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骰子
女子说完，对叶家中人的咒骂之话毫不在意，反而环顾四周，睥睨一笑，饱含深意地望着躲于人群之后的叶风二人。明月也是有所察觉，偏过头，眼神与那气势慑人的女子触碰，便是如中了邪降一般，眼眸里转瞬间失去了神采，只是不住喃喃道：“师父……师父……”
叶风察觉到明月的不正常，急忙附于明月耳畔喝道：“明月！”那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响，引来了围观之人的关注，但明月却依旧形如呆滞。
赌坊的人瞧见众人关注的人竟是自家家主，才终于舒了一口气，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整个人神采奕奕，与刚刚大相径庭。在刚刚，他甚至要直接派出叶家高手以武力擒下这个出言不逊的女子，但碍于大庭广众之下，需保留叶家的面子。在这紧要时刻，叶风的出现却是提升了叶家人的心气。
那女子看得真切，明显感受到了那帮人前后的不同，似乎完全是因为这个男子呢。“有趣……”女子娇笑出声，饶有兴趣地望着拧着眉头的男子，看他作何打算。
叶风见明月依旧如此，心中一怒，冷冷地回望了眼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沉声道：“既然阁下有如此雅兴，我叶风当然奉陪到底！”话罢，叶风眼神一凝，抬起手掌印于明月的粉背之上，微微行功，便是令得明月回过神。佳人刚一回神，便要跌倒，幸好有叶风在一旁帮扶。
明月摇摇头，柔弱地说道：“夫君，对不起，我今日怕是帮不了你。她与我武功套路一样，对我知根知底，不过一个眼神，就令我陷入了幻觉之中。夫君要小心，她很强！”叶风心中抽动，脸上满是怜惜之色，就算是他，也哪里见过这样的明月，粉面苍白，声音柔软无力。
“无妨，娘子，你在我身边，我不会令她伤到你！”叶风皱着剑眉，冷冽地望着那女子。他的眼神犹如发现猎物的猛兽一般，凌厉异常。
女子心神一动，竟是率先移开了眼神，令得自己都是有些惊奇。她低眉沉思，举手抚着胸口，自顾问道：“莫非这就是恐惧之感？呵呵，这个小子，真的是有趣呢！”
叶风怀抱着明月的柳腰，缓缓移向那赌桌，云水楼之人抱拳，想上前禀告，但叶风却是摆摆手，驱离了众人，径直坐上了主位之上，又将明月坐于自己的腿上，冷冷地凝视对面的女子。
这赌坊之中沉寂许久，方才爆发一阵惊呼：“原来他就是叶家之主啊，真年轻啊！”围观众人皆是回过神来，对着叶风指指点点。
叶风早已习惯周围异样的眼光，神色不变，只是抬首高声喝道：“今日赌坊遇到强敌，我叶风亲自出战。为了回报各位父老乡亲平日对叶家生意的支持，今日特开赌局，来猜测我与这个姑娘谁能胜出。不论压谁，叶家都是一赔三，而若是你们输了，则还是保持一比一，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谢叶家主！”众人皆是满意，平日里哪有这般好事，但临到押注之时，他们还是有些踌躇，虽然女子之前表现强势，但叶风毕竟是叶家之主，亲自出马之下，谁胜谁败，还不知晓。即使如此，依旧是支持那清冷女子的人居多，毕竟此女之前已是展现出足够的实力，而叶风尚无表现，且之前无人知晓这少年家主到底对这赌术有多深的精通。
叶风瞧见诸人的表现，轻笑一声，并不丧气，因为这般情况也是意料之中。明月被其揉于怀中，挪动不得，俏脸之上多了些潮红，倒也舒缓了脸上的苍白之色，但被这么多人注视，佳人还是有些抗拒，想要脱离叶风的怀抱。
叶风见此，便是俯于明月的耳畔，轻语道：“娘子，自从你跟随我以来，都是你站于我前面，保护着我，但如今，你的功力受困，就让我站在你的前面吧。因为我是你的夫君啊！”明月听得这话，便是停止了挣扎，静静地埋头于叶风的怀里，哭泣出声。
叶风无奈，任凭伊人的泪水打湿衣裳，唯有好言劝慰。
对面的娇媚女子嗤笑一声，赞叹道：“都说叶家之主对付女人有着独到之处，今日见之，果真如此，希望你的实力也能有着独到之处，否则叶家就只是个笑话了！”
叶风冷冷一笑，缓缓道：“不饶阁下费心了，还是快点开始吧，不知阁下要玩什么？”
那女子低眉望了望这赌桌之上五花八门的赌具，终于，其美眸一亮，伸出纤手抓住那黑木盒子，娇笑道：“不如就玩个简单的，掷骰子吧。”
叶风与明月对视一眼，便是颔首道：“好，如你所愿！三局如何？你掷两次，我一次，互猜点数，猜中为胜，如何？”
“呵呵……叶家主真是自信，竟是对我相让起来了，奴家也不矫情，接下了，你可要努力哦，不然，你叶家的威名可要扫地了！”叶家之人皆是有些激动，想劝阻叶风。
叶风抬起手，制止了众人的劝说，沉声道：“莫要说了，我心已决！”
女子并不迟疑，轻笑一声，一拍木桌，震起三枚骰子，之后，其伸出纤手抓起黑木盒子，在空中轻巧地贯入了盒中。其纤手上下摆动，好似翩翩起舞的精灵一般。
半晌，女子压着木盒停于桌上，轻笑一声，脆声道：“叶家主，不知这里面是几点？”
叶风却是一笑，摇头道：“我这一局认输。”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心高气傲的叶家少年家主怎么就这么认输了呢，可这还是第一局啊。
明月也是有些不解，伸出纤手攥着叶风的大手捏了捏，疑惑地望着叶风。叶风却是摇摇头，自信地笑了笑。
女子倒也没多问，坦然接受了叶风的认输，明眸一闪，娇声道：“下面该你了，叶家主。”
叶风微微沉吟片刻，方才接过骰子，抬眼凝视着那女子，眼中战意渐起，便是扶盒摇之。女子心中一凛，终于想到为何如此奇怪，因为第一局叶风甚至未曾用功力试探，便是认输，想来是为了保存功力，留于后两局，而她却是第一局便是为防叶风的窥视，用出了不少功力，如此一来，她倒是不占优势了。
“呵呵……这个混小子……就会耍小聪明。”女子眼神一凝，也是生起了好胜之心，催功袭向叶风的手掌，本来被布置好的骰子，又改变了点数。叶风心中微凛，微微运气，又驱离了那股异常的真气，将骰子重新回到了刚刚的点数。
“呵！”女子娇喝一声，眼中精芒大作，周身生出万般厚重之力，霎时，叶风感到一股大力传来，逼得他的气息有些压抑。
“别小看我！”叶风自顾一喝，臂膀一曲，重新传去魔门之内力，诡谲异常，使得女子摸不着精髓，竟一时无从下手。
倏然，叶风趁此机会，便是压在桌上，冷笑一声，道：“不知阁下猜几点？”
女子紧蹙着秀眉，却是沉默不语。半晌，她方才轻启朱唇，娇声道：“这一局，我认输！”
“咦？”四周之人皆是有些茫然，怎么这占据上风的女子也如叶风一般，在第二句直接认输了。能知晓这此中深意的，恐怕也只有明月了，她深知这片刻间的凶险，二人内力交锋数次，皆是不分胜负，最后由于叶风的魔门内力诡谲无比，方才投机取巧胜出，恐怕下一局便不会如此了。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看来我倒要收回起初的话语了，想不到叶家之主竟有如此功力，我要赢这一句，恐怕还是很困难呢！”话虽如此说，但女子的美眸里却是闪出厉芒，显然准备全力而为了。
明月深知那女人认真起来的可怕，纤手将叶风的臂膀攥得更紧了，叶风明白佳人内心的紧张，便是温暖一笑，淡声道：“不要在意，娘子，不要紧的，一会就结束了！”说话间，叶风的眼神也是凌厉异常，臂膀稍稍弯曲，一股温暖人心的气息提起，散在周身的气息恰似水纹波动一般。
就算是明月也未见得如此这般的叶风，但她却是格外聪慧，稍稍思索，便是有些明悟，疑道：“夫君，你这……该不会……”叶风已是全神贯注，听不见明月的话语。明月瞥见叶风额头的汗水，心中愈疼，以她的造诣当然知晓叶风如今的不易。叶风使出的正是云水剑法，但却是赤手而出，这本就是叶家禁止的用法，因为如此使出，唯有将身体作为利刃，将心法注入其身，如同改造一般，可以想象那般疼痛。
明月紧咬樱唇，不再言语，生怕打扰了此时的叶风。因为她深知这关乎叶家颜面的赌局不容有失！片刻后，她偏头望了眼此时的师父，却是星眼微瞪，檀口翕动，似是不敢相信，自顾疑道：“这……这怎么可能？”
第264章 三局
明月怔怔地望着紧蹙柳眉的女子，心中一紧，不可置信地惊疑道：“这……这是……这不可能！”此时白衣女子俯于赌桌之上，藕臂撑着桌面，紧蹙着秀眉，一股清冷的气息油然而生，一如云水剑派的入世弟子凌素一般，道道水纹在其周身铺散开来，近在咫尺的人都是感到了一缕冰寒。
“这……这竟然也是云水剑法！师父……你什么时候……”明月偏着头，星眼微瞪，喃喃自语。那女子稍有所觉，忍着剧痛，缓缓睁开了双眸，对着明月深意一笑，之后，其冷声道：“这第三局，不知叶家家主可否准备好？”说话间，女子的纤手已是抚上了骰子之上。
明月刚想说话，质问这女子，却是被叶风拉住了玉臂，她偏头疑惑地望向叶风。叶风已是睁开了双目，皱着剑眉，勉强对着明月一笑，眼神里的坚定之色犹甚。
“阁下想什么时候开始都行，让我们快点结束这无聊的比试，之后，我还有重要的问题要问阁下！”叶风凝眉而道，凌厉的眼神直视女子。
女子深吸一口气，娇笑一声，低喝道：“哦？要问的，我都明白！只是不知道叶家的声誉还能不能保得住，你来试试看，叶家家主！”话罢，女子眼神一凝，翻手晃动木盅，三枚骰子互相触碰，不断发出叮叮的声响。
叶风气息一起，喝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一局赢下你，不要小看叶家人！”话音落，叶风双手而合，眼神一凝，一股寒气直冲女子的纤手之上，而女子反应极快，忙是催功凌空筑起气墙，阻绝了叶风的攻击。
一击不中，叶风并不慌张，剑眉一皱，双手猛然握拳，便是显出更多的功力，那些云水气息凝结成线，朝着女子袭来。
“咦？”女子心神一怔，有些惊异地望着叶风凝结出的气线，赞叹道：“真不愧是叶家家主，竟然能把内力运用到如此地步，真是吓了一跳呢！但是……”话到此处，女子却是停止不语，但其眼中的厉芒愈发强烈，在周围人的惊诧地眼神里，她却是用左臂直接击向了自己的前胸。
明月心中一急，但是不过一瞬之间，女子已是抬起了身子，周身的寒气更甚，使明月心中一定，但如此强横的寒气，饶是见多识广的明月，也是不曾看过，因而对叶风更为担心。
“哦？”叶风惊疑一声，但待他看清女子周身的变化后，有些忌惮地道：“想不到还藏着这样的招数，以自残的方式压制自己纷杂的功力，使寒冰之气占据身体，不得不说，你的这功力用法，比云水剑派中人还要熟练，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不是说了吗？想知道的话，前提是赢了我哦！”女子冷笑一声，功力一出，又将骰子反转成自己设定的点数。
叶风心中一怒，但也无可奈何，直到此时，他方才真正承认自己与对方的功力差距，但已是骑虎难下，唯有放手一搏了。念及此处，他附于手臂之上的功力更甚，结出的冰线已是缠绕上女子的藕臂，猛然而击之，那三枚骰子便又变动了点数。
女子柳眉一蹙，便是又将骰子翻动，而叶风也毫不示落，与之相抗。那骰子的点数就在这功力比拼之下，不断变动着自身的点数。这种级别的功力比拼，也唯有明月这样的功力高强之人，方才可以知晓过程，旁人只会望到女子的摇动，以及感到这屋内有着得彻骨寒气。
终于，叶风苦笑一声，自顾叹道：“果然很强啊，还是不行啊！那么就没办法了啊！只有如此了……”一旁的明月听得云里雾里，不懂叶风话语中的意思，而她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叶风，神情肃穆，寒气逼人。
明月还在愣神间，叶风已是催动全身的功力凝于右臂之上，眼神冷冽，似是要不顾一切了。对面的女子似乎听到了叶风的低语，神情稍愣，略微思索之后，目光竟是有些呆滞，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叹道：“是吗？你已经跨越了第十层了吗？或许，你已经快触碰到那虚无缥缈的一层了吧！真的是吓我一跳呢！那么，如此的话，现在的你倒是够了资格……”
倏然，女子已是抽回了所有的功力，而叶风的内力轻而易举之下便是改变了骰子的点数，这时，女子不再摇动，而是直接压在了赌桌之上，沉声道：“叶家家主，你可以猜了。”
叶风收回了那尚未完全使出的最终一招，面色一阵苍白，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若不是明月搀扶，恐怕他就要从椅子上跌落下来了。虽说伤重成这样，叶风却是无暇顾及，而是怔怔地望着神情坦然的女子，沉声问道：“为什么？”
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疑惑地望着这两人，焦急地等待着这第三局的结果。渐渐的，周围的人起了一些意见，人声噪杂起来，不断地催促着揭开结果。
“没什么，你若是想让叶家蒙羞，大可以不说结果放弃，那样我也是不会有意见的。”女子瞥着四周人们的焦急之色，不屑一笑。
叶风无奈之下，唯有按着重伤的身子，沉声道：“里面是十八点！”
女子这才满意一笑，轻轻揭开盖子，淡声道：“你赢了，叶家家主！”众人一围，见到三个骰子上都是六点，加在一起，果然是十八点。有的人激动落泪，有的人扼腕叹息，赌场中人恰如人生百态。
女子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人的神态，微微摇着头，便是起身欲走，却是被叶风叫住：“等一下，这赌桌上还有你之前赢得银两呢。还有，我还有话问你。”
“那些银两就还给赌坊吧。”女子轻叹一声，转过螓首，说道，其后，她对着明月深意一笑，之后，其深深望了眼叶风，淡声道，“该知道的到时便会知道，不要强求。给你一个忠告，叶家之主，虽然你的年纪不大，但既然坐在这个位置，就要担起责任，无论何时，都需以家族的出发点考虑，说不定，我们不久的将来又会见面了。在此之前，不要死哦！”
第265章 逼问
女子那清冷的话语令得叶风二人皆是有些愣神，半晌，待他们回过神来，佳人却是已经无影无踪，空留几缕余香。叶风胸口一痛，攥着明月，缓缓道：“我们快……快去这赌坊后院的客房，赶紧疗伤，若是这般回去，会让她们担心的。”
明月心中一软，微微颔首，因那神秘女子的离去，倒明月的心神松弛下来，便是调笑道：“夫君，这欲盖弥彰的话，最多骗骗柔儿和素儿吧，恐怕我们这的情况已是传到婉儿的耳边了，以她的智慧，说不定已经大致了解整个事情的情况了。嘻嘻……”
叶风苦笑一声，想到身边的这几女，心中却是愈发温暖，更坚定了他保护她们的勇气，随即，其一双大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倏然，叶风感到手掌有些冰凉，偏头一看，却见明月躬身舔舐着他的手背，泪眼婆娑地抽泣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夫君最后的一招应该是云水剑法第十层中的招数吧。当时的你身上的功力急剧减少，全部汇聚于手臂之上，将这招完全使出的话，恐怕现在的你已是武功尽失了……幸好我师父没有赶尽杀绝，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叶风愣了愣，凝视着明月那泪眼朦胧的俏脸面庞，心中有些感动，叹道，“想不到娘子竟然猜到了，没事的，现在的我不是好好的吗？”
“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姐妹该怎么办？家族的颜面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吗？夫君，还请你以后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多想想家中的姐妹们！”明月上前一步，紧紧地拥着叶风的腰身，将面庞埋进叶风的怀中。
叶风心中微叹，仰首望着这院落上方的青天，眼神一凝，缓声道：“嗯，我答应你们！”这时，明月却是没有捕捉到叶风眼中一闪而逝的那抹愁绪。
几个时辰之后，叶风气息渐满，拥着明月出了这赌坊，朝着叶家走去。或许因为伤势恢复较好，明月的俏脸之上也多了些欣喜之色，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格外欢乐。
一道丽影立于一座高楼的顶端，身形妖娆，螓首蛾眉，三千青丝垂于腰间，随风飘摇，虽然不能透过面纱看到背后的面庞，但饶是如此，也已是一等一的气质卓绝，她竟是几个时辰以前离开的白衣女子。此时的她凝重地望着叶风的背影，眼神里尽是忧愁，喃喃道：“恐怕你自己也是有所察觉吧，这就是云水剑法的一道坎啊，想不到你在短短时日内便是能达到如此地步，但是啊，接下来才是艰险困难之处啊。只有当你意识到不能光靠武功之时，方能够回归于自然，也就能战胜这次的难关啊。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呢，我们拭目以待吧！”
叶风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明月疑道：“怎么了，夫君？”叶风却是不答，转过身子，朝着那一处高楼望去，却是空空如也，其自顾疑道：“莫不是我感觉错了？”片刻后，叶风回过神来，轻轻摇头，故作轻松地说道：“不，没事，或许是夫君太过敏感了吧……”明月不疑有他，攥起叶风的臂膀，欢叫道：“夫君，快走吧，不然婉儿妹妹又要大刑伺候了哦！”二人打闹着，一路小跑而去。
白衣女子从街角的暗处闪现出身形，微微颔首道：“呵呵，真的是不错，无法想象凭借自己一个人，便可以将云水剑法练到如此程度！”话罢，女子转身朝着叶风的相反方向离去，其仰首凝视着晚霞，自顾叹道：“就是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云水剑的重要性吧，不光是神兵，更是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法宝。现在的你尚且对当今朝廷存有幻想吧，不过没有关系，在当你认清事实之后，这云水剑便是能够号令天下的至尊宝剑！呵呵，我等着你来杀我哦！叶风……”
傍晚的叶家戒备森严，叶风刚一到家，便是被卫士护卫着朝着院内走去，叶风无奈一笑，对着一旁的明月眨眨眼，叹道：“看来消息已经来了呢，我们是逃不脱婉儿的审问了。”
明月掩嘴轻笑，无辜地睁着美眸，轻声道：“什么？我只是跟着夫君而已，跟我完全没有关系呢！”叶风唯有恨得牙痒痒，可就是无可奈何。
待他们来到正厅，婉儿三女分列而坐，叶风刚欲说话，却是被婉儿挥手打断。随后，婉儿喝退了左右，抬起螓首，看了眼满脸疲倦之色的叶风，便是移开了视线，冷冷地看着明月，沉声道：“明月，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这……”饶是明月再沉着冷静，也未曾见过一向婉约的有着如此阵仗，不禁心中一窒，忙偏头望向叶风。叶风也是有些惊奇于婉儿今日的表现，刚欲说话，便被婉儿的冷语打断。
“我没有问你，风哥哥！我问的是她，明月，我现在以叶家大妇的身份在问你，明月！”婉儿居高临下地一喝，惊得明月后退了几步，其低眉而思片刻，便又道，“你不知道怎么说？好！那我问你，今日，你在夫君身边，你为何没有出手帮助夫君，而是让夫君与今日的女子进行没有意义的赌局之战。到最后，竟然要让夫君差点赤手使出还不纯熟的云水剑法第十层，你说你尽到自己的职责了吗？”
明月低眉不语，虽然被后辈如此教训，让她有些难堪，但却是无从辩驳，半晌，其唯有低声道：“都是我的错！”
“错？一句错就可以了吗？我想听的不是这些！那我问你，你为何不在状态，为何不对那神秘女子出手，那女子到底是谁？”婉儿步步紧逼，毫不退让，娇躯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够了！婉儿，你怎么对你明月姐姐如此说话，平日的你没有过拿着大妇的名头压人，可为何今日就如此了呢？”叶风紧走几步，横在明月的身前，紧紧盯着婉儿。
婉儿深吸一口气，有些悲悯地望着叶风，叹道：“风哥哥，你不用再掩饰了，上次你练功，我便偷偷观察过，现在的你武功出现了关卡，不可妄为，若是消耗尽内力，恐怕会落得武功尽失的下场！明月是我们大姐，这没有错，可关键时刻不能帮助你，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我不想再一次担惊受怕！”说话间，婉儿已是满面泪水，香肩瑟瑟发抖。
一直不知所措的柔儿伸出纤手轻拍婉儿的肩头，悲苦地说道：“明月姐姐，你就说吧。我看你们这样，我很难受，公子也很为难的。”
凌素瞥着几女的神情，心中升起一丝落寞，低眉品着香茗。虽然不语，但那颤抖的手臂，以及紧蹙的柳眉，突显现在的她心中的不平静。叶风有所察觉，唯有苦笑，这个妮子就是这样，愈是表面平静，那么其心中愈是纠结，恐怕她会把所有的过失都算在自己的头上吧。叶风低眉望了望一旁的明月，默念道：“凌素这妮子应该会觉得若是她能跟着来，便能阻止一切的发生了吧。而明月恐怕也是将所有罪过揽在自己的身上吧……那婉儿呢？柔儿？这些傻女人啊……她们就是来了，又有什么用呢……”
叶风想到今日那女子的实力，心中便是微凛，以叶风云水剑法第十层的程度，自然知晓那女子根本是未尽全力，最后也是有意相让，恐怕就是他们这几人都在场，也会败下阵来！最让他在意的就是这女子所使的两种功力，一种武功套路无疑就是与明月的相同，另外一种竟是与云水剑法如此相像，再结合使出那般剑法后与凌素相同的气质，恐怕那是真正的云水剑法！
若如此，那么她到底是谁？为何会云水剑法？会是云水剑派的人？不，应该不是！若是云水剑派之人，为什么会与圣门扯上关系，那圣门军师可就是鬼谷掌门，两者水火不容，这样的假设显然不成立。
叶风思索着，剑眉紧皱，大滴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一声声朦胧的呐喊声传来，将陷入幻想中的叶风惊醒：“夫君，夫君……”
叶风缓缓睁开了双眸，却见四女已是围绕着他，而他自己竟是躺在卧室的床榻之上，不禁有些迷茫地问道：“我这是……我这是怎么了？”
“风哥哥，你吓死我们了……”婉儿抽泣着说道，抬眼望了眼明月，便是又道，“风哥哥，我答应你，我不会用那种语气跟明月姐姐说话了，不会让风哥哥难做的。”
叶风抬起手，抚上婉儿的双颊，拭去其眼角的泪水，轻笑道：“这就对了，你们可不能因为我相互争吵。我这突然昏厥应该是因为今日受伤的缘故吧……没事的……”话虽如此说，但这次叶风眼中那抹忧愁却是没有逃过明月眼睛，佳人心中一动，便是留了心眼。
明月见叶风无事，为缓解与其他姐妹的关系，也正色而道：“今日那神秘女子是我的师父！”
第266章 比较
叶风伤势未愈，又在刚才倏尔倒下，吓坏了几女。待将叶风躺于床榻之上，几女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美眸里望见了一丝担忧，她们稍思片刻，便是不约而同地颔首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叶风，本来极为要好的姐妹们反目成仇，恶语相向，但也正因为叶风，这几位绝色女子终于冰释前嫌。
待叶风转醒后，几女提着的芳心也终于掉落下来。照顾了叶风八年的柔儿自然通晓叶风的习性，她冰雪聪明，见叶风醒来之后，必然要与几女就今天的事讨论一番，忙是抬起纤手架起叶风双肩，取来一个大红枕头垫于男子背后，使男子坐起身来，倒也不觉得不适。
叶风轻笑一声，对着满怀期待的柔儿眨眨眼，以示鼓励，而柔儿已是满脸欣喜之色，俏脸微红，这个男子的一个眼神或者一句宽慰的话语，已是对这个从不争权夺利的女子最大的恩赐了。叶风与之共同相处了八年，早已对彼此极为了解，知道这个女子对爱情的渴求很强烈，但所要求的却是很少很少，只需一点，柔儿便会死心塌地，为此，男子的心中更是感动。
这样的一个不经意的细节，让叶风倍感舒心，也让他对柔儿更加怜惜。叶风的转醒，围着的几女都是想着下午棘手之事，关心着叶家未来的走向，而也只有柔儿做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事。这并不代表其他几女不爱叶风，况且她们为的是叶家，这并没有错，但在生活细节上，还是柔儿更懂得叶风的心思。
明月三女怔怔地望着柔儿的所作所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有些懊悔。叶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伸出手掌抚上柔儿的满布红霞的双颊，自顾用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这也怪不得她们，出现了一个如此神秘的女子，饶是我也静不下心来。一个是那女子的徒弟，一个是叶盟的首席军师，还有一个则是云水剑派的弟子，也只有柔儿低调地关注着我。我也离不开她……”
几女相较而言，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无论是武功，还是智谋，甚至是背景，都是各有各的长处。南宫婉儿作为叶风的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加上她本身实力不弱，且天资聪颖，掌管着整个叶盟，婉约之中带着几许决绝；明月的话，则是一个妖娆的尤物，论武功可排江湖顶尖，论智谋可与圣门军师一较长短，对于叶风，她就像是一个长辈般教导照顾着他；凌素而言，其与叶风的缘分有着太多的因缘巧合，虽然她深爱叶风，但还没有全身心投入爱意，师门的束缚使她不敢无所顾忌，二人的未来也有着太多的考验与压力；至于柔儿，她对叶风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在叶风最无助的八年里，这个女子用自己的柔情陪伴了叶风八年。
虽然柔儿或许没有明月那般武功已臻化境，出谋划策也及不上婉儿，但她始终站于叶风身后，用她自己的方式支持着她的公子，照顾着她的公子，可以说，她是叶风最离不开的人，就好似一座避风的港湾，可以供叶风停靠于此。
念及此处，叶风眼中愈发柔和，笑意满布其面，微微颔首道：“明月，该你了吧？”
明月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偏过螓首，凝视着一旁的婉儿，叹道：“今日的神秘女子是我的师父，其中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我心中也有着太多的疑问，思绪有些紊乱，还需婉儿妹妹一人统筹全局，抽丝破茧了。婉儿妹妹，请问吧！姐姐一定知无不言！”
叶风伸出大手攥着明月的纤手，柔声道：“苦了你了，明月。”话罢，他便是对着婉儿微微颔首，让婉儿自行决断。此时的他与明月都已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女子打乱了思绪，心中满是疑问，早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沉着冷静，便是将这抽丝剥茧的事情交予了婉儿。
婉儿美眸一凝，郑重地点点头，现在的叶风与明月这般状态，而作为智谋超绝的她也唯有当仁不让。半晌，婉儿心绪稍定，缓缓睁开了双眸，凝视着明月，便是道：“明月姐姐说那女子是你的师父，那么她当初是如何收养你，又如何离开的，而你又是怎么进入了圣门？”
明月心中一动，眼神飘忽，似是在努力回忆，恍然间，她又仿佛回到了从前，檀口轻启，银铃般的脆音自其口缓缓吐出：“好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日，我在昏厥间，有一个女子对我说，若是想要活下去，她会教我武功，以及活下去的方法。刚开始，她教我只是些浅显的功夫，而我资质不错，很快便是能融会贯通了，之后，她教我各种各样的杀人方法，还有……”
话到此处，明月顿了顿，眼神移向叶风，双颊泛起一丝潮红，欲言又止。叶风有些不解，忙问道：“还有什么，怎么不说了，明月？”哪知叶风愈加催促间，明月的俏脸更是红润，就是不语。
婉儿心思一转，见明月眼神里的**以及羞恼之色，便是有了些明悟，娇笑一声，道：“嘻嘻，恐怕明月姐姐难以启齿的是那妖媚之术吧！”
“妹妹……你笑我！”明月娇羞地拍打着带着调笑之色的婉儿，如此一番玩闹，倒让明月放开了心扉。片刻后，其方才低语道：“不错，就是那妖娆魅惑之术，因为在交合间，也可实行暗杀。但你们别会错意，姐姐学这些，倒还没实践过，这个……夫君应该知晓的！”
“咳咳……”叶风一阵轻咳，面色一整，正色道，“嗯，不错，为夫是可以作证！”叶风的话音刚落，几女便是笑作一团。
叶风有些恼怒，索性低眉催促道：“明月继续说……”明月掩嘴忍住笑意，继续低语道：“之后的三年间，她便交予我一种十分深奥的武功，就是我现在所使的‘西域奇功’，那时，我倒是不知道她竟然还会云水剑法，甚至那娴熟程度与之凌素妹妹，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三年一过，她便是离开了，临行前，让我加入了从小与我一起学习武功的贤王所建的圣门之中。”
第267章 猜疑
明月的话语告了一段落，几人都是不语，不敢打扰正在蹙眉思考的婉儿。只见此时的婉儿蹙着柳眉，抬起纤手拖着白嫩腮帮，眼波流转之间，一丝光彩闪过其眼眸，而她也随之抬起了螓首，沉声道：“明月姐姐，你刚刚说到了贤王。那与你一同长大的男子真的就是现在的吗？你可以肯定吗？”
明月秀眉一拧，微微沉吟片刻，便是颔首道：“虽然小时候并不知晓他就是当朝贤王，但我闭关三年出去之后，在京城再次见到贤王的时候，他已是与小时候不太一样，可气质而言，是他无疑。”
“那我就可以认为你在少时，贤王此人并未向你表明身份，而当你再次见到贤王后，他已然是当朝王爷，可面貌与从前不大一样，但气质却是相同！我可以这样认为吗？”婉儿轻抚着青丝鬓发，待她得到明月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是一针见血地说道，“虽然武功的强弱会改变容貌，但确实是无法改变气质。若是你之前认识的就不是贤王，而几年后作为当朝贤王的身份出现在你眼前的人还是他的话，也是有着这种可能性哦！”
婉儿的长处恰恰是不经意抓住一些足以改变整个大局的关键点，虽然不起眼，但却是极为重要的。因而婉儿的话语，叶风是全神贯注地听着，但依旧是听得云里雾里，不禁疑道：“能有这样的可能性吗？”
其他几女也是有些迷茫，若真的是这样，那么这圣门恐怕就不是皇家的产物了，牵扯的范围之大让人不敢想象。明月稍稍缓神，一遍遍回想着婉儿话语，踌躇地问道：“婉儿妹妹，你的依据是什么呢？”
“依据？”婉儿轻笑一声，摇着头，叹道，“我只不过想到今日的神秘女子，既然她与圣门有着关系，恰好明月姐姐提到了贤王，然后，我即兴而为而已。这只是一种可能，如果是这样，也解释了这神秘女子与贤王，与圣门的关系，或许，这二人本就是一家之人！”
“婉儿，可这女子竟然会云水剑法，这又如何解释呢？”叶风对婉儿的智力还是有着极大的信心，既然婉儿已经抓住了一点，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如何将这一点扩大，一步步提醒婉儿现在的线索，让婉儿最后连结成线。
婉儿美眸一凝，沉声道：“风哥哥，你可否再形容一下那女子使出云水剑法的模样？”叶风略微沉吟，便是轻声道：“那女子的剑法真气极其雄浑，一招一式之间得心应手，恐怕比我使出的云水剑法更为纯熟。应该是浸淫多年，不像是一时片刻间学得，虽然有些细节与云水剑法不太一样，但总体而言，那女子使出的无疑是最正宗的云水剑法！”
“风哥哥已达到云水剑法第十层，比凌素姐姐还要高一个层次，竟然还是比不上那女子？莫不是那女子也已是达到了第十层，且还要在风哥哥之上！”婉儿心中一惊，脱口而道，“只是这可能吗？”
叶风目光一闪，偏头望着一直紧蹙秀眉的凌素，凝声道：“素儿，你所知道的云水剑派之中，可有人突破到了云水剑法第十层？”
凌素略微沉思，静默半晌，方才一个个点出：“我所知道的，除了夫君，就是师父和一位师门长老。但云水剑派与鬼谷势不两立，既然鬼谷归属圣门，那么我师门一派应该不会有人参与于此。再说，师父才不过接管云水剑派十余载，年纪还没有明月姐姐年长，怎能成为明月姐姐的师父？”
“也对……”叶风皱眉道，至此，他们似乎断了线索，因为已是找不出附和这个年纪且会云水剑法的人了。
“不对，还有一人！”明月眼波一转，声音也带了些许颤音，可见她自己都是有些不信。
婉儿抬起头，深深凝视着明月，淡声道：“那人话，应该可能性不大，但我们也不应该排除这种可能性！”这般话语一出，几人皆是望向了婉儿，可见婉儿已是想到了最后一人的身份。
说话间，婉儿对着明月微微颔首，便是偏头看向叶风，沉声道：“明月姐姐所说的这一人就是风哥哥的祖母，数十年之前名动江湖的‘一剑倾城’凌如是！”
“不可能！我祖母早已是不在人世，怎么可能出现于此？而且……”话到此处，叶风却是顿了下来，眼神里疑惑之色更甚，因为他想起了那女子在赌局之时最后时刻的让步，才令得叶风得以保全叶家的声誉。若不是与叶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怎会在这关键时刻让步？
婉儿的心情比较平缓，秀眉一挑，理智地说道：“风哥哥，莫要忧愁，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阶段，既然是猜测，就要将可能性全部考虑进去，也能让我们做好应有的准备。若是到时真的遇到一些突发状况，也能够从容应对。”
凌素低眉不语，毕竟她在云水剑派之中都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可见师门中人都对这个名字忌讳莫深，还是明月之前的解答，才让她知晓原来师门之中有过如此传奇的人物。倏然，她想到似乎叶风并未说过那位长辈离开的时间，便是疑道：“夫君，之前听你说过祖母已是不在人世了，可不知时间是？”
“为夫出生较晚，而那时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都是我爹告诉我关于祖母的事，据说是二十四年因病不治而亡的……”叶风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便是被边上的惊呼声打断。
明月怔怔地望着叶风出神，惊呼道：“我师父她便是在二十四年前消失于我眼前的……这……”
叶风心中一沉，低眉不语。几人都是不发一言，一时间，这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婉儿叹息一声，自顾闭上了双眸，思索着这整件事的可能性。
半晌，叶风率先打破了沉默，其凝眉低语道：“现在整件事都还不明朗，也可能不是她。若真的是她，恐怕今日故意暴露行踪和武功，就是在向我传达着某种信息。总之，不管是不是她，我们的重点都是圣门，以及不知何时开始的祭典，而在此之前，恐怕北方的天灾即将到来，我们还是需要做好眼前的事。”
明月心中一叹，瞅着叶风那眉宇间的那抹疲倦之色，低语道：“夫君，你的伤还未痊愈，就不需要多想了。今日，我们就到这里吧，不知夫君今日想让哪位姐妹侍寝相陪？”说话间，明月的俏脸上升起了娇媚之色，故意伸出纤手抚着叶风的臂膀，想缓解叶风心中的烦闷。
叶风却是抬起头，和煦地看了一眼明月，又环顾几位女子，便是柔声道：“不知今日可否让为夫一人静一静？”
明月几女面面相觑，好在她们几人都是聪颖之人，略微思索之下，便是结伴退出了房门。虽然她们担心着叶风，但也无可奈何，唯有守在门外。
婉儿瞥了一眼有些惆怅的明月，便是端出了大妇的架子，轻声道：“姐妹们，我们聚在这房门外等待也不是办法，柔儿妹妹和素儿姐姐先行去休息，这里就交由我与明月姐姐看护吧！”虽然柔儿与凌素二女，智谋方面可能比不上婉儿与明月，但也懂得察言观色，知晓婉儿是要与明月有着要事相商，便也配合地结伴离去。
明月凝视着柔儿二人离去的背影，稍稍缓气，便是轻声道：“婉儿妹妹，恐怕是有话对我说吧？我也是听出了，刚刚在屋内，你似乎话还未说完，是担心夫君吗？”
明月如此点出婉儿的目的，婉儿倒不惊讶，只是面露愁苦之色，叹道：“是呢，明月姐姐。若是我将我的所想都说出来，恐怕风哥哥就已经崩溃了！”
“哦？”明月心中一惊，疑道，“你已经说出了凌如是这个猜测了，难道还有比这个更……”话到此处，明月想起了婉儿之前的话语，便是恍然，随即其脸色也是微变，低眉沉吟不语。
“明月姐姐，你应该想到了吧。我那般问你的话，就是为了得出这个答案，其实他当年的死，我一直保留着疑惑。”婉儿轻移莲步，身子倚靠着红木柱身，仰首望着那漫天星辰，叹道，“你也应该知道叶天吧。如此的人物却是顷刻间死去了，到现在，我都是不敢相信。明月姐姐参加过那场阻击，不知可有感觉到某些奇怪之处？”
“奇怪之处？”明月低眉思索，努力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半晌，她依旧毫无所获，只能轻摇着头，叹息道，“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啊！那就是一次完美的刺杀，一切那么的自然，配合那么默契……”
明月说到这里，却是定住了，随即其猛然抬头，掩嘴惊呼道：“这……”
婉儿冷笑一声，微微颔首道：“不错呢，就是因为太完美了！不管如何完美的计划，都赶不上变化，再说，以叶天的实力，还是能够一搏的！太完美的东西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第268章 商定
冷月无声，月波洒地，夜色催烟雨，风声摇曳，四周寒气漫溢。明月与婉儿二女消化着这惊天的消息，联想起那一连串的杀戮与牺牲，她们心中渐冷，饶是二人的武功都是已臻至化境，也不免在这夜色寂寥的庭院里感到了丝丝寒意。
半晌，婉儿蹙着柳眉，眼波流转，轻启朱唇道：“明月姐姐，你怕是想到了那贤王可能得身份了吧！若是我刚刚把这一猜想直接了当地告之风哥哥，那你说他会如何想？”
明月幽幽一叹，明眸里闪出一丝愁绪，缓声道：“以夫君的性格，恐怕是不能忍受被利用，而且这幕后之人竟然还是至亲之人。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出他们，当面质问，毕竟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当年叶家满门便是被自家人所害，以此来愚弄了整个江湖！唉……希望我们的猜想是……是错误的吧……”话到这里，就是明月本身都是显得犹豫，显然这般解释极有可能是最终的答案，因为这样便可把所有的疑问解开了，且一切都是有理有据。
“呵呵……明月姐姐，怕是你已是相信了这般解释了吧。”婉儿轻笑，目光炯炯地望着犹豫不决的明月，沉声道，“明月姐姐，当务之急是如何对应，风哥哥因为此事已是心绪紊乱，能依靠的唯有你我。虽然那女子是你的师父，但妹妹相信明月姐姐懂得大义，毕竟你可是我们叶盟的第一高手，唯有你起到带头作用，我们叶盟还能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我……”明月感受到婉儿那穿透性的目光，似乎整个人都毫无保留地落入她的视线之中，不禁其目光有些躲闪，思绪一动，便是檀口翕动，欲言又止。佳人低眉凝视着洒满庭院的点点星光，凝眉思考着。现在的她依旧无法自然面对自己的师父，光是想象，便已是心中发慌，更不用说来日与之对垒于阵前了。
婉儿见明月沉默不语，那艳丽的面庞升起了一丝疲惫，微微沉吟片刻，便是孤注一掷，厉声喝道：“明月，你口口声声说爱着你的夫君，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想帮他清除挡在他身前的一切障碍。我爱这本身就是个笑话，是也不是？”
“胡说！我是爱着夫君的！”明月高声驳斥道，柳眉紧紧蹙着，纤手紧握成拳，周身自然而然地散财些许凌厉的杀气。
明月微微颔首，暗笑一声，继续喝道：“既然如此，一个与你二十余年未见的故人挡在我们的身前，而你却只是暗自神伤，犹豫不决，凭你这般表现，又怎么能说自己爱着你的夫君？若现在的你便是我们所认识的明月，那么还是请你自行离开，免得日后与那女子相对峙的时候，你的犹豫不决害死了风哥哥！”
“这……”明月星眼微瞪，抬起纤手扶着秀额，惊愣地喃喃自语，“是呢……到了关键时刻，我说不定就会害死了夫君了。夫君现在遇到了困惑，我又怎么能如此自暴自弃？就算师父的功力远在我只上又如何，我依然是明月啊！”自语间，伊人的眼神已是格外坚定，隐隐有着杀气溢出，使这月夜更显凉意。
婉儿心中一松，娇笑一声，颔首道：“欢迎我们足智多谋的女诸葛归来，想来我们的夫君已是无忧了。”话罢，婉儿已是紧走几步，亲热地攀上了明月的香肩，轻轻抚弄。
明月面色稍缓，展颜轻笑道：“谢谢婉儿妹妹，你说得不错，夫君现在如此状况，能依靠的也唯有我们！”
婉儿抚着明月的雪肤，娇声道：“明月姐，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么这之后的事还请明月姐姐谋划。”明月轻摇螓首，抬起纤手点了点婉儿的额头，叹道：“你这个鬼精灵，恐怕早已是胸有成竹了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因为你本就是叶盟的军师，婉儿妹妹，你就吩咐吧。”
婉儿早已有着大家气度，倒也不矫情，稍一正色，便是轻声道：“既如此，妹妹就说了。想来明月姐姐已是有所定计，但妹妹还是说一番吧，看我们有何出入，再商讨如何互补。这件事已是刻不容缓，虽然风哥哥有所保留，但我们也必须趁着那女子还未出苏州城而提前出击。一来我们可以稍微试探，二来也可当面质问。再者，我们还需等待京城九重哥哥的消息传来，以他的智谋，和与公主的接触，想来已是得到些情报，两相结合之下，我们再得出最后的结论，再确定应对圣门的最后方针！”
明月倚靠着栏杆，伸出纤手撩动着三千青丝，娇声道：“真不愧是婉儿妹妹，循序渐进，小心谨慎，但婉儿妹妹可知如何能找到我那师父？”明月柳眉一弯，丝丝笑意泛于其面，有所深意地望着婉儿。
婉儿娇笑一声，自然知晓其意，淡声道：“此人入苏州，若是无事，恐怕就是为见风哥哥，再一来就是为了那叶家老宅吧。若是她没有去到那里，那么我们之前的假设都不成立，若是她真的去了那里，那么我们的猜想便是正确。”
明月娇媚一笑，愈发满意，继而，其又叹道：“婉儿妹妹果然厉害，之前夫君跟我说你一人便是能把叶盟管理得井井有条，我那时还不信呢！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小看了婉儿妹妹了。若我再问一句，我们何时动身，人手几人？”
“当然就是此时，想来对方要去那里也是在子时，我们就需提前等候呢。至于人手嘛，就你和我两个人，不知可行否？”婉儿侃侃而谈，偏头询问道。
明月颔首而道：“正合我意！”话罢，明月直起了娇躯，略微缓气，便是轻点赤足，一跃而起，穿过园中树木，飞上了墙头，随后，伊人转身对着婉儿轻笑一声，便是一闪身形，不见了踪影。
她们这般也是有着考究，二人不同行，若一人遇见对方，另一人也可作为后援，转瞬间，这两个当今天下最聪慧的女子便是心有灵犀地拟定了战术。婉儿跃上墙头，凝视着那皎月，眼神渐冷，自顾沉声道：“我还真的想问问你们为何会如此？我南宫家真的是可有可无的工具吗？”
第269章 月色
夜色渐浓，雾气重生，月光倾泻而下，凭空生出几丝朦胧。古柳重攀，花影横斜，又徒添几分瘦弱。
月色之下一个身披薄纱的女子立于枯树枝头，丝丝鬟鬓，万千青丝于指尖萦绕。明眸流眄，眼波回眸处，芳艳流水。她那明眸一闪，凝视那个杂草丛生的荒废大宅，一丝轻叹随风而逝。
此处便是叶家旧宅，因关乎着云水剑的秘密，这里倒也是戒备森严，里层和外层皆有重兵把守，虽无绝对高手，但这些人侍卫皆是叶盟中骁勇善战的精兵。若有人以为这些精兵便是这里全部的关卡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明月与凌素二人皆是阵法高手，在这大宅之内以不多的卫士结成阵势，攻守有据，即使是江湖顶尖高手前来也需花上一番功夫。
月下女子秀眉一挑，明波流转，指尖稍稍抬起，抚上俏脸上的雪肤，喃喃自语道：“真不愧是叶盟，这普通侍卫也有着这般气势，但最令人赞叹的便是那个阵法，看来叶家人为了这个地方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但是阵法虽好，也要看应对的对手啊。明月啊，你太小看为师了！”
话罢，女子柳眉一蹙，面纱之下的面庞使人看不清神态，唯有那双明眸在夜色下格外耀眼。女子的身形极快，一息之间，已是跃过了那重重守卫，径直潜伏至那稍里有些懈怠的几人身旁。待来回巡逻的一队卫士走过，女子眼中寒芒大作，纵身而起，出手快如闪电，那几人还来不及反应，便是被击中了后颈，昏厥过去，且几人的姿势平常，好似睡着一般。
做完这些，女子又隐于一边，默不出声，拾起地面之上的几枚石子，攥于指尖。倏然，一支五人小队巡视而来，领头之人见这几人坐于地，倚于墙壁，还道是偷懒睡着了，便是笑骂道：“这几个小兔崽子，累坏了吧，别睡了，别睡了，白天再睡！”
那人见几人没有反应，便是移步向前，推了推其中一人，而那人却是仰面倒于地上，一时间，那队卫士有些愣神，还未待其回过神来，藏于草丛间的女子已是跃起了身形，反转身躯数次，出招快速而准确，皆是令他们昏厥过去。这时，另一队卫士方才发现不对，欲响起警戒之声，但还未待他们出声，女子抡起玉臂，几枚石子射出。几下之后，只留了女子一人挺立，做完这一切，才不过片刻而已。
女子美眸一闪，也并没有忘记起先躲过的外部人员。因为没有了这墙壁外的巡视之人，女子倒也无需隐藏，轻松击昏了数人，终于只剩下了这院落内的阵法了。因没有了多余的人，因而女子却是光明正大地步入了院落之中。
月色洒满这庭院之中，照于那中间的白玉柱上，倒射出点点月光，把这庭院映得光彩夺目。女子步于院内，低眉凝视着这乱石阵法，檀口翕动，自顾叹道：“原来如此，这是改良了的鬼谷九宫八卦阵法，真亏得他们能够摆出如此威力的阵法，看来明月和凌素那两个妮子真的很努力呢！”
话虽这样说，女子的身形却是毫不停滞，赤足不断轻点，长袖飘飞，那道纤细的身影如翩翩起舞。柔葱蘸雪的指尖，随着阵法的变换的起伏，寂寞了几度春秋。起舞弄清影，花压鬓云偏。
几进几出之间，女子的身形一定，阵法随之立破。这时，女子揭开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精致绝伦的脸颊，其面升起几丝怅惘，环顾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草一木。
女子缓缓走了几步，伸出纤手抚上那白玉柱，指尖感到一丝清凉，其微微一叹，自顾道：“一如从前一般模样，只是蹉跎了岁月，人变了模样。”说话间，女子取下一直背于背上的锦盒，从中取出一枚古琴，其眼波流转，便是席地而坐，凝眉不语。
半晌，佳人似是有所觉，面上浮现几丝笑意，便是轻轻拨弄起了琴弦。江南有佳人，倾城而立，凝冰素骨，笑靥明媚。纤指十三弦，细细将幽恨娓娓道来。一曲相思赋，琐碎了所有的风花雪月。
行曲间，佳人已是泪流满面，抬首望着孤月，眼神飘忽，似是回忆，恍然间，暗恨幽生，喃喃自语。
一曲终了，女子俯于琴上，默默无言。倏然，女子秀目一抬，娇笑道：“两个妮子倒是听了许久，不知怎样？”
“啪啪……”
一阵鼓掌之声传来，婉儿那空灵如潺潺流水的声音流出：“都说北方有佳人，遗世独立，我看未必，南方也是有着像阁下这样的佳人。一曲相思，诉尽衷肠。不知你在这个曾经屹立的家族庭院里，心中是否有一些悔恨。我也不知你这么多年来可有想过家族人的感受，在这里，月色下，不知您可否解疑，我们的祖母！”
明月心中一颤，望着那一如从前的背影，默默无言。
女子轻叹一声，转过身形，赞道：“我就知道最先知晓的是你们二人，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还在这等待着我。呵呵……不错呢……我就是凌如是，云水剑派的上任入世弟子，叶家叶风的主母。”
“为什么？”明月见面前的明眸皓齿的女子如此这般镇静，心中一怒，便是质问道，“为什么要如此？为什么要骗我，利用我，为什么要哄骗天下人？”
凌如是轻轻摇着螓首，秀眉微挑，凝视着不断质问的明月，叹道：“你啊，本来那么坚如磐石的人，到了现在，却是像小姑娘一样冲动了。这点啊，你应该向婉儿学习啊，呵呵，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你们竟然同时现身，在我看来，本来应该是你们中的一人与我相谈，而另一人在旁伺机而动的。怎么，你们确定了我身份后，就准备正面而战吗？要知道，这样的话，你们可占不到便宜！”
婉儿面色如常，轻笑一声，抬起纤手攥着明月的藕臂轻捏，以示安慰，其后，她便是疑道：“竟然祖母给我们线索，让我们想到你，那我们又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前来呢？我不懂的是，你为何要故意留下线索给风哥哥，让我们将矛头指向您？”
凌如是依旧坐于地，指尖拨弄着琴弦，轻笑道：“我那不成器的孙儿啊，虽然武功和谋略都不错，但少了份心狠，若是帝王没有这份心狠，哪里能称得上帝王？所以啊，老妇便是提前告知身份，让他做好思想准备，不然到了关键时刻，他又怎能号令天下？”
明月面色稍缓，声音略显平静地说道：“师父，你可没有回答我刚刚的话语，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让夫君有狠心的觉悟，便谋划了数十年！”
“呵呵……我这个老不死的就是这么做了，只要叶风成长为帝王，那我怎样，我丝毫不在乎。至于原因，年代太久了，我早已忘了……”貌若少女的老者眼神里带着些许悲伤，凝视着手中的十三琴弦，避开了话题。
第270章 搏杀
婉儿瞧着这恰似少女的长辈，微微叹息，知道她不会过于解答，而是厉声喝道：“祖母，婉儿只想问一个问题，我南宫家在你的计划里扮演着什么角色？难道爹就是为了与你的儿子委曲求全二十余年，然后听命于你们，昧着良心杀害兄长之后，每夜煎熬，最后身死，而现在真相大白之际，却发现这全是假的，只是你们布的一个局，那我们南宫家对于你们到底是什么？”几乎用全身气力喊出了这问题的婉儿好似用尽了气力，缓缓喘着粗气，目光依旧冷冽地望着凌如是。
明月抚着婉儿的秀额，平复着佳人的心绪，而她也是凝视着面貌若妖的凌如是，期待着女子的答复。
女子却是低眉沉思不语，依旧拨弄着琴弦，似是在取舍，在思考，半晌，其方才抬起头来，白皙的面庞上显现出几丝怜悯之色，疑道：“婉儿，你是想我说实话呢，还是说假话呢？以你的聪慧应该知道，实话有时候最为伤人，而假话却是能让人想要相信，你选哪种？”
婉儿眼神一凝，嗤笑一声，沉声道：“呵呵，这么多年来，我可以想象到爹心中的苦。假了几十年，做女儿当然要听你这幕后之人的真话！说吧！”
“真话？你确定吗？”凌如是美眸一眨，在得到婉儿肯定的答复后，便是轻佻一笑，低眉平静道：“为了大业，牺牲几个人又如何？莫要说你爹，就是我徒弟明月，我叶家几十口人，我不是都牺牲了吗？现在你得到答案了吗？”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我爹不过是你们争夺天下的工具，是吗？”婉儿自嘲一笑，语气出奇的平静。明月在听得凌如是这般话语后，也是目露悲愤之色，沉声道：“是吗？是这样吗？师父？”
“是啊，就是这样……”凌如是的话语声虽不大，但异常清晰。
倏然，婉儿一声含愤娇喝之后，身形急闪而来，抬起纤手，化形为掌，朝着凌如是拍来，一旁的明月也未闲着，将步法运到极致，攥着利刃，冲杀而来，不得不说，二人的配合极其默契，一上一下，一前一后，战术清晰，招数凌厉，杀气漫天，若是一般的江湖一流高手，恐怕已是身首异处了，但今日她们所要面对的则是纵横江湖数十年之久的凌如是！
凌如是轻笑一声，似是早有准备，依旧坐于地，并不用双足，一手抱琴，另一手在空中划着奇怪的印记，檀口一开，娇声道：“般若印！”贴着地的身子却能极速闪过婉儿一掌，迎着携利刃冲来的明月，凌如是眼神一凝，甩印而出，逼得明月连连后退，其无奈之下，唯有以双臂提气以挡之。
“轰！”
明月吃痛一声，双臂一曲，似是折断一般，忙是闪身于一旁运功。她饱读各派秘籍，知晓凌如是使出的是佛门法印，赞叹其武学之强，之多。婉儿急急抽身来到明月身旁，关心道：“明月姐姐，你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明月稍稍缓气，便是轻摇着头应着，其偏头望着顾盼生姿的凌如是，顿觉有些棘手，又沉声道，“怕是有些棘手了。我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她竟然还会佛门法印。她对我知根知底，想来我也只能竭尽全力拖住她，至于决胜还是要靠你，婉儿妹妹！”
婉儿重重地颔首，冷冽地望着依旧镇定如常的凌如是。凌如是见两人望来，美眸眨一眨，竟是升起了一丝玩闹之心。明月有些暗恨，便是凝眉而立，周身的气息翻腾，一缕淡蓝色光辉聚于明月手掌之间，待那光泽渐弱，明月的功力瞬间暴涨了数倍。
凌如是并不惊讶，因其知晓“西域奇功”中有着这样的功法，但这功法并不是人人能练得，譬如她凌如是，就被这功法排斥。让凌如是有些惊讶的是一旁的婉儿，只见婉儿面目含煞，轻轻咬破舌尖，显出极致的美艳妖娆，但下一刻，婉儿的功力也已是暴涨了数倍，似乎与明月有着相同效用。
凌如是轻笑，细细打量着挺立的婉儿，微微颔首道：“真是想不到有生之年能见到南宫家的女子绝学，也是不枉此生了，殊不知这功法与’西域奇功‘相比，谁更胜一筹？”
“这就需您自己试验了！”这次竟是明月率先发难，身形快乐不止一倍，横着利刃于胸前，且利刃在手中不断转动，倏然，明月的左臂一变，竟又取出一枚利刃，双刃齐出，杀气凛然。待明月进到凌如是身前，其双臂一曲，竟是直接掷出了回旋的双刃，这招名为“燕回闪”，是用刀的极致！
凌如是的面色这才有了些许变化，便是直起了身形，双足一点，闪过一枚利刃，当她欲用佛门法印阻挡另一利刃之时，婉儿却是拍马杀到，泛着蓝光的玉掌拍来，掌风凌厉。
“锵……”
一声琴声飘出，竟是震得明月二人皆是移于一边。凌如是眼波一闪，便是腾空而起，立于白玉柱顶端，居高临下而道：“你们二人真是不错，竟然让我使出了武器，那么我就用我的武器，这十三琴弦击败你们吧！”
“铿……”
一股厚重的琴音飘飞而出，仿若喋血沙场的战歌，马蹄声四起，一根根箭矢穿梭，一声声军士呐喊，勾勒出大漠孤烟的壮阔战况，激起了二人的从军之心，心气极高，但就在这时，琴音一变，变作婉转低喃，二女的心仿若从高处突然落下，前后的反差之大令人咋舌。
片刻后，二女心神渐缓，就算再怎么变琴音蛊惑，她们也是江湖绝顶高手，而凌如是面露嘲笑之色。果不其然，琴音又变，宛若宫廷靡音，使人欲罢不能，霎时，二女心神摇曳，随音而舞，娇笑着一步步沉沦……
倏然，空灵的箫音在这院落中响起，抚平人心中的创伤，安定人的心神，明月二女回过神来，不禁皆是大骇，而凌如是眼神微凝，轻笑一声，淡声道：“想不到我本来认为最不起眼的魔门圣女还有这般造诣！”
第271章 争斗
琴箫之音皆毕，伊人芳踪隐现。明月与婉儿心中一喜，知晓能吹出如此空灵箫音的人，当今江湖也唯有魔门圣女青柔。
柔儿出身魔门，纵情江湖，不顾及纲常礼仪，因而养成了那般豁达冲动的性格，但令二人想不到的是，如今关键时刻前来救援的竟就是这个刁蛮成性的女子，似乎现在的柔儿成长了一些。
明月循着箫音望去，却见一道倩影立于高墙之上，衣衫蹁跹，螓首蛾眉，长发如瀑，身姿卓约，不是柔儿还会是谁？柔儿见明月瞅来，娇笑一声，嗔道：“明月姐姐，婉儿姐姐，你们可不好，让妹妹一阵好找。若不是我提前在你们身上洒下荧光粉，还找不到你们哩！”
婉儿听之，无奈苦笑，望了一眼一旁的明月，叹道：“明月姐姐，似乎我们是小看了柔儿妹妹了。”明月心中一动，巧言倩兮道：“柔儿妹妹，你在此的话，怕素儿妹妹也快到了吧？”
柔儿攥着玉箫，纵身一跃，身形轻飘飘地落于二人身前，娇声道：“凌素姐姐的话，我可不知道哩！”说话间，柔儿目光稍凝，仔细打量着立于月色之下的绝色女子，疑道：“难道你真的是公子的祖母吗？你真的好年轻，好漂亮呢，好像画里的人似的。”
明月讶然，与婉儿对视一眼，心中一沉，有些头痛地摇摇头，恐怕也只有柔儿毫不紧张，能这般攀谈了。凌如是也是哑然失笑，凝视着柔儿那天真无邪地面庞，叹道：“我终于知道为何叶风这么多年来丝毫没有长进了，原来身边有着你。只要有你，他就做不到心狠。唉，可惜了，魔门小圣女，你的性格，老婆子我很是喜欢，但恐怕还是要除去你呢！”
话到最后之时，女子的眼神渐厉，纤手拨动了几下琴弦，杀机尽显。明月心中一急，知晓凌如是已是彻底动了杀机，唯今之计，恐怕只有死战了。婉儿也是如今之想，想要解决眼前这危机，但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了。
柔儿却是神色如常，，低眉凝视着手中玉箫，淡然道：“明月姐姐，婉儿姐姐，这是我的战斗，音律而言，也唯有小妹能与前辈一较长短。”霎时，明月与婉儿皆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身形，惊异于柔儿举手投足间的气势。
凌如是饶有兴趣地望着面色渐冷的柔儿，轻笑道：“有意思，竟然要独自与我对战，小姑娘，我真的很喜欢你呢，但若是如此，恐怕杀了你，叶风就会憎恨我吧，那样的话，他也能有着几分心狠呢！”
柔儿俏脸之上的笑意渐冷，瞥了眼胸有成竹的凌如是，淡声道：“小女子来此，只想问前辈一句，这八年来，可有想过公子的感受？”
柔儿的话语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清晰入耳，凌如是面色一变，怔怔地望着目光炯炯的女子，一时间，其沉默不语，似是在努力思索。佳人面色变换，有疑虑，有苦闷，有踌躇，可就是没有悔恨。
柔儿看得真切，一声轻叹随风而逝，眼神冰冷，沉声道：“前辈出招吧！你的答案，我已经知晓了，真的是想不到天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至亲，若是你的愿望就是杀了我，让公子疯狂，那么我唯有全力抗争了！”
要问谁最了解叶风，恐怕就是柔儿无疑，八年时间，只有这个女子默默陪着承受着灭门之痛的叶风，她了解叶风的孤独，叶风的脆弱，叶风的心愿。如今看来，那样的叶风竟然都是其至亲之人一手造成的，因而柔儿无法原谅面前的女子，唯有用自己的努力，为叶风抗争到底！
凌如是愣了愣，随后，其哀叹一声，缓缓道：“我那孙儿倒是找了一帮好女孩，若叶家是寻常人家，老婆子倒是想与你们共享天伦之乐。但是，事与愿违，老婆子也只有下杀手了，你们不要怪老婆子心狠！”
言罢，立于白玉柱上的凌如是挺直了身子，沐浴在月光之下，白衣似雪，柳眉紧蹙，恍然间，自然有着一股出尘如仙之感。半晌，凌如是缓缓闭上美眸，指尖轻弹了下琴弦，一缕肃杀之气飘来，直击柔儿。
柔儿眼神微凝，持箫于胸前，猛然一挥，便是击散了那抹肃杀之气。就在这时，凌如是睁开了双眸，一道冰寒的目光射出，直入柔儿的眼里，令得柔儿身形一震，霎时，玉柱上的佳人纤手的动作陡然加快，肃杀的琴音顷刻间倾泻而来，四周杀气凛然。
陡然而生的肃杀之气逼得明月二女都是稍退几步，二女互视一眼，皆是震惊不已，想不到凌如是的功力还能提升到这般地步，而这飘出的琴音竟然令她们升不起反抗之心，如此神技，当真冠绝天下。
柔儿心中一沉，玉足猛然蹬地，便是将身子埋进了土地之内，防止自己的心神崩溃。继而，其口中默念着魔门静心口诀，勉强稳住了身形。凌如是诧异地望着这女子的神态，微微颔首，饶是强大如她，也对柔儿有这般坚定之心报以赞叹。
但不过片刻，凌如是在白玉柱端坐下来，将古琴摆于**之上，双手抚琴，琴音连绵而出，肃杀之气更甚。倏然，柔儿美眸一凝，终于是持玉箫于樱唇之边，轻轻吐气，一股静心之音便是忽然而起。那箫音奇妙之极，顿挫无常，在空中若隐若现，在精彩之处却是没有固定的音节，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乐句与乐句间的转折，透过箫音水乳交融般地交待出来，纵有间断，但听音亦会有连绵不休，死而后已的缠绵感觉。
其火候造诣，确实已臻登峰造极的箫化之境。随着箫音忽而高昂慷慨，忽而幽怨低转，高至无限，低转无穷，饶是明月此等内力深厚之人，也已是愣愣出神。
那一丝缠绵之意无穷无尽，箫音由若断欲续化为纠缠不休，似乎能勾起人无限美好的回忆，就算是那凌如是，都是面露憧憬之色，仿佛眼前又浮现出当年与情郎的美好时光。
倏然，凌如是心中升起一丝真气，使其清醒过来，她心中微凛，双手翻转，肃杀的琴音再起，飘至柔儿面前，与箫音碰撞。一时间，二人的琴箫之音皆是暂缓，仿佛受到了某些牵制。
明月与婉儿凝眉望着这二女的对战，惊讶于二人对于音律的把控，虽然二女不如这对战二人对音律的熟悉，但也都是风雅之人，自然略通音律，其听出每到音色转折，一丝气波便会划破夜空，直击对方，可见这二人皆是到了化音为实的地步。
箫音再转，音符间愈发热情紧密，似乎要诉说着内心的故事，拥抱这大千世界。但不过一瞬，箫音一顿，便被那肃杀如战场的琴音所压制，似乎在说要享受美好生活唯有经历惨烈的牺牲代价。两音又碰，互不相让，但柔儿的内力终究有所欠缺，面色已是苍白，明眼之人皆知道伊人已是樯橹之末。
凌如是眼神一闪，嘴角含笑，心狠如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纤手抚琴愈发快速，逼得柔儿秀额间皆是汗水。终于，凌如是指尖一震，琴弦应声而断，琴音戛然而止，而箫音也是终了。
箫音倏歇之后，柔儿再也支持不住，倒下了身子，幸得明月眼疾手快，提步而前，搀扶着佳人，柔儿才没有跌倒。婉儿也是闪身于婉儿身前，伸出纤纤素手抚上柔儿的脉搏，检查着柔儿的身体状况。
婉儿柳眉一蹙，有些埋怨地瞥了眼虚弱的柔儿，显然柔儿的身体并不乐观。明月似是早已知晓，偏头望着婉儿，轻声道：“婉儿妹妹，是不是柔儿妹妹筋脉紊乱。能与我师父战成如此，已是不易，恐怕柔儿妹妹强行催动体内藏着的青衣所留功力所致。唉，现如今，我们真的是无可奈何了，但幸好我师父应该也受了内伤，只是不知道伤势如何……”
平日里沉着冷静的明月，此时的话语也是无尽的凝重，几女皆是不言。半晌，柔儿才幽幽地道：“两位姐姐，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公子的为人，我很清楚，若是我们任何一人身死，恐怕他真的会为了复仇而不顾一切，到那时，公子会入魔的，就正中了凌如是的下怀。你们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公子吧？”
还不待两人回答，白玉柱顶上的女子已是出声道：“魔门青柔，呵呵，真的是不得了，不过这般年纪，在音律造诣之上，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若不是我功力占优，恐怕我还真的胜不了你。再过数年，你必然可以以音律之势，步入宗师层次，当真是后生可畏啊！但是，你们现在已是樯橹之末，又怎么抵抗我？”
话罢，女子纵身跃下，飘渺如仙，虽然女子神色如常，步履轻盈，看似并无损伤，但心细如尘的婉儿依旧捕捉到了女子纤手的微微颤动，思索之下，便是有了些许明悟。当下，婉儿瞥了眼明月，明月也是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地回道：“师父，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我们几人皆是你的孙儿的女人，可以说是你的孙媳妇，您作为长辈，竟然要痛下杀手，实在令我无法理解呢！”
女子轻叹一声，抬起纤手抚着青丝鬓发，低眉轻声道：“怪只怪命运弄人，若不是横生变故，让我认清了这个江湖的本质，我又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你们都是好女孩，这辈子是我这个做祖母的老婆子对不住你们，希望你们下辈子能找到好人家。”
“唉……”明月长叹一声，悲道，“是呢，我们已无可奈何，但在我们受死之前，可否让我们对您行晚辈之礼，毕竟我们皆是夫君的女人。”
凌如是稍稍踌躇，但当她见这三人那渴求的眼神，便动了恻隐之心，鬼使神差地微微颔首道：“好吧，你们皆是我的好孙媳妇，苦了你们了……”
明月带着头，三女向前数步，皆是拜倒在地，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凌如是脸上也是浮现出欣喜的笑容，毕竟她也是一个长辈，天伦之乐也是其心愿。
倏然，三道寒光乍起，凌如是心神稍乱，步伐一慢，竟是落了后手。原来不知何事，明月已是将其随身利刃分于其他二女，当她们发现凌如是酣战至今，也是有所损伤，便是孤注一掷，利用这晚辈之礼，暗杀于她。
果不其然，这一突然的袭杀，饶是凌如是再强，也未想到三女仍未放弃，一时间也是方寸大乱，娇躯暴露于前，正好已是三女的攻击目标。明月心中一动，见己方三人就要得手，不禁也是松了口气。
然，一道寒光闪过，三女的利刃皆是一顿，击在了利剑之上，发出三声“叮”的响声。一击不中之后，明月三女当机立断，抽身急退，立于一边。
待三女定睛看去，却见凌如是手中有着一把长剑，而那古琴早已成为两半，显然这把长剑就是藏于那古琴之中。最让几女惊奇的是，这把长剑乍看之下，竟和云水剑一模一样。
凌如是喘着粗气，酥胸一起一伏，显然刚刚在愣神下强行运转功力，对其自身也是极大的损耗。虽是被骗，但佳人脸上却无一丝厉色，有的只是欣慰之色，缓声道：“你们几人真的是不错，懂得利用一切机会，若不是我暗藏宝剑于琴内，恐怕我已是身首异处了。呵呵，怪不得叶盟能短短时间内，发展到如此地步，看来你们几人对我孙儿帮助真的是极大的！但……”
话语一转，明月三人心中凛然，凌如是伸出指尖轻弹宝剑，美眸之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冷声道：“为了天下霸业，为了复仇，我叶家之人必须要以身作则，不能沉浸于儿女私情之中！我只有结束你们的生命，叶风才能真正的心无所依，去完成至尊霸业！虽然我自身也是重伤，但要击杀你们，不难！”
明月三人愈发焦急，想战？但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想跑？但却是被凌如是看紧了身形，动弹不得。一时间，三人都面露绝望之色，纷纷回忆着与叶风的欢愉时光。这时，凌如是身形一闪，持剑袭来，快如闪电，眼见几女就要香消玉殒了！
倏尔，一道冰冷如水的剑气自一边急射而来，恰好隔在凌如是与三女之间，凌如是心中一凛，玉足轻点，躲开那道冷冽剑气，略微沉吟之后，欣慰一笑，叹道：“不愧是叶家家主云水剑客叶风！”
几女听得凌如是的话语，皆是娇呼不已，循着剑光望去，一男一女自暗中现出了身形，男的英俊挺拔，剑眉入鬓，手持闪着水纹的宝剑，潇洒无比，女的清冷无双，莲步轻移，摇曳身姿，说不出的风姿卓越，这便是叶风与凌素。叶风并不言语，先是来到三女身边，查看几女的伤势，见并无大碍，也是松了口气。
继而，叶风终于是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自己的至亲之人，那张少女一般的面庞与自己还有些相像，而那手持宝剑的姿态，冷然的气息，与自己也一般无二，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眼神一凝，略微向前几步，临空对着女子作了一个晚辈之礼，恭敬道：“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呢，我的祖母！”
凌如是望着那个已是长大成人的男子，眼神欣慰，叹道：“是呢，孙儿，老朽见你如此，也是很高兴呢，若是恨我，就恨吧！”叶风剑眉一皱，低语道：“我不会恨你，毕竟你是我的至亲之人。虽然我不恨你，但我作为叶家之主，也理应为我的家族之人讨回公道，不然让他们不明不白死了这么多年，将来我又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见他们？祖母，从小时候，家族之人就说起你，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们说的就是你，他们说数年前，一个绝色女子风流了一代人，感动了一代人，也成就了一代人。从那时起，我就立志要学你做一个为百姓，为他人的侠义之人，但为何，现在的您竟然变成如此自私自利，满口谎言，残害百姓的人，这还是我所听到的凌如是吗？”
最后的话语已是高喝出声，叶风的
第272章 欲望
话到此处，凌如是顿了顿，面色微变，眼眸里射出的寒芒里有些厌恶，冷笑一声，道：“可笑的是江湖上的那些俊美男子，以及朝廷中的达官贵人，一个个对我阿谀奉承，恨不得让天上的星辰都摘下赠予给我，但当那当朝天子看重我的美貌，想要据为己有的时候，原本围着我转的男子却皆是对我避而远之，生怕惹怒天子。但只有你祖父不一样，他原本只是将对我的爱慕之情放于心底，不擅于表达，可当我蒙难之时，也唯有他敢于帮助我！孙儿啊，这就是我所认知的江湖，可笑吗？”
叶风默然，见凌如是那般哀色，想要出声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半晌，心思慎密的明月见气氛有些凝固，便是又问：“既然夫君的祖父知晓了是当朝天子，他只是一个大将，又如何敢明目张胆地伸出援手，如此这样，可不就和造反无异了吗？”
“造反？”凌如是美眸一眯，射出几丝冷光，不屑道，“若不是青郎不愿相争，这天下在当初就不会姓赵，而是姓叶！就算我男人做不成皇帝，也在军旅中拥有的极高声望，可以说是登高一呼，即有无数人相应。那胆小如鼠的皇帝如何不怕，很是忌惮他在军中的威信，便是当青郎欲用军权换取我的自由的时候，皇帝就正好找了个台阶下，收回了兵权。我也只能将云水剑的秘密告知于他，然后以此要挟皇帝，叶家才得以保全，不然早在数年以前便会消失于岁月之中！”
叶风微微沉吟，思索一番之后，便是颔首道：“原来如此，倒是解开了孙儿心中许多疑问。呵呵，叶家守着这宝藏竟是因为这般原因。”
“是呢，更为可笑的是，起先对我避而远之的男子们，见风头已过，而又传出了我即将下嫁叶家的消息，人人群情激愤，辱骂于我，竟是造谣我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凌如是喝得声嘶力竭，几许心酸的泪水迷蒙了双眸，片刻后，本来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伊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兀自一笑，如花蕊绽放，娇声道，“就算如此，你的祖父也并未嫌弃我。他啊，虽然话语不多，但每到关键时刻总是能力挽狂澜呢。”
婉儿见到伊人俏脸上的幸福神色，有些羡慕，叹道：“真正的爱情就是如此吧！”边上几女深有同感地微微颔首，不约而同地纷纷附议。
从刚才来此，便是始终将视线停在凌如是身上的凌素，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师门传奇人物，不禁啧啧称赞，有些惊异于凌如是的娇媚秀美，而且这女子的玉容之上完全没有被岁月所侵蚀的痕迹，一如少女一般。半晌，凌素回过神来，方才记起这本门前辈似乎并未提及过云水剑派，便是有些疑惑，问道：“前辈既然有如此遭遇，那么云水剑派又在哪儿？为何前辈丝毫没有提及师门？”
凌如是早已察觉到这个年轻女子的气息与自己相仿，毫不意外地确定了其云水剑派的身份。当听到那清冷女子的疑问之时，凌如是有些怜悯地瞥了眼那个女子，继而冷笑不已。
凌素被这师门前辈瞧得眼神发慌，便是疑惑不解：“前辈，难道有何不对吗？”叶风心中一沉，稍微思索一番，便是已有些明悟，当即伸出了手攥着凌素的纤手揉捻，温柔地安慰这个女子。
凌如是见此，眼中寒芒大作，厉声喝道：“呵呵，多年后，云水剑派的手段倒是未变，依旧想用美色换取权力报酬，想不到目标竟是我的孙儿，老朽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凌素愣了愣，不明白前辈为何发怒，再一想到此女乃是叶风的祖母，便是弱弱地望着一旁的叶风，低语道：“夫君，你的祖母怎么了，似乎不太喜欢我……”
叶风轻摇了摇头，凝眉不语，在想心里也已是对云水剑派的所作所为有所了解了。但凌素却是无辜的，不能让这个女子背负所有。念及此处，叶风抚了抚清冷佳人的秀额，便是柔声道：“莫要怕，不管如何，都有夫君在！”
凌如是见二人如此亲密，怒气冲天，猛然提前一步，喝道：“孙儿，你天资聪慧，想来已是知晓了云水剑派打的什么算盘，现云水剑派入世弟子现身于江湖，恐怕任务依旧是寻找能平定天下的人。美其名是为了百姓早点结束群雄割据的局面，但事实上却是利用美色作为交易，以达到控制天下的目的！”
“胡说！”凌素俏脸气得通红，怒目而视，高声叫道，“我好心好意喊你一声前辈，而你却是当着我面诋毁师门，欺人太甚！你对得起养育你成人的师门吗？”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凌如是仰首大笑，凝视着那个面色含怒的清冷女子，又喝道，“你知道老朽当年为何会落到那般境地吗？就是当朝天子与师门私下商议，以我作为政治筹码，换得一系列特殊权益。若不是叶家，恐怕我早已是变成行尸走肉了，到现在的话，也已经魂归黄土了。你敢说你入世之前，你那师父会没有说过无论任何代价，都必须找到能一统天下之人吗？那任何代价，到了现在，你难道不懂吗？莫要看你现在这么幸福，因老朽的关系，你师门恐怕看上的是当今圣上，到时，他们定会让你入宫为妃……”
“够了！”叶风剑眉紧皱，冷冷地打断了凌如是的话语，“你说够了没有，呵呵，你想灭了云水剑派，我自然会照做。就算是为了素儿，我也会照做！剩下的就不必说了，恐怕祖父的死也与云水剑派有关，至于其他的，我也能猜个**不离十！呵呵……剑侠叶天？可笑！既然我们叶家的仇人是云水剑派，那为何要殃及无辜？”
凌素眼神空洞，面如死灰，现在的她依稀记起了当日师父确实说过不论任何代价。那时的她尚不能理解，而现在的她好像有些知道了。她虚弱地靠在叶风的怀里，喃喃道：“夫君，我不要入宫当妃子……”
第273章 无奈
叶风听得佳人虚弱的娇语，心中一痛，便是更紧紧地拥紧了怀中的女子，用稍低但不容置疑的话语说道：“放心吧！你只会是我的！不管是谁阻扰，都无法将我们分开！就算是云水剑派，我也要去闯上一闯！至于……呵呵，也很简单，实力而已！”
说着这话之时，叶风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凌如是那娇媚的俏脸上移开，凌如是也是有所感觉，知晓这男子的话语似乎就是说给他听的。当下，凌如是也是升起几许好奇之心，想要亲自测试下叶风那自诩的实力。
“你还未有资格教训老朽，呵呵，百姓愚昧，官员贪腐，这个帝国从里到外透露着腐朽，虽然我们叶家的真正仇敌是云水剑派不假，但若是不改变这个帝国，那么就不是清除一个云水剑派的事了。我们叶家要做就要做的彻底！”凌如是明眸皓齿，眼波流转，眼神里尽是精光，嗤笑一声，道，“至于那些所谓的牺牲，不过是为了成大事的贡献而已！生于乱世，无论是谁都要做好随时赴死的准备，所以他们的死倒是死得其所哩！”
“呵呵……死得其所？那孙儿倒是向祖母挑战一番了，看我是不是够资格为那些你所谓死得其所的人讨回公道！”叶风放开凌素的娇躯，低喝着迈前一步，持云水剑放于胸前，剑意凛然。
婉儿端坐于地，紧蹙着秀眉，焦急地说道：“风哥哥如此激怒于她，怕是要进入危险之中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婉儿妹妹，看来今日你真的是累了呢！暂且还不需担心，你们看那琴已是损坏，只有那把长剑持于手中，现在要比的只是剑法了，若是论剑法造诣，恐怕我们几人无人能赶上夫君了，况且凌素妹妹在从旁掠阵，一时间，夫君也不会被压制。”明月秀眉一挑，一丝坚定的眼神射出，便又说道，“唯今之计，我们只有快速恢复，方能够更好的帮助夫君，而不是在这里逞能斗狠！”
柔儿凝视着提剑而立的叶风，欣慰道：“我相信他……”
凌如是微微颔首，同样持长剑于胸前，目光冷冽。月色更浓，夜风轻抚，吹起一枚树叶随风飘浮。
冷月无声，对峙的二人皆是不语，更显得寂静幽深。此时的对峙便是在蓄力，高手间的蓄力往往在一瞬间，便能致对方于死地，改变战局的或许就是在一招。
待那枚树叶落于地上，二人几乎是同时跃起了身子，月随剑冷，剑随心动。叶风凝重地望着与自己的招数一般无二的凌如是，那女子快如闪电，转瞬间，已是来到了叶风的面前。叶风冷笑一声，轻轻撤步，躲开了凌如是的必杀之招。
凌如是见对手躲开，眼眸里的寒芒大作，一击不中，其并不气馁，稍一点步，身形又动，快如疾风，长剑一提，便是捲起几道剑芒，那剑芒于空中结成阵势，朝着叶风杀来。
虽然二人是至亲关系，但下手毫不迟疑，皆是全力而为，那剑气弥漫了这不大的院落之中，频繁而响起的“叮叮”声，震动着几女的耳膜。
叶风瞧见凌如是这般动作，哑然失笑，竟还有闲暇功夫瞥了眼全神贯注的明月，心知这剑招与明月的刺杀一般无二，皆是直取要害的绝命之术。叶风与明月也有过数次的生死对决，相恋之后，又经常在一起切磋，彼此早已是知根知底。
因而，叶风并不慌张，仔细寻找着那稍纵即逝的机会，幸好其眼力极好，利用敏捷的脚步躲开着凌如是的剑花。叶风的云淡风轻之色令凌如是微微讶然，展颜笑道：“想不到你对于这招数如此洞察先机，看来我也不需保留了，我的孙儿……”
叶风听到对方如此说，闪身急退，而凌如是轻笑一声，微微闭上双眸，直起宝剑，口中喃喃自语：“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阴阳复相辅也，是以成四时。四时复相辅也，是以成沧热。沧热复相辅也，是以成湿燥。湿燥复相辅也，成岁而止……”
叶风眼神微凛，郑重地闭上双眼，也是双唇微动：“故岁者湿燥之所生也。湿燥者沧热之所生也。沧热者四时之所生也。四时者阴阳之所生也。阴阳者神明之所生也。神明者天地之所生也。天地者太一之所生也。是故太一藏于水，行于时。周而或始，以己为万物母；一缺一盈，以己为万物经。此天之所不能杀，地之所不能厘，阴阳之所不能成。君子知此之谓道也……”
几女对视一眼，皆是震惊不已，因为两人心法招数几乎完全相同，下一刻，婉儿几女记起这里还有一位云水剑派之人，便是询问于凌素。凌素凝视着那散发着滔天气势的二人，感慨道：“这或许就是云水剑法第十层的样子吧，我功力低微，还尚未参透其奥妙，虽得夫君多般指点，但我确实愚钝，终不得突破破第十层！”
待几女还在感慨之时，凌如是已是睁开了双眸，如璀璨星辰般地眸子里射出一丝奇异之光，仿若仙人。片刻后，叶风也是睁开眼来，冷笑一声，并不言语。
凌如是微微颔首，叹道：“想不到孙儿小小年纪，倒已经把云水剑法第十层练到如此程度，实在是后生可畏啊！不过，这时也正是你横遭灾祸的开始，能不能度过此道难关，就看你自己了！”话罢，凌如是提步而前，藕臂一阵挥动，便是在胸前捲起数道剑芒，而叶风也不示落，虽然他不懂凌如是刚才话语的意思，但已是要用武力为叶家族人讨回公道。
剑光闪动，斩却了多少流年；我意浮沉，闯荡了几番江湖。
“哐当……”叶风虽得云水剑在手，但无奈内力的差距明显，似要落败下来，凝重地望着抚着黛眉的女子，终于叹道：“我输了，祖母……但我会超越你的！”
凌如是微微颔首，对叶风的表现也格外满意，以叶风这般年纪，能到达这般实力，也谓天纵奇才，虽然输了，但依然让凌如是读懂了他的勇气与潜力。话虽如此，凌如是还是轻叹一声，低眉自顾感慨道：“孙儿啊，老朽相信你能在十年后，或者更短的时间内赶超我，但我真的是等不及了啊，机会就在眼前，谋划了几十年的我万万不可能看着机会白白流逝掉……”
在叶风承认的失败后，其身形一松，便是要跌倒在地，但在后仰落地的过程中，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女子细语道：“夫君，你怎么样了？”叶风有些感慨地嗅着佳人的气息，恍如隔了三秋，虽然他输了，但眼里的坚毅却是丝毫未变。
其余三女见比试结束，也是围了上来，嘘寒问暖。凌如是紧走几步，却见几女皆是警惕起来，冷冷地望着她。叶风无奈苦笑，叹道：“你们莫要这样，她毕竟是我们大家的祖母，不会害我的，难道你们都不想进门了吗？”最后的调笑令几女鹅颈酡红，皆是为凌如是让出了身形。
凌如是对于几女的敌视并不在意，任何人都不会对之前还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人有着好感。
“祖母？你要如何？”叶风有些惊讶地望着凌如是攀上他手腕的脉搏，仔细感觉。
凌如是面露沉重之色，叮嘱道：“暂时莫要单独外出了，还有以后不能只靠武功，不然你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祖母？”叶风听得云里雾里，疑道，“不知我为何不能单独外出啊，还有为什么靠武功就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为什么？”凌如是心中一动，急喝道，“你的武功进度太快，已经到达了瓶颈，将会暂时性的失去功力，若是你跨过了这一步，那么你的云水剑法将达到第十层之后的无上之境，若是你失败，那么就将永远不能习武了！所以啊，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你应该明白，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失去了武功，当今圣上必然会不顾一切想要击杀于你，而且云水剑派也会再派人替凌素来杀你！你不能只靠武功，重要的是谋略和知人善用！”
叶风有些愣神，要花些时间消化这般突然的消息，喃喃自语道：“我会失去武功吗？”几女有些悲色，攥着叶风的臂膀，沉默不语。
“若是你还想证明自己的潜力，那么就打起精神，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是不是直接对你身边这几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下手！”凌如是媚笑着，伸出纤手抚上柔儿的俏脸，啧啧出声。
婉儿心中升起好胜之心，俯身附于叶风耳畔呢喃道：“风哥哥，莫要迷茫，就算没有了武功，你还有谋略，而我们几人就做你的左膀右臂。风哥哥想做好一件事，只会比别人好，不会比别人差！”
凌如是望着那妖媚的婉儿，微微颔首，偏头凝视着那皎月，心道：或许这些女子在他身边，能让他到达另一个境界哩……
第274章 怡情
凌如是望着那几女与叶风柔情蜜意的模样，心中一动，柳眉微微挑起，似是想到了当初的快乐时光，便是摇着螓首一叹，收起了长剑，软声道：“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孙儿要好好养伤，莫要着急，功力消失恐怕要到明日才逐渐显现出来。你们几个妮子好好陪着他，至于你们还有的疑问，待到达了京城自然会知晓，呵呵，我圣门与叶盟的争斗，还尚未结束，你们好自为之吧，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话罢，女子环顾四周，好像是要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在心里，面露唏嘘之色，用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语叹道：“我此番离去，恐怕不会再有机会来此了……”其目光又是一转，凝视着叶风手中的云水剑，淡笑道：“呵呵……云水剑……云水剑派，命运多桀，此消彼长，终将是尘埃落定！孙儿，老朽走了！”
女子媚笑一声，对着几人微微颔首，便是玉足一点，跃上墙头，此时，她又回过头来，叮嘱道：“孙儿，你生性不喜争斗，向往和平共处。但通过这些年的锤炼，想必你也清楚，在这乱世之中，想要保护重要的事物，唯有让自己心狠起来，而你还不够狠！乱世之中，最重要的便是权力，呵呵，盼望着你能击败圣门，将叶家发扬光大，若是你做不到，恐怕你边上几个如花似玉的妮子就会命丧于我手。你不要妄想我们圣门相让，若是你不行，那还不如圣门那位登上至高之位，但叶家就会不复存在了！想来你也猜出了那人的身份，至于他的性格，你也清楚……”
话到此处，凌如是终于是纵身跃于夜色之中，长发如瀑随风摇，话语如歌震人心！就算那女子离开，那般绝代风华的风采依旧震撼人心。
三尺青峰持于手，白衣胜雪暖人间！叶风几人终于明白了为何数十年前，这个女子单凭一人，便可搅动四方风云，弄得满城风雨，不说智谋与武功，就说这美艳与气度，恐怕在当今江湖也无人能出其右！这样的女子，以及那庞大的圣门，他叶风真的能靠着这刚成形的叶盟战胜对手吗？
叶风自己也有些迷茫，怔怔地望着凌如是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道：“若是我真的失去了功力，那又该如何对抗强大的圣门，如何应对云水剑派的杀戮？”
边上几女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焦急，这般颓废的叶风是她们不希望看到的。最终，还是年岁较大的明月打断了叶风的思绪，岔开了话题，其软语道：“夫君，你不是说今日要一个人静一静吗？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
回过神的叶风兀自一笑，方才记起了周围的几女，颔首道：“多谢你们了，为了我，你们竟是主动陷入了这般危险的境地。其实我都已是想到，只是不愿相信罢了，实在不愿相信我的至亲之人竟然会如此对待叶家！或许他们真的是为了复仇和权力，但如此草菅人命的做法，我依旧无法认同！”
婉儿轻笑一声，攥着叶风的温暖大手，感叹道：“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自小便是有侠义之心的风哥哥又怎么会为了权力和仇恨而不择手段。但这些却是祖母想要强加给你的东西。无论你作何决定，我和姐妹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婉儿的一番话语极其大气，说得柔儿和凌素都是一阵激动，而精明的明月也是望着婉儿那泛寒的俏脸，满意地颔首。
“哈哈……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坐于地上的叶风抹了抹嘴边的血迹，便是有些雄姿英发起来，被几女慌忙攥下身形之后，其方才又道，“我祖母在赌坊里故意显露武功，引我上钩，因为事关圣门和云水剑派之事，我必将彻查到底。她早已预判到了有明月和婉儿在此，彻查时间必定不会长久，，便是故意来到这叶家老宅，等待我们的到来。我也是想支开你们，一人来此与祖母交手，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快！”
因为过于激动，叶风抽动了内伤，腰身一弯，便是疼得直冒冷汗。就算他到达了这般地步，也不忘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安慰着几个心中担忧地佳人，只是那勾出的笑意却是那样的难看。虽然难看了些，但那笑容在几女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华美，心中感动的她们也让那汹涌而出的泪水迷蒙了双眸。
“哇！”柔儿凄苦一叫，伏在叶风的胸前，哀怨地叹道，“公子，疼的话就说出来，不用为了我们而强忍着，我们看了难受。”
叶风望着柔儿那般悲伤，心中不禁一叹，抬起手掌帮佳人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你们莫要哭了，我还死不了。再说了，我是男人，怎么能在你们这些妇人面前丢了面子！”柔儿心中一苦，有些埋怨，到了此时，还在在乎着男人的面子，便是偏过头，故意耍着性子不理叶风。
凌素生性清冷，话语不多，但见到叶风这般神态，也不禁黯然神伤，，但却是无能为力。明月抹了抹俏脸上的泪珠，见二人都如此倔强，柔媚一笑，俯于叶风耳畔叹道：“夫君如此，怕是要让姐妹们担心了。莫不是夫君在武功消失之后，还要强颜欢笑，并不对我们几人说吗？”
叶风心中一窒，张了张嘴，想说出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显然明月猜对了，叶风就是这么想的。在这个男子的认知里，都是不由自主地将烦恼与愁苦藏于心里，想要自己独自承受，殊不知这般做却是与这些女子生分一些。明月柳眉一蹙，轻叹一声，低语道：“夫君的好，我们都知道，但是不用将所有的事都独自抗下。我们是夫妻，在渴望被你照顾的同时，更重要的是想与你分享喜怒哀乐，而不是把我们当傻子一般丢于一边，自己默默苦闷流泪！”
叶风无言以对，唯有带着些许歉意地望着柔儿，伸出手臂抚着柔儿的三千青丝。虽然叶风看起来与平常无异，但擅于察言观色的婉儿却是捕捉到了叶风眼中的那抹迷茫之色。当下，婉儿眼眸里精光一闪，心中有了些许明悟，便是正色道：“风哥哥，既然你可以参透祖母的提示，且能够点出祖母的目的，那么恐怕你也应该想到了那人的身份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叶风心中一颤，低眉不语。本来就愁苦的他刻意不去想接下来的事，但却被婉儿故意点出，当下，叶风的心中愈发沉重，回想起少时的点点滴滴，便是放开了柔儿的纤手，紧握成拳。
明月美眸一闪，对于婉儿举动也是一番称赞，稍稍眨眨眼道：“夫君，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还是请你早做打算，也是为你自己和我们。”
半晌，叶风回过神来，松开了绷直的身子，轻声道：“今日的话，我们何不就在此观赏夜色，在这空旷之地，伴着凉风习习，更能想通某些事情。”明月心中一动，纤手抚面，不动声色地倚靠在白玉柱旁，娇笑道：“若是如此的话，也是不错，这大好月色可以让我大饱眼福呢！”
虽然明月在笑，但那笑似是刻意做出的一般，即使叶风不说，她也是能猜到叶风想在此处陪着叶家死去的人们，确定心中所想，来应对那人的圣门。既如此，她又怎么能完全笑出来。
婉儿有些赞叹于明月的聪慧，便是扶着叶风移步到那中间的白玉柱旁，另外两女则是跟在后面。虽然几女都未明说，但以她们的聪慧都是明白叶风心中所想，因而她们并无异议，自愿留于这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陪在男子的身边，希望分享男子的喜怒哀乐。
叶风靠着白玉柱坐下，仰首望天，凝视着那漫天星辰，喃喃自语道：“我从不知道这老宅的夜空是这么美。说来惭愧，在这个家完整之时，我并未真正珍惜过，即使长辈再如何宠我，江湖上的人再如何敬我，我都觉得索然无味。但当这个家破败不堪之时，我才记起他的好，可一切都已迟了，一切都变了，就是连我也是变了。从未想过在这破壁残垣之中，仰着头欣赏着这星空，是如此幸福！”
说着这话时，叶风的嘴角含着笑意，任凭清风吹拂着面庞，感到说不出的心旷神怡。明月学着叶风的模样，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土地，不再支起身子，娇惰地躺在草地之上，眯着美眸，凝视着那漫天星辰，听着凉风吹拂而来的声音，任凭那风吹散鬓发青丝，格外的悠闲与惬意，身上的淡色衣裙在风中轻轻摇曳，袅袅婷婷、丰姿妍丽，宛若凌波玉立的仙子，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风韵美感，裙摆到膝盖而止，不短也不长，露出纤小腿，曲线玲珑有致，肤色晶莹玉润，美得清澈灵、倾世绝尘。
明月的这般悠闲与叶风相得益彰，二人的境况尤为相似，且现如今重要之人皆是成为敌人，他们的缘分倒是令人艳羡。其余三女皆是惊叹于明月呈现出了的自然之美，相较之下，自身都是有些自惭形秽。柔儿出身魔门，生性顽皮，不擅于掩藏自身的感情，见到如此艳光，不禁惊呼道：“明月姐姐，你这般神态，在月光照耀下，倒是像个仙女一样呢！”
叶风也是微微一笑，心中的郁结在这畅快的地方消融了不少，见柔儿这副可爱模样，便欲调笑她一番：“哦？柔儿，那你的意思是你明月姐姐平日里不像个仙女了，你平日里老自诩本姑娘天生丽质，仙女下凡的，那照你怎么说，莫不是你比你明月姐姐还要美艳了？”
明月一眨不眨地睨着叶风，润泽的唇角不由扬起了美妙的弧度，含着半分欢喜半分欣慰，喜滋滋地道：“夫君，心情舒畅了吗？”
叶风稍稍一愣，软声道：“谢谢你们了，夫君好了很多……也想通了许多事！”明月抿嘴轻笑，见这个男子软声细语，心中感动，便是故意调笑柔儿道：“柔儿妹妹，你刚刚说的是夫君的意思吗？我们的柔儿妹妹确实天生丽质，就算是姐姐这样的女子都是我见犹怜，更何况是满是色心的夫君，恐怕夫君他刚刚说话的时候，就在想着怎么吃我们的小妹妹呢！”
“真的吗，明月姐姐？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但既然是明月姐姐说的，那肯定是错不了了！公子，你刚刚是不是真的是那样想的啊？”小妮子的眉睫扑扇了几下，玉颊中的嫣红愈发浓郁，发鬓青丝随风轻轻飘逸，偶尔遮掩住几寸雪肤，焕发出羞赧妩媚的艳姿，垂着眼帘，细若蚊呐般的呢喃道。
“咦？”叶风有些愣神，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他本来只是调笑这个小妮子，怎么明月帮着小妮子调笑他呢？但是能看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柔儿变成温顺的小羊，饶是叶风与柔儿相处多年，也是觉得万分有趣。
婉儿与凌素见柔儿这妮子倒是不谦虚，再看明月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皆是猜到恐怕柔儿这妮子要丢脸了，便都静观其变。
待叶风疑惑地望向明月，却见这女子的晶亮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辉，霎时，叶风心中一沉，对于这个光辉，他叶风太熟悉了，每当明月想要整蛊他人之时，便是这个眼神。念及此处，叶风有些怜悯地望了小妮子一眼，并不言语。
明月清然一笑，抿着粉唇，低语道：“唉，柔儿妹妹的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再加上出身魔门，一身魅惑之术独步江湖，只要是个男人，若是柔儿妹妹想，便可让其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纵使这般，柔儿妹妹依旧是赶不上姐姐，甚至是赶不上你婉儿姐姐和素儿姐姐，可惜啊……唉……”
原本的得意之色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柔儿有些心急，催促道：“明月姐姐快告诉我，妹妹哪里不好了？”女子对于自身的容貌当然是格外关心，就算是年方十八的柔儿，也不能免俗。
明月却是一脸愁容，故意站起了身来，来回踱步，似是踌躇不已，半晌，伊人终于是停下了莲步，蹙着柳眉，仔细打量了柔儿一番，直令得柔儿有了些惧色，方才轻叹一声，道：“柔儿妹妹的不足之处就在于那酥胸实在太小，一手即可握住，看来夫君并没有努力帮你按摩扩胸啊！以后啊，柔儿妹妹还要夫君加把力啊，若是夫君不愿，姐姐也是愿意效劳的！”说话间，明月身形一闪，提步而前，伸出纤手在柔儿那初具规模的酥胸上揉捻了一把，随即其娇笑一声，便是急退，人影一闪，消失了踪影。
柔儿还尚在愣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婉儿和凌素的笑声传来，方才惊醒了柔儿，顿时，其羞恼地大叫：“明月姐姐，你坏死了！你去哪里了，快回来，竟然占我便宜！”
叶风见小妮子眼中带了丝委屈的泪光，便是心中一软，安慰道：“柔儿，莫要听明月胡说，她一向是口无遮拦的，别被她骗了！”
“真的吗？”柔儿瞥了眼男子，便是低眉踌躇道，“公子，柔儿的酥胸是不是真的很小？若是你的话，真的有办法让它变大吗？会不会跟明月姐姐的一样大？”
“这……”叶风有些头疼，想不到眼前的小妮子真的被那妖娆明月忽悠得坚信不疑了，略微思考后，方才说道，“莫要瞎说，小妮子，你才多大，明月多大，若是你的年纪也到了那个地步，恐怕比明月的还要大，放心吧！”说着此话，叶风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拐骗少女的江湖淫贼一般，不禁在心里对自己万分鄙视，但也因为此，让叶风的身心得到了些许放松，对于与圣门的决战，倒也不那么抗拒了。
柔儿刚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被婉儿拉了下来，其刚疑惑地望着婉儿，却见婉儿与凌素皆已站起身，目光冷冽地盯于暗处。柔儿感到有些不对，也是凝视那暗角之处。
叶风却是什么也感觉不到，虽然不明显，但他清楚自己的功力在不断流逝，心中还是有些怅惘。
片刻后，一道倩影自暗处浮现，螓首蛾眉，风姿卓绝，赤足轻移，步步生莲，不是明月
第275章 妙计
掌心是纵横交错的纹路，重重叠叠，交织着过往。点点光亮自明月指尖绽放成花，荧荧光点在这墨色般的夜幕里显得那般寂寥。明月睥睨着地上的男子，指尖放于嘴边轻轻舔舐，说不出的妖娆魅惑，其眸子里流露着一丝哀愁，眼神飘忽，似是想起了过往，冷笑一声，道：“呵呵……不错呢！还未成功，那位便是准备排除异己了，难道他就真的胸有成竹吗？”
世事红尘，如同烟火流光，即便绽放地再美，陨落仅仅只在片刻间。正如这盛极一时的帝国王朝，不经意间已是到达了腐朽的边缘。而所谓的帝王天子，亦是永远都只在云端之上睥睨尘世，兀自嘲笑着平民百姓。孰不知，也一同被百姓嘲笑。
心有灵犀的叶风偏过头，听着明月的冷语，不禁一叹，知晓这个绝美的女子并不像她平时表现的那般满不在乎，而在其不自觉间的言语神态，诠释着内心的悸动。而此刻，这个女子想到是自己的命运多桀，少时受尽这天下的嘲笑吧。若如此，明月确实该恨，恨这个帝国，更恨那位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叶风攥着佳人的纤手，温暖一笑，淡声道：“明月，莫要生气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下武林泰山北斗的少林又如何？他也早已不是那个超脱于红尘外的正道魁首了，现在的话也不过只是沦为了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况且，现在的叶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只是，我们毕竟与朝廷联合，这接下来……”叶风皱着剑眉，凝视着地上的男子，陷入了沉思。
素来少语的凌素见到叶风那眉宇间的忧愁，心中一痛，现在的叶风群敌环伺，格外辛苦，而她不但不能分忧，她的师门还要来对付叶风，心气甚高的她头一次如此沮丧。擅于察言观色的婉儿察觉到凌素心中的纠结与焦虑，心中一动，便是想到了一个妙计，清然一笑，负手于粉背之后，调皮道：“风哥哥，我想到一个计策，不知道当不当说？”
叶风疑惑地望着她，不知道这妮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她叶盟军师的身份，什么时候说话如此拘谨了。但情态紧急，叶风并未深究，便是颔首道：“婉儿，你诡计多端，自然可以说出来的。”
“哼！什么嘛，说得人家好像是蛇蝎美人一样！”婉儿蹙起秀眉，不依道，但其并未过多纠结，而是偏过螓首，带着些许歉意道，“凌素姐姐，这个计策恐怕是要用过你云水剑派的身份呢。若是你被利用，感到不舒服的话，我就放弃这个计划！”
婉儿这话语一出，智力向来高绝的明月便是黛眉一弯，抿嘴而笑，即是猜到了婉儿的想法。当下，明月眼波一转，对着婉儿微微颔首，而婉儿也是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地微吐了吐香舌。明月抚着鬓发青丝，自顾用自己听得到的话语赞叹道：“婉儿这妮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想不到能在顷刻间想到如此计策，竟是将我也比了下去，真是不得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就是利用凌素的云水剑派身份了，达到祸水东引的目的。哼！云水剑派自诩江湖正道执牛耳者，若是你们与真正公认的江湖正道碰撞，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光景呢！”
凌素本就对自己不能帮到叶风而懊恼，若是能帮到叶风，自然责无旁贷，便是颔首清冷道：“我这身份不要也罢，若是能有点用处，自然愿意帮助风郎了。若是以后师门真的要来杀害风郎，我必将用我的剑阻止到底的！”
明月望着那般郑重的凌素，美眸中闪过一丝亮色，带着些许惊异地凝视着笑语殷殷的婉儿，自顾想到：“这……想不到这计策也缓解了凌素的念想。婉儿真是厉害，竟然察觉到了凌素的心理变化。说来也对，凌素在知晓了云水剑派的目的后，心里定是纠结不已，若不稍带引导，恐怕会钻牛角尖，到时，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婉儿早就猜到凌素是这般回答，婉约一笑，负手于背后，来回踱了几步，整理了一遍计策，便是沉声道：“凌素姐姐，现在我以叶盟军师的身份吩咐你，过了子时时分，你便蒙面到少林弟子的驻地暗杀其领头人，然后记得留一个活口，留下云水剑派的名号，暗示他少林狂妄自大竟敢自称是江湖正道魁首。”
叶风一听，忙是鼓掌起来，叹道：“好一个‘祸水东引’啊，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确实存在的，我们不过是让他们提前爆发而已！妙啊！”明月娇笑不已，也是接过话头，赞道：“现在的婉儿妹妹确实是女中诸葛了，姐姐都自愧不如了！”
婉儿的强势只对于外人，而对于这亲近之人，还是羞涩不已，其鹅颈酡红，低眉细语道：“风哥哥，明月姐姐，你们取笑我！”
向来不擅于思考的柔儿蹲在地上，饶有兴趣地望着地上昏厥的男子，娇声道：“少林弟子？嘻嘻……公子，等这个什么少林俗家弟子醒来，让他与我过过招吧，人家还没有跟少林弟子打过呢！不过，婉儿姐姐，现在他只有一人啊，你又怎么能知晓他一定有同伙和他们的驻地呢？”
叶风无奈一笑，攥起这个小魔女，叹道：“你这个小妮子又想整人家了，这人好歹是少林弟子，也算是名门正派，记得手下留情。你啊，平时就是不动脑子，你想啊，我江南叶家势力这么大，若是他就一人，怎么敢来江南兴风作浪？至于驻地嘛，你可不要小看我们叶家云水楼哦！”
“谢谢公子！”柔儿一听叶风允许自己一会可以教训这个少林弟子，不禁兴奋不已，俏脸也是因兴奋胀得通红。
“咦？”柔儿眼尖，见地上的男子眼皮颤动，似是要转醒，便是惊呼道，“公子，这人要醒了呢！”
叶风剑眉一凝，冷冷地望着这个少林弟子……
第276章 机会
“呼哧……”地上的男子悠悠转醒，有些茫然地望了望这四周，倏尔瞧见还有着几人立于此，便是一惊，勉强起身，凝重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此人生得倒是极好，面目白净，剑眉细长入鬓，挽起的发髻竖于头上，虽然他瞧见了妖娆的明月，对这个擒住他的女子有些忌惮，但不过一瞬，他已是镇定了下来，盘算着自己的处境，思考着对策。
叶风瞥见此人并未像一般的江湖探子一般惊慌失措，不禁微微颔首，赞叹道：“阁下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男子见叶风生的俊秀，自有一番正气从周身间散出，又见其身后几女皆是花容月貌，身姿卓绝的佳人，已是知晓这几位便是叶家的几人，但还是装作普通的江湖人士，疑道：“你们是谁，为何要挟持我？我只是个普通的江湖过客，没有金钱的，还请几位手下留情啊！
啪啪……
当中一女子拍起手掌，自人群中走出，笑语殷殷地望着男子，赞叹道：“关键时刻宠辱不惊，陷入危险境地临危不乱，不愧是少林弟子！”
男子听着女子的笑语，瞅见女子美眸中的深意，心中一沉，知晓自己的身份已是败露，便是嗤笑一声，凝声反击道：“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且更是花容月貌，若是我猜得不错，恐怕姑娘便是那名闻江湖的南宫婉儿吧！久仰，久仰！”
婉儿轻笑，作揖回礼，对于男子的反击并无不虞之色，抚着青丝，婉转道：“这位公子，你也不需要吹捧我，小女子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明白呢。再说我叶盟卧虎藏龙，比婉儿强的不在少数，我又什么资格当得起江湖薄名。况且，公子的身份已是暴露，虽然练少林罗汉拳的弟子已是稀少，但我家的明月姐姐通晓各家之长，自然可以认出。你若是知无不言，那么我自然放你离去，但若是你冥顽不灵，恐怕小女子就要用些手段了！”
男子眉头一皱，眼珠一转，似是在计算得失，凝眉不语。婉儿暗笑不已，见他想蒙混过关，便是配合地催促道：“不要想了，阁下只要说了，我南宫婉儿自然说话算数！”
男子担忧地望了望叶风，踌躇道：“我又怎么知道你可以代表他们的意思？”婉儿眼波流转，抿嘴淡笑，便是回过头望了望叶风。
叶风心领神会，微微颔首道：“婉儿贵为叶盟军师，自然可以代表我们的意思。”
既然叶风这叶盟盟主如此说了，男子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沉声道：“不错，我就是少林弟子，而我此来就是奉了我师父之命前来监视叶盟。我师父早就对极速扩张的叶盟不满了，已经计划除去叶家。好了，我该说的已经说了，该放我走了，你不会反悔吧？”
“自然不会反悔，我南宫婉儿向来言出必行！”婉儿掩嘴娇笑道，但不过一瞬，伊人话语一转，疑道，“但好像阁下说的都不是什么实际的东西啊？虽然你承认了你是少林弟子，但却是我们之前便知晓的，对于你们的幕后主使，以及此次的同伴，还有驻扎之地，却是丝毫未提，不知阁下能否详细告知？”
男子面露惊疑之色，对于如此咄咄逼人的婉儿，其也是招架不住，迟疑道：“这……这都是少林所为……”
“阁下似乎找不到说辞呢？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你吧！”婉儿柳眉一挑，清然而笑，对着叶风几人微微颔首道，“少林不问世事多年，一向超脱于红尘之外，哪里会对叶盟扩张不满啊，若是不满，少林针对的也只有圣门，要知道圣门扩张了数十年，可都不见少林有何动作啊。因而在少林之后，定然有人唆使或指挥，而少林贵为江湖闻名的名门大派，自然不受一般人驱使，能指挥少林的人，寥寥无几，如此一来，那幕后之人便呼之欲出了！”
一番话语层层递进，结构严谨，有理有据，令得男子惊异得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婉儿一语而出，稍顿了顿，回望向叶风几人，而叶风他们报以回笑，尤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柔儿更是举起了小拳头，示意加油，令婉儿娇笑不已。
半晌，婉儿略微沉吟之后，便是抿嘴一笑，轻声又道：“再者，若是你一人又如何敢来我江南苏州地界，必然少不了成群结队，据我猜测之下，你们少林来此的人恐怕在十人以上，不知对不对？”
男子像见了妖孽一般望着娇媚的女子，双唇翕动，似是不敢相信。
婉儿娇笑一声，踱步到叶风跟前，与叶风和明月二人眼神交汇，朗声道：“至于你师门师兄弟的藏身地点，呵呵！若是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就是在那‘家园客栈’，不知对不对？想来你们也知晓世人都说这‘家园客栈’是我叶家的产物，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恐怕你们觉得我们想不到那里！若是今晚没有你前来的话，或许我们还真的想不到你们在哪，但可惜的是你的行踪暴露，让我知晓了苏州城你们的存在，而恰好小女子擅长逆向思考呢！”
男子颓然地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感叹道：“不愧是叶盟军师，在下服了！来吧，动手吧！”
婉儿盈盈而行，回到了叶风的身旁，展颜而笑，娇声道“想来你也不愿身死，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男子双眸一亮，抬起了头，疑道：“什么机会？”
婉儿偏过螓首，指着一旁娇小的柔儿，轻笑道：“若是你打赢她，你就可以离开！”男子瞅着这个年轻女子娇小玲珑，想来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便是颔首，自信应道：“一言为定！”虽然他来之前已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在机会面前任何人都想把握住，毕竟所有人都不想轻易言死，再者，这男子在少林俗家弟子中也是颇有名气，身手极为出色，虽然他失手被明月所擒，但他不信这叶家的女子都能有那么高的功力，便是准备放手一搏了。
柔儿盈盈而前，娇弱地作揖道：“小女子武功低微，还请这位公子手下留情！”那动人的娇语更是显得女子柔弱不已，饶是这男子出生佛门之地，也不由得被柔儿的媚语所感，动了恻隐之心，便是面容一整，自信应道：“这个自然，在下只不过为了脱身而去，才与姑娘交手，我必然掌握好力道，不会令姑娘有所损伤！”
“谢谢公子，如此一来，小女子也就放心啦！”柔儿软语而道，泪眼婆娑，似是感动不已。
叶风见之，无奈一笑，叹道：“这妮子又起了玩心了，看来这少林弟子惨了哦，只希望不要太过火而已……”一旁的明月也是在笑，但美眸却是一凝，传声于柔儿耳畔：“柔儿妹妹，听得见吗？风郎做不到心狠，你们都是知道，但若是如此，恐怕风郎以后再遭遇到圣门之人就会吃亏，但如今这少林之人，风郎都不忍下手，那我们这些女子就应该代劳了。此人不死，对于婉儿妹妹的计策极为不利，所以，一定要下杀手！”
柔儿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微微颔首，随即，眼眸里泛起几许厉色，低语道：“不知公子准备好了没有，小女子可要进攻了！小心哦！”话罢，柔儿美眸一闪，莲步一点，身形即刻上前，起初，其自然不会使用全力，甚至都用不上一半的功力，但就算如此，她的招数依旧出彩，而那男子面色一凝，收起了小觑之心，但依旧是胜券在握。
只见男子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凝眉大喝一声：“来得好！”话音一落，他闪身而前，手型变换，或是拳，或是掌，或是抓，罗汉之拳连绵不绝，柔儿轻笑一声，并不闪躲，而是正面而接之，三千青丝垂于腰间，随风而摇，更添几分魅惑，其这般风姿卓绝，一笑一颦，更是动人心魄。
男子见其并不躲闪，升起了好胜之心，甩手击向其手臂，而柔儿玉掌而击，但男子一躲，横掌袭向柔儿柳腰，令一手击向柔儿胸膛。倏然，柔儿冷笑一声，眼眸里的杀气尽显。
叶风见此，皱起了眉头，但现如今，他再去阻止，已是来之不及，唯有偏头望向了明月。明月冷眼旁观，兀自一笑，沉声道：“妄图轻薄柔儿妹妹，那他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明月这般话语深得婉儿和凌素的赞同，叶风无奈，唯有将视线重新放到场中，静观其变。
柔儿飞身而起，闪过男子的攻击，随即美眸一凝，进身而前，周身杀气弥漫而出，显然这妮子已是使出了全力。男子自然无法抵抗全力施为的柔儿，两相交错之后，其便是蜷伏于地，微微颤动，手指指向柔儿，缓声疑道：“普通女子不会有如此身手，你究竟是何人？”
“奴家名为青柔！”柔儿含笑作揖，轻声而道。男子怔了怔，随即一叹：“原来如此……魔门圣女青柔……我不冤矣……”
第277章 责罚
男子虚弱的话语一毕，便是面色一僵，断绝了气息。冷月的光辉照下，镌刻了流年，似是对这流逝的生命的祭奠，从而使这子时的夜里更显清幽寂静。
叶风紧走几步，俯首凝视着那个神色似有不甘的少林弟子，皱了皱剑眉，任凭清风吹拂着鬓角发丝，神情有些落寞，这些年来，他已是见过太多的江湖俊杰死在面前，有的是直接丧于其手，而有的则是间接因其而死，不变的是这些人脸上都是那样的不甘。
就算他如何厌烦，如何想要平静的生活，但只要他还在这个江湖之中，就不免被这红尘俗事叨扰，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往往如此，他们才会身不由己。叶风仰首望了望那皎月，轻轻摇头，叹息一声，唯有无言。
柔儿吐了吐香舌，担忧地望了一眼有些忧愁的男子，虽然这妮子有些踌躇，但还是硬着头皮，轻移着莲步，娇弱地凝视着叶风，细若蚊呐般地说道：“公子，都是我不好……”
叶风摆摆手，打断了柔儿的话语，轻叹一声，勉强笑道：“柔儿，我不怪你，只是……只是我提前便已是说过要手下留情，但你却……”
“风哥哥……”还未待叶风说完，身后的婉儿便是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语，佳人紧迈几步，居高临下，盯着那已经死去的少林弟子，冷声道，“你可不能怪柔儿妹妹，若不是这男子想轻薄柔儿妹妹，柔儿妹妹又怎会含恨下杀手！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你可不应该责怪她！”婉儿的话语得到一向沉默寡言的凌素极大的赞同，清冷的面庞上也有着几分薄怒。
柔儿心中一动，便是泪眼婆娑地望着这高大男子，弱声道：“公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伊人不断抽泣，垂着眼帘，便是不敢再看叶风的模样，纤手攥着裙摆，怅然若失。
婉儿见到与她一般年纪的柔儿哭得如此伤心，心中顿起怜惜之情，要知道柔儿出身魔门，一向心高气傲，能让这个小魔女如此伤心的，也唯有叶风了。婉儿伸出纤手攀上柔儿那不断颤动的香肩，轻轻拍打其粉背，不悦道：“风哥哥，你看柔儿妹妹如此伤心，你还不快点道歉！”
叶风无奈，瞅着恸哭的柔儿和满面厉色的婉儿，以及冷眼望他的凌素，顿觉自己好像十恶不赦一般，便是柔声道：“柔儿，莫要哭了，都是公子不好，让你去和这少林弟子对战，想不到这人出身佛门，竟会是如此这般奸邪之徒！”
说着此话，叶风从婉儿怀里接过柔儿，紧紧抱着佳人，小声安慰，直逗得柔儿展颜轻笑，这才松了口气。
一直未有言语的明月却是斜睨着柔儿，一丝笑意浮于其面，指尖划着青丝，娇媚而笑，自顾叹道：“这妮子真是机智，竟然会想到此招……”柔儿似有所感，偏头望了望妖娆的明月，满眼笑意。虽然柔儿掩饰极好，但依旧是没有逃过明月的眼睛，刚刚的对战，明月清楚看到柔儿在电光火石之间竟是望男子的身前移了移，配合上角度来看，就好像是男子意欲轻薄一般，这让机警的婉儿找到了理由将其击杀。
明月淡笑一声，微微颔首，便是提前几步，娇语道：“子时已是过了，我们的素儿妹妹该出发了，风郎，你说我们是在这里，还是回叶家呢？”
叶风望了望这男子的尸身，叹息一声，知晓今日已不可在此，再环顾四周，剑眉微皱，即是命令道：“现在这般情况，自然是回叶家，不过不能让叶家弟子如此，你们分头让诸位弟子苏醒。”
明月媚笑一声，拢了拢鬓发青丝，便是颔首赞道：“夫君还是一样的宅心仁厚，奴家懂了，交给我们吧！”话罢，明月娇笑着招呼了一声，另外三女紧跟着去忙碌起来，留下叶风一人空对月。
叶风低眉凝视双手，稍稍凝气，却只是升起并不厚重的气息，不禁微微一叹，此时他心知，恐怕凌如是所谓的功力的瓶颈逐渐显露出来了。不过，他并不甘心，目光微凝，抬手抽出竖着插于地的云水剑，剑身上的雾气也是稍有不足，其抬起指尖抚上剑尖，却是感觉到这已是认主的宝剑回应已不是太强烈。
叶风皱着眉，凝视着这柄相伴几月的宝剑，不由得有些叹息，喃喃道：“我真的会成为一个废人吗？若是我永远都使用不了你了，你会不会寂寞？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你，虽然你是神兵利器无疑，但更多的却是反应出江湖人对于权力的渴求，呵呵，他们殊不知越是有着**，越不能使用你，使用多了，会被你反噬。只有心境平静，才能将你运用自如……”
话到此处，叶风的眼眸一亮，而云水剑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云雾更甚，他淡笑道：“对呢！我怎么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事呢？武功失去又如何，我依旧是我，依旧是叶风啊！只要我保持心性不变，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的！云水剑，谢谢你，再见了！”
随着叶风仿若诀别的话语声落下，云水剑的光泽渐逝，不多时，这把绝世宝剑如普通利剑一样，再没有那透着月光而展现出的清秀绝伦的光泽。叶风却是毫不迷茫，微微一笑，收剑入鞘。
半晌，叶家弟子接二连三地醒来，见到叶风与诸女，记起今日的遭遇，皆是诚惶诚恐，忐忑地聚集到叶风身边，领头之人跪拜于地，低下高傲的头颅，踌躇道：“家主，还请责罚我等，我们给叶家抹黑了，连人都没有看到，便失去了知觉！”
“哦？你们知错了吗？那本家主向来赏罚分明，你们做好受惩罚的准备了没有？”叶风剑眉一拧，沉声道。叶家弟子面面相觑，皆是颔首，郑重道：“准备好了，请家主责罚！”
叶风轻笑一声，笑容温暖人心，颔首道：“既然如此，那本家主就罚你们好好修炼，继续保护这叶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