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来者不善
菁菁校园，朝阳如画。
保卫处。
陈誉坐在靠背高椅上，从办公室的玻璃窗望着校园的美景。目映绿荫，耳闻鸟啼，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相比外面的许多地方，校园依然是一片乐园，更是一片净土。
自己选择来到这里，虽然有逃避的意识，但更多的是心灵的向往吧。
正这样想着，门口忽然响起几声敲门声。
他抬头一看，张奋斗一个那理着平头的偏瘦身影穿线在眼前，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走了进来。
陈誉看着他，等他主动开口。
张奋斗也不等陈誉说请，直接就坐在陈誉的对面椅子上，将身体腾挪舒服了，才开口道：“陈科，别来无恙吧？”
陈誉淡淡笑道：“很好，有何贵干呢？”
上次在旧岗村和他打了一次交道，留下了并不算好的印象，相信对方更是如此。
陈誉知道首因效应的道理：人与人第一次交往中给对方留下的印象，将在对方的头脑中形成并占据着主导地位。所以不指望张奋斗是出于好感来找他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料想更是来者不善。而对于心怀鬼胎的人，陈誉向来懒得去客套，直接就开门见山问清楚目的。
张奋斗笑着搓了搓手，道：“陈科长，当上科长之后官威更大了，好歹我也是普通的学生来访，不请我喝杯茶吗？”
陈誉也不恼，只是淡然道：“你看上去不像是来喝茶的人。”
张奋斗竖起拇指道：“陈科长还是那么能说会道。其实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太对立的，你觉得呢？”
陈誉也不接话，倒不是接不了，而是觉得没必要。舞台上的表演，总会到谢幕的时候的，客套话说完了，也总会说到目的的。所以他只是等着。
张奋斗有些沉不住气了，双方言语的较量就像两个拳手打拳，如果只是一方在攻击，另一方一味的躲避，就没有多少意思了。
本来他想多聊几句，把言语的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上，没想到陈誉还是这样的不急不躁，不上他的套。
张奋斗忍不住道：“好吧，陈科，这两天学校论坛很热闹啊？”
陈誉道：“有些人喜欢搞事罢了。”
张奋斗道：“保卫处这次处在风口浪尖上，陈科长不担心吗？”
陈誉道：“谢谢提醒，我一点也不担心。”
张奋斗道：“哦，这么有把握吗？”
陈誉看了看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奋斗这才得意的一笑，心道你终于着急了吧，带着神秘的笑容道：“没什么意思，所谓天有不测风云，陈科，虽然现在论坛形势似乎一片大好，有利于保卫处，但说不定会有变数呢。”
陈誉道：“因为你吗？”
张奋斗咳嗽了一声，道：“陈科，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险恶，我也是学校的一分子，肯定是站在保卫处这边的嘛，一般情况下……”
陈誉知道肉戏终于要来了，本来有些肃然的脸上忽然展然一笑，道：“那特殊情况呢？”
张奋斗本来充满自信，以为已经在谈话中占据了主动，但看了陈誉忽然露出的笑容，心理又一下子没底了，应道：“陈科，任何事情都有例外，凡事都有个代价，你说是不是？”
陈誉道：“你直说吧，什么情况？”他现在对这个油滑得不像学生的学生印象更差了。
张奋斗道：“好，这样说吧。”
他说着又整理了下衬衣胸口处的纽扣，似乎有些紧张，坐直了，才道：“陈科，有人找到我，希望提供保卫处的一些信息，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誉忽然愣了一下，嘴角为不可见的露出一些不屑的表情，道：“张奋斗，希望你将有关情况详细的告诉我们保卫处，我们将依照相关规定，严格处理。”
张奋斗也愣了一下，似乎想不到为什么陈誉的回答一下子语气变得这么官方，才继续道：“陈科，如果你们愿意提供一些辛苦费，我可以帮你对这件事进行一番炒作，提升保卫处的名声。”
陈誉笑道：“张奋斗，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次明显是有别有居心的人进行恶意炒作，损害保卫处的名声，现在我们是要反炒作和追求相关责任人。至于你说的辛苦费，请你详细解释一下好吗？”
张奋斗又似乎不自觉的在胸口的纽扣处弄了弄，道：“陈科，实话实说吧，如果你不给点好处我，我肯定将你和文小秀的事情宣扬出去，到时候搞得满城风雨，你不要后悔才好。”
陈誉静静道：“你说出这些话，不觉得有些良心上的不安吗？”
张奋斗咧嘴笑道：“我只知道只有金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扯淡。”
陈誉道：“哦？”
张奋斗道：“像你这种什么家底的人，是不了解金钱的魅力的。你看看奥斯卡这里的学生，一个个富得流油，要什么有什么，花天酒地，毕业了家里也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有钱，你懂吗？！”
陈誉点头道：“确实，我和他们的家境不同，但我觉得纵使你拥有了花不完的钱，你也买不到你要的东西。”
张奋斗道：“笑话，等我有了钱，我要什么就有什么！好了，不跟你废话了，就这样，你不给好处费是吧？”
陈誉忽然又笑了，道：“不给好处费，你就会把刚才的录音公布出去吗？”
张奋斗脸sè一变，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纽扣录音机非常隐蔽，多次在关键时刻帮了他大忙，从来没有人能察觉到，今天，居然被陈誉知道了！他的心情一下子慌乱起来，就像手里的秘密被对方事先掌握了一样。
陈誉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知道你卑鄙，但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
张奋斗又强笑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你不知道吗？”
陈誉道：“这句诗歌从你嘴里说出来，对北岛是一种羞辱。”
张奋斗道：“管你说那么多，反正现在我有录音了，回去剪裁一下，只要我发到网上去，你的名声就毁了，哈哈！”
陈誉道：“原来我不想那样对你的，但是你这样做实在过分了。看来小秀对你的评价没错，做得过了，你真的做得有些过了。”
张奋斗道：“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录音在我手里！”说着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退后了好几步，用两只手牢牢的护住胸前的纽扣。
陈誉见状笑起来，道：“怕我抢过来吗？”
张奋斗点点头，道：“你一过来我就跑，别想把它抢走。”
陈誉道：“放心，我不会动手的，虽然只要我动手了，百分百能拿到。但里面有没有录到，你要好好检查下先。”
张奋斗道：“你吓唬谁，这东西是进口产品，从来不会失灵的。”
陈誉只是笑了笑，也不回答，气定神闲的看着他。
张奋斗犹豫了，终于忍不住将一根耳塞从衣领里面拿出来，放在左耳孔里，然后按了按胸前的纽扣。
入耳的只有一片沙沙声，刚才的谈话内容一句也没有录到。
第六十二章 一言为定
“怎么会这样？！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奋斗脸sè大变，觉得站在眼前的陈誉变得愈发高深莫测了，不单身手过人，而且似乎还有自己暂时察觉不到的能力。未知产生恐惧，所以他真正害怕了。
陈誉也不解释，只是用手在胸前的衬衣那里轻按了一下，顿时，一阵清晰的声音传来：
“陈科，有人找到我，希望提供保卫处的一些信息，你说我该怎么办？”“张奋斗，希望你将有关情况详细的告诉我们保卫处，我们将依照相关规定，严格处理。”
……
赫然竟是刚才两人的对话。
张奋斗目瞪口呆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一直依赖的进口录音纽扣今天意外失灵，而陈誉竟然反过来把刚才的对话录了音！
这种情况，比陈誉直接动手把他的录音纽扣抢走更让他震惊！
陈誉当然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他，只是在心里默默道：没想到这小小的安全挂坠真的派上用场了，这东西真的能够检测和干扰偷拍、偷录，反之能够偷拍、偷录，这次倒真的多亏它了……谢谢你送的礼物，千柔……
将声音关闭了，口中却悠然道：“本来不想这样对你的，但你的行为实在很恶劣。所以，好吧，我把你刚才的话回赠给你：现在我有录音了，回去剪裁一下，只要我发到网上去，你的名声就毁了。”
张奋斗顿了顿，又恶狠狠道：“别想威胁我，我早就不把名声放眼里了！”
陈誉道：“是吗？假如别人知道了张奋斗是信誉这样差人品这么卑劣的人，以后还会找你做生意吗？”
张奋斗被说中了心理的担忧，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们做个交易吧。”
陈誉现在倒有些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了，这样的情势下居然还能镇定的说出这种话来，张奋斗果然不是一般人。便道：“哦，不会继续拿文小秀来威胁我吧？”
张奋斗摇了摇头，道：“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了赚钱所付出的努力和代价，我干过很多很多别人想象不到的活，包括炒作师。”
陈誉道：“终于说出真话了，其实你倒是挺适合炒作的。”
张奋斗冷笑道：“你不用奉承，我也知道：只有我这样不虚伪、不怕丑的人，才能干好很多事情。炒作师是其中之一。是的，这一次的炒作是我们公司搞的，但不是我的作品。如果是我出手，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陈誉道：“那看来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让我们躲过了一劫。”
张奋斗道：“这倒不用，主要是顾顺一开始出的价格还不足以让我为公司出马，仅此而已。”
陈誉道：“哦，难道你是金牌炒作师？”
张奋斗道：“原来你也了解金牌炒作师，不错，我就是。”
陈誉道：“失敬失敬，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高人。”
这句话里的敬意倒有几分是真的，他明白要做一个金牌炒作师是需要机灵的头脑和准确的局势把握能力和随机应变能力的，网络营销公司里面，往往只有策划过多起成功案例的人能够问鼎这个位置。可以说是王牌的存在，平时不轻易出手，一出手必然带来满城风雨。假如没想到张奋斗居然就是这样一个高手，不过想想，以他的聪明、努力和xìng格，确实可以达到这种高度。而金牌炒作师收入丰厚，确实也对张奋斗这样的人具有很大的诱惑力。两方面原因一推想，这个结果倒也在情理之中。
张奋斗傲然的摆摆手，道：“现在明白我的交易内容是什么了吧？”
陈誉道：“不好意思，还不清楚。”
张奋斗心里刚刚升起的骄傲像刚要冒出水面的气泡，又被打压下去，又像被噎了一口水般难受，隔了一会儿才道：“那我就说得清楚一些。你把录音销毁掉，我则负责劝公司停止这一次炒作。怎样？这交易很划算吧？”
陈誉道：“听上去似乎不错。”
张奋斗道：“当然了，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强大，如果真的是要把保卫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陈科，你没有再录音了吧？”
陈誉摇了摇头，道：“你还是很小心的。”
张奋斗这才放心的继续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别是这一行，不够醒目的话，分分钟会被人yīn了。”
他带点港式词语的说完这句话，似乎想起这次正是被陈誉“yīn”了，嘴角的笑容才收起来，又说道：“陈科，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我们公司横下心要搞你们，手法就不会这么低档，效果也不会这么低弱。”
陈誉道：“你觉得这几天保卫处的应对如何？”
张奋斗点头道：“针对xìng强，时机准确，煽动xìng强，算是优秀的cāo作了。不过不算完美，如果是我来做，一定会彻底把对方打趴下。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你的手笔吧？”
在他看来，整个保卫处里面也就只要陈誉有这种能力。说实话，在心里他对保卫处这次应对的出sè表现是颇为惊讶的，除了不够狠辣以绝后患之外，他觉得已经接近完美了。换做自己，也就差不多能更好一点而已了。
陈誉笑道：“看来你对我们保卫处的了解还不够多，这一次你错了，我完全没有负责。”
张奋斗脸sè又一变，一是没想到保卫处还有另外的能人，二是在他心中仍是认为陈誉仍然是保卫处里最厉害那个，没想到他至今都没有出手，假如出手了，情况又会如何呢？纵使是自己出马，就能稳胜吗？
一时间，这些念头在他心中掠过，顿时心里又没底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要交易的砝码已经没多少分量了，陈誉还会答应这个交易吗？
不料陈誉又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交易，不过我的条件要多加一条。”
张奋斗也不讨价还价，直接问道：“什么条件？”
陈誉缓声道：“不管你以后干什么，不能再做不利于保卫处和文小秀的事情。”
张奋斗想了一会儿，才笑道：“陈科，你对小秀的关心真是让人感动……好吧，我答应这个额外的条件。”
陈誉道：“好，那你回去cāo作吧，等论坛上的负面消息消失了一个月后，我会把录音销毁掉的。”
张奋斗道：“好！我就相信你，希望到时你不要爽约，否则大家鱼死网破！”
陈誉笑了笑，道：“放心，只要你能做到，我必然守约，论人品我比你有信心。”
张奋斗也不以为意，嘿嘿笑了两声，道：“好！一言为定。”
第六十三章 新人驾到
张奋斗刚离开，金小白就推门走了进来，问道：“誉哥，刚才好像张奋斗来过了？”
陈誉也不瞒他，将谈话经过简单的告诉了他。
金小白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没想到他是这样不择手段的人！”
陈誉道：“我倒不觉得奇怪，一个聪明的而且充满野心的穷学生，来到周围满是富学生的贵族学校，心态肯定会发生变化。信念可能会坍塌，会重组。不过正像文小秀所说的，有些过了，现在已经是走向金钱至上的极端了。所以在我看来，担心多于惊讶。”
金小白赞同道：“是啊，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谁知道他除了金牌炒作师，还干过哪些工作呢？现在赚钱的活都是打法律擦边球的活。”
陈誉道：“你这句话说得好，比较适应我们的国情。”
金小白又道：“誉哥，你觉得他能让公司停止炒作吗？如果这样顾顺花的钱不是打水漂了？”
陈誉道：“像他这样聪明而又自私的人，为了保全以后的生意，肯定会想办法做到的，如果这点都做不到，他就不是金牌炒作师了。而且这不一定是他个人的意思，说不定也有公司权衡的意思在里面呢。”
金小白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公司也不想炒作了？”
陈誉点头道：“对，张奋斗这人鬼点子不少，敢登门谈判肯定是jīng心准备过的，起码是对目前形势有过判断。一是索取些好处费，二是暗地里录音要挟，三是万一还行不通则退一步妥协。整个过程环环相扣，随机应变，实在是难为他了。不管妥协的原因是个人的判断或是公司的意思，其实都不重要，或者说两者都有可能。虽然他的公司收了顾顺的钱，但干这行的，正如你所说的，也是打法律擦边球的，就算他们公司不做了，顾顺也没有办法的，这些东西是不能摆上台面来说的。”
金小白道：“那是，就是出现这种后果，顾顺也告不了他们的。不，应该是不敢告。”
陈誉笑道：“肯定不敢，估计这事他老妈也不知道的。”
金小白道：“誉哥，那我们这段时间就不用做应变准备了？”
陈誉道：“不，这段时间你还是要抽时间盯着论坛，和其他主要社会网站，看有无相关的信息。虽然我觉得他有能力做到，但他的人品，和能力是成反比的，我们不得不防。”
金小白点头答应。
等办公室只剩下陈誉一个人的时候，他取出胸口处那个月牙形的安全挂坠，脸上又流露出不知道是温馨抑或有些怀旧的表情……
果然，从那天开始，论坛上的水军基本不见，各种无营养的跟帖和顶贴急剧减少。
贬保派被告失守，只剩下“公子哥”偶尔还现身一下，不过很快淹没在口水和砖头之类的回应当中。
而挺保派在秀姐的魅力辉映下，在众多粉丝的追随下，在越来越多对保卫处有过接触的同学的现身下，基本占据了舆论的主流位置。
骑墙派彰显骑墙本sè，见贬保派气数已尽，基本都倾向挺保派，顺便痛打下落水狗。“观海客”、“金子”和“xìng中情人”等人更是通过狂喷贬保派来表明自己对挺保派的亲近和支持。
论坛上奇葩辈出，又热闹了一阵子。
当然，尽管如此，金小白还是依照陈誉的吩咐，每天都抽时间盯紧论坛，防止出现意外的情况。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几篇帖子也安全备份在电脑里，准备一有动静就采取相关行动。
这段时间奥斯卡除了这件事引人关注，还有另外一件事让人津津乐道。
从这两天开始，全校各部门开始大规模进新人。
这批新人就是上次学校升格之后，正式的人事制度没有出来之前这段时间里安插进来的，当时因为属于敏感期，怕外界知道和议论，所以只是将档案调入学校，办理好教职员工的编制身份。等现在隔了一段时间之后，人才到各个部门报到。
全校一共增加了三百多个教职员工，每个部门都进了新人，许多部门都是一下子增加了十几到几十个人。
说是新人，其实平均年龄是三十多岁，其中有些更是四五十岁。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是年纪轻，能力强的，很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公职单位，但对于很多年纪偏大，能力不算很强，又喜欢悠闲度rì的人来说，才需要找关系安插到“铁饭碗”的单位里。
说白了，这次进来的这么多新人，大部分是这类人，其中很多人进来也不是来干活的，而是冲着“公办”学校的稳定和良好的福利，以及相比企业显得悠闲的职位而来的。
正因为如此，学校许多部门一下子被塞了这么多人进去，都有些头痛。原因有两点，一来这些人干活普遍不行，无法增加各部门的战斗力，减轻工作负担，尤其是一些很忙的部门，比如宣传处、人事处等活多人少的部门，对这种人多但干活少的现象更是头痛。二来这些人不干活还可能影响团结，想想就清楚了，能够这次趁机进来的人，要么有关系，要么有票子，个别的还脾气不小，进来了不单不能安排过量的工作给他——或者是干脆就不能让他干活，还得小心翼翼，让他过得舒坦，不能得罪他们，不然他们可能动用手中的关系或票子，搞得部门鸡犬不宁。
但尽管这样，也没有办法，上面领导安排进来的，谁能说不呢？只能被动的接受。
和其他部门相比，保卫处这次又是一个例外。
不是没有进人，而是只进了三个新人，而且都是年轻人，两女一男。
一个叫宋晓，来自HuN，相貌平平。
一个叫任江萍，HeN人，美丽动人，打扮时尚，第一天报到就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
剩下那个男生叫成石，本市人，个头不高，身体结实，长着一张娃娃脸。
第六十四章 表现迥异
报到当天，张丰平也没有赶过来开个迎新会议，只是电话里告诉陈誉，对于三个人的岗位安排他可以全权决定，不用有什么顾虑，这让陈誉心里有了些底。无论什么时候，领导的支持是工作的坚强后盾。
现在的情况也比较奇怪，整个保卫处只有一个治安科，治安科的人员编制也没有限制规定，目前全部人员都归属到科里，这次三个新人也是如此。所以只要周同方愿意放权，张丰平没有想法，陈誉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保卫处的代理领导。
陈誉将三个人的简历看了看，尤其对社会实践方面仔细的看了几遍，似乎从中能看出各人的一些特点。
这时，王丹霞走进来说：“誉哥，宋晓、任江萍和成石三人都在我办公室。”
陈誉点了点头，知道王丹霞的意思，早上三个人过来到现在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没有工作安排。
他问道：“三个人是几点到办公室的？”
王丹霞回想了一下，道：“八点半上班，宋晓是八点二十分到的，成石是八点三十分到，任江萍是八点四十分。”
陈誉笑道：“你记得很清楚啊。”
王丹霞道：“那时刚好手表在对时，所以我就把三个时间记下了。”
陈誉道：“另外，三人在办公室的表现怎样？”
王丹霞道：“誉哥，我说这些可能不方便吧？”
陈誉道：“没关系，客观描述就行，即使是你个人观点也没关系。”
王丹霞回忆了一下，道：“宋晓来了之后，主动帮忙打扫了房间，然后坐在那里，找些关于保卫处的话题跟我聊，比如保卫处里面的氛围、领导和同事的情况、最近论坛的大战等。她口才挺好，很有jīng神，也做得住，看我工作一忙，就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顺便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陈誉道：“不错。任江萍呢？”
王丹霞迟疑了一下，道：“她来的时间稍晚了些，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报纸杂志，然后问我有没有什么工作安排，自己到周围走了走，好像有点事情的样子。”
陈誉道：“不要说得这么含蓄，就是她显得耐心不够好，对吧？”
王丹霞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表示默认。
陈誉道：“知道了，剩下的成石呢？”
王丹霞道：“成石不爱说话，从开始到刚才只主动说了四个字：我叫成石。其余的就问一句答一句了，像挤牙膏般辛苦。来了之后就坐在椅子上，在手机上打打按按的，一直没有停过。也没有显出不耐烦的样子。”
陈誉道：“谢谢，丹霞，你说得很详细。这样，你现在回去，按顺序让三个人都来我办公室，说是我找他们聊一聊。你帮我把门关上。”
王丹霞答应着离开了。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三下连续而略有停顿的敲门声。
陈誉道：“请进。”
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走了进来，五官端正，眼睛不算大，却目光有神，给人能干的印象。带着一副无框眼睛，穿着窄肩的黑sè衬衣，及膝短裙和中跟鞋。她微笑道：“陈科你好，我是宋晓。”
陈誉道：“请坐。”
寒暄了两句之后，他才转入正题道：“目前我们的主要工作，一块是后勤方面，一块是治安方面，对于工作安排方面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宋晓答应道：“服从领导安排，无论是负责后勤还是治安方面，我都会认真负责，相信都能胜任。”
陈誉微微笑了一下，道：“宋晓，我们年级差不多，你可以不把我当领导，回答也不用这么官方客套，有心里话直接说吧，没关系。”
宋晓似乎愣了一下，纵使是心中对这次谈话已经做过一些应答准备，但明显没料到作为治安科长的陈誉说话会这么直接，过了一会儿才道：“陈科，我刚才的话就是心里话。”
陈誉见她如此，便道：“其实我看过你的简历，大学期间参加了不少实践活动，基本上是负责外勤和联络方面的工作，我猜你更喜欢与人打交道，也不怕辛苦。那么来治安这块帮忙，你觉得可以吗？”
宋晓心中一喜，觉得陈誉果然不愧年纪轻轻就能当上科长，居然能从细节上看出自己的xìng格喜好，不由增加了几分尊敬和好感，应道：“谢谢陈科！”
刚才虽然口上说着服从领导安排，其实在心理她更愿意到容易出成绩的治安这块工作，也许其他女生怕辛苦，但她不怕。
她是个有想法，有野心的女孩，从小到大都这样，这一次凭借着亲戚的关系拿到了学校的编制。在挑选部门时，她毅然选择了新成立而且传言换了领导后工作繁忙的保卫处。这在很多关系户看来不是明智的选择，但在她看来，新成立的部门意味着有空缺的机会，繁忙意味着相对容易出成绩。所以在学多人眼里避之不及的保卫处，成了她的首选，最后也如愿来到了。既然来到这里，她当然想到保卫处最核心的治安这块工作了，只是在社会上历练过，说话比较圆滑罢了。还好陈誉看出了她心理的想法，她才算如愿以偿了。这声“谢谢”倒是真心实意的。
陈誉仿佛是感觉到了，笑了笑道：“这声谢谢说得比刚才的真实多了。”
宋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陈誉又道：”不用客气。你是女生，虽然过来参加治安这块工作，但就不用参加轮岗执勤了。在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随时找我沟通，工作安排也可以重新调整的。”
宋晓又道了声谢谢，满意的离去了。
陈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作为愿意来保卫处，做治安方面的工作，还是有些让他惊讶的。
隔了一会儿，门上又响起两声间隔稍有些长的敲门声。
单纯从这敲门声来看，跟宋晓的完全不同，前者是工作礼仪式的，后者则是生活浪漫式的。
陈誉的眉头微微一皱，暗道：看来这几个新人都很有个xìng……
还没等他开口，门轻轻的被推开了，来人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一位时尚新cháo的年轻女孩，大眼睛，高鼻梁，厚嘴唇，五官jīng致，美丽动人。身材曲线毕露，凹凸有致，就像一朵从含苞到盛放过程中的玫瑰，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她的打扮完全不像一位职场的女士，反而像是在欧洲各国旅游的闲逸女郎。穿着一件粉sè带花纹的低胸短裙，下面是肉sè的长袜，橘sè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款款动人。
她轻笑着，用略带磁xìng的声音道：“陈科长，你好。”
说完，也不等陈誉开口，就在他前面的椅子上缓缓坐下，翘起了二郎腿，仔细的打量着陈誉，正像对方正在打量她一番。
第六十五章 被调戏了
陈誉苦笑了一下，道：“你的穿着很漂亮。”
她嘴角笑容的弧度拉得更大，道：“谢谢陈科长，今天我特意挑了一件比较合适的衣服呢。”
陈誉奇道：“你这身装扮是jīng心挑选过的？”
任江萍点头道：“那当然，平时我可没有穿得这么正式。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还是牺牲一下吧。”
陈誉道：“任江萍？”
她露出扇贝似的笑容应道：“是啊，任盈盈的任，江河的江，萍水相逢的萍。”
陈誉道：“江萍，你以前在市图书馆实习过？”
任江萍“嗯”了一声，道：“就在江燕北路那里。”
陈誉道：“只做了两个星期？”
任江萍道：“对，那里很闷，那些人老是有事没事的sāo扰我，所以我就走了。”
陈誉问道：“你在那里也是这样的穿着打扮吗？”
任江萍连忙摇头道：“不，在那里我可没有穿得这么正式，再说那里连空调也没有，热死了，那些天我就经常穿短裙子过去。”
陈誉又苦笑道：“你不知道那样会很影响别人的工作？”
任江萍咯咯笑了笑，道：“我知道，但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干吗我要去迁就别人呢？自己开心才是最主要的。”
陈誉道：“原来你心里挺清楚的。这样说也没错，但在机关里很多时候没办法做到这样，就像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过来，肯定影响了不少男人专心工作。”
任江萍的笑容更盛，压低了声音道：“包括你吗，陈科？”
陈誉老老实实答道：“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受到影响，我很正常。”
任江萍道：“陈科，没想到你这么可爱。”
陈誉道：“哦，原来你是怎么以为的？”
任江萍道：“当上领导的一般都是满嘴官腔，我最讨厌那样了。”
陈誉道：“平时有时候我也那样，这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这里也是机关，你能进来就应该知道这一点了。”
任江萍道：“我知道，所以才希望有个好点的领导，有个zì yóu的氛围。”
陈誉道：“那现在感觉如何呢？”
任江萍改变了一下坐姿，将身体稍微往后靠，然后用涂着粉丝指甲的秀指轻轻掠了掠刘海，才道：“比想象中好。”
陈誉也将身体依靠在椅背上，道：“对于工作安排有什么想法没有？”
任江萍眨了眨大眼睛，道：“你是心理早有想法，还故意问我的吗？”
陈誉叹道：“你知道吗？太坦白的话有时让人不好回答。是的，我自然有自己的一点想法，但我还是会尊重你的选择。”
任江萍又轻笑了笑，道：“我听他们都叫你誉哥，可以吗？”
陈誉知道他的意思，道：“随便你。”
任江萍道：“誉哥，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陈誉苦笑不得道：“江萍，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对别人说这句话的？”
任江萍用右手的食指轻压了自己的嘴唇一下，道：“誉哥，这句话我可不随便说的，我发现你很可爱。”
陈誉不得不摆了摆手道：“虽然我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害羞的人，但在你面前我有点质疑这一点了。好了，你还是谈谈对工作安排的想法吧。”
任江萍对他的窘状似乎很得意，盯着他的脸，道：“誉哥，原本我有些想法的，但现在我愿意听你的安排。”
陈誉也盯着她那jīng致的脸蛋看了看，似乎能看出她美丽外表下的内心想法，才问道：“那你就去莫姐那里帮忙吧，不会太忙，也不用风吹rì晒的。你觉得怎样？”
“我听你的，誉哥。”她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表情，显然对这个结果是比较满意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陈誉忍不住又道。
“誉哥，你说。”
“为什么选择来保卫处呢？”
“因为前两天我想选的时候，才发现其他部门编制都满了。”任江萍一副有些懊恼的样子。
“如果你实在不满意，我倒是可以帮你协调着调到其他部门。”陈誉认真的说道。
“不用了，本来听说保卫处新领导正在放火不是一个好地方的，但今天才发现，还行。”任江萍不客气的回答道。
“你说话好像越来越直接了。”陈科摇头道。
“誉哥，下班了有时间和我出去逛逛街吗？”任江萍又道。
“江萍，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不要再说这种吓人的话了。”陈誉正喝着茶，听了差点将口中的乌岽茶水喷出来。
任江萍咯咯的笑了笑，似乎邀请被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也不生气或失望，道了声拜拜就直接离开了。
见她走了，陈誉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没想到任江萍是这样的人，说好听是率xìng无拘束的人，说不好听是随便没所谓。
看这个样子，干活肯定不如宋晓那么有劲，能不给莫华她们添乱就不错了。刚才自己那句愿意给她调部门倒不都是敷衍和客套的话。
金小白刚好进来拿个文件，看见陈誉坐在椅子上有点出神的样子，好奇的问道：“誉哥，怎么了？”
陈誉有气无力的道：“被调戏了。”
金小白一听就来兴趣了，奇道：“是那个任江萍吗？啧啧，她的打扮真是……”
陈誉道：“怎么，有想法吗？”
金小白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这种美女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
陈誉笑道：“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以后咱们保卫处会越来越热闹的，极品啊……”
金小白见状又悄声道：“誉哥，我有个问题。”
陈誉笑骂道：“直接说吧，别搞得说话都这么官僚的。”
金小白嘻嘻笑了一下，才道：“怎么学校其他部门新人一进就那么多，我们部门却这么少呢，才3个人？”
陈誉反问道：“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金小白道：“我估计，一个是我们保卫处是新成立的，一个是誉哥你的新举措吓退了很多人——我听丹霞说原来有十几个要来我们这里的，后来都想办法转其他部门了。“
陈誉赞许道：“说得很好，难道这样不好吗？”
金小白道：“人多了干活会好一点吧？”
陈誉却摇摇头，说道：“兵在jīng而不在多。这些关系户，我不说你也知道，干活的少，混rì子的多，还有一些会惹事的。幸好来的不多，能来的都是考虑过的。”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刚才的任江萍，又补充了一句道：“当然也有例外。”
第六十六章 静心通达
金小白想了想，也点点头，忽然道：“誉哥，你那些新举措颁布得真及时啊。”
陈誉道：“好小子，说话也开始这么隐晦了。”
金小白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誉哥，现在才明白你那考勤制度和轮岗执勤制度的深远影响。”
陈誉道：“吓跑混rì子的，剩下愿意干活的，就已经够了。去干活吧，关上门，然后把成石叫进来。”
隔了一会儿，门上响起两声敲门声，然后就是沉默。
陈誉有心等了两分钟，但外面仍是一片安静，没有一点反应。
他只好开口道：“请进。”
话刚说完，就见一个长着娃娃脸的男生有点紧张的走了进来，直接来到陈誉前面，站定了。
“请坐吧，我是治安科的科长陈誉。你是成石？”陈誉自我介绍了一下。
“陈科你好。是。”他言简意赅的答应了一句，然后在前面两人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屁股只坐了椅子坐面的三分之二，双手放在大腿上，腰板挺得很直，表情有点紧绷。
陈誉见他果然是不爱说话，也不以为意，道：“你之前在几家企业工作过？”
“是的。”
“为什么要来保卫处呢。”
“待遇好，稳定，轻松。”
陈誉笑了笑，道：“前两者可以肯定，但最后一点还没确定吧？”
成石想了想，回答道：“你准备安排我做什么？”
陈誉反问道：“你希望做什么？后勤或者治安？”
成石不客气的问道：“哪方面比较轻松呢？”
陈誉奇道：“你挺直接的，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挑轻松的工作呢？”
成石犹豫了一下，才看着陈誉认真的说：“从小我就想当个小说家，以前想，现在想，将来也会想。”
陈誉道：“所以你来保卫处想找个轻松工作，专心写小说？”
成石点了点头。
陈誉没有因为他的直接而在意，反而从心里产生一种敬佩之情，也认真的道：“有理想的人生是幸福的。”
成石忽然苦笑了一下，道：“对于我不是这样。从大学期间到现在，我一直想安心写小说，但家里不同意，所以毕业后找了几份工作，也因为太忙了就辞掉了。追求理想是要付出代价的。”
陈誉点了点头，道：“但你没有听说过保卫处现在的工作也不轻松吗？”
成石应道：“听说了，也听说过你的事迹，我觉得你会是一个特别的领导，所以就想办法调过来了。”
陈誉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我会理解你吗？”
成石肯定的回答道：“是。我觉得能放弃到zhōng yāng办公厅，选择来学校当保安的人，肯定也是有追求的人，应该能理解我。”
陈誉心理似乎有一股暖流经过，没想到眼前这个表情木讷说话不知婉转的男生，能这么相信自己，理解自己。不禁苦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吧，如你所愿，到后勤帮莫姐吧，应该能每天让你有时间追求理想的。”
成石平静的回答道：“谢谢。”
陈誉又奇道：“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激动的？”
成石点头道：“我早就觉得你会同意的。”
陈誉只能叹道：“不得不说，静心者通达。去吧，虽然我支持你追求理想，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废话：该干的活还是要干。”
成石又静静的应了一声，起座离去。
就这样，宋晓调到治安这边，任江萍和成石安排到后勤工作。算是解决了工作的安置问题。
虽然张丰平说了新人工作安排全权交给他，但陈誉还是将三个人的工作安排形成文件，让王丹霞转给张丰平过目，如果有意见再及时调整。
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
新人的工作表现还是基本令人满意的。
宋晓果然是工作中充满干劲，因为照顾她始终是个女生，不用参加轮岗执勤，所以负责一些治安方面的内勤事物。她有过机关工作经验，工作认真，细心周到，工作很快上手。
任江萍每天还是那么花枝招展，一天一个服装款式，而且都是时尚诱人，将她的美貌和身材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她就像一个模特，以保卫处办公室为舞台，每rì优雅转身，引得回眸无数。还好，工作上交代的事情还没有推诿，虽然热情不高，但仍然算是称职。
成石果然是醉心于小说，好在莫姐交办的事情也不多，每rì起码能有一半的时间是空闲的。他就窝在刚好位于角落的位置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偶尔露出几个微笑，对外界的杂事置若罔闻。当然，工作上的事情也都认真完成，算是公私两不误，小说rì码成。
这段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林海东调到其他部门去了。张丰平在电话里咨询了陈誉的意见，问肯不肯放人，陈誉毫不犹豫的道：“谁要走现在都可以走，但以后要进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于是，保卫处里面的编制人员，男的有陈誉、金小白，成石，女的有莫华、王丹霞、宋晓、任江萍。顾顺二人早不在陈誉的考虑中。加起来一共是7个人，另有校卫队员40人。
金小白按照陈誉的吩咐，每rì盯着论坛上的情况，不过自从张奋斗拜访陈誉之后，果然网上一片太平。
现在贬保派已经成为历史的笑柄，挺保派是主流中的主流，誉哥因为秀姐而声名大噪，成为另一个传奇人物，受到众人的追捧。
有一天陈誉在路上偶遇文小秀，感慨良多，道：“这次论坛上的事多亏了你，首先要说声谢谢。”
文小秀看着他的表情，道：“然后呢？”
陈誉苦笑道：“然后……我出名了，要感谢你，还没有将我的照片放上去，不然以后在校园真就寸步难行了。”
文小秀道：“哟，原来是先礼后兵，兴师问罪来了。嘻嘻，誉哥，你本来就是光芒万丈的人物，我只是还你本来面目而已。现在不好吗，校园里那么多纯情少女崇拜着你，这不是男生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陈誉叹了口气，道：“怎么在我眼里，我就是这样饥不择食的人呢？我是有追求，有标准，有想法的人，没这么肤浅。再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抬得越高，可能会摔得越惨……”
文小秀玉手一挥，道：“这个不用担心，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有我呢，没那么容易摔下来的。而且，这次贬保派已经全面溃败，还担心什么呢，陈大科长？”
陈誉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这次炒作，有人曾经想继续将我和你作为噱头炒作的。你想想，如果是那样，事情就复杂了。”
文小秀美目一睁，道：“怕什么，最多就承认嘛。”
陈誉擦了擦冷汗，道：“承认什么？”
文小秀妩媚一笑，道：“誉哥，别懂了装不懂。人家如果想炒作你和我的关系，大不了我先承认你是我男朋友呗。”
陈誉使劲咳嗽几下，道：“如果那样的话，你的粉丝们会把我分尸的。”
文小秀笑吟吟道：“你也有很多粉丝保护你的，担心什么。再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
陈誉苦笑了一下，道：“算了，秀姐，放过我吧，最多请你吃顿饭答谢下。”
文小秀雀跃道：“这还差不多，刚好本小姐中午有空，走，就到朝天阁吧。咦，你什么表情？”
陈誉苦着脸说：“没什么……”心道：真会挑地方，去那里吃一顿好的，这半个月就白干了……
文小秀道：“那还不赶紧走？！”
陈誉又苦笑了一下，跟着她走了。
第六十七章 第二把火
几天后，保卫处内部又传出一个震撼xìng的消息：要对保卫处的在职员工和校卫队员进行提薪！
这次消息不是陈誉正式开会发布的通知，是王丹霞在无意中聊天时传出来的。
具体的内容是：保卫处决定在近期对保卫处的编制人员以及校卫队员进行提薪，幅度在20%－50%。科领导一级提20%，科员一级提40%，校卫队员提50%。总体是这样，具体情况还要结合每个人的岗位、工作年限、学历等因素来考虑。
在机关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提薪这种事情的难得。这一次尤为难得，为什么呢？一来是涨的幅度很大，20%－50%这在机关是相当给力的涨幅了，因为机关实行工资级别的制度，包括基本工资，岗位补贴，住房补贴等等各个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将来换算下来的增加数目，是相当可观的。二来是这次提薪的方式很特别。以往都是越往领导层提的幅度越大，越基层提的幅度越小。这次不是，颠倒过来了，反而是最基层的校卫队员提的最多，而目前最领导层的科级领导提得最少。
薪酬待遇的话题本来就是大家聊天时的挚爱，何况是关于提薪的？而且这次提薪又这么难得，所以不到半天功夫，消息已经传遍了差不多整个保卫处。
虽然有时候提薪就好比怀孕，明明放出消息了，但因为各单位体质不同，有时备孕都需要几个月到几年的功夫了，再加上10月怀胎，等真正有结果了，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但在很多人看来，有消息就是有希望，有希望就工作起来就会有干劲。
所以不管是哪种想法的，无论相信或是质疑的，都受到这个提薪消息的刺激而变得兴奋甚至亢奋起来。
猜测总归是猜测，大家最关心的无非是消息的可靠xìng。
所以不少人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找王丹霞确认消息的真实xìng，但王丹霞却是三缄其口了，不肯再透露任何相关的信息，还流露一副懊恼的摸样，似乎是怪自己说漏了嘴。
其实最直接的办法无非是问科长陈誉，可惜基本没人敢这样做，因为主动去问就变得不美了。首先是这消息未必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自己会给领导留下什么印象，只关心福利不安心工作？就算是真的，万一是王丹霞说漏了嘴，自己主动问起，那王丹霞岂不也会怨恨自己？！即使消息是真的，陈誉也不在乎王丹霞是否说漏了嘴，其他人都没问，就自己跑过来傻乎乎的问起，所谓枪打出头鸟，会不会挨批呢？
……
机关里工作过的人总是有种种源自经验或者道听途说的自以为是的想法，所以这样一来，倒是没人来找陈誉印证。
但奇怪的是，尽管保卫处里面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陈誉也毫不表示，似乎从另一个侧面证明：消息是真的。当然，也可能是山雨yù来前的宁静，陈誉爆发前的积累？所以更让某些人提起jīng神，津津乐道。
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穿不开的小道消息。
很快，这个消息渐渐扩散开去，传到一些其他部门的人耳中，又引起了一些sāo动。
这好比吃大锅饭，本来一起喝粥吃饭的，突然有一个人碗里可能会加多块肉，其他人岂能没有想法？
天底下最不缺的人就是好事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
有其他部门的人马上找到财务处的人问个虚实，但财务处的人也是从保卫处那里听到的，本身没有收到什么风声。
于是有人锲而不舍，通过领导的领导的关系，层层追问，最后问到了周同方，周同方回复是：保卫处工作辛苦，如果有这回事，也应该给予支持。
话虽然婉转了点，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周校长对此是支持的，至少不会反对。而且保卫处的工作确实辛苦，特别是近期以来，那些正式编制的员工也随着校卫队员一起每天在校园里面执勤，风吹雨淋的，相比其他部门一般在办公室里面的环境，确实是辛苦。尽管有人也会说：保卫处工作辛苦，我们部门工作也辛苦啊。但领导都这样肯定了，你好辩驳吗？
事情问到了这个程度就基本清楚了，无论如何，校领导这一层是支持保卫处提薪的。
其实在一般的高校，即使是公立学校，各个部门的薪酬也是不同的。虽然基本工资一样，但岗位津贴，技术补贴，加班费……其他各个名目的发钱，各个部门之间薪酬差别可以达到几倍的差距！
所以尽管保卫处有可能单独提薪，其他部门也无话可说。有本事你干出成绩，也让校领导支持？
这些是大家的普遍心理，细化到某些人，就不一样了。
保卫处的人听说了周校长的回应之后肯定是欣喜有加，不管提多提少，至少领导已经表示会支持了，希望在变大。
其中最幸运的应该是刚刚调入的三位新人：宋晓、任江萍和成石。刚进来就可能提薪，实在是被馅饼砸到了，而且很大个的那种！不过这三人都表现很淡定，宋晓更热心于工作，任江萍好时尚，成石则天天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写小说，所以对此的反映不会很激动。
而最不好彩的应该算前几天刚刚调走的林海东。按照他的想法，本来自己就是混rì子的，一开始以为保卫处新成立，又都是新人，自己一把年纪了，可以倚老卖老，混吃等退休就行了。不料陈誉当上科长后颁布了变态的新规定，竟然要自己也去参加轮岗执勤，这还能混得下去吗？于是左思右想之下，表面上是服从安排，认真工作，暗地里毅然走曲折路线，通过种种的关系，送了不少礼品，终于在前几天调入了冷清的图书馆。
就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冷清的图书馆怎么也好过又忙钱又一样的保卫处时，就听说了保卫处要提薪的消息！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轰得他外焦里嫩，目瞪口呆！
对于林海东这样在机关混了多年升迁明显无望的人，什么东西能吸引他呢？无非就是清闲和福利。
如果两者取一，他很可能还会选择福利。很可惜，他现在得到了清闲，亲手断送了原本很可能到手的福利！
提40%的薪酬啊，那是什么概念！原本他的工资全部加一起就有五千多，加完之后就有七千多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林海东觉得脑子里有点缺血的症状，坐在冷冷清清的图书馆的借阅室办公桌子边眼前阵阵迷糊。偶尔有几个前来借书的学生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也是带着嘲弄：怎么有这么傻的人，竟然从保卫处主动调出来……
第六十八章 踏破门槛
郁闷的人不止林海东一个。
原来已经定了来保卫处的十几个人，除了宋晓三人之外的人都因为听说保卫处工作繁忙，临时调到其他部门去了，现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一阵全身由上而下的郁闷。
虽然都是关系户进来的，有的有权有的有钱，但不代表对于曾经有个工资更高的部门被自己主动放弃不后悔啊。
有人只是哀叹，有人外加痛骂，有人采取行动。
从第二天开始，不少各式各样的人开始用各种方式接触保卫处。
首先是非正面接触的。
保卫处里面王丹霞的电话几乎从早上到下午都没有停过，一会儿是人事处的人打电话过来咨询提薪消息的真假，一会儿是某个部门的领导问保卫处的编制问题，一会儿又是某个其他部门的人打听保卫处的领导联系方式，想预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各种各样奇怪的电话都有。
还好王丹霞早就被交代过，所以对涉及提薪问题的一律回答不清楚，对编制问题一律照文件规定据实告之，问及领导的就提供陈誉的办公室电话。其余稀奇古怪的内容和要求一概不理。
尽管这样，王丹霞也是说得口干舌燥，第一次感同身受的体会到接线员那种工作的疾苦，同时也对陈誉的料事如神佩服不已。
其次是正面接触的。
就在王丹霞忙着不停接电话的同时，莫华和任江萍、成石也忙着招待登门拜访的人。
其中有学校部门领导、其他部门的人以及不明身份的人。来的目的不一，有的四处看看，似乎是在了解保卫处的办公环境和人际氛围，有的直接问提薪的时间，有的就保卫处目前的工作和强度以及以后的发展聊聊天，也有的是索要领导的联系方式……
莫华也按照陈誉的吩咐，回答和正在接电话的王丹霞基本一致。这一天，算是保卫处成立以来最忙碌的一天，就一次xìng纸杯都用了好几打！
而不管是哪种方式取得陈誉办公电话的，打过来都是忙音。那些直接来到治安科办公室的，发现房门紧闭，明显是没人在里面。
此时陈誉正和金小白两人，坐在学校食堂二楼的餐厅包间里，悠闲的一边欣赏窗外的校园美景，一边聊聊天。
金小白第N次感叹道：“誉哥，你这招实在厉害啊。”
陈誉轻笑道：“拍，继续拍。”
金小白嘻嘻一笑，道：“让我从头理一理。誉哥，你先是放了第一把火：公布了几项新规定，严格考勤，增加工作强度。这样子我们保卫处本身想混rì子的人就混不下去了，同时，想要来我们保卫处混rì子的人也被吓跑了。”
陈誉道：“分析得不错。”
金小白又道：“通过这样，要走的走了，不该来的不来，使我们保卫处jīng兵强将，具体案例我就不说了，呵呵。”
陈誉道：“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金小白继续说道：“这是第一把火，第二把火呢，等第一步的效果达到了，就开始通过丹霞放出提薪的消息，提高福利待遇。正所谓萝卜加大棒！属于管理学里面的正反激励机制！”
陈誉眨眨眼睛，道：“你诠释得挺全面的，说得我也飘飘然了。其实我没考虑那么复杂，只是曾经和校卫队员一起执过勤，知道他们的辛苦，干这么多活，凭什么拿比编制员工低那么多的工资呢？出于这个目的，我才想提高福利待遇的。但一提就只能全部都提，所以就有了这个构想了。”
金小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道：“合同工和编制工始终都被区别对待，同岗同酬提了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实现啊。”
陈誉也道：“提出很容易，要实现很难，都是这个样子。”
正说道这里，莫华和王丹霞也走了过来，都是一副憔悴的摸样。
金小白赶紧给两人倒了茶水，陈誉开口道：“莫姐，丹霞，你们辛苦了。”
莫华苦笑道：“还好有你的提醒和准备，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应付呢！工作了这么多年，真没见过有这么热闹的！”
王丹霞也附和道：“誉哥，你让我放出的提薪消息太有杀伤力了，倒下一大片啊！”
现在，金小白、王丹霞和莫华都算是和陈誉比较亲近的人，所以她说话也不避讳，直接将陈誉交代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誉道：“这是肯定的，而且这种状况还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你们还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丹霞打趣道：“誉哥，辛苦没问题，但必须有辛苦费啊。”
陈誉道：“这是必须的。”
王丹霞听了兴奋得用左手对莫华竖起一个V字形。
莫华也笑了起来，道：“陈誉，你真有把握提薪吗？”
听到莫华这么问，金小白和王丹霞也竖起耳朵。之前陈誉也只是交代王丹霞放出口风，但具体提薪的真假和时间，其实他们几人心理也没底。现在由资历较深的莫华来问就很合适了，大家都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
陈誉看见几人的表情，不由笑道：“看来你们也是倒下的一大片中的几个。”
金小白道：“誉哥，别卖关子了，究竟会不会提薪的？周校长的话是真的吗？”
陈誉指了指身前的空茶杯，道：“倒茶。”
金小白异常迅速的将菊花茶倒入，继续满含期待的望着他。
陈誉这才道：“是真的，周校长答应给我们提薪了。”
“万岁！”这回轮到金小白激动了，小声的狂热的喊了一句。
“涨多少？”王丹霞继续激动的问道。这回学乖了，还帮陈誉夹了块鸭肉到碗里。
陈誉苦笑了一下，道：“涨幅和我之前告诉你们的一样啊，不相信啊？”
王丹霞再次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莫华也难得的打趣道：“能不能一次xìng讲完，不要像挤牙膏一样问一句答一句呢？”说完主动给陈誉又舀了碗汤。
陈誉连忙接过碗，道：“既然莫姐批评了，我就说完吧。早在一个多月前我就跟周校长申请过提薪的问题，他答应了。前两天我让丹霞放出消息之前也再次请示过，他表示这几周内就会有结果的。”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心理又是一松。
隔了一会儿，王丹霞才问道：“誉哥，你早上也很忙吧？好多人问我你的办公电话呢。”
陈誉悠然道：“不忙，一早我就来到这里边喝茶边看风景。”
王丹霞担忧道：“那那些人打电话过去，或者去你办公室都找不到人了？”
陈誉点点头，道：“今天找我的，基本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不听、不见没问题大不了的，听了、见了有时候才有麻烦。”
第六十九章 秘书张狂
陈誉接着道：“何况，真的领导找我有事的话，自然会打我手机……”
正说到这里，仿佛是应验了他的话，那由竖琴大师波昂杰尼演绎的竖琴版《羽毛之歌》轻灵中略带伤感的旋律轻轻响起，原来是手机响了。
陈誉看了看来电手机号码，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开始接听。
“陈誉，你真不消停，这两天因为你放出消息，不少人又给我打电话想调人了。”手机另一头传来周同方那略带疲倦的男中音。
“校长，让您为难了。”陈誉答道。
“也不为难，我基本都给你挡回去了。就像上次我说的，无特殊情况，保卫处的事情你抓主意。我不会给你塞人。”周同方的声音里带着豪情和信任，不过语气一转，又道，“不过明珠区区长的秘书也给我打电话了，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不甘心，可能还会亲自去找你，就不知道你能不能顶得住了。”
“我一定以校长为榜样，请放心。”陈誉语气平静但有力的回答道。
“好听话不用讲那么多。你看情况吧，反正你自己抓主意，以部门利益为重，个人前途也要考虑……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周同方压低了声音道。
“明白，谢谢校长！”陈誉感激的回答道。
感激是必然的，因为周同方的弦外之音很明显：见机行事，不要为因此得罪了区长的秘书，影响个人前程。这就是完全是从保护陈誉的角度而谈的，可以看出他的关心。
陈誉打完电话一脸平静，继续和金小白几人愉悦的聊天，这让周同方都有些担心的事情似乎根本没被他放在心上。
几个人饭吃到一半，忽然，陈誉手机那悦耳的旋律声又响起。
他拿起来一看，号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1392222XXXX。
把听筒放在耳边，对方并没有主动开口，于是陈誉平静的问道：“你好，请问哪一位？”
“呵呵，陈科是吧，我是明珠区的姚伟。”一个自信而带着居高临下味道的年轻男声传来。
陈誉自然想起刚才周同方讲的话，不过并没有什么表示，沉默了一下，似乎是不清楚对方是谁的表现。、
“我是明珠区胡中青区长的秘书。”见陈誉没有反应，那个声音沉声解释了一下，这次，俯视的语气很明显。似乎是一个巨人在等待着一个凡人的仰望和示好。
作为一个区长的秘书，起码也是个正科以上的干部，而且手中的权利很大。
就像一个传声筒，下面的人要想将信息传递给区长，必然要经过他的同意和安排，区长有什么指示，很多时候也是通过他来传达。
又像一个过滤器，把不重要的、区长无暇理会的事情都拦截和处理掉了，所以等于间接拥有了处理普通事物的权利。
很多时候，秘书的意思就代表区长的意思，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事实上是不是，极少有人会去过问领导，除非领导自己表态。
正因为深深体会到这个职位的权利，受惯了其他人的尊敬甚至巴结后，姚伟渐渐由一个谦虚务实的普通干部，变得张扬自大起来。
当然，这跟xìng格同样飞扬跋扈的胡中青也有关系。官场中，秘书的xìng格往往跟领导的xìng格相似。
当上区长秘书之后，姚伟其实很少会去求别人办事了。一般都是别人来求他，或者有时需要找其他人帮忙的时候，往往也是一个电话过去，那些人就屁颠屁颠的把事情给办妥了。这一次，是姚伟的一个在奥斯卡学校工作的亲戚托他将自己调进保卫处，问及理由是：保卫处要提薪了。虽然姚伟对这种琐事有些烦，但对方好歹是个亲戚，所以想了想，还是打电话曾经有一面之缘的周同方副校长。
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关系如何了。在姚伟看来，周同方肯定会卖自己一个面子的，好歹自己是明珠区区长的秘书，以后双方肯定有工作上的交集的。官场上谁能保证自己将来不会求到谁呢？这次他帮自己了，下回他如果有事找来，自己把人情还了便是。所以在电话里，姚伟还专门暗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提醒下对方。但周同方却没有其他领导那样，听到后对自己客气几分，仍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而且言下之意，保卫处的工作都有保卫处自己决定，自己也不好干涉云云。
既然周同方不肯帮忙，姚伟也无话可说，无论怎样，对方也是个正厅级的干部，比自己的老板还要高一个级别的。于是便屈尊再通过其他渠道问到了保卫处的领导——治安科科长陈誉的电话。没想到打办公电话没人接，于是拨通了私人电话。
校长可以不给面子，一个保卫处的小小科长总该给自己几分薄面吧？没见过面也没关系，只要自己亮明了身份就行，相信能当上科长的，都是有几分官场的眼光的，不致于那么不识好歹。
所以姚伟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就开始等待着。
一般情况下，对方听到自己这样的介绍后，都会来句“久仰久仰”“失敬失敬”的客套话，再轻拍几句马屁，主动讨好自己的。
陈誉没有这样。他不卑不亢的问道：“姚秘书，请问有什么事吗？”
姚伟的感觉就像期待一场钢琴演奏，结果听到了弹棉花的声音，个中的落差让他有些郁闷。只好语气微沉的道：“陈科，是这样的，我有个亲戚在你们学校工作的，想去你们保卫处，呵呵，没办法，我只好亲自跟陈科请示一下。”
话说得这么婉转，是姚伟很久都没有试过的事情了，他心想：学校里面的人跟zhèng fǔ机关里面的人素质还是有差别的，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誉仍然用平静的语调道：“姚秘书，麻烦你将他的个人资料发过来，我们会按照相关的规定进行审核和考虑的。”
电话那头，姚伟一听他打“官腔“，心中那本来压抑的怒火火苗就要往上冒，微愠道：“陈科，这个事情我跟你们校长都提过了，你还是考虑下吧！”
陈誉听出了他的情绪，嘴角浮现出微不可见的笑容，道：“姚秘书，我很明白我们校长的意思，不然你也不会打电话过来了。是不是？”
姚伟见唬他不成，知道是周同方应该跟他透过气了，又听他毫不客气的回应，顿时怒道：“陈科，好大官威！如果你是这种态度的话，以后想要在明珠区发展很难！”
陈誉听他连**裸的威胁都说出来了，暗暗摇头，嘴里却仍然不愠不火的回答道：“姚秘书，谢谢你的提醒，至于我的发展，轮不到你来说话。”
说完陈誉直接把电话挂了，气得电话另一头的姚伟直接将前两天别人刚送的价值上万的大屏幕智能手机一把摔到了地上，怒道：“好，你张狂，咱们走着瞧！”盛怒之下，也忘记了究竟是谁先张狂起来的。
第七十章 第三把火
金小白几人旁听了陈誉接听电话的过程，知道话筒里经历了一场不寻常的交锋。
不过陈誉接完电话，仍然是一副不动肝火的微笑摸样，让他们更是佩服这位年轻领导的沉着气度。
莫华忍不住道：“是姚伟打来了？”
陈誉点点头，道：“你也认识他？”
王丹霞见陈誉肯开口，连忙追问莫华道：“姚伟是谁啊？”
莫华摇了摇头道：“他本来是区司法局政工办一个普通的科员，文章写得不错，参加了几次市里面的征文比赛，被当时还是南胡区副区长的胡中青看上了，调过去当秘书。后来胡中青升任明珠区区长，他又跟着过来了。”
金小白道：“区长秘书？誉哥，你刚才在电话里……？！”
在他看来，区长秘书是相当高级的官了，天天跟在领导身边，替领导安排和处理许多事情。但面对这样大的官，陈誉刚才竟然在电话里跟他吵……吵架了？！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陈誉笑道：“对，跟他的意见有些不统一。区长秘书也是人啊，难道会吃人吗？”
莫华也露出担忧的表情继续说道：“姚伟这个人心胸狭窄，爱记仇，原来在政工办当科员的时候受过科领导的气，当他一调过去给胡中青当秘书之后，马上想办法打击报复那个科领导，把他调到保密室去了。陈誉，你这样得罪他，小心他rì后报复你啊。”
陈誉道：“莫姐，不用担心，zhèng fǔ那条线，要想直接插手学校的事情还很难，再说，有校长现在前面顶着，怕什么呢。”
莫华见他一副豁达无谓的摸样，猜想他必然早有打算，心理稍微放松了些。
王丹霞忽然道：“莫姐，你怎么这么熟悉他的？”
莫华露出了苦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对往事的回忆，慢慢道：“当年他曾经追求过我。”
王丹霞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莫姐，他追求过你……那你？”
莫华又摇了摇头道：“我当时觉得和他xìng格不合，相处不来，就分手了。已经有好多年没见面了，估计他也不知道我在这里。”
王丹霞啧啧道：“莫姐，如果当时成了，那你现在不就是区长秘书的夫人了？”
莫华只是长长吐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看样子那段回忆也是给她带来了不少伤害。
陈誉见王丹霞还想再说什么，摆摆手阻止她，开口道：“这种人配不上莫姐的。”
金小白附和道：“对！”
莫姐道：“别担心我，这么多年，早就想开了。丹霞，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或许更会体会到，两人相处，最重要的不是双方的地位，而是感觉、感情。”
又聊了一会儿，陈誉岔开话题道：“莫姐，丹霞，这两天还要麻烦你们辛苦下，完善下我们保卫处的人事制度草案。”
王丹霞道：“誉哥，我们学校人事处不是有现成的人事制度吗？上次新公布的。”
陈誉道：“有，不过我们要在那个基础上，结合我们保卫处的情况，修改一下。”
见王丹霞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金小白忍不住道：“丹霞，你还听不出誉哥的意思吗？现在我们要提薪了，肯定有很多人要找关系进来，就像刚才的姚伟这种情况的。所以誉哥要我们完善制度，杜绝这种行为。”
王丹霞道：“我明白，但是主要的修改意见是哪些呢？”
陈誉想了想，道：“我只有大概的想法，一方面是严格准入的标准，特别是保卫处，对年龄、身体素质等方面要有额外的要求。一方面是平时增加一些量化考核标准，如果分数过低，就可能被调离相关的岗位，甚至离开部门。具体的细则你们需要开会讨论，商量后定下来。”
王丹霞道：“没问题。誉哥，反正你说过了，这段时间很辛苦，要给我们加班费的哈。”
陈誉笑道：“放心的，面包会有的，加班费也会有的。这几天你们肯定会比较忙的，过段时间估计我也会很忙的。”
金小白问道：“誉哥，透露一下，难道除了提薪之外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陈誉又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和第二把火已经烧起来了，第三把火肯定也会有的。”
当天下午还有一个故事的插曲。
前两天刚刚离开保卫处的林海东来保卫处找陈誉，想调回保卫处。
陈誉当然不在办公室，所以他扑了个空。
不过这回林海东充分诠释了老油条的内涵，他搬张凳子坐在陈誉的办公室门口，扬言一定要等到陈誉回来。
金小白和王丹霞属于新人，不好劝他，宋晓、任江萍和成石更是不认识他，所以莫华只有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劝他。
虽然莫华使尽了办法，好说歹说，从个人素养的角度、工作大局的角度都讲得差不多了，就差直接叫他有事到信访办去上访了，林海东却摆出一副上访专业户的风头，赖在那里，翻来覆去只有几个字：“我要见陈科长。”
正在众人都没有办法的时候，林海东的手机忽然想了，他一脸无所谓的拿起来听了听，但刚听完脸sè就有些变了，接着带点复杂的表情看了看身后那个陈誉办公室的门，忽然摇头叹了口气，自己主动将椅子撤走离开了。
其他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林海东自己知道，刚才接到一个其他部门的同事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听说明珠区区长秘书姚伟上午也打电话找过校长，甚至找过陈誉，但都被拒绝了。听到这个传播快得不像话的消息，林海东就知道自己来找陈誉想调回来是不可能了——人家连区长秘书的面子都不给，何况是一个普通的机关老油条呢？！
第七十一章 第一张单
今天是魏萱儿到神州江南分公司市场部上班的第四天。
她的心情还是像接到公司人事处通知复试通过可以来报到那一刻那么激动和兴奋。
怎么能不激动呢？神州江南分公司隶属于大名鼎鼎的排名世界500强前50的神州集团公司，能够来到这里工作的，无一不是各行业的jīng英，为公司在各行业开拓和创造业绩。也无一不是具有良好个人职业发展前景，享受着优越的公司福利。
她能够过五关斩六将，击败几十名同样是具有国内知名大学金融专业硕士研究生学历的竞争对手，最后获得公司的offer，可谓七分实力三分运气。首先是笔试部分成绩突出，其次是面试时超常发挥，给最后复试的考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后才以总分0.1分的薄弱优势击败了另外一个非常优秀的对手。
这些天每次回忆起来，她还是心有余悸，也充满感激，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
不单她这样感觉，连她那些已经考上例如国地税，进入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外企的同学也都觉得她是个幸运儿。原因很简单，相比神州公司，他们所在的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极好的单位和企业都黯然失sè。
正是因为如此，魏萱儿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每rì提前半个小时就到公司，如果有事就尽快工作，如果没事就打扫下卫生，下班时也从不提早，当天该干的活一定干完，还主动问领导需不需要帮忙做点其他的。
所以，来到市场部上班的这几天，领导和同事都对这个长相清纯，身材傲人，心机简单的新同事颇有好感。尤其是男同事，特别是单身的，对魏萱儿不单有好感，有的还产生超越了朋友的遐想，个别人甚至已经开始表现出过分的关心来。
魏萱儿当然也感觉到了，事实上，一直作为班花甚至系花的她，自从上学后，收情书、被约会就是常有的事，不过她一心扑在学习和社会实践上，所以基本不理会那些男生们的追求。现在经过多年的苦读，终于顺利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好公司，她也自然而然的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所以还无甚感觉，或者是还没有心动的感觉吧。
不过领导从上班到现在也没有安排一些比较有挑战xìng的任务给她，只是让她在办公室做一些琐碎的工作，比如填写报表、复印资料、送文件等等。虽然她一向很有耐心，很信心，但难免会有更多的期待。
所以，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在QQ上将心里话偷偷的告诉了范思思。
范思思是公司的董事长助理，属于上层领导，有着冷艳脱俗的外貌和让女生也嫉妒的魔鬼身材，美貌与智慧并重，简直就是公司无数白领宅男的梦中女神。
魏萱儿最后一次复试的考官就是范思思。那天，范思思正好因为这段期间董事长有事出国，她到各个部门了解情况，被邀请当了一回考官考察市场部新人的素质，在那里她复试了魏萱儿。那次复试，魏萱儿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正是凭着她打出的高分，魏萱儿才险胜对手，成功进入公司。所以只能说，人和人的缘分就这么奇妙，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们两人成了朋友。
按道理，一个是刚毕业的单纯学生，一个是已经在职场工作了相当一段时间的白领jīng英，是难以产生话题和心理上的共鸣的。但这两人却是例外，或许是魏萱儿的简单和善良触动了范思思心中那久违的柔软，或许是范思思的成熟能够给魏萱儿在迷茫时指明方向。
反正，自从那次复试之后，两人在工作之余聊了很多，俨然成了好朋友。
其实交友不在时间长短，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也是泛泛之交，有的人才见过一次，就已经莫逆于心了。
“思思姐，有点无聊，真想有个任务给我做啊。”
“萱儿，你刚进入公司，肯定要先熟悉一下办公室的各种行政流程的，有些事情虽然看上去像打杂，但其实就是一个熟悉的过程。而且刚来，领导也不可能马上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去做啊。”
“我知道的，思思姐，就是找你聊聊天而已，别放心上哦。”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我听说你们市场部有个新单，其他人手头上都没空，如果你真想做的话，我可以说一说，让你去做。但你有没有把握的，如果还没经验就不妨先学习其他人怎么做的，不要一开始就搞砸了，我说话直接点，你别在意。”
“真的？！谢谢思思姐，放心吧，我在学校学生处实习的时候就负责拉单的，肯定有经验的，没问题！”
“这么有把握啊？好，那我回头跟你们领导说一声吧，你做好准备了。”
“嘻嘻，思思姐万岁！”
……
果然，下午上班的时候，部门领导召开了一个短会。
会上，领导先是讲了一通例话，接着话题一转，道：“大家都知道，我们公司已经从以前单一的通讯产品，变为现在涉及房产、餐饮、安防等多元化发展方式。这两天，我们有一个关于安防的新单。”
话刚说完，下面马上有人发问：“是哪个单位的，总额多少？”因为神州公司的市场部向来采用业绩加提成的工资制度，干得多，干的活数额高的，肯定回报也是丰厚的，所以那人马上问到关键的点了。
领导道：“总数额400万，平均使用年限是五年，而且后期投入可能会加大到600万以上。”
安防产品都有寿命的，但目前国家并没有规定其安全使用年限。一般来说，保质期是一两年，长的十多年，各个安防产品又不同。比如摄像机产品的安全使用年限大概是三年左右。所以这个单的平均使用年限定5年不足为奇。
听到这个数额，下面的人顿时来了兴趣，马上又有人道：“我申请接这个单，正好我手头的活差不多要干完了！”又有人不甘落后的道：“领导，我觉得我更合适，毕竟，安防的单我已经做过好几个了……”
魏萱儿坐在最角落里，见状不敢吭声，毕竟自己是新人，不好跟这些前辈争抢，只能在心理暗暗祈祷范思思已经跟领导头通过气了。
还好，最后领导发话了：“好了，别争了，你们手头上都有活要干，这个单给魏萱儿试试吧。”
“啊？！”下面一片惊讶，没想到争到最后，领导竟然把这个单交给了刚刚进来公司才几天的魏萱儿。尽管大家心里都有些想法，但领导都已经拍板了，自己再反对的话就是和领导对着干了，这种事情每人想干。毕竟以后机会还多，犯不着为这个事得罪领导，还有魏萱儿。
当然，个别心思灵通者也想到，魏萱儿背后可能有一定关系，看着她的眼光不由复杂了起来。
“萱儿，有没有信心？”领导和声问道。能让范思思都关心的人，领导肯定也要另眼关照的。
“有！”魏萱儿略带紧张和兴奋的回答道。
第七十二章 有潜规则
回到办公室，魏萱儿激动的开始搜索相关资料。
根据领导提供的线索，魏萱儿找到了对方的网址，打开一看，页面正中写着几个大方端正的字：奥斯卡贵族学院。
竟是是奥斯卡贵族学校，她吃了一惊。对于这个学院，魏萱儿自然是听说过的——原本就是全国有数的贵族高校，近期又被教育部作为公办民办双轨制的试点院校之一，可谓风头一时无两。
继续点击几下，发现了首页上的一份通知：《关于我校安防设备采购招标的通知》。
“为加强我校安全防范措施，现决定采购一批安防设备……”这部分经常可以忽略不看的。
“供应商资格要求：1、具有dú lì承担民事责任能力的合法企业；2、具有良好的商业信誉和健全的财务会计制度；3、具有履行合同所必须的设备和专业技术能力；4、具有依法缴纳税收和社会保障资金的良好记录；5、参加本次zhèng fǔ采购活动前三年内，在经营活动中没有重大违法违规记录；6、法律、行政法规规定的其他条件。……”这部分一般是大同小异，抄来抄去的，她扫了几眼，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招标文件发售时间、地点：……购买招标文件时必须携带：①单位介绍信原件；②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组织机构代码证副本原件；③作为合格的供应商的相关证明文件原件；以上①收原件，②③查验原件收复印件（复印件请加盖供应商公章）……投标截止时间和开标时间：……”她有看了几个比较关键的地方，将重要的时间和地点记在笔记本上，还用贴纸贴在电脑的屏幕上。
尽管这个通知表面上普普通通，没有特别的地方，但她并不掉以轻心。
虽然是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但在进入公司这几天里，也听领导和同事说了一些招标过程中的潜规则，据说还普遍存在于机关单位中。
其一：想中标，先送“红包”。在一些工程招投标中，必须在招投标以前与负责招投标工作、掌握内部信息关键人物打好招呼，得到其同意并暗中“帮忙”，否则难中标。
其二：串标也可能中标。串标也称为围标，即一个投标人牵头发起几个投标人串通投标，他们之间达成攻守同盟并相互约定，一致抬高或压低投标报价进行投标，通过限制竞争，排挤其他投标人，使特定的投标人中标。围标行为的发起者称为围标人，参与围标行为的投标人称为陪标人。如果招标方负责人和围标人串通一气，围标串标就如同监守自盗，成功几率就相当高。
其三：中标后，还得送“红包”。很多时候，中标之后还必须打点好负责招投标工作、掌握内部信息关键人物，否则在工程款结算、工程转包等方面都会被设置障碍，让中标方叫苦不迭。
这三条潜规则，听上去令人痛恨，却普遍存在。
这次负责招投标工作、掌握内部信息关键人物是谁呢？她看了看通知里面的联系人：金小白，电话：XXXXXXX。
她并不认为这个金小白会是此次招标活动中的关键人物，因为从同事那里听说过，一般联系人只是负责联络的，没有对招标活动的话事权。不过，联系人往往可以作为找到关键人物的一个突破点。
好吧，反正也要先去找金小白买招标文件的，希望能找到突破口吧！听多了各种潜规则的传说，对此已经深信不疑的她略带紧张和兴奋的想着。
这两天，轮到金小白体验到王丹霞前些rì子的接线员痛苦了。
自从陈誉让他起草了《关于我校安防设备采购招标的通知》的稿子，又把他的名字列为联系人之后，悲剧就开始了。
该说的东西通知里面都写得很清楚，有些没有细说的东西别人如果有心投标的话过来买招标文件时也会一清二楚的，尽管如此，还是不少人都打电话过来询问相关的细节。
有的人确实阅读水平不高，打过来只是问一些早已经列在通知里面的时间和地点。
有的人业务水平不高，在电话里面询问一些投标的常识问题，比如投标和的截止时间和开标时间为什么相同？金小白也是第一次负责这种事情，于是只能通过其他渠道恶补了一点知识，然后解释给那些同样是菜鸟的人听。
也有的人问了额外的问题，比如，这次负责招标的是学校的哪个部门，负责人是哪位？
……
面对这么多稀奇古怪有时让他无语甚至yù哭无泪的问题，陈誉却没有像上次对王丹霞那样，事先告诉他怎么应答，让他自己思考，zì yóu发挥。
所以搞得金小白压力山大，而陈誉则在旁边的办公室里面悠闲的看着报纸，形成了鲜明对比。
终于等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金小白赶紧来到隔壁向他取经。
“誉哥，度rì如年啊！”金小白哀怨如怨妇的开场白如是道。
“好啊，总比度年如rì好。”陈誉连手上的《江南rì报》都没有放下来。
“誉哥，为什么你对丹霞那么关照，对我这么残忍？”金小白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下来继续哀怨道。
“人家是女生，你是男生，男女有别。这点事情，我相信你能够应付。”陈誉放下了报纸，又拿起一本《凤凰新闻周刊》津津有味的看起来，随口道。
“誉哥，顶不住啊，这活不好干，我快疯了。”金小白夸张道。
“哦？”陈誉这才慢悠悠的收起杂志，饶有兴趣的问道，“战况有多惨烈，你说来听听。”
“早上到现在，接了一百多个电话，两个小时，我连厕所都没有上一次。”金小白悲呼道。
“嗯，说明你肾好，肾好，身体就好，干活就没问题……”陈誉继续笑道。
“电话里什么问题都有，该问的东西都问了，不该问的东西问得更多，誉哥，你说我那通知写得已经很清楚了吧？现在我真想把常见问题也补充上去。”金小白叹了一口气，似乎还没有从高强度的接电话模式中解脱出来。
“这样你下次就有经验了，不过即使你把常见问题补充上去，仍然会有这么多的电话打进来的。”陈誉不以为然道。
“为什么啊？”金小白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
“有的人的问题是不是很无聊，根本不用打电话过来问的？”陈誉忽然问道。
“是啊，简直把我当通知的复读机，文字的点读笔，他娘的！”金小白难得的爆粗了一下道。
“有的人并非看不懂，只是要确认一下，有的人目的也不是为了确认，只是想跟你通下电话，了解你这个人而已。”陈誉解释了一下道。
第七十三章 指点迷津
金小白听了若有所思，隔了一会儿才道：“誉哥，你的意思是我接下来可能会面对很多糖衣炮弹？”
“小白，你越来越聪明了。”陈誉点点头道。
“可是我觉得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坚定，敌人要是随便来个美女我肯定什么都招了……”金小白哭着脸道。
“小白，你越来越幽默了。不要紧，你手头没有什么秘密，要招也招不出什么东西的。”陈誉悠然应道。
“誉哥，我……我已经把你给招了……”金小白小声道。
“意料之中。”陈誉不在意的道，“迟早的事，面对美女我的意志力往往也不够坚定的。”
“如果是美女的声音我也认了，可惜是一个大叔问我的，当时我被问烦了，随口就把你的名字给报出来了……”金小白摇了摇头，有点痛苦的说道。
陈誉扑哧一下，道：“疲劳审讯，基层派出所经常用到这招，没想到你也遇到了，默哀一下。”
“誉哥，你没怪我吧？”金小白有点后悔的说道，那表情就像一个原本守道的妇人没守住贞洁一样懊恼。
“我都说了，迟早的事，那些人就算先找你，最后也会找到我的。”陈誉慢慢的道。
“誉哥，放心，除了美女，其他无论什么威迫利诱，我一定会顶住的！”金小白表情坚定的说道。
“没事，美女顶不住的话，我来顶。”陈誉也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此刻，在明珠区一座富丽堂皇的酒店包厢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对另一个穿得端庄大方的女士举杯道：“顾董，听说你们学校最近在搞安防设备招标？”
那女人赫然竟是顾宁凤，听了脸上不动声sè的道：“刘老板的消息真是一如既往的灵通！”
那刘老板给顾宁凤倒了点轩尼诗洋酒，笑道：“消息灵通没什么用，重要的是要有顾董的支持！”
顾宁凤眉头微蹙，道：“刘老板，我也不瞒你，如果是学校其他部门搞的我都能帮你说说话，但这次是保卫处，周同方那老头不好说话啊。”
刘老板心里一咯噔，看顾宁凤的表情不似作伪，脸上仍是笑吟吟道：“周校长虽然位高权重，但顾校董也是女中豪杰，他不可能不卖面子给您吧？”
顾宁凤想起前段时间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四处奔波，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经历，心中泛起出离了愤怒的疲倦，摇了摇头，道：“如果他好说话，我也不会这样说了。”
刘老板这才急了，道：“顾董，无论如何，您对学校情况熟悉，给我指条路啊？”
顾宁凤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他，道：“刘老板，像这种几百万的小生意，不值得你这个样子吧？”
刘老板面露苦笑，坦白道：“顾董，我也不瞒你，确实，这单子不大。但安防这东西是长期合作，不断升级的，将来后续的维护和投入、开拓才是大头。而且你们学校升级了，以后肯定还有其他许多方面的需求。”
顾宁凤这才明白的点点头，沉吟了一下，道：“周同方比较器重一个人，如果他同意了，这事情就有把握了。或者说，这件事完全就是那个人在拿主意。”
刘老板眼睛一亮，忽然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信封，道：“顾董，我知道令郎喜欢读书，这里面有几张购书券，刚好能给他买几本书。”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顾宁凤也不客气，虽然知道对方提到顾顺爱读书纯熟乱扯，信封里面也绝对不会是几张购书券，而应该是几张大数额的购物卡或者直接是银行卡，将信封接过来，道：“那我就代他谢谢刘老板了。”
刘老板见她手下，心里顿时一宽。
和官员打交道不怕，怕就怕官员不收红包。这是刘老板的一个体会，只要对方敢拿，事情就有把握了。眼前的顾宁凤虽然口里说着自己没有办法，但只要敢拿自己的东西，就一定会帮上忙，虽然程度不确定。就算这次帮不了忙，只是帮自己指点了一条路，那也物有所值了。而且他一向相信，做生意要有长远眼光，送礼只要送对了人，就肯定会有回报，只是时间的问题。以后时间还长着呢，搭上了顾宁凤这条线，还怕赚不到学校的钱吗？！
顾宁凤当然不知道刘老板一瞬间心里转动的心思，只是脸上的笑容明显亲切和真诚了不少，道：“那个人叫陈誉，是保卫处新成立的治安科的科长。”
说到“治安科”“科长”这几个字时，心里还隐隐作痛，嘴里的话顿时变得恶毒起来，继续说道：“这个人狡诈yīn险，不好对付，刘老板你要有心里准备。”
刘老板听了，眉头也是一皱，道：“他喜欢物质享受吗？”
顾宁凤知道他问的是陈誉是否爱钱，想起了周同方连30万也不动心的样子，觉得他所欣赏的陈誉也估计差不多“虚伪”，而且最近听说保卫处的提薪方案是校卫队员的涨幅比科级领导更大，便道：“看不出来。”
刘老板眉头便没有放松下来，继续问道：“追求进步吗？”
顾宁凤知道他问的是陈誉是否爱权，便想起在与儿子竞争科的过程中风轻云淡的摸样，以及最近听说连区长助理姚伟打电话给他都吃瘪的情形，肯定的道：“不明显。”
刘老板两道眉毛之间拧成一个川字，心中忧虑之下也不隐晦，直接问道：“这人好sè吗？”
顾宁凤便想起听来的他与文小秀之间的绯闻，这下笑了起来，道：“喜欢跟美女交往。”
刘老板紧蹙的眉头顿时疏缓开来，直接道：“有追求，就好办了，谢谢顾董指点迷津啊，事成之后我再送几本书给令郎欣赏。”
顾宁凤听完心情也大好，笑道：“那我提前祝刘老板马到功成！”
……
几乎同一时间，在江南市的另一个高档酒家水木江南里，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正众星捧月般的围坐在一个仪表威严的男子身边，餐桌上是山珍海味，名酒佳酿，但这几个年轻人都无心顾及，只是专心的听那男子讲话的内容。
“韩校长，这次我们公司想投标贵校的安防设备，还请多多帮忙。”
“郝经理，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力有未逮。”
“韩校长，难道贵校还有您也不方便出面的地方？”
“实不相瞒，这次招标是保卫处负责的，你们也知道，上次周同方为了保卫处的一个科长位置连副市长的面子也不买的，呵呵，我也不敢去触霉头。”
“听说过，这确实不好办啊……还请韩校长再指点指点。”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保卫处的周同方器重的那个人同意了，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您的意思是找治安科的科长陈誉？”
“郝经理的消息果然灵通，佩服佩服。”
“一切都还是仰仗韩校长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唉……你们太客气了……”
……
类似的情景在类似的时间，类似的地点发生着，只是谈话的对象不同了，但最终指向的目标是一致的：陈誉。
第七十四章 各显神通
当然，也有例外的情况。
下午，魏萱儿拿着一大叠公司的资料和复印件，急匆匆的赶往通知上注明的购买招标文件的地点：奥斯卡贵族学院保卫处一楼会议室。
为了能节省时间，她甚至自己掏腰包打的赶过来的，因为公司的上班地点和学校有一段距离，花费了她六十多元的打的费。不过看在节省了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这点上，以及对未来成功拿下单后的喜悦和奖励来看，她还是觉得非常值得的。
她今天穿上了一个星期前复试时的那套从G2000买来的正装，窄肩收腰的衬衣，棕sè的短裙，加上她新剪的齐脖短发，看上去秀气而jīng神，连自己照镜子时都觉得很满意，脸上甚至比上次复试时更多了一份自信和成熟。
金小白是个怎样的人呢？能不能从他嘴里面得到更多的信息呢？
潜规则……万一真的有的话，自己该怎么应付呢？
……许多见面后可能出现的情形充斥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不得不在行走中慢慢的梳理出条理和对策出来……
金小白已经应付了几批过来购买招标文件的人，一般都是直接将资料交齐，买了就走人，但也有几个特别的。
其中有一个光头的男子在门口磨蹭了一段时间，终于等到其他购买招标文件的人都走了，才走过来，一边交购买费用，一边将一个大信封递过来，道：“金同志，你好，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
金小白接过来，检查了一下，发现除了单位介绍信原件、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等规定的证件，还有另外一个黄sè的小信封，他好奇的拿起来，正要拆开。
光头男忙道：“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小意思。”
金小白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把信封塞回去，道：“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话说到一半，光头男已经将剩下的资料以及招标文件抢在手里，飞也似的跑掉了，活像在街头抢包的混混。
金小白为他的表现目瞪口呆，知道遇上短跑高手了，追上无望，对走过来以为办公室遭遇了抢劫的校卫队员解释道：“没事，是来买招标文书的。”
中途忽然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金小白接听后，原来是个快递员，说有一份他的包裹已经送到门口。
他走到外面，签完字拆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一叠人民币和一个公司的名称，不由对那还没走远的快递员道：“谁送来的？快给我退回去。”
快递员摇头道：“寄送人民币是违反我们公司规定的，之前是对方没说明，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肯定不会再给你寄回去的。”
金小白无奈道：“那能不能提供对方的收货地址？”
快递员又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人家没有留下发货地址。”
留下了金小白一个人目瞪口呆拿着信封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处理里面那厚厚的钞票。
另外，还有一个斯斯文文的女生，规规矩矩的交钱交完资料，却不小心落下了一个小袋子，等金小白发现了，人已经离开了。他拆开来一看，里面是几张购物卡。
……
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发觉自己对中国的送礼学问了解得远远不够，对最新的送礼方式更是见识上严重脱节，只能感慨这些公司的HR太有才，竟然能招到这样极品的市场人才，令他大开眼界，大受震撼！
趁着没人的时候，他赶紧溜到陈誉的办公室，将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同时将数个信封和名单都叫出来，道：“到现在为止，有十五家企业过来购买招标文件，其中有五家送了礼，名单和礼金都在这里，换算一下，礼金的总额在10万左右。誉哥，你说怎么退回去？接下来估计还会有人送的。”
在他接受了多年传统教育的质朴男生的印象中，这种东西就像是毒品一样，必须远离，否则会越陷越深，害人害己。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要退回去，只是如何退，让他着实发愁，不然他说不定当时就退了，不会等到过来请教陈誉。
陈誉却笑道：“干吗要退回去？”
金小白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陈誉，道：“誉哥，你、你的意思是我们收起来？！”那样子仿佛是半夜在路上娉娉袅袅走路的处女遇到了一个形貌猥亵的中年大叔，又惊又怕。
陈誉看着他的摸样，忍不住笑了笑，又点点头，道：“小白，挺好。”
金小白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快要接受不了了，难道自己一向敬重有加的誉哥是这种贪图钱财的人吗？！
陈誉这才解释道：“好了，不逗你了。我的意思不是我们把钱分了，刚才的挺好是说你的人品果然没让我失望。”
金小白这才将高悬的心放了下来，这时他才明白其实他是一个很传统很讲道德的人，也暗暗庆幸誉哥果然是值得自己敬重有加的那个人。
陈誉道：“首先，这礼金我们很难退回去了，别人送的时候没有留下把柄，我们退回去的时候反而可能被人家抓住把柄，造成不良后果。”
金小白道：“这些人真狡猾，我倒还没想到他们可能会这样呢。”
陈誉点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先排除了这个做法。其次，这笔钱虽然是来路不正，但弃之可惜，只要方法安全得当，完全能用到我们保卫处的正当用途上。最后，在这个过程中，还能给那些想搞不正之风的人一个jǐng告，刹一刹这种歪风。”
金小白一听就兴奋了，忙问道：“誉哥，怎么cāo作呢？我就怕还有人继续送啊。”
陈誉却道：“送，就怕别人送的不够多呢。没事，你正常工作，如果有人继续送，你当面推辞不掉的就统一收起来，我们一起处理。”
金小白道：“怎么处理呢？安全得当……那这钱要放在私人的账号肯定不行，只有放在公家的账号，还要特别的公家账号……廉政账号？！”
陈誉道：“你了解的还是挺多的，知道廉政账号呢。”
金小白道：“当然，这是纪委设立的让单位个人自觉上缴灰sè收入的账号，应该很合适吧？”
陈誉道：“把钱白白上交，太浪费了，谁知道廉政账号最后的去向是哪里呢？我们个人不贪，但也不能最后给另外的人给贪了，是不是？”
金小白点点头表示赞同。
陈誉最后道：“怎么处理……车到山前必有路，过两天自然有办法的。”
第七十五章 一见钟情
跟陈誉谈完话，金小白心中的不安仿佛骄阳下初雪般融化了，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之前的疲态一扫而空。
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来购买招标文件的人少了很多。
金小白整理了一下桌面的文件，看了看钟表，时针指向17点05分，差不多是下班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妙曼的身影。
金小白没来由的心里一跳，似乎是预感到什么将来发生一样。
接着他不禁抬头，看到了她。
她的眼睛清澈得像月光，她的眸子纯粹的如星星，一瞬间映入到他的心里。
一霎那间，那个曾经的牢牢占据他心底的朦胧影子似乎被淡化了，那个曾经让他心碎让他后悔的面孔也第一次消失不见了。
他沉寂已久的心，像是休眠火山一样，有了地底的活动，有了温度，有了热量。
他感觉心跳忽然快起来，足足过了几秒钟，知道一个温柔动听的声音问道：“你好，是金小白吗？”
他的眼前才又清晰起来，看清楚了那眼睛、眸子之外，那清纯而略带不安的脸蛋。
或许是同样的简单和动人，才让他时隔两年，又再一次有了心跳的感觉吧。
“请问，你是金小白吗？”她好奇的眨了眨大眼睛，带点疑惑的问道。
“是、是的，我叫金小白。”他没来由的口吃了一下，简直比她还紧张。
“不好意思，刚才在学校里面迷路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吐了下粉sè的小舌头道。
迷路？！在奥斯卡校园里面也会迷路？！金小白有点雷击的感觉，原来眼前的女孩不止是清纯，还有点笨笨的。
“你没事吧？”那女孩又关切的问了一下，眼前这男孩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没、没事。”他第二次有点口吃的回答道。
那女孩认真的用大眼睛看了看金小白，虽然惊讶为什么一个学校保卫处招标活动的联系人这么呆讷，但想起此行的目的，还是客气的开口道：“我是神州公司的魏萱儿，这一次是来购买招标文件的。”
魏萱儿，魏萱儿……这名字好……美……金小白一下子又有些痴了，觉得眼前的女孩无处不美。
那女孩见他三番两次走神，不由秀眉微蹙，看了看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向17点15分，不由有些急了，有些恼了，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在跟你说话呢！”
金小白本来心里就紧张，一见她不高兴了，更是词不达意，道：“我、我……不好意思……”
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便把桌子上的招标文件推到她面前。
魏萱儿带点可怜的表情看着他，心想：原来这人真的有语言障碍的，倒难为他要负责这种对外联系人的工作了。当下便将购买的钱递给他，拿了一份文件放进挎包里。
“对了，你后天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她忽然才想起此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对金小白回眸一笑道。
她请我吃饭……金小白一听，犹如一道绚烂的流星划过了已是溢满浪漫夜sè的脑海，浑然忘了自己之前已经坚决回拒过数次的先例，脱口而出道：“好啊！”说得倒干净利落，异常流畅了。
魏萱儿见状又笑了一声，然后如彩蝶般翩翩而去了。
金小白痴痴的看着那个雀跃着的身影，良久良久，才蓦然发现，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人影了……
这时也刚好下班了，金小白也像只得刚学会跑步的小孩一样，兴奋的冲到陈誉的办公室，中途还不小心撞了一下每rì不知穿梭了多少遍的门框，“哎哟”的叫了一声，虽然起了个包，但却丝毫没有觉得痛苦。
陈誉见状，笑道：“有什么事情这么兴奋的？简直欣喜yù狂的！是不是见到美女了？”
金小白站在那里，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坦白道：“誉哥，你真是神机妙算。”
这下轮到陈誉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竟然是真的，便道：“她长得什么样子？”
金小白露出陶醉的表情，道：“誉哥，我形容不出来，就是一看就觉得她是那个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
陈誉见他的样子，心中欣慰，知道小白是认真的了，也希望他能够藉此从过去不堪的情感经历中走出来，微笑道：“好，竟然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金小白只是笑着，看样子是默认无疑。
陈誉又道：“能让你这样感觉的人，肯定很漂亮，有没有约人家一起吃饭？”
金小白咧嘴笑了笑道：“她约我后天中午一起吃饭……”
陈誉听了认真的看了看他，道：“原来一见钟情的还不止一个……别告诉我她也是来购买文件的……”
金小白点点头。
陈誉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金小白道：“誉哥，我知道，你是怕我中美人计了，对吗？”
陈誉只是微微一笑。
金小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不会的，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陈誉开口道：“我相信你的感觉。”
金小白感激道：“谢谢誉哥，不过……我也担心后天她吃饭的时候会不会跟我说什么难做的事情。”
陈誉又道：“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金小白却摇了摇头，道：“誉哥，人们常说爱情让人盲目，爱情让人迷醉，我就怕自己把持不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陈誉打趣道：“放心，还早呢！”
金小白继续道：“所以，誉哥，后天麻烦你跟我去一趟行吗？就当帮我把把关。”
陈誉道：“那我岂不是成了大灯泡，那样你们还能继续吃下去吗？”
金小白忙道：“誉哥，你可以坐在隔壁，我们装作不认识的！怎样？”
陈誉又笑了笑，道：“连怎么做都帮我设计好了，我还能拒绝吗？”
金小白感动道：“谢谢誉哥！这么支持我……”
陈誉认真说道：“招标的事以后还会有，但有感觉的人可能一辈子就那么一两个，所以看准了就别放手。再说，后天我正好见识一下约会是什么样子的……”
“誉哥，你之前不是很有感情经验的吗？难道还没约会过……？！”
“哈，这个……跟你开个玩笑的……”
“……”
此刻，在神州公司江南分公司里面，魏萱儿正和范思思聊今天下午的情况。
“那个金小白真的连说话都不会吗？”范思思疑惑道，在她看来，奥斯卡贵族学院不可能让这样的人担任联系人的。当然，如果她亲眼见到当时的情景，肯定明白原因何在了，魏萱儿也是单纯，没有觉察到当时小白的心思。
“是啊，笨死了，说话结结巴巴的，害我jīng心准备了一些说辞都用不上了！”魏萱儿在范思思面前觉得能像多年的老朋友那样放得开，完全不是下属和领导的感觉。
“是不是他喜欢上你了？”范思思还是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怎么可能？”魏萱儿摇摇头道，“话都没说一句，刚刚见面怎么会有感觉呢？”
“有的，一见钟情就是这样。”范思思笑起来，表情犹如一朵玫瑰盛开般惊艳。
“思思姐，别打趣我了，那个，我后天约他一起吃饭，看能不能问出那个招标的真正负责人来。”魏萱儿有点不好意思的避开这个话题道。
“行啊，你这么漂亮，多笑几下，他就什么都招了！”范思思还是继续揶揄道。
“啊，思思姐，不管，你后天要抽时间陪我一起过去镇场子！”魏萱儿不依道。
“好好，后天我就坐在你隔壁，好好帮你参谋下，这下成了吧？”范思思摇了摇头，看着这个像妹妹般的女孩道。
“耶，思思姐真好，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