,柏得温不再理会那痛苦嘶喊的萨兰德士兵,剑光一闪就斩下了对方还很年轻的一颗头颅,他身边的战友机械地举盾、挑杀,不久,脚下留了一地的萨兰德人的尸体,鲜血溅满了沙地。

    斯瓦迪亚不光有强大的骑士,战斗力不俗的步兵同样不能让人轻视!

    四里外的一处杂草从中,罗尔夫激动地涨红了脸,两手紧紧抓扯地上的杂草。

    凯恩.鲁迪斯趴在罗尔夫旁边狠狠盯着混战的战场,翻飞的弯刀像岩穴中的蝙蝠一样噬血,锐利的长枪像雪山上的冰雹霸道劲猛,萨兰德人悍不畏死的情形历历在目,斯瓦迪亚步兵的强大战斗力令人吃惊,他们一万人就能抵住萨兰德两万步兵潮水般的攻势,他们身上穿的罩衫链甲防御力高于比萨兰德步兵的短链甲,他们熟练的剑术攻守兼备,颇得章法。萨兰德人只有靠着血肉之躯和悍勇之气与之缠斗。

    罗尔夫压低声音说:“老大,我们就在这里干瞧着吗?不上去助战吗?”

    凯恩.鲁迪斯不满地说:“你有点脑子好吗?敌人的骑兵还没出动,现在步兵混战只是开头戏。也许不久就会收场,明天才会有大战。”

    “不会吧,元帅不是出城决战吗?斯瓦迪亚人还不奉陪?”罗尔夫辩解道。

    “今天只是试探,我们刚赶到这里,人和马都累坏了,今天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去逗逗斯瓦迪亚人。现在回去吧。”

    罗尔夫看着缓缓后退的凯恩.鲁迪斯十分不明白他说的话,难道真的如领主大人说的今天没大战了吗!

    突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传来。萨兰德步兵撤退了,他们不甘地回头朝身后咒骂着,摇晃着的身体凭着一股狠气硬是不倒下,斯瓦迪亚人也垂下了手中满是血迹的重剑。他们目光凛然地看着萨兰德步兵毫不混乱的撤退整型不由得很感慨。这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这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他们是勇猛的战士,他们不愧是沙漠之鹰!

    蒙德哈里元帅眼睛湿润了,他看着从他旁边经过的浑身带伤的步兵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想尝试着说几句激励的话语,但眼前仅仅只剩两千人左右的残兵让自己万分痛苦,半个上午的时间就战死了一万八千人?他看着对面阵营的敌人步兵。斯瓦迪亚人还剩一千人上下,敌人的实力太强大了。何况他们的骑士还没有出动,这时斯瓦迪亚阵营中一骑兵奔驰而来,那骑手高高举着一杆绿色的绣有白鸽的大旗。

    蒙德哈里驱马来到阵前,那名敌军骑手勒马于五十米外大声喊道:“对面的萨兰德人听着,我们大军的铁蹄还没有迈开一步,高耸入云的雪原群山就会崩溃,我们震天的呐喊声一但吼出,辽阔无边的海洋风暴也会飘逝!伟大的米乔德公爵是一位仁慈的绅士,热爱和平是斯瓦迪亚人高贵的品质,给你们一晚时间的考虑,限令你们明天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时出城投降,献出卫耶哈城堡,斯瓦迪亚人不会杀害放下兵器的每一个人,忠诚威武的斯瓦迪亚骑士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萨兰德人愤怒了,他们挥舞着战刀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砍翻那个獐头鼠目的斯瓦迪亚骑手,喧嚣声响成一片。

    蒙德哈里举起右手握紧拳头,阵后的萨兰德士兵马上安静下来。

    蒙德哈里瞪这那名骑手,阴狠的眼神像要把他吞下一样。

    “勤劳勇敢的萨兰德人虔诚地祈祷每一天饭桌上能拥有丰盛的菜肴,顽强悍勇的萨兰德人用双手开垦荒芜的土地,太阳神告戒每一个萨兰德人不贪婪地掠夺别人的财物和土地,但是,如果有像豺狼般凶狠的敌人来撕裂我们的族人,假如有像沙漠风暴般嚣张的敌人来摧毁我们的家园,我们不会低下屈服的头颅,我们不会俯身去跪拜,我们腰边挂着的战刀能斩杀虎狼般的狡猾敌人,我们雪亮的长枪能刺穿对手岩石一样坚硬的胸膛。英勇的萨兰德战士,现在敌人要我们投降,你们答应吗?”蒙德哈里嘶吼完这段话后豪气万丈,他跨下的战马一阵狂叫。

    “战死荣耀,苟活屈辱!战死荣耀,苟活屈辱!”萨兰德人的呐喊声悲壮而激荡,那名斯瓦迪亚骑手惊慌失措地打马回奔。

    米乔德公爵看着急驰而来的副官阿尔文一脸愤怒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他传令下去退后三里后安营扎寨。

    蒙德哈里站在城墙上听完斥候的禀报后眉头紧皱,奉命而来的一些领主带来了五千人马,这些刚召集的士兵只能用来守城,上战场就别指望了,但沙拉瓦堡的凯恩.鲁迪斯至今还没有消息,听说五天前他就带人出发了,但没有知道他们身在何方,仿佛消失了一般。

    午夜,米乔德公爵在做梦,梦中他正在自己的府邸看歌女表演,突然一阵火光四起,一群群面目狰狞的骑兵闯进自己的领地屠杀百姓,他哇的一声呼叫,腾地坐起来,脸上都是冷汗,随后他听到一阵杀喊声,而且自己营帐外人影晃动,外面火光冲天。

    这时副官阿尔文闯进来失声道:“大人,西北边有一支敌军袭营,我们没有任何防备粮草被烧了一半。”

    米乔德公爵站起来吼道:“什么?西北边有敌军?库吉特人?不会!他们有多少人?”

    阿尔文红着脸低声说:“天太黑,看不清楚,大概……大概有五千人,应该是萨兰德的某个领主。”

    米乔德公爵指着他的脸口沫飞溅:“敌人出现在后方为什么没提早发现?你们干什么的?一群废物!马上派五千轻骑追击!”

    罗尔夫笑呵呵地策马跟随在凯恩.鲁迪斯旁边,刚才那场突袭战简直太酣畅了,一千骑手冲进了斯瓦迪亚大营,砍杀了近三千正在睡梦中的敌人,烧毁了白天领主大人详细记录的敌军囤积之处的物资,当那冲天的火光映亮黑暗的天空时敌人才派一支骑兵来追击,但晚了,领主大人带着后面的骑兵像捉迷藏一般在乱石遍布的沟谷之地晃荡。

    凯恩.鲁迪斯朝还在遐想中的罗尔夫说:“传令下去,加速前进,到了前方那个高坡后就停下。”

    艾伯特侯爵黑着脸一声不吭地驱马奔驰,他身后的骑兵满腔怒火,半个小时前有一伙不打旗帜的敌人闯进了军营,杀害了无数士兵,而现在狡猾的敌人跑得一溜烟的快,等会儿追上他们后一定要杀光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道路变得有点崎岖,两边的山丘越来越高,前方几个举火把的轻骑勒马停下了,艾伯特以为是战马吃不消跑慢了就松了下缰绳,随后侍从赶过来说:“大人,前面的路很难走,要不我们回去吧。”

    艾伯特厉声道:“你想违抗公爵大人的命令吗?不杀掉卑鄙的敌人怎么回去向公爵交代?加速前进,不惜一切代价追上敌人!”

    侍从刚转过身,一声刺耳的鸣啼传来,艾伯特就听到跨下战马一阵悲叫,一支狼牙箭钉在了战马脑袋上,艾伯特的脸瞬间就变色了,紧接着,一阵嗖嗖声,更多的箭雨划破天幕射来,举目望去,不知什么时候,两边山坡上站满了弓箭手,这回看清楚了,真的是萨兰德人!其中一个大汉扛了一杆绣有苍鹰的旗帜,他在笑,笑得很邪恶,艾伯特这么认为。

    “敌袭!防守!防守!”艾伯特大声喊道,他身边的骑兵乱哄哄挤在一块儿,骚动的战马四蹄乱窜,随后他们便成了萨兰德人的靶子,成片成片地倒下了。

    雅米娜站在库库姆身边说:“太可惜了,差一点就射中那个穿黑色纹章甲的家伙,他一定是个带头的。”

    库库姆笑着说:“女人中你是我见过的最无畏的一个,虽然在校场上你依旧不是我的对手,但我不赞同你杀了那个看样子是个领主的人,要知道抓住一个领主可就能换回白花花的第钠尔呀!”

    雅米娜对着别人都叫他流氓的库库姆翻了个白眼,即使眼前这个家伙能和罗尔夫打个平手,但自己就是对他不服气,谁叫他长得一脸的下流猥琐的摸样,虽然他已经穿上干净的链甲、修理了头发。

    山谷中的战斗结束了,在十几轮箭雨的倾斜下,艾伯特的大部分亲卫都射死了,萨兰德人冲下山坡斩杀还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斯瓦迪亚士兵,凯恩.鲁迪斯和罗尔夫调转马头冲破了他们薄弱的阵势。

    艾伯特的头盔不知时候时候掉了,此时他跳上一匹无主的战马率先逃了,他麾下的士兵也争先仿效,犀利的箭雨和萨兰德人气势如虎的冲击力让他们退缩了,在地形如此不堪的地方作战简直是一种惩罚,把力气留给明天的战斗中吧,能够逃出去就有活下去的机会,即使公爵大人会处罚自己,斯瓦迪亚骑兵都这么想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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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悲歌介绍:
——————————————————— 这里,是卡拉迪亚大陆。这里,血与剑上演着一幕幕壮丽的史诗。 你看,那林立的旗帜召唤者人们战斗;你听,那嘹亮的号角激励着人们拼搏! 卡拉迪亚的传奇,正是在一幕幕悲欢离合中不断发展起来的。 千年来,这里勾心斗角,物欲横流;千年来,这里烽火不休,群雄割据;千年来,这里英雄辈出,悲喜交织。 卡拉迪亚的传奇,正在上演;卡拉迪亚的血与剑,仍在继续...... ———————————————————骑士悲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骑士悲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骑士悲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