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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凭空想象     骑士悲歌txt下载     骑士悲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7章:(雪原王都)汉图斯

    本章人物:(汉图斯)、(孛儿图旭·伊雷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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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7章:(雪原王都)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这座城市,”骑在马背上的孛儿图旭·伊雷丽问道,“你呢?”

    “不记得了!”骑着一匹黑马的汉图斯若有所思的望着面前的雄伟城市。在十几年的佣兵生涯中,他曾多次跟随雇主护送货物来到这座城市,然后又匆匆离开。

    伊雷丽抬头看了看变得昏黄的天空,然后说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宿,明日再继续赶路。”

    他们自从离开【禅达】后,一路骑马而行,先是途径【瑞巴奇】、接着是避风河港【库劳】、然后再乘船沿着‘波拉克河流’一路东行,再由‘波拉克河流’的分支‘冷水河’直至抵达【库丹】。

    【勒拉格堡】位于卡拉迪亚大陆的最东边,同时也处于维吉亚王国与库吉特汗国的边境上。即使是他们从【库丹】城出发,想要赶到【勒拉格堡】也还需要十日的行程。这一路上且都是积雪深厚。

    “听从您的安排。”汉图斯静静地回答。

    伊雷丽两腿一蹬马腹,手中缰绳一紧,驱马朝着对面两百码距离的城门奔驰而去。汉图斯见状策马紧随其后。

    风雪围绕着的库丹城,一派繁荣的景象,领主的旗帜挂在城镇大门上随风飘扬。

    生活在城镇里人们看上去营养良好,而且对生活比较满足。工匠们的生意红火,还有一些移民从别的地方来这里,似乎是想试试运气的。

    街道上各种做生意买卖的叫声此起彼伏,面包、熏鱼、麦芽酒、皮革制品、工具、毛皮、陶器以及油等等商品都能够在这座常年积雪的城市里买到。

    人们似乎安居乐业,运水的车夫、帮商人们装货的工人、还有建筑房屋的瓦匠都在城中忙碌着,总之整座城市丝毫没有寒冷的气息,反而是一片红火的场景。

    雪原王都【库丹】盛产皮毛,手工业也很发达,它是维吉亚王国境内最繁华的四大城市之一。可以媲美【萨哥斯】、【哈提】、【帕拉汶】、【苏诺】、【维鲁加】、【亚伦】等其它大型城市。

    库丹大道的两侧有广阔的徒步区,让到此逛街的行人可以愜意的游走在商家之间。入夜后,徒步区上店家的橱窗的灯光,顿时让此徒步去成为一条极适合约会的美丽大道。

    库丹大道商圈是西柏林的经典购物大道,也是昔日贵族往西郊狩猎時的马车道。许多的餐馆、酒馆、**、高级旅馆等也都在此一大道上,旅客能够在此大道上找到适合自己需求的商家。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孛儿图旭·伊雷丽指着路道旁的一间旅馆说道。

    “听从您的安排!”汉图斯牵着马儿跟随在她的身旁,雇主的安排他显然没有任何意见。对于一名佣兵来说,只要每天有肉吃有酒喝,晚上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足以。

    “这一路上,你很少说话。”她身着一件天鹅毛绒外套,下身一条维吉亚款式的毛绒长裤,脚下穿着一双厚实的白色皮靴。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优雅多姿的贵族少妇。

    “您吩咐,我照做。”人高马大的汉图斯穿得也不少,上身是一件黑色毛绒皮衣,以及一条粗厚的亚麻长裤,这让他硕壮的身躯显得更加魁梧。

    即使是在夏天,维吉亚王国境内的空气里依旧渗透着寒气。尤其是这座位于‘维吉亚雪原’中心地带的城市。

    伊雷丽牵着马儿走到酒馆的门口,她抬头看了看门头上的招牌——英雄酒馆。“这里很适合你。”她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佣兵的手里。

    这间酒馆其实就是佣兵公会开的,也是佣兵公会设在当地的一处办事点。平时一些想接任务的佣兵个人或佣兵团队,就会来这间酒馆里一边喝酒,一边等任务。

    汉图斯接过美丽雇主递给他的缰绳。“但不适合您,”他突然下了结论,“说不定进去之后,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作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他很清楚佣兵们的秉性。

    大多数佣兵酒馆里的都比较便宜,一杯普通的啤酒只需要三个铜板,就是喝上一整天,也不会需要几个迪拉姆,是佣兵们没事时最好的去处。当然酒馆里面也有不少衣着暴露且风/骚的侍女招待。

    “有你在,不是吗?”冰雪女王给了佣兵一个适度的笑容。她丝毫不担心进去之后,那群如狼似虎的佣兵们会把她怎么样。

    汉图斯故作轻松地说:“是的!一切有我!”为雇主解决一切麻烦!这就是一个佣兵的职业操守。大多数拥有佣兵资格凭证的佣兵都能够遵守这条由佣兵工会拟定的规则。

    在即将推开面前的酒馆大门时,伊雷丽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在佣兵会馆里取得了几级佣兵资格?”

    佣兵个人或是佣兵团队,都必须要【禅达】城内的佣兵公会总部进行佣兵资格注册之后,才能够从佣兵公会分布在卡拉迪亚大陆各地城镇中的佣兵酒馆里接到当地雇主的雇佣任务。

    以此同时,佣兵个人以及佣兵团队也开始划分等级制度。一般由一到五,分五个等级,具体的等级划分,则由佣兵公会进行实力考核的成绩,以及完成任务的成功率进行划分的。

    “特级。”汉图斯语气平淡的回答。但是能够获得特级佣兵资格凭证的佣兵却寥寥无几,即使在数十万浩瀚如海的佣兵大军当中,特级佣兵这个称号也从未超过三位数。

    特级佣兵属于最高等级。评定一个特级佣兵的资格,不仅要从佣兵个人的武力高低去评定,最重要的是从佣兵完成雇主任务的成功率以及任务的难度做出最后的评断。

    冰雪女王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惊讶。半个月前,她从对方在禅达酒馆里显露出的身手中大致猜测到了这一点。能够以一己之力击败六七个身手不凡的佣兵,这不是一般的佣兵能够做到的。

    汉图斯将马栓好后,跟着雇主走进面前的佣兵酒馆。两人刚一踏进门口,一股刺鼻的怪味迅即就向他们扑面而来,而且里面除了酒味,还夹杂着佣兵身上的各种气味,极是难闻。

    伊雷丽差点没让之种气味熏晕了过去。她心想,这里闷热的空气和佣兵们吵闹的声音中,各种气味夹杂着熏天的酒气,气氛更是糟糕透顶,这么多人坐在这里,怎么会受得了。

    大批的佣兵、商人以及当地居民们正混坐在其中,空气里全是酒、胭脂以及汗水混合成的气味。酒吧的舞台上,带着面巾穿着单薄纱裙的舞娘们正和着热情的乐声在激/情的舞蹈着。

    许多美丽的酒吧女郎们正穿梭在人群当中,将一杯杯泛着清香的麦酒送到客人的手中。几名**的佣兵甚至还暗中施展咸猪手偷偷掐上一把,引来阵阵的笑骂声!

    强忍着这股极其难闻的气味之后,伊雷丽又定了定神,才发现里面乱七八槽的坐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有的在大声吼着,有点横七竖八的躺着,有的安然的喝着酒……

    但是在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都静了下来。佣兵们的目光被突然出现在酒馆大门前美丽又高贵的少妇所吸引,甚至还有人吹着口哨,说出低俗的话语挑逗。

    伊雷丽若无旁人的走到了酒馆的吧台前,随意丢出了一枚金币道:“给我来两杯葡萄酒!”

    站在吧台前的卖酒女郎眼睛顿时一亮,伸出纤纤细手快速将台上那枚闪亮的金币收起,她还不忘朝着大方慷慨的抛了个媚眼,然后取出两个酒杯,娴熟的开始倒葡萄酒!

    佣兵酒馆里所卖的葡萄酒大多都是从【维鲁加】运来的,也是酒馆里最贵的一种酒。不一会儿,女郎就将两杯葡萄酒放在了顾客的面前!

    看到汉图斯高大硕壮的身躯,刚正的外表,卖酒女郎妩媚的笑道:“慷慨的客人,您还需要再来几杯吗?”

    “不用了!”汉图斯脱口回答。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不会拒绝,但至少现在不能喝醉。

    坐在不远处的几名佣兵在看到汉图斯和卖酒女郎谈话时,突然走了过来,一人拿着一杯麦酒嘲笑道:“这里可是酒馆,不喝酒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另一名佣兵嬉笑着道:“对啊!美丽的小姐,他喝了两杯就会醉,哪里还敢再喝酒!”

    个子高一点的佣兵一边喝酒,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嘲笑道:“他应该滚回家喝妈妈的奶水才对!”

    吧台卖酒女郎皱着俏眉道:“你们三位喝多了,应该回去休息!”

    三名佣兵脸色涨得通红。其中一位大声嚷嚷道:“没有喝醉,我们哪里会喝醉!”

    这时,一名强壮的战士从吧台边走了过来,冲着三名佣兵吼道:“要闹事就滚出去,别打扰酒馆的生意!”

    被这么一吼,三名佣兵酒意似乎消退了一些,可是由于他们刚才嚷嚷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整个酒馆里的客人们全部将目光注视着他们!

    这样一来,他们有些下不了台面了!其中一名佣兵怒气冲冲的对着汉图斯讥讽道:“看你这么大的个子跟在这么一个俊俏的娘们身边,该不会是靠女人吃饭吧?”

    “没错,”汉图斯若无其事的承认道,“她确实是我的雇主,她出钱,我出力。”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一些喝酒闹事的醉鬼。尤其是在女人面前,这些醉鬼更是肆无忌惮。

    佣兵听了这话语,有些恼羞成怒的骂道:“狂妄的家伙,你是不是怕啦?”

    霎时间,伊雷丽拔出刀鞘里的匕首,一把钉在吧台上。“佣兵都像你们一样愚蠢无知吗?”她说话的样子使其中一名佣兵不得不强迫自己深呼吸。

    从她的眼中,佣兵看到了不可言状的恐惧。他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对方的羞辱让感到非常愤怒,但却没有说出声来。

    “你敢羞辱我们?”领头佣兵的声音变硬了。他凶猛的蓝眼睛对着面前的女人怒目而视,咬紧牙关说:“臭娘们,你以为拿把匕首就能吓唬老子?”

    “她不是拿出来吓唬你的,而是打算拿来割掉你的舌头。”汉图斯希望能听起来很肯定。

    “老子到很想领教一下。”领头人说了最后一句,拔出一把长相邪恶的弯刀。

    不等对方挥刀砍来,汉图斯抬手一拳就直接给对方击倒在地。领头的佣兵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的**着,另外两名醉醺醺的同伴见状拔出武器朝着汉图斯冲去。

    汉图斯顺势拔出钉在吧台上的匕首,锋利的匕刃瞬间抵住了对面高个子佣兵的脖子,而另一名佣兵则被他一脚狠狠的踹倒在地。

    “别,别杀我!”佣兵颤声求饶道,“求您别杀我。”

    汉图斯收回匕首,大声怒斥:“滚!在不滚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几名佣兵狼狈的逃出英雄酒馆后,伊雷丽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该割了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舌头。”

    汉图斯把匕首还给他的雇主。“割掉他的舌头不难,不过那样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很清楚轻易的得罪一个佣兵团队那不是明智之举。

    “那是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冰雪女王强调道。除了她的脸色,优雅的容貌没有露出任何波动。

    “或许你该告诉他们。”汉图斯嘴角浮起一抹难得的微笑。

    “他们会相信吗?”伊雷丽对于这个话题露出了一丝兴趣。

    “至少我会信。”汉图斯认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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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新的开始)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伦哥斯)、(哈特)、(爱德华·哈伦哥斯)、(罗伊斯·戴恩)、(托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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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8章:(新的开始)

    一个沁凉的夏日清晨。

    美丽的【尼美加】在漫漫的长夜中苏醒,清风挟着细语游荡在城镇的每一个角落。东南隅上,古老的钟楼上响起了悠远的钟声,“铛铛!铛铛!铛铛铛!”

    钟声有节奏的响着,唤醒了沉浸在梦乡之中的人们。推开了那透着丝丝缕缕晨曦的百叶窗,扑面而来的清风让的艾雷恩舒爽不已。

    下意识间,他深呼吸着,将着肺中的浊气一吐而尽。

    “呼~,好舒服啊!”艾雷恩做着懒腰舒展着肢体,那种通体舒畅的感觉让得他不自觉的**出声。

    昨夜的濛濛细雨不仅涤去了空气中纷扬的粉尘让得视野更加的明朗外,也让得雨后的空气更加的清新。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让他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

    依着窗台,艾瑞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清晨的小镇。

    汩汩的清水自着高架渠上缓缓地淌下,顺着纵横交错的水道流贯了整个小镇,最后汇流向了南方的乌梅雅运河。

    雪白的羽鸽拍腾着翅膀在旋飞在可湛蓝的天空之中,吹乱了几缕扶摇直上地袅袅炊烟。那些个手脚利落的主妇们早已经买好了食材匆匆烹制起了早餐。

    青砖铺就的道路之上,三两个相熟的镇民彼此热络地打着招呼,侃起了街头巷尾新近流传的小道消息。偶尔从着木制的烟斗之中吐出几圈灰白的烟云。

    一个穿着衫裙的年轻的母亲带着活蹦乱跳的孩子在着镇中心的广场喷泉边嬉戏玩耍着。她们的身畔是着整装待发的车队……

    清晨的【尼美加】是一派平和的样子,人们的生活一如既往。

    “艾瑞斯少爷,”他的仆人哈特在身后低声唤道,“罗伊斯男爵与托蒙德大人此刻正在楼下客厅等您。”

    艾瑞斯与表哥爱德华等一行骑士离开【哈伦哥斯堡】的那天,哈伦哥斯公爵在吉伦威尔的恳请下,准许忠诚的仆人哈特跟随艾瑞斯一同前往【尼美加】。艾瑞斯知道吉伦威尔这么做都是为了他。

    “哈特,”艾瑞斯转过身,“我有些紧张。”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您紧张什么?”哈特不明所以的望着小主人。

    “罗伊斯男爵…这个人让我有些…害怕…,”艾瑞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紧张。“还有…那个维吉亚人。”

    “罗伊斯男爵与托蒙德大人是您父亲麾下最忠诚的封臣和部下。”哈特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他们不会伤害您的,您不该害怕他们。”

    “是的,我毫不怀疑他们的忠诚,”可他们宣誓效忠的大人是我父亲,并不是我。艾瑞斯沉吟片刻后,续道,“但是罗伊斯男爵……”

    “但是什么?”看着欲言又止的小主人,哈特一脸急切的追问道,“您这是要急死我吗?快告诉我!”

    “罗伊斯男爵曾当着我父亲的面要求父亲把我交给他管教,他保证会把我从一个小姑娘…训练成为一个跟他一样强大的战士。”说到这里艾瑞斯的脸刷了一下绿了,他讨厌别人说他是个小姑娘。

    哈特强忍住笑声问道:“您是因为这个害怕?”

    “我听城堡里的士兵们说,他会把胆小的士兵关进一个狮笼里,用来训练士兵们的胆量。”艾瑞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

    “这是真的。”哈特点头承认。“不过这些狮子都是驯兽师们驯服的野兽,没有驯兽师的命令它们不会真的袭击笼子里的士兵。

    “可它们不是一般的野兽,”艾瑞斯指出,“狮子是百兽之王,狮子的占有欲十分强烈,是不可能被真正驯服的。”

    “这些都跟您没关系,不是吗?”哈特终于知道了小主人在害怕什么,他向对方保证道,“罗伊斯男爵不会将您关进狮笼里的。”

    “他会的,”艾瑞斯焦急地低声说,“他说过,如果他发现我害怕,他会这么做的。”

    “他不敢。”哈特尖刻的强调。

    “哈特,没有什么是小巨人不敢做的。”艾瑞斯提醒他的朋友。“无畏的小巨人。你记得这个绰号吗?父亲给他起的。”在他的潜意识里,无畏的小巨人就跟亡灵骑士一样可怕。

    他当然记得,在艾瑞斯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就见过这个身高近八英尺的小巨人。“我们该下去了,”哈特有些不满的催促道,“如果让他们继续等下去会很没礼貌的。”

    “哈特,我不想下去,”艾瑞斯低声咕哝着说,“你可以告诉他们我不舒服。”

    “这是撒谎。”哈特下了评论。

    “不,我没有撒谎。”艾瑞斯矢口否认。

    “那您告诉我,您哪不舒服?”

    “我只要看到他就浑身都不舒服。”

    “这是在罗伊斯男爵的城堡里,”哈特耐心的提醒道,“少爷,从今天起,您每天晚上用餐的时候都会跟罗伊斯男爵一家同坐一桌。”

    艾瑞斯知道自己始终躲不过去,只好乖乖的跟着哈特下楼。他的步伐轻缓,尽量不让自己因为害怕而紧张。

    城堡一楼的客厅里,首先映入艾瑞斯面前的是身高八尺的罗伊斯男爵,然后是身材矮小而粗胖的托蒙德大人,最后一位则是一身银色铠甲的爱德华骑士。

    当艾瑞斯走近对方面前的时候,他才切身体会到自己就像是一个矮小的侏儒站着一个巨人的面前。即使艾瑞斯高高的昂起头,也始终无法看清对方的整张脸。这让他能够避过对方那可怖的眼神。

    “小少爷,你迟到了。”居高临下的小巨人低头说道。

    “抱歉,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他撒谎道。

    “这不是理由。”罗伊斯男爵侃然正色的说道,“守时是一种美德。无论是一名贵族,还是骑士决不会在与同僚有约定时有意迟到。”

    这句话让面红耳赤的艾瑞斯无从反驳。他认真的想了想,嘟哝着说,“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告诉我,骑士的八大美德是什么?”他的脸从来就严峻得像一片青石。

    艾瑞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要问他这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精神、诚实、公正。”

    “说的没错,”罗伊斯男爵点点头。“就目前我对你的观察来判断,至少有一点你做的不错。”

    “哪一点?”艾瑞斯脱口问道。

    “谦卑。”罗伊斯男爵说,“彬彬有礼,尊敬他人,谦虚谨慎,这是骑士日常生活中的待人之道。如果你是一个骑士,你就要在面对所有未怀恶意的人时,都谦和有礼。”

    “我记住了。”艾瑞斯心想,这是给我上的第一课吗?

    罗伊斯男爵伸出粗壮的手臂紧紧地握着小男孩的肩膀,感慨道,“天啊!我不知道大人平常都给你吃些什么,但你实在是太瘦了。”

    他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艾瑞斯觉得自己脆弱的肩膀就要被对方粗壮有力的手臂捏碎了。但他又碍于自尊,强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不敢发出声音。

    他是故意的,艾瑞斯告诉自己,他是想要考验我是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

    “你应该多吃些肉,这样身体才能够长得结实,”罗伊斯男爵若无其事的松口手臂,说道,“待会我得吩咐厨子宰一只羊羔,以后每一顿晚餐你都必须吃下一磅的肉食。”

    “谢谢您的款待。”艾瑞斯忍着疼痛礼貌的回答。对方的语气充斥着命令的口吻,他不敢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我可没有闲工夫听你在这里唠叨个没完,赶紧的说正事吧!”‘巨人克星’托蒙德在一旁语气不满的嚷嚷道,“想必爱德华骑士也等得不耐烦了。”

    “老朋友,我知道你对这事不满,”罗伊斯男爵无辜地说道,“但这是大人的决定,不是我。”

    “快点宣布吧!”托蒙德不耐烦的催促道。他身量矮小,但是十分粗壮,像个石头墩子一样。

    “艾瑞斯少爷,”罗伊斯男爵严肃地宣布,“您父亲认命托蒙德为你的贴身护卫,也就是说从即刻起托蒙德将随时随地的保护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艾瑞斯疑惑不解地说,“我在这里很安全,不需要保护。”艾瑞斯不敢置信父亲居然会让他麾下最勇武善战的指挥官担任自己的护卫。

    父亲的麾下有斯瓦迪亚人、甚至是罗多克人、诺德人。但是,这个维吉亚人却是父亲麾下众多亲信部下当中一个另类的存在。他是从一个默默无名佣兵,一步一步地爬到黑鹰步兵军团指挥官这个位置。

    艾瑞斯记得城堡里的士兵们给维吉亚人冠上了许多头衔:‘巨人克星’、‘矮人王’、‘破冰者’、又或者是‘持矛者’托蒙大王、而‘咆哮者’托蒙雷神,是因为他咆哮时发出的声音足以令人震耳欲聋。

    “这是大人的命令。”罗伊斯男爵面不改色,更加深沉的声音回答。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却又生在最有权势的家族里。

    艾瑞斯跟着他的表哥离开客厅后,来到了位于城堡院墙内的训练场地,宽敞的场地内已有不少身披盔甲的骑士和年轻的侍从们在训练,或者切磋剑技。

    ‘矮人王’托蒙德静静地跟在一旁。哈特则去厨房帮忙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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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骑士七技)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伦哥斯)、(爱德华·哈伦哥斯)、(托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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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39章:(骑士七技)

    训练场上堆着沙袋,垒木,石锁等负重器具,一名骑士正在带着几个年轻侍从进行负重训练,不外乎是负重物跑跳之类,没有什么新意。

    更远处有靶场,这是专为卫队成员准备的,骑士一般不进行弓箭训练,这一是因为骑士身上沉重的甲胄使得使用弓箭非常费力,二是因为这有损骑士荣誉和英勇,为了体现骑士光明正大的美德和直面死亡的勇气,一名骑士使用弓弩会被认为是不光彩的行为。

    还有训练策马骑枪冲刺的假人的空地,那边摆着两个一人多高的木头人,假臂高高横起,骑士策马冲刺,用长矛击中假人左侧,并顺势用盾挡开假人因惯性旋转击打过来的假臂。这是训练场中最重要的地方,骑士可以刺穿城墙的重装冲刺力,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

    除此之外,训练场上,还有些训练平衡,灵巧的平衡木等等器具,各种骑士训练设施一应俱全。

    “艾瑞斯,”爱德华一改往常随和的神态,语气严肃的问道,“请你告诉我,‘骑士六技’是什么?”

    艾瑞斯眉头微皱,疑惑的说,“你也要考我吗?”

    “是的。”爱德华的态度依然严肃。

    “首先我必须得纠正一下,骑士必须学习的是‘骑士七技’,”艾瑞斯一脸认真的回答。“即游泳、投枪、击剑、骑术、狩猎、弈棋、诗歌,总之作为一名骑士要文明其头脑,野蛮其体格。”

    艾瑞斯早在【圣鲁兹哥达堡】担任侍童的期间就将关于骑士七技、骑士精神、骑士守则,骑士美德以及骑士宣言等等这方面的知识和常识背得滚瓜烂熟。但他更喜欢那些关于‘骑士悲歌’的故事。

    “小子,”一旁传来了托蒙德浑厚有力的声音。“后面那句是谁告诉你的?”

    艾瑞斯撇头望去,发现那个矮胖男人正瞧着他。“你是在叫我吗?”

    “难道你不是小子?”托蒙德反问。

    小子?这是艾瑞斯从小到大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他。父亲城堡里的骑士和仆人们不是尊称他小主人就是小少爷,即使是与他亲近的吉伦威尔也一直称呼他为小主人,从来没有人喊过他小子。

    “喂,小子,我问你话呢!”

    艾瑞斯发现自己喜欢这个称呼。他突然觉得这个维吉亚人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他回过神来回答道:“我姑父瑞伊斯男爵麾下一名最厉害的骑士。”

    “告诉我,他叫什么。”

    “盖伦·罗斯骑士,”艾瑞斯不解地问道,“这句话说得不对吗?”

    “说得很精辟。”托蒙德咧嘴大声笑道,“所谓的骑士其实就是一群披着钢盔铁甲的野蛮人。”

    艾瑞斯忍不住噗地一声笑起来。以此同时‘咆哮者’托蒙德这番话引来了周围不少骑士们不友善的目光。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的绰号一样,每一句都是那么的如雷贯耳。

    “托蒙德,你能安静一会吗?”爱德华语气不满的打断道。

    “当然,你们继续。”说着托蒙德就识趣的走到一边。

    “艾瑞斯,”爱德华看着他说,“这骑士七技你已经学会了弈棋和诗歌,而且在这方面你很有天赋,剩下的五技就是你日常训练的科目。”

    “游泳、投枪、击剑、骑术、狩猎,那我从哪项开始训练?”艾瑞斯问道。如果让他选的话,他一定会选狩猎。

    “击剑。”

    “用什么武器呢?”他心想,希望武器不要太重了。

    爱德华的目光扫过训练场,一时没有找到适合他的训练器具。突然一个器具掠入眼帘,爱德华眼睛一亮。

    左手边离此十多米远处,地上竖起十来个木墩,直径有十来公分,高一尺,旁边兵器架上放着训练用的木剑。

    这些木墩和木剑是骑士劈砍训练最基本的训练器材,侍童在成为一名侍从后,骑士就会教他用木剑劈木桩,以锻炼他劈砍的技艺。

    木剑由硬木制成,质地坚硬沉重,不易损坏,重量一般是骑士常用佩剑的两倍,之所以用木剑来训练,是因为金属兵器在这个时代非常珍贵,且容易磨损,是不可能只用来训练的,所以平时训练时就只有用木剑来代替,毕竟在这个人口稀少的时代,上好的木材是永远不缺少的。

    这样用沉重的木剑来劈木桩,简单而枯燥的过程,既可以增强骑士侍从的力量,又可以培养骑士侍从的恒心毅力,还能训练骑士劈砍斩击的威力,为成为骑士作好准备。侍从什么时候能够做到一剑劈开径半尺的木桩,这劈斩的修炼就算是登堂入室了。

    “你就拿这把木剑对着木桩练习最简单的劈砍,”爱德华将手中的木剑递给面前的男孩。“这一劈一砍间看似简单,但越是简单的动作就越是蕴含着深邃的技击道理,越是没有止境。”

    劈斩是骑士最重要的作战技能,近百年来,随着骑士们的盔甲越来越重,防御力越来越强,剑刺击的作用也越来越小,骑士手中剑的重量也就随之逐渐增加,骑士劈砍技的作用越来越大。只要能把这看似简单的劈木桩练得炉火纯青,劈砍的威力将会锐不可当,一剑下去,人马在前,一剑两断,盾甲俱碎,当然那已是著名骑士才有的专利。

    艾瑞斯根本听不懂表哥讲的这些道理,他只是照着表哥的吩咐,双手握着沉重的木剑,朝着面前的木桩砍去。只不过他挥剑的力道却是手足无力,而木剑砍在木桩上更是轻若无声。

    “小子,你是没吃饭还是咋的?”在一旁看不下去的托蒙德大声嚷嚷道,“你得使劲,使劲明白吗?”

    “可我使不上劲。”艾瑞斯一脸窘迫的回答。这把木剑实在是太重了,他原本以为这就跟他以前的玩具木剑一样轻巧,但握在手里却觉得它比一把铁剑还要沉重。

    “小巨人说的没错,你太瘦了,”托蒙德下了评论,“就是小巨人的小姑娘们也比你长得结实。”

    艾瑞斯突然又觉得这个维吉亚人很讨厌,他讨厌别人说他像个小姑娘,更讨厌别人拿他跟小女孩做比较。“用不着你管。”他稚气的说道。

    “小子,你要是我手下的兵,我非狠狠地揍你几拳不可。”托蒙德装腔作势的威吓道,“但是,你要是在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可不管你是谁……”

    “大胡子,”不等对方说完,艾瑞斯打断道。“我才不怕你。”

    “小家伙本事没有,脾气倒是不小,”‘矮人王’咧嘴一笑,“这一点很像你父亲。”他满嘴满脸都是**的黑乎乎的胡子,这也是为什么艾瑞斯会叫他大胡子的原因。

    “托蒙德,你能不打搅我们训练吗?”爱德华的表情凝重而严肃。

    “你这个方法不行,”托蒙德不露声色的提出异议,“他太瘦了,根本握不起这么重的剑,你得换个法子来训练他才行。”

    爱德华语气不温不火的说:“那麻烦你告诉我,用什么法子才合适?”他虽然不喜欢这个维吉亚人,但最起码的骑士礼仪他还是能够遵守。

    “你必须先训练他的臂力和体力,然后再让他练习击剑,”托蒙德振振有词的说,“训练臂力最好是的办法就是让他帮城堡里的仆人们干一些诸如提水,砍柴之类的重体力活。”

    爱德华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满,他提醒对方:“他是我叔叔的儿子,不是谁的仆人。”

    “我当然知道他是艾德大人的儿子,同时还是哈伦哥斯家族的继承人,以及南部行省未来的统治者,”托蒙德直言不讳的说道,“但他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侍从,既然是侍从就该跟其他的侍从一样替城堡的主人干活。”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告诉自己:叔叔把艾瑞斯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我绝不能让他在这受到半点委屈。

    “或许你该先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托蒙德尖锐的强调道,“在做出决定不迟。”

    艾瑞斯静静地站在一旁听完这番话。他没有想到表哥和大胡子会为了自己训练的事情而争得面红耳赤。“我可以的,爱德华,”他语气坚定地说,“他们干什么活,我也干什么活。”

    “很好,”托蒙德点头赞许道,“小子,把剑放下,现在就去帮厨房的杂役提水、劈柴。”

    “我会干好的。”艾瑞斯向他们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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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章:(巨人克星)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伦哥斯)、(‘巨人克星’托蒙德)、(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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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0章:(巨人克星)

    八月的骄阳像颗火球,天空亮得姗眼,火辣辣的日头烤得地面直冒烟。

    满头热汗的艾瑞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大胡子,”他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护你。”托蒙德平静的说着,“你以为我闲的没事跟着你做什么?”对于大胡子这个称呼,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在多出一个头衔。

    艾瑞斯喃喃地说:“我在城堡里很安全,不用你保护。”他不喜欢这个又爱又胖的维吉亚人跟着他,只因为对方拿他跟女孩做比较。

    “小子,那可未必,”托蒙德威严的声音中似乎搀杂着一丝无奈。“不然艾德大人为什么要命令巨人克星来给你当护卫?而不是其他人?”在他拥有的众多头衔当中,最喜欢‘巨人克星’这个头衔。

    “我不知道。”艾瑞斯挠了挠头发,迟疑一下,然后缓缓问道,“是有人想要伤害我吗?”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出的理由。

    站在他面前这个又矮又胖的维吉亚人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但艾瑞斯想不明白的是——士兵们为什么会给他冠上‘巨人克星’的响亮绰号?难道这个一脸大胡子的矮个子曾经击败过无畏的小巨人?

    “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一脸黑色摞腮胡的托蒙德告诉他,“但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你要学会沉着冷静的应对。”

    “你不可以现在就告诉我吗?”艾瑞斯不服气的反驳。他通过观察发现这个维吉亚人除了身后背着一把长弓和几支箭矢,腰间皮带上佩着一把短剑以及几柄飞斧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有些话不能轻易的说破,只能你自己用心去想明白。”托蒙德低声的回答带着坚决的口气。

    艾瑞斯不喜欢猜谜语,这样让他看上去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能告诉我厨房在哪吗?”他略微窘迫的问了一句。

    “在城堡里,”托蒙德漫不经心的回答。“你可以自己去找。”

    “城堡这么大,一时半会我怎么找得着?”艾瑞斯受够了对方的建议。在父亲的城堡里,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从没有过。他又在胡思乱想。

    “小子,你得用脑子,你不能什么事都依靠他人的帮助。”托蒙德很不客气地回敬。“记住,你现在只是城堡里一名普通的骑士侍从,而不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小少爷。”

    “大胡子,不用你来教育我该怎么做,”艾瑞斯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执拗地说,“不用任何人帮忙,我能够找到厨房。”

    “很好,这才像个男人该有的样子。”

    艾瑞斯在脑海里回想着父亲城堡里的厨房结构,然后又环顾这座城堡四周的建筑物,但看来看去这里的房屋看上去都没什么两样。这座小城堡与父亲那座气势雄伟的城堡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时,一缕白烟从城堡的上空飘起。烟囱喷吐着的滚滚白烟,像是一只正在横空疾书的白色鹅毛巨笔。

    艾瑞斯渐渐失落的心情顿时又欢快起来。他朝着黑烟的方向快步跑去,然后在主城堡的后面他找到了一栋独立的建筑物,房屋的顶端有一道方方正正的烟筒正冒着缕缕黑烟。

    他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厨房了。“小主人,”哈特正抱着一捆木柴从他的身后走过来。“您来这里干什么?来找我吗?”

    艾瑞斯摇摇头。“我是来干活的。”

    “干活?”哈特皱着眉头,疑惑地道,“这里是厨房,您来这干什么活?”

    “提水,砍柴什么的都行。”艾瑞斯脱口而出。尽管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些活,他告诉自己,但既然哈特能够干好,我也可以。

    “少爷,我不需要您帮我干活。”哈特拒绝道。

    “哈特,”艾瑞斯强调道,“我不是来帮你干活的,我是来干自己的那份活。”

    “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哈特轻笑一声。“厨房的工作是我们这些仆人该干的活,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艾瑞斯再次强调,“哈特,你能告诉我水桶在哪吗?”他决定先从提水做起。

    “不,不行,您不能干这些仆人们干的脏活累活。”不等对方开口,哈特接着说道,“今天早上,爱德华少爷不是说要教您骑士技艺吗?”

    “哈特,我现在是一名侍从,所以替城堡的主人干活是应该。”艾瑞斯耐心地向他的仆人解释。“况且我干这些活也是为了能够锻炼臂力和体力。”

    “这些话都是谁告诉您的?爱德华少爷?”哈特不相信小主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我说的。”托蒙德在一旁插话道。

    当那浑厚独特的大嗓门传入耳中的时候,哈特这才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存在。他撇过头望着面前比他矮上半个头的中年男子,他知道对方是谁——黑鹰步兵军团的指挥官——‘咆哮者’托蒙雷神。

    “大人,您需要我提醒您吗?艾瑞斯…”哈特尊敬的语气中掺杂着警告的语调。

    “不用,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托蒙德言辞极力的打断道,“我只是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并没有强迫他去做任何事,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艾瑞斯不想因为他刚结束了一场争吵,而又引起另一场争吵。“哈特,你去忙你的吧!”他语气坚定地说,“不用管我,我能够照顾好自己的。”

    “是的。”哈特咕哝着,听起来他不太满意:“既然您坚持,我也只好赞同。”话音落地他抱着木柴走进了厨房。

    “这个仆人很特别,”托蒙德下了定论。“他很忠诚,而且对你有种特殊的感情。”在与他人的对话交谈中,矮人王善于观察对方的神态和细微的变化,并从中判断出这个人是否危险。

    “我们是朋友。”艾瑞斯一脸欣喜的回答。他一直都把哈特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不是仆人,尽管大多数时候哈特都充当着仆人的角色。

    托蒙德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他发现这个天真无邪的男孩与艾德大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他刻意提醒道,“这话你最好不要跟其他人说。”

    主人与仆人之间有友谊吗?在贵族们的眼里没有,只有尊卑关系,主人施号发令,作为仆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尤其是在斯瓦迪亚王国的贵族们当中,和仆人成为朋友是一种令其他贵族唾弃的行为。

    “为什么?”艾瑞斯脱口问道。

    “因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成为朋友。”他尖锐的指出。闪烁的黑脸膛上的目光变得深沉了,如同远方深深的海洋。

    “我们明明就是一个世界的人,”艾瑞斯理直气壮的反驳,并故意问道,“你为什么非要说成两个世界?”

    对于男孩的回答,托蒙德皱了皱眉,有些不快。“小子,”他大声质问,“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作不懂?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不可吗?”

    黑黝黝的脸上,一双眯缝着的眼睛,目光闪闪,锐利有神,正威风凛凛地盯着他,像要把他看个透。艾瑞斯发现这个人的眼睛真厉害,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释的眼光都会掉进去。

    “那谁才能成为我的朋友?”艾瑞斯面无表情的反问他,“你吗?还是罗伊斯男爵?是不是只有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才能成为我的朋友?”

    “我和罗伊斯男爵也不会成为你的朋友,但有一天我们会成为你的封臣和部下。”他面不改色,更加深沉的声音回答,“你不会有朋友,就算有也只是因为权力和利益而暂时捆绑在一起。懂吗?”

    “我才不相信你的话。”艾瑞斯的牙根咬得紧紧的,他倔强的说道,“我会有朋友的,而且是真正的朋友。”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托蒙德看着他说,“但是现在你该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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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一首:灰烬之地的诗歌,多么美妙的爱情,忠诚而又盲目的魂灵,被完全地锁在一起,没有一句谎言,只有幸福、悲伤、希望与真实,编织在一起,从第一次接吻到最后呼吸,第一次和最后一次爱情的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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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树林有熊)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伦哥斯)、(哈特)、(托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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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1章:(树林有熊)

    黄昏,用它那轻捷的步子,悄悄地,从山的那边,从天的尽头走来。

    日落之际,天空一片深红色的云霭,映照在水面上,把河面变成了蔷薇色。就好似闪动着明亮的眼波,凝视着这夏天山野的秀色。

    此时,满头热汗的艾瑞斯正吃力的提着手中笨重的木桶,在小河边挽起最后一桶清水。河水静静流着,波纹粼粼,透露着清澈又凉爽。

    艾瑞斯已经不记得这是今天的第几桶水了。但他却知道无论自己从河里提着多少桶水回去,厨房那个大水缸里的水始终都不会被装满,就像是这条河里的水不会变少一样。

    河面上,那些岸边树丛的倒影在一弯一曲地蠕动,像是醉汉。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正悠闲的靠在一颗大树旁静静地注视周围的一举一动。

    当疲惫不堪的他提着装满清水的木桶准备离去时,却因为虚脱无力的双脚底下一滑,霎时间,整个人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响,艾瑞斯狼狈地掉进了河里,因为害怕,他的双手拼命的在水里挣扎着。“救…救命,”他大声喊道,“大胡子…救…救我。”

    这时,靠在大树旁的托蒙德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小子,你怎么掉进河里去了?”

    “救…救命。”惊恐失措的艾瑞斯在河里不停的呼救。“救…救我,大胡子。”

    “小子,我不会游泳。”

    这句话让艾瑞斯有种坠入冰窟的感觉。他突然好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学游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维吉亚人干这些又苦又累的脏话。一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害怕的眼泪就不住的眼眶里流下来。

    “行了,别哭了,”托蒙德油滑的笑着说,“这条小河还不到四尺高,淹不死人的。”

    艾瑞斯恢复意识,这才感觉到双脚正踩在河底松软的泥土上。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尴尬不已,顿时间,他的脸刷得红了,他觉得自己又被这个又矮又胖的维吉亚人嘲弄了一番。

    暮色越发浓了,慢慢地,天色像乌鸦一样的黑了。

    “小子,天黑了,该回去了。”托蒙德依旧面不改色的取笑,“到了晚上,这附近可是有熊出没哦!”

    艾瑞斯在河里缓缓地向岸边移动脚步,然后爬上河岸,浑身湿透的他提着水桶愤愤不乐地朝着城堡方向小跑奔去,也不理会身后的维吉亚人有没有跟上他。

    夜色中,路道旁的树木就好像些狰狞的巨人站着,错叠成一堆堆密集的黑影,树叶的隙好像千百双的小眼睛,神秘地窥视着周围。

    周围的寂静和黑暗让艾瑞斯有些害怕,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向后望去,却发现身后的维吉亚人已经不见踪影。他去哪?

    树林里,两个黑影正冷冷地注视着路道上的男孩,其中一个黑影手中正握着一把精致的弓弩,弓弩上搭着一支尖利的箭矢,黑影缓缓举起弓弩,并瞄准树林外的目标。

    这时,一阵微风掠过,却见一支箭矢呼啸而至,箭矢射中了握着弓弩的黑影,一箭毙命。另一个黑影还不急反应,又是一支箭矢以迅雷之势射中了他的喉咙,接着黑影的身躯向后倒下。

    树林里传来的声音吓得艾瑞斯浑身颤栗,心像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地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好像要跳出来了。他急忙扔掉手中的木桶,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城堡的方向没命似地的跑去。

    胆小的艾瑞斯以为这是一头棕熊发出的声音,他害怕这头熊会突然从树林窜出来,并扑向他。直到灯光闪烁的城堡出现在他的面前,那颗上蹿下跳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守在城堡大门外的哈特瞧着小主人的身影后,急忙迎上去。望着浑身**的小主人,他一脸关切地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气喘吁吁的艾瑞斯遮遮掩掩地说,“就是不小心掉进河里。”

    “掉进河里了?”哈特的面色,一刹时地变成灰色了。“您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出了什么事……”

    “哈特,没事的,”艾瑞斯不想让他担心,急忙打断道,“那条河里的水很浅,而且河水有些清凉的感觉。”

    “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哈特冷静下来说,“托蒙德大人呢?他没有跟您在一起吗?”

    “不知道,”艾瑞斯摇摇头,“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他心想,大胡子该不会被树林里的那头熊抓走了吧?

    哈特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红得就像是画中的落日,怒容满面。“他就是这样保护您的吗?”他气愤地说道,“不行,我必须去跟爱德华少爷汇报这件事。”

    “哈特,先别管这些了,我得先回房换套衣服。”艾瑞斯知道哈特是因为关心自己。但他很清楚仆人与贵族的区别,如果哈特因为自己冲撞了某个骑士或者贵族的话,很有可能会挨上一顿鞭子。

    “是,是,先去换衣服,不能着凉了。”哈特跟在小主人的身后。

    “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用餐的时候我在去喊你,”哈特微笑着,黑瘦的多皱的脸上泛起春日的光彩。“今天厨房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食物,这些都是为您特意准备的。”

    “你不用去叫我,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好吧!那我先出厨房帮忙了。”

    艾瑞斯回到房间后,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在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穿上一件黑色的短袖亚麻衣和一条紧身长裤,一双硬质的牛皮靴子,这身装扮让看上去就像是个平民农户家的孩子。

    就在他换好衣服正要下楼的时候,大胡子提着一个大木桶出现在他的房门前。“小子,你吓得连提水的木桶也不要了?”他话里有种兴味十足的讥讽。

    “树林里有熊,而你又不见踪影。””艾瑞斯喃喃地说,“这都是因为你,你根本就保护不了我。”

    “是谁不管不顾的独自跑开的?”托蒙德来了兴致,嘲弄他太容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有,你看见树林里的熊了?”

    “我听见声音了。”艾瑞斯紧咬嘴唇。

    “你确定那是熊发出的声音?”托蒙德带着轻浅的笑意问:“而不是其他的小动物,或者是人弄出的声音?”

    “是你说的树林里有熊出没。”艾瑞斯赤声反驳他说的话,提出异议:“小动物不可能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还有…什么人会再晚上躲在树林里?”

    “我说树林里有熊,那是吓唬你的,你还当真了?”托蒙德随即哈哈大笑。

    突然间有个羞惭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他。“你是个骗子,骗子。”艾瑞斯愤愤不平的嚷道。“树林里的声音一定是你弄出来的,你就是想要吓唬我,你高兴了,你得逞了。”

    “小子,我可没想过要真的吓唬你,”霎时间,托蒙德的表情又变得凝重而严肃。“其实你刚才做的没错,在夜里遇到这种情况就该跑,而不是傻站在原地。”

    “不是你躲在树林吓唬我的吗?”艾瑞斯有些怀疑的目光望着对方。

    “我为什么要躲在树林里吓唬你?”托蒙德不禁反问。

    艾瑞斯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不置可否地再问:“那你去哪了?”他有些分不清对方说的哪句是实话,那句又是假话。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保护你。”托蒙德的口气如磐石般坚定。

    男孩狐疑地看着他说:“可我根本没有看见你。”

    “我能够看到你就行了。”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把木桶交给你了,下次要在丢了我可不帮你捡回来。”托蒙德将木桶放在房间的角落里。“走吧,该下楼了,别让大家等你。”

    艾瑞斯跟着大胡子身后来到城堡的一楼,他眼前看到的是一个宽阔的长方形大厅,地面铺着光滑的石块,四下都是灰色的柱子,火亮的蜡烛照亮了整个大厅。

    从这一端到那一端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桌上铺着大红桌布,几乎拖到石板地上。桌子两边有许多精工细雕的红木椅,座位上铺着绸缎垫子。而且上面还摆了一桌艾瑞斯从未见过的丰盛宴席。

    宴席上有煮熟的鸡、烤全羊,有野猪头、鹿脯,有馅饼,有冰镇布丁,有鲜艳的龙虾、闪亮的鲑鱼,草莓、葡萄、蜜瓜和番茄。还有金酒壶、银酒壶、制作奇巧的玻璃酒杯;水果和美酒的香味向他迎面扑来,像有喜庆活动。

    宴席还没有开始,但是大厅里已经满为人寰。罗伊斯男爵落座在宴席长桌的正首位,他的妻子极其儿女坐在一旁,爱德华为首的几位骑士坐在另一旁。

    艾瑞斯跟着大胡子的身后,他们坐在了连在一起的两个空位上,与他的表哥隔开了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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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丰盛宴席)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伦哥斯)、(爱德华·哈伦哥斯)、(罗伊斯·戴恩)、(露茜·戴恩)、(托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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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2章:(丰盛宴席)

    长长的十二人餐桌上,鲜花蜡烛,满桌佳肴,以及坐在长桌两侧衣着得体的客人们。

    罗伊斯男爵与他的妻子一共育有三个女儿以及一个六岁的小儿子。三个女孩长得都很漂亮,就像她们的母亲——男爵夫人的身材高挑,曲线丰/腴,尤其是今晚的穿着打扮更加性/感迷人。

    她穿着一件枣红色真丝质地深v领露肩晚礼服,高高的腰线,托着女主人丰/满的胸/部,随后便是如同水银泻地般铺陈开去的裙摆,丝滑荡漾,将女主人奶白的皮肤衬得越发的白如暖玉,润如琼脂。

    男爵夫人头上没有过多装饰,只有胸前那一颗硕大的墨绿色宝石项链,与她的眼睛相呼应着。怎么形容呢,娇而不妖,既如出水芙蓉,又如艳丽的玫瑰,矛盾却又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

    男爵夫人的大女儿——露茜穿了一条水蓝色的丝质长裙,与宴会上其他繁复的裙子相比,这条裙子显得很单调,可是细看就会看出这条裙子的精妙之处。恰到好处的收腰,衬着女孩娇挺的酥/胸和春柳一般柔软纤细的腰肢。

    此刻,露茜脸上红扑扑的,低着头,静静地就好像换了一个人。爱德华感到意外,正悄悄地打量着她。

    露茜体态优美,一切都恰到好处。她身材欣长,亭亭玉立,但不是高得过分。她皮肤细腻,高贵的脸型和容貌体现出她优越的地位和一贯受到尊敬的习惯。

    她浓密的头发介于棕色和金黄色之间,以各种动人的方式一绺绺地分散着,在宝石首饰的掩映下,长长地垂挂下来,使爱德华看到了一位名门出身又生来自由的少女。

    爱德华收回目光,他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透明的红葡萄酒在斟得满满的酒杯里闪着光。

    爱德华初时并不懂得红酒,只觉得斟在透明的水晶玻璃酒杯当中,颜色红得如同宝石一般,霎是好看。

    露茜彼时耐心地教他,产地、年份、口感、色泽、香气……渐渐女孩将爱德华弄得无酒不欢。

    爱德华并不是酒鬼,只是无论心情好与不好,都愿意取出红酒,一杯在手,慢慢地啜饮入腹,等待那一点点微醺的感觉蒸腾上来。

    红酒入口,带着一点点的酸,一点点橡木桶的原木味,以及更多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外表看起来,仿佛红宝石般美丽浪漫,然则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品得明白。

    爱德华小小喝一口酒,微微一笑,想不到有一天,要到以酒壮胆的地步。然后,他霍然起身对着罗伊斯男爵说道,“戴恩大人,我喜欢您的女儿,我在这请求您能够把她嫁给我。”

    坐在大胡子身旁的艾瑞斯有些惊讶的望着表哥,他没想到表哥居然早就有了喜欢的女孩,却一直都没有向自己透露半点信息。

    罗伊斯男爵的面色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或者是惊讶的神色,他对此似乎并不意外。“我有三个女儿,她们长得都很漂亮,并且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故意问道,“不知道你指的是我哪个女儿?”

    爱德华语气坚定的说:“您的大女儿,露茜·戴恩。”

    “我的女儿露茜,她很美不是吗?”罗伊斯男爵望着羞涩的女儿说道,“我想在座的几位骑士都对她有爱慕之意。”

    “是的,大人。”另外几位骑士回答。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爱德华高声宣称。

    罗伊斯男爵和颜悦色的面向女儿问道:“是这样的吗?露茜?”

    “是的,父亲!”女孩羞愧的轻声回答。女孩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仿佛温柔甘美的肉的气息正在燕发出来。

    “爱德华骑士,我不反对你们相爱,”罗伊斯男爵正色道,“但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位没有封地的骑士,我说的话并不是针对你,或在座的几位骑士,我只是为了我女儿以后的幸福着想。”

    在卡拉迪亚大陆的纷乱局势中,国王和贵族都需要一些在战争上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兵种,为此他们会悉心培育一些年轻人,使之成为骑士。

    而骑士的身份,往往不是继承而来的,其本质也与贵族不同,除了和贵族一样能够获得封地之外,骑士也必须在领主的军队中服役,并在战争时自备武器与马匹。

    在斯瓦迪亚王国,骑士在领主军队中服役并获得封地,需要自备武器、马匹。但并不是所有的骑士都能够获得封地,只有战功卓著的骑士才能够从领主那里获得一块封地。

    一个典型的领主是一个乡下的准爵或者小贵族,通常只拥有几英里方圆的土地,在国王的名义下统治几百名普通民众。他收取村民和农夫上缴的税收,手里比他那里所有人除了成功的商人都富有的多。

    罗伊斯·戴恩男爵的领地除了半山腰上的这座城堡以外,还有山脚下的那座富裕繁华的大型城镇。他的爵位虽不如伯爵那样高贵,但却拥有与伯爵相当的财富和军事实力。

    “我能够理解您的意思,我会在战场上用荣誉获取封地的。”爱德华深吸口气,满脸平静地说,“我只希望在这之前,您能够给我时间。”

    “我可以给你时间,”罗伊斯男爵指出,“但你必须给出一个期限,我不可能让我的女儿一直等下去。”

    爱德华自信地说:“只需要一年,一年时间就够了。”

    艾瑞斯相信凭借表哥的本领能够做到。但他记得表哥对自己说过,父亲不允许他麾下的任何一名骑士参加南征的罗多克公国的战事。那么表哥的荣誉将从何处获得?

    “在场的诸位骑士见证,我会遵守这个约定。”罗伊斯男爵正襟危坐,啜了口葡萄酒,“那么就让我们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这场宴席虽然没有歌手和乐者在一旁助兴,但席间的气氛却很热闹。或许是因为爱德华与露茜两人的缘故,其他几位骑士也鼓起勇气大胆的与另外两位美丽的女孩畅所欲言。

    艾瑞斯发现坐在对面的每个女孩长得都很高,而且身材看上去也很丰腴。小巨人的女儿们都比你长得结实。他心想,大胡子说的没错。

    艾瑞斯拾起摆放在一旁的刀叉,然后站起身来,在烤得酥脆的小羊羔上切下一大块外酥里嫩的羊肉。羊肉溢出的诱人香气,让他馋得连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他的举动引来了餐桌上众人的目光。罗伊斯男爵瞧见男孩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开口问道,“艾瑞斯,你是不是很饿?”

    艾瑞斯窘迫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老实的回答。“是的,我确实饿了。”他对这个‘无畏的小巨人’有种莫名的畏惧。只要对方一开口,或者望着他,艾瑞斯就会变得有些紧张。

    “看来你今天一定练习的很辛苦。”端正地坐着的罗伊斯男爵整一整衣服,严肃地说,“告诉我,爱德华都教你什么了?”

    “我今天并没有跟表哥学习骑士技艺。”艾瑞斯静静地说。“而是在厨房帮忙干活。”

    罗伊斯男爵有些意外的看着男孩,随即他接着问道:“你都在厨房里干些什么活?”

    “我负责为厨房大水缸里注满水。”艾瑞斯脱口而出。只不过厨房里用掉的水,总是比他倒进大水缸里的水还要多一些。

    如果自己拥有魔法该多好,艾瑞斯又在胡思乱想着。就像‘遗失的文明’古籍中叙写的那样,神秘莫测的魔法师们只需要吟唱一个简短的咒语,就能够让天空落下雨水。

    罗伊斯男爵听後脸色微微一变。“你去了城堡外的小河边?”

    “是的。”

    罗伊斯男爵脸色立刻一沉,他的视线向一旁移去,那双尖锐的目光在爱德华与托蒙德之间徘徊了一会。“托蒙德,这一定是你的主意吧!”他下了评论。

    ‘咆哮者’托蒙德大口的灌了一杯酒后,咧嘴大声说道,“没错,是我的主意。”

    “我的城堡里可不缺仆人,”罗伊斯男爵的口气生硬,言辞也变得有些激烈,“你不该让他去小河边提水,若是大人知道了……”

    “怎么你担心大人会因为这事怪罪你?”不等对方说完,托蒙德接下话茬讥讽道,“无畏的小巨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罗伊斯男爵顿时眉头一紧,有些恼怒。“托蒙德,”他语气尖刻的强调道,“你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那你也必须明白,谁是这小子的护卫。”

    艾瑞斯几乎听见大胡子是在冲罗伊斯男爵咆哮。他并不觉得自己在罗伊斯男爵的城堡的厨房里干些脏活累活,父亲就会为此对他的封臣大发雷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件小事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反对?先是表哥,然后是哈特,接着又是罗伊斯男爵,甚至还牵扯上自己的父亲?艾瑞斯突然觉得他们又在打哑谜。究竟是什么事情要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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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权力财富)艾瑞斯

    本章人物:(艾瑞斯·哈伦哥斯)、(‘巨人克星’托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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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3章:(权力财富)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天空像一块洗净了的蓝黑色的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这块粗布上闪光的碎金。大地已经沉睡了,星空灿烂的树下微风浮起蟋蟀凄切的叫声。

    艾瑞斯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思绪由从前到现在,一股脑儿的全乱缠在了一起,他不敢去想未来,他只是在想。父亲他还好吗?吉伦威尔和马尔科师傅他们呢?他们有没有在想我呢?

    回忆像闪电一样掠过他的心灵。一张张不同的脸在他面前闪过,跑马灯似的,转啊,转……转……

    父亲严肃冷峻的面孔;吉伦威尔英俊随和的笑脸;马尔科师傅和蔼可亲的苍白脸庞;最后他看到了母亲温柔慈爱的美丽脸颊。我又一次的离开了她的身边,她一定会想我,她一定会感到孤独的…

    艾瑞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起身走到窗边,夜的香气弥漫在窗外的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艾瑞斯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他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静谧的深夜,艾瑞斯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心情豁然开郎。晚风吹拂着他的面颊,感到阵阵清凉。

    “小子,睡不着吗?”突兀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粗厚的声音。

    艾瑞斯的脸吓得像窗户纸似地煞白,他惊慌地转过身,随即一脸惊讶地问道,“大胡子?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说过我一直在你身边。”夜光下,一个矮胖却又结实的身影从屋内的黑暗中走出。

    “大半夜你不去睡觉,在我房间里做什么?”艾瑞斯喃喃不满地说。他刚才着实被吓了一跳。

    艾瑞斯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睡觉之前,明明拴上了门闩。大胡子是怎么进来的?他胡乱的猜想。难道是从窗户外爬进来的?可我的房间在城堡的最高层,离地面至少有五十英尺高。

    “我刚睡醒,而且就在你的房间里。”托蒙德打了个哈声。他依旧背着一把精致的长弓,几支尖利的箭矢,腰间挎着一把宽厚的短剑,几柄锋利的飞斧。只不过箭矢少了两支。

    艾瑞斯一头雾水的望着对方。“我怎么没有发现你?”他疑惑不解的问道,“你睡在哪?”

    “离你很近的地方。”托蒙德提示对方。

    “又要打哑谜吗?”艾瑞斯的眉头微皱。

    “这样我们之间的对话才会有趣。”托蒙德咧嘴一笑。

    借着天空洒下的银色的月光,艾瑞斯看了看房间四周的布置,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张方形木桌和几张椅凳,以及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画,除此之外空无它物。

    他已经猜到了大胡子睡在哪里。既然对方不想说破,那么他也不打算说出来。但他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躲在哪了。他认真的想了想,嘟哝着说:“睡在那里不凉吗?”

    “天很热,不是吗?”托蒙德很享受这种交谈方式,这让他的思维能够时刻保持在活跃的状态下。

    对方的回答,让艾瑞斯有些无奈,不过也没有泄气。“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

    从小到大,除了哈特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偷偷照顾自己的日常起居,他的身边甚至连一个可以使唤的仆人都没有,可现在他的面前却突兀多出了个形影不离的护卫。这让他有些不习惯。

    “艾德大人的命令就是我的职责。”托蒙德斩钉截铁的回应道。“而‘巨人克星’托蒙德的职责就是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巨人克星——是他引以为傲的荣誉头衔。

    “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艾瑞斯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知道了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托蒙德摇着头,试着打消他的忧虑。

    “我能够猜得到,我不是笨蛋!”艾瑞斯顽固地说,“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想要伤害我,但我知道,父亲知道有人想要伤害我,他甚至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他才会派他麾下最勇武善战的战士来保护我。”

    艾瑞斯不等对方开口,又说,“我还发现你身后的箭筒里少了两支箭矢,或许树林里根本就没有熊,而是想要伤害我的人正躲在树林里伺机下手,而你刚好用那两支箭解决了他们。”

    “小子,你很聪明,观察的也很细心。”托蒙德夸赞道。“但只有这些是不够的,你还必须变成一个强大的令人畏惧的强者。”

    艾瑞斯根本不想成为令人畏惧的强者,他甚至不想成为一名骑士。他有些尖刻的问:“我只想知道,是谁要伤害我?为什么有人想要伤害我?”

    “除了你的父亲,谁都有可能成为伤害你的那个人,”托蒙德脸色凝重地说,“你生在最有权势的家族里,却什么都不懂!这对你来说是幸运的,同时又是不幸的。”

    “不要在跟我打哑谜了,”艾瑞斯气急败坏的说,“你只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托蒙德皱眉寻思着,最终他决定不再隐瞒下去,而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这个男孩。他迟缓的回答道:“是你的表哥……”

    艾瑞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爱德华?”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我并没有说是他。”无论是谁,对于这个男孩来说都太残忍了。托蒙德心想。但他迟早都会知道这些,我只不过是提前告诉他而已。

    “罗格斯?”

    “是的!”托蒙德的嗓音愈显深沉。

    “为什么,”艾瑞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为什么要派人伤害我?”他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失落。

    “为了权力和财富。”巨人克星面不改色,更加深沉的声音回答。

    “这些罗格斯都拥有,”艾瑞斯反驳道,“他在北境有封地,爵位和财富,他什么都不缺。”他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相比你父亲所拥有的,他那点少的可怜的权力和财富根本不值一提。”托蒙德的表情凝重而严肃。“他想要的是整个南部行省的继承权。”

    制裁骑士团——黑鹰步兵军团——雷霆弩弓营——谁拥有了这三支闻名于世的强大军队以及整个富足的南部行省作为后盾,谁就拥有称霸的资格。托蒙德心里很清楚没有多少人能够抵挡的住这份**。

    “可我们是亲人,是血溶于水的兄弟。”艾瑞斯感到自己被一片残酷的笼罩着一切的孤寂的黑暗淹埋了。

    “你们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况且在权力和财富的**下,即使是亲兄弟都将有可能变得一文不值,”话说到这里,托蒙德的声调逐渐多了一丝阴森,让人不寒而栗。“变得可以随意的背弃和相残。”

    “如果他想要,我可以把这一切都给他。”艾瑞斯痛苦地争辩。

    “那是你还没有体会到权力和财富带来的尊贵无比的虚荣和永无止境的**,”托蒙德看着他说,“等你明白了这一切,你不会再说出这样愚蠢的话。”他说完同时露出锐利伤人的微笑。

    “那我就在这之前就把这一切都给他。”艾瑞斯生硬的接口。他并不想要拥有这一切,他不想要权力和财富,他只想快乐的生活。

    “你父亲不会将哈伦哥斯家族的希望交到一个能够做出弑亲这种残忍行径的恶人的手中。”托蒙德皱着眉头提醒面前的男孩,“这是你的命,你应该接受命运的安排,而不是想着要将它往外推。”

    “我父亲会不会有危险?”艾瑞斯突兀急促不安地问道,“他会不会派人去伤害我父亲?”

    “谁也不能伤害你的父亲,”托蒙德向他保证。“吉伦威尔会时刻保护着大人的安全,没有人是‘冠军骑士’的对手。”

    艾瑞斯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对方。“父亲知道既然知道罗格斯想要伤害我,那他为什么还要让我离开城堡?为什么要让我脱离在他的保护之下?”

    “你的问题太多了,小子。”

    艾瑞斯愤愤不平地嚷道:“我命令你,回答我的问题。”

    “小子,等你成为哈伦哥斯公爵的那一天在来对我发号施令,只有那个时候我才会听从你的命令。”托蒙德回答的语气不容任何辩驳。“现在你该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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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章:(爱情故事)艾雷恩

    本章人物:(‘贵族少爷’艾雷恩)、(‘偷马贼’波尔查)、(‘美丽公主’雅米拉)、(‘掠夺女王’马蒂尔德)、(‘老头子’维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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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4章:(爱情故事)

    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壮观。因为它是活动的,每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又红又亮,简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消失了。而后面的一排,则又闪烁着,滚动着涌了过来……

    潮来了,汹涌的潮水,后浪推前浪,一排排数十尺高的潮水簇拥着冲过来,声似雷霆万钧,势如万马奔腾。

    大海霎时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战场,海风吹着尖厉的“号角”,海浪似乎是千百个英勇的战士,向船只猛烈地进攻着,发出隆隆呼喊。摇摇欲坠的海盗船,只要被潮水轻轻一拂,就仿佛一下子就要沉到海底去了。

    艾雷恩站在船楼上,海风吹在他的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他深吸一口气,咸咸的,腥腥的,还有点苦味。

    海里呛水品尝出的是痛苦,海边吸入的海风品出的享受,而海面上吹过的却让艾雷恩觉得另有一番滋味。

    灰暗的天空中乌云席卷而来,数道耀眼的光束划破空隙疾驰而过,雷鸣般的响声轰然而起。呼啸而至的海风吹打着硕大的船身,悬挂在船帆顶端一面长枪佣兵团的旗帜被海风刮的哗哗作响。

    遮盖天空的乌云里落下的雨珠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哗哗而落的雨水滴落在海面上溅起一朵朵浪花。

    海面上更是狂风大作,呼啸的暴风拍打着漂浮在海上的海盗船,大船在波澜翻狼的海面上摇摇晃晃,放佛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不断迭起的浪潮吞没。

    下雨了,艾雷恩躲进了船舱里。

    此刻偷马贼正在偌大的船舱里给大伙们讲述一个关于爱情的凄惨故事:

    ……

    又是这样...他心想,为什么?他翻过身去,开始辗转反侧着。到底有什么在隐瞒着我?

    这天杀的女人!为什么不愿意背对着我?即使在床上?要说夫妻间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这我也赞同,可是为什么?想到这里,他恼恨的捶了一下墙,难道她对我不忠?

    他转过头去,仔细的端详着那张平静而又熟睡的脸庞。谁知道这张美丽的面孔下隐藏着多少的虚伪呢?

    我一定要找出真相!他这样想着。

    “亲爱的,”他一面微笑着,一面向她展示着手中的瓶子。“多鲁波耶又送来了香料,据说是咱们卡拉迪亚大陆上最芳香的,我现在就去把浴缸满上,我亲爱的。”

    “真有他的!”她一边扎起马尾,一边咬着梳子,用她那含糊不清的声音嚷着,“可别忘了回礼!这可爱的小老头...真会讨人喜欢,不是吗?”

    “或许...他真的很会讨人喜欢...!”他斩钉截铁的回道,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瓶子。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我亲爱的,一起洗吧?”他强颜欢笑着。“要知道最近的征战让我疲劳极了...我诅咒这场倒霉的战争,早一点回家看到你的笑容,才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别拒绝我这个可怜的丈夫,要知道,我只有在亲吻你那白皙的脖颈时才能寻找得到温暖...你就是我的一切!”

    “你知道,亲爱的...我从来不和别人共浴,这是多年的习惯...”她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好吧,好吧,我的小可怜儿...会多给你一些蜜糖尝尝的...”

    她一边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肩膀,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一边抢走了他手里的瓶子,淘气般的跳开了他的拥抱。

    “记得回礼!亲爱的,现在可是战争时期,天上可没有白掉的馅饼...伯爵大人在策划些什么,咱们可不知道...”她嗅着手中的香料,欢喜地像个孩子。“在礼数上,咱们可不能先输人一筹了。”

    输人一筹?或许吧!他盯着她那欢快的背影,将颤抖着的手按到剑柄上。她一定背叛了我!

    城里传来了可怕的消息,瘟疫在蔓延着。

    症状先在战场上回来的人们身上显现出来,他们先是发烧,然后感到口渴,“肚子里有团火在燃烧着...必须喝水...”接下来就是神志不清的寻找水喝。他们渴望着水,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不停地喝水,甚至喝到他们自己肚腹胀裂,也会一刻不停的喝下去。

    不给他们水喝,那些被这病痛摧残着的意志坚强的战士们...会哀嚎着,痛哭着,那悲惨状即使连撒旦也不得不去同情...家人们绑住他们也无济于事,他们到处寻找着水源,那些崇尚骑士精神的高尚的战士们...为了水他们互相隐瞒,互相欺骗,甚至不惜互相残杀...水就是他们唯一的需求...

    于是井旁、溪边,到处都倒毙着他们的尸体,有的人直接死在了水里,而这场恐怖的瘟疫也由此扩散到了全城...

    人人都在传言,这个城堡被巫婆下了诅咒。

    “自从你嫁了过来,城里就出现了瘟疫!有人看到你在夜里跑到花园里,用石子摆上了五芒星!和那子爵大人床下的五芒星的符号一模一样!你根本就是维吉亚王国派来的间谍!”神父慷慨激昂着,口水四溅。“你这女巫!还想诅咒我们的主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烧死她!这个巫婆!”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的狂呼。“把她的头砍下来!送回维吉亚去!让他们瞧瞧间谍的下场!”

    坐在审判席上,他阴沉地看着神父的表演,那双手交叠在一起,无名指上已然不见了婚戒的踪迹。

    “给她申辩的机会。毕竟她是我的妻子。”他的目光飘向了她,补充了一句。“曾经的妻子。”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欢笑着,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恐惧。

    “亲爱的,你会相信这样的谎言吗?这个审判是个阴谋,有人在陷害我...告诉我,你相信我。”她注视着他的双眼。

    神父看向了他。

    他盯着她手上的婚戒,突然想起了那句“这可爱的小老头”,心里不由得一沉。

    “德瑞娜女士,请记得,你正在接受神的审判。”他冷冷地回答着,看着她那双闪烁着的双眸黯淡下去,他心底掀起了一阵复仇的快感。

    “如果你不是巫婆,请你拿出证据。”他看向了神父。

    “五芒星是你布下的,有人亲眼看到了。”神父恭敬地点了下头,转身大声地质问着。“你敢否认吗?”

    “是我做的...我不否认这点...”晶莹的泪珠滚落下她的脸颊,她低下了头,又猛然抬起。“可我是为了你!”她望着他,强忍着哭泣。

    “巫婆!女巫!烧死她!”人们又开始了狂呼,群情激奋。

    看着她那张垂泪的脸,他禁不住想起她的淘气,她的笑容,她的温柔...他有些动摇了...

    可事到如今...他咬了咬牙,向神父点了点头。

    “女巫是被神所切齿的,如果你是女巫,神会在你的背上刻上犹大的印记,你愿意向神的子民们证实你的清白吗?”神父一直在观察着子爵的表情,唯恐出现差错。

    她的脸色大变,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慌恐。

    “求求你...看在夫妻的份上...不要这样做...”她抓紧了面前的栏杆贴了上去,“亲爱的...你不能...不要...不可能...我宁愿去死!”她猛地将双臂从栏杆中伸出,仿佛要抱住近在咫尺的他,“求求你...亲爱的...为了你...也绝对不可以...这样做...”

    “满足她的愿望。”他狠狠地吐出了这句话。

    人群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她看着他那张熟悉而又冷漠的脸,垂下了双臂,在子爵的眼神中,她读到了他对她的绝望和无情。

    她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放声痛哭起来。

    夜,子爵的房间里。

    “大人,这就是她临死前剥下的皮肤,尽管她为此发狂,我们五个人才按住了这个疯娘们。”一个带着眼罩的刽子手跪在地上,在他的手上,分明是一张人皮。

    “你可以退下了。”子爵扔给他一袋银币。

    捧着手中的人皮,他认出了那熟悉的图案,他开始颤抖,哭泣,继而放声大笑,伴随着他口中传出的一阵阵非人的哀嚎声,子爵疯了。

    ……

    “后来呢?”艾雷恩一边快速地吞下嘴里的牛肉,一边追问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子爵为什么疯了?”

    艾雷恩捂住腮帮子,一不小心咬到自己了...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再也没人见过那个子爵,我猜他可能自杀了。”偷马贼继续卖弄着他的故事。

    “子爵看到的那个图案,是他年少时给他的奴隶们烙上的印记。”雅米拉补充着,“他的妻子,实际上是被多鲁波耶买下的奴隶,转手送给了罗德拉伯爵做养女,然后又被当做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嫁给了子爵。”

    “那五芒星是怎么回事?她是在诅咒她的丈夫吧?为了烙印的事?”艾雷恩有点迷糊。

    “五芒星在维吉亚的文化中,象征着驱邪和净化。”老头子又给他上了一课,“我相信她是为了她的丈夫免遭瘟疫而刻下的。”

    “那多鲁波耶经常送给她东西是为了不让她把以前的事情说出去?”艾雷恩抢着维克多的话头,追问着偷马贼。“没道理啊,为什么她不说出去,或者干脆给子爵看她的印记?这样不就不用死了吗?”

    “你要知道,一个乱世中的弱女子,她所期望的,仅仅是有个人可以依靠。”偷马贼的语气严肃起来了,“如果她的丈夫,发现自己娶的是个奴隶,他会怎么想?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把她送回...”

    “娘家。”么么茶用夸张的手势在这个词上加上了引号。“要知道,贵族和奴隶的结合,即使能被世人所接受,她的丈夫也会因此而蒙羞,他的家族也会因此而衰败...”

    “所以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雅米拉气鼓鼓地插了一句,顺手从偷马贼的手里夺下鸡腿往自己的嘴里塞去。

    “而她所依靠的这个人和她所期待的生活,也会就此烟消云散,我估计她会更加绝望。”偷马贼看了看自己油光光的手,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个故事在卡拉迪亚大陆上一直广为流传,奇怪的是你居然会不知道。”

    艾雷恩挠了挠头,“要知道一个雇佣兵能上酒馆的次数还是取决于钱袋里第纳尔的数量的...”

    偷马贼和雅米拉几乎同时鄙视地瞪了他一眼。

    艾雷恩心怀不满地瞪向了老头子,维克多却装作没看见,这该死的小气鬼...

    “她所能够依靠的人吗?...或许,她是怕他的丈夫知道了真相之后,会为他的年少轻狂而后悔,他会为自己伤害过自己的妻子而感到伤心自责,而她不愿意看到他为她而伤心。”艾雷恩是这样认为的。

    “可他最终还是因为莫须有的嫉妒,陷害并且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不是吗?”雅米拉反驳着,“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却辜负了她的信任,背叛了她,甚至亲手将她送上审判台...你知道她会有多么的伤心吗?”

    “或许我更能体会到她的坚持。她宁愿死,也不愿意丈夫看到她曾经作为奴隶的象征,她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爱情的平等...”马蒂尔德从旁边站起身来走开了。“面对爱情,需不需要尊严?”

    他们面面相视。需要吗?不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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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惊涛巨浪)雷萨里特

    本章人物:(雷萨里特)、(维克多)、(罗曼)、(汉克)、(雅米拉)、(‘么么茶’波尔查)、(艾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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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5章:(惊涛巨浪)

    大海被强劲的狂风激动了,像滚水沸涌,兜底翻动,摇撼着天地。

    狂风吹过,大船上的旗帜随风摇曳,发出呼呼的声音。雷萨里特神色不安站在船头上,看着前方波涛汹涌的大海。

    一排排山岭般波涛汹涌的巨浪从那灰黑色的遥远的天际,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着咆哮着向着大船滚动过来。海浪猛扑着海面上的笨重船身,激起一个个汹涌的浪花,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响声。

    狂风暴雨吹打着那沉重的船帆,竟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残酷的鞭子似的,从天空凶猛地抽打下来,摇摇欲坠的海盗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残酷无情的狂风巨浪给吞没。

    整条大船上顿时沸腾了起来,佣兵们纷纷从船舱中冲了出来,他们有的打着赤膊,有的光着脚板,有的还在系着裤子上的腰带,有的甚至还忙着擦拭从眼眶中取出的假眼球。

    维克多的皮靴在甲板上踩得噔噔乱响,他如雷一样的吼声阵阵翻滚:“快,你们动作都给我快一点,不想掉进海里面喂鱼就快点给老子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去!”

    “艾雷恩,快带着人去调整帆位!”他全身紧绷犹如弓弦大声吼道,“罗曼、你们快去松开升帆索!”

    此刻天昏地暗,只见汹涌的巨浪森严可怖而又冷静地向他们的大船滚过来,威猛地耸起,形成一道暗绿色的宛如钢铁铸成的拱墙。

    笨重的船身不停的剧烈的晃动着,甲板上,几名措手不及地佣兵被无情的甩入了大海里。在当前狂风暴雨之下,维克多十分清楚放下船锚固定船身是不可能了,只能尽力让船身保持平衡状态。

    “汉克,么么茶!快降下主帆和前帆,速度一定要快,要不然我们会翻船的!”维克多的声音有些急促。

    “头,风把主桅杆的升帆索绞在一起了,我们打不开!”么么茶惊骇万分的大吼。他可不想就这么悲凄的淹死在大海里。

    维克多面色骤然一变,声色俱厉的说:“那就快爬上去把帆降下来!”

    既不想死,又怕死的偷马贼此刻别无它法,只好听从维克多的命令爬上随风摇晃的绳梯,他必须想办法将绞在一起的桅杆和船帆分开,然后在将船帆降下来。

    此时,维克多的命令像狂风一样传递到甲板上的每一个角落,佣兵们顶着瓢泼大雨,在甲板上面大吼着,在与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与狂风战斗。

    风势越来越大,推动满张的帆飞速的划过海面,也让浪头越涌越高。一个数米高的巨浪拍向船身,大船一阵摇晃,身体一斜,差点跌倒。

    巨浪袭来,浪花撒落在甲板之上,船舷边的佣兵们各个都淋了一身海水。过了不久,暴风雨接踵而至,豆大的雨点撒向甲板。巨浪、暴雨使得甲板变得湿滑不堪,不时有几个忙碌佣兵们跌滑在地。

    这一场暴风雨来的太突然,太迅猛,以至于这条船上的佣兵们几乎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雷萨里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甲板上,他看着身旁的同伴们一个个大吼着,浑身肌肉鼓胀像石头一样,他们有的用力拉扯着船帆的帆索控制帆位,有的则沿着主杆的绳索往上爬着,他们身上湿漉漉的,让人分不清什么是雨水什么是汗水。

    一个巨浪接着一个巨浪的扑到甲板上,将这些拉扯帆索的水手们冲得七零八散,他们大声叫嚷着被冲到船舷旁边、绞盘下、甚至有的被一个浪重重的抛起,然后脑袋磕在船首上,顿时晕死了过去。

    这惊涛骇浪,震天呐喊的狂风暴雨,仿佛是战场上面刺耳的喊杀声与号角声,震动着雷萨里特的肺腑与灵魂!

    雷萨里特在这条喊不出名字的海船上,一会被颠簸得向上抛起,一会被往下摔得几乎要在溜滑的甲板上打滚,他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来保持着自己的平衡,让自己在无依无靠不能借力的情况下不被这怒浪摔出船去。

    雅米拉在他的身旁大声吼着,指挥着水手们在这样的滔天巨浪中与死神搏斗,而维克多则扑到了舵手台,用尽全身力量扶住舵盘,让它不会因为帆位的变动而随意发生转动。

    一个巨浪呼啸而来,拍上船舷一侧,瞬时,船身以一个极大的坡度向左倾斜。幸亏这船是尖底海船,船身的坡度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浪的拍击。在这狂风暴雨之中,可累坏了操舵手,在甲板之上仍可听到维克多的吼叫声。

    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在战斗着,与暴雨战斗,与狂风战斗,只有女人例外。

    雷萨里特一把拉住雅米拉的胳膊,瓢泼大雨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里太危险了,回到你的船舱去!这里不需要你!”雷萨里特大吼着,声音在风雨呼号声中夹杂着,让人听不太清楚。

    雅米拉扭过头来,英挺的眉毛往上一挑:“我不,我要留在甲板上。”她话音刚落,便见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的巨浪重重的扑打在船身上!

    轰的一声!船身陡然间剧烈倾斜,木板发出一阵阵可怕的**声,似乎随时都会崩溃散架。

    甲板上拉扯着帆索的佣兵们被这个巨浪一扑,发出一阵惊叫声,顿时消失在原来的位置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留下!

    在飓风中,船帆如果不能被及时降下,强劲的风力会将这艘船玩弄得犹如玩具,而如果船帆的帆位和帆向与风向呈九十度直角的话,那么就表明,帆面承受了绝大部分的风力,而这股巨大的力量将直接传递到船身,船只会被轻而易举的掀翻!

    这些拉扯着帆索,控制帆位与帆向的船员们被巨浪吞噬掉后,风帆在狂风中失去了控制,顿时胡乱翻摆起来,掌控着舵盘的维克多一个人对抗着这强大的风力,勉强通过船舵控制着这条船的平衡与方向,让它始终不与风向保持九十度直角。

    他牙齿咬得咯嘣直响,冲雅米拉大吼着:“雅米拉,快控制好帆索和帆位!船要翻啦!”

    其实不用他提醒,雅米拉眼见拉扯帆索的水手们被掀飞后,她立刻便像母豹一样一跃而起,一把拉扯住粗大结实的帆索。

    可是,狂风鼓动着风帆,这样巨大的力量又岂是人类所能抗衡的?

    她双手紧紧拽着绳索,两脚蹬在甲板上,厉声大吼着,粗壮的绳索被她拉扯得绷得笔直,力量在绳索上颤抖着,可却因为雨水的关系,又湿又滑的甲板无法用上力,她手掌都被摩擦得出了血,却仍然阻止不了这可怕的巨力拖拽着她一点一点的前进。

    就在这帆向即将被吹得与风力呈九十度角的时候,突然间又急又骇的雅米拉觉得身后一股大力传来,她竟然拉扯着帆索向后走了几步,又将帆向拉回来了一点。

    她不自觉的回头一看,却见雷萨里特扎着一个马步,重心放得极低,双目圆睁,双手拖拽着粗壮的绳索,他手臂上的肌肉像磐石一样暴起,结实虬扎的青筋滚动如蛇。

    雷萨里特对着回头看他的雅米拉,大吼着,声音从胸膛喷薄而出:“放低重心,压低身体,快,照我说的做!”

    在这种生死的节骨眼上,雅米拉也不顾偏见,她学着雷萨里特的样子,将身子压得极低,所有的重量全部传递到了脚上。

    雷萨里特大声吼着:“听我的口令,我们一起用力!”

    “一!二!三!!拉!!!”

    雷萨里特的声音在这场暴风雨中听起来如同炸雷,清晰无比。

    雅米拉在雷萨里特的帮助下将帆位终于重新又拉回到了与风向平行的位置,这是一个最不受力的角度,她看着主桅杆上面攀爬着的水手,厉声大吼道:“快点解开升帆索,降下主帆和前帆!!”

    一旦降下主帆和前帆,失去了借力,那么风浪就很难再威胁到一条船。

    这个道理就连对航海一窍不通的雷萨里特都知道,他抬眼向主桅杆上面攀爬着的水手望去,却见突然间一个巨浪扑来,船被抛在半空中,他和雅米拉整个人的都飞离了甲板,然后随着船又重重的落下。

    “砰”的一声响,雷萨里特和雅米拉都跌在甲板上,两个人摔成了滚葫芦,重重撞在船舷上。

    雷萨里特甚至还来不及感受浑身的剧痛和怀中女人传来的柔软感觉,整个人便被风帆传来的一股巨力向前拉扯了过去。

    他一惊,立刻翻身站了起来,然后又将帆向稳定住,他身前的雅米拉也挣扎着爬了起来,重新与雷萨里特将风帆控制住。

    雅米拉抬头一看,却见主桅杆上攀爬绳索的水手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方才那个巨浪给掀到了海中,她又惊又急,对雷萨里特大吼道:“你拽住帆索,我去降下主帆!”

    雷萨里特一把拉扯住她,大声道:“不行,你的平衡性不够,我去!你拽住帆索!”

    雷萨里特敏锐的察觉到虽然攀爬绳索看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活儿,可是这和在甲板上拖拽绳索不一样,人在半空中无法借力,它不仅仅需要力气,还需要极强的平衡技巧,在掌握身体平衡方面雷萨里特比她高明得不知道多少。

    不等雅米拉答应,便自己松开了手。

    雅米拉又惊又怒,她失去了雷萨里特的助力,身子立刻被风帆传来的巨力拉扯了一段距离,她的皮鞋在甲板上发出滋滋的摩擦声,身子不住的被拉扯了过去。

    她回头大喊,希望雷萨里特重新回来,可她刚回头一看,心却突然间像掉进了冰窟一样,冷得可怕!

    却见雷萨里特摇摇晃晃的扑到甲板上,捡了两把佣兵掉下的斧头,然后向她走来!

    完了,他要来杀我了!雅米拉突然胡乱猜想。她瞪大了眼睛,她想先发制人,可她却无法松开帆索,因为这关系着这条船和这条船上每一个人的性命。

    雅米拉突然间想因为之前对他的恶言恶语而道歉,可是她那如蔷薇花一样骄傲的性格却让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着雷萨里特一步一步的走进,雅米拉突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要对他那样冲?

    她眼睁睁的看着雷萨里特走到她面前,手中的斧头高高举起,在空中闪过一道森寒的光芒!

    雷萨里特一声大吼,一斧头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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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风雨过后)长枪佣兵团

    本章人物:(雅米拉)、(雷萨里特)、(克雷斯)、(维克多)、(艾雷恩)、(汉克)、(么么茶)、(罗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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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6章:(风雨过后)

    雅米拉闭目一声尖叫!

    “铮”的一声,斧头深深的嵌入了甲板之中!

    雅米拉察觉到自己并没有被砍中,她惊疑不定的睁开眼睛,却见雷萨里特一斧头劈在她脚尖前面,这个男人对她大声喊道:“把你的脚抵在斧面上!这样你就可以借力了!”

    他说完,又是一斧头劈下,锋利的斧刃嵌入了坚厚的甲板。

    雅米拉心如电转,他不是要杀我?

    她一看这两把斧头是斧面朝向着她,又听见雷萨里特的话,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两只脚抵在这两把斧头的斧面上,立刻整个人便多出了一个足部的借力点,她之前之所以被拽着一直往前滑行,正是因为她的脚蹬在溜滑的甲板上用不上一点力量。

    这个时候,她多出了两个蹬脚的地方,顿时止住了自己身体的滑行,她足部发力,双手一点一点的拖拽着帆索,强行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将这个风帆一点一点又拽回到了原位!

    只见,‘冷血杀手’克雷斯和‘掠夺女王’马蒂德尔也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她们瞧见雅米拉正拽着帆索后,急忙冲上前去帮忙。即使是她们彼此之间矛盾重重,但在生死攸关之下这些都一直不提。

    艾雷恩与汉克等其它佣兵则在船头忙着把前帆降下,但船头的风浪实在是太过猛烈了,他们刚顶着狂风走到船头,又被迎面扑来的巨浪掀翻在地,甚至有几个佣兵直接被海浪卷走。

    而这个时候,雷萨里特已经顶着狂风暴雨,开始沿着主桅杆的绳索开始向上攀爬着。‘偷马贼’么么茶则被狂风狠狠地甩到了甲板上,此刻正抱着柱子,缩成一团痛苦地呻/吟着。

    在这样的海船上,在这样的惊涛骇浪中,只要每爬高一米,危险系数以及风浪扑打的力量便会成倍增加。

    雷萨里特觉得自己像被一个巨人握在手中,用力摇晃着,他每向上攀爬一步,受到的阻力便越大,狂风卷杂着暴雨像投枪像利箭一样朝他扑来,恶狠狠的扑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剧痛如刀割!

    这样的凶猛暴雨和烈烈狂风一浪接着一浪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透不过气来。

    他只能背着风雨深吸一口气,然后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双手拖拽着绳索,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上攀爬着。

    一个巨浪扑打过来,狠狠的撞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整个身子都撞得横飞而起,甲板上的佣兵们不时担忧的惊呼一声,但好在雷萨里特的双手依旧牢牢的抓住绳索。

    只见雷萨里特五指如铁钩,死死的抓住了粗壮的绳索,身子虽然在绳索上风雨飘摇,似乎随时都会被冲飞,但雷萨里特始终有惊无险的缓缓地向上攀爬着。

    在甲板上控制帆位的雅米拉等人看得紧张万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连气都不敢透一口,他们生怕下一秒钟雷萨里特便被巨浪卷走。

    维克多站在狂风巨浪中大声吼着:“在主帆的顶端有一个绳结,打开它!”

    雷萨里特清清楚楚的听见头领的声音,他此时在这生死的瞬间,浑身的肌肉都因为剧烈的发力而膨胀了起来,他头发被狂风卷得凌乱飞舞,身上衣衫被撕扯得粉碎,露出结实而宽敞的胸膛,整个人像一个最原始最野性的猛兽,每一声大吼,身子便向上蹿出一截。

    终于,他手往上再一伸的时候,竟然摸到一个粗大的绳结。

    雷萨里特心中一凛,他已经爬到顶了!

    他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果然看见主桅杆的旁边有一个吊帆的环,环的旁边有一个打结的绳索。

    他狂喜之下,将脚紧紧的盘绕在绳索上,用手去解这个绳索,可他解了几下,却突然间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粗大的绳索紧紧的绞在了一起,很显然这是一个人为打成的死结!

    雷萨里特手无寸铁,光用手是绝对解不开这个死结的!

    他惊怒交加,对维克多大声吼着:“这是一个死结!”

    维克多惊骇道:“什么?你说什么!水手是不可能把升帆索打成死结的!这怎么可能是一个死结?”

    雷萨里特的声音穿透了这狂风暴雨,清晰的送进了维克多的耳中:“可这就是一个死结!!怎么办?”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绳索竟然会是一个死结,但克雷斯仍然一咬牙,将身后的绳索紧紧的缠在自己的腰上,她腾出一只手,从身后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蓄积浑身力气陡然勃发。

    突兀间,克雷斯一甩手,这手中的匕首像利箭一样飞出,笃的一声,精准的插在雷萨里特身旁的主桅杆上。

    雷萨里特反身抓住这把匕首,用力一拔,竟然纹丝不动!他心中一惊,在这样的狂风暴雨中,这样远的距离仍然能有如此准头,如此力量,可见这个女人的确是身手了得!

    雷萨里特深吸一口气,猛一用力,铮的一声将匕首拔出。

    他将匕首握在手上,只觉得这把匕首沉甸甸极有分量,但在这危难关头,他也无暇观看,只是挥舞着匕首用力向这个绳结劈去!

    这种帆索是用一根根精选出来的亚麻搓成,然后经过无数的风吹雨打,结实得吓人,雷萨里特手中的匕首虽然锋利无比,但是他一刀劈下去也只不过是在这个绳索上切了一道缺口而已。

    雷萨里特一刀劈下,本指望着手起帆落,没想到这个绳索竟然如此结实,他大怒之下,挥舞匕首一阵猛砍。

    一刀!

    又是一刀!

    突然间,咔嚓一声,雷萨里特手上匕首受到的阻力一轻,绳索被斩断了!

    巨大的风帆哗啦一声从高空落下,砸在甲板上。

    雷萨里特在风帆落下的一瞬间,将匕首藏在身上,从风帆索上跳到了主桅杆上,双手双脚紧紧的抱着又湿又滑的桅杆,正准备下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天地突然一亮,传来一阵低沉的雷鸣,像一个恐怖的怪兽,发出一声可怕的咆哮声,震得雷萨里特浑身一颤!

    他借着这闪电带来的一瞬间光亮放眼一看,却见昏暗的天空刹那光明透彻,几道龙卷飓风如同黑色的狂龙,接天连地的扭动着,大海像是变成了一个黑色暴怒的猛兽,它翻滚着,怒吼着,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黑色的怒涛一浪接着一浪的扑打过来,雷萨里特下方的海船像一片天地间的小树叶,时而被抛起,时而被摔落!

    雷萨里特觉得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是如何的渺小,人类的力量是多么的卑微!

    突然间,一个巨浪拍过来,拍得这条船剧烈一震!

    雷萨里特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力抛了出去,他手脚再有力量也抓不住湿滑的主桅杆!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飞在空中的小鸟,身子轻飘飘的飞在空中!

    这一刹那,四周仿佛变得安静了,狂风暴雨的呼号声一点一点的沉淀,在这天地咆哮的恐怖声中,雷萨里特清晰的听见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在他的体内响起!

    “砰砰,砰砰!”

    这是生命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

    他不自觉的向身子下方望去,却见黑色的大海像是张开了一张巨嘴,只要他落入海中,便一口将他吞噬!

    风声,雨声,巨浪声,横贯黑暗苍穹!

    我,我要死了么?

    突然间,从船舷飞出来一个身影,一个女人满头金发猎猎狂舞,像是瞬间定格,一道闪电喀喇一声将她的面孔照得棱角分明!

    “啪”的一声!

    雷萨里特和克雷斯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克雷斯大声吼着:“别松手,抓住!”

    雷萨里特身子掉下来的力量太大,以至于克雷斯自己也被他带的往下跌落,身子竟然从船舷上翻了出去!

    两个人猛的往下一落!

    克雷斯反应极快,她用脚勾住了船舷,阻住了他们两个人跌落的去势。

    雷萨里特在这生死关头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心头一片空明,他哈哈大笑:“你想抢我的风头么?”

    克雷斯心中又惊又佩,她没有想到这个她一直看不顺眼的男人竟然在这种生死关头仍然能够如此豪迈,她怒笑道:“是你在抢我的风头!”

    雷萨里特透过克雷斯的身子看见她勾着船舷的脚在颤抖着,她脚勾着的船舷木栏也随之发出吱吱的呻/吟声,随时会断裂,他大声道:“死女人!快松手,你也会掉下去的!”

    克雷斯怒道:“臭男人!别废话,假惺惺什么!快点用力,我会拉你上来的!”

    可她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喀喇一声,木栏断裂,雷萨里特和克雷斯眼中闪过一道惊恐骇然的神色,突然间身子往下跌落了下去!

    他们两人在这身子失去支撑与重心往下跌落的那一刹那,眼睛互相直直的对视着,仿佛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滞了,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出对方在想什么。

    他们两人彼此对视着,在这生死关头依然互不相让!

    就在他们身子一点一点往下跌落的时候,突然间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了克雷斯的脚踝!

    一个粗豪而低沉的声音如滚雷响起:“孩子们,我抓住你们了!”

    雷萨里特和克雷斯同时向上看去,却见维克多身子飞扑出来,,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克雷斯的脚踝。

    他哈哈大笑着,脸上粗犷的胡子仿佛每一根都在得意的狂笑,似乎在嘲弄着这暴怒的大海,讥讽着黑暗的天空!

    “别松手!”维克多大吼了一声,身子猛然间发力,手一甩,将雷萨里特和克雷斯甩上了甲板!

    雷萨里特和克雷斯在空中齐齐的发出一声惊呼,然后重重的摔成一团,在甲板上狼狈地滚了好几圈。

    雷萨里特和克雷斯两个人死里逃生,互相紧抱着倒在甲板上,剧烈的喘着气,惊魂未定。

    她压在雷萨里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传来,只熏得她浑身差点一软,脸上极其罕见的一红,一拳打在雷萨里特的胸口:“快起来!”

    雷萨里特胸口吃痛,瞪了她一眼。这女人怎么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由于已经降下了主帆,前帆也被艾雷恩等人有惊无险的降了下来,海船虽然仍然颠簸晃荡,却已经是有惊无险。

    雷萨里特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刚刚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回来,现在想想只觉得一阵后怕。他上过战场,杀过许多人,参加过许多贵族老爷们举办的比武大赛,可没有一次像眼前这样险死还生!

    他刚才在危难关头将生死置之度外,反而浑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敢斗天地的豪勇之气,可当他此时成功降下主帆,逃离鬼门关之后,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肌肉哆嗦着发抖,身子站都站不起来。

    雷萨里特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身子不自觉的哆嗦着,他跪倒在甲板上,剧烈喘息着,一口又一口的深吸着气。

    克雷斯已经爬了起来,惊魂未定,可这个好强的女人吸了一口气,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身体的恐惧反应。

    她看见身前的雷萨里特跪倒在甲板上,肌肉发颤,忍不住出言讽刺道:“怎么?刚才不是还很能逞强的么?”

    雷萨里特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浑身也在瑟瑟颤抖着,尤其是膝盖在打着颤,控都控制不住。他又好气又好笑:“逞强的人,是你吧!”

    主帆和前帆一降,船只虽然仍然摇晃得厉害,可是已经却远不像方才那样随时有翻船的危险,维克多已将这暴风雨不放在了心上。“你们没事吧?”他问道。

    雷萨里特和克雷斯相继摇摇头。维克多看着他们的模样,站在甲板上大吼道:“活着的兄弟们出来说句话!”

    ‘大块头’汉克紧紧扶着舵盘,苍白着面孔大声道:“我还活着!”

    “我也还活着!”‘小个子’罗曼伸出了脑袋,他竟然仗着自己的身形瘦小,躲在了一个固定在甲板上面的铁桶之中!

    “赞美海神,我也还活着!”雅米拉喊道。她的身上已经湿得长长的衣摆滴答落水,手掌心也在不停的滴落出鲜红的血水。

    紧接着其他在海难中幸存的佣兵们也大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场风暴中,长枪佣兵团共有七人葬身在大海中,另有十几人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偷马贼’么么茶差点摔断了一条腿,但好在没有伤到骨骼,但一段时间内是无法走路了。而雅米拉的两只手掌也被粗厚的绳索摩擦出了几条血淋漓的伤痕。

    暴风雨过后的天空比起先前明亮了许多,然而乌云并没有马上就离开的意思,一些零零散散的雨花夹杂着海风一起在空中徭役不定,那些绵绵细雨把海与天接连在一起,它们就那样依依不舍的紧贴着彼此,这场大雨在天与海之间形成一种无形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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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漫漫路途)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塞尔修斯)、(马勒格·巴兹德·布鲁斯)、(哈瑟伦)、(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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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8章:(漫漫路途)

    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星星正发散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

    天上的星星,脥着眼睛,带着清冷的微光,窥察着人间。当夜,一行三人慢慢的走在了前往【托斯德尔】的路上。

    塞尔修斯的马是一匹披着黑甲的战马,马鞍的后桥经过改造,非常的高。后桥的后面这里结实的绑着一个厚毡布包,不过里面现在没什么东西,所以卷成了一卷。这个厚厚的垫子让塞尔修斯整个人都舒服的依靠在上面,盾牌则挂在马鞍一侧。

    马勒格则骑着一匹普通的旅行马,他把自己的标枪袋挂在马鞍的前桥,钢盾则和自己的精锐弯刀一起挂在马鞍后桥,两个骑马的都按着马缰慢慢的走,而哈瑟伦紧紧的跟在后面。

    这时半靠在马背上的塞尔修斯似笑非笑的拉着马缰走到哈瑟伦面前,把手上的烟斗递到这个诺德人面前。“你问过我这东西是不是有这么好对吧!你自己试试看吧。”

    哈瑟伦将信将疑的接过烟斗,猛抽了一大口,结果被烟呛了半死,忙不迭摇着头递回到自由骑士的手里。

    这让两个骑士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在他们将要走到【盛夏厅】地界的时候,复数的脚步声,剑刃摩擦剑鞘的声响传入了三人的耳鼓。前方的树林里人影绰绰。

    对于战斗非常敏感的哈瑟伦悄悄地摸到了腰间的两把斧子,如同嗜血的狼一般舔了舔自己的牙齿。“又有不怕死的兔崽子撞上门来了,怎么办?”

    塞尔修斯坐直了身体,拍了拍腰间的大刀冷笑了一下,马勒格从后桥拿过盾牌和刀,从前桥的标枪袋里摸出一支标枪。“我们就送他们去地狱吧!”

    正在说话之间,已经有十几个穿着破烂手里拿着缺口或者生锈武器的强盗冲了出来,塞尔修斯拿起盾牌,踢了踢马腹。“那就走吧!”

    三个人不容分说的冲了上去,马勒格的标枪当即就刺穿了一个人的头骨,其中两个强盗挥舞着单刀向哈瑟伦扑去,诺德人大喝一声,左右开弓挥舞着两把战斧同时砍开了两个袭击者的头骨。

    不过更多的人向塞尔修斯扑去——因为他戴着纹章,而且穿着华丽——更何况他没有拿武器。

    塞尔休斯倒是不慌不忙,原来自由骑士的大刀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的出鞘了。这柄刀的刀锋又轻又薄,锋利无比。第一冲到他面前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颈部一凉,随后就是惨叫。

    不多时他们脚下的尸体已经有六、七多具,然而林子里的脚步声却有增无减,哈瑟伦又砍倒两个人,大叫起来:“不行,人越来越多了!”

    马勒格的六支标枪已经掷完,也骂骂咧咧吼了起来:“妈/的,人怎么杀不完!”

    塞尔修斯觉得再这样下去决不是办法。“撤!赶紧撤!前面绝对是这帮家伙的老巢!”然而他们被二十多个强盗团团的围在中间,强突的话就是两败俱伤。相持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又响起了惨叫。

    强盗们惊讶得向自己的身后看去,一具尸体躺倒在地上,颈骨上还扎着一支倒刺箭。

    此后又有三个人被射倒。这下强盗们乱了阵脚纷纷叫喊起来:“有弓箭手!有埋伏!”这个看不见的恐惧让这群强盗感到了无形的压力。甚至完全忘记了背后还有三个危险的男人。

    哈瑟伦兴奋得重新举起手中的战斧,扯着如同战鼓的嗓音让那些强盗的耳膜嗡嗡作响:“杀!我们得救啦!”

    强盗们这才慌忙的转过身,这显然慢了一拍,重新燃起战意的人往往是很可怕的。靠前的两个直接就让战斧切断了咽喉和脖颈。

    塞尔修斯和马勒格则干脆扯着马缰,径直朝那群强盗冲过去。披着黑色铠甲的骏马高声的嘶鸣着,强盗们惨叫着被马匹撞倒在地上,被马蹄践踏。痛得扔掉武器在地上打滚。

    随着太阳的即将升起,强盗们终于知难而退了。他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了。这一个晚上他们死了十多个人,而看得见的对手只有三个!

    晨雾笼罩之中,这些强盗们退回了树林深处。

    确认那些强盗真的已经退却之后,塞尔修斯长舒一口气,哈瑟伦重新收拾好腰间的斧子,看着地上那些身上中箭的尸体,感到有些奇怪。

    马勒格一面从尸体上拔起标枪,突然听见不远处的矮树丛那里有动静。于是对着那里喊道:“朋友,出来吧!那些家伙已经走了。”

    立刻矮树丛里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一个金发的维吉亚少年从里面探出头来。笑嘻嘻的举着手里的紫杉木长弓。

    “原来是你暗中帮助我们吗?”塞尔修斯翻身下马,向那个少年走过去。

    那个少年好不容易从树丛里走出来,小心的拍掉自己头发上沾到的树叶:“啊,我也只是路过而已。”

    哈瑟伦摆了摆手:“不错,看来维吉亚的小子也有好样的啊!”

    少年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脑袋,把长弓背到背上。随后开始从尸体上拔下自己射出去的倒刺箭。“这一块强盗很多,斯瓦迪亚的森林向来就是不缺强盗。”

    塞尔修斯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离开帕拉汶才这么点路就有强盗出没,看来最近果然不太平啊。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我叫里克。”

    在之后的交流中了解到,原来这个少年已经在这个国家里生活了不少时间,对于从【盛夏厅】到【德赫瑞姆】之间的地形了如指掌。

    于是塞尔修斯非常郑重的向着个他鞠躬然后问道:“你可以做我们的向导吗?我们正好要去德赫瑞姆附近的托斯德尔。”

    里克毫无阻碍的答应下来。“当然,你们比那些强盗要可爱多了。”

    正说话间,地上的尸体堆里有些声响,一声低沉的**传入了四个人的耳膜,四个人面面相觑,才突然明白过来——这尸体堆里还有活的。

    在一堆尸体里翻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一个还在喘气的强盗,他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胸口有马蹄践踏的痕迹,手臂似乎被刀刃砍伤,皮肉都翻了出来。估计之前是晕了过去,现在才渐渐恢复意识。

    哈瑟伦要去摸斧子,被里克按住了:“别,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留他一条命吧。”然后从腰带下面解下一圈皮绳,把那个强盗给捆了交给塞尔修斯。“先生你说怎么处置吧。”

    那个强盗还有些迷迷糊糊,塞尔修斯摆了摆手,示意把他扔到自己的马上,然后翻身上马。又从里衣袋里掏出烟斗来,添上烟丝点燃之后沉思了一会儿。“到了玫瑰镇先替他包扎吧。”

    从这片森林往东的方向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达【盛夏厅】,替那个倒霉的强盗洗干净伤口并且包扎之后,五个人才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为了防止他再次造次,里克小心的用皮绳捆住了那个强盗的手。那个强盗显得很沮丧,看着眼前四个基本算全副武装的人。由于衣服都已经烂了,他光着膀子在阳光下瑟瑟发抖。

    塞尔修斯走到他面前,饶有趣味的蹲下,用烟斗的烟杆指着他的鼻子问道:“我看你有点眼熟,不像个坏人,怎么会干这档子的事情?”

    那个强盗勉强的扯开嗓子,然而结结巴巴的回答:“我……我也没办法,那群强盗给了钱让我入伙,谁知到我才入伙两天就遇上这事情。”

    马勒格听了冷笑起来。“那你是不是为了钱可以把你的同伙也给卖了?”

    强盗顿时语塞,这时哈瑟伦乘机补了一句:“依我看,这就是个见钱眼开的混蛋,主人,我们还是把他卖给奴隶商人吧,让他知道他这条命才值多少钱。”

    这时在一旁沉思的里克突然想起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这个强盗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把他遮住眼睛的头发捋开,然后叫了出来:“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你不是那个白痴射手梅尔格拉德吗?”

    塞尔修斯一下子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就是那个‘自由的白痴射手’吗?我算知道你怎么能活下来了。你在不法之徒和雇用兵里的名声可是相当的响亮啊。”

    说道这个梅尔格拉德“自由白痴射手”称呼的来历,只要略知些掌故就肯定知道,在【帕拉汶】附近这个名字算是远近闻名了——传说这个人某次在教练处练习弩,开始靶子在70码开外,射偏了。于是前进到40码,还是射偏。教练决定让他从基础开始,直接把他扔到10码的范围,还是射不中。教练绝望了,把原来的靶子换成了一面圆盾。

    结果依旧是偏了过去……

    于是此人被教练判定为没有射击天赋。所以扔给他一把剑一根棍子让他学近战。不过本人似乎并不吸取教训。离开训练营依旧是带着一把轻弩。跑过佣兵,被称为“不死的梅尔格拉德”。因为不管佣兵团伤亡如何,他绝对能活下来。

    此后他的经历就是一片乱。所以塞尔修斯倒不是非常惊讶他会加入强盗。不过在听说他入伙居然只为了区区5个第纳尔之后,他哑然失笑。指了指身边的哈瑟伦:“五个第纳尔?一个海寇卖给奴隶贩子都要20个第纳尔起板,你这是一笔亏本买卖啊。”

    梅尔格拉德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你不走运啊,行了,老实点跟着我们走吧。”塞尔修斯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离瑞泊莱特堡还有两天的路程,到时候我会考虑是放了你,然后给你一份正经的工作,还是把你交给酒馆里那群一身铜臭的奴隶贩子换几个第纳尔。”

    一群人再次重新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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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第一雄关)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塞尔修斯)、(马勒格·巴兹德·布鲁斯)、(哈瑟伦)、(里克)、(梅尔格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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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8章:(第一雄关)

    第三天,清晨,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斯瓦迪亚王国北境第一雄关——【瑞泊莱特堡】。

    这里的居民带着天生的骄傲。因为他们是古时卡拉德帝国的正统遗民,血统甚至相对于现在的斯瓦迪亚王室都要高贵得多。

    不过尽管如此,卡拉迪亚的分裂依旧给这座骄傲的城堡带来了无尽的苦难,每周高额的税金、不定时的抽拉壮丁,还要面临瘟疫和饥荒以及战乱的威胁。

    使得【瑞泊莱特堡】周边的物价相当的不稳定,这座城堡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即使记录曾经辉煌的城墙上也带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贵族建造城堡的目的,是为了防护并提供一个由军事武力所控制的安全基地。事实上,一般认为城堡的功能是用来防卫,乃一种与事实不符的看法,因为最初的建造目的是用作进攻的工具。

    城堡多属于国王或国王的臣属,虽然贵族们辩称是受到蛮族的威胁才建造城堡,但事实上他们用它来确立对地方的控制权。它的功能是作为专业士兵尤其是骑士的基地,并控制四周的乡间地区。

    地方上的贵族提供了法律秩序和保护,使居民不受诸如诺德人等劫掠者所侵扰。遍布的城堡和为了防卫而维持的大批士兵,不仅没有带来和平或互相防卫以对抗入侵者,反而助长了不断发生的战争。

    当国王的中央权力由于各种原因而衰落后,由城堡所构成的网络以及它们所支援的军事武力,反而在政治上提供了相对的稳定。

    同样,这些城堡以及军事武力所构成的庞大势力也让斯瓦迪亚王国面临着随时分裂瓦解的可能性。御前议会发布的征税征兵等等法令在几大贵族领主的领地内软弱无力,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瑞泊莱特堡】位于斯瓦迪亚平原的北境,它是抗拒北方诺德人的第一道防线。这座城堡有着坚固的外堡、结实的城墙、成排的箭塔、以及宽阔的护城河和笨重的吊桥。

    城墙具有防火以及抵挡弓箭和其他投射武器攻击的功能,令敌军无法在没有装备例如云梯和攻城塔的情况下,爬上陡峭的城墙。而城墙顶端的防卫者则可以向下射箭或投掷物件对攻城者施袭。

    为了突出城墙的高大优势,城墙底部挖掘了一道壕沟,环绕整个城堡,并尽可能在这道壕沟内注满流水以形成护城河。壕沟和护城河让直接攻击城墙的难度增加。如果穿戴装甲的士兵掉到水里面,即使水深较浅,也会很容易被淹死。

    横跨护城河的吊桥,让城堡的居民方便在需要的时候进出。遇到危急时刻,吊桥会被吊起,以恢复壕沟的作用并紧闭城墙。吊桥由城堡内的机械吊起,免于攻城者的进袭。

    一行人慢慢的走到了向酒馆走去,夕阳中【瑞泊莱特堡】的平静而略带着哀伤……

    最终,塞尔修斯还是决定把这个倒霉的梅尔格拉德给放了,因为经过和奴隶贩子的一番讨价还价,这个倒霉的家伙的价钱依旧凑不满两位数。

    塞尔修斯也觉得麻烦,索性上街买了一件蓝色软甲一双旧皮靴扔在这个瑟瑟发抖的家伙面前。“把衣服穿起来,从现在起我雇用你,你暂时不用担心会被人给卖了,每周十个第纳尔的工资,比那些强盗要强得多吧。”

    梅尔格拉德甩了甩自己麻木掉的手腕,三手两脚穿上衣服。缓过劲来之后点了点头。

    于是哈瑟伦拿出一个小钱袋子扔在他面前。“拿去吧,这点钱自己去街上找点你用的惯的武器,”顿了顿语气,他恐吓道,“不过你要是敢跑,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要敲碎你的脑袋!”

    梅尔格拉德小心的接过钱袋子一溜烟的跑了,半个小时都没有回来。哈瑟伦感到狐疑,准备去市场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抓回来,结果自然是被三个人同时按住。

    随后四个人干脆走下楼各要了四大杯的麦酒,一面坐着等。又过了半个小时,酒馆的门总算打开了。四个人不约而同的转过脸看过去,没想到居然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梅尔格拉德,而是一个小姑娘。

    这个姑娘看起来十几岁左右的年纪,一头金发披到了肩膀,一双大眼睛,脸上带着隐约的笑容。背上背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缝隙里面有几张羊皮纸探了出来,手里则提着一张鲁特琴。

    这个姑娘左顾右盼之后找了一个灯下的位置坐下。把背包小心的放在木桌上然后打开,抱出一大堆的羊皮纸和曲尺、圆规、装鹅毛笔的小盒子和好几瓶颜色不同的墨水。

    四个人出于好奇果断的凑了上去,羊皮纸都是很大的规格,有几张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地形记号和城市分布,有几张上写满了字。

    那个少女抬头看了看这四个一脸困惑的大男人,拿起一张地图主动解释道:“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画出来的地图哦。这张是日瓦丁附近的地形,你们看看应该还不错吧。”

    塞尔修斯小心的接过地图,果然是日瓦丁附近的地形,而且这张地图除了仔细描绘了日瓦丁附近的山岳、森林、村落,甚至还有周围的资源的注解。可谓非常详尽。这顿时激起了他的兴趣:“除了这个地方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地图?”

    少女听见这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我走遍了整个维吉亚和诺德,只要能够去的地方我都画了。现在我打算从这里开始画起然后扩展到整个斯瓦迪亚。”

    诚然,【瑞泊莱特堡】周围地形平坦,确实适合作画地图。这个少女确实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

    塞尔修斯惊异的是这个少女居然能孤身一人走遍大陆最为混乱的诺德和寒冷的维吉亚,深入交谈之后才知道这个姑娘虽然是独自旅行,不过每次不是跟着商队就是跟着赏金猎人同行,所以即使在混乱的卡拉迪亚,她也能安然的到达任何地方。

    众人欣赏着这些精美的地图的时候,门外的雷声伴随着雨声,霎时间暴雨倾盆。

    酒馆的门不久之后就打开了,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的梅尔格拉德冲了进来。他的背上背了一根有点开裂的棍子,腰里面系着一把手半剑。不出意料的还有一大袋子的弩箭和一把轻弩。

    塞尔修斯看他这个架势开口揶揄道:“我给你的钱你是一个子也不剩啊。”

    梅尔格拉德摆摆手,随手拿起桌上一杯麦酒喝了大口:“老板,我还剩着呢,五个第纳尔。要不你全都给我算了?”

    塞尔修斯苦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哈瑟伦显然不满。“主人,”他粗声大气地说,“这家伙的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要不要把他的舌头切下来?”

    塞尔修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随后看了看门外的雨说道:“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我们就在这里住上两天再说吧。”

    酒馆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鹅毛笔在羊皮纸上摩擦的沙沙声和啜饮麦酒的声音。

    这时那个坐着画地图的少女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脸转向了五个坐在一起喝酒的大男人。“我想问你们个事情,”她说,“我跟着萨兰德商队过来的遇上了这里的怪人,据说经常出没,你们知道吗?”

    五人莫名其妙,这少女于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跟着萨兰德商队进来【瑞泊莱特堡】之前遇上了一群绿林强盗,结果有个长相恐怖的人帮助商队打退了强盗,然后就消失了。”

    常常在雇佣兵和强盗之间乱跑的梅尔格拉德立刻一拍桌子。“肯定是狮面人,这家伙连影子都不会留下,整个斯瓦迪亚的强盗都怕他,我以前做商队护卫的时候也遇上过,他的似乎是个麻疯病人。那张脸活像一只狮子。”

    关于狮面人的传说无从更多考证,众人也打定主意不再往下追究。

    温暖的酒馆里少女拿起了手边的鲁特琴。开始歌唱:“窝车则的悬崖上,火光刺破黑暗。海浪冲锋,击打海岸。灰头盔,灰斗篷,少女孑然伫立。”

    对这段传说非常熟悉的哈瑟伦立刻用北海话跟着唱了下去:“战舰乘风,风帆张扬,似海上骏马。桨声激荡,良木折断。少女竭声呼喊,向那赴战的手足兄弟。”

    少女惊异的停下鲁特琴,问道:“你知道这个传说?”

    哈瑟伦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得意的表情。“这是我很早之前就听祖辈们说的,在我当海寇的时候常常唱它打发在船上的时间。”

    不过此刻的【瑞泊莱特堡】外,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一支一百人左右全副武装的人马正在悄然前进,为首的人手上举着的是诺德王国的将领——刚德波耶的大旗。

    【瑞泊莱特堡】的守卫远远看见这面大旗就知道情况不妙,随即敲响了城墙上的警钟。

    沉重的钟声让坐在酒馆里的人都瞬间惊醒了,老板立刻冲到门外看来看,然后退回来说:“瑞泊莱特堡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报过警了,肯定有大事,你们先别出去。我出去问问卫兵。”

    几分钟的时间顿时让人感觉漫长起来。很快老板又跑了回来。“大事不好,卫兵跟我说先开始只是有一支大概一百多人的部队在往这里走,我快到这里的时候听见有人说,九百人左右的诺德军队已经把瑞泊莱特堡给包围了!”

    不宣而战吗?

    酒馆里的六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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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城中被俘)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维多尔·刚德)、(艾德琳·吉尔斯)、(塞尔修斯)、(哈瑟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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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9章:(城中被俘)

    细雨如千万条银丝在黄昏的天空中飘荡,空蒙一片。

    维多尔·刚德雅尔(注解1)此刻站在距离【瑞泊莱特堡】五百码的城外,他摘掉了自己的护鼻盔,注视着面前高大雄伟的城墙。

    只见他一脸的疲惫的样子,但他对于战争和胜利的渴望同样毫不掩饰地显露在面孔上。维多尔·刚德是驻守在诺德王国与斯瓦迪亚王国的南北交界处——【杰尔博格堡】的诺德领主。

    诺德人这次突然围攻【瑞泊莱特堡】的主使者就是这位相当好战的将军,在听闻【瑞泊莱特堡】内的驻守军队已跟随国王南下后,他就在暗中调兵遣将,蠢蠢欲动。

    随后,刚德雅尔说服了拉格纳国王准许他率领【杰尔博格堡】的军队进攻斯瓦迪亚王国,接着就日夜兼程的带着驻守在【杰尔博格堡】的近千人大军一路杀气腾腾的向【瑞泊莱特堡】逼来。

    刚德雅尔只要率领士兵攻下了【瑞泊莱特堡】——这座号称斯瓦迪亚北境——第一雄关的城堡,然后依靠这座雄关作为据点,诺德人的大军就能够在源源不断的出现斯瓦迪亚平原。

    城墙争夺战,一触即发。从工程师的报告来看攻城器械将在夜莺时之前被制造出来,不过刚德雅尔显然打算等雨停了之后,再命令士兵发动进攻。

    雨下得不大,可是很细,很密,扑到人的脸上好像扑粉似的。因为被沾湿的弩弦会影响射程,雨水也会影响瞄准。

    此时,一个大约二十左右全副武装的少女走到了刚德雅尔的身后,她穿着结实的三层链甲衫,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罩衫,此刻掀去了链甲头套,右手按在腰间重手半剑的剑柄上,左手则捧着自己的巨盔。

    “阁下!”英姿飒爽地少女战士恭敬地说道,“所有的部队都已经扎营完毕,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准备攻城。”

    刚德雅尔疲倦的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艾德琳,你和你的哥哥一样是值得信赖,我没有看错人。现在正好是斯瓦迪亚的雨季,这场雨一旦停下就要立刻进攻,机不可失。”

    被称为艾德琳的少女鞠躬行了一个礼,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

    刚德雅尔又突然叫住了她:“对了,你带几个人去城内侦察一下这座城市的防御如何,一定要小心。回来之后给我一份尽量完整的报告。”

    艾德琳立刻立正然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阁下请放心,”她向他保证。“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十分钟后,艾德琳已经和两名诺德军士一起混进了城里。

    此刻【瑞泊莱特堡】内已经全城戒备,士兵们都站在城墙上紧张的看着城外的诺德大军。内城的守备虽然稍弱,但是城内士兵的巡逻也没有停止过。

    艾德琳沿着城墙根走了一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城墙的结构和死角。然后利用绳索攀爬在城墙上,借着雨水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攀上城墙,并顺利的潜入城中。

    她和同行的两名士兵一路小心的经过集市,此刻的时间已经是黄昏,商人们都开始收摊了。此时又有一队士兵从他们身后路过,三人只能假装在武器店里面查看商品。

    士兵毫无察觉的从他们身后经过,三人立刻闪身继续向前。【瑞泊莱特堡】的道路和其他城堡相比简单许多。

    小心的走到城堡前面之后,顺利骗过守卫的盘问,艾德琳的心理已经轻松了许多:看来斯瓦迪亚的士兵也都是些酒囊饭袋,这座城被打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回程路上的时候,他们却在一条小巷被一个人堵住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自然是自由骑士。

    塞尔修斯也是在街上转悠,但是却在集市注意到这三个形迹有些奇怪的人,虽然他们精心的伪装了,但是总让他感觉他们的举止很不寻常——他们带着普通旅行者不应该有的训练有素,腰间也隐约佩戴着武器,行动整齐划一充满默契让他不得不心生怀疑。

    他不着痕迹的跟着他们一直走到了城堡前面之后,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们肯定是诺德的探子。塞尔修斯清楚【瑞泊莱特堡】不是他的封地,但是他的义务感还是驱使他拦住了这三个人。

    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塞尔修斯的左手死死的握着腰间的大刀刀鞘。“我知道你们不一般,”他警惕地询问道,“说吧,是不是诺德的探子?”

    艾德琳看见了他铠甲外面的罩袍,她认识这纹章,这纹章的主人在她的印象中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于是她毫无犹豫的抽出了腰间的重手半剑指着他。

    “我认识你,自由骑士塞尔修斯,”她目光变得像刀锋一般冷冽逼人。“我还记得你让我的主人刚德雅尔和国王陛下蒙羞的那天,我当时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得到更大的羞辱,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塞尔修斯的眼睛蓦然睁大了,这是个女孩?他开始拼命的搜寻他还在诺德时期的记忆,才终于找到了这个声音的主人。“你是艾德琳·吉尔斯?我记得你是吉尔斯雅尔的女儿,你已经是诺德的皇家卫士了吗?”

    艾德琳还以冷笑。“不用和我套近乎,今天我会让你的血沾满我的剑和我的手。”

    “请你等等,”塞尔修斯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是害怕死亡,但是并不会对一位女士兵刃相向。哪怕她用剑指着我。”

    艾德琳跟着向前一步。“是的,但是你的骑士之道只会让你丢掉性命。”然后二话不说的挥剑向他的头顶砍过去,塞尔修斯腰间的打刀已经猛然出鞘,两把剑立刻咬啮在一起,擦出一片火花。

    艾德琳立刻抽回手,向自由骑士的胸口刺去,塞尔修斯的大刀灵巧的向下一转,顺势一个袈裟斩。

    犀利的刀锋向艾德琳的门面扑来,少女急忙向后一退,大刀划破了她的衣服,露出了下面的锁子甲。两人的位置就立刻归位。

    艾德琳觉得对手的剑法自己从来没见过,而他手的上的奇型刀剑也肯定不是卡拉迪亚出产。于是更加坚定了速战速决的决心,她又跟进几步举起了剑,然而这次不是朝着塞尔修斯的头颅,而是他的手臂。

    虽然她知道塞尔修斯的身上穿着板甲,但是这一击肯定能起到她希望的作用。果不其然,塞尔修斯像她预料的那样准备向后退。她却翻手把剑锋向上一挑,直奔他的咽喉而去。这让自由骑士始料未及。来不及举起打刀格挡,剑尖已经指在了他的下巴上。

    塞尔修斯条件反射的高高扬起脖子,苦笑了一下,丢掉自己手中的大刀表示认输。

    艾德琳立刻示意身后两个诺德军士捡走他的武器并且反绑他的双手,然后说道:“输在一个女人手里感觉如何?”

    塞尔修斯摇了摇头:“我任你处置。”

    此时在酒馆里的哈瑟伦坐立不安,塞尔修斯已经出去将近两个时辰。却还是没有回来。但是偌大一个城堡让他上哪里去找人。

    酒馆的门又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塞尔修斯,而是个模样二十多岁,一头金发穿着一身贵族长袍的年轻人。不过哈瑟伦显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

    “你是从外面进来的,有没有看到这么一个人,个子挺高,穿一身板甲,上面有他的纹章。”随后他拿过自己的盾牌,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就是这个样子的。”

    年轻人倒是挺热心,仔细看了看哈瑟伦盾牌上的纹章之后回答:“我在后街的一条小巷里面见过这么个人,不过貌似被三个人带走了。”

    哈瑟伦听完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默默然坐回座位里。里克和马勒格相互对看了一眼然后向那么年轻人问道:“你还记得那三个人的长相吗?”

    年轻人回忆了一下,举起手比划道:“两个是男人,长相我看不清,不过有个是女人,长的还挺不错。头发黑黑的,我看见她的衣服下面有锁子甲。然后他们往城外去了。”

    酒馆陷入短暂沉默,那个年轻人扫视了酒馆一圈,然后说道:“我看你们也挺着急,要不我替你们去找吧。毕竟我算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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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解1:雅尔是诺德人对于身份尊贵的领主的一种称谓,相对于伯爵爵位。

第050章:(激烈巷战)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维多尔·刚德)、(艾德琳·吉尔斯)、(塞尔修斯)、(哈瑟伦)、(路易·道格拉斯)、(马勒格·巴兹德·布鲁斯)、(里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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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0章:(激烈巷战)

    与此同时,诺德人的军营里面,塞尔修斯眯着眼睛,手腕依旧被绑在身后。身上的盔甲都被剥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光着脚站在帐篷的角落,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维多尔·刚德对于这个意外的收获表示非常满意,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走到这个自由骑士面前开口道:“我们又见面了,亲爱的塞尔修斯。上次你对我的羞辱我至今还没有忘记,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和位置似乎对换了不是吗?”

    自由骑士略微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是的,我亲爱的维多尔·刚德阁下。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您是一条獠牙外露,不懂得仁慈的饿狼。现在看来,我必须收回我以前所说的了,您不是一条狼,而是一只相当狡猾的狐狸。”

    站在一旁的艾德琳立刻瞪圆了眼睛打算拔剑,被维多尔·刚德制止了。“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的贵客,我出发前得到了消息,这位自由骑士已经加入了我们的敌人——斯瓦迪亚。哈哈看看啊!看看你的命能让哈劳斯那个老家伙出多少个第纳尔来换吧。把他带下去,别让他跑了,他可比一条泥鳅还要滑溜。”

    两个士兵遵命走上去打算把塞尔修斯架走,这位自由骑士却开口了:“请您稍等一下,虽然我的身份是俘虏,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您可以答应。”

    刚德雅尔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漫不经心的问道:“只要不是放你走,一切条件都可以答应。”

    塞尔修斯看了看帐篷里的人,随后开口道:“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我希望和您的部下艾德琳小姐单独谈谈,如果您觉得不方便,那么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维多尔·刚德猜不透这个家伙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十五分钟之后,艾德琳带着满腹的困惑在一间小帐篷里和自由骑士见了面。

    塞尔修斯很平静的坐在地上,苦笑着举了举带着铁铐的手。“小姐,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剑法很到位,不过我想你对我似乎有很多的误会。”

    艾德琳挑了挑眉毛。“误会?”

    自由骑士点了点头:“没错,我从不羞辱任何人,我所说的只是事实。我曾经在罗多克公国的国王面前说过相同的话,他们和你的主人、你的国王一样平庸、好战……”

    “不必用这种话来显示你高人一等,”艾德琳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一条舌头上抹了蜜糖的毒蛇,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恶毒的诅咒。我不会相信你,永远不会。”

    帐篷里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塞尔修斯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这么想那么我感到很遗憾,不过从你的话里我很清楚你的正直。仅仅只是被蒙上了一层不应该有的阴影。”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在骑士的决斗中手下留情可能是不对的,但是我对你——我尊敬的女士,保留了应有的礼貌。”

    艾德琳听见他这话原地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死死地瞪着这个脸上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笑容的男子,很有冲动拔剑把他杀死。不过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克制了一下自己然后一字一句的回答:“那么我应该谢谢你,你是个绅士,但不是个好人。”

    对话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时间很快已经入夜了。塞尔修斯蜷缩在帐篷的一角,感到有些寒冷。曾经无数次被各种强盗俘虏的经历让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绝对要保持清醒,不然一旦睡过去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不过此时帐篷的外面已经开始喧闹了。隔着薄薄的帐幕他看见了很多火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很明显,诺德人打算趁夜进攻。这个时间绝对是个逃出去的好机会,门口的守卫只有两个人,塞尔修斯轻手轻脚的坐起来,看了看身上碍手碍脚的镣铐,开始盘算怎么撬锁出去。

    这个时候,门口的守卫突然传出了两声低沉的**。紧接着两声“扑通”声,帐篷立刻被掀开,一个陌生人走了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用钥匙打开了镣铐然后做了一个跟他走的动作。

    自由骑士莫名其妙,心想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来救他。但是还是谨慎的跟着他,在已经没人看管的武器帐篷里面拿回了自己的铠甲和打刀,随后扯了一块毡布裹在身上做了简单的伪装。沿着军营的后方走到了外面的树林,而这一路居然没有一个挡路的诺德士兵。

    确认安全之后,塞尔修斯郑重其事的向对方单膝跪下:“你救了我陌生人,我并不认识你,所以我冒昧的问你的名字,是什么让你用如此勇敢的举动来拯救我。”

    年轻人笑了笑,一面打着手势一面回答:“你不必感谢我,你应该感谢一个诺德人,他担心你的安危,而碰巧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你的人,你不可能知道我是多么的擅长那些阳光下看不见的工作,我的名字是路易·道格拉斯。一个普通的维吉亚人。”

    自由骑士直起膝盖,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会让哈瑟伦对维吉亚人大大改观,我敢打赌他们现在一定很着急,但愿你能带我回到城里。”

    路易举起左手伸出了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放心吧,以此起誓,我会跟着你,直到你让我离开。”

    哈瑟伦伸长脖子在城墙下面焦急的等待着,城墙外诺德人的喊杀声让他越来越担心,当塞尔修斯的声音和那个年轻人同时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哈瑟伦大声地向那个年轻人用北海话呼喊道:“你是值得赞美的!”

    塞尔修斯从哈瑟伦手上接过自己的头盔和一个箱子,重新振作了精神。“废话不要多说了,我们要打生平第一次真正的战斗了,准备好了吗?”

    诺德人怒吼着抽出了自己的战斧,马勒格扬了扬手里的标枪,而少年举起了自己的弓箭,不死的佣兵勒紧了弩弦。

    伴随着城外投石器、弓弦、弩机疯狂的咆哮。塞尔修斯打开那个不算大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柄厚重的大刀和一根长柄,刀身上画着非常复杂的花纹。他将它们组装在一起。随后高高举起:“不战即亡!不胜即亡!”

    此时诺德人已经冲上了城墙。斯瓦迪亚的城内守军已经向城墙开始增援。而自由骑士和他的同伴们也随着士兵们冲了上去。

    城墙上此刻乱成了一团,尸体躺到了一地,让人无处落脚。诺德人借着武器长度的优势让斯瓦迪亚人无法靠近。

    而里克站在城下的安全位置,对他而言城墙上的诺德士兵简直就是活靶子。倒刺箭仿佛长了眼睛频频射穿那些士兵们的脖颈,而他们的尸体从狭窄的城墙过道上跌落下来。

    与此相比,和那些举着大盾的诺德人短兵相接的斯瓦迪亚士兵们毫无优势。

    此时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全部后撤,在下面迎击他们。”喊话的是马勒格,士兵们犹豫着要不要听从他的话,但是战局并不允许他们多思考。因为诺德人的部队在源源不断的冲上来。

    斯瓦迪亚的士兵们立刻举着自己的盾牌,有条不紊的向城墙下方后撤,退入了城堡街道的阴影中。

    诺德人毫不费力的占领了城墙,但是现在的他们却面临着一个骑虎难下的选择:在狭窄的城堡街道中他们的武器优势不再,是冒着被斯瓦迪亚人伏击的危险向城堡前进,还是放弃城墙暂时后撤。

    城墙远处坐镇的刚德雅尔不耐烦的吼叫起来:“前进!你们在干什么!”

    此时从前方回来的士兵向他报告,说斯瓦迪亚人都撤进了街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战术。

    刚德雅尔觉得莫名其妙:“不要为你们的停滞找借口!你们已经占领了城墙!就应该打开城门!然后把城堡攻占下来!”

    士兵们只能服从,【瑞泊莱特堡】的城门缓缓的被推开。诺德士兵们站在了这座陌生城市的街头,感到背脊发凉。

    阴影中的斯瓦迪亚士兵们也屏息凝神,原本他们并没有人指挥——【瑞泊莱特堡】的伯兰兹伯爵还在【帕拉汶】赴宴。不过刚才那声后退让士兵们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从慌张和无序变成了从前的训练有素。

    在【瑞泊莱特堡】里射击武器无法发挥作用,长杆的武器不及他们手上的剑,甚至有些街道狭窄到连巨盾都没法从举起来。塞尔修斯明白了,他看了看脸上一脸得意的马勒格微笑起来:“我亲爱的大公阁下,如果可以,你可以来指挥这场战斗。”

    马勒格非常得意的摆了摆手:“我了解巷战的特性,诺德人人生地不熟,士兵们却都是土生土长的。街道这么狭窄,能做很多事。不过你确定?这些士兵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他们不听命令怎么办?”

    自由骑士摇了摇头:“斯瓦迪亚人的传统就是听从命令,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他们的长官。”

    于是马勒格下了两道命令,第一所有的士兵全部原地站稳,武器全部使用战斧或者钉头槌。一旦诺德人打算冲进街道,立刻予以迎头痛击。第二,后方的弩手们被悄然的安排到了房屋的里面,并且约定信号,一旦发信立刻射击。

    而这一切诺德人毫无察觉。在后方一再的催促下,诺德士兵们终于还是恢复了他们的勇气,举着盾牌开始缓缓的前进。渐渐地深入了城堡的街道,他们仍然没有看到守军。困惑之余他们放下盾牌抬头四顾。

    下一个瞬间,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号响,四面八方的弩箭就把他们淹没在一片惨叫中。四周的埋伏的斯瓦迪亚士兵也立刻冲了出去。诺德人始料未及,他们才走近街道就遇上这样恐怖的抵抗。

    对于死亡的恐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勇气,一些士兵开始扔掉兵器逃命。随后被他们身后的斯瓦迪亚人追上杀死。更多的士兵试图支起盾牌抵挡头顶射来的弩箭,但是几乎每前进一步就要死上七八个人。因为街道的宽度让他们的盾牌直接卡在了墙壁之间。

    刚德雅尔原本还带着高傲的姿态站在【瑞泊莱特堡】的城墙外,但是很快前方的溃兵就潮涌一般的向他这里涌来,让他大为震惊。他拔剑砍倒一个溃兵,举剑高呼:“不许逃!继续前进!”

    然而溃败的士兵们依旧源源不断的跑来。他只能顺手拉住一个溃败的军官,红着眼睛抓着他的衣领吼叫道:“混蛋!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那个军官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回答:“阁、阁下,斯瓦、斯瓦迪亚人不知道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聪明了,我们才走进街道就遇上伏、伏击,损失惨重啊……”

    刚德雅尔感到莫名其妙,什么样的伏击能让他手下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恐惧成这个样子。他本人攻城无数,他的印象中一座被拿下城墙的城市还能组织起什么样的反击来?于是他带上头盔然后接过自己的那杆长柄大刀:“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在撒谎!”

    然而等他走到【瑞泊莱特堡】城门前的时候,这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也突然感觉背脊发凉。【瑞泊莱特堡】的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但是地上却躺满了诺德士兵们的尸体。

    一个受伤的军官挣扎着走到自己的元帅面前:“阁下,这里的街道狭窄,我们根本展不开队形。那些斯瓦迪亚人全都躲在房子里,我们一出现就射箭,等他们下去上弦停下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群士兵,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刚德雅尔顿时气得连自己的八字须都要竖起来:“这不是借口!我实话告诉你们,今天必须拿下这座城市,我要让城里所有的人都脑袋搬家!!!”

    这句话清晰的传到了房屋内、墙角暗处的斯瓦迪亚人耳中,而他得到的回应是一阵更加猛烈的射击。射击停止之后,刚德雅尔愕然的看着面前横七八竖躺着的尸体。

    号角声再次响起,斯瓦迪亚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巷战,瞬间变成了城门前广场上的对抗。剑、刀、长矛、战斧、战锤的声音一片混响,刚德雅尔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穿着手持长刀,穿着一身熟悉的复合板甲的人向他冲过来,甚至忘记了举起盾牌抵挡。

    “铛!”又是一声刀锋撞击的铿锵声响,长刀被一根铁柄长矛挡了下来。一个戴着巨盔的骑士挡在了刚德雅尔的身前,巨盔里传来了艾德琳的声音:“主人你先回去吧,我会料理这个家伙。”

    然而与此同时,少年里克却遇上了不小的麻烦。他的箭已经射完,被三个诺德军士围在中间。而他们没有同时发动攻击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里克的脚下踩着十几具尸体。

    里克手上的弯月斧沾满了血,刃上崩出了缺口。他的脸上也站满了血,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其中一个士兵举起长矛向他胸口刺过来。

    少年调整了略微骤乱的呼吸,挥斧砍断矛柄随后狠狠一刀砍在那个士兵的锅盔上。刀锋结实的把士兵的头骨和他的锅盔一起分成了两半。

    前一个人还没有倒下,他又冲向下一个对手,那个士兵赶紧将矛头向大卫扎过去。少年灵巧的避过矛头,弯月斧已经在对方的胸口开了一个大口子。

    第三个士兵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他绝望的嚎叫着握紧战斧向里克冲了过去。里克见状俯身拾起一柄地上的无主战斧,甩手扔了过去,斧刃准确的插进了士兵的门面。对方连惨叫也来不及就倒下了。

    少年松了口气,预备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弩矢突然从他的身后射穿了他的胸口。

    里克踉跄了一下,感到不可思议。他转身看见一个诺德的神射手站在离开他20多步远的地方,俯身下去正在装填他的弩。他甩开步子预备冲过去的时候,那个神射手站直了身子,第二支弩矢射中了他的左手臂。

    里克又踉跄了一下,仍然固执的往前走。离开对方只剩下4步距离的时候,第三支弩矢又射中了他的胸口。随后那个神射手扔掉了自己的弩,拔出了剑。向他冲了过来。

    此刻少年的意识已经十分模糊,视线也开始摇晃。对方的剑正向他的脖子砍过来,他用斧子勉强的挡住了这一击。第二击又向着他的头顶砍了下来。里克感觉身体沉重侧过头打算避让,但是这一剑还是砍进了他的右肩。

    少年大叫一声。疼痛突然让他清醒,他抬起一脚踢在那个神射手的胸口,对方被这一击踢得向后退了一大步。还没重新摆好架势,弯月斧已经连着他的肩膀和胸口一起砍成了两半。

    然而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里克最后的一点力量,他摇晃着倒下了。头顶的启明星已经升起,这就是他意识的最后定格的地方。

    不过显然,这场战斗还远没有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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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再度启程)塞尔修斯

    本章人物:(维多尔·刚德)、(艾德琳·吉尔斯)、(塞尔修斯)、(哈瑟伦)、(路易·道格拉斯)、(马勒格·巴兹德·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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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0章:(再度启程)

    艾德琳感到不可思议,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几个时辰之前还被关在营地里的自由骑士。就算在战场上需要冷静,她还是脱口而出:“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塞尔修斯收回手,笑了笑:“等战斗结束我再告诉你吧。”

    换言之,无需多言。长矛已经刺了过来,擦着塞尔修斯的头盔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塞尔修斯侧身过去,手中长刀略略一格,刀刃压着矛柄硬生生的将长矛按到了地上。

    艾德琳费了全身力气,长矛依旧纹丝不动。

    塞尔修斯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我亲爱的女士,比力气你是比不过一个男人的。”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艾德琳,她狠狠踩了塞尔修斯一脚顺势抽回了长矛:“我会让你说不出话来的。”

    自由骑士吃痛向后退了一步,随后拖着长刀向上一扫,紧接着三刀回身纵斩,逼得少女连连后退。

    长刀的刀头沉重,每次挥空砍在地面上都是很深的一道,如果被这样的武器砍到,就算有全身铠甲的保护也难免要流血断肢的吧?少女这样想着。

    艾德琳断定他的动作不会非常灵活,立刻改变的策略,长矛迅速的刺向对方的各个要害。

    自由骑士似乎料到了,索性打横握住刀柄,矛头一来必然被刀头挡开。不过百密一疏,长矛刺中他的额头,虽然被头盔挡了下来。但是塞尔修斯的习惯性后仰,他的头盔被长矛挑了下来。

    艾德琳仿佛战利品一样把长矛尖上的头盔抖了抖,然后甩在地上。

    塞尔修斯的额头已经有一道血痕。一头红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苦笑了一下,突然将手上长刀往地上狠狠一插,一手按到了腰间打刀的刀柄上。

    艾德琳不以为意,长枪向他毫无保护的咽喉刺了过去。

    塞尔修斯身子一低,蹲下的同时“噌!”的一声,打刀已经出鞘,向着少女的双脚横扫过去。

    艾德琳借势一翻,从他的背上翻滚到了他的身后。长矛也顺势刺了出去。又是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柄长矛的矛头居然有一半不翼而飞,简直硬生生变成了一根铁棍。

    棍头停在骑士的胸口戛然而止,而自由骑士手中的大刀刀刃居然没有丝毫的磨损。

    少女虽然非常的诧异,这究竟是一把怎样恐怖的武器,不过显然不甘心,迅速扯回手。后退了几步之后把已经不能用的长矛向塞尔修斯掷了过去,残剩的矛锋擦着他的脖子过去,随后落到了塞尔修斯的身后。

    自由骑士的脖子上一阵痛热和血气,使得他的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不过还是双手握刀,摆了一个艾德琳从没见过的姿势。

    少女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重手半剑握在左手,又从地上拾起一把没有主人的手半剑握在右手,死死地盯着对方。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艾德琳挥剑冲了上去。左手和右手的剑成钳形之势向他的脖颈攻来。

    自由骑士立刻直起打刀把这两把致命的剑锋停在了自己面前。接着结实的往前一推。

    少女愣是被推得往后倒退了两步,狠狠摔在地上,头上的巨盔飞了出去,连锁子甲的头套都掀了过去。她爬起来勉强站稳脚跟之后,左手的剑向自由骑士的头顶劈去。

    塞尔修斯右脚向前踏出一步,他出左脚的一瞬间手中的打刀挥出一个左上切把迎头砍来的剑顶到了一边,再次踏出右脚的时候又是一个袈裟斩。

    少女来不及反应,知道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砍到,于是紧紧地闭上眼睛。然而刀刃准确的停在了她的肩膀上,连一缕头发都没有砍掉。

    这个手下留情的举动却激怒了艾德琳,她顿时觉得自己被愚弄了,狠狠用自己右手的剑把肩膀上的打刀推走,向后跳开然后大声的呵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塞尔修斯的刀尖指着地面,没有回答。

    艾德琳瞪圆了眼睛,塞尔修斯的沉默简直变成了无形的羞辱,艾德琳什么也顾不上了,她现在只想着干掉面前这个可恶的家伙。

    双剑再次举起,少女开始小心的后退。自由骑士依旧刀尖指地,似乎在等着少女进攻。

    少女灵巧的绕到了他的左面,低吼着向他杀来。

    塞尔修斯平静的双手握刀,慢慢的前进。踏出左脚的瞬间突然转身挥刀,一个逆袈裟斩。向少女的右肩扑来,艾德琳早有准备向后跳开。不料自由骑士后退半步。刀锋向着她的腹部猛刺,少女立刻收回双剑抵挡。

    大刀的刀锋又突然一翻,向上猛扫。直接停在了少女的喉前。快得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情势和城里的那次交手突然的反了一个结果,不过少女显然不想如同之前骑士那般服软告降。她再次粗暴的打下抵在喉口的刀锋,再次向后跳开了几步。

    不过已经连让三次的塞尔修斯已经不怎么再想给机会了,自由骑士二话不说的突然跟进,举刀向她头顶劈来。

    少女急忙交叉双剑防御,有是一阵摩擦的火花,三把剑咬啮再一起,然后相互推开。

    两人同时转身后退,接着又纠缠着打在一起。几个回合下来之后,少女已经气喘吁吁,手臂也不再有力。

    塞尔修斯见状停下了攻势收刀入鞘:“回去吧,我不想再和你打。”然后转身就走。

    艾德琳站在原地,似乎受了莫大的侮辱,她扔掉右手的剑突然不顾一切的嘶吼着冲向自由骑士的背影。

    塞尔修斯突然转过身来,腰间的打刀闪电般的出鞘,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接着整个空间就凝固了。

    少女左手的剑只剩下了一半的残骸,断剑的锋划开了塞尔修斯的脸颊。而自由骑士手中的打刀并没有砍到少女的身体,而是在砍断剑刃之后,突然一个反手的用刀柄击中了少女的后脑。

    艾德琳的意识在眼前的一片白色闪光中沉入了虚无。

    两个小时之后,已经是中午时分,诺德围城部队的战意已经在几次冲锋之后消磨殆尽。

    已经回到军营的刚德雅尔在听完了目前的伤亡情况报告之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而等他接到自由骑士已经脱身的消息之后,懊恼的踢坏了一张桌案。

    刚德雅尔捻着自己的八字须沉默了很久,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诺德人退却的动作鼓舞了整个【瑞泊莱特堡】的守军,他们站在城墙上高声的欢呼起来。向狼狈撤退的诺德人比出侮辱的手势。

    刚德雅尔气得浑身发抖,拔出佩剑发了疯一般的挥剑,狠狠砍倒了路边的一颗腰一般粗的橡树。然后把已经崩刃的佩剑狠狠扔在了路边,扯下剑鞘往上吐了一口口水大声骂道:“这该死的该诅咒的地方,我还会打回来的!”

    斯瓦迪亚士兵们围住了这场战斗的指挥者马勒格,将他高高举起绕城一周。市民也好,士兵也罢。都向着他欢呼。

    自由骑士疲惫的站在城门前面,苦笑的看着眼前喧闹的人群。突然间从血脉贲张的战场回到平静,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被抽空,头有点晕。

    他先是俯身把躺在地上的艾德琳扶起来架到城墙根,然后又拿出了烟斗点上,靠着城墙慢慢的坐下来。大约抽了半斗烟之后,他慢慢的站起来。看着斗钵里的火星渐渐熄灭之后倒掉了烟灰,小心的收进袋子里。

    哈瑟伦总算找到了塞尔修斯,于是赶紧走过去:“主人,我们胜利了。”

    塞尔修斯笑笑,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道:“我知道,我知道……”然后指了指还躺在脚边昏迷不醒的艾德琳,“找个医生过来,不管是我们自己还是敌人,都需要清洗伤口。”

    晚上清点的结果让所有人都为之鼓舞,这一场比例悬殊的战斗他们居然只阵亡了不到两百人——虽然几乎所有的人都受了伤。

    而相对的诺德人可谓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们一共来了近千人,而最后留下的尸体就足足有五百多人,至于俘虏则有五十几个。统统都被暂时关在【瑞泊莱特堡】的地牢里,等待他们的是只有两条路,或者被卖做奴隶,或者等着他们的领主为他赎身。

    塞尔修斯的额头和脖子都缠上了两层纱布,合着眼躺在酒馆里。他们的向导也在战死的名单里,不过他的救命恩人路易表示自己也能替他们引路。

    与此同时那个带着羊皮纸的金发少女希望和他们一起走,她要去【德赫瑞姆】。当问及她的名字的时候,少女的表情略闪过一丝阴霾:“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我被海寇养大,他们叫我卡琳拉。”

    哈瑟伦对这个能唱北海传说的少女很有亲切感,就怂恿着塞尔修斯答应了下来。

    就这么过了一夜,马勒格直到凌晨才晃晃悠悠一脸满足的从外面回到酒馆。到了早晨五个人整装之后准备启程,塞尔修斯却说要先去一个地方。让哈瑟伦跟着自己就走了。

    哈瑟伦困惑的看着塞尔修斯走到监狱前,强忍着自己满腹的疑问跟着他。自由骑士走近监狱转了一圈之后来到看守面前:“把钥匙给我。”

    看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傲慢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塞尔修斯从哈瑟伦手里接过一个很大的钱袋:“里面有三百个第纳尔,你知道我已经被哈劳斯陛下封为托斯德尔的领主,应该尊称我为先生。我想希望用这些钱买走这里所有的俘虏,因为我知道的村子缺少农奴,我想不管哪个奴隶贩子都不会出那么高的价钱买这些人。”然后他把钱袋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不做这笔买卖,但是你也该小心你的脑袋!”

    看守呆了一下,恭恭敬敬的放下了腰间的钥匙:“先生您说什么我们都会照做,您要多少人我们就给您多少人。”

    塞尔修斯满意的点了点头:“哈瑟伦,跟着他们,把里面所有的俘虏绑成一串带走!”

    这件事花不了多久,诺德的俘虏们就被一起带了出来。塞尔修斯扯开钱袋子然后从里面拿走了三十枚金币:“你们干得不错,不过我的仆人也帮了你们,我需要拿走他应得的工资。”

    看守们却诚惶诚恐的退回了那袋子钱,连连说不敢要。自由骑士干脆的接过钱袋挂在腰间:“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后塞尔修斯靠着墙壁抽着烟斗。

    俘虏们垂头丧气的跟着哈瑟伦慢慢走出牢房,俘虏堆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塞尔修斯·托尔!你不杀我却让我活着受辱,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用猜都知道,这声音是艾德琳的。

    她挣扎的狠凶,哈瑟伦提起拳头打算教训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少女,被塞尔修斯拦住:“哈瑟伦,你要对女士礼貌。不管她说了什么。”然后走到艾德琳面前耸了耸肩:“我亲爱的女士,您不应该这样生气。因为您将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和刀剑无关的生活。”随后他突然快步凑到少女耳边,低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要喧哗,我这是在救你们。”

    艾德琳狐疑的看了看面前的自由骑士,感到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他。不过还是闭了嘴,安静的跟着前面的人走出监狱。

    哈瑟伦把头一个人脖子上的绳索栓到了塞尔修斯的马嚼子上,然后就拖着长长的队伍慢慢走过【瑞泊莱特堡】的街道。

    站在城外的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好似拖了一串蚂蚱的自由骑士,想了半天佣兵梅尔格拉德才开口道:“我说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啊?”

    已经离开【瑞泊莱特堡】的塞尔修斯松了口气然后到:“先走吧,我路上跟你们解释。”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瑞泊莱特堡】城外的树林,自由骑士脱下头盔捧在手上说道:“我早就听说伯兰兹伯爵残忍成性,这些俘虏要是留在城里迟早是一个死,我一分钱也没出买了他们的命。”然后他转头看着哈瑟伦:“去,把绳子都解开,每个人给10个第纳尔让他们走吧。”

    原本满腹困惑的哈瑟伦立刻明白了,从腰间抽出匕首割断了他们的绳索。随后从塞尔修斯马鞍后面的袋子里拿了三大个钱袋开始发钱。

    路易和卡琳拉颇为不解:“你这是干什么?放这些人回去你不怕以后他们会再来吗?”

    自由骑士摇了摇头:“我亲爱先生和女士,你们知道的,这些人都是对战争抱着幻想来到卡拉迪亚的战争漩涡里,让他们走,他们还有机会能回到家乡,如果让他们在人贩子手里颠沛流离,那也未免太惨了点。”

    诺德的士兵们将信将疑的接过钱,有些还拿在手里端详半天看看是不是真的。不少人拿着钱一溜烟的跑了。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那些俘虏们就全都散了。只有艾德琳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自由骑士的眼睛:“你难道不怕我抢了你的刀然后杀了你吗?”

    塞尔修斯笑了笑:“我的女士,你尽管来吧,我不并介意。”

    气氛尴尬的凝固了,少女最终怒气冲冲的把那个钱袋扔在地上:“你杀了我吧,我不能回去,回到主人面前也是被当做逃兵,不仅我会死,我的家族也会蒙羞。”

    塞尔修斯摇了摇头,翻身下马从地上小心的拾起那个钱袋,拂去上面的泥土塞到少女的手里:“那么就不要再回去了,拿着这些钱走吧。忘记你曾经是个战士,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战场不适合你。”他的话音刚落,树林里突然又有了声音,五个人都警觉的抽出武器,却发现那些好几个俘虏都陆陆续续的跑了回来表示他们不走了,要求跟着塞尔修斯。

    自由骑士看着这些人,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了。接着他又翻身上马看着呆滞在原地的艾德琳。“你的未来在你的手里,我无从插手。”然后他踢了踢马腹,准备离开。

    这时少女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的喊住了他,自由骑士狠狠地勒住了马缰,使得黑色铠甲的骏马前踢高高腾起。

    艾德琳冲到他的面前,把那袋子钱扔回了塞尔修斯的手里:“拿走你的钱,我不稀罕。我相信我对你可能有误会,那么让时间来证明吧。”

    塞尔修斯沉默了一会儿,仍然下马把钱袋子递回少女的手里:“那么这些钱你还是拿去吧,这是你应得的工资。”

    这一回少女再也没有提出异议,一行人再度启程,消失在了树林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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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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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卡拉迪亚大陆。这里,血与剑上演着一幕幕壮丽的史诗。 你看,那林立的旗帜召唤者人们战斗;你听,那嘹亮的号角激励着人们拼搏! 卡拉迪亚的传奇,正是在一幕幕悲欢离合中不断发展起来的。 千年来,这里勾心斗角,物欲横流;千年来,这里烽火不休,群雄割据;千年来,这里英雄辈出,悲喜交织。 卡拉迪亚的传奇,正在上演;卡拉迪亚的血与剑,仍在继续...... ———————————————————骑士悲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骑士悲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骑士悲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