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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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立于那高大的白玉柱顶,俯瞰这广阔无边的京城,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顾相听得叶九重的叹语,浑浊的眼眸里射出些许精光,轻叹道：“真亏你能想到这层,不愧是前朝皇子。不错,帝王心术要的就是平衡,不管是哪一位君王,都不会任由一方势力做大,而贤王却是多年隐忍不发,积聚力量数十年,方才在现在展现出贤王一党的底蕴,圣上就是想亡羊补牢,也为时已晚了。说实话,贤王之才于,实在是数倍于圣上。”
“呵呵……顾相莫要讽刺于我,我哪里还是什么皇子,再说,我出生之时,郑氏一族已然亡国,不过是长辈们依旧在做着复国的美梦罢了,而现在郑氏已亡,在下就更不是什么皇子了”叶九重苦笑着摇摇头,继而低眉凝视着手中的寒刃,片刻后,其微微颔首,同意顾相的结论,但依旧有一丝疑虑,问道,“既然顾相知晓贤王的才于在圣上之上,而顾相又是当朝宰相,要保证朝廷稳定,那为何不直接支持贤王呢？若是那般的话,贤王想要登上高位,也愈发容易,想来朝廷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为什么？”顾相心中思绪万千,眼神里也有些恍惚,似是自顾感叹道,“是啊为什么呢？为了家国天下？为了百姓？或许只是为了她吧”
“她？”叶九重心中一动,剑眉紧皱,素来擅于抓住关键之处的他便是觉得顾相指的这个“她”便是整个问题的关键,继而其疑问道,“顾相,这个‘她,是指？”
顾相稍稍回神,轻笑一声,便是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也被当年的人遗忘了,告诉你也无妨。她啊,当年便是横空出世,一如如今的叶风。她绝代风华,仗剑江湖,出谋划策,无所不能。武可勇冠三军,神剑在手,取敌上将之首如探囊取物;文可剑走偏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可以不相信,但她就是如此完美。她的出现极其短暂,但却成为了一代风流传说,而老夫现今所做皆是因为她。”
叶九重稍微思索,便是眼神微凝,惊疑道：“顾相所说的应是一个女子,莫不是当年帮助赵家开国的那位女子？既然如此,那么她就应该与我家家主有着某种联系,不然顾相也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叶家。”
顾相轻笑,望向叶九重的目光里尽是赞叹,颔首道：“九重之智谋,确实高超。不错,此女持有的神剑便是‘云水剑,,而她也是云水剑派的弟子,最重要的是她是叶风的祖母。虽然此女最后选得叶青做其夫婿,已为人妻,但依旧不妨碍老夫对她的喜爱。数十年了,老夫从未变过”
“呵呵,‘人不风流枉少年,,顾相倒是痴情。这也就说得通了,怪不得顾相如此推崇家主,怪不得云水剑会出现在叶家,原来如此。那不知那位前辈现在何处？”叶九重轻笑,但依旧疑道。
待九重问出如此问题,顾相便是陷入了沉默。其面露怆色,片刻后,方才沉声道：“二十年以前,便是没有了她的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叶九重也是有些沉默,但他的心里始终存在着某些疑虑,愈发萦绕心头。其抬起头,凝视着老者的泛着悲色的面庞,手里却是捏紧了寒刃,因为他有预感,眼前的顾相看见的可能不是真相,这真相的背后必然有着一个惊天阴谋,而解开真相需要一个契机,说不定那位女子就是这个契机
半晌,顾相情绪稍稍稳定,抬起枯手擦拭着眼角,便是轻笑道：“老头子让你这个后辈见笑了。但让老夫在意的是那霓裳公主的事,虽然霓裳公主如此说,但老夫心里始终不舒坦,既然你与公主熟识,那你就说说你的看法,不知霓裳公主究竟是何目的？”
叶九重剑眉紧皱,低眉思索,回想着那女子杀伐决断,以及当年那女子的悲惨遭遇,一时间,他有些百感交集。一方面,他有些同情这个女子,若不是其身在帝王家,就不需要遭受如此多的困苦,这跟他有着某些相同的境遇,而另一方面,他对那女子也是有些忌惮,阴谋诡计信手拈来,说是爱他,但女子心中所想,却是无人知晓,虽不留神,任何人都会万劫不复,说她是蛇蝎美人,是丝毫不为过。
念及此处,叶九重心中凝重,继而抬首沉声道：“顾相,恕我直言,公主所说,必有虚假,但其目的,我等尚不知晓,而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是圣门中人无疑,而且还是圣门第七影卫,在圣门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我们必须万般小心”
“第七影卫？据老夫所知,影卫之首便是那位神秘的圣门军师,想不到霓裳公主在圣门有着如此地位,老夫之前倒是小看了她”顾相沉声道,眼神里也是有着凝重之色,对于圣门有着多年研究的顾相,他自然清楚“影卫”一词代表着怎样的意义。
话罢,顾相望了望天色,便是轻笑道：“倒是不早了,我们下次再联络吧,但在圣上面前,我们还需装作对立,最后,还要麻烦叶九重先生送送老夫了。”叶九重也是望了望天,颔首应道。
叶九重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凝,继而其提着顾相纵身而下,如展翅而翔的苍鹰,其步伐在柱上轻点,使身体始终四平八稳。待其落地,却是毫不停顿,身形一闪,便是移到偏僻角落之处,这才放下了顾相,顾相有了之前的经验,这第二次被人提着飞檐走壁,面色之上倒还正常。不过稍微缓气,顾相便是平整了面色,缓缓踱步走了出去。
叶九重目送顾相离开,便是纵身一跃,又攀上那琉璃墙上,步履轻盈,在宫殿间来回穿梭,漫无目的地逛着这个看似熟悉却又是陌生的皇宫内院。须臾之间,叶九重攀上了一棵古树,立于枝头远眺,自是觉得神清气爽,待其偏头凝视着那波光粼粼的园中溪水,却觉此处是如此熟悉……
第二百四十九章 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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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九重愣愣地望着绿草如茵的池塘堤岸上,剑眉一展,如星辰般的漆黑双眸射出深邃的光芒,口中喃喃道：“是呢,当时就是这个地方遇见了她……”恍然间,叶九重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那日,微风拂面,做为南宫婉儿护卫的他却是只身来到了京城,潜入了皇宫,为的就是控制那个昏君,为将来可能的政变做着准备。深谋远虑的他从小便想逛一逛这个本来属于他的皇宫内院,便是一路飞檐走壁,顿足观赏这皇宫内的美景。
待他来到这里,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一个穿着素衣的少女,将头埋在双膝里,默默承受着四周皇宫内的宫女嬷嬷的欺侮毒打。她没有哭闹,只是稍稍抬着螓首,冷漠地环顾四周,似是将这些的面貌深深印在脑海里。叶九重以为这个玲珑少女也是宫女,见她倔强,便动了恻隐之心,出手将她救下。
念及此处,叶九重不禁苦笑一声,自顾叹道：“谁会想到当日的羸弱少女竟是当朝公主,而且也在一年之间,成长到这个地步,真的令我汗颜呢……若是我当日没有出手,不知她会变成怎样……”
不待其话语说完,一道柔媚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叶九重的话语：“若是九重哥哥当日没有出手,小女子可能就已经不在世了吧九重哥哥,你一路而来,是不是要找我？”
叶九重听到此话,有些愣神,片刻后,其缓过神来,偏过头,凝视立于另一侧树于之上的女子,轻笑道：“公主,不要危言耸听,您说的事并没有发生。公主一反常态,摆出一副好像是帮助保皇派的样子,实在令在下不解。至于如何最快理解公主的想法,在下认为就是直接提问公主我相信公主会如实回答的”
“哦？”赵雨燕望着面前自信的男子怔怔出神,继而其娇笑一声,叹道,“你倒是不拐弯抹角。不知九重哥哥的自信源于哪里？”
叶九重面色不变,剑眉一挑,凝视这个柔媚的女子,沉声道：“我相信我的眼睛,相信公主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想若是我有求于公主,相信公主定然会如实相告的”
赵雨燕听得九重如此作答,低眉浅笑,鹅颈酡红,似是自顾道：“小女子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但报恩有着多种多样,而要将自身重大秘密与男子分享,必然是女子对这个男子倾心,而现在,小女子便是愿意与九重哥哥分享”话罢,绝色女子抬起螓首,大胆地盯着叶九重,表达着自己的情意。
饶是叶九重心性极强,也被女子盯得脸色微红,继而,他稍稍移开视线,不敢与女子对视,假装没有听到公主那般表白的话语。赵雨燕见叶九重如此躲闪,心中一沉,不禁怒上心头,厉声道：“我不懂,不懂我哪里比不上南宫婉儿,而南宫婉儿还是他人之妻,却能得九重哥哥如此宠爱,而我贵为当朝公主,却只能被你以白眼而待。呵呵,应该是我的地位还不够高吧,那我就让我的位置再高一些吧,到时候我要陪着你俯瞰这芸芸众生”
叶九重心中一动,望着雨燕那因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庞,不禁皱起眉头,沉声道：“更进一步？你现在已经贵为公主,再进一步……不会吧,莫不是你现在想……”
“哦？你已经猜出来了呢。不愧是能令贤王赞不绝口的人”赵雨燕伸出纤手轻抚鬓发青丝,微微蹙起秀眉,便是沉声道,“不错,我的目标就是亲自统领朝廷,号令天下,或许只有如此,我站于巅峰之上,九重哥哥才能注意到我吧。到时,我愿意将天下交给你,让我们二人站于众生之巅,俯瞰这天下之景”
话音一落,赵雨燕娇媚一笑,眸子里的情意怎么也挡不住,其趁着叶九重愣神之际,便是玉足轻点,闪身而来,下一刻,其朱唇竟是直接攀上了叶九重的双唇,令叶九重瞪大了眼睛,忘记了思考。
半晌,叶九重从旖旎中回过神来,身形从佳人的怀抱里抽出,立即急闪而退,立于一边,脸上惊疑不定。毕竟他并不是铁石心肠,从雨燕那铿锵有力的话语里,从那薄凉而带着点苦涩的朱唇上,自然可以感受到女子所蕴含的感情,但心有所属的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回应女子这炙热的爱意。
须臾之间,叶九重渐渐镇静下来,脸上的微红渐退,又恢复了那般清冷高傲的状态,沉声道：“既然公主目标已定,那之前以圣门第七影的身份,或是现在这公主的身份都对你来说无关紧要吗？你所要的只有那至高之位,当上女皇吗？”
“呵呵……这宫廷争斗就好比江湖一般,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想要活得久一些就必须踩着众人的白骨前进。圣门第七影？当朝公主？好大的威风啊,那小女子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拥有这么多不得了的头衔呢？”赵雨燕冷笑,偏过螓首,凝视着面露怜悯之色的男子,便是娇喝道,“不过是工具而已帝王权术之下,任何人都是利益工具。我不要当谁的工具,我要逃脱这个牢笼。想不再被任何人利用,就必须站在天下的最顶点,然后玩转天下,不知你愿意陪我吗？”话罢,赵雨燕憧憬地望着眼前沉着的男子。
叶九重轻摇着头,叹道：“感谢公主厚爱,但现在是各为其主,恐怕在下要做一些阻碍公主的事了。”赵雨燕却是不回应,片刻后,其展颜轻笑,凝视着树下,眼神飘忽,轻叹道：“当日,你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解救了我,那时候,我真的天真以为你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不然不会在我最绝望之时出现在我身边。因为你的鼓励话语,我一直在努力,从而有了如今的地位,也明白了这个天下的残酷。可为什么,到了最后,站出来否定和阻止我的,会是你呢？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上天给我开的玩笑吗？”佳人一遍遍质问着,哭得梨花带雨。
叶九重却是轻叹一声,仰头望向青天,心中默念道：玩笑吗？不是呢,因为我明白身在帝王家的无奈和苦闷……
第二百五十章 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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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哭着伏在九重身上,而九重脸色微变,身形稍稍一顿,却还是环抱着哭泣的少女,而男子只是低眉凝视着怀中的少女,始终不发一言。须臾之后,少女哭声渐止,见男子始终沉默,便是抬起螓首,伸出柔荑轻轻擦拭眼尾的泪水,继而,其睁开美眸注视着面前的皱眉男子。
半晌,雨燕却是掩嘴轻笑,抬起柔荑轻抚上九重的额头,稍稍叹息,微微颔首,娇声道：“是呢,九重哥哥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呢虽说与你相处的时日不长,但我却是知晓九重哥哥的倔强。我很开心了,虽然你的眸子里透露着执着与坚定,但我依然从深处捕捉到了些许悲伤,那是为我的吗？谢谢你,九重哥哥……”少女说着娇语,便是又把螓首埋进男子的怀里。
“雨燕……对不起”叶九重不知所措之下,唯有轻声道歉,深邃的眼眸里尽是哀叹。一个当朝公主,却只是为了叶九重的话语而拼斗到此,为的是要夺得那天下,与这个男子分享。如此的爱,若是换做别人,怕是早已把持不住了,但在叶九重看来,这份爱太沉重,饶是自信如他,也是受之不起。
“咦？”华贵女子听得叶九重的低声歉语,有些惊愣地抬起了螓首,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男子,随即,其娇笑一声,掩藏起内心的哀愁,轻松地低语道,“始终特立独行的叶九重,竟然会对我道歉。九重哥哥,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的答案,我早已知晓。若是你能答应,那你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叶九重了。”女子的言语里带着些许俏皮,但心细如尘的叶九重却依旧捕捉到了女子眼中的那抹落寞。
事已至此,叶九重却是再也说不出话,唯有沉默着紧紧拥着女子的娇躯。雨燕似是知晓叶九重心中所想,故意转移了话题,低声问道：“九重哥哥,听说你与皇叔交锋数合,你是怎么看待他的？”
“嗯？”叶九重低眉略微思索,回想起那日他与那位圣主交手的每招每式,虽然已是过去许久,但仿若近在眼前,而他心里依旧感到些许后怕。片刻之后,他方才定了定神,叹道：“当日,他是以重伤之躯敌我,我全力而击,尚不能取胜,圣门之主确实名不虚传。但要说圣门之最为棘手之处,依我看,还是那位军师的运筹幄。从当日家主带人潜入王府开始,这位军师几乎凭借一己之力与整个叶盟相抗,连家主和那位叱咤风云的明月都是几乎丧命。他的谋略甚高,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似乎每一个步骤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愧是鬼谷掌门”
“呵呵原来九重哥哥是如此想的,怕是你未说实话吧”雨燕从九重的怀里闪出身来,偏过螓首,凝视着王府方向,轻声道,“我承认军师的厉害,但圣门发展至今却不仅仅是依靠军师一人。以九重哥哥的智慧,怕是早已察觉到这几月之中的不寻常吧。对也不对？”
叶九重低眉不语,但眸子里满是疑虑。雨燕略微蹙起秀眉,微微沉吟,便是沉声道：“从当日叶风第一次在南宫家族的比武招亲上出现开始,继而是其闯王府,建叶盟,救魔门,直到现在,这一件件,一桩桩,就仿若有着一只大手在背后推动,但这背后却不是军师,因为军师也在迷茫,往往有些事的发生不在军师的计划之内。因而我觉得这背后少不了皇叔的影子,但我依旧觉得圣门的秘密远不止如此,恐怕所有的人都不过是棋子,那背后依旧是迷蒙一片,使人看之不清。”
叶九重微微颔首,但其不过是略微瞥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当朝公主,就低下了头,不言不语,但那寒刃在其手中却是越转越快,彰显出他心中的不平静。以他的智慧当然已是察觉这几月之中的不寻常,而且似乎是风云际会一般,一如数十年前的那场起义,云水剑出,门人而现,鬼谷对立,群雄割据,所不同的是,如今的江湖更是扑朔迷离,然而,他在心中数次推敲着所有事件的联系,得出结论似乎都朝向一点。那就是重现江湖的云水剑
倏然,叶九重心中一动,猛然抬首,望向江南方向,默念道：“若是这江湖是一盘棋,恐怕他和婉儿都已变为了棋子,而云水剑的主人叶风恐怕是凶多吉少,至于云水剑派,魔门,鬼谷,甚至圣门,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都是这盘棋中的棋子,到底谁是敌,谁是友？”
念及此处,他愈发怒气上涌,便是持着寒刃,狠狠地削去了一侧的树于。高傲的他被人当作棋子,可他尚且不知是何人,不知该如何应对,这让他如何能忍？
本在侃侃而谈的雨燕被叶九重这突然而暴起的动作惊得有些发愣,不明白一向沉着镇定的叶九重为何如此激动？叶九重发泄了一番,倒也释放了一些怨气,心慢慢镇定下来。他歉意一笑,轻声道：“雨燕,我刚刚有些激动,不好意思。”
佳人轻摇螓首,娇笑一声,道：“没有关系,只是不知九重哥哥为何生如此大的气？”“没有事,我只是想到如今的我们身陷窘境,似乎已成他人的棋子,发泄一番怨气。”邪魅的叶九重轻声应道,而现在的他面露邪笑,显得云淡风轻,似乎刚刚持寒刃以发泄的人并不是他,前后反差如此强烈,令得一向足智多谋的雨燕都是惊疑不定。
半晌,雨燕微微定神,便是展颜轻笑,叮嘱道：“总而言之,圣门之强怕是还未完全展现,而圣主是否就是始作俑者,尚不得知,但为今之计,也唯有将圣主当作最大的敌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必要之时,我们也是可以合作的”
叶九重微微颔首,邪笑着舔舐手中的寒刃,面露嗜血之色,双眸凝视着那王府方向,心中疑道：“圣主？难道圣主真的是这所有事件的幕后之人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杀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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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贤王领着几位官家公子朝着宫门走去,一路上,那几位纨绔子弟一改刚刚在大殿之上的耸拉着头的苦闷模样,纷纷高谈阔论起来,吹嘘着自己在天牢之中的表现,以及鼓吹贤王是真龙天子,一定要把那顾相老头正法了。
贤王越听越气,忍无可忍之下,便是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形,朝着吵闹最凶的李家公子抡起了巴掌,把李家小公子打得是眼冒金星。其他几位公子刚欲劝阻,但见到贤王那般凌厉的眼神,他们嘴唇翕动,但终究还是不敢说话,而贤王眼神一凝,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李家公子再也站立不住,蜷伏于地,急促地喘着气。贤王这般暴力,吓得几位养尊处优的公子躬身立于一边,不忍再看李家小公子的凄惨模样,生怕贤王也会对他们出手。
半晌,贤王心中的烦闷之气渐消,偏头瞥了眼蜷伏于地的李家小公子,见其灰头土脸,心中不由得一笑,虽然现在这纨绔子弟看起来凄惨不已,但其实并未伤及筋骨,也是由于贤王收了气力,并未用内力击打,但就算如此,也令得这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哀嚎不已了。贤王冷笑一声,沉声道：“就因为你们这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本王生平还未如此窝囊,你们最好祈祷你们的长辈是真心帮助本王,还有就是祈祷本王能登上那至高之位,不然本王定叫你们几人死无葬身之地”话语间皆是煞气,且贤王目光凌厉,令几人知晓贤王并不是说的玩笑话,而是生杀大权真的掌握在他手中。
当下,几位公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弱弱地望着气势逼人的贤王,贤王见敲打已到火候,便是见好就收,皱着眉,厉声道：“你们几个扶起他跟着走,不知你们几个知道怎么跟李大人解释他的伤吗？李家小子,你知道怎么说吗？”
李家小公子忍着疼痛,缓缓睁开双眸,虽然他心中满是怒气,但是对于他来说,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其见到贤王嘴角边的那抹冷笑,便是心中一咯噔,不由自主地哀叹道：“知……知道,这……脸上的伤是…是在牢中被顾相毒打的……”其余几人回过神来,连忙附和。
贤王见几人不像作伪,便是满意颔首,说起这点,他倒是有些奇怪,因为其在牢中明明听得几人的惨叫之声,想来受到了严刑拷打,可如今几人衣衫整洁,丝毫看不出受到虐待的模样,莫不是……念及此处,贤王心中怒气渐涌,沉声问道：“你们几人在天牢中可有被顾相大刑伺候？”
几人面面相觑,不懂顾相是指要说真话,还是假话,但由于刚刚贤王那般逼问,几人还是心一横,弱弱地点点头。贤王疑惑道：“真的？”几人本来以为贤王是指对长辈如此说,可贤王还在逼问,他们反而摸不着头脑了,年纪稍长的方家公子硬着头皮,疑问道：“这个……王爷,不知是令我们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是……”贤王刚欲说话,但转念一想,方才明白几人的顾虑之处,不由得心中一叹,轻声道,“且先说真话,怕是你们在牢中并未遭受刑罚吧？
方家公子微微颔首,又是忐忑地望着面前皱着剑眉的男子,祈祷自己的回答能附和他的期望。贤王见其附和,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此,呵呵,顾相好算计啊,这次算本王认栽,因情况紧急被你钻了空子,下次,可不会有如此好运了”
片刻后,贤王摆摆手,招呼几人跟上,沉声道：“你们几人直接就说光是李家公子一人受刑了就好,其他交予你们的长辈想吧。”话罢,贤王率先提步而进,那几位公子拖着站立不稳的李家小公子缓缓地跟在后面。
待他们到达了宫门,贤王螓首而视,却见几位当朝大员结伴而来,心生疑虑,疑道：“不知几位大人怎么会在此等候？”
方大人微微一愣,疑道：“不是王爷派人传话让我们在此等候的吗？”其话音一落,还不待贤王回应,便是急走几步,迎上了后面而来的几位公子。
其余几位大人见自己家的宝贝儿子并无大碍,从而几人都是面色稍霁,缓了一口气,而那位兵部尚书李大人却是面露厉色,大手也是攀上了佩剑,怔怔地望着有些凄惨的孩子,口中喃喃道：“我儿,是否是顾言那个老匹夫于的？
李家小公子略微踌躇,瞥了眼抬手轻抚眉宇的邪气的贤王,而贤王恰到好处地略微冷笑,令得瘦弱的小公子心中惊惧不已,赶忙说道：“嗯……就是顾相做的,因为我的不服从……他……他就对我大刑伺候了……”话语虽短,这个小公子却是仿若做了一件极其艰难的事一般,不住地喘着气,再也不敢望向那个低眉浅笑的王爷。
兵部李大人生来冲动,听得自己的孩儿明确指出是顾相所为,哪还能忍得住,惊怒道：“好一个顾言,莫以为自己真的就能在朝中呼风唤雨了,不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不死的吗？”话罢,他便欲提步进宫,去找顾相要个说法,但他虽然冲动,但顾相的身份还是令他有所忌惮。怒气过后,他还是回过身形,凝视着始终不发一言的贤王,疑道：“王爷,你说这……”
其余几人也是不约而同地望向面色稍沉的贤王,毕竟在这里,贤王才是主事之人,而此次的事件也可以说是顾相对他们贤王一党的挑衅,他们希望贤王能带领他们去给顾相一个下马威。
半晌,贤王缓缓睁开深邃的双眸,轻摇着头,略微思索之下,方才轻轻吐出一个字：“忍”在说完这一个字后,贤王便是钻进了轿中,紧皱着剑眉,冷笑一声,沉声道：“好一个天机,我还真的小看你了,就是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多少？”
白色轿子载着贤王快速离开,留下了一群心有不甘的朝臣,但他们还是无奈,唯有带着各自家中的公子离去。倏然,远处的寺院之内的钟声响起,凭空多了些肃穆与庄重,更多的是好像升起了一股杀伐的氛围,似乎在预示这残酷的朝堂之争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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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院之内,雨燕与九重交谈许久,终于是达成了协议,组成了暂时的战略同盟。但这之后,一直侃侃而谈的少女却是闭口不言,陷入了沉默之中,这尴尬的气氛使得沉着的叶九重都是惊疑起来。
半晌,叶九重终于横下心,偏过头,疑问道：“那个……雨燕,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不知你还在这于嘛,以如今的局势,怕你还是没有时间在这陪我闲聊吧？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为什么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了？”
“等”雨燕一改刚刚的甜腻的模样,听得叶九重的问话,稍稍转头,瞥了眼坐于一旁的九重,眼神冷冽,轻轻从朱唇里吐出了这一个字,随后,佳人依旧螓首望向王府方向,面露冷意,而眼神里还有着些许感叹。
叶九重怔怔地望着似乎是变了一个人的雨燕,自顾苦笑,低眉凝视着手中的寒刃,默念道：“是呢,她是当朝公主啊,未来可能是坐拥天下的女皇啊,或许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吧……”
倏然,一丝软语呢喃传到了叶九重的耳畔,打断了男子的念想：“九重哥哥,对不起,是我的错,但是这本就是我的目的,可为什么我始终高兴不起来……这是为什么呢？”说话间,女子螓首望着男子,而那晶莹的泪水已是迷蒙了她的双眸,显得娇弱不已。
叶九重嘴唇翕动,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唯有定了定神,环抱佳人的纤细腰肢,软语道：“目的？雨燕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雨燕伏在九重的胸膛之上,美眸凝视着王府方向,略微沉吟半晌,轻声道：“皇叔和军师都是天纵奇才,若是二人合作无间,怕是再无敌手,因而,要想击败圣门,就必须首先分离这二人……”
“哦？那你刚刚说‘等,？”叶九重略微思索,随即其蓦然抬首,惊疑道,“莫不是你已经有把握分离这二人了吗？”
雨燕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面露戚色,喃喃道：“岁月飞逝,想不到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人互相猜疑到了如此地步这虽然是我的目的,但当我要达成的时候,却无一丝兴奋,有的只有几许悲哀。难道这便是人性吗……”
叶九重不知如何作答,唯有沉默,而雨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稍稍定神,便是叹道：“我明白军师一直的愿望便是皇叔能举起造反大旗,但皇叔却是始终闪烁其词,不给予肯定答复。现如今,朝中大变,几位重臣皆是迁怒于顾相,而以军师的智慧,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我也是在赌,赌皇叔不会在这时起兵,也在赌二人再起争端。但我知道,我的胜算颇大”话音一落,俏丽女子眼波流转,闪着睿智的光芒。
叶九重听得佳人的话语,不由得怔怔出神,感叹着其高深的才智,陪着女子一起等待着那王府中的变化。
却说贤王回到府邸,进入大门之后,其便是径直来到了后院,稍稍站定,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依旧端坐于凉亭之内的天机,而一旁的月影依旧在红袖添香,端茶倒水,默默无言地伺候着天机。
贤王见天机依旧如此悠闲,心中暗怒,却是踌躇不前,饶是贤王自己,也无法解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僵化。在贤王思索之际,天机却是抚着茶壶,低眉而笑道：“圣主,怕是解决了事情了吧……”
话到此处,天机顿了顿,抬起头,瞥了眼挺立的贤王,眼神里透露着些许失望,又道：“既然圣主独自前来,怕是还要忍吧。这就是圣主给属下的答案吗？呵呵……我懂了……”
贤王自然不会在天机面前失了气势,深吸一口气,其便是沉声道：“召集几位重臣在宫门处等候,令他们皆是愤怒,再加上几家不学无术的公子在边上鼓噪,难道军师的意思是逼迫本王现在就起兵吗？”
月影惊慌地站起身来,望着这两个人争锋相对,却是无能为力。其唯有弱弱地立于一边,不知所措。天机似对其有所察觉,便是堆起笑意,软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月影,你先下去吧”
月影好似解脱一般,对着二人微微躬身,便是低眉快速离开。天机轻笑一声,怔怔地望着逃跑似的佳人,倏然,其面色一整,便是疑问道：“圣主,为何以你的身份,非要听命于他人？”话罢,天机抬头,凝视着面露惊讶的贤王,眼神里尽是深意。
贤王身形略微一震,眼神接触到天机那深意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躲闪,继而,其凝眉而道：“军师,不知你在说什么,本王才是真龙天子,哪有什么人能指挥本王？”
天机摇头轻笑,低眉品了口香茗,叹道：“圣主,到了现在,你依旧不说实话呵呵属下真的不知道圣主将我当成什么,虽然我名义上是圣门军师,但实际上主子却是特立独行,进行着自己的计划,这不得不说是有点讽刺啊
贤王转过身去,不让天机看到此时他的脸色,轻声道：“军师真的想多了,本王累了,先回房休憩了。”
天机见贤王要走,便是猛然起身,厉声道：“圣主,属下不明白你为何变成这样。你这几月中有着太多的不寻常,为何会故意留叶家一线生机？为何对叶风不下杀手？圣门之主究竟是谁？圣主你登上那至高之位,依旧是属下的毕生愿望,希望你不要让属下失望若是你依旧如此,那么属下会独自行动,逼你进位”
贤王身形稍顿,但终究没有回头,径直消失在长廊深处,留下了满脸疯狂之色的天机。
春风轻拂,花香四溢,天机深吸一口气,面色稍霁,凝视着贤王离去的方向,轻笑一声,道：“圣主,属下越来越对你背后之人感兴趣了。我好想知道到底是何人竟然能让堂堂贤王听命于他,或许我的时日也是不多了吧呵呵,可能我也看不到你登上高位了,圣主……”
第二百五十三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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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身形消失于拐角处,其眼眸一闭,稍稍散开气息,确定了天机的视线无法达到此处,且又见四下无人,其便是深深吐出一口气,疲累地倚靠于石柱旁,喃喃道：“天机,你终于发现了呢”
话音一落,他又轻轻摇头,皱着剑眉自顾疑道：“不……恐怕不对……以你的智谋,怕是早已有所察觉,却还是等到现在才对我摊牌,天机……你依旧如此执着,但有时候过分的努力和执着会令人困扰呢”
贤王稍稍沉吟,眼神飘忽,眼前仿若又浮现当年的情景。二十年前,他找到鬼谷,向鬼谷掌门诉说自己想颠覆天下的目的,本来贤王也是抱着试探性的目的,但想不到天机却是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通过二人的对战考验,天机更是发誓追随贤王登上至高之位,那时的他们,真的很是默契呢……
念及此处,贤王嘴角泛起一丝淡笑,眼神也温暖了些许,但不过一瞬,其却是轻叹一声,道：“天机,为何你要如此聪慧呢？既然如今你已是发觉,那么我就可以唤醒主上了,二十余年了,终于要成功了吗？这一刻终于要来了吗？”话罢,贤王抬首望向天机所在的庭院方向,眼神里尽是悲伤,但面露坚定之色,似乎这就是宿命
须臾之后,贤王来到了一处圣门弟子络绎不绝的地方。众人见到贤王纷纷行礼,而贤王亲和地摆摆手,并不多言,径直走向了正门,轻轻敲门,待木门开启,其便是走了进去。圣门弟子早已见怪不怪了,也唯有圣主一人才有资格进入那间屋子,因为门楣的匾额上写着“墨香居”,换句话说,这是天罡地煞中的告绝人物萧挽墨的地方。
挽墨见贤王进屋,稍稍愣神,继而才回过神来行礼,但眼神里依旧有着疑惑,不明白贤王不声不响前来的意思。贤王面露笑意,摆摆手,示意挽墨不需多礼,软语道：“挽墨,你的伤好点了吗？”
“啊……好多了……”挽墨双颊绯红,因在她印象里,还未见贤王如此特意前来嘘寒问暖,顿觉受宠若惊,说话都不利索了。待挽墨还在忐忑之时,其却觉后颈一痛,便是失去了意识。
贤王轻笑一声,移开击打佳人后颈的手背,继而其将挽墨抱上床榻,令其静静沉睡。
“如此一来,也不会有人打扰了,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本王在给挽墨疗伤吧……这样很好……”倏然,贤王眼神一凝,便是抬手攀上灯烛,稍稍用力,那原本是摆满字画的墙却是微微转动,缓缓露出了一个入口。
贤王微微转身,又从一侧墙壁之上的暗格里取出一瓶状若丹药的东西,便是满意地微微颔首,提步而进入了那个神秘的暗道。
当贤王踏进这个已无人烟数年的暗道,那两排墙壁上的灯烛便是自动而亮,照亮了这狭窄的通道。只见这里面满是积水,且石壁上已有数处崩坏,显得年代久远,如此阴暗的地方,照理说会有腐蚀的酸味,而这洞内却是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贤王深吸一口气,眉宇间的愁绪渐渐消散,叹道：“这地方一如二十多年之前一样,真得感谢主上啊。”话音一落,贤王定了定神,继续提步前进。
半晌,贤王终于在一道玉石门前站立,郑重地抬起双臂攀上石门,自顾道：“这一刻终于要来了,主上,二十多年了,不知您对于我二十余年的所作所为还满意不？既然您要重现于世了,那么我们的目的就要达成了”话罢,贤王身形微震,眼神一凝,聚气力于手臂,猛然推动石门,那石门随着贤王不遗余力地推动,缓缓而开。
贤王凝眉步入其内,顿觉豁然开朗,石洞内的空间陡然增大。贤王怔怔地望着四周,虽说这空间内的事物早已知晓,但二十余年未曾到此,他还是被这华美的石壁折服。只见石壁上金碧辉煌,一颗颗宝石闪耀着奇异的光芒,而石洞深处的高台上镶嵌着一张玉石凤位,诡异的是整个石洞内的宝石光芒似乎都汇聚于那张凤位之上,显得华美异常。
贤王略微瞥了眼瑰丽的景象,便是将目光聚集到了整个空间最中间的地方,那里有着一张寒冰床,床榻之上有着一个银发女子于此长眠,其未着寸缕,姣好的面庞上透露着清冷,光滑的**之上反射着光芒,如此一来,那位沉睡的女子显得妖艳异常,如同清冷高贵的魔女一般。
贤王怔怔地望着冰床上的女子,嘴唇翕动,喃喃道：“主上,终于又见到你了……”其一步步缓缓移向冰床,略微踌躇之下,还是伸出了手臂,小心翼翼地环抱起沉睡女子的脖颈,仿佛怕打碎一般,然后,他从袖口取出那瓶药丸,放入女子的樱桃小口中,继而,其化形为掌印于女子的粉背之上,输着功力,助女子消化药力。虽然女子的**极其诱惑,但贤王却是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尽力不让自己看向那娇美的身躯,因为这女子就是贤王的主上,若是对主上不敬,饶是贤王权势滔天,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片刻后,贤王做完这些事,又将女子重新躺于床榻之上,而其则是静静地立于一旁,等待着女子的苏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娇笑响起,继而,娇媚的声音打断了贤王的沉思：“呵呵……你有没有偷看啊？我的圣主”娇语声音一落,那绝美的女子便是坐起身来,抬起纤手抚着银丝,凝视着一旁的贤王。
贤王稍稍愣神,但不过一瞬,其便是跪拜于地,虔诚道：“主上,您醒了,欢迎归来主上又说笑了,您的身份如何能让我敢偷看？”
女子笑容渐冷,微微颔首,沉声道：“二十余年了吧呵呵……我终于练成了,我要用这功力将他们一个个除去嗯……这些年啊,我都知道,你做得不错既然你在此时唤醒我,说明那个鬼谷小子起了疑心……呵呵,我会特别为他准备一场谢幕演出的”
贤王身形一震,但依旧恭敬道：“嗯,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主上二十多年前的计划发展着,我们的成功即将到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 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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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要成功了呢……”女子蹙眉喃喃道,纤手胡乱地抚着藕臂上的雪肤,眼眸里透着些许哀婉,其抬起螓首凝视着跪拜着的男子,轻问道,“你恨我吗？”
“我……”贤王心中一颤,眼中微愣,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其眼中的哀色渐浓,内心不断地反问着自己,现在的他还有资格恨吗？半晌,贤王抬起头,凝眉望着面前的绝色女子,轻声道：“我不知道……”
“是吗？”女子轻笑一声,掩藏起刚刚的哀婉,眼神里的光芒格外锐利起来,面如寒霜,直起娇躯,纤手撑着寒冰床走下了床榻,又轻启朱唇道,“你肯定是恨我的,但我从不后悔,怪的话只能怪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自作聪明,言而无信。好在他如今的成就让我更加坚定了目标,就算最终我死于他手又何妨”只听清冷的声音再次自那个女子口中响起,声音清冽如泉却带着淡淡的威严,还包含着那不可动摇的决心。
话罢,女子轻迈莲步,走向洞内的一处角落,拾起屏风上的薄衣,使之蔽于其身,继而,其躬身望向屏风后的一池清泉。
贤王听着女子的厉语,唯有沉默以对,低眉凝视着已经是沾满了无数鲜血的双手,紧咬双唇,因为这双手沾染的鲜血中不光有敌人的,甚至还有……贤王双眸一闭,不敢再多想,但额头已是布满汗水。
此时的女子一身白衣胜雪,青丝如瀑,用一根素色锦带随意束在身后,神情冷漠高傲,凤目含威。女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但却已是沉睡于此二十余年,可未曾老去,柳眉弯弯如月,双眸深如秋水,灿若星辰,耳垂玲珑圆润,琼鼻高挑,香唇性感丰润,下颌圆滑,五官简直美到了极点,当真是沉鱼落燕之色,闭月羞花之容。
她的肌肤细嫩柔滑,成熟的躯体充满丰润魅人的诱惑力,修长匀称的**隐在那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之下,同样被掩住的还有耸翘丰挺的白嫩美臀。
面容端庄秀丽中却又蕴藏着妩媚风情,傲然挺立的丰乳更是充满成熟的韵味,此女容色之美比之尤物明月更甚。
女子凝视着倒映于碧波中的倩影,伸出柔荑轻轻拢了拢青丝鬓发,那水中倩影粉脸玉颊不施粉黛,柳眉如画,眼若桃花,瑶鼻秀挺,丰唇柔润,脖颈修长光洁,柔美如玉,脱俗出尘,见之令人如沐浴春风。女子掩嘴娇笑,微微颔首,似是对这张不曾老去的面容格外满意。
但片刻后,佳人面露忐忑之色,略微踌躇之后,便是疑道：“他……他还好吗？”跪于地的贤王身形一震,却并不言语。女子无奈一叹,细若蚊呐般地说道：“也对呢……怕是任何人在那般情况下都不会过得好,但……”
话到此处,女子偏过头,望着高处那镶嵌于玉璧里的凤位,眼神从愁怨变为冷厉慑人,沉声道：“这就是他的宿命,也是我们的宿命,自他生于世,便注定了有这么一天,而我就是要让他更为坚定地走下去”话音一落,女子缓步走上台阶,一步步朝着那凤位而去。待其到达位前,便是提裙而坐,纤手轻抚这座位扶手,目露厉光,喝道：“从此,我将立于天上”
贤王心中一惊,跪得更为恭敬,只有他才会知道女子这话语中的含义。其自顾叹道：“是呢,终于要到达这一步了,到底是如我们所想立于天上,还是被他所杀,真是令人期待啊但不管如何,都是我们赢了”说话间,贤王眼中的踌躇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唯有那深深的坚毅之色。
须臾之后,女子的俏脸之上又变为那无尽的柔媚之色,娇笑一声,问道：“我的圣主,不知都准备好了吗？我所计划的便是在祭典动手,算算时日,怕是不远了。”贤王面露愁色,叹道：“主上,我圣门的布置已在两月前准备完全,但人算不如天算,天机夜观天象,已是知晓过些时日这北方怕是要出现天灾,具体是什么,还不知晓。但令我忌惮的是顾相似乎早已知晓,不是他隐藏了实力,怕就是他身边还有我们不知晓的高人”
“哦……”女子微微沉吟,蹙眉道,“如此一般,倒是让我对顾相要重新审视了。虽说他那的实力增强,对我们而言并无坏处,但我依旧不喜欢这种不在掌握之中的感觉,那么接下来,你应该明白……”
“嗯,属下会派出圣门之中所有擅于隐秘身形的高手,定会查出顾相的秘密”贤王沉声道。
女子微微颔首,居高临下地望着贤王,调笑道：“怎么没有望到那个与你形影不离的她？”
“她……”贤王剑眉一挑,自然清楚主上所指,眼中渐露伤怀之色,微微摇头,叹道,“她已是成为叶风的女人了……这样一来……我……”他的话并不说全,但他肯定坐于高位的女子定会明白。
果不其然,女子听之,面色微沉,叹道：“这般情况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她在叶风身边,倒是互补,实力也是极为高绝了,真的是不错……但也是蛮有趣的……嘻嘻”话到一半,女子倒是望着郁闷的贤王,忍不住笑出声来。
半晌,女子止住笑意,凝眉而叹,叮嘱道：“你的功力如何了,有没有到达我所期望的‘齐天,之境？若达到了,那个萧挽墨和月影二璇的话,你就得早做打算了。毕竟这二人对你的功力有着极大帮助,但她们的身份……你还需仔细斟酌”
“嗯……属下知晓的,若说功力的话,属下已是将阴阳双功融合了”贤王自信一笑,轻声道。
女子一惊,紧蹙秀眉,奇道：“什么？那你已是超越了‘齐天,之境,到达‘三天,之境了呵呵……你还是真的让我惊奇呢”
贤王轻笑,但不过一瞬,其眼中逐渐转为厉色,沉声而道：“主上,不要再讨论我的功力了,不过是机缘所为。但如今,你所想的事已经出现了……”
“哦？是什么事？”女子不解,有什么事能让处变不惊的贤王如此郑重。
贤王猛然抬首,一字一句地道：“云水剑派弟子现世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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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剑派……”女子静默半晌,似是稍微思索,俏脸之上露出一个绝对能使天下男儿神为之倾,魂为之迷的微笑,但是不过一瞬,其脸上那抹令人如浴春风的笑容便已凝住了,转瞬即化为挥之不去的凛冽寒意,仿若冰冷刺骨的碧池清泉。
女子身形微转,偏向一侧,脸色不变,沉声道：“呵呵……他们终于还是出现了,不枉我布置这么久,这天下动荡终究还是引出了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啊。他们自诩是白道武林执牛耳者,真是可笑不过是一些靠着女人存活的权势熏心之人,还妄想代表着正义”
女子抬起纤手抚着三千青丝,轻轻垂下螓首,眼中光华变幻莫定,时而杀机迸射,时而沉冷如冰,时而淡然若水……终于,她温润的樱唇微分,一声如仙籁的叹息响起,有伤仇、有惋惜、有无奈……轻叹随风而散,在这不大的空间里飘浮着,女子从怀中取出一方纱巾覆在面上,遮住丰仪秀美的容貌,微抬螓首,两道凌厉异常的神光从双目开阖的缝隙中闪电般疾射而出,刺入贤王的眼眸。
贤王立时生出感应,微微一愣,身子像被定格一般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片刻后,其身形一震,仿佛从香甜的睡梦中苏醒过来。他抬起头,稳定心神,目光如电,与女子的眼神交汇,空气中竟然隐约响起铿锵之声。
须臾之间,女子似有所觉,便是收敛了气息,有着忐忑地望了望满是汗水的贤王。贤王心中一动,察觉到女子动了恻隐之心,嘴角自然泛起一抹淡笑,微微摇头,叹道：“主上,还请您吩咐”贤王眼中哀伤渐闪,话语声愈发坚定,没有人比他更懂得‘云水剑派,对于面前的女子意味着什么。
女子听得贤王那坚定话语,微微缓神,眼眸里泛着泪光,但转瞬间,其脸色愈发清冷,紧蹙秀眉,沉声道：“现在的云水剑派掌门是何人？入世的弟子姓甚名谁,身在何处？”
“云水剑派现任掌门是凌妃衣。”贤王淡声而道,继而,其面色一沉,凝眉又道,“至于那位入世的女子叫做凌素,手段倒是很高,已是成为了叶风的女人了,现在,其正在江南叶家之中”
“呵呵……”女子抚额娇笑,不屑之色渐浓,微微颔首道,“果然是凌妃衣成为了掌门,只是这云水剑派的招数似乎还是没有多大变化,依旧如当年一样依靠女人妄想获得权力,看来必须提前计划呢,我会让她们知道这是多么愚蠢”
贤王轻笑,自信而应,然后,其略微沉吟之后,便是道：“这叶风身边已有四女,除却之前两女,还有着两女。虽然几女性格各不相同,但一样的是无一不是绝色,且都有着不俗的功力和智慧。其中一女名为青柔,出身魔门,是为魔门圣女。至于另外一女,虽说明月等三女皆是怀有绝世武功,独当一面,但若要说对我们的大计有阻碍之人,恐怕就是这最后一女,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婉儿了”
“青柔？你怕是没有说明是青衣的徒弟吧……蛮有趣的……”女子眼中秋波流转,娇笑一声,似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但不过片刻,那女子坐直身子,伸手掠了掠瀑布般的长发,举手投足间风情毕现,无论形态动作均齐集天下至美的妙态,简单一个动作竟是说不出的好看,仿佛有种天然的魅惑。
女子脸色却是由缓入厉,眼中也是寒光凛凛,似有万般剑气射出,沉声道：“南宫婉儿？原来是南宫无痕的女儿？嗯,能得圣门之主如此评价,看来这小丫头当真厉害,若是她真的是那阻碍之人,我们唯有不惜一切代价击杀她但凡事不能说绝对,说不定……”说话间,女子眼中满是宠怜之意,露齿一笑,仿佛冰容解冻,春回大地,声音中竟有一丝喜悦的成分。
贤王稍有不解,接话道：“南宫婉儿确实有着神鬼莫测之能,与我圣门军师交锋数合,仍然不落下风,若不是有叶风,恐怕现在统领江湖的就是她南宫婉儿了。如此女子,应该杀之,可我见主上话语里有回转之意,莫不是还有其他办法？”
白衣女子低眉浅笑,纤手抚着裙褶,淡然道：“我的圣主哦,你应该可以想象下,若是有着这样一个女子为你而死,你会如何？呵呵,我们可以很好地利用南宫婉儿,可以使我们的计划更为周全。你觉得呢？”
贤王心中一惊,略微思索,便是知晓其意,反复推敲之后,其面露喜色,赞叹道：“主上才思敏捷,属下拜服。确实如主上所言,若是利用得当,我们的成功便会更快到来”
女子展颜轻笑,纤手摆弄着三千青丝,娇声道：“莫要笑话我这个老太婆了。我刚刚苏醒,对于圣门之事尚不得了解,这运筹幄的事还需靠你。”女子那露在面纱之外的美眸里透出一丝深意。
贤王微微一愣,出言问道：“莫不是主上要去完成某些事吗？”女子微微颔首,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在寻找着回忆,淡声道：“二十余年了,我也该去见一些老朋友了,还有去见一些素未谋面的重要之人。”
贤王默然,以他的智慧,自然清楚女子所指何人,唯有颔首应之。
女子见贤王兴致不高,轻摇着头,叹息一声,倏然,其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圣主,应该让那位鬼谷小子对云水剑派骚扰骚扰了,毕竟他们有着宿命之战,而我也是有着兴趣呢”
贤王微微抬首,凝视着轻纱遮面的女子,轻叹一声,自顾道：“苦了她了……”说完这话,他便是起身离开了这地洞。是呢在这诡谲江湖之中,谁没有故事,谁不是带着面具,谁不是强颜欢笑？
女子见贤王离开,目光渐柔,低眉思索,片刻后,其方才直立起身,环顾这四周之景,轻笑一声,便一点莲步,身形顿时不见,唯有在空中留下一丝感叹：“二十余年了,我终于又回来了呵呵,叶风……”
第256章 涟漪
已至傍晚，在皇宫内院内，一对男女依旧依偎于那棵古树的树干之上，等待着从贤王府邸传出的消息，以此来证明雨燕猜测的正确性。四周寂静无声，这御花园内竟是连皇宫卫士都不见了踪影。
叶九重微微沉吟，偏头凝视仰望着天空的女子，心中一动，猜测着是不是这身旁的女子在进入那金銮殿之前，已是布置好了这一切，怕是故意引他来到此处，那么九重的每一步都在这女子的掌握之中，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念及此处，他心中微凛，略微回神，便是想要将身子移开，但雨燕的藕臂紧紧环着九重的臂膀，使之挣脱不开。男子的挣扎促使女子回过神来，娇媚的女子偏过螓首，略带疑惑地望着男子。叶九重见挣脱不开，便是深吸一口气，内心平缓下来，凝重道：“公主，你究竟有何目的？若是我没有猜错，恐怕在你步入金銮殿时，便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这儿四周无人。要知道这可是皇宫内院御花园，若没有守卫的卫士，唯有可能是你提前支开了他们。我太大意了，竟是到了这时候才想到！”
雨燕微微愣神，便是娇笑一声，使自己的玲珑娇躯更加贴紧面前的男子，轻声道：“哪里还有什么目的，我如此做只是为了陪你。我不想让我们相处的时间里被这些来回巡逻的侍卫打断，而由于我们相遇便是在这里，所以我相信你在皇宫里游荡，最后一定会在这里停下。”霎时，女子眼中的情意格外浓郁，被面前聪慧的男子道破了事实，其索性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叶九重紧紧盯着这妖媚女子的美眸，但女子眼神却无一丝闪烁，坦然与之对视，因而他清楚这贵为当朝公主的强势女子没有说谎。倏然，叶九重心中一紧，虽说之前的他知晓这公主对他有意，但却不曾想这女子的感情竟是如此之深。擅自布置一切，阻碍皇宫内如常巡视，为的只是和他独处，这是叶九重不曾想也是不敢想到的。
他犹记得刚刚这女子在诉说自己的目标之时，那双美眸里射出的坚毅之色。若真的让这女子成为了天下之主，那么他又将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被其收入后宫，作为男宠吗？不！他当然不想！他叶九重的身心还未如此卑劣，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权力而出卖自己的灵魂。
想到这里，叶九重愁眉渐展，眼神渐定，其仰首轻叹，继而，略微思索后，便是凝眉说道：“公主，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了。说实话，我未曾想你对我的情意竟是如此深切，实在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我叶九重不会为了追求那些所谓的权力而出卖灵魂，所以，公主的情意，在下不能接受！”
“是因为南宫婉儿吗？”雨燕听完叶九重的坚定话语，檀口翕动，喃喃道，但当她注意到面前男子眼中的那抹傲气之时，却是有了一丝明悟，随即，其展颜一笑，娇声道，“九重是不甘心当我的男宠吧。恐怕你对我有些误会，我前面所说的与你共同执掌天下，并不是我主导，而让你成为后宫之主。我的意思是将天下奉献给你，由九重来做这天下之主！”
“这……”叶九重有些惊异地望着眼前扬起明媚笑意的女子，实在想不到这一直追求权力的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叶九重也是一个普通男子而已，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子愿意如此作为，饶是他叶九重再如何是天之骄子，也是沉浸于这女子的千般柔情之中，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瞬间，一张苦涩俏脸在叶九重的脑海中闪过，使叶九重回过神来，也驱散了满腔情意。恢复的叶九重无奈苦笑，叹道：“雨燕，若是我说不动心，那是假的，能有着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对我倾心，且又可顾及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恐怕常人已是艳羡不已。但……”
话到此处，叶九重顿了顿，轻摇着头，欲言又止。雨燕本就有些欣喜于叶九重能承认自己动心，可到关键之处，这男子的话语里却是带了丝转折，所以焦急不已，催促道：“九重哥哥，但怎样啊？”
叶九重微微沉吟，轻叹道：“但我已是当天起誓，终生为叶家之人。男人承诺大于天，若是我又去争夺权力，那么别人会如何看我，婉儿会如何看我？所以，雨燕，我可以做你无话不谈的好友，这男女之情还是暂且放置一边吧！”
雨燕嘴角边泛起苦涩的笑意，眼眸里有些灰暗，任凭她千方百计想要在叶九重的身旁，而叶九重终究还是粉碎了她的愿望。但片刻之后，聪慧如她注意到叶九重的话语里的那个‘暂且’，随即，佳人抬起螓首，怔怔地望着面色有些忐忑的男子，娇媚而笑，自顾道：“有些人还真的不够坦诚呢！”
说话间，雨燕更加紧紧地环住了男子的臂膀，眸子里有些雀跃，生怕这得来不易的成果消逝。本来身子有些僵硬的九重，偏头瞧见女子笑靥如花，便只得摇头苦笑，任凭女子如此作为。
半晌，饶是极为耐心的叶九重，也不由得焦急而道：“雨燕，你所等待的消息如何来此？”
雨燕轻笑，伸出纤手指着苍天，娇声道：“来了！”话罢，女子放开了叶九重，莲步轻点，纵身一跃，滑翔而出，掠过波光粼粼的溪水之面，又点步而起，冲向天际。
叶九重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飞来之物，待那物体飞近，其方才看清，惊呼道：“竟是苍鹰！”
在叶九重惊叹之时，雨燕已是攀上了苍鹰的利爪，稍稍停滞，取下绑于爪部的信件，放开了纤手，其身形便是掉落下来。继而，一道淡淡的白影自湖面急掠飞奔，人影过处，腾跃间轻点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若是高手自然明白这是极高明的轻身功夫，借水之力，踏水而来，仿佛凌波飞舞一般，但是被无识之人瞧见，只怕要当成神仙膜拜。
雨燕速度极快，眨眼间工夫已经掠到树下了，其使了一个巧劲，收功敛息，气归丹田，身子轻盈的飘落在树干之上。
在明媚的阳光下，雨燕体态曼妙，伫立于此，摇曳生姿，三千青丝垂于腰间，随风飘摇。
第257章 杀阵
佳人迎风而立，如风中细柳，她抬起柔荑捏着薄纸，冰肌玉骨的绝色容颜之上满是娇嗔，微微颔首，自信道：“果然不出所料，这恰恰证明了那个幕后之人的存在。”空灵如山泉淌泄的声音中带了丝欣喜，话罢，雨燕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盈盈移着莲步，晶莹剔透且深邃莫测的美眸缓缓向男子望去，其伸出纤手，将那薄纸递于男子。
叶九重依旧凝视那盘旋天际的苍鹰，回想着纤瘦女子腾飞于天，手握鹰爪的倩影，眼神不禁一阵恍惚，竟是忘记了接过雨燕手中的薄纸。雨燕见九重望着天际怔怔出神，不由得轻声嗔道：“九重哥哥，你在看什么？”
叶九重回过神来，心头一窘，便是接过薄纸，垂眉低语：“没有……没有什么……”发窘的男子不敢接触佳人那深邃的眼神，唯唯诺诺，丝毫没有了之前那藐视天下的气势。雨燕蹙着柳眉，略微思索，便是有了些许明悟，随即，其抿嘴一笑，玩心大起地伸出纤手攀上叶九重的肩头，柔媚地呢喃道：“九重哥哥，为什么不敢看我呢？莫不是讨厌了我？”
男子心中一颤，听着女子那魅惑人心的靡音，脸上有些晕红，沉默不语。女子见此，娇笑一声，甚是得意，不由得心中起了憧憬，盼望着他们两人能真的可以双宿双飞，举案齐眉。
叶九重毕竟是叶九重，不会沉沦于这片刻间的心神失守，不过须臾，其便是定下了神，将视线投向那薄纸之上，只见纸上写着：其争吵于府内，不欢而散。看罢，九重抬起头，凝视着风姿卓绝的女子，疑道：“王府中应该有公主的人，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以贤王二人的智谋，恐怕已是知晓王府内有着公主的线人，但为何没有指出？”
“这都是心照不宣而已，我能在王府中安排线人，而他们当然也能在我身边安排圣门中人，只是我们都默认下来而已。”雨燕轻笑，抬起头望向那盘旋于天际的苍鹰，叹道，“而这苍鹰也是皇叔送于我的，具体的培育和教化都是皇叔一手操办，当然从王府中，我不会直接传出机密之事，只是传出这人人皆知的事。我只需稍加联系，然后自己略微思考，便可连成一线，从而得出事情的大概脉络。”
叶九重有些敬佩地望着侃侃而谈的佳人，微微颔首道：“不是天资聪颖之人，是无法将毫不相干的信息联系起来的，九重拜服了。”
雨燕俏脸绯红，踌躇着道：“一会太阳要落山了，不知九重哥哥可否与我一起用膳？”叶九重微微沉吟，心中梳理一番，觉得并无实事，自然有着空闲时间，便是轻笑颔首道：“然也！”霎时，女子笑靥如花。
雨燕能得到王府内的消息，那么浸淫官场数十年的顾相自然也能得到王府内的信息，而且他得到的信息更为全面，甚至连贤王与天机的行踪都是一一注明。自从这一纸信息传到顾相手中，顾相便是反复琢磨，探究着这圣门之中的奥秘。
一旁的顾家管家负手而立，凝眉不语，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与在叶家之时的冲动模样大相径庭。他望着顾相那般焦急模样，浅笑道：“大哥，莫要焦急，只需小弟施展‘观星’之术，便可对整个事件的脉络整理清楚。”
顾相伸出枯手拍了拍这老者的肩膀，叹道：“为了这个家族，苦了你了，甚至都不能让你获得家族的名分地位。”
“大哥，莫要说了，每代人总有一个要离开家族，修得‘观星’之术为族长出谋划策，能为顾家作出贡献，我已经很高兴了。”顾家管家叹道，随即，其望了望天色，又道，“施展‘观星’之术还是等到深夜漫天星辰之时唯好，待到那时，我可以夜观天象，配合八卦占卜之术，便可事半功倍。”
顾相微微颔首，轻声谢道：“麻烦你了。”随即，顾相继续查阅着这段时日以来的圣门信息，盼望着能找出蛛丝马迹，来解释这贤王与天机反目的真相。毕竟顾相不是雨燕，没有雨燕那般身临其境，因而也想不出这背后的要点。
虽说顾相无法思考而出，但顾家独有的‘观星’之术便能达到要求。所谓‘观星’并不是能掌控过去，乃至未来，而是以星空之天象为主，辅以卦象之术，结合聪明才智而总结出事情的大致过程的才学。若非天纵奇才，所学甚广，就不能得‘观星’之精髓。
顾家一直隐藏，数百年间，这个顾家一直有着一个族规，便是同代之人，必须有一人掌管顾家，而另一人要习得‘观星’之术，辅佐家主建立繁荣顾家。因需学习‘观星’之术的人，必须要脱离顾家，隐姓埋名，以另外的身份帮助家主，因而每代人都要争斗一番才会决出谁才是一族之长。
但顾相两兄弟却是异类，没有争端，没有预兆，一切如水到渠成般，兄长做了家主，而弟则是学习‘观星’之术。也亏得这‘观星’之术，擅于洞察先机，多次救顾相于水火之中。本来这观星之人要脱离顾家，但这代的观星之人却是以管家的身份留下，因而也是可以保留了顾姓，但在人前，这管家显得极为平庸，一身功力虽是不错，但离江湖顶尖有着相当大的距离。
可谁都不曾想到，就是这么平庸之人，其实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而洞察到其存在的人，无非只有圣门之中站于顶点的那几位而已。就算是叶风等人，也未尝发觉这顾家的秘密存在。
月，孤悬。
夜，无风。
林，静谧。
贤王自那密道内出来，已至夜幕降临，月明星稀。一路之上，威严的贤王所到之处，圣门中人无不拜伏于地。在进入王府后院的密林之时，生性机警的他却从空气中闻到了一丝危机感，倏然，犀利的破空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林中鸟飞兽散。
空中亮起几点寒茫，几柄长剑分别从三个方向张霈杀来，配合极有默契，而剑柄之处却未见任意人，着实诡异。贤王来不及思索，已是腾空而起，不知是久疏战阵的原因，还是贤王故意而为，那最前端的剑刃竟是划破了贤王的肩头，霎时，血涌如注，暗红的血色染红了衣裳。
贤王不管不顾，屏息凝神，以他的眼神自然可以看出这几柄剑皆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且运行的角度和力度皆是极致，仿若皆是绝世高手所使，稍有不慎，饶是贤王再如何惊才天下，也挡不住这多重的剑刃。转瞬间，贤王已把轻功运到了极致，但那点步依旧稍慢，似乎其身体中还在压抑着什么。
几柄剑刃刺来，贤王眼神微凛，点步移开，而剑刃却是紧追不舍。眼见贤王即将命丧当场，贤王怒喝一声，身形微震，手臂间似乎慢慢凝结成一股气墙，剑刃击于其上，却是纹丝不动。下一刻，贤王着于地，挺身而立，漫天魔气自其周身散出，两道寒光自其掌间伸出，剑气逼人，不错，这便是阴阳功法！
几柄剑刃被击落，但贤王依旧凝眉而视，望着密林深处，能在王府内设下如此杀人陷阱，定是连环杀局，不会被轻易破除。果不其然，几道寒光又现，刺痛了贤王的双眸，而就在这片刻间，几道剑光已是闪于眼前，令贤王心中大骇，忙是运起阳功以挡之，但距离如此近，运功时机已是消逝。
贤王心中一沉，眼眸稍凝，一息之间，其收起了阴阳功法，魔气渐消，但步伐不变，依旧轻盈。霎那间，其飘渺如仙，闪过那一道又一道的剑光，继而，其凝眉而立，喝道：“不用躲了，能无人操控这些宝剑，恰如绝世高手的人，普天之下，唯有你天机！”
“啪啪……”一阵鼓掌之声传来，邪魅的天机从密林深处现出身来，轻笑道，“不愧是圣主，这般杀阵，若是他人闯荡，早已是身首异处了，也唯有圣主有着如此威势，接下了所有的剑刃。能再次见到圣主神威，属下顿觉三生有幸！”
贤王收起了气息，面色如常，沉静如水，眼神冰冷地望着面前笑逐颜开的天机，却是不语。“咦？”天机疑惑一叫，见贤王如此神态，似是并无奇怪，便是问道，“圣主如此镇定，好像并不奇怪属下在此设下杀局伏击于你，这是为何？”
贤王轻摇着头，仰首望着天际，叹道：“天机，你这又是何苦呢？”本来疑惑的天机却是张狂而笑：“呵呵……我要的不过是一个答案，为此，来设这个杀局，也不过是为了这个答案。而现在，答案已经找到，你果然是……”
“有时候，太聪明的人往往活得不长久！”贤王面色一变，周身魔气渐起，一重重压力催动移向天机。天机却是轻笑，叹道：“不过最令属下兴奋的是，这么多年了，我们两人又一次有了默契感，真的好怀念这种感觉！”
本来已是握拳的贤王身形一震，眼神飘忽，松开了拳头……
第258章 相争
夜色渐浓，冷月无声，皎洁的月光穿林透木，如无数光雨漫天洒落，原本清幽的密林更显静谧。月光之下，在天机张狂地表达出自身想法之后，贤王便是收起了原本已经摆好的架势，身上魔气渐消，全身更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萤光中，朦胧得如同雾里看花一般。
半晌，贤王唯有轻叹一声，眼神飘忽，恍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时的他们无话不谈，计谋的设定都是两人讨论而得，武功的进步也源于二人的适当切磋，二人十分默契，和谐互补，一起共同进步。
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仅是天机留恋珍惜这样的默契感，贤王也是如此，希望二人能长久下去，一起登上那人生巅峰。但事与愿违，身份的差异，以及目标的不同使二人的分歧愈来愈多，从而使二人已是多年没有了那般默契感。
因那般不分彼此的默契感已逝去多年，而今日又是显现，未曾有过一丝讨论，二人便是清楚了对方脑中所想。虽然这般默契感已不是多年前的目标一致，无往不利，但就算如此，依旧让天机兴奋不已。
念及此处，贤王抬起头，有些悲悯地凝视着依旧淡笑的天机，叹道：“军师，真要如此吗？真要去探究这看似触手可及，实则远在天边的真相吗？你要知道这背后的凶险，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敌不过她的，为了这一切，就算丢了性命，也毫不在乎吗？”
天机微微一愣，但随即大笑道：“呵呵，圣主，你可知道我为了你的上位，把自己最喜爱的女子亲手献于你时，我心中的决绝吗？我兢兢业业为圣门做事做了二十余年，到最后，却是看到了你的犹豫。若是圣主还对我这样的圣门老臣有所在意的话，就请定计除去您背后之人，除去叶风，掌控朝廷，登上至高之位！”话罢，天机冷面一整，单膝跪地，虔诚地望着沐浴在月光之下的贤王。
贤王面露愁色，微微摆手，继续沉声道：“既然你猜到了我的身份，那么你应该知晓这身份之下的义务，我现在这个人已不是为自己而活了。若是你真的为本王着想，那么你就将你的锋芒对向那云水剑派吧！毕竟你作为鬼谷之人，这也是你的任务和宿命！”
“鬼谷？云水剑派？”天机低眉低语，但片刻后，其缓缓摇头，轻声道，“圣主，现在的我不是站在这两个对立门派的角度与你诉说，而是作为你圣门之主的属下，在劝诫自己的主子。圣主背后之人，属下必定会查出其真实身份，以及藏身之地，全力清除她，那么圣主便可以无所顾忌了。”
待天机话语落下，本来只是脸上带着愁绪的贤王却是突然喝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么我只能出手了，就在此处，了结你的性命！”说话间，贤王面色愈发清冷，在冷月之下，更显得寒气逼人，其身形微震，消散的魔气刹那间已是又聚集于其周身。随后，他双手微垂，两道凌厉剑气射出，横于胸前，直指天机。
天机心中一沉，有些惊愣地望着那般已经摆好架势的贤王，从贤王那凌厉的眼神里，他已是知晓眼前的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倏然，天机心如死灰，毫无生机地望着自己一直追随的人，口中喃喃自语，似是不敢相信。饶是天机是圣门军师，鬼谷掌门，也不免承受不住。因为这些年来，支持天机前行的并不是那些门派宿命，只是贤王一人而已。
贤王见这多年来的得力属下变成这般模样，心有不忍，便是喝道：“什么圣门军师，鬼谷掌门，如今也不过是只会跪坐于地的废物而已，那么我要你有何用？”言语里带了些许摄人心魄的功法，若是在平日里，以天机的功力，足以抵抗这些功法，可如今的天机已是心若死灰，贤王趁着这机会，也确实能依靠这种招数影响天机，重要是这般喝问是出于贤王之口。
果不其然，天机听到这般喝问，心中一动，身形微震，空洞的眼神里渐渐有了神采，片刻后，其抬首凝视贤王，默念道：“对呢，若是我现在就放弃，那么我的生存理由便是没有了。就算是死，我也决不放弃！”
念及此处，天机眼神微变，一丝冷芒自其眸子深处射出，随后，他缓缓起身，与贤王拉开足够的距离，邪魅一笑，便是一抖臂膀，令人惊奇的是散于地面之上的宝剑皆是弹起，聚于天机周边，剑气凛然。
贤王眼神一凝，定睛看去，依托着这皎月，他方才看清，原来那些剑刃端口皆是缠绕着晶莹剔透的细线，而那些细线绕于天机手掌上。由此可见，天机便是依靠这细线来操控这十数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的，看似简单，但实则不然，无论是内力的把控，还是时机的掌握，都要仔细斟酌，不能有丝毫差错，若是有半点失误，不说被对手破解，恐怕那利刃都是会伤了自己的身体。
以贤王的功力，自然清楚这机关的不易，他挑了挑剑眉，也是惊叹出声：“不愧是鬼谷掌门，这机关要术可谓炉火纯青。以你的功力，再加之这般机关术，倒是可以与我一战。本王已经兴奋起来了，多少年没有与你全力一战，希望军师不要让我失望哦！”
天机心境已是恢复了正常，轻笑一声，抖了抖环绕周身的剑阵，郑重道：“圣主，你的功力之强，我是清楚的，但我的实力，你却是不知。就算是与你相拼，我也要去揭开圣门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人让堂堂圣门之主如此忌讳？当然，我是不会杀你的，但你要阻止我，也只有杀了我！”话音一落，天机沉气而立，凝眉而视，已然做好了全力拼杀。就算对手是自己敬重的贤王，他也依然不惧。
“哦？”贤王瞧见面前之人展现出的滔天战意，轻笑一声，叹道，“呵呵，这才有趣！”话罢，贤王身形一动，便是点步而进……
第259章 落樱
却说贤王率先提步而进，横剑气于前，身形快如闪电，不过一息之间，其已是进到天机身前，虽说刚刚贤王还动了恻隐之心，但到了这真正对垒之时，他出招却还是毫不留情，挥左臂袭向天机胸膛，剑锋冷厉异常，隔着衣裳，天机都是觉得肌肤感到几许冰冷刺骨。
除了贤王与明月的对战外，天机已是许久没有见过贤王出手了，何况那次贤王还保留了不少实力，所以说全力而战的贤王，就连天机都从未见到。但此时，贤王目光冷冽，煞气磅礴，那给人的厚重之感令得天机有些欣喜，因为他终于要见到施展全力的贤王了，这才是真正的圣门之主！
天机的心里也是有些感激，贤王如此做，无非是告诉天机，他天机在这个男子心中的地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对手。如此一来，天机也是战意而起，见贤王的剑气快速而至，剑眉一挑，却是并不慌张，身形急闪之下，臂膀轻抖，插于地上的一把宝剑便是飞跃而起，阻绝了贤王剑气的去路。
锵！
利器的声响一起，火星四溅，贤王刚想继续出招，便是感到后面冷锋刺骨，忙是偏头而闪，躲过天机的偷袭的剑刃，随后，贤王邪笑一声，颔首道：“好！对决就应该如此，无所不用其极，但军师若是只有这般实力，恐怕难以胜我！”话罢，贤王眼神一凝，手掌处的剑气颜色渐浅，但那光束长度却是愈发颀长，一如这真实长剑一般。
天机心中一凛，怔怔地望着那闪动的剑气，饶是他跟随贤王二十余年，也从未见过这般情况，阴阳功法使出的剑气竟可以随意改变剑气长度和颜色，恐怕就算是云水剑派的本家剑气也不能有这种机能吧。天机凝视着那在月光之下愈发夺目的剑气，略微沉吟之后，便是抬头疑道：“圣主，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这剑气的色泽渐浅，锋利的程度也不如之前吧，毕竟有了长度的变化？”
贤王却是轻笑，低眉凝视着那手掌处的剑气，眼神深邃，傲然道：“若要证明军师所想，不如来亲自试试这剑气的锋利程度吧！”
天机瞧见贤王那张狂的高傲姿态，眼中的憧憬之情尤甚，这样的圣主才是天机心中所念想的圣主，便是展颜而笑道：“正有此意！”说话间，天机瞥着缠绕于手臂上的万千细丝，目光冷然，口中喃喃道：“圣主执意如此，那我唯有舍命相陪了，只求不悔……”指拨细丝，剑随丝动，十数柄利刃尽数而起，排成一线，在月光下，寒意更甚。
天机眼神一凝，便是催动这十数柄利刃一齐朝着贤王袭去，贤王笑意不变，剑气横于前，却是毫不移动，竟是未阻挡任何一柄利刃，任凭那剑锋击在身体之上。
天机眼神微愣，似是不可置信，要知道，据他所知阴阳功法却是不可共用，虽然阳功之法有着铜墙铁壁般地防御，但如今贤王阴功未收，又如何能使出阳功防御，莫非这男子真的是故意寻死吗？待剑锋触碰贤王身体，天机已是偏过头去，不忍再看，生怕看到自己所敬重的圣门之主血肉模糊的凄惨模样。
须臾之后，四周寂静无声，唯有那微风吹拂之后的树林间的沙沙声，天机有些自责，若是面前的男子身死，那么他又有何理由立于世。念及此处，贤王面色一悲，抬起手臂，便是想了却残身，不曾想一丝轻笑传来，随后，传来了熟悉的醇厚嗓音：“莫不是你以为你能杀死我了？”
天机抬起头来，便是见那男子依旧挺立，再一低头，方见到其使出的剑阵却是被彻底破除，十数柄利剑分散各处，令得天机有些惊愣，忙是凝视着贤王，疑道：“这……你如何能……”
贤王含笑不语，而是收起左臂的剑气，略微凝眉，一丝魔气散出，遮盖住了他的左臂。随后，他抬起右臂，使剑气的冷锋朝着左臂猛然而下，天机虎目微瞪，便是惊叫道：“圣主……”
但天机所想并未发生，而是那发出了一丝清脆的声响，便是再无奇异之处，贤王的左臂也是毫发无损。天机愣愣地望着贤王的左臂和右臂，惊疑道：“圣主，莫不是你已经将阴阳功法结合了，这般神技确实冠绝江湖，本就有着坚固防御的阳功，再配上攻击凌厉的阴功，攻防俱佳，再无弱点，恐怕这天下再无你的敌手了，圣主！既如此，圣主为何又要听命于他人，直接独树一帜，争霸天下，岂不美哉？”
贤王轻叹一口气，道：“这哪里有那么简单，本王是万万不能反抗她的。”
“为何？”天机一急，依旧不死心地道，“难道圣主有了这般神技，也不是那人的对手吗？”
“呵呵……”贤王低眉一笑，目光中有了些许温柔崇敬之色，叹道，“军师啊，这江湖很大，她的实力自然是要在我之上的。当然这并不是主要原因，但是就算我能与之一战，也不会反叛于她，这是天命啊！”
“我从不信什么天命！”天机目光幽深，冷冷道，“既然圣主执迷不悟，那么就让我打醒你吧！”
“哦？”贤王轻笑，望了望那满地剑刃，便是饶有兴趣地说道，“想来你是准备使出全力了，那把‘飘絮’应该是要出现了吧！”
“圣主，亏你还记得。”说话间，天机已是解开了缠绕于手掌的细丝，低手抚于腰间，猛然提手，便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细剑，指尖轻弹，提剑而立。
在天机取出那把宝剑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已是回归了自然，与这欣欣向荣的林木融为了一体，丝毫感受不到方才那冷冽的杀气，取而代之的只有清新自然。
贤王目光一闪，眼神里有些惊愣，想来他也未想到天机能有达到如此造诣，但不过一瞬，其微微摇头，喃喃道：“虽是如此，还是不够啊，你连我都敌不过，如何去敌主上，不能让你白白送死啊！”
“落樱如雪！”
天机一声低喝之下，便是点步冲天而起，临于天际，俯首凝视着贤王，举起长剑，微微转动，撩起片片剑花。他的手臂抖动愈来愈急，而那长剑转动得也愈来愈快，撩起的剑花愈发稠密，从天际降于地上，如漫天飞花一般朝着贤王而去，四面八方的剑花浮动，在贤王周围形成了另类的剑阵。
贤王仰头望着那漫天剑花，如同在这春日里下起了漫天飞雪，使人心驰神往。这般美景却是杀机四伏，危险无比，饶是强如贤王，也不由得凝神以对，浓密的魔气覆于全身，两道剑气驱散着逼近的剑花。贤王毕竟是贤王，他是圣门之主，依靠着深厚功力，以及阴阳功法的全面防御力，彻底地将那漫天剑雨挡于周身三尺之外，但他还需始终全神贯注，不断挥动剑气，与那无尽剑花相持以对，竟是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此时，细心的贤王瞥了眼立于天际的天机，却是眼神一凛，因为原本立于天际的天机已是失去了踪影。聪慧的贤王心中一动，略微思索之后，便是心里一沉，暗道：“遭了！”果不其然，其刚回神，一道剑光闪过，凌厉异常，使得贤王来不及反应，那肩头的魔气便是被攻破，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浅显的伤痕，印出了几许深红之色，虽然伤口不深，但却令得贤王脸色愈发阴沉，要知道这般被这剑光所伤，是正面突破了阳功所筑起了防御所致，因而这铜墙铁壁的防御也是被天机所突破了。
贤王反应极快，待对方一剑而过，便是点步急退，抽离身形，立于一边，微微喘气，疑道：“你如何能破除这阴阳防御之法？”
天机轻笑，点起指尖轻弹剑身，目光炯炯道：“这江湖上的任何功法都不是完美无缺的，这看似铜墙铁壁般地防御必有破解之法。之前我的攻击不能触及圣主全身，因而尚不知弱点何处。但在我使出这把飘絮之后，这‘落樱如雪’的招数恰恰可以覆盖你的全身，这些剑花虽伤不到你，但也能让你不会轻松。再看你的剑气驱散哪一处的剑花，那么那处便是你防御的薄弱之处。接下来，我只需以极快的速度，抢在你驱散那处剑花之前，出剑，伤你不难！圣主，不知属下这般实力能不能去挑战你背后的人！”
“啪啪……”
贤王轻拍手掌，赞叹道：“军师智谋依旧卓绝，竟是将这般特长融入了剑招之内，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但想要挑战那位大人，还远远不够。你连我都击不败，如何能去挑战那位大人。接下来，你不能再击中我一次！”话罢，贤王眼神一凝，口中低喃，刹那间，其手中的剑气色泽愈发深沉，可长度却是不变，且其姿态一变，步履轻盈，如空中漫步飞舞。
天机心中一动，眼神微凝，似是想起了什么，疑道：“这……这是云水剑法？”
第260章 江湖
月光如练，映照着贤王那清冷的面庞，其紧皱着剑眉，冰冷地凝视着天机，双唇翕动，自顾低语着心法。霎时，一道道剑气自其周身散出，直冲天际。贤王拾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利刃，缓缓挥动，步履轻盈，竟有着些许优雅之感，说不出的邪美。
“这……这是云水剑法？”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一向算无遗策的天机都是始料未及，发出一阵惊呼，有些乱了方寸。贤王只是邪笑一声，有些搓挪地望着这圣门军师，神情间带了丝不屑。
生性高傲的天机被人如此轻视，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不禁怒气冲天，也消除了刚刚心中的那抹惊疑，随即，其思绪逐渐稳定下来，又恢复成了那个云淡风轻的圣门军师。虽是面色如常，但那握紧的拳头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此刻，他的战意也是渐起，目光冷冽地凝视着舞出绝妙剑招的贤王。
贤王见此，微微颔首，嘴角噙着笑意，轻吐出一个字：“凝！”倏然，他停下剑舞，提剑而立，深幽的目光扫过已是摆好架势的天机，邪魅而笑，足尖轻点，提身而前，转瞬间，贤王已是闪身于天机身前，反转手掌，将剑锋横向天机，猛然刺出。这凌厉的剑刃划破漆黑空间，剑光猛现，直指天机周身要害。
天机却似并不惊异，目光炯炯地望着刺来的剑刃，低笑一声，便是反转身体，想要躲过这凌厉一剑。贤王早有准备，刺出的剑刃却是虚晃一招，眼神一变，便是变换了刺出的方向，追着快步急闪的天机而去。
如此一来，天机的脸色这才稍稍变化，略微碰上了贤王那深邃眼眸，微微自嘲，知道自己把贤王想得太简单了，他的招数不是光闪躲，就能去除危险的。此时，天机眼神一凝，似是做了某种决定，轻提气息，端起那细长的“飘絮”之剑，目不转睛地盯着贤王的凌厉剑招，看似其想要正面相抗了。
贤王略微一愣，便是轻笑一声，道：“有意思！”话罢，他双脚一蹬，身形更快，手臂一抖，剑光如电，比凌素的云水剑派更为凌厉。
天机心中一动，看准时机，反转手腕，柔软剑身如丝般缠绕上贤王的利刃之上，阻绝了剑招。“哦？”贤王脸上尽是讶异之色，饶是他知晓天机有着一把软剑，也想不到这剑身竟是柔软至此，有着这般用途。
一阵僵持之后，两人距离不过三尺，对方的身体触手可及，虽说剑招的比拼告一段落，但二人皆是不想就此罢休，只见贤王目光微凝，抬起另一手臂放于前，身形微震之后，一道浅色剑气显出，剑锋冷冽。
天机并不慌张，也是抬起了手臂，略微抖动之后，一柄利剑凭空现于两人中间。依托着这利剑的威慑，天机也是可以与贤王继续相持。渐渐的，月色渐浓，二人的气息都是有所消耗，若是再如此僵持，恐怕二人最后免不了要两败俱伤了。
二人极为默契，眼神略微交汇之后，便几乎在同时两人交错分开。二人背对背站于对方之前站立之处，皆是沉默不语。
几息之后，贤王的气息稍缓，便是睁开了双眸，背对着天机，直接叹道：“军师，我知道我不管说什么，你都听不进，但这事并不是如表面那样，还有着无穷的危险。我可以这么跟你说，那人已是准备对你的鬼谷和云水剑派下手。不管如何，你已是身处于危险之中，至于具体计策，我也不太知晓。总之，你好自为之吧！”
天机听后，不以为然，轻摇着头，说道：“圣主，你有着这般实力，为何还要听命于他人。若是属下的猜测不错，那么你就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那位高人。至于鬼谷和云水剑派，本就是宿命相争，属下会制定计策，攻击云水剑派。属下的目标永远不变，永远等待着圣主，在这之前，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依然会朝着目标前进，为圣主扫除障碍！”
话音落下，天机便是收起了那薄如蝉翼的细剑，缓步朝着林外走去。贤王无奈一笑，抬头凝视着那皎月，自顾叹道：“你又能了解我多少，根本没有人逼迫于我，而是我的目标就是那样的啊！”
一丝轻叹随风而逝，这个挺拔的男子也走向了与天机相反的方向。这是命运吗？也许吧！虽然两人默契犹在，但两人的目的终究不同，从而使互相记忆中的形象与现实大相径庭。这就是江湖，这就是人心！
人，总是要变的！可能是在下一刻，也可能是在下一个人生，江湖诡谲，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只有随波逐流之中，来改变自身的态度，方才能适应这个江湖。
这个道理浅显易懂，江湖人士皆以为然，然，真正做到的却是寥寥可数，而顾相就是这其中之一。顾相纵横官场，观望江湖，靠的就是对周身环境的适应，方可以直面任何领域的困难。而如今，京城即将大变，顾相唯有依靠一切可以使用资源来做最后的布置，以此来抗击贤王。
“观星’之术，虽不是可以知晓未来的神术，毕竟未来之事不可捉摸，但依旧可以洞察天机，快人一步。顾相现在就希望这‘观星’之术可以使己方觅得一丝良机。
相府院落之内，堆砌一座不高的观星台，台上摆放木桌，桌上摆着八卦之图，顾家管家立于桌前，仰首望向那满天星辰，口中低语，时而轻叹，时而摇头，似是对这天象生有不满。其观星已毕，便是低眉凝视着那九宫八卦之图，不断摆弄手势，进行推演测算。
半晌，台上男子终于抬起头来，转身步下观星台，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饶是耐心如顾相，也不由得提步向前，急忙问道：“不知情况如何了，可有收获？”
男子却是依旧摇头，还是不语。顾相有些泄气，叹道：“想不到做了如此多的准备，还是功亏一篑。”
“我的意思是收获是有，但这背后的可能性恐怕不是你的接受的。”顾家管家低眉恭敬道。顾相一听，顿时来个精神，便是摆摆手，沉声道：“但说不妨，只有真正认识了圣门，才能想出相应的应对之法。”
老者面色踌躇，目光躲闪，疑道：“大哥，听我一言，这事情背后的凶险远比我想象的要大。若是大哥执意如此，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啊！”顾相轻笑，摇着头说道：“老头子一个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凶险，但说无妨！”
老人神色渐冷，凝视着顾相，便是沉声道：“以我所想，恐怕贤王与叶家，不是与叶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是有可能存在的第二个圣主之主，他与叶风也有着关系。恐怕这场政变之后，最为得利的应该就是叶风！”
“哦……这……”顾相听到这奇闻，似是不可置信一般，要知道他虽然本就想让叶风当这天下之主，但现在来看，可能这圣门就是与叶风有着关系，若是圣门谋反成功，恐怕叶风的地位也是天朗之别。但不过一瞬，顾相便是打消了疑虑，他叶风万万不可能与圣门勾结，要知道光明正大之下的登顶之机都是被那男子拒绝，当然就不可能背着他顾相去和圣门勾结了。若不是叶风，那么这圣门之主到底是何人呢？
顾相稍稍缓神，便是疑道：“那圣门那两位的身份是什么？”
老者轻轻摇头，叹道：“这就不知道了，从天象上看，二人的星辰变化多端，实在无法确定具体身份。但我又发现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顾相心中一动，略显不解，静静等待着面前老者的开口。
“大哥应该还记得十数年前，边疆的两大将军丢失女婴的消息吧。”老者见顾相微微颔首，便是又道，“那两大将军的女儿丢失后，竟是未得一子半女，令人称奇。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事件的背后也是圣门所为！”
顾相一惊，沉声道：“可有凭证？若是真的，恐怕我们计划还要变化！”老者眼神一凝，说道：“据传，圣门与西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便是有人修炼西域功法。据我所知，西域有一种毒药，无色无味，让人吃下，便可使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生育能力。这种药剂极其稀少，而中原有此能力，且有着条件便利做如此阴狠之事，恐怕也唯有圣门了！”
“若是如此，恐怕这圣门要用这两家的女子牵制边疆两大将军吗？”顾相自顾问道，但片刻之后，其又摇摇头，叹道，“应该不会，难道这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边疆守护神也会为了女儿，而放弃与圣门相争吗？”
“会的……”始终凝视着漫天星辰的老者，低语又道，“不说他们是不是喜爱女儿，但因无法生育，恐怕这两家找寻女儿的念想一直没有间断过！”
顾相目露冷光，沉声道：“若如此，一定要找出这两女的所在地。一定不能让圣门有所行动，先他们杀死这两个女子！”
第261章 相见
春日里的苏州，百花盛开，美不胜收；溪水潺潺，波光粼粼；美人如玉，娇艳欲滴。那花，那水，那人，无时无刻不显得柔美。
这几月，江湖纷争纷至沓来，使叶风完全得不到休息，之后有了叶盟，他更是俗事缠身。幸好现在有了婉儿的帮衬，倒也能使叶风忙里偷闲。他意识到自从明月跟随自己，便是在刀光剑影中前行，并未实现自己的承诺，让这个女子与普通人一样幸福快乐。今日，叶风便是领着这个天之骄女，游玩起了苏州城，这本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但对于明月来说，却是极为奢侈。
一路之上，明月如同刚踏足江湖的少女一般，东张西望，眼神里尽是惊奇之色，叶风看得真切，攥着明月的纤手，柔声道：“莫急，明月，告诉夫君，莫不是你这几十年里未曾如此敞开心扉玩闹过吗？”
明月眼神一暗，兴致低沉下去，低眉弱弱地说道：“夫君，这是明月的第一次逛这集市，从前都有着任务，时刻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不会来特地游玩。若是你发现，其实我很笨，很多普通人家的姑娘会做的事，我都不会，空有一副美貌的皮囊，其实内在里都不如普通女子，你会不会就不爱我了？”话罢，明月忐忑地望着面前的男子，纤手不断揉搓着裙褶，那双白嫩的赤足互相搓动，这一切都显示了现在的明月内心的紧张。
叶风心中一颤，突感鼻子微酸，泪水竟是迷蒙的双眸。他与明月一路走来，自然清楚明月是何等的骄傲，哪怕是满身伤痕，依旧会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但在这苏州普通的集市上，这个高傲的女子却是像普通女子一样担心着自己会不会惹夫君不高兴，而让她作此改变的，也只有这个男子啊。
明月见叶风眼中带着泪光，一时间有些焦急，忙道：“夫君，是不是明月说错话了。”叶风止住泪水，咧嘴一笑，伸出手掌，抚着伊人的红颊，柔声道：“苦了你了，我答应你，以后一有空，我就带你来逛集市，体验普通女子的生活。还有，莫要胡思乱想，对我来说，明月只有一个，无可替代。若是再要乱想，我可要家法伺候了！”说话间，叶风当街之下，便是低手攀上了明月的翘臀，轻轻揉捻。
明月心中一急，娇羞不已，她怎么也未想到这男子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对她，忙是抽离了身子，立于一边，羞恼地看着他，口中不断低语道。叶风哑然失笑，他自然想得到明月这等优雅的美人会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些小诅咒。
叶风伸出手，想要牵明月的纤手，但明月却是收手，警惕地望着男子，生怕他再对她有不轨举动。叶风苦笑一声，连连保证之下，终于是再一次牵得佳人的纤手。
心满意足之间，叶风也不忘调笑佳人，故意愁道：“我们背着家中几位姑娘出来玩耍，还不知道晚上回去后，她们几人会如何对我？婉儿要处理叶盟要事，且性格温婉，想来不会有过激行为。素儿生性平淡，最多是给我一个警告眼神，也就过去了。为夫最担心的就是柔儿，这个小魔女定是会想方设法地整治于我，让为夫颜面无存。若真是如此，还希望娘子帮我。”叶风演得深情并茂，虽然以明月的聪慧，自然知晓这男子的谎言，但她见男子可怜至极，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便是微微颔首，思考着如何让柔儿原谅叶风。
叶风见目的达到，内心满是得意，就算他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但要坐拥四大美女，必须靠个人魅力以外，也需一点小聪明来增加闺房之乐，不然以几女的实力来看，若是不加管理，等到婉儿的实力赶上明月之后，又免不了一番争斗。明月自然也是知晓叶风的想法，也不点破，以她的聪慧自然也意识到了将来的情况，不如从现在开始就防微杜渐。
待二人路过拐角处的一家赌坊之时，却见这赌坊门口聚满了人，不停地谈论着什么。叶风与明月对视一眼，便是心中微沉，他抬起头，凝视正中间的牌匾，喃喃道：“竟然有人来叶家的赌场横行无忌，是巧合呢，还是蓄意而为呢？”
“夫君，我们进去吧，道听途说不如眼见为实，让我们看看对方的目的。”明月附在叶风耳边，低语道。
二人功力卓绝，虽是人满为患，但以二人的实力，便是轻松地越过人群进入这赌坊。赌坊之内的人更是密集，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中间的一张赌桌前。坐庄之人脸上满是汗水，叶风却是认得他，此人是叶家云水楼的赌术高手，专门是掌管着叶家赌坊生意。能让这般高手失魂落魄，想来今日的对手不简单。
念及此处，叶风倒是来了点兴趣，偏过头去，凝视着对面之位的对手，才看了一眼，他就再也挪不开眼神。虽然此女白纱遮面，但白衣纱裙勾勒出的玲珑曲线还是引人遐想。该女那露在外面的凤眼射出道道精光，柳眉如弯月，三千青丝垂于腰间，整个人如画中一般。
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叶风的目光，竟是抬眉望来，霎时，其眉间含笑，如百花齐放，娇艳欲滴。随后，女子对着叶风微微颔首，便是又将视线移回了赌桌之上。
终于，云水楼的高手低下了头颅，涩声道：“我输了……”
场中一片哗然，要知道赌坊已是换了三位高手，赌资也输给这个女子上百万两了，即便这样，他们依旧不是这女子的对手，而且女子好似未使全力，便是轻描淡写一般取胜。
“有意思！”叶风轻笑一声，叹道。此时，叶风方才想起从刚才开始，明月就静默不语，好似看到了什么惊奇的事。叶风转过头，却见明月仍然怔怔地望着那赌桌边的女子。叶风不解，忙道：“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明月木然地偏过头，口中喃喃道：“师父，是师父……”
第262章 赌战
明月无助地望着叶风，檀口翕动，又不住低语着：“怎么会这样……她竟然还活着……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本来明亮的双眸已是有些空洞，纤手乱挠着青丝，任凭三千青丝散乱无章，娇躯瑟瑟发抖，这样的一个天之骄女，却好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一般自顾哀怜。
叶风有些心疼，紧紧拥着明月，让她的秀额贴上自己的胸膛，软语道：“没事了，没事了，这里有夫君，有夫君为你遮风挡雨。从前的一切都不会威胁到你，我的娘子。”
“真的吗？夫君愿意相信妾身，愿意保护妾身吗？”明月弱弱地问道，眉宇间的愁怨始终化不开，生怕从叶风口中说出那令人肝肠寸断的话语。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被那女子神乎其神的赌技吸引，加上叶风二人稍稍步于人群之后，倒也未有人注意到他们。叶风环顾四周，见并无闲人，便是微微颔首，道：“当然，你如此跟随着为夫，为夫当然要保护你。明月，你先说说到底怎么了？”
明月低首，深深埋进叶风的怀中，紧紧贴紧叶风那宽广的胸膛，似乎在汲取着温暖。片刻后，明月的情绪方才稍缓，抬起了螓首，偏头瞥了眼那胸有成竹的女子，便是细若蚊呐般地说道：“夫君，那人是明月的师父。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但她却是教我一切武功的人，还有一切的为人处事和杀人手法。整整三年，我就在死人堆里挣扎了整整三年。待我学有所成之后，她便消失了，未说一句话。圣主说她已经死了，我就直接相信了。因为我是多么希望从前的生活只是一场噩梦，但是，我知道不会那么容易，那么强大的她怎么会突然就死去了……终究有一天，她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说话间，伊人已是泣不成声，紧紧抱着男子的腰身，生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从身边溜走。叶风心中微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女子竟真的是明月的师父，明月已是如此强大，那么作为师父的女子又到达了何种境界？他不禁自问道：“这样的人，我真的有办法与之相敌吗？”
那闪过的一丝迷茫在他凝视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之时，便是消散。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跃上心头，渗入叶风的骨髓之中，顿时，他的心底涌上无尽的勇气。叶风和煦而笑，感染着明月的心情，淡然道：“莫要害怕，明月，现在的你已与以前不一样了。就算是你的师父，也不会想到你会达到如今的地步。再说，还有我在，我们夫妻一定可以击败她的。照你所说，你师父她也是圣门中人了？那么，她的名字是？”
“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确实是她抚养我长大成人，教我武功之后，让我进入了圣门。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与圣主有着某些关系。”明月心绪渐缓，眼神里又充满了往常的睿智，其沉吟片刻，柳眉一蹙，似是思索，疑道，“要说名字的话，似乎她从未对我说过。”
“哦？”叶风低眉思考，大手抚着佳人的香肩，轻轻揉捻，以此舒缓着伊人的紧张情绪，半晌，他抬起头，邪笑一声，道：“一个人绝迹江湖二十余年，又不把自己的名字告知于徒弟。无非是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存在，筹划着某些大事。但现如今，她既然出现于此，恐怕她谋划的事情已经胸有成竹。再联系到圣门最近的动作，那么一切就一目了然……”
说到这里，叶风故意停顿，嘴角含笑地望着怀中娇媚的女子。明月俏脸一红，略微踌躇，但她瞧见叶风眼中的鼓励之色，心中感动，便是心一横，鼓足了勇气说道：“夫君的意思是她所谋划的事便是圣门那谋朝篡位的大事，那她在此时现身于此，恐怕会对我们不利。”明月美眸里闪现着厉光，柳眉紧蹙，侃侃而谈，似乎又回到了平日里那个英姿飒爽的明月。
叶风瞧着这样的明月，眼中的欣喜之色渐浓，轻笑一声，道：“娘子，欢迎回来！我还是喜欢这样的娘子，巾帼不让须眉，而刚刚那般小鸟依人，倒是不太适合你。呵呵……”
“夫君……”明月娇嗔着不依道，但眼神却是与叶风默契对视。叶风微微颔首，抬起手撩起明月的几缕青丝放于鼻间轻嗅，闭眼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协力，为夫还真不信单凭这一人能置我们于死地！”
“嗯！”明月眼神一凝，袖间的利刃已是备好，只等之后的酣战。叶风却是回想起刚刚那奇异女子看向他的眼神，那眼神里却毫无杀气，竟是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那种感情绝不是男女之情，或是兄妹情意，而是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叶风不懂，他们不过第一次相见，为何对方会流露出那种眼神，但若是真的要来对他们不利，那么叶风也唯有全力抵抗了。
“娘子，你说你那师父会不会指名道姓地要与我赌一场？”本来叶风只是玩笑话，但此话一出，叶风便觉不妥，与明月对视一眼，更是心中微沉。若是对方真的是故意而来，那么还真的极有可能会让叶风与她比试一场。
叶风苦笑，叹道：“希望不会吧……”还未待叶风说完，那胜利的女子便是高声讥讽道：“奴家听闻这赌坊是江南叶家的产业，暗藏的高手无数，便是不远万里从京城到此，想与真正的高手讨教一二。待我真正到此，才知道什么叫名不副实，镇场的高手也如此羸弱不堪，呵呵，江南叶家也不过如此！”
“大胆！”
“放肆！”
……
叶家众人群情激愤，纷纷咒骂。女子却是娇笑一声，喝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叶家也只会欺侮女流之辈，想来叶风此人也是这样的粗鄙之人。你们快让叶风出来与奴家比试一场，不然今日你叶家的招牌就算是砸了！”
“你……”赌坊领头之人有些慌张，想不到对方如此棘手，连败云水楼数位高手，一时间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