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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兵仙     异世之横扫六合txt下载     异世之横扫六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二十一章:女诸葛

    两个月没有见到赵嫣然,嬴战心中深深的思念,而当赵嫣然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种思念终于无法遏制的宣泄出来。

    左掌轻揽住她那瘦削的肩头,右手埋入她那柔滑的青丝中,嬴战心中升起一种宁静的感觉,初入师门时的种种感慨都变得烟消云散,此时他只想永远揽着眼前的可人,一辈子沉醉在她发梢那淡淡的清香中。

    “对不起,我走了这么久都没给你通消息。”

    赵嫣然眨着眼看向嬴战,脸上升起一抹疑惑的神情,轻声道:“没有啊,你走后我就闭关了,这刚出关又见到了你,感觉只是一天罢了。”

    她永远都是那样的洞彻人心,那样的体贴人意,即便有所怨言也不会让人难堪。她不会像寻常女子那样将哀怨写在脸上,她只会将这些情绪埋入心中,她脸上永远都只有淡淡的笑意。

    而正是她这种弱水般的恬淡,让嬴战越陷越深,直至无法自拔。

    嬴战拉着赵嫣然的小手,走在林间小道上,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动,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些身边的事情。

    嬴战向赵嫣然说了自己在雍州发生的事,对于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也没有丝毫讳言。毕竟嬴战对赵嫣然的信任是无以复加,而且赵嫣然对竹下靳也矛盾颇深,与姬天心的关系也十分融洽,这方面倒没有什么隐瞒的。

    赵嫣然静静的听着,等嬴战说完才轻声道:“我觉得此事不妥……”

    嬴战一愣。这些事情都是按照自己大哥的嘱托所做,不可能不妥啊。不过对于赵嫣然他一向是信任,并没有立刻反驳,而是静静的听她继续分析。

    赵嫣然见嬴战没有打断自己,轻轻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先不说王宫本身就守卫森严难以逾越,竹下家族也会在里里外外重重布置,你想要绕过竹下家族见到晋王绝非易事。况且,即便你见到晋王,晋王也不会轻易应允你。”

    嬴战疑惑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啊,晋王与竹下家族不睦,在这种表明正统的事情上一定会支持,连带的打压一下竹下家族的气焰。”

    赵嫣然摇了摇头,“若是大楚、大齐这样的大国相商国事,晋王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可是你也知道,雍州的实力实在……你不要介意,我没有其他意思。”

    嬴战摇了摇头,他知道,赵嫣然自然不会有其他意思。

    不过赵嫣然的话也给他敲了一声jǐng钟。的确,雍州还没有与晋王平起平坐的资格,晋王虽然落魄,可还没到了这种地步,随便一个山头势力就能得到他的认可。话说回来,若是雍州立国失败,晋王岂不是要名誉扫地。

    晋王不敢冒这种风险。

    “唉,是我见识浅薄了,没有考虑那么多,此行只怕要辜负大哥的嘱托……”

    一想到晋国之行是立国一事的重中之重,大哥如此信任的将这件事情交托给自己,而自己却不能完成任务,嬴战心中犹如针扎。

    赵嫣然的双手轻轻握住嬴战,她那柔嫩的掌心轻轻用力,终于令嬴战从自责中清醒过来。

    “你那大哥的确智计过人,可是他常年幽禁,对外界的了解只能通过纸面罢了。囿于见识,他对晋王和竹下家族的了解都不深刻,犯这种纰漏是难免的。不过还好,我是大晋国的人,旁的我不敢说,但是对于大晋国内部还是多少比旁人了解的。”

    这话倒是赵嫣然谦虚了,不过方才揭出嬴征的纰漏,赵嫣然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自夸,她总会将自己的光芒掩盖,不去夺了嬴战的光彩。而嬴征是她的大伯,她更不会令其难堪。

    嬴战心中一动,“莫非,你有解决的办法?”

    赵嫣然嘴唇轻抿,嘴角轻勾,两只眼睛微微眯起,歪着头看向嬴战,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认为呢?

    嬴战激动地圈着赵嫣然的细腰将其抱起,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情不自禁的印上了她那无比诱惑的红唇。

    赵嫣然没想到嬴战今天竟然这么出格,可是她也仅仅呆滞了片刻便放松下来。没有推阻,没有抗拒,更没有挣扎,赵嫣然反而揽住了嬴战的后颈,彻底的沉沦在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中。

    许久,嬴战终于将赵嫣然放了下来,而这时的赵嫣然已经面颊通红,气喘吁吁,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丝也带上了一份凌乱,不过这份凌乱更加勾人心魄。看到嬴战又蠢蠢yù动,赵嫣然连忙向后一退,连声道:“先听我说正事。”

    嬴战愣住,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不由一阵脸红。嘿嘿一笑,没再继续放肆。

    赵嫣然娇羞的理了理仪容,这才没好气的说道:“如果是你作为使者去面见晋王,晋王一定会对雍州的实力抱有疑虑,所以,这个使者必须得是一个有分量的人物。”

    嬴战点了点头,事情的确像赵嫣然所说,这个使者必须有足够的分量才行。可是这样的人雍州实在找不出来啊。

    似乎窥破嬴战的心思,赵嫣然轻声道:“为什么不找一个师门的高层充当这个使者呢?”

    “师门?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找师门呢?师门会参与这种事情么?”

    赵嫣然对于嬴战的迟钝也深有了解,并没有丝毫意外,而是说道:“既然你们能想到晋王yù在竹下家族面前表现正统,又为什么想不到长清宫在另外两个门派面前表达正统呢?”

    赵嫣然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嬴战的脑海。

    对啊,其他国家都是一派独大,而大晋国却有三座教派。三座教派的实力都相差不远,虽然长清宫最为雄厚,可是另外两家也不算弱小。是以,一直以来,虽然默认的是长清宫,可从没有明确的镇国教派一说。

    “竹下家族yù取王室自立,所以一直以来都不遗余力的支持长清宫,希望得到回报,以前姬天心在长清宫中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是长清宫与竹下家族实在太过暧昧,姬天心不得不离此而去。如果你先与师门的高层接触,将国书有高层转交给晋王,所有的问题不都迎刃而解吗?”

    听了赵嫣然的解释,嬴战豁然开朗。没错,雍州立国,却先把国书递交给了长清宫,那岂不是说在雍州眼里,长清宫才是代表大晋国的门派。而长清宫想要面见晋王转交国书,竹下家族必然不敢阻拦,毕竟他们不敢违抗长清宫。长清宫虽然与竹下家族合作,可合作的目的也是为了表达正统,他们绝不会舍本逐末。

    这不是yīn谋,而是阳谋。明明摆摆的放在竹下家族眼前,竹下家族却无法化解。

    “呵呵,你可真是女诸葛在世啊……”

    “女诸葛?”

    嬴战猛的一愣,这才醒悟到自己又说漏嘴了,于是连忙说:“诸葛呢,就是智慧的意思,就是足智多谋的意思,嘿嘿……”

    看到赵嫣然将信将疑的表情,嬴战心中暗道,啥时候把诸葛亮给弄出来,这老头智计安天下,有他出谋划策,也不会再有那么多的纰漏了。

    不过想了想自己兜里的灵石,嬴战一阵叹气。为了百宝阁的发展,自己只是截留下一万极品灵石,其他的全都给丁绍文兑换成货物了,看样子短时间内是无法和诸葛亮见面了。

    “唔……嫣然啊,这个,怎么和师门的高层接触呢?你有没有建议?”

    “烦人不如烦己,游啸风长老最近挺悠闲地,你不如去找他好了。”末了,赵嫣然又补充一句,“对了,姬天心姐姐又回来了,此时应该还在师门里,她是大晋国公主,这件事情如果你和她也通通气,应该会更加保险。”

    嬴战心中暗道,小妮子对外面的事情一清二楚,却还说一直在闭关。不过他也明白了赵嫣然的体贴之处,心中对她更加喜欢了。

    而这时,两人来的方向传来了衣袂破空的声音,显然有人正在急速赶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忽悠方智

    嬴战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不过两人身处的地方是赵嫣然师父的私人领地,能够来这里的,或者是赵嫣然的师姐妹,或者是其他有身份的人。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个人影就出现在嬴战的视线中……

    这两人嬴战并不陌生,一个是老相识方智,另一个是方才见过面的丁绍文,只是此时的丁绍文有点狼狈,是被方智提着,两手两脚都悬在空中。

    想当初丁绍文反咬自己,说自己的符篆是剽窃了他的作品,要不是方智从中化解,丁绍文还不一定会那么容易被自己收服。对方智,嬴战还是十分有好感的,而且,看到方智,嬴战猛的想起自己还欠着方智一样东西。

    方智看到嬴战和赵嫣然在一起,又看到赵嫣然面颊上那还未退去的红cháo,自然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于是尴尬的转身,嘿嘿笑道:“路过……路过……我这就走……”

    嬴战没好气的瞪了方智一眼,说道:“方智师兄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怎么有闲情逸致路过这里呢?”

    既然被嬴战叫住,方智索xìng转过身来,先是把丁绍文丢下,然后才说道:“嬴师弟可比我更加高来高去啊,这都两个月了也没打听到嬴师弟半点行踪。”

    听到方智话语中的不满之意,嬴战呵呵笑了笑,说道:“方智师兄委托在下的事情半刻都没敢耽误,这两个月来一直在山里窝着嘛,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搜宝鼠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这不是专程赶回来给方智师兄报喜的么。”

    听到嬴战这么说,方智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一空。想到嬴战一直在为自己奔波劳苦,自己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智顿时有些赧然。不过听到搜宝鼠的消息,方智又心中火热,这东西,他可是苦苦寻觅了十多年。

    方智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嬴战一转身,指着不远处一个竹林间的亭台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不如坐下,慢慢道来……”

    说话的时候,嬴战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丁绍文,心中暗道,我刚回来就被方智追着了,莫不是这小子透露了我的行踪?

    方智对这件事急得都要上火了,要不然也不会揪着丁绍文就急急慌慌的跑过来。不过看到嬴战的目光所想,方智也明白了嬴战的心中所想,连忙说道:“嬴师弟,是我终rì里寻不到你的行踪,所以在丁绍文身上下了追踪符,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嬴战这才了然,原来不是丁绍文泄露,而是被下了追踪符,不过想到丁绍文和方智的实力差距,嬴战也就释然。再说,方智坦坦荡荡的向自己道歉,自己再追究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呵呵,是我有错在先,一走两个月没有音讯,不怪方智师兄。好了,我给师兄讲讲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嬴战一通忽悠,将自己在雍州所做的事情都和寻找搜宝鼠的事情联系了起来,追风四人到处剿匪成了四处打探消息,收服两大刺客组织也成了收集情报的需要,不但如此,嬴战还含沙shè影的说有一个叫嬴天下的家伙处处阻挠自己,半真半假的说完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而方智听到嬴战爬山涉水,发动人手的寻找搜宝鼠,心中自然一阵感动,听到有人阻挠嬴战,不由得一阵火大,拳头捏得咯吧咯吧响。

    一旁的赵嫣然淡淡的瞥了嬴战一眼,眼睛中流露出古怪的神情。嬴战这两个月里做的事情早已经和她说过了,此时再听嬴战一本正经的说起另一个版本,不由得在心中偷笑道:一直以为嬴战是个老实人,可是骗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方智虽然修为强横,在金丹期里都是名列前茅的jīng锐,可是也太淳朴了点吧,嬴战把他卖了还乐呵呵的数钱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方智气急之下下意识的就要拍到身边的石桌上,可是他的手猛的顿住,因为他想起了这座山峰的主人,不由得后颈冷飕飕的。

    方智知道,自己偷偷跑到这座山上本来就是犯了那人的忌讳,虽然自己师父也是个大人物,这点小事闹不起什么,可自己要是在这里破坏花草建筑,就算自己师父的脸面也不一定好用,到时候必然有一顿苦果。

    “嬴老弟,这本来是我的事情,却让你忙里忙外的,不过你放心,你这份情我记下了,以后必有厚报!既然有人找你我的麻烦,我就跟你过去一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嬴战心中暗道,方智这人挺上道的,都不用我开口,自觉主动的就跟我去雍州。不由的一阵窃喜。有这么一个金牌打手,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有保障了。反正搜宝鼠随时都可以兑换出来,也不怕没法交代。即便方智去询问雍州那些人,嬴战也会以机密消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为由搪塞。

    “呵呵,有方大哥出马,搜宝鼠必定手到擒来。”

    既然方智喊出一句老弟,嬴战自然顺杆子喊起了大哥,两人的关系顿时亲密了许多。一旁的丁绍文看得泪流满面。跟方智同门十多年,还从没见他如此和颜悦sè的对自己呢。

    商议好了时间,方智再度提起丁绍文一溜烟的跑开了。

    老远的丁绍文还在哇哇大叫:“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

    可是紧接着就被方智打断,“没看到人家卿卿我我的,你在那龟爬不是坏人好事?不知道**一刻值千金么。赶紧走……”

    听到方智这大嘴巴的话,赵嫣然顿时粉面通红,白了嬴战一眼,一转身往住处走去。嬴战在心中把方智骂了个狗血淋头。你这乌鸦嘴,本来还能再跟赵嫣然墨迹一会儿呢,都被你搅黄了。

    原本嬴战准备让方智打两个月的白工就给他搜宝鼠的,可是这会儿嬴战主意一变,把期限延长到了半年。

    走在回去的路上,嬴战自言自语道:“唔……先去找游啸风坐会儿,再去找姬天心谈谈……还是一起叫上,三个人一起商量商量。对,就这么做!”

第一百二十三章:再见姬天心

    嬴战所要做的事情,只要不伤天害理,游啸风一律支持,即便嬴战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游啸风也是点头居多,是以在递交国书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不但如此,游啸风还准备游说掌门,取得他的同意,如此一来就更加稳妥。姬天心也不会反对这件事情,毕竟这对大晋国王室有百利而无一害,她答应与父亲沟通此事,力求促成。

    正事商讨完毕,几人开始叙旧。

    嬴战简略的提了一下自己在雍州的事情,同时点明了自己与雍州嫡长子的关系。毕竟雍州立国后很多方面都要与其他国家打交道,大晋国虽然衰落,可依旧是大国,和姬天心搞好关系有利无害。

    姬天心先是惊讶,随即是惊喜。毕竟雍州紧邻大晋国西陲,能搞好彼此关系对大晋国也是益处良多。以往雍州和大楚是姻亲,所以大晋国与雍州的亲密程度比不上大楚,而现在,若是能和嬴战搞好关系,无疑能扳回一城。

    一旁的游啸风摸了摸鼻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虽然以前对姬天心这个奇女子颇有好感,可是自从黑龙山一行,游啸风的心就彻底死寂,不再为外人掀起波澜。再看向姬天心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甚至连美丑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刻,游啸风一个忠诚的听众,不言不语,不闻不问。

    “姬师姐,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在另外两个门派中过的不如意?要真是这样,还是回来吧,游长老帮你疏通疏通,也不是什么难事。无忌信陵他们也回来了么?”

    听到嬴战的问话,姬天心微微一笑,一股淡淡的暖流从她心底升起,很久很久,没有被别人关心过了。

    “我们三人去了鬼谷和天机门,鬼谷门的规模不如长清宫,可门内弟子俱都是英杰之辈,能文能武,经天纬地,不容小觑。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太少了,鬼谷门下只有五百弟子,而且个个桀骜不群,不好相与。我让信陵留在了鬼谷,和无忌去了天机门。”

    嬴战以前也只是听过另外两个门派的名头,可是从来没深入的了解,听了姬天心一席话,不由得咋舌。这鬼谷真是不可思议,全派只有五百弟子,却能够和长清宫不相上下,要知道,长清宫光是杂役弟子就有两三万人,如此庞大的基数,上面的记名弟子、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之类的还能少了?

    而且,长清宫里面也是人才济济,并非养了几万头猪,鬼谷能和长清宫一较长短,那只能说明,鬼谷弟子确实都是人才,而且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人才。

    “后来呢?你和无忌留在了天机门?”

    姬天心点了点头,“天机门擅长各种机关阵法,制符炼器方面的造诣很高,门中弟子比长清宫只多不少。而且,天机门经常采买世俗中的木石铜铁,弟子经常去世俗历练,在民众中的影响力还在长清宫之上,所以我留在了那里。”

    方才丁绍文和嬴战商议时就提过,天机门专攻制符、法宝、机关阵法,尤其是机关阵法,即便与销声匿迹的墨门也能一较长短。门派中能工巧匠众多,相应的基础设置也十分完备,若要在其他门派中寻求合作,天机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刚才还在为找不到合作伙伴的人选而发愁,这边姬天心就送上门来。

    嬴战想了想,试探着问道:“那么,姬师姐这次前是为了……”

    姬天心点了点头,苦笑着说:“还不是那个百宝阁的原因么,百宝阁售卖了大量品质优良做工jīng湛的符篆和法宝,师门高层得到一些实物后惊为天人,于是派我过来打探消息,顺便的每样都买几样实物回去,如果能谋得合作就更好了。你也知道,大晋国三座教派对外时同气连枝,可是对内时都不怎么和睦,师门也是看我和长清宫有旧,派我过来,要是其他人,只怕进个门都要刁难,更别说完成任务了。”

    嬴战点了点头。的确,百宝阁售卖的物品都是从天地宝库中兑换出来的,每一样都是臻于至善的完美作品,要是寻常人看了也只以为是个好货,可是在天机门这些内行人眼中,看出的东西也就多了,有这种反应也实属正常。

    这时,一直处于打酱油状态的游啸风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开场白:“百宝阁是嬴战的产业,你算是找对人了。”

    姬天心美目中闪过一道惊喜的光芒,随即难以置信的看向嬴战。三分不解,七分诧异。

    对于嬴战,姬天心自然不会陌生。当初嬴战与竹下靳的手下决斗,赢得竹下靳砸锅卖铁,后来又惧怕被竹下靳报复,还投靠过自己。当时的嬴战一穷二白,甚至几十个灵石都要钻营,可是这才几个月,嬴战就拥有了百宝阁这么大的产业,即便是以制符炼器闻名的天机门都自叹弗如。

    扮猪吃老虎?

    姬天心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可能,毕竟百宝阁所出售的物品每一样都是堪称经典的佳作,没有深厚的底蕴不可能经营到这种地步。可是细想百宝阁的发展历程,好像真是忽然崛起的般,而且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

    这应该是什么奇遇呢?

    对于嬴战身上的秘密,姬天心不想去打听,她只需要知道,嬴战可以给予自己支持就行了。

    优雅一笑,姬天心饶有深意的看向嬴战,轻声道:“早知道百宝阁是嬴师弟的产业,我又何苦去那里彻夜排队,这也就算了,前几rì还被公然驱逐。嬴师弟,你害得人家好苦……”

    姬天心薄怒轻嗔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神摇曳,尤其最后那哀怨的语气,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即便游啸风心里都升起一丝波澜,更何况直面姬天心的嬴战。

    愣了一愣,嬴战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尴尬的咳了咳,支吾半天才说道:“姬师姐,不瞒你说,我正想在天机门中寻找一个合作伙伴,一同经营,如果姬师姐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合作。”

    姬天心轻轻颔首,“不知道嬴师弟准备怎么合作呢?”

    怎么合作?这倒是个问题。

    因为百宝阁的存在,嬴战只能提供各种成品,可是天机门却拥有完备的制符炼器基础,对他们而言,成品反而是最不需要的。

    嬴战也没有跟姬天心绕弯子,直接坦言道:“我原本是想在各个门派中寻找代理人,向其提供货源,或者合作开设店铺,共同分配利润。不过想来天机门中能工巧匠众多,各项物资也十分丰富,急需的也只是一些符篆的制作方法,法宝的炼制手段,对于成品的需求反而不大。不知是不是这样?”

    看到嬴战如此坦诚,姬天心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师门给我的任务的确是以获得各种符篆、法宝的制作图为主,如果得不到,就退而求其次,多得到一些成品,回去后努力钻研。”

    嬴战蹙眉沉思。

    符篆和法宝的制作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东西,即便有成品也不可能完全逆推出制作流程。这和地球上是一样的,并不是你买得起飞机,拆开研究一遍就能dú lì的制造飞机。可是不容否认,逆推的过程中多多少少还是能得到一些东西的。毕竟当初丁绍文凭着非凡的制符天赋,能逆推出六七成,天机门能人辈出,即便不能完全推出,也有个仈jiǔ不离十。

    “一些低级的符篆和法宝到没有什么,我相信你们已经研究个七七八八了。”

    姬天心连忙谦虚道:“一些关键的点睛之笔却始终没有头绪,这些还需要仰仗嬴师弟。”

    嬴战点了点头,“这方面的图纸我可以出售给你,不过这些事情你与丁绍文谈吧,他就是百宝阁的大掌柜。”

    嬴战虽然答应了姬天心,可是具体的细节却不愿当场敲定。嬴战知道自己不擅长经商,与姬天心这个jīng明的近乎妖jīng的女人谈生意,被卖了都不知道。而且自己先前答应过丁绍文,这方面的事情由他全权做主,自然不能自毁前言。

    姬天心也没有强求,她也不愿因为一些斤斤小利而影响了与嬴战的私交。

    嬴战如此给姬天心面子,姬天心自然不会没有反应。再说,这件事情上损失利益的是嬴战,而得到利益的是天机门,姬天心也不愿意让嬴战白白受损。

    “对了嬴师弟,天机门中的符篆法宝倒是其次,他们最擅长的还是机关阵法,门种子弟的必修课就是修筑建造,你们雍州如果需要开山架桥,不用客气,尽管提。还有,天机门的冶炼铸造规模非常大,如果你们雍州需要什么兵器铠甲,也可以好好商量。”

    听到这话,嬴战心中顿时一乐,雍州寒苦,百废待兴,倒是可以借一借天机门的助力。尤其是兵器铠甲方面,虽然天地宝库也可以兑换,可是总有点小题大做的意味,倒不如从天机门购买。

    “多谢姬师姐提点。”

    姬天心呵呵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对了,你那兄长立国,势必要举行庆典,昭告天下。礼仪方面若是出了差错,难免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嬴战猛地一惊。的确如姬天心所说,若是立国,必然全天下瞩目,礼仪规格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要谨慎,出不得半点差错。可是雍州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己大哥也是赶鸭子上架,两个月,难免会准备不足。

    而那边,姬天心伸出修长白嫩的手指细细数来:“冠、冕、弁、帻……一国君主是戴冠还是戴冕都有讲究的,若选取不当,被天下人嘲笑还是小的,若是逾越了规格,还会被其他国家视为挑衅,引来刀兵之灾。”

    一顶帽子的问题就有这么多的讲究,那么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饰品,骑马还是坐车讲究的就更多了,典礼的场地,参与的人员,就更加繁琐,而天时的选择就更加麻烦。

    嬴战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真有点一无所知。虽然希望兄长能将这方方面面的礼仪考虑周到,可是前次赵嫣然指出的纰漏让嬴战心中一阵没底,兄长百密一疏,难免会有想不到的地方。而且,即便他想到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筹措完备的,一应物品都得慢慢准备。

    两个月立国,说起来是很热血,可是真想起来,却有些无知者无畏的意味。嬴战虽然不懂历史,可也知道,地球上那些古代的帝王想要修一座宫殿,都要倾举国之力,历经几年甚至十几年,一个不好还会弄得劳民伤财。立国之举不是修筑宫殿这种小事,只会更加繁琐。

    想到这,嬴战神情一暗,只希望大哥他真的能算无遗策吧。

    姬天心将嬴战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略一思索,轻声说道:“我大晋国不敢自夸,却也是礼仪之邦,宫廷中有许多教导王族子弟礼仪的官员,若是嬴师弟有需要,可以为你调拨一些。如果你那兄长没有座驾,我可以做主,把父王的马车借与你。嬴师弟有何要求尽管提出,只要能做到的,我绝不会推辞。”

    嬴战此时真有一种久旱遇甘霖的感觉,正要答应下来,却听得一旁的游啸风咳了一声,于是连忙顿住。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他相信游啸风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模棱两可的应对了一句。

    姬天心知道今天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该谈的事情都谈完了,该叙的旧情也叙完了,于是起身作别。

    看到姬天心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嬴战疑惑的看向游啸风,问道:“啸风大哥,你刚才为什么制止我?”

    游啸风看了看姬天心离开的方向,说道:“倒不是我妄意猜测。姬天心借与你礼仪官员,马车等事物,有心人想要打听这方面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难事。里里外外一应事务都是大晋国为你们cāo办的,别的国家自然会把你们当做大晋国的铁杆盟友,我想,这与你们所想的外交策略不符合吧?”

    嬴战暗骂一声,险些遭了姬天心的算计。

    不过姬天心想把雍州绑到大晋国的战车上,这是她的身份使然,嬴战相信,若是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是以,嬴战并没有生气,只是提醒自己,以后在这方面要多加留神。

    看到嬴战神情变幻,游啸风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艰涩的说道:“带我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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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四千字

第一百二十四章:雍州建设

    只在长清宫呆了不足三天,嬴战便回到了雍州。对于嬴战的归来,嬴征显得十分诧异,毕竟这比预期中要快,而且快了很多。

    嬴战将在长清宫发生的事情一一叙述,嬴征听到赵嫣然指出的疏漏时,心中十分庆幸,连声道:“倒是为兄思虑不周,还好有弟妹查漏补缺,否则,只怕会影响大局。”

    而看到嬴战呈上的关于各个门派的资料,嬴征仔细的翻阅起来。以往他所接触的也只是世俗中的政权,对于各国的教派,大都是一知半解。而眼前丁绍文搜集的这份资料却十分详尽,也是嬴征缺少的。

    最后听及与姬天心的合作,嬴征十分振奋,呵呵笑着说:“我雍州地处边疆,境内多是贫瘠之地,为兄一直都希望能够大型水利,变荒芜为沃野,只是一来无权无钱,二来缺乏人手。现在有天机门的弟子,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有了姬天心从中搭桥引线,丁绍文迅速的敲定了双方的合作事宜。丁绍文是一个纯粹的生意人,砍起价来倒没有嬴战的顾忌,而且他是手握主动的一方,直把姬天心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姬天心也没有因此而耽误雍州的建设,对于门派人手的抽调还是尽心尽力,一队队天机门的子弟收拾行装赶赴雍州而去。

    天机门的高层也知道雍州在双方合作中的重要地位,所以十分大方的抽调jīng锐弟子勘察雍州全境,提出了整体的建设规划,包括贯穿东西南北的横道和驰道,沟通几条重大水脉的灌溉网络,以及几处战略要地的要塞修筑。

    对于天机门提出的预算,嬴征十分的为难。因为这个开支实在太大了,大到雍州的财政难以承受。而且眼下雍州百废待兴,处处用钱,嬴征真有点捉襟见肘的感觉。可是他也知道,天机门并没有在数据和工程上弄虚作假,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地。

    嬴战瞄了一眼开支,的确十分高昂,不过这些建设都是必须的,而且都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一样都不能少。

    天机门总揽雍州事物的jīng锐弟子顺势向嬴战提出以符篆法宝设计图充抵费用的提议,嬴战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这分明是下套给自己钻,然后收网拉鱼。

    可是这个诱饵实在太大了,难以自持啊。

    几张设计图而已,这种东西嬴战随手都能从天地宝库兑换出几百张来,可是嬴战也明白,这种东西是用一个少一个,而且,有了丰富多样的设计图,天机门势必会走上自主创新的道路,从而摆脱对自己的依赖,以后自己想借用他们的势力就难办了。

    “唔……这位师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嬴战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天机门负责雍州全局事物的弟子叫什么名字,不由得汗颜。

    “在下姓李,文字辈,虎年生,单名一个虎字。”

    “哦,原来是李文虎师兄,失敬失敬。”嬴战客套了一下,随即说道:“我这里有样矿物,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请李文虎师兄给掌掌眼。”

    李文虎很是疑惑,刚才正在谈价格的问题呢,怎么一转眼他就给自己绕到了矿物上。不过天机门jīng擅法宝的炼制和机关阵法的制作,对于各种材料有着近乎病态的追求,一听到珍惜的矿物就来了jīng神,于是忙不迭的点头。

    “这……这是……”李文虎看到嬴战手中那团矿物,脑海中直觉的想起一样事物,这样事物是天机门《奇材录》中名列前茅的几样,十分之珍贵,即便李文虎在天机门多年,也没有见过实物,所以一时间不敢轻易下结论。

    可是当李文虎拿到那个矿物时,无论分量还是触感都与书本上记录的一模一样,犹自不敢相信的李文虎又按照《奇材录》中的鉴定方法试了试,结果表明,这真是那样东西。

    “南海奇jīng,这就是埋藏在南海深底,岁月沉积的水气jīng华!加入机关兽中,可以拟代血液,令死物拥有生机的南海奇jīng。寻常机关兽掺入这种矿物,品质立刻拔升好几阶,你是怎么得到的,你是从哪得到的。”

    嬴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文虎,李文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别人找到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把采掘地点和方法告诉自己,于是连忙赔罪。

    “嬴战道友,我的师门对南海奇景需求很大,如果您手头上有多余的南海奇jīng,可以售给我们,价钱方面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嬴战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不过他手中的那张关于雍州全局建设的预算却忽闪忽闪的抖了起来,李文虎哪里还不知道嬴战的意思。于是连忙说:“建设所需的一应物资我们天机门全都垫付,人工费用也从简计量,只是各地建设所需的劳役还希望雍州各地配合一下,毕竟我的师门也抽调不出太多人手。所有的费用我重新核算,至于支付方面……”

    李文虎眼馋的看了一下嬴战手中那个chéng rén头颅大小的南海奇jīng,连忙说道:“只多不少……只多不少。”

    自从接触到天机门,嬴战就查阅了关于机关阵法方面的东西,也得知机关阵法最直接的应用就是各种机关道具。

    这些机关道具有建筑,有器具,有拟形的鸟兽。

    嬴战知道,天机门山门所在的城池就是一座庞大的机关建筑,里里外外攻防设施一应俱全,遇到不可抵挡的敌人甚至还能整座城池的迁移,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器具方面,小到桌椅板凳大到舟船车辇,都有各种机关驱动的器具,这让嬴战直觉的想到后世的各种电器和交通工具,只不过一个是高科技产物,一个是运用机关阵法的产物。

    而机关阵法最jīng华的就是机关兽了。这些机关兽属于法宝的范畴,却又与法宝不同,但是它们的战斗力比法宝只高不低,天机门的弟子几乎人手一具机关兽。比如,李文虎的机关兽就是一只虎型机关兽,战斗力十分凶悍。

    而通过天地宝库中资料的查阅,嬴战知道了机关兽炼制中所需要的几样最顶尖最核心的材料,比如南海奇jīng,这东西对机关兽的重要xìng就好像汽油对汽车的重要xìng一样,区别就是汽油是消耗品,而南海奇jīng却可以一直发挥效用。

    不怪乎李文虎看到南海奇jīng时如此急切,毕竟他的虎型机关兽一旦掺入这样矿物,立刻就是质的飞跃。要不是腰包不足,李文虎都想独力为雍州的全局建设买单,私下里将那块南海奇jīng收入囊中。不过李文虎打定主意,找几个师门中的铁哥们,一起平摊费用,换取这块南海奇jīng。

    而嬴战听说这一块南海奇jīng就能支付雍州全局建设所需的各项费用,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千块极品灵石换来的东西,倒是值得啊。要不是怕刺激到李文虎,嬴战还想再拿出更多更高级的材料。

    “唔,多余的部分也不用找了,你给我调拨一批军备吧,战剑五千万把,战刀一万把,优等弓一千张,弩四千副,盔甲两万套。对了,盔甲分别是五千套轻甲和一万五千套重甲,用你们最顶尖的那种,别拿次等货糊弄我。”

    李文虎一听这话,简直要吐血了。本来嘛,一块南海奇jīng支付雍州全局的建设费用就十分勉强,虽然稍有剩余,可也就能换一万副盔甲罢了,毕竟天机门出品的盔甲都是百炼钢的工艺,放到世俗界里都是数十金一副的。可是嬴战却狮子大开口,两万套盔甲外加两万把各式兵器。兵器里的刀剑也就算了,那弓弩都是jīng密制造的兵器,造价更高,这样一来自己可就亏大发了。

    可就在李文虎准备摇头的时候,忽然,一块沉甸甸的东西塞入了他怀中,低头一看,却又是一块南海奇jīng,虽然没有刚才那个大,却也有五分之一大小。

    “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吧!”嬴战意味深长的问道。

    李文虎不动声sè的将两块南海奇jīng收入储物袋中,立刻眉开眼笑的说:“没问题,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对了,嬴师兄说的轻甲重甲早已经过时了,弓弩兵为了减轻负重,最好还是穿软甲,外罩一层锁子甲,至于刀剑兵,重甲虽然防御力出sè,还是远不如鱼鳞甲。我的师门正好有一批现成的货物准备卖给越国,可是越国那国王抠门的很,一直在那砍价,既然他不想买,我就自作主张,给嬴师兄调拨过来。”

    虽然把越国的货物调给雍州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李文虎打定主意回去后就找师门中专管军备售卖的那位师叔,邀请他一起出资垫付南海奇jīng所需的金额,相信那位师叔是不会拒绝的。至于越国……这群小气鬼,不买拉倒。

    嬴征直属的武力方面就只有于禁手下的一万人,虽然训练jīng良,可是装备上就堪比难民了,就连各级士官都不能保证盔甲的齐备,更别说下面的普通士兵了。从李文虎这弄来两万套装备倒是可解燃眉之急。

    嬴战给了李文虎一大一小两块南海奇jīng,在这笔交易上,李文虎赚了天大的便宜,于是投桃报李的说道:“对了,嬴师兄,我个人再送您一百幅jīng工打造的全身铠甲,那种加持了阵法的,防御力上绝对是寻常铠甲的十倍,这一般是各级将领的配置,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嘛,这些将领可都死不得。最妙的是这些阵法不用使用者催动就能发挥作用,也就是说,即便凡人也能穿戴这种铠甲。”

    嬴战倒是没想到还有将领专供的铠甲,不过这种白送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拒绝。这批铠甲可以给大哥,让他去收买各级将领的人心。

    李文虎又和嬴战商谈了一下细节,于是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急着落实双方的合作事宜,只有这样,那两块南海奇jīng才拿的安稳。

    李文虎倒没有私吞两块南海奇jīng的打算,毕竟他虽然贪点小便宜,可是对师门的忠诚度还是十分高的,而且他也知道,嬴战可以毫不在意的拿出两块南海奇jīng,那就说明他手中还有更多的南海奇jīng,李文虎还没有那么短视。而且,嬴战暗示过,以后合作的地方多着呢,李文虎哪能干出杀鸡取卵的事情。

    也不知道李文虎是怎么运作的,总之,仅仅三天的功夫,天机门就抽掉了数千人外加上百个大型的机关器具开赴雍州,这些器具都是用来开山修路架桥的,有点类似地球上的起重机压路机之类的机械。而随着这上百个机关器具的投入使用,雍州全境几条主干道被迅速修建出来,随即是各条沟通郡县的分支道路,使得雍州有点四通八达的意味。

    据说,大楚国的国王得知与雍州接壤的郡县官员汇报说,雍州的道路修得比大楚国平坦宽阔,感到十分没有面子,于是拨下一大笔钱,请天机门过去修路,可是天机门把能抽调的人力全都投入到了雍州,是以只给楚王一个简单的回复:“没空!”直把楚王气得翘胡子。

    一条条道路贯通,雍州的商人全都乐得眉开眼笑,以后出门行商,再也不用为道路的问题发愁了。新修筑的路面都和钢铁一样坚实,下雨天也不怕泥泞了,甚至连颠簸都不会再有了。于是,更多的人尝试着出门经商,这大大的带动了雍州的繁荣。

    而且,随着各条主干道的修建,雍州各郡县公文的传送,兵力的集结调动都快捷了好几倍,这无疑增强了嬴征对各地的控制能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雍州最后一支名叫绝版军团的匪贼也被追风四人带领的军队彻底歼灭,困扰雍州数百年的匪患问题终于彻底根除。

    水利工程的修建不如道路那样立竿见影,不过解决了灌溉问题之后,雍州各地的农业都有了保障,农民家有余粮,心中不慌,再也不会因为吃不饱肚子被匪贼裹挟。而这也防止了匪贼的死灰复燃,使得雍州各地治安大好。

    眨眼间,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到了,而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嬴征的立国大计也得到了嬴氏家族众口一致的支持。要说唯一的例外也就是嬴天下了,只是他的那点意见早已经被狂热的嬴氏家族成员忽略。而嬴天下也只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自己师门中的长辈们赶紧过来,而他还不知道嬴征早已经和灵言宗的掌门互通了书信。

    好在,此时一行灵言宗的弟子进入到雍州地界,直奔咸阳而来,让嬴天下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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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临时遇到点急事出门,回来的比较晚,这是昨天的第二更,也是四千字。

第一百二十五章:势、术、法

    三个身着黑sè道袍的年轻人走在雍州新修筑的官道上。这三人都是二十岁上下,长相虽不是俊俏得妖异,却也丰神俊朗,尤其是三人眉宇中都有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勃勃英气,让人一看之下就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这三人虽然衣着华美,器宇不凡,可在旁人看来也就是三个富家公子,雍州虽然贫弱,可并非没有富户人家,只是从前匪贼遍地,这些富人不常走动罢了。现在雍州的匪贼被清剿一空,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出门游玩也不是什么奇事。可若是嬴天下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三人就是自己苦苦期盼的三位师叔。这三人没有姓名,只有一个单字的代号,分别是势、术、法。平rì里别人也都称呼他们这个代号。在各个修行门派中,弟子的名号往往都是两个字或者三个字。如果是规格高的大派,往往还会有辈分,就像天机门的李文虎,李是他的姓氏,文是他的辈分,虎才是他的名字。而他的师兄弟们也都是按照这个方式取名,比如李文龙,张文玉之类的名字。不过灵言宗却比较特殊,因为灵言宗的修行观念就是以最jīng粹的符文语言涵盖天地至理,所以名字越短地位越高,就拿这三人来说,他们的名字就只有一个字。而这一个字,也最能够提现他们的修行和所学。嬴天下在灵言宗的时候就和这三人接触过,当时推行的一系列新法也是这三人参与起草的,只是后来这三人回到师门潜修,没有留在雍州。不过当时三人就约定了时间,说是回来查看新法推行的成果。按照双方的约定,一个月前他们就该到咸阳了,可是现在都迟了一个月了,他们却才刚刚进入雍州的范围。“势师兄,我们与小师侄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眼下我们是不是加快行程,赶紧到咸阳呢?”三人中身材瘦削的小个子扭身向中间那个面相老成的男子问道。中间那男子摇了摇头,“法师弟,咱们的确误了时间,可那是师父有命,不能违背,让小师侄多等几天也无妨。”“我只是觉得过意不去,早点到达,多少能弥补一二。”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那个男子说道:“法师弟,师兄说的没错,既然已经迟了,那么早去一天晚去一天都没什么。而且,你不觉得如今的雍州比我们离去时变化了许多么?无论道路桥梁还是水渠河道,都修筑得焕然一新。而且,路上的行人也没了以往那种提心吊胆的模样,jīng神面貌十分的好。我想,势师兄之所以慢慢赶路,便是要细细体察雍州风貌吧。”听到这话,那个叫势师兄的男子点了点头,“术师弟最知我心!不错,我的确是想多多体察雍州人文,别忘记出门前师父交代的任务。”一想到这茬,法、术二人同时一凛。他们虽然年轻,可是在灵言宗的地位十分之高,也非常受师门信任,这次出门时掌门特地嘱托了他们一个任务,那就是与雍州接洽,促成灵言宗成为雍州的护国教派。“势师兄,我们先前不是已经和嬴氏家族的三少爷合作了么。按照师门中的辈分,他可是我们的师侄。我刚才说走快点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与他接洽,总不能让他久等了。”法刚刚说完,就被势打断,“法师地,也许你还不知道,几个月前,嬴天下因为新法被剥夺权利,雍州大小事务都有嫡长子嬴征管理。而嬴征上台之后进行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整顿,眼下雍州焕然一新全是嬴征的手笔。”法顿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周围的一些列变化,艰涩的说道:“两位师兄,我本以为这些变化都是因我们的新法而起,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曲折。不过我们推行新法的目的也是为了改变雍州贫弱的现状,那嬴征的作为和我们的目的不谋而合,却是同道中人。”听到法的话,术不屑的撇了撇嘴,“法师地,你我兄弟三人聆听师门教诲二十余载,钻研各项书籍十余万卷,你我合力起草而成的新法纲领可是字字心血,每一项举措都是利国利民的壮举……”听到术如此自夸,势只是皱了皱眉,法却满脸的不自在,于是连忙说道:“术师兄,你我兄弟三人虽然饱学多才,却从未实践,新法也只是草创,还不知颁行后的利弊得失呢,哪能……”术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不悦的说道:“我们兄弟三人的所学都是治国平天下的,雍州不过是弹丸之地,治理起来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合力所出的新法就是金科玉律,一个字都更改不得。那嬴征匹夫不懂治国之道,却肆意阻挠新法,实在可恨。”法摇了摇头,“术师兄,无论怎么说,雍州现在的确有了升平的迹象,这就说明,嬴征没有错误,反过来说,他的举动还有只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术和法二人都坚持己见,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两人都是倔脾气,尤其是学术上的事情更加认死理,谁也不肯妥协,到最后两人也不顾惊世骇俗,都掏出法宝,拉起架势想要以武力解决问题。势一看这场景,不由得头痛,连忙制止两人。“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一下,师父怎么交代的?让我们考察雍州的两位继承人,选择其中合适的,商议立国一事,你们二人倒好,还没见到正主呢就自己先干起来了。”看到斗牛似地两人,势也明白了师父的用意。自己三人虽然师承一脉,除了个人修行外还学习治国之道,可是各自的方向却不同。自己名为势,秉承的观点就是集中权重,扩大权势,以权势驾驭臣民,总结起来,就是逆势而行,顺势而为。术师弟秉承的观点是,以权术谋略辨别忠jiān,赏罚莫测而切中事实,以权术驾驭国政。而法师弟则认为万事以法为准绳,任何人都要以法为纲,不可逾越,遵则必赏,违则必罚。势心中暗自说道:师父这是算准了术法两位师弟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术师弟因为与嬴天下有旧,必然与其亲善,即便嬴天下屈居劣势,可是术师弟正好发挥自身所长,以权谋辅佐其成事。而法师弟则认理不认人,嬴征所作所为与其目标不谋而合,必然会得到他的支持,而且嬴征先前整顿吏治的所作所为也深合法师弟秉承的治国理念,法师弟必然会站到嬴征一边。而纠结之处也就在这里了,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呢?势知道,自己的所学是逆势而行,顺势而为,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是没有固定立场的,只能说那边风大往哪偏。而这也让势明白,自己师父也拿不准应该支持嬴氏家族的哪一个继承人,否则,只用派出术师弟和法师弟中的一个就行了,既然是让自己三人一起过来,那就说明师父是想考验一下这二人,而这,也是对自己三兄弟的一个考验。

第一百二十六章:祥瑞白龟

    嬴天下对于三位师叔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现在他已经被嬴征一系列的手段压得喘不过气来,尤其是最近嬴征抛出的立国一事,虽然只是在嬴氏家族内部流传,并未传播到雍州普通百姓耳中,可是即便如此,整个嬴氏家族也陷入了一阵狂热的欢腾中。嬴天下的一个远房表叔,因为某些隐疾,一直被讥讽为三秒钟,而那位表叔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一抹往rì颓败,变得龙jīng虎猛,把嬴天下那表婶驯得服服帖帖,往rì在家里唯唯诺诺的表叔现在也是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生活,据说那表婶还允许表叔纳妾,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嬴天下的七爷爷年轻时候也是一个老兵,三十多岁就积功当上了偏将,只是后来与匈奴南下打草谷的小股部队作战时中了流箭落马,更倒霉的是摔下马后,被马蹄子狠狠的踹在了脑门上。人倒是没死,可是从那以后变成了傻子,三十多年里问了无数名医都没能医治,而这次听说雍州立国,这老头竟然无药自愈,大清早的就翻腾出年轻时候的刀柄盔甲,磨磨洗洗,嚷嚷着要重回部队,好悬没把一家人吓出病来。又有……总之,每天都有各种不可思议的小道消息,消息的内容千奇百怪,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这些事情与雍州立国有关。这些小道消息的真实xìng已经无人关心,牵强附会也好,捕风捉影也罢,总之这是大家乐见其成的。消息流传到雍州一些官员耳中,立刻,有些脑子活络的官员在公文上写起了祥瑞的报告,什么天外流星上出现一个吉字,农人锄地刨出一个写着“昌”的玉石,某某山上的石头开花,枯木复生……而且煞有介事的将这些祥瑞报告呈到咸阳来。而嬴天下与势术法三兄弟相见时,正有一个西北的郡县进献一只河里浮出来的白龟。龟是比较常见的东西,可是白龟就少见了。就好像各个大山里都有老虎,而白虎却罕见之至。这只灵龟有半个磨盘大小,周身呈rǔ白sè,嘴尖是淡红sè,两只前爪长满鳞片,活脱脱就是两只龙爪!两只后爪倒是没长鳞片,却粗圆厚重,又活脱脱就是两只象腿!更为奇特的是,龟壳的上下面都呈块状花纹,每个块状花纹里,又有一个形似正在爬行的灵龟图案,还极像篆字的“寿”字。看到民众夹道欢迎的送龟队伍,别说嬴天下,就是势术法三人也有点难以置信。他们三人一路上正是从西北而来,这个白龟出现的郡县正是他们路经之地,可是他们并没有听闻有白龟现世的说法,所以下意识的以为是地方官员炮制的假消息。三人运转法力向那白龟窥去,却没想到,那白龟的身躯如同灵气凝聚似地,如云似雾,好不奇特,透过雾气,三人直接看到了白龟体内一团氤氲的紫sè气团。紫气!势术法三人都是修炼者,自然不会不明白紫气代表的含义,这是帝王圣贤的代表,紫气所在,帝王所出,紫气所出,圣贤所隐。更何况,白龟体内的紫气还隐隐犹如龙蛇盘踞之形,这其中代表的意味就更加直白了。嬴天下对雍州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都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在他想来,这些都是嬴征为了铺垫立国所做的噱头,都是一些愚民的手段。可是当他看到势术法三人凝重的脸sè时,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于是连忙询问与他关系最好的术师叔。术神情凝重的说道:“这是一只真正的灵兽,而且是真正的祥瑞。龟本来就是福寿绵长的代表,龟祖玄武更是坐北望南,吞吐天下的圣物,而这个白龟体内还有一丝紫气,这是帝王之气。每天与这只白龟相处,那一丝紫气就会潜移默化的转移到人的体内,从而影响人的命格。”嬴天下一听就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祥瑞竟然是货真价实的东西。自己已经被大哥压得喘不过气来,要是再让他得到了白龟,自己岂不是更加没戏。这时候,术眼珠一转,悄悄的拉着嬴天下离开势与法二人,对着嬴天下一阵嘀咕,而嬴天下立刻变得眉开眼笑。却说那边,嬴战早已经对着嬴征一阵嘱托。这个白龟的出现还真是有心人特意炮制的,而cāo办这件事的人就是嬴战。毕竟嬴战熟知的地球上那些明君帝王从出生……甚至还没出生,他家住的房子就开始龙盘虎踞,要么就是佛陀诵经,凤凰盘旋……所以这些帝王总会带着一丝神秘sè彩,从而让人敬畏。虽然后人们都说是下层官员为了附会上位者而炮制的假消息,可是这种假消息最合上位者的脾胃,有的是市场。而且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百玩不厌。嬴战也正是利用这个现象,前些rì子各地官员呈报的祥瑞消息也让嬴战知道,雍州的百姓们也吃这一套,于是一琢磨就整出了白龟这件事。这只白龟是嬴战从祖龙金人里兑换出来的,算不得什么洪荒异种,充其量就是造型有点拉风,卖相奇特,至于实力,也稀疏平常,要说唯一的亮点就是带着点神秘sè彩的帝王之气了。不过龟的远祖是玄武,蛇的远祖是龙,这两样东西血脉中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寻常的,倒没什么惊奇的。至于那个地方官,也是嬴征的亲信,心腹级别的。嬴战根本不用交代什么,只是一个暗示,那人立刻就心神领会。门外的侍卫传报,送祥瑞的队伍已经快到长公子府了,还请长公子做好准备。嬴征连忙正了正身,随即对着铜镜扶了扶衣冠,见到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向门外走去。毕竟白龟是祥瑞嘛,祥瑞都是请进门的,作为主人,怎么能坐在屋里不动呢。而就在装载白龟的木匣从马车上抬下,准备送入长公子府的时候,旁边的人群中猛的传出一声:“慢着!”嬴征迎接白龟这件事情也是为了天降祥瑞造势,为自己后面的立国做铺垫。他在意的并不是这只白龟,毕竟想要白龟,直接跟嬴战讨就是,关起门来随便摆弄,哪里还用这么麻烦。嬴征在意的是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在自己身上添加神秘光环,是以,嬴征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期间出现什么变故。顺着声音看去,嬴征立刻看到了嬴天下。嬴天下的出现完全在嬴征意料之中,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嬴天下身旁还有一个陌生人,嬴征仔细看了看也没认出是什么人,不过当他的注意力落在那人的衣着上时,不由得瞳孔缩了缩,因为他认出来了,这是灵言宗的衣着。与灵言宗的掌门来往了好几封书信,只是对方一直没有流露出合作的意思,嬴征心中说不急那是骗人的。而现在看到灵言宗的人,心中立刻掀起了波涛,尤其是这个灵言宗的人还跟嬴天下在一起。不过嬴征见过了大场面,而且这里是长公子府,身边又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怕嬴天下玩出什么花样,于是佯作吃惊的转过身去,向嬴天下说道:“天降祥瑞于我雍州,这是天佑我嬴氏家族,为兄迎接祥瑞,上顺天意,下和民心,不知道三弟觉得有何不妥?”听到嬴征一张口就是天意民心,嬴天下立刻蹙起眉头,而他身边的术在那一瞬间四处张望,却发现,嬴征说起天意民心时,周围围聚的雍州百姓竟然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丝毫不觉的有何不妥,这让他深深地皱起眉头,心中暗道:嬴征竟然有如此高的民望。嬴天下早已经得了术的嘱咐,有恃无恐的张狂大笑,随后才大声说道:“当然不妥!”

第一百二十七章:你算什么东西

    嬴天下小人得志的看着嬴征,朗声说道:“天地灵物,有德者居。我且问,嬴征你有什么资格窃取祥瑞。”

    嬴征略一思索,这才缓缓说道:“嬴征不才,得父亲委以重任,整rì惶恐,夙兴夜寐,不敢有半刻懈怠,近几月雍州文治武功多有建树,然嬴征不敢居功,所有功绩均是父亲运筹帷幄,文武官员齐心戮力。嬴征无德无能,自然不敢窃据祥瑞。”

    “你……”嬴天下好悬没被一口气憋死。

    他本意是设个圈套给嬴征,如果嬴征一心想要占据白龟,一旦被自己询问,势必会列出自己的一系列功劳,虽然这些功劳都是出自嬴征之手,可嬴征要是把这些功劳全都揽在自己自己身上,那么势必会给人一种“与下争功”的表象。

    如果嬴征是一国之君,那么,不用他说什么,臣下们自然会把各种功劳往他身上戴。可关键现在的嬴征不过是一个嫡长子,还没即位,如果这么迫不及待的揽功,势必会令臣下们离心离德,外人对嬴征的风评也会急转而下。

    可是嬴天下怎么也没想到,嬴征不但不争功,还努力的往外推却功劳,虽然没有点名,可是一席话把雍州上下文武官员夸了个遍,就算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听了这话也心里舒坦,干活也有劲。更高的是,嬴征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地位,不敢僭越到父亲的头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了嬴翔的运筹帷幄上。

    本来嘛,嬴天下还想顺势问嬴征一个不恤下属,目无尊上的罪名,好好地扫一扫嬴征的名声,可是这一拳头打出去,仿佛打在空气上,别提有多郁闷了,下面的一番说辞也只能憋死在肚里,好不窝心。

    一瞬间的言辞交锋也让术明白了嬴征的过人之处,头脑清醒,言辞犀利,对于权谋之术也炉火纯青,低级的下套根本忽悠不住他。这让术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若不是与嬴天下私交在先,他真想与嬴征把酒言欢。

    可是他的所识所学注定了他是不可能倒向嬴征,于是他越出一步,来到嬴征面前,向嬴征拱了拱手,随即问道:“既然嬴公子知晓自己无德无能,又为何将祥瑞引入居所呢?”

    嬴征说自己无德无能,那是谦逊,而术这样大咧咧的说嬴征无德无能,那就是骂人了,这根本就是**裸的打脸。

    术话音刚落,嬴征身后那些侍卫们顿时变得怒不可遏,一连串铿铿的利剑出鞘声连成一片,大有一种将术乱剑剁死的冲动。

    看到林立的利剑,术心中不可自抑的笑了起来。流血,冲突,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搅乱嬴征的计划,为嬴天下扳回一城。眼前的侍卫们虽然众多,可是修为也都在炼气期打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也没什么惧怕的。

    嬴征抬起右手制止身后侍卫们的冲动。一则是他注重身份形象,如果因为一些人对自己不苟同就要喊打喊杀,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就毁了。二则是嬴征知道,眼前这人是灵言宗的,大庭广众之下与其斗起来,无论输赢,吃亏的都是自己。所以,嬴征只能制止侍卫们。

    “这位兄台……”

    术一抬手打断嬴征的话语,淡淡的说道:“这句兄台我可担不起……”

    而这时,嬴天下充分发挥狗腿子的角sè,大声说道:“这是灵言宗的高人,是和我们父亲称兄道弟的术师叔。嬴征,你跟他攀兄弟,可是目无尊长,我问你,你这让父亲的颜面往哪放。”

    嬴征面sè一变,可是既然嬴天下说出来了,想来这个术的身份不会作假。于是向前一步,双手交叠躬下身去行了个大礼,口中恭敬的说道:“嬴征先前不知,多有得罪,还请世叔多多包涵。”

    而这时,一直跟在嬴征身后的嬴战也跨出一步,指着嬴天下说道:“那小子,我家公子是嫡长子,你不过是庶出子,还是小妾生的,无论嫡庶还是尊卑,你又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我家公子狂吠?嗯?你还敢直呼我家公子名号,就不怕家法么!”

    嬴征虽然也想指责嬴天下的言行,可是他毕竟是嫡长子,自矜身份,不可能说出那种话,而这一席话也只能是跟班之类的角sè说出。

    这就像那些地主老爷身边的狗腿子一样。地主老爷调戏小姑娘的时候,某个见义勇为的人跳出来打抱不平,地主老爷往往会来一句“你知道我是谁么”,见义勇为的人自然不知道,而这时候,如果地主老爷自己说出自己的身份,就是自降身份,威风也大打折扣,而这时候,往往就会有个跟班跳出来,扯出一串子地主老爷的身份,让那见义勇为的愣头青退去。

    眼前这一幕也正是这个道理。有些话虽然嬴征想说,可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位置,这些话又说不出口。毕竟他是长子,如果他不顾情面的讽刺嬴天下,就会被外人说是不顾亲情,毕竟兄友弟恭也是孝悌之义。

    嬴战说出了嬴征想说的话,嬴征顿时感到胸中的闷气泻出大半,于是佯怒的斥了嬴战一句,说道:“这是我三弟,即便对我无礼,我也不会与他计较,你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敢离间我兄弟情义,还不给我退下。”

    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气得嬴天下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可是没办法,人家句句在理,都指在了他的错处。

    这时候,术心中一阵懊悔。早知道身边就该再带个跟班,刚才指责嬴征目无尊上的话谁都可以说,可唯独嬴天下不能说,这都是同一个道理。而嬴天下说了这些话,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可是术也知道嬴天下急急忙忙的跳出去是为了给自己打抱不平,也不能说嬴天下什么,只得闷闷的向嬴天下使了个眼sè,同时嘴唇翕动用传音秘法向嬴天下嘱咐起来。

    嬴天下的脸sè都快黑得滴水了,可是术的话他不能不听,于是僵硬的走到嬴征面前,学着嬴征方才的动作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是小弟骄狂无知,得罪了兄长,还请兄长责罚。”

    因为母亲的原因,嬴天下的确是庶出子,而且还是小妾生的,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处,也是他的忌讳。以往从来没人敢在他跟前提起这些字眼,可是今天,一个小小的侍卫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可是嬴天下还偏偏不能反驳,只能捏着鼻子去道歉,别提有多郁闷了。

    而这时候,术也打量起嬴征身后的那个侍卫,只是嬴战早已经易容,身上又带了隐身符,可以防止窥测,术自然没有查探出什么。

    可是术一向心思细腻,这是他玩弄权术的天xìng使然,他直觉的感到嬴战身上有秘密,是以对嬴征的侍卫多留了个心眼。

    经过了刚才的插曲,嬴征再次站到了术的身前,只是经过刚才的事情,术好不容易营造出的长辈气氛被嬴征连消带打化解与无形,反而是嬴征凭着此间地主的身份,无形中掌握了更多的主动。

    “既然世叔说嬴征无德无能,嬴征今后处理政务自当更加勤勉!”说话时,嬴征转了转身面向周围围聚的群中,大声说道:“嬴征自知才学肤浅,许多事情不如各位,是以,嬴征向全天下传发求贤令,惟愿天下间有一技之长的人才能与嬴征携手,共同治理雍州。”

    术看着嬴征在那煽情,别提有多郁闷了。本以为嬴征会好好回答自己的问题呢,没想到他直接一转身把自己无视了。不但如此,还借着这个空档重提求贤令的事情,无形中把自己“无德无能”的攻击给化解了。

    要是全才全能,谁还去求贤若渴啊,也正是因为求贤若渴,能力上有点不足又有什么呢?毕竟作为一个臣民,谁也不希望自己主子是一个万事自包自揽的全才,真有这样的主子,还要什么臣下啊。所以,对于嬴征的一席话,周围的群中都是欢呼叫好,根本没有半点嘲讽的意味。

    术面沉如水的咳了咳,“那个……嬴征侄儿,我们好好说说祥瑞的事情吧。”

    术十分郁闷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嬴征三言两语绕得偏离了主题,如果再让他这么煽动下去,那边白龟就直接抬进长公子府了。~~~~~~~PS:刚才更新完回头看看,这才发现今天更新的三章都没有自动换行,传上去之后都是一整团的没有换行,抱歉,这个真的没有注意到。;

第一百二十八章:迎祥瑞入府

    听到术又将话题拉回祥瑞白龟上,嬴征不由一笑,轻声道:“不知世叔有何见教?”

    术指了指嬴天下,淡然的说道:“天下侄儿虽然莽撞,可是万般过错皆由赤诚之心而起,倒是可以原谅。”

    嬴征听到术为嬴天下开脱,立刻反驳道:“敢问世叔,您所言的赤诚之心是指?”

    见嬴征果然顺着自己的话询问,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天下侄儿所言,大凡灵物,皆有德者居之,敢问嫡长子,雍州何人最有德名?”

    听到术的话语,嬴征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尤其是术别有用意的点明了自己嫡长子的身份,那答案也就呼之yù出了。

    虽然明知道术的用意,可是在这种场景下,嬴征除了按照术铺好的路子往下走也别无他法,只能恭顺的躬身,谦恭的说道:“是家父。”

    这个时代,尤重纲常伦理,对于君父的敬重是人人都可逾越的。眼下嬴翔既是雍州的最高统治者,也是嬴征的亲生父亲,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

    术点了点头,“既然嫡长子知道雍州何人为尊,那又为何将窃据祥瑞,而不是将其送往令尊之处?”

    术的言辞十分犀利,直接将嬴征的行为定xìng成目无尊上,窃据祥瑞,而且还由不得嬴征反驳,毕竟白龟现在就在长公子府门前,鬼才相信只是路过。

    一时间嬴征心乱如麻。若说自己是迎接白龟入府,那该把自己父亲往哪放?虽然嬴征因为以前的事情,对嬴翔怨气颇大,可是子不言父之过,无论父亲有千错万错,那都是父亲,就是一家之主权威的象征,做儿子的无论如何都要表现出孝顺的样子,所以,他必须对嬴翔尊重。

    可关键也就是这一点了,既然该对嬴翔表示敬意,白龟为什么不送到嬴翔那里,却送到了自己长公子府?

    如果自己此时还在府中,大可以说是下人们自作主张,自己并不知情,回头罚几个下人做做样子也就揭过了,谁也不会说自己怎样。可现在自己已经站在门口了,这个说辞显然行不通了。

    怎么办?承认不行,不承认更不行,进退维谷啊!

    术十分得意自己把嬴征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他似乎已经看到嬴征名誉扫地,再也无颜主揽雍州事物的那一幕,而嬴天下也顺理成章的上位,在自己的辅佐下建邦立国,雄踞天下。

    不远处的势和法也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势对这一切都是抱着过客的心态,到没有说些什么,法却深深的蹙起眉头。

    法秉承的理念就是订立法纲,赏功罚过,万事皆以法度驾驭。嬴征前几个月大刀阔斧的执政手段很对他的脾胃,让他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而且雍州面貌的变化与他们推行新法的目的不谋而合,私心里,法早已经将嬴征当做了师门的合作对象。

    而这时嬴征被术逼得进退两难,甚至一个不好就名誉扫地,法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刚想跨出人群,可是他的肩膀立刻被按住了,回头一看,是势师兄。

    “法师弟,嬴征不过是外人,术却是我们的同门。你这一去,势必会坏了术师弟的好事,依术师弟的yīn沉xìng子,即便不会记恨于你,也会心有隔阂。”说完,势收回手掌,淡淡的说道:“如何决断,师弟自己选择吧。”

    势的处事方法就是营造形势,让大势趋向自己的目的,从来都是顺势而为,而不是劳心劳力。他阻拦了法,却并不会阻止法,如果法依旧要走出去,他也只会袖手旁观。如果真到了两个师弟水火不容的地步,势也只会感叹:势不可违啊!

    听了势的话,法略微犹豫了一下,毕竟他也明白,如果自己大庭广众之下与术师兄作对,势必会令他恼羞。若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可关键自己与他是二十多年同吃同睡的同门,必然会令他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后果就尤为严重。

    可是法心中那种宁折不弯的xìng子立刻使他消除了犹豫。毕竟嬴征的所作所为都与他的理念相符,是一个难得的辅佐对象,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让嬴征倒台。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有这种结果,看到法跨出去的那一瞬间,势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等一下!”

    一个并不洪亮的声音打破了长公子府门前的寂静,只不过这声音并非法发出的,而听到这个声音,势也缓缓睁开眼睛。

    众人向着声源处看去,却是嬴征身后的一名侍卫,有些记xìng好的人立刻就认出,这人正是刚才提嬴征呵斥嬴天下的那个侍卫。

    术眼神冷厉的看着那个侍卫。刚才他就直觉感到这个侍卫不简单,而现在又是这个侍卫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坏自己的好事,这更让术坚信了自己的直觉。

    这个侍卫正是嬴战,嬴战虽然不擅长斗心眼,可是他也明白眼前的危机,不过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替嬴征解围,只能干着急。而这时候,嬴战身边一个侍卫小声嘀咕了一句,让嬴战豁然开朗。

    “家主早就在几个月前宣布闭关,直至今rì还未出关,我家公子也是不愿惊扰家主闭关,便先代为保管祥瑞。”

    刚才那个侍卫小声嘀咕的是:家主不是闭关了么,就算想送去也找不到人啊。

    这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嬴征就是想得太多了才会钻进死胡同里,一句见不到人不就完美的解决问题了么。

    而那个侍卫虽然切中了问题的要害,却恍然不知,更不敢贸然的跳出去,可是嬴征没有这种顾虑,所以他大胆的站了出来,为嬴征解围。

    听到嬴战的话语,嬴征也恍然大悟,于是顺着说道:“的确是如此。本公子唯恐惊扰父亲闭关,所以不敢打扰,又怕那些下人看护不利,就只好让祥瑞屈居陋室。”

    术冷哼一声,狠狠的剜了一眼嬴战,只是嬴战早已经隐入众侍卫中,术只得作罢。

    “贤侄所虑甚是,只是不知你这长公子是否安全?万一祥瑞保管不利,遭罪倒是其次,若影响了雍州气运,岂不是千古罪人?”

    术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将嬴征推到火上。万事没有绝对,嬴征也不敢说白龟在自己这里就万无一失。虽然嬴征也没把这只白龟看得太重要,可是这不代表别人不看重,若是白龟真在自己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不给某些别有用人骂死。

    嬴征倒是想拍着胸脯打包票,可万一这是术下的套子呢?如果他就等着自己说出这句话,然后仗着本领到自己这里捣乱该怎么办?他是灵言宗的弟子,修为肯定高强,真要蓄意破坏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嬴征犹疑不决,术呵呵长笑道:“既然嬴征侄儿力不从心,不如将保管一事交予有能者若何?”

    术说出这话也是理所当然,既然你嬴征不敢保管,那就让给有能力保管的呗。不过这个“有能者”一词就值得玩味了。

    表面上是说有能力保管祥瑞的人,可暗地里的意思不是讽刺嬴征无能么。而且,以照术的立场,这个有能者必然指的是嬴天下,如果真让嬴天下保管祥瑞,不但令嬴征筹划的祥瑞事件竹篮打水,更是让嬴天下踩着嬴征的威望扬名。

    嬴征自然也清楚术的盘算,他怎么会让术的jiān计得逞,于是冷冷的回绝道:“长公子府不敢说固若金汤,可也不是什么宵小之辈都能进来撒野的。本公子代父亲执掌雍州,名正言顺,若有不开眼的毛贼,本公子必然严惩不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术身后的嬴天下,嬴征一摆手,向身后的侍卫命令道:“迎祥瑞,入府!”

第一百二十九章:回长公子府

    嬴征强势的将白龟接入自己的府邸,而且嬴征处处占理,没有半点过错,即便术想要挑点毛病也无处下手。而看到周围民众欣喜雀跃的模样,术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痛,仿佛有谁甩了他一巴掌似地。

    术自从修炼便浸yín在权谋算计中,除了师父,生平没有任何人能够挫败他,即便是势师兄也不能在这方面与他争锋,这也使得术养成了天下第二的骄狂心态。而今天,嬴征让他深切的体会到了失败,体会到了切肤的耻辱感。

    如果嬴征把他算计倒了,他也只会认为技不如人,可事实是,嬴征两次被他逼得进退维谷,可是都被一个小小的侍卫化解,所以,术不认为嬴征有什么能耐,更不认为一个小小的侍卫就能挫败自己,术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时运不济。

    原本术就因嬴征阻挠新法而心怀怨尤,而今天的事情更让术对嬴征产生了憎恶,再看一旁失魂落魄的嬴天下,术心中的怒火蹭蹭的窜了起来。

    “天下师侄,师叔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的!那嬴征,死期不远了。”

    嬴天下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心里无比成熟,而且最近饱经失败,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哪里会失魂落魄。他刚才的样子只是扮可怜打感情牌罢了,术不知就里,竟然着了嬴天下的道。可这并不是说术智商低,只是他对嬴天下太过信任,并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嬴天下听到术的许诺,也知道自己这位师叔是动了真火,于是连忙收起那一副可怜相,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样,这令术心中大为快慰,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油然而生。

    却说嬴征,回到府邸后,立刻虚脱似地瘫在椅子上,转瞬间额头上就沁出一层汗水,衣袍上也明显的出现大片水迹。

    刚才虽然只是言语的交锋,可是双方斗智斗计,脑力的消耗远比体力消耗更大,而且,嬴征不止一次被术逼入绝境,嬴征侥幸逃脱后,那种与身败名裂一线之隔的感觉令他这有一种昏死的冲动。

    “二弟,今天多亏有你,否则为兄……唉……”

    嬴战祛除了身上的伪装,也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至于那只白龟。两人知道它是什么玩意,自打进屋之后就没人再把它当回事。

    “大哥,今天那个术,好像是灵言宗的人吧。他给我的感觉很强,如果他真的出手,我恐怕一招都挡不住。”

    嬴征点了点头,“衣着上的确是灵言宗的弟子无疑,嬴天下和灵言宗关系不浅,他们凑在一起也是寻常。”说话时嬴征摇了摇头,不解的说道:“我与灵言宗的掌门互通书信,只是那边一直没有明确答复,此时灵言宗的弟子公然站到嬴天下身边,这不是个好预兆。”

    嬴战笑了笑,“大哥,若是灵言宗的掌门选择了嬴天下,那么根本不会给你回信,毕竟他是有身份的人,还不至于和大哥你虚与委蛇。所以,这事情还在两可之间。”

    嬴征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灵言宗的掌门没有表态,那说明,术的行为只代表他个人,而不是灵言宗。不过为防万一还是查一下吧,让秦风去看看术身边接触的人,我想他应该不是孤身一人。”

    嬴战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去刺探消息了。而这时嬴征又说道:“二弟,那术被我学了面子,必然咽不下气,而且今天我当众夸口长公子府无懈可击,他必然会过来破坏一番损我颜面,所以……”

    嬴战不等嬴征说完就笑着说:“大哥放心,就怕他不来,否则让他有去无回。”

    安排好了秦风,嬴战立刻跑去咸阳城一家客栈,这里是方智下榻的地方。

    原本嬴战也想把方智安排到长公子府去坐镇,可是长公子府里面有太多秘密,嬴战也怕搜宝鼠的事情穿帮,所以就把方智安排在了长公子左近的一家客栈,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能尽快赶来。

    方智之所以在雍州,全是搜宝鼠这根绳子吊着,嬴战也怕万一哪天出了变故,平白的失去了方智的助力,所以对这尊大神上心的很。

    而方智来雍州这几天,住的是最高档的客栈,伺候他的都是长相俊俏身子干净的美婢,而且这些小美人都事先受过提点,即便方智有什么特殊需求也会应允。至于食宿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方智修为jīng湛,可是他常年在外面风餐露宿,衣食住行这些外物上的享受还真没怎么体验过,所以这几天张开肚皮好好的吃喝享受,在那些小美女身上卡卡油赚赚便宜,即便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也是神仙般的享受,险些把来雍州的主要目的给忘记了。

    嬴战见到方智的时候,这货正光着膀子,手里抱着一根肥羊腿啃得起劲,晶莹的油花顺着他那鼓鼓的腮帮子留下来,滴到方智身前的案子上,不过立刻就有一个长相俊俏的小美人用丝绢擦去。方智“噗”的吐出一块羊骨头,也立刻有一个小美人跪行到方智身侧,动作优雅的捡起骨头装在一旁的金盆中。

    见到嬴战进门,方智呜呜的想要说话,奈何嘴里全是羊肉,这货险些把自己噎着。见到方智异常,两个小美人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一左一右的给方智捶背顺气。

    四下无人的时候方智享受一下美人恩也就罢了,可这会儿嬴战正看着呢,即便方智脸皮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起身避开两个小美女,同时摆了摆手。那两个女子立刻站起,随即躬了躬身退着走出房间,同时带上房门。

    嬴战笑着从炭火上抓起一根羊腿,学着方智那样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顿时唇齿生香,食yù大开。嬴战一来佩服这家客栈厨子的手艺,二来佩服方智的口味,这吃货还真会享受。

    嬴战啃羊腿的时候,方智也放下了心中的拘谨,嘿嘿笑着说道:“嬴师弟,这味道怎么样?嘿,没想到雍州的还有这样的能人,这烤肥羊的手艺比起草原上那些匈奴人也不遑多让啊。”

    嬴战随手将羊腿骨丢到旁边的盆里,略有些恼火的看着方智,冷声道:“我在外面险些累得吐血,师兄倒是会享受,几天没见,师兄发福了啊。”

    方智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过他心中也暗自嘀咕,当初是你说的让我只管等消息,什么都不用做,我不闲着还没事找事么。再说,这里有美食美酒,我还能吃饱了撑着去吃粗粮么。要不是怕沉溺女sè损了元气,你以为我这会儿只是吃吃喝喝么……不过一想到嬴战说的辛苦之处,方智也觉得自己在这享受的确有些不地道,所以连忙赔不是。

    嬴战又哼哼两句,这才说道:“搜宝鼠嘛,已经找到了,就在长公子府,师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方智一听,顿时狂喜的跳起来,也不顾手上的油腻,忘形的给了嬴战一个熊抱。他本就是那种五大三粗的身材,虎背熊腰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而且土系术法的修炼让他身上更有一种山岳的沉稳感,嬴战那种匀称的体型象形之下就有一种麻杆的感觉,这个熊抱就有点摧残的意味了。

    “靠,我的新衣服……”

    “嘿嘿,抱歉抱歉,师弟放心,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我这就赔你。看,冰火蚕丝掺杂乌金陨铁织造的贴身内衣,别看就是一层布,削铁如泥的神兵也刺不破它的防御。而且这东西辟暑辟寒辟尘,有平衡yīn阳之功,隔绝尘毒之效。”

    方智倒也不是小气之人,毕竟有了搜宝鼠在手,天地间各种珍奇还不任由自己索取。这件灵器级的衣服虽然珍贵,可是也无足轻重了。

    嬴战虽然坐拥天地宝库,可是苦无灵石,手里也没多少宝贝,所以乐呵呵的收下了这件灵器衣服,然后带着方智离开了客栈,往长公子府赶去。

第一百三十章:方智的怒火

    嬴战随时都可以把搜宝鼠拿出来,可是一旦方智得到了搜宝鼠,基本上就不可能留在雍州了,嬴战才不会这么早就把方智放走。而且方智那张破嘴破坏了嬴战和赵嫣然的好事,嬴战打定主要要吊他半年,怎么会这么便宜放过他。

    而方智跟着嬴战进到长公子府内院,立刻就看到一个和嬴战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的男子,方智愣了一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立刻就看出了两个人的区别,眼前这人气度雍容,可是没有半点修为在身,只是一个普通人。联想起嬴战以前和自己事情,方智立刻明白,这就是嬴战的兄长,也就是雍州的嫡长子嬴征。

    “在下长清宫核心弟子方智,见过嬴公子。”

    在嬴战的讲述中,嬴征为搜宝鼠一事跑上跑下,忙前忙后,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是以,方智在言语中十分客气,否则,按照方智的实力地位和xìng子,别说只是一个公子,就是国君,该不鸟你还是不鸟你。

    嬴征早已经得到过嬴战的嘱咐,于是连忙一拱手,温文有礼的说道:“方前辈所托之事已经办妥,那样事物已经寻到,还请方前辈过目。”

    一听嬴征说方前辈,方智连忙摆手,苦笑着说:“我跟嬴师弟是同门师兄弟,你又是嬴师弟的兄长,你这声前辈我可担不起啊。我托大叫你一声嬴老弟,你叫我方兄还是方大哥都随便啦。”

    方智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嬴征为他办事,他本就觉得好像欠了嬴征什么似地,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在雍州这几天的一应享受都是嬴征提供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嬴征再对他客气他就有点吃不消了。而他这句话也算是认了嬴征这个兄弟,并不是谁都能和方智称兄道弟的,就连方智的同门师兄弟丁绍文都不行。

    嘴上客气着,方智的眼睛早已随着嬴征指引的方向看去,那只闭目养神的白龟虽然奇特,可是方智见过的奇珍灵兽多了去,直接略过白龟,死死的盯在两只拳头大小的老鼠身上。

    这两只老鼠肥嘟嘟的十分可爱,半点都没有寻常老鼠那种肮脏灰暗的感觉,而且它们身上的皮毛呈现出亮丽的金银sè彩,灯光下,如同珠宝般璀璨,要不是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还真像是金银打造的工艺品。

    方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

    他以前见过搜宝鼠的,对于搜宝鼠的特点自然清楚。搜宝鼠因为以奇珍异宝为食,皮肉毛发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异状,就拿毛发来说,纯粹是消化后的金银等物组成,寻常动物的毛发遇到火都会烧焦损毁,而搜宝鼠的毛发和金属无异,水火无伤,就算刀剑砍上去,只要力气不是太沉重,顶多掉两根毛,要是刀剑质量不咋地,那跟砍在金属疙瘩上没区别,崩口断刃都不是不可能。

    这时候,嬴征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一枚鸽卵大小的金属丸,方智常年在外面寻找各种奇珍异宝,见识广博,一眼就认出这是赤金。

    平常人们称呼钱财都说黄白之物,而“黄”和“白”一说是金银,而另一种说法则是黄金的品级,黄金最是普通,白金则异常珍贵,可是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道,白金之上还有赤金。俗话说“金无足赤”,这就是指,只有最纯正的金子才能被称为赤金。

    赤金,这可是足以令方智心动的东西,可是随即方智就看到震撼的一幕,嬴征竟然把那枚赤金丸子丢到搜宝鼠跟前。

    奢侈!真他妈奢侈啊!

    赤金掺到法宝里,那绝对是脱胎换骨的变化,可是眼前这人竟然拿赤金喂老鼠……

    不过随即方智就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两只老鼠平rì里吃的都是赤金,那么嬴征这段时间的花费可就大了去了,唉,本来想着随便给他点财物就算了,没想到人家连赤金都不在乎,我要是提钱不是自己掉价么。

    一时间,方智到不知道该怎么答谢嬴征了。

    看到赤金,其中一只搜宝鼠立刻哧溜窜了过去,小嘴一张,那浑圆的赤金丸就缺了一小块。看到这一幕,方智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消失不见了。

    赤金这种东西,三味真火修炼不到火候,煅烧一百年都不会有半点融化的迹象,即便炼器行家也得是借助鼎炉才能锻造赤金,而眼前这个小老鼠咯嘣一下就啃掉一个豁口,这能是寻常老鼠么。别的不说,方智自问,自己的牙口也没这么好。

    那只老鼠啃了两口,就叼着赤金丸跑到另一只搜宝鼠身边,将那赤金丸推到它嘴边,可是另一只搜宝鼠有气无力的睁了睁眼,小嘴动了动,却始终没有张开。

    方智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他这才看到,另一只搜宝鼠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气似地。运起功力查探过去,却发现那只搜宝鼠不知为何,生机近乎枯竭,若是任由这种情况下去,只怕挺不过今夜了。

    方智心里别提有多疼了,怒声问道:“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吼了两声,方智再也顾不得其他,疾步冲到两只搜宝鼠旁边,jīng粹的土系真元如同泄洪似地喷薄出来,云雾般的缭绕在两只搜宝鼠身边,那只奄奄一息的搜宝鼠顿时jīng神一震,尝试了几次,终于能开口了,努力许久从赤金丸上咬了一口,随后就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闭上眼睡了过去。另一只搜宝鼠急得上蹿下跳吱吱吱叫。

    看到方智那急切的神情,嬴征心中一叹,不过还是按照先前与嬴战商议的说辞讲到:“此事说来话长了……”

    按照嬴征的说法,分发到雍州各地的人手寻找了好几个月终于得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汇集人手过去抓捕。只是可惜,他们的举动引起了另一拨不明势力的注意,在抓到搜宝鼠的时候,与那一伙人大声了冲突。

    “不可能,搜宝鼠浑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即便被冲突波及也不可能成这样子。”

    方智头脑倒还清醒,立刻发现了嬴征话语中的漏洞。

    嬴征点了点头,“的确如同方大哥说的那样,搜宝鼠没有被波及。不过,当时的搜宝鼠恰逢产崽,方大哥你也知道,这是搜宝鼠一生中最虚弱的时候,别说刀剑,就是一点毒瘴都能要了它的命。”

    方智默然。对于灵兽他也十分了解,许多灵兽产崽前后是最虚弱的,一个一阶灵兽正面交锋杀死产崽后的九阶灵兽也不是不可能,方智甚至还亲眼见过。而且方智也终于明白嬴征的手下是如何抓到搜宝鼠的,正是选择了这个最关键的时刻。

    嬴征留给了方智发挥想象的空间和余地,有些事情,自己说的未必信服,但是方智自己想的他一定是深信不疑,此时无声胜有声。

    而这时嬴战接着说道:“原本这只母鼠的伤势没有那么重,可是手下们不知道如何医治,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才……唉……”

    这句话无疑是在方智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而接下来嬴战的话直接就让方智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方智师兄,原本那一窝鼠崽有四只,大的小的一窝端,正是双喜临门。可是母鼠受伤不能喂养,小鼠崽子又不能进食,送往咸阳的半路上就全部饿死了。唉,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方智只感到眼前一黑,喉头一甜就喷出一口血来。

    驯养灵兽的人都知道,越是幼崽越值钱,毕竟幼崽灵智上一片空白,可以随便培养。而且从小培养的灵兽对主人最是忠诚亲近,所以,最有价值的不适这两只成鼠,反而是那一窝幼崽。可是……

    “我草,这些人是谁,我要杀了他们,我要灭了他们九族!”

    方智真的怒了,而且是真的怒火烧天。

    嬴战流露出无奈的神情,“对方没有报名号,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我们的人怕押运途中有所变故,就把这两只搜宝鼠藏在了地方郡县押运祥瑞的车队中,这一切做的很隐秘,除了那个负责人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押运祥瑞的人员也不知晓,所以才能瞒过那些敌人,平安的运到咸阳。”

    嬴战这句话纯粹是扯淡了,这两只搜宝鼠分明是他刚刚兑换出来的。不过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根本没法去查,更何况方智从来没怀疑过嬴战,自然是全都信了。

    方智此时也顾不上去心疼那一窝小鼠了,只求着能挽回这只大家伙就好。在方智想来,就算真的没能挽回,那不还有一个活蹦乱跳的么。

    而这时,嬴战弱弱的说道:“方智师兄,搜宝鼠忠贞不渝,一只死了,另一只绝对不会独活,希望师兄你手段通天,能挽回它们吧。”

    这会儿,方智连吐血的心思都没有了,不停的催发真元梳理那只母鼠的生机。此时方智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一刻值千金了,他吗的,救命如救火,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万金不换啊!

    嬴战和嬴征都没有离开,就这样无声的陪着,中途几次拨了拨灯芯,而外面的天也一点点的变黑……

    午夜时分,正是月黑风高。

    方智忙了好几个时辰,终于稳住了母鼠的生机,再调养几天,就能彻底稳定了,修养个把月也就能活蹦乱跳了。

    可是没等方智松口气,就感到轰隆一声巨响,身处的房屋剧烈的摇摆,真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不等方智发问,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桀桀的长啸:“无知小儿,就这土鸡瓦狗的防御,也敢夸口固若金汤,看老夫把它夷为平地给死去的儿郎报仇。”

    方智刚想骂人,可是突然感到脸上一温,抹了抹,还有点粘粘的,鼻尖立刻传来一股血腥味。

    方智低头一看,顿时目眦yù裂。那枚啃噬了一半的紫金丸此时正深深的嵌在母鼠的肚子上,那血,正是从中喷溅出来的。想来是刚才那一阵摇晃所致。

    被方智jīng心调理的母鼠则哀鸣一声,无力的蹬了蹬腿,骤然咽气。旁边那只公鼠哀鸣着拱了拱伴侣的身子,也发出一声哀鸣,随即软软的卧倒,殷红的血迹从它嘴角流出,竟然自绝生机。

    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眼睁睁看着希望乍然破灭,还是破灭在手心里。

    事情刚有所好转,却骤然升起这种变故,方智只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怒睁的双眼眨眼变得如同鲜血般,红彤彤的脸庞也直yù滴血。

    “我草你全家啊!!!”

    方智状若疯狂的跳起,在屋顶上穿出一个大洞,风风火火的去找那人的晦气去了。

    屋中,嬴战和嬴征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忍之sè,可是他们都明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对方智的亏欠,也只能以后再弥补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法的决意

    白天里,嬴征夸口说白龟放在长公子府里万无一失,众目睽睽之下,术再也没有理由阻止白龟进入长公子府,可是术却打定主意,当夜去长公子府闹一番,给嬴征一个报应。只不过法与术同门二十多年,彼此都是对方肚里的蛔虫,法哪里能不知道术的心思。

    法对嬴征颇有好感,甚至还生出辅佐的念头,只是碍于术的原因,白天才没有帮助嬴征解围,好在有嬴战出言化解,才避免了嬴征的难堪。可是法心中却自责不已,不断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变得瞻前顾后,畏狼怕虎了。如果嬴征能帮自己实现心中所学所愿,开创一个法的国家,自己就是倾尽鲜血乃至付出xìng命又如何。

    法坚定了目标之后,再也没有多余的顾虑,回到住处就盘坐在术的门前,一坐就是三个时辰,直到月上枝头。

    虽然一门之隔,可是法的举动依旧逃不过术的眼睛,术也明白了师弟的意思。他同样不愿与师弟翻脸,于是和嬴天下一起静静的坐在屋里。他希望法能够先退去。

    嬴天下搞不明白自己师叔为什么还不出门,可是既然师叔不说话,他也不敢询问,只能有样学样的坐下,实在无聊就运转起师门的新法锻炼真气。

    最后,术实在坐不住了。他心中对法着实恼火,暗自想着:我不愿与你翻脸,你却以为我软弱可欺,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人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不隔当晚。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君子,相较起来,自己更是那种背后使手段玩计谋的小人,所以,他今夜必须去长公子府。

    门开,法一直阖着的双眼也缓缓睁开。看到师兄和嬴天下出门,法瘦削的面上流露出chūn风般的笑容,轻声说道:“风大,师兄易感风寒,还是回去歇息吧。”

    听到“易感风寒”四个字,术心中的怒火顿时消散,转而变成无尽的柔情,坚硬的面庞也不可察的软化起来。

    刚入师门的时候,术身子骨虚弱,一有变天就容易着凉。那时候他还只是普普通通的弟子们人,没有如今的实力和地位,自然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术清楚的记得,当初是法师弟深夜里寻来了门中一位擅长医道的师兄,那位师兄深夜里被叫起也没什么耐心,更不会在意两个底层弟子的死活,检查一下,留下一句死不了就离开了。后来,还是法强自撑着从井里提了一桶桶水,为他擦敷降温,忙到天亮鸡叫才退了高烧。

    那一天早晨,术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法也是在他门前,却不是盘坐着,而是斜倚在柱子边睡着,冻得青紫的手里还紧紧攥着水桶。

    眼前这一幕,依稀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早晨,同样的一句话——风大,师兄易感风寒,还是回去歇息吧……

    可是转瞬间,术眼中的温柔之sè就被冰冷取代,他恼火的说道:“师弟,你在我跟前玩这种小伎俩,有用么!”

    法轻拈衣摆站起来,依旧面带笑意的说道:“师兄,我不愿让你为难,可是我已决意辅佐嬴征公子,也请师兄不要让我为难。”

    术瞳孔猛地一缩。

    离开师门时,他们的师父交代过,让他们查探雍州两位继承人的品行,选择其一,扶植其立国,以使灵言宗介入世俗。

    术选择的是嬴天下,因为术与嬴天下背后的吕家有联系,而且和嬴天下是旧识。这也是他刚到咸阳就与嬴征为难的原因所在。术虽然料到法会选择嬴征,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

    “师弟,你一定要与我为难么?”

    法摇了摇头,“师兄,我们兄弟三人一起拜师的时候,师父就说过,我们今后必然会走上各自不同的道路,我们会各自开创不同的事业。眼下不是我要与你为难,而是我们道不同。”

    术苍白的面皮抽搐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反问道:“不相为谋么?”

    法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去,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师兄,你我不过是道义之争,绝不是生死之争,希望师兄不要堕入左道。”

    术脸上神情变幻,许久才长叹一声,“若真有生死之争的那一天,我这命予了你便是,我始终欠你一条命。”

    看到眼前这一幕,嬴天下突然有一种萧索孤寂的悲意。他明白,法今后将是自己的敌人,自己所能依靠的,只有术。心中那点收服法的心思顿时寂灭。

    “师叔,我们今晚……”

    术看了看法背影消失的方向,缓缓摇着头说道:“师弟去了长公子府,我们就不必去了,早点歇息吧。”

    法知道,若是师兄去了长公子府,依着他狠厉的xìng子,难免会弄出人命。法清楚的记得,那个给师兄看病却只留下一句死不了的师兄是怎么死的。术使了手段,令他遭人陷害触犯师门禁忌却有口难辩,被当众处以极刑。

    正因此,法才不愿术去长公子府,否则,以其睚眦必报的xìng子,即便没出人命,自己今后再去辅佐嬴征就难办了。

    自从得知雍州变化全因嬴征而起,法就对他抱有浓厚的兴趣,更是四处打听嬴征的资料。嬴征在雍州的风评极好,在民众中的人望也极高,这都令法升起极大的好感,而嬴征处事时的手段也和他的所学相合,这些都令他升起辅佐的念头。

    “师门想扶持雍州立国,这国君的选择就落在我们师兄弟三人手中,术师兄选择了嬴天下,我选择了嬴征,却不知势师兄会选择谁。”

    心中琢磨这这些,法很快就来到长公子府周围,可是蓦然间,一股冲天的气势拔地而起,随即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再然后,一阵如同夜枭般的长啸响起。

    法心中一惊,直觉的认为是术师兄假意答应自己,背地里却依旧出手,而且,还掩耳盗铃似地改换形貌声音。

    想到这,法心中一阵愤怒,没想到师兄竟然如此一意孤行,于是脚下一点,雄浑的真元喷薄而出,玄黑sè的长袍带起一阵风声冲入夜空。

    长公子府的响动十分巨大,远处的术也感觉到了这阵响动,不过下一秒他的脸sè就变得十分难看。

    因为此时此刻,如果长公子府受到袭击,嫌疑最大的无疑就是自己,即便自己师兄和师弟也不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连带的,嬴天下也是百口莫辩。

    虽然术希望给嬴征一个报应,可是报应的轻重却要在掌控范围内。而且,术自诩权谋过人,自然不愿平白的背了黑锅,所以他对方才出手之人恨到极点。当下也是身形一动,随即消失不见。

    而这时,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吼叫远远传来:“我草你全家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招灭敌

    即便倾尽三江之水也难以熄灭方智心中的怒火。怒火之下,方智时刻都有理智无存的迹象,此时的他已经近乎癫狂。毕竟无论谁,孜孜追求了十几年的东西一夕得手却眨眼破灭都会变得如同方智这样。

    而且,在长清宫的时候嬴战就暗示过方智,有一伙人在寻找搜宝鼠的时候跟自己作对,刚才在长公子府时嬴战有说,搜宝鼠之所以奄奄一息,也是有一伙人捣乱的原因。

    原本,嬴战是想往嬴天下身上泼脏水,而且他与嬴征合计时,断定术今晚必然会过来捣乱,到时候方智就自然而然的跟术干上了,如此一来,即便嬴天下浑身是嘴也摘不清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无论嬴征还是嬴战都算漏了法,更低估了法和术之间复杂的关系与感情。法决然辅佐嬴征,那么术即便再有私怨,也只能用道义之争的手段来解决,而不能用偷袭刺杀的手段。所以,术放弃了今夜的出手。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方智就挽回了搜宝鼠的xìng命,目的达成,也不会在雍州逗留。而且,法这个时候赶过来,势必会与方智照面,两边万一有所接触,互通有无,那么嬴战的谎言就会被揭穿,不但得罪方智,连带的法也会不齿嬴征的为人,嬴征和嬴战两兄弟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恰恰就有这么“一个人”十分碰巧的杀了过来,无论时间地点还是出手的力道都拿捏得无比jīng准,无巧不巧的给嬴征化解了一场大危机。

    方智跃出房顶的一瞬间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月光下,这个男子的身形清晰可见,无论外貌还是衣着都不似中土人士。

    皮靴皮帽,身上罩着一件坦肩的羊皮大袄,一看就是塞北的匈奴人。而且他高眉深目,络胡连鬓,面容也更像匈奴人。腰间佩戴的不是中原样式的环首刀雁翎刀,也是匈奴风格的弯刀。

    雍州北临草原,世代以来和匈奴人摩擦不断,只是有灵言宗横更在雍州西北,匈奴顶多也就是小部队打打草谷,劫掠一番,灭国屠城的大战倒是从来没有,而且匈奴中的修炼者都自觉的绕开灵言宗,也从来不敢到雍州撒野,这种打上门的,倒是头一次发生。

    “是你……”

    方智双目中火光熊熊,夜sè中更散发着妖异的血光,他身周缭绕着一条条丝绦般的土黄sè真元,原本厚重的土系真元此时狂暴无比,仿佛一条条怒海苍龙。

    那个匈奴人显然很满意自己一掌就能震塌长公子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倒塌的房屋中又蹦出一个小强来。

    听到方智的话,那匈奴人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心中暗道,这空中就我一个人,除了我还能有谁。可是那匈奴人哪里知道,方智这句话问的是:抓捕搜宝鼠的时候也是你的人出手捣乱的吧。

    匈奴人自然不知道嬴战无中生有弄出的那些谎言,也只以为方智这句话是问谁刚才出手弄塌了屋子,当下点了点头,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姿势,猖狂的说:“就是你家大爷!”

    方智二话不说,手中光芒一闪就拎出一根丈长的玄黄sè棍型法宝,那法宝虽然只有鸡蛋粗,可它通体由五金菁华造就,蕴含各种奇珍,更有高人为其融入阵法,所以,法宝重三万六千斤,也只有方智这种天生神力,又修炼土系功法的莽汉才能挥得起来。

    那匈奴人本来还想等方智问一句“你是什么人”,然后再报出自己的名头,却没想到方智二话不说出手就打,心中不由一阵恼火。

    可是感受到劲风笼罩,那匈奴人也不敢以肉身硬抗兵刃,于是迅疾无比的拔出弯刀。弯刀一个上撩格向方智的长棍,同时凌厉的刀气化作一道炫光将方智笼罩。

    刀气随时随手而发,可是凌厉异常,即便有真元护体,碰上也是皮开肉绽,寻常修炼者面对这一记攻击都会选择避让。

    可偏偏方智就是那个不寻常的。

    方智修炼的土系功法防御力本就强横,面对这种强度的招数顶多是破点皮,根本不会选择退避。而且此时的方智神志不清,还有些疯狂,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那个匈奴人砸成肉泥,更不会退让半点。

    于是,那个匈奴人悲剧了。

    他虽然做出格挡的动作,可是并没有用太多力气,因为他笃定自己的刀气能撕裂对方,即便不能,对方也是强弩之末,随手一刀就能将其斩杀。

    可是刀气打在方智身上,仅仅将方智的衣衫炸碎撕裂,触碰到方智那块块凸起浑如花岗岩般的肌肉时,却如同泥牛入海,连一点白印都没带起就消失不见。而不等匈奴人惊讶,一根黑乎乎的棍子就照脸抽来。

    呼啸的劲风如同一个漩涡般吸扯住了匈奴人的身体,令他不能逃避,不能移动,只能硬碰硬的和方智对撞。那匈奴人只是堪堪抬起手臂护住面颊,方智的棍子就到了。

    骨裂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又如此的悦耳。

    匈奴人的胳膊瞬间变得弯折变形,半边脸颊也微微得呈现凹形,娇脆的面皮在如此猛烈的撞击之下直接变成满天碎肉,长棍扫过,就只有一个血淋淋的骷髅,随即也被震得粉碎。

    如同彗星落地,那匈奴人的尸体狠狠的嵌入咸阳城街道的青石板中,随即掀起满天烟尘和碎石,向对面的民居中滚去,看那猛烈的冲势,怕是要碾出几十丈。

    不远处一座酒楼中,几个年轻男子齐齐瞪大了眼睛,一个个瞪着眼睛看向长公子府处宛如魔神在世的方智,浑身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头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强很强的高手?”

    一个脸上还带着刀疤的男子难以置信的说道,刚才,自己头领还在吹嘘那匈奴人如何厉害,什么一口气吹倒山,一巴掌拍断河。怎么眨眼间,连个场面话都没交代就被人家砸死了。

    被询问的那个首领此时也是满头大汗,滴滴答答的汗水浸湿了他胳膊上包着的绷带,殷红的血迹如同涟漪般在绷带上散发开来,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我草,我哪知道啊。我把咱们老窝被端的事情告诉了我师兄,我师兄听说只是一个还没建国的小地方,就随便调了个高手过来。麻痹的,还说是金丹期的高手,怎么这么水,草,枉老子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潜进来看场好戏。”

    “老大,咱们怎么办?”

    “先猫起来,明天天亮了就撤。下次我再给师兄要点人……”

    这几个人的动作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当然,此时也没人有闲心关心他们。

    却说那匈奴人的尸体直冲民居而去,正是法赶来的方向。法不忍普通百姓遭受家毁人亡之苦,连忙运起法力,凭空写出一个定字,那匈奴人的尸体顿时停住。

    法失神的看着那具无头尸体。此时,他还以为那匈奴人是自己师兄易装而成,见其死无全尸,顿时悲痛的哭了起来。

    “师兄……”

    方智本就觉得一棍拍死了那匈奴人不消气,此时见到法痛哭,料定他与那人关系匪浅,听他叫“师兄”,也只以为他们是一路人,于是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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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家里来了朋友,弄得不能码字,抱歉。

    这是昨天的第二章,还有一章等会儿送上。还没吃完饭,先去弄点吃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天地牢笼

    土元力翻滚涌动,宛如一条条苍龙绕体,衬托得方智那虎背熊腰的身躯如同魔神在世。刚才杀死匈奴人时喷溅的血液斑驳的染在方智**的胸膛胳膊上,更蒙上一层暴戾而邪异的美感,加上方智此时狰狞可怖的表情,若非法早已看到方智是从长公子府跳出来的,准定把他当成闹事的。

    可是随即法就感到不对劲,因为一股浓郁得如若实质的杀气将他锁定,而这股杀气的源头便是方智。一瞬间,法有一种错觉,自己仿佛是被巨龙盯上的小小爬虫,仿佛随时都会被巨龙喷出的鼻息碾成齑粉。

    “死!”

    依旧是朴实无华的一棍,古拙无巧的泰山压顶。

    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后招,奋起全力倾命一搏,挡得住你就活,挡不住你就死!

    这就是方智的战斗方式,最狂野、最直接、也最热血的打斗方法。

    三万六千斤的金属棍子,光是自重就能压死不少人,更何况经过了方智真元的催动,此时的一棍之力绝对在三十万斤之上。所以,方才那个匈奴人死得不冤。并不是他太弱,而是方智太强了,而且强得太离谱了点。

    长公子府中,嬴征和嬴战看到法,心中暗道,他们果然来了。只是这方智出手也太狠了吧,竟然一招就把人家师兄打死了。这一下可把灵言宗得罪惨了。

    随即二人就在心里暗骂,这灵言宗的弟子也太菜了吧,怎么也得撑个三五百回合,让我们出去劝个架是不。

    不过看到方智再次出手,嬴征怕法也被一棍打死,到时候就把灵言宗得罪死了,那么合作的事情也就彻底泡汤了。

    嬴战自然也知道嬴征的担忧,于是大声喊道:“方智师兄,且住手。”

    可是这时候的方智早已经被怒火淹没了理智,根本没听到嬴战的劝阻,长棍势头没有半点变化,依旧jīng准无比的印向法的天灵盖。而被方智气势锁定的法悲哀的发现,自己如同被五岳压顶,浑身上下每一寸筋骨血肉都受到无穷的重压,小手指都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施展灵言术法,只能束手待毙,连垂死挣扎的份都没有。

    此时,法也终于明白自己“师兄”为什么会死的那么窝囊。

    “谁敢伤我师弟!”

    就在这时,一声雷霆般的暴喝平地炸响,一个身着玄黑sè长袍的身影鬼魅的出现在空中。随即就看到他伸指一点,一个大大的“御”字出现在法身前。

    这就是灵言宗的秘法,以最为jīng粹的语言文字凝聚天地至理,以有尽之灵言追求无穷之大道。

    单薄如同荧光的御字如同一堵不可摧毁的天幕,方智的长棍砸在上面,只是泛起一阵涟漪,却半点都没有突破。

    一秒钟,仅仅一秒钟,光幕只支持了一秒钟就炸成满天光粉消失不见,可是这一秒钟,也足以令法积聚起力量,摆脱方智的锁定。

    术面sèyīn沉的空中,yīn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方智。

    无论他和法有什么矛盾和误会,他们终究是师兄弟,他们的感情比血更浓。

    可是就在刚才,法险些丧命,若是术晚来一步,就只能给法收尸了。

    这,如何不令术愤怒。

    “师兄……你没死!”

    法不敢置信的看着术。这背影,这气息,不正是二十年里形影不离的师兄么。

    方才法也是大喜大悲之下没有仔细辨别,再加上那匈奴人被打爆了头颅,才会令法难以分辨。而现在术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法立刻高兴的喊了出来。

    术虽然智计过人,可是他也无法窥破法的心思,更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闷闷的应了一声,说道:“师弟,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这才醒悟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却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兄解释。

    而那边,方智看到敌人不但没死,还来了帮手,心中怒火更加炽烈,浑身的元力涌动也从奔涌变成喷薄,从喷薄变成喷shè。

    土黄sè的光芒如同太阳般照亮了夜空,浓郁的土腥味瞬间弥漫小半个咸阳城,以长公子府为中心方圆数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置身其中的人都有一种陷入泥沼的感觉。

    “气壮山河冲九霄,死生渡厄铸铁牢!”

    无穷的地气以方智为中心飞速汇集而来,一瞬间,天地间的土元力凝聚得近乎实质,普通人随便呼吸一口都被庞大的土元力呛得昏死过去。而那些修为高深的人,无论炼体期还是炼气期都感到自己浑身上下如同被牢笼捆锁,所有的力气都与自己失去了联系,一些修为小有所成,能够感受到吉凶祸福的人也瞬间发现,天地间各种元气一片紊乱,别说占卜运势趋吉避凶,他们就连上下左右东西南北都分辨不清楚。以长公子府为中心,方圆数里的修炼者都在一瞬间变成了普通人。

    “不好!这人竟然能抽取地气,气贯河山冲天地,以天地为牢笼,镇压牢笼内的万事万物,只要不是实力比他高的人,都要受到天地牢笼的镇压,十成实力最多只有六成。最可怕的还是这个天地牢笼能搅乱yīn阳天机,真真正正的与外界隔绝!”

    听到术的话,法调动了一下元力,不但滞涩无比,而且能调动起来的最多只有一半,他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自己修为不如师兄,受到的压制更多一些。而且,法骇然发现,原本月朗星稀的天空此时灰蒙蒙一片,半点光芒都看不到。

    只要没有跳出五行不在三界,那就要受到天地的束缚,而方智这一招直接以天地为牢笼,将无尽的天地化为方寸的牢笼,令对方不能逃避,只能与他做笼中斗兽,而且天地牢笼还能压制对方实力,绝对是集攻防与控场为一体的神技。

    术知道事情不妙,立刻抓住法的肩膀向上攀升。

    他知道,天地牢笼是抽取地气所成,最薄弱的地方就在天上,只要击破上方的束缚就能脱身而去。

    只是在天地牢笼中,就如同陷入泥沼,行动十分不便,而方智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所以术刚刚起飞就被方智追了上来。

    又是毫无花哨的一棍,简单直接的泰山压顶。

    术无奈,只得止住了上冲的势头,抬手挥起一片光幕,凝成一个大大的御字。

    “哐!”

    如同打铁般,术和法的身躯猛的砸落下去,狠狠的嵌入长公子府前方的街道上。

    经过天地牢笼的削弱,术根本就不是方智的对手,正面交锋一招落败。

    只是他的实力比那个匈奴人要强悍多了,招式也jīng妙,所以,术只是被打得吐血,却没有当场死掉。

    而这时,嬴战也认出,来人是术,心中先是一阵庆幸,还好他没死,这样一来雍州和灵言宗之间还有转换的余地。可是随即嬴战就疑惑起来,既然死的不是术,那会是谁呢?

    不过看到方智如同鹰隼般俯冲下来,势要一招收掉术法二人,嬴战连忙冲出去,大喊一声:“方智师兄,住手!”

    可是方智恍若未闻,冲势半点不减。

    眼看二人就要尸骨无存,一个身影挟着风雷之势突破天地牢笼的封锁,移形换影般的来到术法二人上方,夷然无惧的面向方智。

    他的衣着和术法二人一般无二,只是相较术法二人稚嫩的面容,他显得更加老成一些。不是术法二人的大师兄又是何人。

    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一个大大的御字浮现在三人上方。比起术法二人的御,他这个御字的线条更加浓重,也更加古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蕴含在其中。

    这还没完,御字刚刚浮现,一个大大的卸字接踵而至,而后是震字……

    三个大字仿佛一堵墙横亘在四人之间,方智那刚猛无俦的一棍打在上面,三个大字瞬间泛起一阵涟漪消失不见。而与此同时,方智血红的面庞猛的一白,随即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滚地葫芦似地倒飞回长公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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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第三章,补上了。=_=

第一百三十四章:误解

    方智的伤很重,但是并不致命。这倒不是势手下留情,而是方智炼体基础扎实,土系元力又对身躯强化的结果,放在常人身上粉身碎骨的伤势只是令他喷血昏迷。

    势方才用震字诀弹回了方智的力道,料定方智必死,却没想到方智安然无恙,心中自是诧异不已。不过对于险些杀了术法的罪魁祸首,势只想杀之而后快,只是此时嬴战和嬴征已经赶了过来,他自然不好再出手,不过势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方智。

    “长公子,这是你的人?”

    势平淡的问道,单从声音,听不出他心中的情绪。

    嬴征倒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是我的朋友,在这里盘桓几天。”

    若嬴征直接说“是我的人”,那么方智就成了雍州一系的官员或者门客,即便势出手将其斩杀也没有什么后患。毕竟有身份的人,尤其是修炼者,谁会给人看门护院?而且,方智的实力太强横了,趁机剪除一个竞争对手也是很多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但嬴征说“是我的朋友”,这其中的信息就值得思考了。毕竟方智表现出了强横的实力,能调教出这样的人才,身后哪能没有背景,所以势心中必然会有所顾忌。

    势一向是谋定后动,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声音冰冷的说道:“我们的身份想必长公子已经知晓,那么,长公子是不是要针对今晚的事情给我一个解释呢?”

    嬴征想了想,避重就轻的说道:“此事一言难尽,不过在此之前,能否容我看一下朋友的伤势?”

    势并没有阻拦,而是侧身让开了。

    嬴征检查了一下,方智只是昏迷过去,呼吸还十分稳定。只是即便昏迷过去,方智体内的真元依旧缭绕在体外,自发的形成防护,嬴征没有半点修为,根本不能靠近。这时候,一旁易容后的嬴战匆忙上前搀扶起方智,向破败的长公子府内走去。

    术看到嬴战,立刻认出他就是昨天两次破坏自己好事的那个侍卫,不由得目光一冷。可是他眼中的冷芒也仅仅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不见,毕竟此时法就在他身边,他不能做出什么举动。

    “方智是长清宫的核心弟子,只是与在下私交甚笃,所以经常走动。”

    既然方智已经离开,嬴征也没有了顾忌,嘴皮一动就开始忽悠起来。不过他说的半真半假,即便势三人去找方智对证,方智也会为嬴征圆谎,而不会揭穿。毕竟方智因为搜宝鼠的事情允许嬴征称呼其大哥,那就是以兄弟相待,嬴征这句话自然没什么错漏。

    不过嬴征寻常普通的一句话听在势三人耳中却有了另一层意思。

    作为大晋国最大的修炼门派,甚至隐隐有镇国教派的长清宫在全天下都是十分有名的,灵言宗自然不会不知道它的名号。

    平心而论,灵言宗的无论规模还是底蕴都要逊sè于长清宫。所以,一听嬴征说起方智是长清宫的核心弟子,势心中顿时一阵庆幸,暗自说道:还好刚才没冲动,否则就要给师门惹祸了。没想到刚才那小子是长清宫的核心弟子。核心弟子啊,他们每一个都可能是未来的掌门,万万得罪不得。

    不过紧接着三人心中就同时想到一个可能:长清宫所处的大晋国与雍州接壤,长清宫的核心弟子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雍州,而且是长公子府,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

    势和法虽然不像术那样工于心计,可是两人都喜欢琢磨事情,是以,越想越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再联系到刚才责问嬴征时他那为难的表情,以及避重就轻的“一言难尽”,三人心中同时得出了答案——

    莫非,长清宫也想把手插入雍州?

    长清宫虽然是大晋国的修炼门派,可是雍州紧邻大晋国,可以直接而有效的控制。如果长清宫真有这种念头,随便派出几个弟子,在雍州成立一个分支门派,就能将雍州纳入自己的版图中了。毕竟大齐国的儒教就是这样做的,大齐国周边许多国家都是这样或直接或间接的被大齐国与儒教控制。

    嬴征将三人的神sè变化收入眼底,心中不由暗笑。

    他刚才的那番话的确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让势三人产生误会。

    毕竟灵言宗掌门的态度暧昧不明,派来的三个弟子又倾向于嬴天下(此时嬴征还不知道法的态度),如果自己这边在没有什么动作,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所以,嬴征干脆就在方智的身份上做文章,让势三人产生误解,从而不得不尽快表明态度。

    嬴征方才说的话都是虚虚实实半真半假,他相信势三人也会调查自己所讲的事情。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方智的身份是真的,方智在咸阳逗留了许久也是真的,而且他们还会连带的查出方智住宿客栈时一应享受都是自己提供的。

    有了以上种种,即便傻子也不相信方智和嬴征是清白的。

    要是清白的,方智怎么会半夜三更的出现在长公子府?他们什么事情不能白天做,非要半夜三更的做?

    势三人自然不会无聊的想到分桃断袖,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方智正在代表长清宫与嬴征商讨大事,而且是必须背着人的大事。

    势三人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师兄弟三人原本也有要事与长公子商议,只是今天来得不巧,给长公子带来诸多不便。”势谦恭的拱手致歉,随后说道:“明rì,我们再登门拜访,还希望长公子能抽出些许空闲。”

    嬴征强忍着嘴角上翘的冲动,强作为难的指了指身后倒塌的房屋,说道:“只怕要修葺一段时间才能开门迎客了,世叔若没有要事的话……”

    嬴征的推脱更让势三人认为其中有猫腻,不过嬴征说的也是事实,房子都塌了,修理一下怎么也得三五天的功夫吧。不过势唯恐这三五天里生出什么变故,也有趁着方智昏迷,赶紧拉拢嬴征的意思,于是呵呵笑着说:“到是我思虑不周,不如这样吧,明rì正午,我们师兄弟三人在咸阳最大的酒楼请长公子喝一杯,长公子一定要赏光啊!”

    “呵呵,世叔折煞嬴征了……”

    于是,双方又寒暄几句,敲定明天的酒宴,随后势带着二人回到住处。

    刚刚关起门,三人的脸sè就变得沉重起来,很显然,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而一看到彼此的神sè,他们三人心中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样子长清宫的确对雍州有图谋。”

    听到势的话,术立刻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本以为主动权在我们手上,我们可以随意选择合作对象。却没想到长清宫也要横插一杠子,而且他们选择的是嬴征。”

    法虽然对嬴征很有好感,也决意去辅佐嬴征,可是这其中涉及到师门的利益,他的立场和两位师兄都是一致的。

    “师兄,看雍州的情形,已经由不得我们选择了。”

    势虽然不愿承认,可还是不得不艰涩的点了点头,而术,就不止艰涩那么简单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嬴天下的算盘

    长公子府的动静几乎一顿饭的功夫就传遍了咸阳城,嬴天下自然不会不知道。事实上,这小子一直都派人紧盯着长公子府,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术师叔一定潜入大哥那边搞一通事出来。果不其然,那隆隆的巨响和轰然倒塌的建筑都表明长公子府遭到了袭击。

    为了避嫌,嬴天下大半夜里还故意弄出一些动静以表示自己的所在,为自己创造不在场证明。随即他就收到手下的密报。立刻,嬴天下的心就凉了半截。

    死了!袭击长公子府的人死了!

    嬴天下与嬴征的矛盾底下的人都清楚明白,可是嬴天下与灵言宗的事情却十分机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嬴天下交代的任务是查探袭击长公子府的人,那个打听消息的下人如实的完成了任务,至于后面的,他就没再关心,这也造成了嬴天下得到的消息严重失实。

    “噗通……”

    嬴天下重重的坐在地上,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浑身的骨骼,脑海中嗡嗡作响,眼神也没了聚焦,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着:死了……没了……完了……

    这幅模样可把那下人吓着了,连忙叫来了吕氏。一时间吕氏的住处灯火通明,这下嬴天下的不在场证明就更加完美了。

    好不容易让嬴天下清醒过来,吕氏屏退下人,担忧的问道:“我儿,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为娘有多心疼。”

    嬴天下木偶似地点了点头,随即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完,整个人又陷入到半死不活的状态。

    听完嬴天下的讲述,吕氏眉头紧蹙。

    近期里雍州风云突变的局势她也十分清楚。上次嬴天下坐失良机让嬴征坐大之后,自己这边所有的希望就全部寄托到了灵言宗上。这次来雍州的三个灵言宗弟子,其中就有一个是自己吕家的熟人,本以为事情会有转机,却没想到三人中又有一人铁心的支持嬴征。更坏的消息是,自己这边的支持者突然死了。

    吕氏抚摸着嬴天下的额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前后经过,这才说道:“即便你术师叔死了,法师叔不支持你,不还是有势师叔么?势一直没有表态,那说明,他并不是一定要支持嬴征,如果你许以重利,或许还有转机。”

    嬴天下迷茫的看着母亲,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能给什么?我所依仗的不过是外公的资助罢了,这些外物,势师叔肯定看不上。”

    吕氏虽然为儿子的颓废而恼火,可是她知道,此时嬴天下心理十分脆弱,不能再遭受半点打击和挫折,于是强忍着不悦说道:“灵言宗谋图的是雍州立国后镇国教派的地位,而是,想要的是立国后的国君。在这一点,无论与谁合作,灵言宗都能得到他们想要的,而你不一一样。不过你忘记了,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对你那两位师叔也有不同的影响。”

    嬴天下是jīng明的人,只是方才情绪失控才没有想那么多,这会儿听到母亲的点拨,立刻把握住了其中的要点。

    对啊,在这件事情上,无论谁与谁合作,灵言宗都会得到他所想要的。可是对于势师叔和法师叔来说,这件事在谁手中完成,那么谁在师门中的地位就会更高。毕竟成为一国教派,这对于灵言宗也是十分重大的事情,谁能完成,谁就是灵言宗的大功臣。

    “母亲,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那两位师叔在师门中的地位都十分高,未来问鼎掌门也不是不可能。如果能够完成此次的任务,势必会受到师门重视,对今后竞争掌门之位有利。”

    吕氏满意的颔了颔首,嘴角勾起一丝充满魅力的弧线。

    “若是让法与嬴征合作,立下功劳,岂不是显得势无能?他作为师兄却比不上师弟能干,这让他颜面何存?我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嬴天下兴奋的跳起,理了理衣冠,带着一些随从就向外跑去。虽然深夜出门不怎么合适,可是吕氏并没有阻拦,因为事急从权。而且,术刚刚“身死”,如果嬴天下不去吊唁一番,岂不是让势心中有疙瘩?

    势等人的住处与嬴天下相距不远,所以嬴天下一溜小跑就到了这里,而此时,势三人刚刚回来没多久。

    嬴天下还没进门就嚎啕大哭,“师叔,您死的好惨啊……”

    这哭腔说真也真,毕竟失去了术这个助臂,嬴天下基本上就无力与嬴征相抗,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是话说回来,术终究只是一个外人,他死了,嬴天下顶多是吊唁一番,那可能哭的呼天抢地。

    屋内的术听到嬴天下的哭声,立刻明白嬴天下也以为死去的那人是自己。毕竟自己师弟都弄错了,更别说不在场的嬴天下了。术心中先是一阵感动,随即感到自己就这么舍弃嬴天下有点不地道。难为的看了看师兄。

    势玩味的看着门板,而他的视听早已经透过门板来到外面的嬴天下身上,随即,势轻声道:“他是直冲着我的房间来的。”

    术的眉头顿时扭了起来。

    自己师兄弟三人的住处并不在一起,相反,一进院子中自己三人各占一个反向。当时安排住处的正是嬴天下,昨天他还在自己房中呆了好几个时辰,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住在哪一间。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那么尸身必然会停放在自己的房间中,而不是自己师兄的房间。嬴天下若是吊唁的,那么必然会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怎么可能会直奔师兄的房间而来。

    势原本就在纠结对嬴天下的取舍问题。毕竟雍州的事情有了长清宫的参与后就变得复杂多变,如果拖得时间久了难免会令嬴征倒向长清宫,如果长清宫得到了雍州的什么承诺,就会造成两方的扯皮,这是势不愿看到的。

    可是势同样不愿让术心中难受。是以势纠结不已,难下决断。而看到嬴天下的到来,势顿时眼睛一亮,或许,这是一个两全其美解决问题的契机。

    “术师弟,法师弟,你们先回避一下。”

    两人立刻明白了势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藏了起来。以他们的实力,若不想让嬴天下察觉,即便站在嬴天下身前也不会暴露半点,更何况是刻意隐藏。

    “师叔啊……你死的好惨啊……”

    跟随嬴天下而来的那些随从早已经受到嬴天下的嘱咐,此时也都一个个卖力的哭了起来,大半夜里这么多人嚎啕大哭,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势无奈的打开门来,示意嬴天下进来,随即房门自动闭合。

    嬴天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顺势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却发现除了势师叔一个人都没有。

    术是死了,可是法呢?嬴天下疑惑的想到。不过嬴天下今天是和势商议大事的,没有法碍眼正中下怀。

    “行了别哭了,你师叔还没死呢。”

    说到底,嬴天下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看到他哭成这样,势都不忍硬起心肠诈他,于是好心的出言提醒。可是嬴天下误以为势说的是“你师叔我还没死呢”,于是连忙解释说:“侄儿是听闻术师叔的噩耗,所以悲痛失态,失礼之处还请师叔责罚。”

    势心中暗道,你小子既然悲痛,为什么还在我这墨迹,怎么不去找术。当下收起那点怜悯之意,冷硬的说道:“你深夜找我什么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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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横扫六合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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