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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兵仙     异世之横扫六合txt下载     异世之横扫六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最后的试探

    势问的是“你深夜找我”而不是“你深夜找术”,这一句话问得十分有技巧,很轻易的就能试探出嬴天下是否真心吊唁。

    果然,听到这话,嬴天下缓缓收起脸上的悲楚之sè,轻声道:“侄儿的确有要事与师叔商量。这关系到一项合作。”

    说这话的时候,嬴天下心中暗道,势师叔倒是直接多了,术师叔尸骨未寒,他就毫不在意了,看他这幅模样,肯定是利益至上,那么今天的商谈应该能有所收获吧。

    暗自得意的嬴天下却不知道,角落里的术痛楚的捏紧了拳头。

    势看了一眼自鸣得意的嬴天下,倒没有继续提点,而是顺着嬴天下的话说到:“合作?你与我无亲无故,谈什么合作?”

    势这话也是说给术听的,毕竟术与吕家关系匪浅,可谓是沾亲带故。

    此时的嬴天下脸上已经没有半点悲意,留存的只有灿烂的笑容,只听他笑着说:“亲情故交又值多少?只要有利益,就能合作,不知师叔以为然否?”

    嬴天下错误的以为势是一个唯利益至上的人,于是说话间都去特意的贴合势的脾xìng,还自作聪明的反问势。却不知道,这句话又将自己往悬崖上推了一把。

    势作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说道:“师侄此言有理。只是不知师侄有什么事情与我合作?”

    嬴天下故作老成的笑了笑,并没有立刻回答势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师叔若是您能促成我们灵言宗成为雍州镇国教派,掌门会如何犒赏您呢?”

    势隐约明白了嬴天下的用意。也将嬴天下后面的说辞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心中暗道:小师侄,若不是因为长清宫的原因,你的这些话或许还真能打动我,可是正因为有了长清宫,我才不敢贸然下注。你这些话,只会令我更厌恶你。

    不过势还是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说道:“出门前师父特地嘱咐过,让我们师兄弟三人从你们兄弟中选择一个担任国君。无论术法他们选择谁,最终的决定权都在我手上。”

    势话外的意思是,无论这事情结果如何,首功都是我的。

    嬴天下自然料到势会这么说,于是嘿嘿笑了笑,“未必吧!”

    势倒真的好奇起来,他很想知道嬴天下会如何说服自己,于是说道:“怎么个未必法?”

    嬴天下一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此时没有半点怯场,直接说道:“法师叔选择嬴征,那么师叔您未免节外生枝,势必会应允,虽说首功是您的,可是外人会如何看?”

    “会如何看?”

    “会有人说师叔您尸位素餐,都是手下们做事,您却去抢功。还会有人说您没主见,手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什么。更会有人说法师叔能力远高于您,雍州大小事务交由法师叔便能理得妥妥帖帖,根本不用师叔您……当然,这都是师侄的一些猜测,不过师侄以为,以师叔您的能力和威望,必然不会有人敢背地里嚼舌。”

    势心中不由鄙夷。你小子都在我跟前嚼舌头了,还说没人敢在背后嚼舌头。不过嬴天下说的这些的确都有可能发生,毕竟鸡蛋里挑骨头的人还是有的。

    “那,依师侄的意思,该如何解决呢?”

    嬴天下等得就是这一句,于是连忙说道:“若是术师叔还在,他与法师叔各执一词,争论不下,师叔您再拍板下定论,自然会显得您一言九鼎的地位和雷厉风行的处事手段。可是好死不死的,术师叔死了,那么您只能选择同意法师叔,不过这样嘛……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师叔您只有否决法师叔,树立自己的权威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彰显您的能力和地位都在法师叔之上,那些流言不攻自破。”

    很拙劣的说辞,但是不容否认,它的确有效。若势真的是一个猜忌嫉妒的人,势必会被嬴天下牵着鼻子走。

    只可惜,势不是。

    而且,嬴天下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他不了解势。

    势坚信的是,顺天者逸,逆天者劳,顺势者兴,逆势者亡。

    势为人处世的方式就是将大势引导到自己这方,或者自己融入到大势中去,他从不会跳脱的表现自己。如果一件事已成定局,势只会选择顺势而为,而绝不会抗逆。

    在雍州继承人这一点上,势、术、法三人已经达成共识,合力支持嬴征,并且要尽快形成定局,不给长清宫半点可趁之机。势之所以在这跟嬴天下墨迹,就是想借这件事情开解术心中的心结,否则早就下逐客令了。而且,刚才嬴天下言语中对术的不敬也令势深深的厌恶,只是为了将戏演完才没有发作罢了。

    势假意盘算了一下,随即有些为难的说道:“我断然否定法师弟,势必会令他心有芥蒂,这件事不提也罢。”

    “师叔,为了个人的荣华,牺牲一下别人的利益又如何?更何况只是让他不高兴而已,又不是让他送命。”

    听到嬴天下如此随意的说出送命二字,势眉头深深的蹙起。而嬴天下还以为是自己成功的打动了势。

    “若我当上国君,会在王国中增设国师一职,用生不如用熟,这个位置自然是师叔您的。那时全国各地郡县修建的道观,供奉的神灵,都有师叔您一手cāo办,培养班底也好,发展势力也罢,师叔您这一派系的力量必然会飞速壮大,试问,未来掌门之位的争夺,谁会是您的对手呢?”

    嬴天下终于抛出了最致命的诱饵——掌门之位的争夺。

    诚然,在师门中有各种的便利,但是哪有成为一国国师爽快。掌管教派在全国的世俗事物,权利不可谓不大,也是最适合培养班底的地方。

    势发现,自己真的心动了,即便明知道嬴天下是在蛊惑自己,他依旧怦然心动了——因为这是一个无法抵御的诱惑。

    可是势知道,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嬴天下成为国君的基础上,而他,早已经和国君无缘。

    嬴天下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于是缓缓打住,淡淡的说道:“师叔您意下如何?”

    “术师弟一心辅佐你,是因为他的理念所在,术师弟为信念而死,虽死而无憾。可我却因为世俗利益支持你,你不觉得,这是对术师弟理念的亵渎么?”

    嬴天下心中一紧,暗自想道:看样子这是势师叔心中最后的心结所在了,如果不能解开这个心结,他势必不会答应自己。

    嬴天下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师叔不会不知道吧。只要终成大业,死的人再多一些又何妨?只要死的人不是师叔和我,足矣。至于师叔您的担心,呵呵,术师叔的死若能让我坐上国君的位置,也算死得其所。若他知道您能因此而支持我,即便在九泉之下也会含笑吧。”

    势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突然发现,嬴天下不但冷酷无情,yīn毒狡诈,还有些丧心病狂,丝毫不把人命当回事。

    如果这些特质出现在一个成功的枭雄什么,势并不觉得奇怪,可关键这些都在嬴天下身上,嬴天下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罢了,他还没有支撑这些野心的实力。

    “若我泉下有知,也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听到这句话,嬴天下莫名其妙的看着势,不知道势怎么会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可是随即他就发现,势并没有开过口。下意识的向两侧看去,嬴天下顿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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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是昨天的第三更,原本已经写好了,不过觉得美中不足,又修了一下,才拖到凌晨后。还是觉得写得有些觉得不完美,却不知道原因。唉

第一百三十七章:尘埃落定

    中午,势果然在咸阳城最大的酒楼包下一层,设宴款待嬴征。席间,势对嬴征十分热情,连带的,前两天对嬴征十分敌视的术也面带笑颜。

    嬴征虽然料到势会对自己友好,却没想过术也会转变态度。在他想来,术这种人定然不会轻易放弃,即便大势所趋,也只会蛰伏沉寂以待东山再起。是以,嬴征只以为术是在麻痹自己,心中小心谨慎的提防着。

    可是嬴征哪里知道,经过夜间的试探,术已经对嬴天下失望透顶,若不是碍着往rì情分,当场毙了他的心思都有了,哪里还会再为嬴天下谋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势直白的说道:“我们灵言宗想要介入世俗,发展势力,而山门左近最好的合作对象就是你们雍州了。长公子现在主揽雍州大小事务,不知有没有立国的打算?”

    虽然嬴征更迫切的希望立国,可是一到了谈判桌上,有些话就不能说的太急切。而且,此时嬴征故布疑阵,让势以为他与长清宫有暧昧,自然不能轻易表态。

    于是嬴征略作沉吟,说道:“立国一事是我嬴氏家族世代以来的夙愿,只是想要达成这个夙愿难比登天,所以历代先祖都未曾尝试,嬴征德薄才浅,不敢以身犯险。”

    听到嬴征说起德薄才浅,术不由得面上一红,毕竟前rì他还在长公子门前讽刺嬴征,此时还以为嬴征心有芥蒂,于是端起酒杯,诚恳的说道:“前rì是在下冲撞了长公子,言语间多有冒犯,今rì在下以酒水赔罪,还请长公子宽恕。”

    这回嬴征倒没有为难术,也跟着举杯示意。毕竟谈判时拿架子是拿架子,可人家都已经低头道歉了了还不依不饶就说不过去了。不过看到术诚恳的模样,嬴征也是一阵疑惑,心中摸不明白术到底在卖什么药。

    势看到术与嬴征一笑泯恩仇,心中也舒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嬴征会因为术而心有怨恨。不过听到嬴征说立国是嬴氏家族的夙愿,势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长公子,当今天下列国更迭频繁,大国攻伐兼并,小国结盟互保,每一个国家都面临种种严峻的形式,就如同舟行逆水,不进则退,若分不清时势,唯一的下场就是舟毁人亡。”

    嬴征倒没有反驳势,而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世叔所言极是。嬴氏家族的先祖从一部落首领励jīng图治,直至今rì有了雍州一地,九百年间,与西部的戎狄北部的匈奴年年血战,可以说,雍州每一寸土地都被先辈的鲜血浸染……”

    听到嬴征不搭调的话,势心中一阵郁闷。他不相信嬴征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那只能说明嬴征在装傻,可他为什么要装傻呢?长清宫这个如同大山的名字浮现在势的心头。

    法本就对嬴征寄予厚望,却没想到嬴征如此只图安定,不求进取,心中自然有一些怨言。于是按耐不住的说道:“长公子,你我皆是雄姿英发的少年儿郎,天予你我人事之便利,何不以此为基,谋求大业?”

    嬴征听到法的话语,愣了愣神,随即意兴阑珊的喝了杯酒,长叹一声:“唉,非是不愿,而是不能啊!”

    势术法三人真想掐死嬴征,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卖什么关子啊。

    “我虽掌管雍州军政,却只是暂代,父亲出关之rì便要卸去一身职务,所以,我虽然有雄心壮志,却没有任何根基可言,又如何成事。”

    三人心中不由鄙夷嬴征,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虽然在咸阳的时间不长,可是有嬴天下这个爱打小报告的家伙在,三人对嬴征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嬴征手里有多少实力三人是一清二楚。

    他们知道嬴征在雍州征兵一万,都交由统兵大将于禁带领,虽然训练时rì不长,可是于禁练兵得法,一万军士堪比jīng锐,大规模作战虽然稍有不足,可是攻城拔寨却足以胜任。

    而雍州官场被嬴征清洗一空,新上任的各个官员都是嬴征一手提拔任命,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嬴征的亲信和党羽,嬴征官场上的势力也可涵盖雍州从咸阳到地方每一个郡县。

    而且,嬴征有嫡长子的身份,又在雍州拥有极高的民望,远在大齐国的至圣也曾经点评过嬴征,即使嬴氏家族的家主嬴翔也无法跟嬴征比声望。

    嬴征在军、政、民三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却在这说没有根基,这不是装傻充愣又是什么。

    势一直都是想以大势迫使嬴征应允,可是此时他才发现,嬴征就是油桶里的葫芦,又滑又漂,根本掌握不住,不得不放弃了驱使的念头。

    “我灵言宗虽然不愿干涉雍州之主的继承,可是事关我师门利益,也只能破例。我师兄弟三人协商一致,愿意扶长公子为雍州之主,只是不知长公子敢不敢再进一步,建邦立国?”

    即便在前一秒,嬴征还疑虑术是不是心向嬴天下,此时的温和只是在刻意麻痹自己,可是此时,嬴征疑虑尽去,毕竟身为大师兄的势已经说了,他们三人协商一致,关乎师门声誉的大事上,术这种聪明人绝不会因私废公。

    嬴征这几个月来处心积虑的弄出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争夺嬴氏家族家主的位置么?即便此时此刻,嬴征依旧只是暂代嬴翔处理大小事务,而不是嬴氏家族的家主,很多时候都要顾及嬴翔。

    可要是得到了灵言宗的支持,那么,嬴征的地位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即便嬴翔想罢免嬴征,单是嬴氏家族诸多长老那一关就过不去。毕竟嬴征身后代表的是灵言宗的支持,嬴氏家族的长老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反对嬴征。

    毕竟对于嬴氏家族来说,无论嬴征还是嬴翔都留着嬴氏家族的血,谁当家主都无所谓。但是嬴征在位,可以为嬴氏家族带来更多的利益,使得嬴氏家族走得更高更远。

    嬴征心中的激动自然是无法言喻,可是他强制控制着心中的情绪,仅仅是面上一喜,随即就变成一幅纠结的神情。

    而看到嬴征的表情,势三人心中同时想到,长清宫必然也给了嬴征这样的支持,所以,嬴征才会没有欣喜若狂。

    “雍州建国后,灵言宗想要谋取什么地位呢?”

    思虑再三,嬴征终于问出了一个核心的问题。

    毕竟教派的实力强横程度根本不是世俗政权可以抗衡的,双方的地位总是十分微妙。

    有些国家的教派实力弱小,往往会被国君辖制,反过来,如果教派的实力过于强横,也会辖制国君。

    这样的例子屡不见鲜。就拿大齐国的前身鲁国来说,就是国君骄狂自大,意图颠覆儒教,却没想到手下大臣惧怕儒教势力,反戈一击推翻了国君,这才有了后来的大齐国。而儒教也吸取教训,在后来的大齐国腹心之地建立了稷下学宫,制衡国君。

    而现在,嬴征提问处这样尖锐而又无法避免的问题,无疑是拿出了合作的诚意,毕竟他已经在为后面的政权着想。

    势临行前就已经受到师长的嘱咐,这些事情都可以全权处理,不过该争取的利益依旧要争取,所以势当仁不让的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灵言宗当为国教,雍州上下当遵从灵言宗教义教典,雍州辖下各郡县须修筑灵言宗分支道观,灵言宗选取门中弟子进入各道观,专职弟子收录和交易传播……”

    不等势说完,嬴征就将其打断,直言道:“师叔,你不觉得你提的要求太多了么?依照你的意思,灵言宗的势力遍及zhōng yāng到地方各个环节,时rì一久,我这国君的政令还能出门么?我虽愿更进一步,却不想效仿大晋国。”

    嬴征这话很不客气,暗里的意思就是灵言宗和竹下家族一样架空国君把持政权。

    势、术、法三人顿时面现怒sè,不过随即他们也明白,自己的要求的确有些过分,如果真的照那样发展下去,对国君的影响甚至会比竹下家族更加过分。

    “唔……我们可以退一步,免除对县一级城池的干涉。”

    对于势的让步,嬴征依旧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说道:“无论干涉与否,终究是要影响到的,莫非灵言宗只会在几个郡城中发展势力?雍州目前的郡城屈指可数,这点利益只怕是可有可无吧。”似笑非笑的看着势,嬴征淡淡的说道:“世叔,您若是没有诚意的话,就到这里吧。”

    见到嬴征如此强硬,势也有些摸不准了。他心中暗道,莫非长清宫给嬴征开出了更优厚的条件?不应该啊。长清宫实力雄厚,开出的条件只会更加苛刻才对。

    看到嬴征想要起身,术连忙说道:“长公子且慢。合作无非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我师兄开出了条件,若是出入太大,长公子也该开出自己的条件,双方磋商磋商,而不是一个接一个的否定。说实话,我们还没有看到长公子的诚意何在。”

    术的言辞依旧犀利,剖析问题依旧是一针见血。从始到终,嬴征都没有说出自己的条件,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否定势,的确很难让人看出诚意。

    嬴征心中暗道,我要是没诚意哪里还会跟你们在这墨迹。不过嬴征也知道,势三人只是被自己洒出的迷雾唬住了,误以为自己和长清宫有牵连,否则才不会这么好说话。不过长清宫这张虎皮偶尔扯一下也就算了,如果用得多了,难免会适得其反,如果谈判崩了或者被拆穿了就难办了。

    “我不是一个接一个否定,而是要全盘否定。势师叔说的,我一个都不能接受。”

    嬴征话音刚落,势的脸sè顿时一变,术的眼神也冰冷起来,法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恼火的说道:“长公子,您这是在耍我们?”

    嬴征仿佛没有看到三人的神sè变化,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首先,我要建立的国家不可能做出罢黜百家独尊一派的事情,这一点是我治国的理念,若是连这个都无法保证,这个国不建也罢。”

    势常年浸yín各种造势借势的研究,自然知道,如果什么事情一家独大,就没有任何势可言。这和流水一样,如果没有高下之别,就是死水一潭。而势也明白,对于上位者来讲,驭下之道的jīng髓就是“制衡”,永远不能让手下的势力抱成一团,否则随时都会被颠覆。所以,嬴征不可能让雍州只有灵言宗一个声音。

    法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势一抬手制止,随即就听势反问道:“依长公子的意思,未来的国家中应该是多个势力并存了?”

    嬴征并不否认,而是重重点了点头,“不错!我起家之初就受到多方友人的支持,自然不能忘本,相信灵言宗也不会和一个忘本之人合作。而且近期天机门助我雍州修路架桥铺设水渠构建工事,建国之后自然不能将其一脚踢开,否则,rì后我雍州还有何声誉可言。再者,我嬴征声名不显时,发布的求贤令使得山东各国贤才蜂拥而来,承蒙不弃共谋大业。落破时彼待我如知己,显赫时,我岂能弃之如敝履?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情嬴征做不出!”

    嬴征这么一说,势倒是理解了。同时他也明白,这是一个无法绕开的问题。嬴征受过这么多人的帮助,而这些人又代表方方面面的势力,嬴征自然不可能将他们一脚踢开。否则,势也会担心嬴征为了抱更粗的大腿而踢开灵言宗。

    势三人短暂的商议了一番,最后说道:“这一条可以依了长公子,不过长公子必须保证,今后我灵言宗必须是国内最大的势力。”

    “这一点理所当然。”嬴征自然明白,灵言宗出人出力,不可能不图回报。

    而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势也摸准了嬴征的脾气,开出的条件不再那么离谱,后面的商议十分融洽,几经讨价还价,双方终于达成共识。于是势取出笔墨起草了一张契约,双方签署之后,这次的合作总算尘埃落定。

    虽然讨价还价上屡屡作出让步,可是势依旧十分满意,不过他也疑惑,嬴征与长清宫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刚才看他谈事情的事情半点都没有顾及到长清宫,于是忍不住询问起来。

    对此,嬴征只是神秘一笑,不言不语。

    势几经打听,终于从隐秘的渠道获知了嬴战的事情,而那时的嬴战已经在长清宫取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以,势心中连连感慨,还好自己下手的早,否则拖延几年,嬴战有了后来的地位,嬴征根本不可能看上灵言宗。

第一百三十八章:楚王

    立国两大难题之一的护国教派解决掉,嬴征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没几天,嬴战就接到了游啸风的传书,说是大晋国方面进展顺利,晋王已经同意。同一天,天机门在雍州的代表李文虎也送来了姬天心的亲笔书信。内容与游啸风相仿,不过还是询问了一下嬴战要不要借用车驾依仗的事情。

    嬴战将书信转交给嬴征,嬴征倒没有如同游啸风那样直接拒绝,而是回信说愿意聘请大晋国的宫廷礼仪官员,雍州会授予其官员,发放薪俸等等。至于衣冠车架,嬴征倒是委婉拒绝。

    从大晋国聘请几个人倒没什么大碍,毕竟这是官面上的事情,而且嬴征为其授予职位发放薪俸,谁也不会牵强附会到以为是大晋国给予的赏赐之类的。充其量也就说明两国关系融洽。借车驾仪仗就有点不妥了,毕竟连车驾仪仗都要借人家的,这国君当得也太丢份了。

    没过几rì,大齐国的使节也历经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到了雍州,他们带来了齐王的书信,齐王正如嬴征预想的那样,承认了雍州立国。这队使节除了送信,还会参加接下来的立国庆典,算是身兼多职,嬴征自然妥善安置。

    使节团中随行的还有稷下学宫的几个弟子。毕竟当今天下礼教的准绳皆出自儒教,立国庆典中一应事务事关礼节的地方都会向这几个弟子征询意见。不出差池还好,即便出了什么差池也有这几个弟子挡箭,相信没人敢对儒教弟子在礼仪上指手画脚,这根本就是孔夫子门前卖文章。

    齐、晋之后就是大楚国了。

    楚王收到这个消息时,直觉就是不承认。毕竟楚王眼中,雍州就是一个偏角旮旯,根本没有资格立国。

    这就好比一个百万富翁和乞丐一样,富翁可以容忍乞丐的存在,以此来衬托自己的地位,但是富翁绝不容许乞丐与自己平起平坐,获得与自己同等的地位。

    雍州的使节见到楚王顿然拒绝,也不继续恳求,而是淡淡的说道:“齐王和晋王都已经承认雍州立国,也不差楚王一个。”

    使节有气节是对的,但是这个使节却错估了楚王的反应。楚王本来就因为雍州修建的官道比楚国宽阔而不满了,更因为雍州先交好晋国而不是楚国而恼火,此时再看到雍州使节不卑不亢模样,拔剑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在楚王想来,雍州对楚国的态度一直都是谦卑的讨好,是臣服于大楚的,雍州理所当然应该对大楚国表示恭顺。所以,即便使节不卑不亢没有半点过错,楚王依旧觉得他这是骄狂自大向自己挑衅。

    再加上大楚国与大晋国是仇敌,与大齐国也不怎么对头,楚王直接把使节的话语当做是对自己的无视和挑衅,于是直接唤来卫兵将其押进大牢。

    朝堂上,那些有远见的大臣感觉着事情不妥,可是他们都知道自家国君的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十分好面子,如果公然出头做那强项令,只怕不但救不了使节,反而会激怒楚王直接将其杀掉,于是那些有远见的大臣暗中把前朝的消息传给了后~宫。

    老楚王因晋楚大战失利郁郁而亡,十几岁的楚王临危登基,三十多年间励jīng图治,不但扭转战场上的颓势,转败为胜,更是将楚国推向大国之列,是楚国有数的明君。正因为功绩卓著,所以楚王为人十分强势,朝中大臣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志。

    但是楚王生xìng至孝,侍奉母亲极其用心,楚王在决战中大败晋国,晋国献上数名绝sè女子求和,楚王骄狂自满,耽于女sè荒废朝政,在谈判中一连答应了晋国许多求和条件,大臣以死相谏都屡劝无效。就在有些人以为晋国赢得喘息之机,楚国贻害无穷的时候,老太后揪着楚王的耳朵一顿训斥,楚王幡然悔悟,不但将那些晋国送来的女子杖杀,更是驱逐使节,断然拒绝了晋国的求和,一鼓作气将晋国打得溃不成军,也直接造成了晋国的内忧外患以及竹下家族的崛起。

    在如今这种关键时刻,能令楚王改变心意,也只有他的生母老太后了。

    老太后也就扶儿子上位的头几年里参与过前朝政务,毕竟当时新君甫立,又时值内忧外患。但是楚王能dú lì处理政务后,老太后就再也没干预过前朝政事,若非国家存亡时刻,她是不会迈出后~宫一步的。

    原本这种小事也算不得什么,以往比这重大的消息老太后都不闻不问,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处理好前朝政务,即便有所疏漏也会及时补救,根本不需要自己步步指点。

    可是一听到事关雍州,老太后立刻就来了兴趣,再听到雍州立国,老太后兴趣更浓,于是问了一句“如今的雍州之主是谁”。

    那宫人回答是嬴翔,老太后立刻哼了一声。虽然嬴翔是她女婿,可是因为女儿的死老太后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嬴翔。更因为嬴翔冷落嬴征,老太后对嬴翔很是厌恶。

    老太后就要挥手屏退那宫人,可是经过前朝大臣提点的宫人立刻小声说,如今嬴翔闭死关,雍州大小事务都由嫡长子嬴征处理,此次立国便是嬴征提出的。

    老太后虽然不待见女婿,可是对于外孙却上心的很,只是嬴征常年幽居,老太后虽然每年都会打听嬴征的消息,可是十几年来除了长高了就还是长高了,没什么新奇的事情。而今天,老太后突然听说自己外孙掌握了雍州的权利,更是想要立国,那老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老人就是这样,也许他们对儿子女儿很严厉,但是他们对外孙外孙女就只有宠溺和纵容,这就是隔代亲,而在孙子和外孙之间,老人一般会对外孙更亲近一些。老太后虽是太后,也是一个寻常的老人,自然不能免俗。而一想起自己这个自小就没了娘的外孙,老太后不由得老泪纵横。

    许久,老太后才抹着眼泪,急切的问那宫人:“我那外孙现在怎么样了?新立的国家叫什么国号?对了,我得嘱咐那混账小子,备上一份厚礼,咱们家从小就亏欠那孩子,原本想给他大婚的时候补上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赶上立国了。”

    老太后口中说的混小子自然是楚王。在老太后眼里,儿子再大终究是儿子,老太后从来不称呼“楚王”。

    被老太后问起的那个宫人立刻苦起脸将前朝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这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

    果然,听到楚王断然拒绝承认雍州立国,更是把外孙派来的使节关进大牢,老太后气得直哆嗦,一抱拐杖,也不让人扶持就气冲冲的出去了。

    后面的事情如何没人知道,因为大楚国记录楚王起居的官员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记录,被楚王砍了,新上任的官员得知了前任获罪的原因,就照抄了前一rì的记录内容,这才没有跟前任作伴。

    得知后~宫的动静,众大臣在几个老臣的带头下直言进谏,阐明雍州立国的利害关系,承认雍州立国与不承认雍州立国的影响之后,楚王从谏如流,不但赦免了那个使节,还在宫廷设宴款待使节,席间更是委婉的为先前的态度致歉。

    那使节本以为自己就要在楚国度尽余生了,却没想到被窝都没暖热就被放了出来,一番梳洗打扮,就是华服美食的款待。

    这使节自然不认为楚王是被自己的气节打动,也是后来回到雍州四方打听才知道嬴征与楚王的关系,不由得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气愤的骂道:“我真是猪脑子啊,要是早知如此,我直接对楚王说‘你外甥搞了个国家,想让你点点头,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其实楚王也是被老太后敲打的时候才知道如今的雍州之主已经是嬴征。说实在的,当初他为了拉拢雍州,使楚国摆脱困境,打击晋国,不得不忍痛将妹妹许配给了嬴翔,却没想到害的妹妹客死异乡,为此,惹得老太后气了他十几年。楚王受得气自然全都转嫁到嬴翔头上,这也是楚王对雍州无好感的根本原因。

    在王宫的时候,楚王被老太后拿着拐杖一顿乱打,楚王倒是修炼之人,老太后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伤不了他,可是楚王不敢躲闪,更怕反震伤到了母亲,被打的时候还得松软浑身筋骨,别提有多郁闷了。

    经过老太后的训斥,楚王早已经转变了态度,此时有了群臣进谏作为台阶,自然而然的顺坡下驴。大臣们阐述利害之后,楚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于是着人拟定了一份礼单,给雍州新君备上一份大礼。

    老太后还从没见过外孙,所以想着随使节团赶去雍州。楚王虽然什么事都答应母亲,可是这件事情上坚决的反对。毕竟老太后年纪大了,长途跋涉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再说了,出门在外,不比宫中的防御,楚王在外树敌那么多,也怕有人暗中惦记。

    对于母亲的思念之情,楚王随口说道:“让你那外孙过来看望你不是一样么,再说了,那小子自打出生还没上门看望过我这个舅舅,总不能先让我去看他吧。”

    出行的事情老太后也只是说说,所以并没有坚持。不过对于楚王的提议老太后却大点其头,于是又有了一番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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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久没写文,都忘记网站的一些屏蔽字眼了。好在又去检查了一遍,看到了后~宫被显示成**

第一百三十九章:祭祖

    万事俱备,嬴征也不再对立国的事情保密,于是,雍州的平民百姓从各种渠道得知了这件大事,一时间无论贩夫走卒还是地主豪绅都变得欢天喜地,虽然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呢,可雍州上下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不,比过年更加喜庆。

    对于齐王、晋王和楚王的事情,嬴征并没有提前透露,所以外界都只是知道雍州得到了其他国家的承认,可是至于哪个国家却不清楚,一时间雍州上下众说纷纭。

    除此之外,还有对于国号的种种猜想。

    按照惯例,很多国家都会沿用以前的领地和封号,比如楚国就是从楚郡、楚州一路晋升到楚国,然后是大楚国。所以,很多人猜想,雍州立国后会不会沿用“雍国”。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毕竟很多国家都是以君主的姓氏或者家族的渊源来定国号的,比如蔡国、宋国、陈国,所以很多人认为,雍州立国后会称为“嬴国”。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说法,很多雍州的文人都激烈的争论辩驳,毕竟这事情谁也没个定论,随便说说也不犯法,万一被自己瞎蒙蒙中了,那也是名留青史的事情。

    一些有门路的人打听到了嬴氏家族内部,可是针对国号,嬴氏家族内部也没个定论,对此,那些嬴氏家族的高层只能摇首以对。不过经外人提醒,这些长老们发现,国号的制定自己似乎也有一些话语权,总不能什么都让嬴征这个小辈拿主意。

    于是一群长老叽叽咕咕的争了半天,商讨出几个国号,可是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都想去找嬴征拍板。

    有些长老们匆忙的找到嬴征那里,却被长公子府的人告知,嬴征进入家族祠堂祭祖去了。

    众长老一听,顿时拍着额头暗叫不好。

    立国这种大事怎么能不祭告祖先在天之灵,自己一群人只顾忙这些有的没的,却忘记了祭祖,万一被外人说不敬祖宗就百口莫辩了。

    于是这些长老赶紧发动家族内主旁末支的成员,只要是姓嬴的男丁都被叫去了祠堂。只是当他们到了祠堂却发现,祠堂大门紧闭,一排jīng壮的兵士守在门前。

    “来人止步!长公子正在祠堂内祭祖,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些有头有脸的长老们立刻火了,什么叫闲杂人等?我们都是嬴氏家族的人,祭祖不是天经地义?你们几个下人竟然敢拦我。

    虽然嬴征对雍州贡献卓著,可是并不代表他祭祖,别人就得杵在外面。再说了,平rì里祭祖都要有族中德望最长的长辈主持,小辈们只有听从的分,他嬴征在外面如何风光,到了祠堂这只能算是小辈,在场一大半都比他年长辈高。

    老成持重一点的家族成员只是恼火,可是他们并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闹起来,毕竟眼下很多事都得仰仗嬴征。可是一些年轻气盛的小辈们那管这么多,尤其是一些平素里仗着长辈身份耀武扬威,从不把嬴征放在眼里的小辈,此时都越众而出。

    “你们几个看门狗,也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你知道我爷爷是谁么……”

    “长公子了不起?还不是长老们指的人,说换下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知道家族中有多少长老是我们的么?”

    “识相的赶紧开门,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些长公子府的侍卫虽然训练有素,可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啊。要让他们对付市井流氓甚至流寇马贼那是不在话下,可是眼前这些嬴氏家族的长老,他们先天的就有些底气不足,再被几个小年轻一吓,手里的武器顿时就垂了下去,几个小年轻趁势冲开大门闯了进去,后面的嬴氏家族成员也都鱼贯而入,这些侍卫想拦都拦不住。

    祠堂内,嬴征和嬴战并排跪立,在嬴氏列祖列宗的排位前焚香祷告。

    嬴征之所以绕开一众嬴氏家族的成员,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带嬴战一起进入。毕竟祠堂这种地方,只有嬴氏家族的成员才能进入,即便嬴氏家族的女眷都不能踏入半步,更别说外人。嬴战虽然不是外人,可是从来没有在嬴氏家族内表明过身份,不能公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听到外面的喧嚷,嬴战立刻将香插入炉中,轻声说道:“大哥,我先避一避。”

    说实在,即便没有那些长老之类的人,嬴战也不想在祠堂里多呆,自从进入到这里,嬴战就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隐隐的还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要不是拗不过嬴征认祖归宗的说辞,嬴战根本不会进入这里。

    嬴征也将香插入炉中,不过他一把拉住嬴战,并没有让嬴战离开的意思。

    “二弟。以往是大哥潦倒,不能让你公然出现,而今大哥已是一州之主,过几rì便是一国之君,怎能还让你不见天rì。今天,大哥就让那些嬴氏家族的长辈们知道,你,是我嬴征的兄弟。”

    嬴战心中一阵触动,当下没有再拒绝,而是任由嬴征拉着,缓缓推开祠堂的大门。

    门开,一线阳光倾洒而入,将嬴征那温玉般的面颊镀上一层神圣的金sè,门外那些怀着别样用心的长老们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膜拜之情。可是随着大门继续打开,嬴战的身影也映入众人眼前。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沸沸嚷嚷的祠堂门口突然变得针落可闻。可是压抑过后,就是猛烈的反弹,各种各样的声音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他是谁?”

    “这个外人怎么可以祖宗祠堂,这是对祖宗的不敬。”

    “三叔公,您眼不好使,没看到那是长公子么。”

    “不是三叔公眼不好使,是大伯您没看清吧,那有两个长公子。”

    “到底哪个才是长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

    ……

    看到眼前惊怒猜疑的众多嬴氏族人,嬴征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嬴氏家族,终究只是一个家族。虽然有九百年的积攒,可还是没有一个大家族的底蕴,被山东各国轻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如果放到那些名流大家族中,遇到这种事情,必然会有年长者出面询问,而不是眼前这样七嘴八舌。

    许久,那边吵吵嚷嚷依旧没个结果,嬴征不由得握起拳头咳了咳,用并不高昂却充满威严的声音问道:“我在祠堂祭祖,你们却在这吵吵嚷嚷,是何用意?”

    本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嬴氏族人门一听嬴征反过来责难自己,顿时一个个气歪了鼻子,当下就有一个长老跳出来,指着嬴征大声问道:“祭祖事宜,一向有老夫筹备主持,你一个小辈,不先征询老夫的意思,就擅自祭祖,谁给你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对祖先的不敬。”

    嬴征笑了笑,“敬与不敬,只有祖宗知道,你说的还不算。再说,我祭祖前素食三rì,焚香沐浴,所有礼节都是向儒教子弟征询过的,没有半点失当之处。若是长老您觉得不满意,可以去和那几个儒教弟子切磋切磋。”

    那名长老被嬴征一挤兑,顿时气得满面通红,指着嬴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又有一个长老走出来,指着一旁的嬴战说道:“长公子,这人不是族中后辈吧,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带他进入祖宗祠堂?你不知道家法是怎么规定的么?”

第一百四十章:身份问题

    有人问到正题,倒是免得嬴征去介绍,于是回答道:“家法规定,凡嬴氏家族男丁,无论长幼嫡庶,每年皆要祭祖,无故不到,革出宗庙。其余非嬴氏旁支、女眷、下人不得进入祠堂半步,违者,以不敬先祖论,处死。”

    那名长老yīn狠的看了一眼嬴战,冷笑道:“那就请长公子明正家法!”

    这名长老在家族中的权势地位并不算高,属于末流的那种,平时家族给与的钱物极少,所以不得不钻空子贪墨。其他长老就算知道这些事情,也不会点出来,毕竟没必要因为蝇头小利伤了和气。可是嬴征刚接手雍州权利的时候,清查粮仓牵连到一名长老,而那人,就是他的胞兄。

    他胞兄被嬴征明正法典斩首示众的,只是嬴征有理有据,这种事情没人愿意帮他出头,他也只能忍着。而今天,嬴征却公然破坏了祖宗规矩,这让他看到了机会,复仇的机会。他不信嬴征当着这么多家族中人的面敢徇私舞弊。

    嬴征自然不知道眼前这名长老的心思,不过他根本没有把那名长老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哈哈的笑了起来。“他若没有资格,能留在这里的也没几个了。”

    终于,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敢问长公子,这人是……”

    嬴征扫了扫到场的众多家族成员,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嬴氏家族二公子,嬴战!”

    哗……

    下面顿时炸开了锅。

    当年嬴战一出生就被项虞送了出去,即便嬴翔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而且因为嬴翔私心里的猜忌,对这件事进行封口,所有知情者不是被杀就是蒸发,所以,即便嬴氏家族也没人知晓。

    虽然有人疑惑为什么排到嬴天下那里就成了三少爷,可是嬴翔不答,他们也不敢刨根问底,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是此时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二公子,所有人都有些难以接受。

    而要说最难以接受的,就是嬴天下了。

    以往,嬴天下以为只要没了嬴征,那么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长子,就可以继承嬴氏家族的一切,可是此时又冒出一个二哥来,如何不令他气愤。

    而且,嬴征在介绍嬴战时说的是“二公子”,而不是“二少爷”。

    此时的“公子”指的是公侯之子,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嬴征和嬴战一母同胞,那就是正室所出,是嫡子,当得起“公子”一说,按长幼排序自然是“二公子”。而嬴天下的母亲吕氏一直没被扶正,所以嬴天下就是小妾生的,顶多就是一个少爷,如果称呼他三公子反而像是嘲讽他母亲的身份一样。

    嬴天下一直都期望着自己母亲被扶正,顺带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可是他也知道这不现实,正室的身份是大楚国的公主,即便已经亡故,嬴翔也不敢让其它女子替代这个位置。

    “大哥,你的意思是,这位是我二哥了?我怎么从不知道我有个二哥。”

    嬴天下很愤慨,任谁平白无故的多个哥哥都不会舒服。

    而听到嬴天下的话语,嬴征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二哥出生的时候,你母亲还没过门呢,哪里有你?你不知道自然是情理之中。”

    嬴征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传出一片嗤笑声。而嬴天下也醒悟到自己话语中的漏洞,此时听到那些嘲笑声,心中的怒火更加炽烈。

    “哼,你随随便便从外面领一个野种,就敢说是我嬴氏家族的后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嬴天下脸上,嬴天下的身子打横飞了出去,撞倒好几个人才停下来。再抬起头时,半边脸颊都高高的肿了起来,还渗着殷殷的血迹。

    嬴战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嬴天下,“我是不是嬴氏家族的人,自然由父亲说了算,你一个小妾生的,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嚷。”

    这个“小妾生的”如同一根尖刺刺入嬴天下心中,同时也让嬴天下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嬴天下不敢置信的指着嬴战,高声喊道:“是你……我知道了,一定是你!”

    嬴天下如同发现旷世珍宝一样,双眼放光的看着嬴战,大声的向周围的族人们说道:“我记得他,我记得他这个声音。白龟入府的那天,他就在我大哥身后,他是我大哥的贴身侍卫。只是当时他的面容和今天不一样,一定是易容过的。”

    嬴天下狠狠的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吐沫,冷笑着说道:“大哥啊大哥,你还真以为找一个易容术高人就能蒙骗大家?你把人弄进家族中到底是何居心!”

    一听到嬴天下言辞凿凿的说“易容术”,原本对嬴战身份有些拿不准的人顿时疑虑尽去。对啊,这世上不是有易容术么,要不然,怎么可能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看到周围长老们认同自己,嬴天下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于是恶狠狠地说道:“嬴征啊嬴征,你真以为你对家族立下汗马功劳就能目中无人,公然践踏祖宗规矩么?现在,你就是斩了这个野种明正规矩也自身难保了。”

    又一个野种叫出来,嬴天下立刻缩进人堆里,他真的怕了嬴战那鬼魅的速度。可就在他以为安全的时候,另一边脸颊也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随即就是一片天昏地暗。

    “你,你这身份不明的家伙,还敢在我们嬴氏家族放肆,来人啊,把他拿下。”

    一个亲近嬴天下的长老看到嬴战对嬴天下动手,顿时怒不可遏,可是他也不敢说出“野种”二字,也不敢亲自动手抓捕嬴战,只是叫着族中的后辈动手。可是族中的后辈见识过嬴战的身手,哪里还敢放肆,一个个都低着头,对长辈的催促置若罔闻。

    “嬴征,即便这人是你胞弟,但是也得认祖归宗,名字写进族谱才算得是嬴氏家族的人,你现在就把他带进祠堂,于理不合,自然是违背了祖宗规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人说话倒是有些水平了,它不像先前那些人一样反驳嬴战身份的真实xìng,只是从正当程序上入手,毕竟就算是留着嬴氏家族的血脉,也得经过认祖归宗,名字写入族谱才算。如果名字被开革出族谱,就算根正苗红那也不能算是嬴氏家族的人。

    嬴征笑了笑,“我今天带他过来,不正是焚香祭奠,认祖归宗的么。他的名字已经被我誊写在族谱上,而且,已经祭告过祖宗了,只要祖宗认可,就行了。”

    原本,嬴征只是想人不知鬼不觉的把嬴战的名字添在族谱上,以后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公布出来。可是这些长老们大张旗鼓的冲过来,嬴战还要委曲求全的避让,嬴征心中自然大为恼火。

    以往是没实力忍让退避,让嬴战仪容打扮隐与幕后。可现在翻身得势,哪里还能让嬴战见不得光。所以,嬴征选择了正面对抗。

    他要强势的告诉这些族人,嬴战是家族中的二公子。同时也要告诉这些长老,自己才是嬴氏家族中说一不二的人。

    而这时,门口处一人高声喊道:“老祖宗到……家主到……”

    众人都没想到,宣布闭死关,任何大事都没有现身过的嬴翔竟然在这时候现身了。随即而来的就是疑惑:老祖宗是谁?老祖宗不都躺在祠堂里面么?怎么还能“到”?

第一百四十一章:他是我儿子

    看到嬴翔微弓着腰,毕恭毕敬的跟在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后面,祠堂门口的诸多嬴氏家族成员心中都明白过来,这是家族中还没有故去的长辈,于是cháo水般的向两侧让开,留出一条道路,随即不知道在谁的带领下齐齐跪了下去。

    嬴征聪慧过人,别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通透明白,更不会缺了礼数,于是向嬴战示意,随即跪了下去,行叩拜大礼。

    “嬴氏后人(嬴征)嬴战,见过老祖宗……”

    老祖宗常年深居简出,即便嬴氏家族内部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存在,可是对于家主以及继承人的问题,他倒是十分关心,毕竟这关系到嬴氏一族的稳定。

    老祖宗是当年那件事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只不过他也不敢断定嬴战就是嬴氏的子孙,毕竟当年那件事怎么都透着一股子蹊跷,唯一的知情者项虞已经亡故,这件事也无从查起。而现在嬴战出现在嬴氏家族里,老祖宗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叫上嬴翔,一起赶了过来。

    这件事情比较隐秘,老祖宗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于是看着周围围观的众人,淡淡的说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祖宗祠堂前,成何体统。”

    这时候,再没人敢多嘴,一个个都看向身边的长辈,长辈们又看向那些长老,最后有一个被众人目光所向的长老唯唯诺诺的回答道:“老祖宗,是……是这样的……那个,我们都是想过来商讨一下,关于立国后国号的选择。”

    这位长老避重就轻,只言不提嬴战的身份问题。毕竟嬴战的身份是真是假都对他没有好处,乱嚼舌势必会被嬴征记恨,如果嬴战的身份是真的,那就是两兄弟同时记恨,以后在这家里,他的儿孙们就不好生活了。而且,自己这群人本来也是想和嬴征商讨一下国号的选择问题,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妥之处,自己一心为公,谁也不能指责自己。

    其他人自然也都和这位长老一个心思。

    刚才群情涌动,大家一起指责发难,法不责众,大家都没心理压力。而这会儿没人炸刺,谁敢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一个个都跟着附和起来。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嬴天下了。

    他还没有子嗣,自然没有那些人的心理负担。而且他和嬴征的关系本就是不可调和,也不怕再被记恨。此时见到大家绝口不提嬴战身份的事情,顿时急了眼。

    “禀告老祖宗,嬴征带着一个外人进入祠堂,还想给这个人认祖归宗,幸好被众多长老发现识破,才没让他yīn谋得逞,此时人赃俱获,还请老祖宗发落。”

    一众长老都想骂娘了。你小子自己指认人家还带着我们做什么。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些长老们又不好不认账,于是一个个都默认的点头。

    老祖宗看了看嬴翔,嬴翔立刻直起腰杆,拿出家主的威严来,沉声说道:“这是我的次子嬴战,自从出生就被送出去学艺,如今艺成归来。”

    嬴翔一席话出来,除了老祖宗,所有人都惊讶的看了过来。

    嬴征是难以置信,毕竟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都十分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怎么在嬴战的事情上如此的好说话?

    嬴天下也是难以置信,这还是一直以来宠溺自己的父亲么?这还是明里暗里表示,会把家主之位传给自己的父亲么?他怎么可以认一个外人为子!如果这真是自己二哥,那么十几年来父亲为什么一直欺瞒自己。

    尤其是嬴天下刚听嬴征说过那人名叫嬴战,此时父亲又听父亲说名叫嬴战。大哥知道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心中的失落和愤怒就别提了。

    嬴翔为了掩饰嬴战,假说嬴战自出生就送出去“学艺”。这个学艺自然不是寻常的教书识字,必然是天下有名的大师才能让嬴翔忍痛割舍襁褓中的孩子。嬴天下不由想起自己,还是依靠外公的力量才拜入灵言宗,心中极其不平衡。

    再听到嬴战“艺成归来”,嬴天下立刻觉得,父亲对这个嬴战抱有的期望比自己更高,以往那些对自己的暗示岂不都是骗自己的?一时间,真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是野种!他是野种!他不可能是嬴家的人!”

    失控的嬴天下口不择言,一句一个野种。嬴战听得心中恼火。虽然自己是穿越的,可毕竟是用了人家的身体,这“野种”骂得不就是自己么。不过此时嬴翔和老祖宗都在,嬴战也不敢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只能恼火的盯着嬴天下。

    “野种”这个词触动了嬴翔心中一根敏感的神经,嬴翔的双眼就泛起一丝血sè。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瞬间来到嬴天下身前,随即扬起手掌。不过这时候影响才发现,嬴天下两边腮帮子全都高高肿起,心中又是一阵不忍,于是用巧劲,一脚将其踹飞出去。

    “还不把这逆子给我带回去!”

    立刻就有几个嬴翔的侄子抬起嬴天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其他家族成员听到嬴翔亲口承认嬴战的身份,又因为嬴战而处罚了嬴天下,对于嬴战的身份,他们再也不敢说出半句质疑。毕竟嬴翔连嬴天下这个最宠爱的幼子都打了,他们这些亲戚又算得了什么。

    老祖宗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众人摆了摆手,“嬴翔、嬴战留下,其他人都去外面等着。”

    嬴征担忧的看了看嬴战,正想说些什么,老祖宗却轻声道:“嬴战打小离开宗族,我们都亏欠他的,这认祖归宗的事情,就由我来亲自为其主持吧。唔……既然你与他最亲近,那就一起留下吧。”

    那些缓缓退去的族人们听到这句话,心中一个个都暗羡不已。老祖宗的身份,那可是家主嬴翔都要毕恭毕敬的,而老祖宗却要亲自为嬴战主持仪式认祖归宗,说起来,族中还没人有过这种殊荣呢。

    而退出去的时候,也有人才揣测着,嬴战到底是去哪学艺了?老祖宗除了给他认祖归宗还要做什么?要不然直接让我们离开就行了,怎么还让我们在外面等着。

    不过老祖宗发话,他们谁也不敢废话,一个个低眉顺眼的走了出去。

    祠堂院子的大门缓缓关闭,老祖宗背着手缓缓向祠堂中走去,一边走着,一边用莫名的语气说道:“咱们家里,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就是这了。想当初,那么多老家伙,争过、闹过、打过、笑过,可是一转眼,他们全都没了,只留下一个排位供在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会和他们一样……”

    嬴战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祖宗您修为jīng湛,寿元充足,再活个千八百年也不成问题,怎么能说出这种丧气话。”

    老祖宗扭头看了看嬴战,眼中流露出好奇的光芒,轻声问道:“你能感觉出我的修为?”

    老祖宗的修为高深莫测,平时里都会收敛起力量,别人感觉起来也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只有与他同境界或者修为高过他的才能察觉出异常。却没想到被嬴战一口道破修为。

    嬴战心中暗道糟糕。他也是在见到老祖宗的时候才发觉,一直以来给自己带来压迫和窥视感觉的人就是这个老人。而这种压迫和窥视却是凭借祖龙金人的神异感觉到的,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自己这么嘴贱的接话茬,岂不是告诉他自己有秘密。

    “呃……我是听老祖宗说,那些与您同年代的人都已经作古,人的寿命都有限制,除非修炼有成,与天夺命,才能万古长chūn。所以,晚辈窃以为,老祖宗您的修为十分高深。”

    老祖宗点了点头,只以为是嬴战机智,也没有深究,淡淡的说道:“进来吧,讲讲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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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光棍节,一年一度最纠结的rì子。囧orz

第一百四十二章:国号——秦

    听到老祖宗的问话,嬴战笑着说道:“晚辈这些年一直在大晋国长清宫学艺。”

    随即,嬴战细细的讲述起了自己从冀山到长清宫这么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不过关于祖龙金人的细节就只字未提。

    嬴翔迫切希望得知当年的事情,可是从嬴战话语中他明显听出,嬴战对于自己的身世也并不知晓。不过从嬴战与嬴征那一般无二的面容来看,自己当年的猜测的确是错误的,心中不由一阵悔恨。

    老祖宗又问起了嬴战回到雍州这段时间的作为。虽然他坐镇在嬴氏家族,可是对于眼皮底下的事情并非事无巨细全都知晓。

    对此,嬴战倒不敢隐瞒,而且,时至今rì嬴征的家主之位板上钉钉,以前许多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不用再有那多么的顾及。

    老祖宗和嬴翔对这些事情大都有过耳闻,只是一些隐蔽的地方不太清楚,此时听到嬴战说起,顿时感慨不已。

    “嬴翔,看样子你真的有眼无珠啊。”

    老祖宗略有些责怪的说道。言语中的意思自然是嬴翔以往宠溺嬴天下,冷落嬴征的事情。

    听到老祖宗的话,即便嬴征心理素质过人,也激动得难以自持。他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得到父亲的认同,得到雍州的认同,继承家主的位置么。能够让老祖宗认可自己,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嬴翔低下头去,恭顺的说道:“老祖宗教训的是,翔儿这就召集家族成员,卸任家主之位,今后嬴氏一族就交由征儿了。”

    嬴翔说话时并没有不舍的情绪。

    他不是恋权的人,毕竟嬴氏家族的家主很少有当到死的,一般都会在继承人成年之后递交权利。以往嬴翔是想要等嬴天下成长起来,而这几月的对比让嬴翔清楚的认识到嬴天下的差距和不足。而且,前些rì子灵言宗的弟子秘密与他接触,提及了雍州立国的事情,不过作为交换的条件就是新国君必须有嬴征担任。而现在老祖宗又发话了,嬴翔哪里还敢推辞。

    老祖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随即皱眉看向嬴战和嬴征,略带责怪的说道:“兄弟们斗一斗也就是了,可是千万不要过火。上次长公子府都被整个的拆掉了,你们还真舍得,竟然演这种苦肉计。”

    嬴战还在纳闷老祖宗值得是什么的时候,嬴征连忙辩解道:“老祖宗,您误会了。袭击长公子府的那群人并非晚辈安排,其实对于他们的身份晚辈也疑惑的紧。”

    于是,嬴征将当rì自己与嬴战的算计讲了出来。两人原本是想要等术上钩的,哪知术没有来,却来了一个匈奴人,而这个匈奴人一招就被秒了,都没来得及交代身份。方智醒来后也曾经调查过这个匈奴人的身份,可是一无所获,只得作罢。

    嬴翔和老祖宗当天已经察觉到长公子府的动静,只是那个匈奴人死的迅速,两人也就没有出手,而后来方智与势的战斗都在控制之中,也没有出手的必要。

    不过在二人想来,这次的战斗应该是嬴征一手鼓捣出来的,虽然佩服嬴征的果决,竟然狠心直接拆掉长公子府,不过还是得敲打敲打,免得行事太肆无忌惮。

    可是此时看到嬴征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两人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那会是什么人呢……”

    一时间,四人心中同时思考着这个问题。

    想不出个头绪,老祖宗也就放弃了思索,随即将话题转到了雍州近rì间最沸沸扬扬的立国事宜上。

    和所有嬴氏家族成员一样,老祖宗也十分迫切希望看到雍州立国,光耀嬴氏家族列祖列宗。于是一开口就问道:“对于国号,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了主意?”

    嬴战投奔嬴征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如果嬴征能够建立一方势力,那么这个国号必须叫“秦”。

    嬴征不知道嬴战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不过国号这种东西也就是个名字罢了,无论叫雍国还是秦国不都是嬴氏家族当家做主么。所以,在这方面嬴征自然不会反对嬴战的意思。

    而嬴战之所以执着“秦”这个名号,完全是地球时的原因。毕竟他是秦始皇的嫡系子孙,无时无刻都想着光复先祖的荣光。而上天给了他穿越的机会,又让他降生到异世的嬴氏家族,如果不把秦国弄出来,真有些对不起这次穿越。

    老祖宗话音刚落,嬴战就抢着回答道:“我与大哥商议的新国号是秦。当然,我们只是商议,至于最后如何定夺还要看老祖宗的意思。”

    嬴战虽然执着于秦这个字号,可是在老祖宗面前又不敢表现的太强烈,毕竟这种大事理论上应该有老祖宗来做主,要是自己说的太肯定,不顾及老祖宗的体面,让老祖宗反弹,驳回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老祖宗虽然中意用家族姓氏来作为国号,可立国这件事情毕竟是嬴征和嬴战两兄弟一手促成的,国号的选取理应有他们俩决定,自己与一个小辈争夺有点说不过去。

    “那你说说,秦这个字号有什么深意?”

    听到老祖宗的话,嬴战就知道,他对“秦”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心中不由一紧,而被问道秦的内涵,嬴战顿时哑口无言。

    如果放在地球上,一提起秦,一提起大秦帝国,所有人脑海中都会浮现出那个一统八荒**,横扫中原九州的绝世帝国,那个文功武治空前绝后的千古帝王。

    可这是异界啊,根本没有与秦相关的传说,秦这个字号还真没什么可以说道的。

    这时,嬴征缓缓说道:“禀老祖宗,时下民间议论,呼声最高的无非是以雍或嬴为国号。然而,这些国号有先天的局限xìng,雍州土生土长的百姓自然认同,可是雍州以外的百姓却未必有归属感。别的不说,那些山东各国投奔而来的贤才们也不会将雍国或者嬴国当做自己的家。所以,晚辈认为,国号最不宜选择雍或者嬴。即便勉强选择其一,也会令另一半的百姓失望,这是不可兼得的事情,所以最好都不采纳。”

    老祖宗此时一听嬴征的分析,顿时觉得自己也有些目光短浅了,不过他心中对嬴征更加满意了。还未立国,嬴征就已经想到了国土扩张,对新扩张领地居民的同化上,走一步看三步,比自己想得要长远多了。

    “唉,本来我也是想的用嬴,可是听你一说,的确是这个道理,无论雍还是嬴都太局限了。不过,你还没说秦有什么内涵呢?难道秦就能让人有归属感?”

    嬴征解说时,嬴战心中长松一口气,可是当老祖宗继续发问时,嬴战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秦这个字的内涵,更别提嬴征了,一时间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嬴征只是略一停顿就有了主意,侃侃而谈的说道:“秦这个字号虽然没有雍和嬴那样令本土百姓认同,但是本土百姓也不会反对,毕竟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号。我相信,用不了几年,秦在本土百姓心中的地位就会超越雍,毕竟雍只是一州之地,而秦却是一国之地,自然比雍更加具有凝聚力。”

    老祖宗和嬴翔同时点头,事情的确如嬴征说的那样,毕竟说到底雍也只是一个地名罢了,只因为沿用的时间比较长,民众比较认同。而秦则是国号,影响力上要远大于雍,相信过不了几年就会超越雍,令所有国民认同。

    “而且,秦这个字拆来开,是上chūn下禾,一年之计在于chūn,chūn生万物,此昭示我秦国如初生之旭rì,生机无限,前途光明。而民以食为天,禾便是国富民足,百姓归心的意思。我雍州地处边陲不毛之地,土地多是荒芜,不如山东各国肥沃,雍州百姓世代以来的希望就是能有几亩良田,不说多好,能长出庄稼就行,这个禾的寓意便在于此。”

    一说起雍州贫瘠的现状,即便老祖宗修为jīng湛,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活了几百年,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对于雍州的耕地状况也十分明白。事实正如嬴征所说,很多雍州百姓都不敢奢求风调雨顺,只求地里能长出东西就行,毕竟很多土地连草都生不出来,可就是这样一个渺小的期盼都无法达成,这也是雍州穷困的根结所在。天机门虽然为雍州铺设了各种水里措施,可是工程浩大,还没有完全竣工。再者,这也不是十天半月就能立竿见影的事情。

    见到老祖宗动容,嬴征连忙趁热打铁,“而秦这个字上下的寓意互相融会,衍生出的意境内涵就更多了。我想,无论雍州的百姓还是其他地方的百姓,心里的希望都是相同的,他们要的只是有一块地种,有一口饭吃。遍观山东各国,无论大齐还是大晋亦或是大楚,都没有这种深意,相较来说,秦这个字号无疑胜出一筹。”

    老祖宗心中一直敬畏和羡慕大楚大齐等强国,虽然有时候也想过把嬴氏家族经营成那样的大国,可是残酷的现状让他明白,这只是一个梦想罢了。而今天,虽然嬴征没有放出豪言要把秦国建设成大秦国,但是单从嬴征敢把秦国与大齐大楚相提并论,老祖宗就知道,自己这个后辈的雄心壮志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有这样的后辈,自己还能奢求什么呢?

    满意的点了点头,老祖宗再没有半点疑虑,而是握着嬴征和嬴战的手,激动的说道:“嬴氏家族,今后就交给你们兄弟了。你们兄弟一定要齐力同心,jīng诚团结,共同为秦国谋划!”将嬴征与嬴战的手交叠到一起,老祖宗情不自禁的喃喃道:“秦国……秦国……大秦国……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看到秦国被称为大秦国的那一天!”

    嬴征和嬴战对视一眼,同时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老祖宗,我们一定会努力让您看到大秦国崛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立国庆典

    嬴翔将老祖宗的命令向祠堂外的众多家族成员宣布出来,此时,那些家族成员都明白,自从这一刻起,嬴征已经成为嬴氏家族真正意义上的家主,名副其实的最高首领。

    这一刻,刚才在祠堂中为难嬴征的人全都悔青了肠子。早知如此,刚才就应该刻意结好嬴征才对啊。嬴征的声望一时无两,分明就是家主的不二人选,自己怎么还猪油蒙了心,去跟他叫板呢。

    不过没等这些人想多,嬴翔就宣布了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嬴战的身份问题。嬴翔以毋庸置疑的语气肯定了嬴战二公子的身份。而且老祖宗亲自为嬴战主持认祖归宗,再有因此异议者革出族谱。

    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从嬴翔口中说出,众人还是有点意外,毕竟嬴战的出现实在太突兀了。不过接踵而至的就是种种担忧,毕竟他们之前质疑过嬴战,生怕嬴战记仇,想起嬴战抽嬴天下的那两个大嘴巴,这些人都感到脸上隐隐作痛。

    嬴翔宣布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雍州立国后的国号问题了。

    关于国号,这些长老们激烈的争辩过,他们找嬴征的初衷也是定夺国号,此时听说确定了国号,想来是老祖宗、嬴征、嬴翔三人共同商议的结果。既然是三人商议出的,自然不可能再有所更改,于是所有人都屏息凝视,静待嬴翔宣布。

    “国号——秦!”

    ……………………

    “……嬴氏家族统领雍州九百余年,上顺天意,下和民心,教化得体,施政有方。今,雍州人丁滋生,欣欣向荣,已有立国之基,是以问询天下列国,认同与否……”

    咸阳城外山水间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一名儒教弟子手捧长长的卷轴,朗声向前方十数万人群高声宣读。他有修为在身,声音本就如同雷震,加之此地山水之间回音荡荡,声音传播出去,又从天上回荡过来,仿佛天公开口般,无比的神圣、肃穆。

    念到最后,那名儒教弟子扬声问询天下列国的代表是否认同雍州立国。

    这是一个基本的步骤也是必须经过的步骤。立国是你的事情,但是承认不承认就是别人的事情了,如果你这个国家得不到大家的认同,立国岂不就是一场闹剧。

    这和地球上的国际邦交也有相似之处,一个国家建立之初必然有许多其他国家承认该国的合法地位,并且与其建立邦交关系,认同的国家越多,就越说明这个国家有实力。如果没有其他国家承认,那么就是非法的,没有任何国际地位的。(这一点应该很好理解吧)

    眼前与会的十数万人大都是咸阳城和其他郡县得到消息赶来参与这个盛事的百姓,剩余的就是其他国家的使节。

    与嬴征约定好的国家有,不请自来的也有,毕竟雍州的实力比起大楚大晋等大国远远不如,但是比起一些小国还是半斤八两,这些小国都是来与雍州搞好关系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谁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敌人。

    还有一些雍州西部、北部的游牧部落,听闻雍州建国,连忙派遣细作过来打探消息。这些人早已经被秦风的人手识别出来,只是嬴征放任了这些细作的动作,并没有对他们抓捕。毕竟通过他们的口舌将雍州立国的盛况传递给他们的酋长首领们,多少可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奇效。

    只不过,就算以嬴征的缜密,也算漏了一类人,那就是过来找麻烦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时应该有几个小国附和,承认雍州立国,可是那名儒教弟子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雍州算什么东西,也敢立国?就你们,也配!”

    所有人欢欣喜悦的表情都瞬间凝滞,容纳十数万人的旷野上鸦雀无声,就连呼吸声都小心翼翼的屏息起来,甚至忘记了呼吸。

    寂静过后就是山呼海啸般的斥责喝骂,雍州各地赶赴过来的民众都在咒骂那个侮辱自己家园的人。

    人群中发生一阵sāo乱,原来,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伙人被揪了出来,临近的许多雍州民众都气愤的冲过去,抡起拳头就要打。可是那伙人虽然人数不多,实力却都十分强横,一个个坚如磐石的护卫着身后的阵地,令雍州民众难以逾越一步。

    主持此次立国庆典的那名儒教弟子皱起眉头,既是不满那名捣乱者的言行,也是不满雍州民众的粗鲁,没有半点教养,远不如大齐国国民,人人皆是君子。于是扬声道:“所有人肃静,不得破坏庆典秩序!”

    他的话语有一种无形的威严,那些sāo动中的人群缓缓安抚下来。

    满意的看着下方的人群,那名儒教弟子才继续说道:“方才出言质疑者是何方人士?又何出此言?”

    一名五短身材的小个子缓缓走了出来,摆出一个威武的姿态向着身后的十数万人群秀了秀,只可惜身高上的天然缺陷令他的动作和小丑无异,只引来一片哄笑。

    那人感到面上无光,不由恼火的说:“我是大……越国王子,勾火。我代表越国,不承认雍州立国,同时我还有我国的诸多属国,我们皆不承认雍州立国。”

    那名儒教弟子名叫萧齐,他早就知道自己门派中的至圣前辈对雍州长公子,也就是如今的雍州之主嬴征青眼有加,所以他个人对嬴征也十分敬佩,这次能被师门派遣来雍州主持立国一事,萧齐感到自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在雍州的这段时间,他从嬴征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了礼贤下士、温和谦恭等德行修养,早已经将嬴征看做了典范。虽然雍州很贫困,雍州民众的教化也赶不上大齐国,可是这依旧不能妨碍他对嬴征的敬佩之意。他相信,在嬴征的执政下,雍州一定会变成像大齐国那样的礼仪之邦。

    是以,在听到那个什么勾火的王子话语后,萧齐心中的怒火蹭蹭直冒,抓住勾火话语中的漏洞问道:“敢问,你是代表的越国,还是大越国?”

    勾火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答道:“这天底下就只有一个越国,哪里来的第二个?”

    萧齐呵呵一笑,反问道:“既然如此,可你为什么一口一个越国,又一口一个大越国呢?我还真不知道,越国何时升格为了大越国。”

    萧齐话音刚落,十数万人的原野上顿时响起了冲天的笑声。这些人都是才思敏锐之辈,已经听出了萧齐话语中的嘲讽之意。那些迟钝点,没听出来的,也都跟着哈哈笑起来,而且笑得更加中气十足。毕竟人家都笑了,你傻不愣登的杵在那,多难看啊。

    一个人的嘲笑就能令人七窍生烟,三个人的辱骂就能铄金销骨,这十数万人的嘲讽和辱骂汇合到一起又能是什么样的效果呢?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十数万人的所向,岂不是骨头渣子都没有了?

    可是勾火这人的忍耐功夫实在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他脸上的尴尬只是持续了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变得正常起来,仿佛十数万人嘲笑的是别人一样。

    勾火明白,自己的国家虽然不小,可是离“大”还有这一段遥远的距离。平时在自己国家里关起门来都是自称“大越国”,以此来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到了这,一时间忘记了改口,被人揪住了语病。

    不过勾火一瞬间就平复了心态,待嘲讽声告一段落,这才缓缓说道:“越国小国寡民,不敢称大。但是雍州地狭民刁,也敢妄自称国?”

    勾火前半句是自谦,为自己刚才的语病补救。后半句就是yīn损的嘲弄了,而且一骂一大片,将整个雍州都骂了进去。

    勾火话音刚落,原野上顿时响起了冲天的骂声,毕竟谁被指着鼻子骂做“刁”都不会有好脾气。不过雍州民众骂得越厉害,勾火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毕竟开口骂人的举动,正坐实了这个“刁”字。

    “肃静!”

    威严的声音响起,一身玄黑sè蟒袍的嬴战缓缓登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勾火和十数万民众。

    因为此时的庆典刚刚进行到问询列国,还不到国君登场的时候,所以嬴战和嬴征都在离会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静静等待庆典的进行。却没想到这里出来一个捣乱的家伙。此时嬴征身为国君,自然不能随随便便走动,所以,平息这些麻烦的事情就只有嬴战出场了。

    借着嬴征的光芒,嬴战的身份早已经被雍州上下所熟知,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雍州民众很给嬴战面子,全都停止了喝骂。

    嬴战看着下方的勾火,心中念头飞转,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当初自己与天机门合作的时候,李文虎把一批越国订购却因拖欠款项的军械转卖给了自己。想来是因为这个缘故,被勾火记恨上了,所以要来这里落落自己的面子。

    不过既然被欺到头上,嬴战也不会忍气吞声,于是说道:“天下教化,源出儒教,不知勾火王子认同与否?”

    儒教本就是礼仪教化的代表,这一点全天下无人敢否认,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勾火除非脑子被驴蹄子才否认。于是连忙点头。

    一旁的萧齐听到嬴战赞誉儒教,心中也是一阵的满意,感到自己今天这么维护雍州没有白费。不过他不明白嬴战要提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做什么。

    嬴战浑然无视萧齐面上的疑惑,继续说道:“儒教远在极东之地,而我雍州远在极西之处,聆听圣人教化不易,民风粗犷在所难免。可雍州虽缺教化,却明白善恶是非,对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自然是献上最好的酒水,可对那些野狗一样的恶客,自然有打狗棒子伺候。”

    嬴战轻飘飘一句话,将儒教和在场的众多来宾捧了一把,也将雍州民众方才的失礼之处归咎到对待野狗的方式上,不但化解了勾火“刁民”的说法,还不yīn不阳的将勾火一群人定论成“野狗”。

    不过嬴战这一席话说的漂亮至极,该夸的人全都夸了,所以自然不会有人觉得不满,更不会有人去替勾火说话,一个个都看戏似地端坐着,期待勾火接下来的回应。

    即便勾火面皮比较厚,可是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成野狗,也有些七窍生烟的感觉。他下意识的就想骂回去,可是自己方才说雍州人是刁民,此时自己再出口成脏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于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嬴战嫌恶的看了一眼勾火,心中果断的将越国列为敌对国家,若不是两国相距遥远,肯定要出兵给他们一些教训。

    “越国不承认我雍州立国,但是我相信,天下依旧有许多礼仪之邦,会给与雍州友谊。”

    嬴战生怕下面又会有什么变故,于是月初代庖的继续问询列国,而且话语中抛出一顶礼仪之邦的高帽子,言外之意,承认雍州立国的都是礼仪之邦,不承认的那就是……就跟越国一样的玩意。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越国那样蛋疼,因为一点小矛盾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就为过几句嘴瘾。其他来宾都是奉了上司的命令过来交好雍州的,而且嬴战对越国是损了点,但是对其他国家都很友善,所以这些人自然不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我大楚国第一个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愿与雍州新立之国永结同好,世代和睦。”

    嬴战话音刚落,大楚国使节第一个越众而出,高声表示承认雍州立国。

    和刚才勾火那一句自封的“大越国”相比,楚国使节的“大楚国”无疑是货真价实的金字招牌,而且是凭着武力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大国地位。而这些,都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勾火脸上。

    人家大楚国这么大的国家都支持雍州立国,你一个小小的越国凭什么反对?你的反对又有什么意义?简直是自取其辱。

    而大楚国带来的耻辱勾火自然不敢记到楚王头上,这一切,他都只能记到嬴战和雍州头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

    大晋国的使节得到国王的授意,原本是想好好拉拢雍州的,却没想到被大楚国这个宿敌拨了头筹,顿时急得一步三跳,匆匆赶出来,高声喊道:“我大晋国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愿与雍州新立之国缔结兄弟之邦。”

    大楚国只是永结同好,而大晋国直接就更上一步,与雍州结为兄弟之邦。这一下,勾火脸上的神情就更难看了。毕竟人家大晋国都要结为兄弟之邦的国家,你小小的越国算什么东西,不承认人家立国。

    大齐国的使节倒是单纯的参加庆典,没有大楚国和大晋国那么多猫腻,于是不急不缓的走了出来,高声说道:“我大齐国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

    紧接着,又出来一个使节,高声喊道:“我大燕国承认雍州立国,奉我王命……”

    一个又一个大国的名头如同一记记惊雷震在其他小国使节的心头上,一时间,各个小国的使节都在交头接耳,四处打探怎么回事。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国怎么都为了雍州立国赶了过来,还都承认雍州立国。雍州到底有什么后台,让这些大国如此礼遇?

    其实别说他们,就连台上的嬴战都纳闷着呢。自己大哥只是知会了大晋国、大楚国和大齐国,有这三个大国中的一个承认就足够风光了,却没想到有那么多大国赶集似的挤过来,这都是冲着谁的面子啊。

    其实这也是嬴征的经历所限,他毕竟只是一个公子,还没有接触到天下列国,更不知道天下列国纷繁的关系。

    就拿大楚国来说,仇敌是不少,可朋友也不会没有吧。大楚国过来参加庆典,怎么也得带上几个小弟装装门面是不是?要是仇敌大晋国带来一堆小弟,自己却光杆的一个,那不是丢人么?而且丢人丢到全天下去了。而对于大楚国的那些友国和小弟们来说,使节闲着也是闲着,出去动动也不损失什么,还能卖楚国一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而大晋国和大楚国也是同样的心思,把能发动的关系都发动了,反正只是派个使节过去,随便带点礼物就是,花不了几个钱还能在其他国家面前露露脸,何乐而不为。

    要说小弟的数目,自然是大齐国的最多,东方近半的国家都和大齐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首领大哥的大齐国都派出使节了,即便齐王什么话都不说,这些围着大齐国转的国家敢坐着不动?那不是不给齐王面子么。

    而周围所有的国家都派出了使节,谁还坐着不动,以后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就好像人家都问:XX,你去雍州参加立国庆典么,好多大国都去了。

    就算本来不想去的,一听到这么多国家都去了,那也不能干坐着啊,否则不是让人说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么。毕竟那么多超一流的和一流的国家都到了,自己却没去,不就说明自己是三流国家么。

    也正是这个原因,许多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而且有了大楚、大晋、大齐三个国家使节的态度,后面的国家全都顺着他们的意思说,毕竟这种关头上谁再说出不承认的话,那就是打楚、晋、齐三个大国的脸,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终于,那些能自称“大”的国家全都表态了,许久没有使节站出,一个规模还算可以的国家接着站出来承认,紧接着是二流国家以及一些三流国家,林林总总有上百个之多。

    这一次雍州立国参与国的规模之大堪称空前绝后,以往从来没有哪个国家立国能弄得如此兴师动众,所以也注定了雍州新成立的这个国家的不凡。

    而得到这么多国家的认可,嬴战斜睨了一眼下方面无人sè的勾火,心中鄙夷的想到:你一个三流小国还真把自己当东西了,你不承认雍州立国又如何,天下有的是国家承认,谁稀罕你。

    而勾火直接就傻眼了。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一个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这天杀的雍州,这还是自己调查中那个经常被犬戎和匈奴欺负的垃圾势力么?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的靠山。这不是扮猪吃老虎么。

    视线从勾火身上收回,嬴战向身旁的萧齐点了点头,萧齐立刻会意的高声宣布道:“列国认可,新国成立,宣国号!请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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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昨天的第二章。本来写到四千多字就想上传的,不过有些意犹未尽,就继续写了下去,写到五千五百字。一不小心耽搁到了凌晨后,抱歉抱歉。

第一百四十四章:勾火?狗货!

    “列国认可,新国成立。宣国号!请国君!”

    随着萧齐清朗的声音,远处鼓声阵阵,号角齐鸣,一列列衣甲整齐军容威武的士兵从山谷中转出。在众多士兵的掩护之下,一驾四马齐驱的辇车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在天下列国林立之前的一个时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大一统,名叫大周,大周的最高统治者自称天子。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势地位,周天子对天下人的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做出了严格的规定,不同身份的人穿什么衣服是什么食物都不能有半点逾越,否则就要严惩。

    就拿出行来说,周天子的车辇除了在长宽装饰上有所规定,拉车的马匹数量也有严格的限制。当今天下以九为极,所以九代表天,而周天子是天之子,就退一步,拉车的马匹是八匹,周天子的臣民按照地位尊卑依次递减,王族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虽然大周朝覆灭近千年,可是大周朝时流传下来的许多规矩却被延续下来,就连儒教许多礼节也是从其中演化出来的。所以,当今的楚王、晋王、齐王等大国国君都是六马驾车。嬴征不敢太高调,原本想两马驾车,可是看到这么多大国赴会,又觉得自己谦逊过度反而不美,于是临时改为四匹。

    看到嬴征只是四马驾车,远处的勾火心中一阵不舒服,自己越国祖先建国时才三马驾车,可是当时的越国比如今的雍州富饶强盛多了,凭什么雍州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比自己高出一头,四马驾车。

    可是勾火转头看了看,旁边无论大楚还是大晋抑或大齐的使节都没有表示不满,其他小国就更没有意见了,如果自己再跳出来指责岂不又要被被众人围观?经历过刚才的场景,勾火也不敢乱蹦跶了。

    远处,嬴征一手握缰,一手执鞭,身上的龙纹刺绣随着旷野上的风翻动,一条条龙宛如活了般,上下翻跃。透过天平冠前面的珠帘看向远处十数万观礼的人,嬴征心中激动得难以自持。

    以往幽禁在长公子府中的时候,自己最大的希望不过是能平安老死罢了,就连家主的位置都不敢奢求。而今天,自己却在兵马依仗的簇拥下以国君的规格出现在众人眼前,并且去宣布新国国号,接见各国使节。

    嬴征视线稍移落在高台上的嬴战身上,眼神中顿时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sè。如果没有这个胞弟,恐怕自己如今还在长公子府中,嬴天下依旧在雍州耀武扬威,哪里会有如今的风光。

    而就在嬴征感慨良多的时候,等待国君出场的诸多来宾们也是惊讶不已。

    嬴征前后左右护卫的军队虽然只有一万人,可是这一万人开赴过来时,步调一致,整齐划一,万人齐齐行进竟然如同一个人般,没有半点杂乱的不声。每一个抬脚每一个踏步都是那么的整齐,那么的雄壮。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支军队步骑混合,可是无论步兵、骑兵、士兵、战马,全都如同一个整体般,没有半点不和谐。

    “咚……咚……咚……”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踏在所有人的心上,所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的随着脚步的频率变得急促起来,一时间都有些血脉贲张,面红耳赤的感觉。

    军队越来越近,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如同一座大山扑面压来,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令人呼吸急促,如若窒息。

    “jīng锐啊,jīng锐之师啊,没想到雍州竟然有如此jīng锐的军队,这就是传说中雍州最jīng锐的陷阵营么?”对雍州了解比较多的大晋国使节喃喃自语的说道。

    不过他的“见识广博”立刻遭到大楚国使节的鄙视,“雍州陷阵营顶多也就是两三千人,眼前这支军队有一万人。而且,陷阵营都是步卒,从没有骑兵的编制吧。”

    大晋国使节干咳一声,闹了个大红脸。

    不过两个使节的对话早已经被周围诸多使节交头接耳的传了出去,听到两个使节的话,其他各国的使节也都来了兴趣。毕竟好奇是人的天xìng,尤其他们作为一国使节,身上通常都背负着刺探消息的任务。

    只是很可惜,没有人知道这支军队的来历。就连雍州本土的百姓们也不知道雍州何时有了这么一支武装力量。

    一万人的队列在高台前缓缓停住,整齐的队列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可出奇的是,无论步卒还是骑兵全都在一瞬间停进,整齐的队列依旧如若一体,没有半点混乱。而这一幕也让诸国世界大开眼界,对这支军队的评价又高了一筹。

    嬴征的车辇继续向前,一直走到高台边,嬴征这才缓缓下车,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到高台中间。他的步伐不算大,却十分有威势,这是大晋国宫廷礼仪官员指导的结果,嬴征虽是刚刚当上国君,可是给人的感觉却积威多年,一些小国的使节看到嬴征的气度,再想想自己的国君,顿时感觉自己仿佛是某个山大王的狗头军师般。

    而嬴征缓缓转身面向十数万人,深深的吸了口气,用排练了无数次的声调高声说道:“雍州立国!国号——秦!!!”

    伴随着嬴征的话语,激昂的鼓点敲打起来,下方的一万士兵呼喝一声,如同标枪般林立的队列中忽然举起一杆杆旗帜,旗面迎风招展,一个个黑底白字的“秦”字出现在十数万人视野中。

    这一刻,外界终于知道了这个新成立的国家名叫秦国。

    按照惯例,一国建立之初,国君会当场和来观礼的各国使节商定国家外交大事,比如与邻国的领土纠纷,与周围部族的藩属朝贡,与大国的联盟和阵营等。

    勾火所代表的越国虽然与雍州没有领土纠纷,可是那一笔军械让勾火十分不舒服,他万里迢迢赶到大晋国就是为了押送这批军械,却没想到被卖给了雍州,所以折转到了雍州。勾火调查了雍州的底细之后,觉得雍州不过尔尔,所以想要在立国大典上扫一扫雍州颜面,然后逼迫雍州无偿归还这一批军械,如果能敲到一批钱物作为赔偿就更好了。

    可是现实如同一盆冷水泼在勾火头上,他没想到雍州的面子竟然这么大,好几个大国纷纷观礼,并且与雍州建立关系。而后随同嬴征出现的一万人军队也让勾火明白到了雍州军力的强盛,绝不是调查资料上显示的那个被西方犬戎北方匈奴等势力欺压的软蛋。

    不过紧接着,勾火就将目光转向了大楚国的使节团,心中暗暗一笑,yīnyīn的说道:“立国后第一要务便是确定外交,敢问秦国国君,意yù如何处理四邻关系?”

    一旁的大齐国使节暗暗皱眉。本来,立国之后,秦国国君应该表示对外关系,而当今天下以大齐国最强,秦国国君理应向大齐表示态度,确立两国主从关系。却没想到秦国国君还没开口就被勾火横插一杠子,这让大齐国的使节感到十分没面子,对越国人平添恶感,心中暗暗决定,回去后一定要向齐王汇报一番,给越国点颜sè看看。

    而那边,勾火还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已经给自己的国家引来了刀兵之灾。

    嬴征虽然不喜勾火,可是来者是客,他也不能把勾火这么样。而且嬴征如今已经是一国国君,无论说话做事都会有专人记录,并且载入国史,尤其是今天的立国大典,嬴征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会原封不动的记入秦国史册和其他诸国史册,所以,嬴征不得不三思而后行,而不能任凭喜恶驱逐勾火。否则徒逞一时之快,却在史书上留下恶名。

    “秦国立国之前,内有匪患纵横,外有异族侵扰。立国之前,历时两月,秦国各处匪患已然平靖,如今自当引兵对外。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秦国禀天意而立,自不敢妄起刀兵之灾。今rì,孤承诺,秦国西部犬戎各部落如在一个月内献土归顺,孤自当以子民待之,绝不偏颇歧视,必令其生活安定,丰衣足食。若犬戎各部冥顽不灵,孤之虎狼之师必倾巢而出,一月间血洗秦国以西八百里,犬戎各部——鸡犬不留。”

    随着嬴征掷地有声的话语,高台下方一万人同时高喝道:“鸡犬不留!鸡犬不留!鸡犬不留!”

    万人一致的声音如同山崩海啸般向四方散播出去,如cháo的声浪在几座大山中绵延不绝,回环激荡,巨大的威势和凛然的杀气平地而起,无数心神不坚的人都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而人群中那些周围犬戎派遣过来的细作们更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嬴征刚才说的就是他们的部族,嬴征既然当着天下列国的面说出这种豪言,就必然会付诸实践,绝不会拖泥带水,否则就是失信于天下。所以,这些细作们知道,自己的部族有难了。

    勾火也被嬴征话语中凛然的杀气震骇了。他没想到雍州的对外态度竟然如此强硬,新国初立就定下了穷兵黩武的基调。

    不过在其他各国使节看来,嬴征的作为再合适不过。毕竟当今天下列国都是以前的大周朝子民,对于四方的异族,大周朝的后裔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而且他们都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有机会剿灭这些异族他们绝不会手软,更别提这些屡屡侵扰的异族。这些使节们都认为,嬴征还是不够杀伐果断,竟然给了他们一线生机,让他们自动归顺。

    勾火缓缓收摄住心中的激荡,言辞尖锐的说道:“国君只谈犬戎,却只字不提匈奴,怎么?国君怕匈奴势大,就放任其侵扰子民?难道秦国只会欺软怕硬?”

    大周的时候,匈奴就已经存在,世代盘踞在大周北部。大周分崩离析只会,匈奴依旧没有灭亡,反而更加强势,从最东北的大燕国一直到最西北的秦国,北部各国边疆处都会受到匈奴的侵袭,每当秋冬之际,匈奴人就会策马南下“打草谷”,对各国烧杀抢掠。

    只是匈奴人特别齐心,一个部族有难,周围的各个部族都会赶来支援,所以即便是大燕国、大晋国等强国也只会选择战略防御,从来不敢主动进攻,否则就会被匈奴人狼群般的部队拖垮拖死。而此时,勾火却将匈奴的事情搬了出来,还说秦国欺软怕硬,不可谓不诛心。

    如果嬴征受了激将,选择与匈奴死扛,不出意外,受到挑衅的匈奴必然会大兵挥进,即便不灭了秦国也要让秦国伤筋动骨,大战过后,秦国将彻底沦为不入流小国。如果嬴征不受激将,势必会坐实了“欺软怕硬”的说法,威名尽丧。

    战与不战,就在嬴征一念之间,是图一时之快,还是忍一时之辱?嬴征难以决断。

    而听到勾火抛出这个问题,列国使者也都屏息凝视,等待嬴征的答复,尤其是那些领土受到匈奴威胁的国家,也都想知道嬴征会拿出什么解决办法,顺便看看自己的国家能不能援引借鉴。

    看到自己大哥变幻不定的神sè,嬴战也明白了他的为难之处。

    匈奴是一个比大周更加古老的势力,族中的修炼者通常被称作萨满,无数的岁月积淀也造就了他们强横的修炼势力,要不然,早就被中原各国的修炼门派连根拔起了,哪里会为祸到今天这个时候。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即便是秦国的镇国教派灵言宗也只能起到威慑制约的作用,根本不能左右大势。

    虽然嬴战拥有祖龙金人,可是由于灵石的制约,嬴战根本不可能无限制的使用,否则,随便召唤出一些神兽妖灵就能灭了天下各国,哪里还会这么纠结。

    再看看低下yīn笑的勾火,嬴战心中一阵恼火,暗自骂道:“这个勾火真他吗狗货一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烦,这个人留不得,一定不能让他活着走出秦国!”

第一百四十五章:名垂青史

    嬴征眉头紧锁,思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

    这不像长公子府门前自己与术的斗计,那时候自己输了也只是自己个人威名扫地,而现在,若是自己回答不当,秦国的声明和威仪就毁于一旦,永远的背上“欺软怕硬”的名头,如此一来,自己刚才对犬戎放出的豪言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人群中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势、术、法三人也都紧张得捏起拳头。虽然所学不同,可他们都是智计卓绝之辈,自然明白嬴征所面临的两难抉择。三人也都绞尽脑汁,想要帮嬴征想出一个解决之法,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嬴征,可是三人无奈的发现,面对这个两难的抉择,自己也束手无策。

    势痛苦的闭上眼睛,怅然若失的喃喃道:“难道上天不意我灵言宗卷入世俗,所以有今rì之难?”

    虽然曾经和嬴征都过心计,可是术知道,嬴征在这方面并不如自己,自己都想不出的难题,嬴征也不可能拿出对策。所以术目光冷厉的看着勾火,心中转着不为人知的念头。

    法听到师兄的话语,心中一阵痛苦,自己的师门离世多年,如今想要重新入世,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就遇到这种大难,莫非真的像大师兄说的那样……是天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没有人催促,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嬴征回答。一些受过匈奴人欺凌的百姓和和被匈奴入侵过的国家的使节都殷切的看着嬴征,此时,他们都真心的向上天祈祷,希望嬴征能够拿出一个办法,让各个国家不再受匈奴袭扰,让百姓们能够过上远离战火的安定生活。

    只是很可惜,嬴征的眉头越拧越紧,渐渐成了一个“川”字,人们心中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

    勾火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嬴征,还没想好么?爽快点给个章程,别拖拖拉拉像个娘们似地!”

    嬴战对自己大哥的为难如同身受,此时再看到勾火挑衅,不由得怒声呵斥道:“我秦国国君名讳也是你叫的?如此轻慢我国国君,即便你是一国王子也难逃刑法,上将军追风何在!”

    “末将在!”

    原本随同嬴战从长清宫来的追风、屠林、逐rì、傍山四人在剿匪一事上功勋卓著,雍州匪患平定之后,嬴征按功授予了他们将军的职位,而四人为首的追风则是上将军。而今天,他们四人也被安排到一万人的军队中,所以嬴战一声令下追风就带着几十个剿匪时的亲兵冲了出来。

    “将他拿下!”

    与其让自己大哥英明受累,倒不如自己做了这个恶人。如果将勾火灭了,这个问题就可以避而不答了,其他各国个点面子不再提起,也就揭过了。虽然这事情不光彩,可是比起那种两难的抉择无疑要好很多。

    追风等几十骑如同一阵风般呼啸而过,转瞬间就来到勾火前方。虽然嬴战口中说的是“拿下”,可是追风也恼火勾火屡屡挑衅,怎么会揣摩不出嬴战的心思。他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动手的时候来个误伤人命,到时候自己引咎辞职,大不了跟着老大回长清宫去。

    勾火身为一国王子,也有护卫随行,看到自己王子身陷险境,那些护卫立刻冲了出来。只是事发突然,这些护卫一个个跌跌撞撞的,毫无秩序可言,看上去就是一群游兵散勇,跟追风这边整齐划一的骑兵队列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二者的差距落在列国使节的眼中,那些有见识的使节立刻就说到:“秦国虽然新立,可是士卒训练有素,就拿这骑兵来说。匈奴骑兵名冠天下,可我国与匈奴连年交兵,也没见过如匈奴有如jīng锐的骑兵,若是秦国拥有数十万这样的骑兵团,匈奴也不足惧。”

    这使节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另一个使节接着说道:“匈奴人所仰仗的不过是来去如风的骑兵,可是与秦国的骑兵比起来,根本就是一群牧民罢了。没了骑shè的优势,根本不堪一击。”

    可是这时候,一个年老的使节小声说道:“不是老夫泼你们冷水。能够入选到国君仪仗的骑兵哪个不是jīng锐?这种jīng锐能是随随便便就训练得出的么?你们说的那种骑兵团根本不可能组建的出,想要反击匈奴……唉,只怕我们这一代人是看不到了。”

    听到这个老头的话语,一群热血沸腾的使节全都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一万人的军队自从建军之rì起,到如今也不过是三四个月,其中大都是新招募的士兵,上战场见过血的不足三分之一。他们之所以能够如此训练有素,全因为他们有一个绝世优秀的将领。

    那边,勾火看到秦国人公然动武,也只以为嬴战是sè厉内荏,于是大声叫道:“你们秦国人欺软怕硬,道理讲不过就动手,你们这种软蛋国家,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高台上,嬴征猛的一抬手,大声喝道:“统统住手!”

    见到国君发话,追风等几十骑令行禁止,齐齐一勒马缰,从极动到极静,不过是两个呼吸的时间,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使节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如果说以前的行走列阵都是事先排练好的,那刚才这一幕就绝对是突发事件了,而这也说明,秦国的军队素养是绝对真实的,没有半点水分。

    不过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就从追风等几十骑身上转移到高台的嬴征,他们知道,嬴征终于要回答这个问题了。

    嬴战唯恐嬴征被逼无奈,二选一回答勾火的问题,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大哥,这个恶人就交给我来做吧,你装作不知道就是。”

    嬴征给了嬴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转向勾火,用平静而威严的声音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孤以秦国国君的名义,向越国宣战!孤之儿孙后裔,必以此为国策,世袭罔替,秦越之间有战无和,必以其一苗裔断绝方能止战。”

    勾火听到秦国宣战,先是愣一愣,不过他根本不在意。

    秦国在西北之地,越国在东南之地,八竿子都打不着。就算秦国真的要出兵,他们的军队要途径大晋国、跨越横断山脉,经巴蜀进入大楚国,再出襄樊过长江,还要跨越星罗棋布的河湖才能抵达越国,如此长途跋涉,大越国统兵将领就算是养猪出身,也能一战而胜。所以,只要秦国人的脑子不是被驴踢了,这场仗根本就打不起来,在勾火看来,嬴征不过是为了挽回颜面才说点狠话。

    “嘿,别光说有的没的,大家都在等着你回答呢,快说呀,你对匈奴是不是也要像犬戎那样杀个鸡犬不留啊。”

    嬴征左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剑,声音坚定的说:“匈奴人xìng如豺狼,与我等世代为敌,两族之间的仇恨罄竹难书,所以,在匈奴的问题上,孤断不会屈膝媾和。”

    既然被秦国下了战书,勾火索xìng也放开了顾及,大声讽刺道:“不要答非所问,你那些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是你到底怎么对待匈奴啊?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匈奴地域辽阔,列国中,与匈奴接壤者共有大燕、大宋、大晋,并有代国、邢国、卫国、蒲国、翟国,以及诸多如以往雍州般尚未建国的势力。所以,抗击匈奴非秦国一己之力能胜任,此事,还需以上诸国同心戮力,jīng诚合作。”

    勾火没想到嬴征对天下各国的势力分布如此清楚,不过他还是讽刺道:“怎么?国君自己丢人不够丢人,还要拉着别人一起丢人?你的意思,既然别人做不到,你做不到也情有可原?”

    那些被嬴征点到名字的国家使节都感到一阵荣幸,毕竟自己的国家当着这么多大国的面露了回脸,尤其是那些小国,顿时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而且他们也没想到嬴征会将他们的国家熟记于心,一时间对嬴征好感大增。所以,听到勾践此时的话语都一个个恼火非常,毕竟勾火话语里也连带的把他们也讽刺了。

    “抗击匈奴,纵有千难万难,我秦国上下绝不退缩,宁可秦国遍地坟,也要杀光匈奴人。”嬴征振臂一呼,大声说道:“在此,孤向受到匈奴侵扰的所有国家发出倡议,大家结成同盟,坦诚互信,撤销彼此国境间的军事防御,转而一致向北。按照各国北方边疆统一规划部署,修筑要塞,立烽火台,彼此以狼烟为号,互相协防。磨合几年,待配合默契,可选一名将,统领联盟大军,挥师北伐,一举平靖北疆。”

    原本,大家都以为嬴征是想要含糊的糊弄过去,却没想到真的拿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而且,各国使节中不乏有知兵的人,略一思索,顿时一拍大腿,怎么如此可行而又有效的办法,自己就没想到呢!自己没想到也就算了,怎么近千年来从来没人想到呢!怎么这个千古难题就让秦国的国君给想了出来呢。

    再看向高台上那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年轻人,所有人都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和质疑。他们终于明白过来,秦国的建立不是靠背景,不是靠关系,而是靠着真真正正的实力。刚才那训练有素的军队只是冰山一角,眼前这个国君才是秦国的灵魂。

    想世人所不敢想,做世人不敢做。这就是秦国的国君。

    台下,勾火的脸sè瞬间变得煞白。

    他知道,嬴征不但完美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没有被自己问得威名扫地,更因为这个问题扬名于世。不管他所提出的策略是否被实施,单单是这个策略的问世就已经使他名留青史,被天下各国的史官铭记于史册。顺带的,自己也会随之被世人铭记。只是世人铭记的都是嬴征的美名,而自己的则是对嬴征的责难。换句话说,自己此时已经成为了历史名人旁边的大反角,已经遗臭万年了。

    只是这一刻,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勾火,他和他背后的国家注定成为了嬴征和秦国扬名立世的垫脚石。

    看到下方反响轰动,嬴征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满头大汗,可是有天平冠前方珠帘的遮掩,倒也不会被人看出。

    “孤方才所提策略,最大的难题便是各国间的互信,若不齐心协力,只会平生掣肘,所以,孤希望,若是各国有心共创联盟,就坦诚互对,不得以抗击匈奴为由损害其他盟友的利益。”

    方才,嬴征只是提出一个设想,这一刻,嬴征的语气中就已经将这个设想付诸实践,并且询问各国使节的意思。

    下方的大晋国使节立刻上前,第一个说道:“本使奉我王命,与秦国结为兄弟之国,既是兄弟之国,自然肝胆相照。我大晋国第一个响应秦国,共创抗匈联盟!”

    原本这种事情是要请示国君,得到国君首肯才能答复的,可是大晋国的使节却自作主张了一回。

    这个使节是大晋国国君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被当做使节派遣出来。这个使节自然知道自己国家的境况,军政大权都cāo控在竹下家族手中,国君说的话根本做不得数,如果按照章程去去请示,最后保不准得征求竹下家族点头。

    可若是自己在这放出话来,想来竹下家族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去毁约吧。在这种大义的旗帜下,竹下家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但不会反悔,反而还会尽心尽力的去做。毕竟竹下家族将大晋国视为囊中之物,对匈奴人也是恨之入骨。

    只是如此一来,所有的美名都落在了晋王头上,毕竟大晋国是以晋王的名义加入联盟的,而不是竹下家族。既然不花一分力气就能博得美名,而且还能卖秦国一个天大的人情,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即便是自己假传王命,可是晋王不追究,外界又能怎样呢?

    嬴征刚才也只是随口问问,却没想到还真有人响应,而且响应自己的还是大晋国。要知道,大晋国可是北方各个国家中实力最强的。一时间,嬴征也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什么时候,自己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变得这么大了。

    既然大晋国的使节都表态了,其他国家还有什么说的?一时间,所有与匈奴接壤,或者受到匈奴威胁的国家都纷纷表示支持。在这种大义的面前,他们只能点头,谁敢退缩,只会受左右邻国的鄙夷和唾弃,也许匈奴没打过来,就先被反匈联盟以清除隐患为名抹平了,所以,他们根本来不及请示国君。

    今天,注定不平凡。无论是秦国的建立还是反匈联盟的草创都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秦国那年轻国君身上的光环之一罢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楚王厚礼

    震天的欢呼中,勾火悄悄的脱离了众人的视线。不过临走前他想一个随从低声耳语几句,看到那随从潜入人群,这才带着剩下的随从逃命似地离开。

    勾火不傻,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把秦国得罪死了。秦君已经向越国宣战,两国就只有战争关系,即便自己死在秦国,越国也不能指责什么。而且嬴战那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勾火明白,秦国人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己留下了。

    勾火走得悄无声息,可是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看到他脱离人群,立刻就悄悄的追了上去。

    没了勾火的搅局,立国大典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嬴征向诸国国君表达谢意,对于大晋国使者说的兄弟之国表示赞同,在天下列国的见证下秦国与大晋国结成兄弟之国。

    原本大齐国使者想要与秦国确立主从关系。毕竟大齐国是当今天下最强盛的国度,而且周边仆从国众多,又有儒教在身后撑腰,对天下各国都是抱着一种老大哥收小弟的心态。不过看到大晋国与秦国结成兄弟之国,大秦国的使者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大齐国虽然强盛,可是在大晋国面前并没有绝对的优势,而大晋国虽然衰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齐国也不敢轻侮。此时大晋国刚刚和秦国结成兄弟之国,那边大齐国就要让秦国低头称臣,这不是打大晋国的脸么。

    此行的主要目的没有达到,大齐国使节兴趣缺缺,念诵了一遍齐王送来的礼单,便率领随从前往咸阳的外使院歇息了。

    紧接着是大楚国的使节走上前来。刚才大齐国使节念诵的礼物不足十样,不过即便如此,在其他列国看来,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和恩赐,毕竟这是齐王赠与的物品。可是当大楚国使节展开礼单的时候,所有人都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托盘上摆着一个个绢帛制成的卷轴,这些卷轴堆起来有三尺高,两个身强力壮的武士抬起礼单送到大楚国使节面前,那使节才缓缓抽出一个,用清朗的声音的念了出来。

    “我王听闻雍州立国,特赠秦君杞木三千石、梓木五千石,极品象牙三千对,上等犀皮两万张,雕翎十万根……”

    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楚国的特产,都是万斤难求的物品,可是今天,楚王竟然白白送给了秦国这么多贵重物品,而且每一样的数量都是成千上万。

    不过没等众人惊讶退去,大楚国使节已经将那个卷轴放回托盘,又拿起另外一个卷轴念诵起来,依旧是数量庞大的礼物,不过这次从各种特产变成了各种制成品。比如楚**队常用的犀皮铠甲,象皮重盾,双手大剑,蟒筋硬弓等军械。

    一样样物品的名字和后面的数量都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的敲在所有人的心中,有一些心理脆弱的人都已经捂着胸口,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而这时,楚国使节又放下第二个卷轴,拿起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就这样足足念了一炷香的时间,大楚国使节终于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高台上的嬴征也愣住了。虽然知道自己母亲是大楚国公主,可是既然被用来结姻,那么地位必然不会太高,所以嬴征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母亲在大楚国是什么重要人物,也不认为自己在大楚国有什么地位。可是今天,大楚国使节的那一个个礼单告诉他,事实并非如他想的那样。

    “请贵使代为转达,孤谢过楚王所赠。”

    大楚国使节想起来时楚王耳提面命的叮嘱,心中暗道,要不是筹措的仓促,礼单可远不止这么多。而就在大楚国使节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

    “即使礼物再重十倍,也抵不上商於十六城吧。”

    此言一出,高台上的嬴征顿时脸sè一变,周围许多秦国本土人也都变了颜sè。嬴战奇怪的看着自己大哥,低声问道:“商於十六城是什么意思?怎么一提起这个,大哥您就变得这么激动。”

    嬴征长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商於是秦楚交界的一处城池,是我们秦国最南部的领土。十几年前,我们母亲刚去世的时候,楚国发兵侵占了商於,并且将国界推进六百里,商於等十六座城池就并入了楚国版图。所以,一提起这个,很多秦人都会愤慨。”

    嬴战长叹一声,原来是领土的纠纷。不过想想以往雍州和大楚国的实力对比,即便被侵占的领土再多,也只能忍气吞声,而不敢讨要吧。

    大楚国使节张了张嘴,却仿佛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想要说的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他向左右使了个眼神,立刻,几个身形魁梧的武士冲入人群,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将一个瘦小的男子丢到了使节身前。

    “是越国人,是勾火的随从,我记得他。”

    “对,就是那个狗货的人,绝对没错。”

    …………

    楚国使节此时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他是奉了楚王的命令,前来与秦国,尤其是秦君嬴征搞好关系的,只是刚刚有个良好的开头,就被这个越国人破坏了,这些越国人真是搅屎棍一样,在哪就要把哪搞得乌烟瘴气。

    那越国人知道自己必然无法活下去,索xìng也就置生死度外,大声说道:“楚国侵占雍州商於十六城,六百里领土,十几年间所生的税赋徭役,只怕要远高于这些礼品吧。楚王慷他人之慨,倒是好手段啊。”

    “竖子!胆敢对我王不敬!”

    抓着越国人的那个武士听到他侮辱自己国君,顿时气得刀眉倒竖,哇呀呀一声大喝,粗壮的手臂抓着那越国人双腿猛地一撕,越国人从胯间到颈部被撕成两片。而且那越国人一时间还没死透,半片身子在地上挣扎翻滚,惨叫哀嚎,这血腥的场景足以成为数万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楚国使节倒没有制止手下,相反,那手下的行为正合了他的心意,如果让这个越国人继续叽歪下去,只怕会令秦国对大楚生出仇视心态。

    大楚国使节向嬴征拱了拱手,歉声道:“方才本使疏忽,忘记说了一件事情。”说着,使节向手下挥手示意,十几名武士每人拖着一个托盘走向高台上的嬴征。

    “这是商於六百里的山水图、在籍人丁数目和名册。我王赠与秦君的礼物数量庞大,运输不易,所以全都封存在商於等城池仓廪中。不过秦君请放心,各个仓廪都有军士把守,万无一失。秦君只需着人前去交接,这些礼品连同商於六百里领土全数送予秦君。”

    听到这话,嬴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听了越国人的话语的确不舒服,可是领土失而复得,已经是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情了,也不必强求什么了。再说,楚王对自己还是十分客气的,如果自己不依不饶,只会让天下人看不起。

    “还请贵使代为转达孤的谢意,楚王恩情,孤永记于心。”

    下方秦国的民众全都高声的欢呼起来,声浪一波接一波,cháo声般不间断。毕竟收复领土,而且是从大楚国手中收复领土,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却在嬴征手里变成了可能,这如何不令人激动。

    大楚国之后,其他各国也都奉上了林林总总的礼物,只是都比不上楚王那般丰厚,不过礼轻人意重,嬴征倒也不在意这些,对每一个使节,无论其国家大小强弱,嬴征都拱手示谢。庆典结束后,嬴征一一向其国君致信表达谢意,同时奉上一份丰厚的礼物请使节转交回去。

    雍州刚刚立国,虽然在几个大国之间比较吃得开,但是这些效果的关系也不容忽视,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嬴战陪着嬴征,直到三更时分,嬴征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那年轻英俊的面容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嬴战打趣着说道:“都说人逢喜事jīng神爽,大哥这是新君初立,可比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重大多了,却怎的如此萎靡不振呢!”

    嬴征无力的摇了摇头,随口问道:“对了,洞房花烛夜我倒是清楚,可那个金榜题名时是什么?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堪比洞房花烛夜?”

    嬴战无奈,不得不为嬴征大致的讲述了一番科举取材的内容,却没想到嬴征激动地两眼放光,方才那种掩饰不住的疲惫之态一扫而空,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似地,瞬间亢奋起来。

    嬴战不敢置信的看着嬴征,心中暗道,自己这大哥还真是个工作狂,一提起治国之道就立刻超级赛亚人变身似地。不过想到嬴征没有任何修为,长此以往的超负荷工作,只怕身体会吃不消,于是嬴征暗暗决定,将李时珍从祖龙金人里接出来,充作自己大哥的贴身御医。

    就在嬴征琢磨科举的时候,门外守夜的宫人突然叩了叩门,小声说道:“君上,灵言宗势、术、法三位仙长求见。”

    嬴征缓缓皱起眉头,不过随即他就想到,势三人深夜来见自己,必然有要事,于是连忙起身,招呼一声嬴战,亲自跑到门口去迎接。

    势、术、法三人同时进来……准确的说,术是被势和法搀扶着进来的,不但如此,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不知道受了什么伤。

    “世叔,您这是……”

    听到嬴征的称呼,势三人连忙弯腰低头,口中急忙说道:“不敢不敢!灵言宗既为秦国镇国教派,自当以国君为尊。国君为君,我等为臣,还望国君不要颠倒伦常。”

    想当初长公子府门前,术逼迫嬴征称其为世叔,而今天,嬴征称其为世叔,他却连声推却。一旁的嬴战看得心中十分过瘾。

    不过看到术那狼狈的模样,嬴战也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连忙说道:“术世叔身体不便,几位还是坐下说话吧。”

    对于嬴战这一声世叔,几人倒是受下了。

    嬴征连忙招呼几人坐下,随后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宫人。

    术看了看左右,突然叹了一声,说道:“昨天rì间勾火对君上无礼,臣下心中愤慨,便背着两位师兄尾随勾火,想要将其斩杀。却没想到半路里有高人相救,一招便击败了臣下,想来那勾火应该被他救走了。”

    嬴战吃惊的看着术身上的伤势。术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即便在长清宫天才弟子方智手下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可是即使以他的实力,也被人一招打败,那么,这个人的实力又该有多么高强。不过紧接着嬴战就面sè一变:“糟糕!我命令追风四人带领兵马追杀勾火,只是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术师叔途中可看到他们?”

    术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想来应该是在我后面的原因吧。不过即便遇到那人也无妨。虽然他出手很重,却没有取我xìng命的意思。不过即便如此,一顿苦头也会是在所难免的,我在旷野里昏迷到二更时分才醒转。”

    “术世……呃……术,你此次受伤也是一心为国,即便没有留下勾火也无妨。勾火得罪如此多的人,必然不会好受,即便能逃回越国也不会舒坦。你就安心留在咸阳修养吧,早rì恢复,为国效力!”

    术一向自负,尤其是权谋心计上,除了师父外从不服人,可是这次勾火提出的那个匈奴的问题,术绞尽脑汁也无法应对,本以为自己师门入世的计划夭折时,没想到嬴征相出了对策,而且是十分可行的对策。也正是那一刻,术对嬴征彻底的服了。再加上灵言宗举派投入秦国,两者现在是君臣关系,所以,听到嬴征的话,术恭敬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势说道:“君上。您白rì间所提出的抗匈联盟真是神来之笔。如此多的国家联合在一起,即便只是各项物资的调度就能给秦国带来举足轻重的便利,更何况是各**队。虽然秦国目前的实力无法坐上盟主的位置,但是作为首倡者,我们的地位也不会太靠后。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联盟能建立起来。臣权谋不如二师弟,法度不如三师弟,但是对于造势借势处理关系却略有心得,臣请缨,前去协调各国,尽快建立抗匈联盟。”

    嬴征也担心自己的构想因为贯彻执行不力,最后变成一场空,正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时势站了出来。对于势,嬴征倒不是很了解,但是对于术的能力嬴征是深有体会,势是术的大师兄,而且能令术恭敬信服,能力必然不会低了。

    于是嬴征开心的笑了起来:“得汝辅佐,甚好,甚好!”

第一百四十七章:秉烛议政

    秦国立国的事情告一段落,观礼的各国使节也纷纷离开。没有离去的都是有事情与秦国商议的,对于这些人,嬴征都一一接待,所商讨的最多的就是通商合作。

    秦国虽然贫瘠,产出的粮食不敷自用,可是各种药材和矿物却非常丰富,这是许多小国看重的地方。而且,秦国虽然与犬戎、匈奴接壤,备受侵略,却也在战争中缴获不少牲畜,尤其是马匹,这是许多国家看重的战略物资。说句不客气的话,马匹在军备上的重要xìng远高于弓弩刀剑盔甲等物。

    对于这些买卖的事情,嬴征并不太擅长,于是一纸调令传来了栎阳大族白家的族长白尚儒。

    嬴征还是长公子的时候,栎阳白家就旗帜鲜明的支持嬴征,更是帮助嬴征调集物资赈济灾民,沟通各地士族,使得嬴征的一项项法令得以顺利推行,而少受各地士族阻力。

    可以说,白尚儒为嬴征当上国君立下了汗马功劳,换句话说就是从龙有功的重臣。只不过白尚儒为人十分低调,并不四处宣扬自己的功绩和地位,在嬴征当上国君后,也没有凭借功臣的身份骄狂无忌,反而严令管束白家子孙,不得到处生事。

    白尚儒为人处世的风格深合嬴征脾胃,嬴征赏罚分明,自然不会薄待了白家。白尚儒以自己年纪大了为由,推辞了嬴征的封赏,嬴征就顺势荫封其嫡子,并在其子孙中选拔数十可造之材,安排入雍州军政部门。

    嬴征这是明确的表示,要扶植白家为秦国第一大世家。而今天遇到经商有关的事情,嬴征立刻就想到了白家,将应付这些各国使节的事情交给了白尚儒等白家子弟,既是给白家带来了一条财路,也妥善解决了那些国家的请求。毕竟白尚儒经商一辈子,能让他吃亏的人还真不多,即便嬴征也不敢在这方面说自己能胜过白尚儒。

    终于清闲下来,嬴征又找着嬴战讨论科举的事情。嬴战没想到自己大哥对科举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于是搜肠刮肚。只不过嬴战毕竟没真正接触过科举,所说的东西也都有点空泛。

    到最后嬴战狠狠的拍了一下额头,心中暗道,我真是自找不自在,祖龙金人里放着李时珍这个古人不用,自己一个现代人在那狗拿耗子。

    李时珍14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绝对是天才少年,只是李时珍爱好医学,压根不喜欢科举道路,所以才没有继续往上考。由他来讲科举的相关事情,绝对比自己在行多了。于是嬴战将李时珍从祖龙金人里带到嬴征身前。

    李时珍自从被嬴战复活过来就一直埋头炼丹制药,闲暇里钻研医术,倒也自得其乐,冷不丁的被嬴战叫了过来,顿时俩眼迷瞪,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李啊,我给你说,等会儿你见到的那人是秦王,是一国之君,也是我大哥,今后你就在他身边当御医吧。你的儿子和徒弟我也给你接过来,炼丹的事情你就不用那么cāo心了。”

    如今嬴战有了灵石周转,也看不上李时珍炼药所节省的那点成本了,而且随着摊子的铺开,白家的销售渠道和长清宫里百宝阁的销售渠道都rì益辐shè开来,李时珍炼制的丹药有点杯水车薪的味道。嬴战也索xìng就让他老人家闲下来,在嬴征身边供个职。

    不过李时珍对于当御医这件事表现得比较平淡,这也是他的天xìng,只见他拱了拱手,有些难为的说:“那个……老头我还是继续炼丹制药研究医术吧,这个御医,实在当不好。”

    嬴战也知道李时珍不在意仕途,于是眼珠一转,说道:“老李啊,我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研究医术,编撰医典,造福万世。当然,能在名气上压扁鹊华佗谁的一头就更好了。不过你想过没,就算你闭门造车一辈子,又有谁知道你呢?”

    “我求索并非浮名……”

    “当然,我知道,不过你想过没有,如果依靠官府的力量,去为你的医典印刷传播,让天下医者都学习你的医道,这岂不是比你闭门造车更加快捷有效而且更能让百姓切身受益?”

    李时珍终于动容了。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没禁得住嬴战勾画的美好蓝图。于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嬴战的所请。

    于是嬴战将李时珍引荐给嬴征,李时珍此时也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青年竟然是一国之君,而且是秦国国君。

    对于秦国,李时珍和嬴战一样都是敬畏神往,连带的看向嬴征时那眼神也怪怪的,倒是令嬴征一阵不安。

    嬴征询问了李时珍一些关于科举的事情,李时珍自然是对答如流,关于科举的演变、利弊得失,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一遍。

    而这时,门外的宫人传报说,灵言宗仙长法前来求见。

    嬴征倒没有什么不耐,只是他和李时珍相谈甚欢,于是便示意嬴战前去迎接一下。

    法来到嬴征这里时,就听到嬴征和李时珍在那里针对科举一问一答。法起先也没注意,可是听了几句,就脸sè大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忍不住惊呼道:“若此法推广开来,必是造福天下学子的不世功德,先生能献出此策,真乃神人也。”

    说着,法朝着李时珍深深一躬,额头都快触及到地面了,足见其心悦诚服之至。

    听到法的话,李时珍立刻明白,法是将他当成了“发明”出科举的人。平心而论,李时珍与广大读书人一样都是十分唾弃科举的,毕竟其中的黑暗之处令人发指。不过对于法这个从未接触过科举的人来说,还看不到那些因制度而产生的黑暗,法只看到了科举的有利之处,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咳咳……这个……科举并非老夫首创。”

    “那不知创出科举的是哪位高人,当受晚辈一拜!”

    嬴征尴尬的看了看嬴战,法立刻深深的拜了下去,一点都看不出“世叔”的架子。

    对于这个误会,嬴战到不好解释什么了。于是向李时珍使了个眼sè,李时珍当即领会,自然不会说破。

    “对了,法,你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

    嬴征与法关系rì益密切,也不再客套什么,而且他知道,法这人心地光明磊落,做起事情直来直去,跟他客套他反而不习惯。

    “回君上。大师兄外出公干,二师兄养伤在家,臣无所事事,便针对秦国当前官吏选拔制度作了一些研究,提出一些设想……不过,今rì听闻亲王之科举制度,臣多rì来苦思之策简直如糟粕般不堪入耳,不提也罢。”

    嘴上说着不提也罢,可是法身子依旧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浑然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一双眼睛更是放shè着渴望的光芒。

    嬴征笑了笑,他知道,法和自己一样,都能够看到科举制度所带来的深远影响,所以无比狂热。是以,嬴征也没有点破法的那点小心思,于是继续和李时珍攀谈起来。不但如此,嬴征还不着痕迹的将科举制度从头到尾给法讲述了一遍,令法心中暗暗感激。

    要说李时珍,对科举制度是厌恶居多,可是他也明白,如果没有科举制度,平民子弟根本就不能涉足官场,所以,相对来说科举制度还是有其积极意义的。可是眼前这两人却给李时珍心中一亮,如果这两人清晰的体会到科举制的黑暗和不利之处,这项制度再从他们手中施展开来,必然能最大限度的遏制其不利的影响。一时间,李时珍那造福百姓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嬴战对科举制度没有半点兴趣,无聊的端着饭碗在那吃饭。一旁还放着嬴征、李时珍和法三人的午餐与晚餐。这三人一旦发起疯来简直不可理喻,两顿饭不吃竟然都没睡喊饿,更过分的是他们一直在那说啊说啊,竟然还都不感觉口渴。

    终于,外面的宫人提醒嬴征,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三人这才恍然醒悟过来。

    嬴征歉然的看着两人,说道:“孤一时兴起,却害得两位也陪孤一起到深夜,真是罪过。”

    “君上,只要是造福万民的事情,臣万死无悔,休提只是一夜不睡。”

    一旁的李时珍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嬴战打了个哈欠,本以为嬴征会就此罢手,让两人回去歇息,却没想到嬴征爽朗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咱们秉烛夜谈到天亮!”

    嬴战“噗”的一声将刚刚喝进去的提神茶给吐了出来。

    既然这觉是睡不成了,嬴战也就搬着凳子挪了过去,和三人凑在一起谈了起来。

    嬴战对科举制度的确不怎么了解,但嬴战是九年义务制度下成长的一代,论起见识的高度和远瞻xìng绝对不输于三人。往往嬴战简单的一句话就能令三人深思良久,而三人苦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也能从嬴战那里得到突破点。

    法觉得,自己在师门二十多年里攻读书万卷各类书籍,名家言论,又有师父敦敦教诲,可十几年里从没有今天这种豁然开朗、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世上还能有如此的制度。这一夜的彻谈,令法有一种感觉,自己苦读的数万卷书都跟废纸没有区别。

    法在灵言宗的所学就是法纲的制定和实施,所以对于科举制度十分狂热,嬴征和李时珍说话的时候,他也不避嫌,直接拿起嬴征批阅公文的笔,抽出一叠纸就运笔如飞的记录起来。期间,用掉了一叠叠的纸张,嬴征只得命宫人再去取来,把几个宫人跑来跑去累得脚都酸了,搬来的纸还没法消耗的速度快,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几人推着一辆辆小车,一车车的运送纸张,这才勉强够法使用。

    待到鸡叫的时候,法身边摞着的几摞纸全都超过了法的身高。那上面记录的都是关于科举制度的种种细节和几人反复推敲的定案以及有待争论的地方。事无巨细,法全都一一记录。也亏得法修为jīng湛,要是换个普通人,先不说有没有这种书写速度,即便有,不是累断手指就是累断手腕。

    “君上,臣先回去将这些资料整理一番,从中梳理出一些刚要,到时再呈给君上过目。臣先告退。”

    说完,法也不顾嬴征的反应,直接大手一挥将那一人多的纸堆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一溜烟跑得没影了。看这样子,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法都会抱着这堆纸过rì子了。

    嬴征苦笑一声,“这个法,真是……”

    嬴战这时候适时说道:“大哥,这位李先生不但对科举有所见地,一身医术更是举世无双,小弟让他到你身边当个御医,照顾你rì常起居中的细节。”

    嬴征对嬴战的信任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自然不会猜忌嬴战的用意,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后说道:“我们秦国新立,许多部门还不完善,比如这御医一项,以前家族子弟问医都是到咸阳城内的各大医馆,家族中还没有专门的机构。既然这样,就组建一个御医馆吧,李先生您先担着首席御医的职位,我再慢慢给你物sè帮手。”

    “呵呵,大哥,李先生还有子嗣和徒弟,你只用给他安排一些打下手的学童就好。最好多筛选一些妙龄女子。”

    嬴征一听妙龄女子,不由奇怪的看了看李时珍,心中暗道,莫非这老头天xìng风流。

    “呵呵,大哥。你rì常起居总不能一直让几个大老爷们伺候吧,再说了,你如今是一国之君,也该物sè妃嫔了吧。对了,李先生的儿子和徒弟还都光棍着,人家给你做事,你总不能不帮人家解决终身大事吧。”

    “咳咳!”嬴征实在吃不消嬴战的打趣,不由俊脸通红的摆了摆手,“都按你说的办,好了好了,这件事情你去负责,就算你把御医馆弄成清一sè的女儿国我也不介意。”

    不过想到立后一事,嬴征又发起愁来,不由得长叹一声。

第一百四十八章:义渠国

    在嬴战的cāo办下,御医馆很快就选址完毕,一干器具也都准备妥当,李时珍等人当天就安顿进来。同时,御医馆张榜招收具有医者资质的人。

    若是寻常医馆,就算开出再高的薪钱,那些自负有实力的医者也不会问津,毕竟这些名医都有各自的师承,家族等制约,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跳槽。可是御医馆却不同,自从建立之初就被冠名以“御”字,充分说明了它的不同之处,所以很多人都行动起来。只是有真才实学的医者实在太少了,相较于嬴战的预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于是不得不放低标准,就连那些抓药熬药的药童都有了机会。

    秦国立国时出尽了风头,嬴征的个人名望也因为一系列事情扬名列国,所以,山东各国的人也都对嬴征心生敬佩,此时,嬴征的求贤令依然生效,每天都有山东各国投效而来的人才。只是此时秦国已经建国,对人才选拔的规格水涨船高。是以,很多满怀希望而来的山东各国人才都被婉拒。

    而今天,御医馆的招募一贴出来,许多但凡有点医术底子的人都能被选拔上,就算没有医术底子,只要对医术抱有兴趣,是可造之材的也被嬴战高手放了进去。而这种事情立刻引起了各国人才的不满。

    这些人中一腔抱负的的确有,但并非全都具备真才实学。以往嬴征还是长公子的时候,需求门槛很低,即便才学不大,冲着这个千里而来的心意也给他们安排了个小吏。而现在已经是一国国君,自然不能尽数全收。再加上后来有许多跟风而来的投机者,所以这个选拔的门槛不得不一再拔高。

    如果全都高,全都选不上也就罢了,可偏偏这时候嬴战招募御医馆的人手时门槛十分低,这让许多人心中的情绪越演越烈,几个冲动的人甚至已经喊出黑幕、徇私的声音。

    正在嬴征书房中议政的嬴战听到秦风传来的消息,不得不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老子当年在冀山的时候也干过十几年的药童,谁有没有真本事我还不知道么。而且这些人都是李时珍点头的,管我鸟事,怎么成了我收受贿赂卖官似地。

    术也看了一下那些情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轻声说道:“亲王殿下,如今秦国新立,而且君上威望无两,几可比肩古往圣贤,所以才会令山东各国人才投奔。这些人才虽然有一腔抱负,可无法避免还是来求官的。即便侥幸得君上赏识,所得也不过是小官小吏,偶有大才,充其量也是委以一县之令历练,可是今天亲王殿下招募的医者不同,但凡录用,皆是御医,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服侍君上的御医,自然让人心中不平。”

    其实,术也觉得嬴战对于医者的选拔标准实在太低了点,只是术伤愈之后已经充作嬴征身边的幕僚,这些话他说出来不合适,所以就避而不谈。

    一旁的嬴征沉吟片刻。作为一国之君,他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的难处。古人言,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能急,不能缓,必须火候恰如其分。

    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嬴征自然不相信嬴战会徇私舞弊。嬴战的身家他是知道的,他不相信世上还有谁能贿赂嬴战,即便有,也不会是眼下这些人。可现在的事实就是,嬴战的举动的确招引来很多人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公愤。

    “术先生,如今不要去追究责任了,我相信二弟光明磊落,我们还是先想一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吧。”

    按照惯例,如果某件事真的引起公愤,那么上位者都会“顺从民意”将公愤的源头处置掉,杀一人而平天下,这是古往今来上位者玩烂掉的手段,也是投入小收入大的手段。别的不说,当初嬴征攻讦嬴天下新法弊端,引起雍州公愤的时候,嬴翔不就是罢免了嬴天下的职位,转而启用嬴征么。

    只是嬴战的身份不同于其他人,嬴征宁可众叛亲离,也不愿意伤害嬴战分毫。

    “君上,若是应允那些人,官府威信将荡然无存,而且他们良莠不齐,若尽数收揽,难免留下隐患,并且会给后世开启恶例。而若是撤销亲王殿下录用的那些人,则官府言而无信,影响更坏,亲王殿下的声誉也会被拖累。实在是两难。”

    这一刻,术深深的皱起眉头,眼前这局面,似乎又回到了秦国新立时勾火那个关于匈奴的问题,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万劫不复,不进不退,就如坐针毡。

    嬴征手指轻叩桌面,略一权衡,作出定策,“先张出告示,二弟录用的那些人不会被撤销,对于那些没被录用的才子们,我秦国也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让他们心服口服。”

    术看着眼前胸有成竹的嬴征,心中升起一丝无力感,他发现,自己的才智已经渐渐揣摩不透嬴征的心思。不过这没有令他灰心丧气,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毕竟能够与这样一位国君共图大业,无论成败,人生都不会再有半点遗憾。

    ………………

    秦国西部,是一望无际的匈奴草原西陲,这里已经不再是匈奴的势力,而是犬戎各部的天下,是犬戎人建立的义渠国。义渠国比嬴氏一族存在的时间更加久远,至于多古老已经无法考证,后世也只知道,义渠国建立的时候,匈奴人的祖先还不知道在哪挤羊nǎi呢。

    大周朝时,北方的狄人南侵大周,与大周互相攻伐,最后狄人被灭,义渠趁机向大周称臣,博得大周的信任,借此吞并了狄人留下的势力真空,更是借称臣的便利向大周学习耕织,建立村庄堡寨。后来,义渠就借助西方北方各个异族与大周的矛盾,渔中得利,飞速扩张,几乎一统大周西北。

    再后来,大周覆灭,中原天下群雄并立,义渠国顺势入侵中原,自信满满的想要将中原也纳入版图,却没想到这些大周灭亡后建立的国家也不容小觑,联合起来把义渠国打得落花流水。而在西北老家,义渠周边没被纳入统治的各个犬戎部族趁义渠国兵败,对其进攻蚕食。义渠国从来没有打过硬仗,又刚经大败,一时间国内遍地烽火。

    后来,中原各国彼此兼并,也无暇顾及义渠国这个外族,而义渠国也终于腾出手来对没被纳入统治的犬戎各族反攻。只是随着漫长的战争,本就同出一源的两族互相融合,一盘散沙似地犬戎各部逐渐被义渠国融合同化,或者说,义渠国被犬戎各部融合同化。

    只是这个过程十分漫长,等到义渠国再次统一西部的时候,北方的匈奴族已经崛起并且坐大,义渠国错失了一统中原西部、北部的最好时机。而且,义渠国还经常因为牧场和水源与匈奴各部冲突,在匈奴的强势压力下发展得也十分艰难。义渠国内部也因为同化犬戎的原因,由原先的集权变成类似部落联盟的松散国家,所以在面对雍州嬴氏家族的时候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耀眼的功绩。

    而这时候,秦国的建立和嬴征血淋淋的宣言如同长了翅膀似地传遍义渠国各个犬戎部落,这些犬戎部落千年来一直与嬴氏家族统辖的雍州征战,打心底里看不起雍州这种小地方,即便雍州建国,他们心底里的轻视依旧没有半点减少,所以,秦国国君的挑衅引起了犬戎各族的怒火,犬戎各族首领频繁碰头,不出三天就约定好了时间,各部族发动族中青壮,准备好好教训一下秦国。

    可就在义渠国上下一片狂热战争氛围的时候,义渠国一个部落却分外的平静,似乎一潭死水般,与其他部落的狂热格格不入。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迎着初升的太阳来到井边,动作轻缓的打起一桶水,然后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一丝不苟的刮着脸上的胡须。

    没有镜子,年轻人就这样目光平静的直视着雾霭中的曦光,手掌轻动,锋锐的刀刃如同少女那温柔的抚摸,一点点理掉年轻人面颊和颔下的胡茬,一张粗犷却十分英俊的面容缓缓露了出来。不同于nǎi油小生那种能掐出水的白嫩,他身上有一种虎狼般的剽悍,能融化坚冰的热情,对某些年龄层的女xìng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年轻人满意的摸了摸光滑没有一点扎手感觉的脸庞,轻轻收起匕首,掬了一捧水清洗面颊。而这时,一阵马蹄声由急变缓传来过来,随即马蹄声停歇,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一连惊慌的跑了进来,老远的喊道:“族长,不好了,临近几个部落派人过来,扬言说,族长要是不给义渠国一个答复,出兵秦国前就先灭了我们部落。”

    年轻人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身上的甲胄,这才缓缓转身,看着那壮汉,淡淡的说道:“这些胆小鬼,一对一单练谁敢跟老子的部族过不去,就会借着义渠国的大旗在那生事。你去告诉他们,老子出去狩猎了,也可能明天就回来,也可能三五个月回不来。不过等老子回来,一定会一一拜访他们部族,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那壮汉脸上顿时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谁不知道,自己族长有天生不凡,一身实力强横无比,七八岁的时候就能生撕虎豹,力扛万斤。十岁出头就走追奔兽,手接飞鸟,骨腾肉飞,拊膝数百里。成年后更成为义渠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许多老一辈的强者也都自认不如。

    犬戎各部都知道,即便可以shè中九天之上鹰隼的神箭手,也shè不中这个年轻的高手,因为他的速度快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即便是离弦之箭也追赶不上,而且他放开步子跑,三天三夜都不歇口气,可是弓箭总会有力竭落地的时候。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天神下凡般的族长,其他犬戎各部都不敢挑衅壮汉的部族。所以,一想到那些吃错药敢过来问话的部族,壮汉就古怪的笑了起来。

    “这回,又能平白添一笔牛羊做赔偿吧。”那个壮汉一边打马跑开,一边轻声嘀咕道。

    而井边那个年轻人却嗤笑一声,“牛羊?这回我要他们部族所有的人口、土地!”

    “吱呀”一声,另外一个屋子的门打开了,一个脸上还带着刀疤的年轻人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低声抱怨道:“千骑师兄,你为什么不随同其他各部一起攻伐秦国,为我报仇!”

    说到秦国,这个年轻人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sè,脸上那还带着粉红的刀疤也在他面颊筋肉的抽搐中再次迸裂,殷红的鲜血丝丝缕缕的渗了出来。

    千骑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小东,上次帮你报仇,已经令我折损了一个金丹期的好手,那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匈奴网罗来的。秦国的实力可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

    小东连忙摆手,“千骑师兄,我可不是故意隐瞒你啊,而是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会那么强,要不然,我在雍州当了那么多年的马贼,怎么就一直没被剿灭。”

    千骑拍了拍小东的肩膀,“我自然相信你不会骗我,不过此时的秦国已经和以前那个雍州不同了,而且,前几天秦国立国大典时的场景已经传遍天下了,你觉得,能让大齐、大楚、大晋交好的国家,会是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么。”

    小东随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却用力过猛,扯得伤口又大了一分。不过脸上的疼痛与其心中的痛苦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苦涩的低下头,小东轻声道:“我本想拉起一支人马,组建势力,为师父分担的,可是这么多年的心血被一夕剿灭,我……真的不甘心啊!这么多师兄弟里,就我修为最差,势力也最小,还被灭了。师兄,难道这个仇就不报了么。”

    一提起师父,千骑脸上也浮现出敬若神明的神sè。外人都以为他的勇武是天生的,可是只有千骑才知道,这都是他师父教导的成果,只是他师父说过,不到合适的时机,他的身份不能有半点泄露。所以,千骑从不拿师父的名头招摇。

    看了一眼小东,千骑心中也疑惑不已。这么多年相处,千骑也隐约猜测,自己师父不止自己一个徒弟,要不是眼前这个小东拿着师父的信物投奔自己,自己也不会知道他。自己师父到底有多少徒弟呢?

    不过紧接着千骑又想到,以自己师父的无敌实力,为什么会调~教小东这样不堪的弟子呢?可是那信物千真万确,不可能是作伪。而且,师父给小东信物,并向他说了自己的存在,让他有难投奔自己,却从不向自己提起其他同门。看样子这个小东在师父心里的地位十分重要。

    按下心中的疑惑,千骑耐心的回答道:“秦国的实力不容小觑,这次义渠国犬戎各部大举攻伐,即便秦国不请外援,也会将义渠各部打得惨败,我们又何必当这个炮灰。”

    小东脸上先是失望,随即又变成一阵惊喜,“那师兄你还暗地里集结兵力。哦……我知道了,师兄你是想趁秦国被损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带兵过去,到秦国劫掠一阵。既不会损失太大,又落了好处。”

    千骑觉得,和这样的人师出同门是一件耻辱,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当马贼当惯了,脑子里除了烧杀劫掠就没别的了。于是没好气的说:“你只说对了一半!不过我的目标不是秦国,而是犬戎各部,我要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统义渠国。”

第一百四十九章:战前

    御医馆的事情让嬴征看到了官吏选拔制度的重要xìng。

    当今天下,各个国家对于官员的任命都是举荐和自荐相并用,对于一些有名望的才子,统治者甚至还会亲自上门拜访求贤。而那些名气中等的,则是在做官的师长同门或者好友的举荐下,得到统治者给的一个尝试的机会,干出成绩一样会得到升迁。但更多的是那些名声不显,四处自荐的人,就好像地球上那些刚走出校门,四处应聘投简历的大学生一样。

    对于这些人,那些统治者不会拒绝,但是一时间无法安排职位的也会养起来,这也就是门客的由来。门客中的人也根据才学划分等级,最低的层次只是管温饱,最高的则是鸡鸭鱼肉,出门有车有马,有什么职位空缺时往往也是这些人优先任用。

    时下,来咸阳求官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是冲着嬴征的名气来的,嬴征即便不任用,也不能把人家赶走,而且还得按照山东各国的规矩,管这些人的衣食住宿,这些人也就变相成了嬴征的门客。

    以往小小的招贤馆早已经人满为患,嬴征不得不出钱收买掉招贤馆周围的民居安置这些人。那些百姓听说嬴征要买他们的房子,都激动的答应下来,有的家境殷实的甚至都不要官差给的钱,这种速度、效率以及民众满意度绝对令地球上的各种拆迁办无地自容。

    不过即便如此,也赶不上门客的增长数量。

    嬴天下掌权的时候,嬴征门下有过三两个门客,不过后来看到跟着嬴征没什么前途,都消失不见了。后来嬴征接管政权,又开始有人投奔,嬴征张贴招贤之后,投奔的人数顿时激增。只是此时雍州官场被清洗,这些门客十有仈jiǔ都被任用,滞留在招贤馆的并不多。而随着职位的饱和,招贤馆中的门客开始滚雪球的增长起来。到了立国前夕,招贤馆中的门客已经逼近万人大关。

    到后来,一些地痞流氓也壮着胆子过去蹭饭,只是门客人数众多,无法一一甄别,这些人倒是混了进去,而后这些人呼朋引伴,直接造成了如今招贤馆上万门客的现象。而嬴征虽然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可是山东各国的君主大族们不会拒绝这些擅长偷鸡摸狗的人,还美其名曰鸡鸣公、狗盗客,所以嬴征也只能有样学样。

    这上万人因为嬴战招录御医的事情闹腾起来,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势力。而且,这些对这些门客的处理结果,直接关系到山东各国对秦国的评价,不得不小心谨慎。

    门客们终究是有修养的人多一些,当嬴征贴出榜文之后,他们都克制起来,等待嬴征给他们答复。而咸阳的消息也飞速的传了出去,许多人都揣摩着嬴征会不会杀掉主持御医招录的人平愤。不过看嬴征使出拖字诀,他们就知道这种可能xìng不大,于是都期待起嬴征的下一步动作。

    而这时候,嬴征便装到了法的住处。

    这几rì,法发疯了似的投入到那几摞一人高的纸堆中,一点点的总结科举制的框架,然后切合自己对秦国吏治的分析一点点丰满,最后拿出草样,再在心中推演可行xìng以及推行后的种种影响。然后再一遍遍修改,完善。

    多rì来,法不眠不休,不饮不食,嬴征敲门他都恍若未觉,最后还是术无奈之下施展手段开了门。

    当嬴征看到法时,他依旧埋头于案,运笔如飞的记录着,时而觉得不满又将写满的纸张团成一团丢到身后,然后写着写着发神经似地丢下笔,从那一大堆废纸团里挑挑拣拣,找出一张再回到案旁誊写。嬴征和术都在旁边站了半个时辰了,**是将他们当做了空气。

    最后术实在看不过去了,准备咳几声提醒一下自己师弟,却没想到嬴征一抬手制止了术,同时拉着术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

    “孤此次前来便是为科举一事,此事正是时下门客一事的对症良药。只是看法的样子,似乎还没拿出最终的方案,此时我们去打搅,难免会断其思路,还是等他见孤吧。”

    术想了想,正是这个道理,不过他心中也十分感动,毕竟身为一国之君还如此为臣下考虑,实在是不多见。于是长揖一下,说道:“谢国君体谅师弟。”

    “呵呵,体谅法,还不是为秦国考虑,照你这样,我岂不是要对自己作揖。”

    术也呵呵笑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关起法的房门,和嬴征退了出去。

    回到宫里,嬴战早已经等在那里了,不等嬴征开口,嬴战就递上一沓情报,嬴征刚翻看两页,就紧紧蹙起眉头。

    秦风中的两大刺客组织原本就接过周边异族的生意,对于这些部族中也都有各自的人手,两大刺客组织归顺后,这些人手自然而然成了秦国的耳目,只是他们自己并不知晓罢了。所以,义渠国犬戎各部的动向立刻被秦风侦知,并且呈报上来。

    只不过嬴征的眉头立刻就舒展开来。

    他既然敢对着天下列国放出豪言,就是有必胜的把握。于是一道道命令传达出去,秦国西线的军队迅速调动,同时,其他各处的兵力也被抽调,一队队的集结完毕开赴西线。同时各项粮草物资衣被药草也装车起运。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同时,嬴征通过术向灵言宗发出消息。毕竟犬戎各部有修炼者,这些人对普通士卒的杀伤力极大,决不能等闲视之,只能以修炼者与其对抗。

    而灵言宗对秦国十分重视,已经将这里视作了自己门派的根基,否则也不会任由门中的核心弟子到咸阳任职。而秦国受到侵略,灵言宗立刻做出反应,派遣出数名长老,带领一队队弟子分赴到秦国西线待命。

    修炼者用术法杀伤普通民众有伤天和,所以修炼者一向不直接参与凡人的战争,可要是敌方有修炼者出手,他们也不会干看着。

    而灵言宗高人的到来也如同一针强心剂注入秦国将士体内,有了这些高人坐镇,打起仗来安心多了。

    战争的气氛弥漫开来,咸阳城中那些门客们顿时都停止了对官府的怨言,毕竟他们也知道,秦国吃败仗对他们有百害而无一利,谁也不会脑残的这时候给官府添堵。而就是在这一份平静中,法终于将自己多rì不眠不休拿出的成果献到嬴征面前。

    嬴征看过之后,向法讲明了时下秦国面临的状况,决定暂缓推行科举这一政策,却没想到,嬴征才说几句,那边就传来了鼾声,再一看,法竟然站着就睡着了。

    嬴征心中一阵触动,他知道法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事情,法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将这一份不足三页的政策。于是嬴征缓缓走到法身侧,将其抱起,放到了自己床上。这期间法一直沉沉的睡着,竟然半点察觉都没。

    就在众人都忙着的时候,嬴战也没有歇下来。

    追风四人当初沿着勾火离去的方向追击了三天三夜也没见到人影,不得不返回咸阳,此时还没歇息一天就被嬴战再次派了出去。

    他们此次的任务不是剿匪,而是扮作贼匪,到义渠国犬戎各部的大后方搞破坏,尽最大限度的削弱义渠国的后备力量。

    嬴战唯恐追风四人遇到义渠国的修炼高手,给他们每人一张传送符。这种符是灵言宗制作出来的,当初嬴天下从黑龙山逃跑时用的就是这东西,一旦使用,立刻发动传送,是跑路的必备利器。

    同时,嬴战找到天机门的李文虎,又向其购置了一批机弩、抛石车等军备。

    嬴征还是长公子的时候,募兵不能太夸张,所以于禁麾下的士兵只有一万人。而现在嬴征成了一国之君,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募兵、练兵。

    于禁麾下第一批一万人的士兵已经成型,并且派遣到了西线,而第二批士兵中除了少数各地驻军整合裁撤下来的老兵,更多是新招募的青壮。

    为了应付眼下即将到来的战争,于禁没有寄希望将他们训练成刀盾手、骑兵、骑兵之类的兵种,而是将他们训练成弩兵。

    毕竟相较于弓箭手,弩兵的训练可以用速成来形容,只要学会换箭,上弦,基本上就能形成战力了,其他只是交给他们军纪阵型之类的,按照于禁的训练速度,一个月不到就能成军,并且投入战场。这也是嬴战购置机弩的原因。

    义渠国集结起二十万步骑浩浩荡荡的向秦国杀来时,秦国西线几座重镇上,一架架抛石机、床弩等重型守城器械也在天机门弟子的调试下投入使用,而这些东西,势必会给义渠国人一个永世难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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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放心,本书不会重点描述战场厮杀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一笔带过。主要讲述的还是“横扫**”这个主线。

第一百五十章:驱狼吞虎

    与犬戎的战斗虽然还没开始,可是嬴征已经预见到了结局,这也是他敢放出血洗犬戎八百里的原因所在。

    秦国民众与犬戎积怨甚深,嬴征喊出这个口号可以调动起秦国民众的决心和士气。在建国初期根基未稳的时候,这些才是嬴征最看重的。如果接下来能够在战争上取得一系列的胜利,尤其是面对犬戎这个世仇的军事战争上,那么嬴征在秦国的声望绝对是如rì中天,再推行任何政策都不会受到半点质疑和阻碍。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秦与大楚国边境的商於等地也顺利的交接,大楚国的确是诚心归还城池,没有半点推诿。可奇怪的是,大楚国方面交接的人都是副手小吏之类的小官,正主一个都没见到,于是秦国方面对这次的交接升起了大大的疑虑。

    秦国官员还以为大楚国的官员临走时会大肆搜刮一番,毕竟城池就要交出去了,不捞白不捞,可没想到的是,秦国官员刚过去就看到城头上吊着的一流带血的人头。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搜刮钱财被捅到了楚王跟前,楚王不但将他们处斩,更是株连他们的家族。

    至此,秦国方面的官员终于放下心来。

    上任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点账目,核查仓廪,却发现,所有的账目都清清楚楚,所有的死帐烂帐都被清算完毕,不但没有半点亏欠,还有许多盈余。而仓廪中,则是堆积如山的各种物资,都是秦国立国时楚王赠与的礼物。消息传回去,秦国处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而那一车车接连几十里的货物长龙更让这个气氛推至顶点。

    大楚国归还领土虽然不是通过战争手段解决的,可毕竟是领土的收复,而这些,都被归功于嬴征,毕竟这是嬴征当政期间。

    又过了几rì,东方传来消息,大齐国不满越国骄狂,令越国的邻国吴国向其发动战争。

    吴国虽然与越国是邻国,但是吴国一向看不起越国人的卑劣,而且吴国是大齐的铁杆小弟,一接到齐王的授意,立刻就整军备战。

    吴国虽然不是大国,但在东南也是一霸,尤其是国民骁勇善战,国内著名的修炼门派斩龙山除了修炼,门中弟子还jīng研兵法,许多弟子修为不得存进脱离师门后多在吴**队担任将领,吴**队作战能力可想而知。

    据可靠消息,吴军水陆并进,水陆并进,rì拔八十一寨,夜取三十六城,出兵一rì夜长驱越国腹地千里,第三rì便围困越国国都。

    吴国大军围城的时候,越国的飞马探报竟然还在回国都会稽的路上,所以,越王还在宫中饮酒作乐,直到大臣不顾体面的把他拉出来,他才慌里慌张的穿衣服,畏畏缩缩的登上城头。一看到下方阵容整齐的吴国大军,越王一阵头晕目眩,好在侍卫救援及时才没从城头上跌下去。

    越王醒过来就派人去吴军大营打听消息,吴国将领只管打仗,哪知道为什么打。虽然此次随行的有文官,可是文官哪里跟得上急行军的速度,连越国的飞马探报都还没到地方呢,文官自然还在更后方满满的吊着。所以,吴将根本就不接见越国的使者。

    如此一来,却令越王误会更深,以为吴国不愿意与自己和谈,打定主意要灭了越国宗庙。于是越王越想越担心,越想越惭愧,悔恨自己这么多年来寻欢作乐荒芜朝政。自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的越王当夜就举火**了。

    吴国将领倒不是不想攻克会稽,只是会稽城毕竟经营了几百年,城池坚固高大,而吴军又是轻装疾行,根本没带冲车云梯等攻城器械,强攻之下反而会激起城内越国人死志,令己方损失惨重。所以吴将只是围而不攻,等待后方的辎重部队。却没想到把越王逼得**了。

    而这时候,从秦国一路躲躲藏藏偷偷摸摸,如同叫花子似地勾火终于来到了会稽地界。

    勾火一想到自己在秦国受到的屈辱就怒火中烧,尤其是后来险些丧命在秦国,要不是有高人相助,只怕早已经成了野狼的腹中之物了。

    此时看到远房那熟悉的城池轮廓,勾火立刻决定,回去之后就向各个属国修书,让他们给秦国找点麻烦,还决定跟吴王谈一谈,把吴国也拉到自己这边。

    勾火还忍不住想到,当初吴王想把他那妹妹嫁给自己,只是他那妹妹剽悍泼辣,谁敢要啊。不过这次为了拉拢吴国,就忍痛应了这门亲事吧。以后多纳点小妾就是了。秦国这个野蛮的三流国家,竟然也敢跟越国叫板,还敢宣战,非要把他们搞死搞残,让他们知道,有人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就在勾火一路YY的走近会稽时,却冷不丁的看到城外迎风飘扬的吴国旗帜。起初勾火还以为是自己多rì奔波,有点眼花,可是使劲揉眼,揉的眼都疼了,那还是吴国的旗帜。

    一种不妙的感觉从勾火心头升起。勾火忍不住想到,该不会是秦国给了吴国好处,说动吴国对自己出兵了吧。

    因为有嬴征那宣战的话语,勾火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坚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勾火小腿肚子一抽,转身就想跑。

    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被一帮子吴国士兵给围住了。

    毕竟这里是吴军的大营,勾火在这明目张胆的窥视,不是把吴国的哨探当摆设么,哪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勾火虽然修炼过,可是水平实在不怎么高,一人两人还能对付,可是眼前这整整一个小队的吴军,而勾火的随从们则都被术杀得一干二净,就光杆一个。面对身前十几人,前排刀盾,后排弓箭,勾火立刻就熊包了。

    勾火谎称自己是乡下来的,投奔会稽亲戚的,那吴军检查一番,倒也没查出什么。而且此时上面的命令就是围而不攻。会稽城内的民众不能外出,但是外面的可以进去。这也是围城时常用的手段,毕竟被围城市的民众迫切希望得到外界消息,如果来人带来的是毫无外援的噩耗,能够很好的打击城内士气和抵抗决心,同时也能加速城内粮食的消耗。所以,勾火有惊无险的进城了。

    越王**,王子勾火不在国内,越国一众大臣都要商议着开门献城了,可这时候勾火冷不丁的出现了。那些大臣立刻一个个情绪激动的高喊着誓与会稽共存亡。不管他们是真是假,但是都把勾火当做主心骨了。

    勾火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罪了齐王才招致今天的祸事。可是这时候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于是勾火草草的为父亲办理丧事,然后登基即位,成了新的越国国君。

    坐在往rì里垂涎三尺的宝座上,勾火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嬴征登基时列国朝贺的盛况,再想起自己今rì的落魄全是因嬴征而起,勾火心中的怨恨已经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嬴征目前得到的消息就这么多,当然,受两地距离与消息来源等方面的制约,嬴征得到的消息远没有这么详尽细致。

    虽然曾经说过对越国开战,并且不死不休,可是真说起打,嬴征心中也是没底。正如勾火所料的那样,两国八竿子打不着,直接出兵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本不能像犬戎这样直接动武。不过吴国对越国出兵却让嬴征看到一分机会,与术一通合计,两人顿时yīn笑连连。

    术本就是擅长权谋诡计,论及斗心眼玩手段,那是家常便饭,而嬴征在这方面也不俗,两个人炮制的计划立刻就开始施展。于是一支秘密护送的使节被灵言宗高人带着,星夜赶往吴国国都姑苏。

    秦使节先是一份厚礼送上,吴王大感欢愉。毕竟秦国立国时的声势十分浩大,秦王嬴征的个人声望也如rì中天,能够受到秦国的礼遇,吴王哪里会不高兴呢。

    能够当使节的人自然是能言善辩的,而且出门前又受过嬴征和术的耳提面命,于是选了个合适的时机,让吴王屏退左右。吴国也是当了几十年国君的人了,哪里不知道秦使这是有机密的事情商量,于是连忙打起jīng神。

    秦使先是阐述了一番吴越两国的过往,然后剖析两国同处东南,东南地狭,两国认定rì益滋生,必因水土资源大动干戈。

    吴王此时已经年过半百,只想着守成,早已经没有那么多雄心,所以对秦使的鼓动兴趣缺缺,于是草草应付几句就推辞了。秦使没想到出师不利,又不甘心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于是执行期第二套计划,去吴国王子府中。

    吴国王子庆斌自幼在斩龙山修炼,成年后才回到姑苏。因为自幼耳目渲染的都是兵法武略,所以庆斌对武事十分看重。而且庆斌十分有远见和大局观,早已经看出,吴国若想跻身大国之列,必然要兼并周边小国,自内而外的强盛起来,而大国计划的首冲之敌和腹心之害就是越国。

    见到庆斌有意,秦国使节顿时大喜,于是继续分析道:吴越同处东南,都是大齐国的从属,吴国想跻身大国,必然会招致大齐的不满和越国的不安,所以大齐定会授意越国在腹心拖吴国后腿甚至直接出兵干涉,这会令吴国的王图霸业功亏一篑。

    王图霸业四字重重的敲击在庆斌心头,他眸子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以庆斌的才智,自然知道秦国来使的意图和用意,可是秦国使节说的句句在理,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尽心竭力为吴国谋划,让庆斌不得不按着秦国铺好的道路走。

    看到庆斌心中挣扎,秦使淡淡的说道:“王子,齐王今rì因越国骄狂,便能令吴国伐越,他rì吴国自立,齐王岂会置之不理?只怕他rì吴国面临危局将十倍于越。”

    庆斌顿时满头冷汗。

    “王子,吴国地处东南,东临大海,难接十万大山,皆无天敌。可虑者唯北之大齐,西之大楚。然大楚后起之秀,早已不满大齐一家独大,是故屡屡挑衅大齐权威,将来必有一战。吴国地处两大国之间,本可左右逢源,却何故甘为马前卒,任凭大齐驱使?”

    秦使说的话也是庆斌的疑问。自己的国家虽然不是大国,可也差不了多远了,为什么像狗一样被大齐呼来喝去呢?就拿这次来说,齐王不满越国,自己不去出兵,却让吴国打头阵,而且吴国辛辛苦苦一场,齐王半点好处都不给,想让马儿跑又不想让马儿吃草,这叫什么道理。

    权衡良久,庆斌终于下定决心,诚心的看着秦使,说道:“敢问,秦王有何嘱咐?”

    一听庆斌提起秦王,秦使连忙从坐席站起,朝着西方拜了一拜,这才转过身来,说道:“我王劝告王子:吞并越国,永绝后患,以东南之天险,退可自守一隅,进可图谋中原。今后大国之列,必有吴国一席之地。”

    庆斌送走秦使,立刻前去觐见父亲。

    吴王老神自在的端坐在那里,他旁边还有一个绝sè女子,此女子二十出头的样子,看上去和庆斌一般大小。若是旁人,定然将其当做吴王的妃嫔,可奇怪的是,这个并未梳髻,眉眼也没开,眉间唇上还能看到处子绒毛,显然还是未嫁之身。

    “孩儿见过父亲,见过姑姑。”

    那年轻女子竟然是庆斌的姑姑,也就是被勾火畏之如虎不敢问津的悍妇。只是此时的她温婉如一汪秋水,很难想象这个说法的由来。

    “你是被秦使说服了吧。”

    吴王定定的看着庆斌,显然,他对庆斌的举动都了如指掌。

    “父亲目光如炬,孩儿瞒不过父王。”

    说完话,庆斌心中很奇怪的想到,自己父亲明察秋毫,可是对于大齐和越国之间的关系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很好……很好……”

    吴王接连说了两个很好,随后取出一个诏书交给旁边的妹妹,那女子接过,脚步款款的来到庆斌身边,将诏书递给庆斌。

    本来想开口劝谏父亲的庆斌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按耐住,打开诏书看了起来,可是只看了开头的那一行字庆斌就傻眼了,这竟然是一份传位诏书。

    吴王语气悠悠的说道:“为父也有雄心,可是天下格局如此,大齐始终如同一座大山,横更在为父头上。为父只能按捺、隐忍、图强,却一直对大齐恭顺,不敢有半点忤逆。为父知道,你会觉得为父目光短浅,窝囊。确实,为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你今rì没有兵谏,为父心中很是欣慰。这国家,早一rì交给你晚一rì交给你也都无所谓了。年轻人,终究是要闯一闯。为父不能给你别的什么,唯一的,也就是为父兢兢业业经营了三十余载的吴国!”

    庆斌听到父亲一席话,这才知道自己对父亲的误解是多么深,一时间泪流满面。可是听到父亲后面的话语,又只能紧紧的绷着嘴,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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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一个朋友出差回来,很长时间没见,明天又急着走,所以我们俩想聚一聚。今天外面还下着雨,晚上又没车了,我只好打着雨伞,蹬着车子跑到市区,一来一回,浑身湿透。写这一章的时候状态也不怎么好,下一章得晚一些才能送上,先说一声对不起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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