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机关奥妙
金小白感激的点点头，道：“放心吧，誉哥，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能想得开。”
陈誉也想起了那个纯洁可爱的身影，心道：小白说得对，谁遇到这种感情问题，都会烦恼的。希望，她不会这么烦恼了……
于是又发自肺腑的间接安慰了他两句，然后才岔开话题道：“这么晚过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啊？”
因为金小白极少这么晚过来，就算晚上要找他聊天一般也是11点之前就回去，显然作息习惯比较健康。
金小白想了想，似乎才忆起自己过来的原因，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誉哥，好像顾顺今晚的宴请不顺利？”
陈誉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金小白压低了声音，道：“刚才碰到几个今晚值班的校卫队员，他们听有去的同事说，顾顺好像跟一个叫鲁大的打了一架？”
陈誉知道这种消息的传播速度肯定是惊人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不由感叹群众的力量之大。不过打架的事情肯定会传出来的，而顾顺纵然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考虑，也肯定会严禁唯一对宴会下半场针对莫华和王丹霞的非礼举动知晓的章玉单三缄其口的，所以不担心会泄露出去。
于是颇有兴趣的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金小白见得到了陈誉的肯定，便继续说道：“他们还说，顾顺打不过鲁大，被狠狠羞辱了一顿，面子丢大了，这顿饭请得太亏了。”
陈誉呵呵的笑了一声，又问道：“有没有提起王丹霞的事情？”因为校卫队员们最多是一开始看到顾顺坐在王丹霞旁边进行调戏，后面对莫华二人的场景则不在场了。
金小白回忆了一下，总结道：“没有，我看他们谈论这事主要关注点在于一是顾顺被鲁大打了这个事本身，二是顾顺被打后会怎样报复，鲁大会继续在保卫处吗。”
陈誉道：“归纳得挺好的。有没有具体情况呢？”
金小白又思考了一会，道：“第一点，因为顾顺身份显赫，平时也比较张扬，今晚竟然被一个普通校卫队员打了，这让他们感觉很惊讶，所以对宴会发生的经过很好奇，津津乐道。第二点呢，也应为顾顺的母亲是学校的校董，权力很大。儿子被人打了，不知道有什么反应？顾顺本人能不能忍下这口气，会不会对鲁大进行报复？第三点，我还听说鲁大也不是一个普通的校卫队员，他在这里有一群老乡，是西北那边过来的，经常一起喝酒，一起玩乐，一起打架。如果鲁大被报复了，他可能会叫上那些老乡过来学校闹事。所以事情变得比较复杂。”
陈誉赞许道：“你掌握的这些资料挺有用的。这样吧，接下来这段时间还是要做些防备工作的。虽然今晚的事情只是顾顺和鲁大两人的事，但毕竟两人都是我们保卫处的，无论从维护我们学校的内部稳定，还是保卫处的名誉出发，都要做好防备工作。”
金小白连忙点头应是。
陈誉接着又说道：“我觉得，要分几个方面来准备。一方面是关注顾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多加留意。一方面是让老王和其他和鲁大关系较好的校卫队员，也注意鲁大有何异常的行为，有情况及时反馈。最后一点是在我们保卫处内平息这事件的影响，家丑不可外扬吧。具体的一些措施我们回头商量下。”
金小白不禁道：“誉哥，还是你考虑周到些。其实我刚才听到消息后，就像那几个校卫队员一样，只是感觉到好奇和痛快——不好意思，我对顾顺的印象确实不佳。根本没考虑到学校的稳定和保卫处的名誉这些因素，惭愧。”
陈誉忽然笑道：“我只是比你多了一些经验。你的反应很正常，没什么好惭愧的。”
金小白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又高兴道：“誉哥，这样一来，顾顺在mín zhǔ测评环节应该是没有什么优势了。”
陈誉道：“看上去你挺高兴的啊。”
金小白右手握拳，作势道：“当然。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一次的本来嘉奖的最佳人选肯定是你，顾顺半路杀出来想窃取革命果实。这下好了，他自讨苦吃！誉哥，这下肯定是你上了！”
陈誉却摇了摇头，道：“小白，未必这样。我告诉你一句话：机关里，没见到文件，一切都充满变数。也许你看到某些现象，按常理就是某种结果。也许你听到某些声音，按常理会发生某些事情。但越在僵化的单位，就越不能依照常理来推测。你记住这句话，不然以后会吃亏的。”
金小白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仿佛还在消化这段话。
陈誉也不管他，继续道：“越是在僵化的机构里面，个人的权力越能凌驾在法律和规则之上。小白，你现在刚参加工作，也许对这一点还了解不深，但过了一两年，五六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你的体会会越来越深刻的。到时你想起誉哥这句话，就明白了。这一次，看上去顾顺是吃了大亏，甚至丢了大脸了……”
金小白忍不住又要说什么，陈誉停下来，示意他先说，他忙道：“对了，誉哥，有一点我忘记说了，刚才还听那几个校卫队员说，今晚顾顺的老妈和另一位副校长也看到了他的窘状，那场面简直……太jīng彩了！”
陈誉只是淡淡笑笑，没有像小白脸上那么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表情，接着道：“是，甚至他今晚还在一位副校长的面前丢脸了——按照常理，他得罪了一部分校卫队员，和保卫处有些同事关系也不算太好，而且在校领导方面口碑也不佳，应该是没多少希望的。但机关的奥妙就是，常常能化不可能为可能，一切皆有可能。”
金小白皱着眉头道：“誉哥，你说按照这样，顾顺还是有可能获胜的？但不可能呀，他的mín zhǔ测评肯定是不如你的，这一点我敢保证！”
陈誉笑了笑，道：“也许他人缘差，也许他mín zhǔ测评不是第一，也许校领导有人不看好他……但结局未定。也许这次的mín zhǔ测评名额不止一个呢？也许也有看好他的校领导呢？也许还有另外未可知的因素呢？呵呵，真的是一切皆有可能。”
金小白吃惊道：“不可能吧，文件已经下发了，说只推荐一个mín zhǔ测评的名额啊？还能改变吗？”
陈誉悠然道：“只要关系和实力足够强大，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机关里的文件还少吗，不都是经常一个发了又继续发一个补充文件吗？呵呵。”
金小白长长呼了一口气，颓然道：“誉哥，那怎么办呢？”
陈誉道：“没什么怎么办的。顺其自然吧，还是那句话，小白，放心吧，安心工作。一个顾顺，真的还不放在我眼里。不过话说回来，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足够他头痛的，他老妈估计会被这宝贝儿子气得够呛。”
听到陈誉自信而玩笑似的话语，金小白的心情也顿时好起来。
两人又说说笑笑，聊到晚上一两点，才各自回宿舍休息了。
第四十七章 重磅消息
两天后，就在保卫处一些同事还在为顾顺在朝天阁请客之夜发生的一些大道和小道消息津津乐道的时候，第三天，一个重磅消息像原子弹一样落在奥斯卡学校之中，带起了巨大的蘑菇状辐shè云朵，势将在未来的许多年内产生深远影响。
向来在上班时间最关心新闻报纸偶尔还会发表下点评演说的林海东，忽然像被一根硕大新鲜的骨头砸中脑袋的一只老狗，一下子跳了起来，嚷着：“大地震，大消息啊！”
因为习惯了他看报时的夸张和无聊的语调，周围几个同事只是被这高声贝的叫声所惊吓而暂停了手中的工作两秒钟，又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一眼。
林东海却没有像往常似癫痫发作一样只是间歇xìng的喝叫，而是再次激动的喊道：“出大事了！惊天消息啊！”
这时，金小白才好奇道：“东哥，什么消息啊？”
林海东似乎还觉得关注的人不够多，不肯随便透露般的只是继续大呼小叫了一番，争取吸引更多的人气。
终于，刚好经过他们办公室的王丹霞好奇道：“什么大事啊，东哥？”她刚刚查到顾顺偷偷打入帐号的赔偿金，心情大好，早已忘记了那晚的不快。
林海东见今天格外美丽容光焕发的王丹霞也过问了，这才清了清喉咙，大声道：“<人民rì报>教育副刊头条新闻：<继续深入推进公办民营高校改革创新道路－－教育部将试点公办民营双轨制高校>：为贯彻落实<新教育规划纲要>jīng神，积极探索我国高校领域转型之路，”
洋洋洒洒的念了半天，金小白忍不住道：“东哥，能不能挑重点的说？”
林海东瞪了下眼睛，不满道：“快了快了，年轻人多点耐心好不好？”
“……中国的高等教育已进入了大众化教育阶段……毛入学率已达到xx%，高等教育从规模扩张转向质量提高，民办教育已从“鼓励发展”转向“规范和鼓励”并重。……”又继续大声念了半天，才停顿了几秒钟，继续念道，“决定在奥斯卡贵族学院等国内知名民办高校试点推行……”
他后面的话大家都不怎么留意了，这几个字像强力胶一样把大家的耳朵都粘住了。
“奥斯卡贵族学院，是指我们学校？”金小白大吃一惊道。
“当然，难道还有第二个奥斯卡贵族学院吗？”林海东很满意大家的反应，得意的反问了一句道。
“公办民营双轨制度？”王丹霞激动的问道，现在这个学校带给她的冲击已经超越了查账后的兴奋了。
公办，民办，虽然两个词只是一字之别，但内涵差异何止万千？
公办意味着国家政策和资金的扶持，意味着能吃公饷，在教育、就业等各个环节能顺畅无阻的和现有体制各个部门进行接轨……无论是对于学校本身，还是校内的教职员工，抑或是学生，都能获取更多的资源、福利和信息。
民办，顾名思义，靠民众来筹办，政策、资金上都是“走群众路线”，而且，在考试、教育、就业等方面更是被区别待遇。同样的，无论是学校本身，还是学校的教职员工、学生，获得的资源、福利和信息都是无法和前者相比的。
如果把两者都比作同样的鹅，那么公办的是天鹅，民办的是白鹅，前者是能在天上飞的，后者只能在地上走的，前者是受人仰望高高在上的，后者是被人驱赶踏脚地上的。
白鹅都希望自己是只丑小鸭，有朝一rì也能华丽变身，能在天空zì yóu翱翔，但白鹅就是白鹅，不是丑小鸭，更难以变成白天鹅。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白鹅里面也真的有丑小鸭，只要时时机成熟，也真的可能变成白天鹅。
显然，奥斯卡贵族学院就是这样一只丑小鸭。金小白、王丹霞几人进来有一段时间了，也了解到学校不是一般的民办贵族学校，听说当年的创办者就是原教育部的副部长，历任几位校领导都是与zhōng yāng、地方等zhèng fǔ部门尤其是教育部门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学校的几位校董也是财力、人脉都比较强大。其实早在前两年，坊间早有传言，说可能会进行转型升级。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事出有因，出现这种传言不是偶然的。
显然，现在时机成熟了，这只丑小鸭就要变成白天鹅了！
只要这只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那么它的外表将焕然一新，它将引起无数人的关注和厚爱，它将得到细心的呵护和滋养，它的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每个人才会这么激动。或者说，也应该这么激动。
这真的很艰难，很难得。
这时，向来无事很少过来这边办公室的莫华也带着难得的笑容解释道：“简单的说，仍然保留我们学校民办的一些特点，比如校董会仍然存在，仍然尊重学校的办学方针和方式等等。但同时具备了公办学校的优势和特点，比如以后在政策和资金上都能获得全新的扶持，人事行政方面参照公务员管理……”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很明显，这点才是众人最关注的地方。其他方面，不管学校本身会如何发展，学生得到的成长空间会更大，都不是关于切身利益的。只有人事行政参照公务员管理，才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
参照公务员管理，意味着个人的发展将纳入国家承认的公职等级体系中，意味着能够在整个体制内进行流通转动。
之前学校的职位名称虽然也参照体制内的叫法，比如科员，副科，科长，副处，处长……等等，甚至待遇上还只高不低，但似乎都是东施效颦，难有那种真正的神韵和感觉。
但现在不同了，就像虚拟的游戏币突然兑换成了可以流通使用的人民币一样，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真正有了真实感和拥有感。
所以难怪莫华也比较兴奋，当念到这里的时候还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似乎是对美味的食物再次细细品味一般。
王海东见莫华已经将他要卖弄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急忙像献宝一样继续道：“是啊，也就是说，我们以后的行政级别和待遇都会参照公务员办法管理了，换句话说，以后我们就是体制内的人了！”
像金小白和王丹霞固然明白体制内的涵义。虽然两人毕业于名牌大学，但在激烈的就业竞争形势下也意识到找到好工作的不易。大家对于好工作的定义标准之一，就是是否在体制内的。
体制内好比一把安全伞，只要能躲在里面，一般不是天塌下来之类的变革，是不会有事的。
当年许多同学为了能进国企、当公务员，可都是挤破脑袋，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甚至万里挑一的去竞争。而现在自己的这份工作也忽然变成体制内的，那该是多么惊喜的一件事？！
至于像莫华、林海东等有过工作经验的人、老油条来说，体制内的吸引力更大，这里虽然也可以是奋斗拼搏的场所，但同时也是混rì子的好地方，也是养闲人的好牧场。
第四十八章 踏破门槛
所以，金小白、王丹霞脸上都洋溢着兴奋难抑的神情，有点像押宝压中了大小一般的侥幸喜悦，以及对未来丰厚回报的期待神往。
莫华和林海东则是一种多年的希望终于成真的欣慰和激动，还多了些其他方面的思考和打算。
林海东还在那里继续就这个话题进行一些炫耀似的解说和探讨，莫华则是补充xìng的插插嘴，两个年轻人兴趣盈然的倾听着。
隔了好一会了，金小白才稍稍回复了一下心情，凑到唯一没有参加讨论、脸上带着微笑的陈誉身边，道：“誉哥，你一点也不激动吗？”
陈誉道：“当然激动了，不过我在想，从今天开始学校可能会被踏破门槛。”
“踏破门槛？”金小白带着疑问的看了看陈誉道。
“对，不少部门会很热闹。可能会有不少人会进来，也可能有人会离开。”陈誉肯定的说道。
金小白已经逐渐从一开始的惊喜中脱离出来，听了这话又认真思考了一番，道：“趁机塞人吗？”
陈誉笑道：“对。你看刚才的新闻报道也没确定试点推行的具体实施时间，不过这个消息能够出来，肯定也非常快了，所以这几天是关键。”
金小白眼前一亮道：“只要趁着这机会安排到学校里工作就可以到时转正了？”
陈誉点点头，道：“对，这是个过渡期，空白期。虽然试点后肯定会有比较规范的转任规则，但肯定没办法做到绝对公正的，或者说是肯定会照顾到某些关系户的。”
金小白忽然扪胸感叹道：“誉哥，如果我们想现在考进来，不是更难吗？”
陈誉道：“那是肯定的。没有最难，只有更难。你可以为此庆幸一番，呵呵。”
果然，从当天开始，关于奥斯卡贵族学院将作为教育部公办民营双轨制高校试点单位的消息的巨大影响力开始显现出来。
继《人民rì报》刊登头条消息之后，《环球时报》、《中国青年报》等重量级和一线的报刊开始跟进后续报道和评论，溢美之词良多，虽不乏质疑和担忧，但基本是肯定和赞赏。
接着，教育部很快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一位副部长出席了会议，在进行了相关的官方发言之后的记者提问环节的问答中，称这次试点是“划时代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次突破xìng尝试”，“相信会给中国的民办高校带来一条全新的发展道路”，有心人自然从此看出了背后推动者的决心和力量。
这个事情就像个小小的雪团，在全国这个层面的多层有力推动下向地方滚下去，在层层自然心领神会的以更大力度的传递过程中，越滚越大，最后声势骇人，仿佛有惊天之势。
省教育厅马上又召开了相关的会议，称这次改革是顺应cháo流，是教育界的一次改革开放，必将以点带面，为民办高校和公办高校搭建起良好的沟通和转换桥梁……而江南省必将珍惜此次教育改革排头兵的作用，争取做时代的弄cháo儿云云。
教育厅开完会，江南市教育局又是召开一次贯彻教育厅会议jīng神的大会，将其中的jīng神又弘扬和夸大了一番，当然，重点还是将这次试点的主角——奥斯卡贵族学院大捧了一番，从历史、教学、发展各个方面将这个原本已经很有名气的学校描述成史无前例的光荣和高大，然后在盛赞之余也隐含对教育局多年来默默扶持的自夸，并表示将以此次改革为新的起点，继续大力支持奥斯卡贵族学院的转型发展之路……
接下去还有明珠区教育分局的会议……
无论是教育厅、教育局还是教育分局的这些举动，都带动《江南rì报》、《江南市报》、《明珠之声》等省、市、区重要报纸媒体的鼎力关注和支持。调子基本上和zhōng yāng保持一致，赞多弹少，纵使是弹，也只是略表担忧，点到即止。
在这样的声势下，处于此次试点改革风口浪尖的奥斯卡贵族学院果然如陈誉所说的，差点被踏破了门槛。
学校领导这几天的手机都几乎快被打爆了，要知道，贵为一校的领导，知道他们手机号码的人不多，也基本都是具有相当身份的人。在平时虽然一天多的话接个几十上百个也正常，但现在基本是被无空歇时间的拨打。而且拨打的人基本是两类，一类是亲戚朋友，一类是官职相当或者更高者。所咨询或请求或要求的事情也只有一件：奥斯卡贵族学院试点的事情。说得更直接一点，就是能否安排人进学校相关部门工作，或者是调动学校里面的某些人的职位。
其实不光是校领导了，只要是科长一级以上的教职员工，都发觉电话数和短信数大增，被请客吃饭的数目从平时的每周个位数攀升到了两位数甚至三位数以上。
连一些学校的老师、学生也频频受到“sāo扰”，被询问关于学校在招人、用人和人事升迁方面的诸多问题。
其他部门已经是一片鸡飞狗跳的势头，保卫处这里倒像个养生场和游乐场，安逸快活。毕竟是新部门，这里的同事比较“新”，也不是领导层的人，所以倒是乐得清闲。
当然，人闲心里未必闲，手头闲了未必不会自己找事导致不闲。
只有陈誉和金小白的工作和jīng神状态还和往常差不多的。
金小白佩服道：“誉哥，还是你说的对，学校现在简直成了全国的焦点了。”
陈誉笑道：“这是预见得到的，作为改革的先锋，往往是万众瞩目的。”
金小白叹道：“听说张助理他们忙死了，大把领导要往学校塞人和调人呢。昨天校领导们达成共识，手机一律关机，涉及人事问题一律不松口，绝了！”
陈誉道：“你的消息挺灵通的。真为难他们了，要抗住这种压力不容易。”
金小白有同感道：“是啊，听说光是省领导的电话就有五六个，唉，现在学校的岗位成了香饽饽，谁都想啃一口。到时我们这里的编制不会严重超出吧？”
陈誉摇了摇头道：“虽然他们压力很大，但能当上校领导的，哪个不是在官场身经百战的，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们。而且，上面既然选择了我们作为试点单位，这种塞人的情况也必然不会没考虑到的，乱不了的。”
金小白疑惑道：“誉哥，按你说的，为什么教育部不干脆直接出台试点的具体时间和人事的具体制度呢？这样就不会有人浑水摸鱼了。”
陈誉想了想道：“第一，这一次是试点，教育部在文章里面说了，将给予试点单位充分的行政和人事权力。上面不可能越俎代庖。第二，时间上没有定下来，有利有弊，不一定都是坏事。”
金小白道：“你说的第一点我理解，无非是教育部门会和我们学校充分商量，尽快顶下各项具体制度和时间。第二点我就不大明白了，为什么还有利有弊呢？”
陈誉道：“表面上看，没有定下来，就会给这些关系户钻空子，遗患无穷，其实还有另外方面的考虑。一，这种人事上的钻空子是不是也可以作为以后其他单位试点改革的一种经验和教训？二，水之清则无鱼，没有漏洞的政策有时反而不是一项好政策，特别在中国。没有漏洞，就没有动力，就不能发展。三，或者其实不管这段空白期会发生多少违规的进人调人事情，其实上面早有了应对之策呢？”
第四十九章 发布方案
金小白足足停顿了有两分钟，才感慨的道：“誉哥，为什么你总能想到一般人想不到的方面呢？你说的这额外的三点，想起来真的是这样，尤其是第二点，好像现实中很多是这样的。但追求完美的制度，这是许多思想家毕生的梦想呢。”
“就像永动机一样，永无可能，但能促进人类不断进步。”陈誉又点评了一句，语气也难得的有些唏嘘。
“希望领导们能像你考虑的这么深入。”金小白继续有感而发道。
“千万别小看了领导，中国一流的jīng英大部分都进入了官场，二三流的才在商界和其他地方混着。”陈誉笑着道。
“好吧，不过眼前这情况真乱，学校领导们忙着应酬和应付，工作上的事情又没人来布置跟进，真希望这空白期早点结束，既然定了试点了就定下时间和规则，早rì恢复平静的校园生活吧。”金小白又道。
“放心吧，应该很快的。”陈誉肯定的道。
就在当天下午，学校正处以上级别的领导和资深教师都接到通知去参加了省教育厅组织的一个会议。
会上，有教育部的高级官员出席并且带来了部里的不少“参考意见”，开会当天就请与会的省、市、区教育部门部分官员，以及部分专家学者，还有奥斯卡贵族学院的部分领导和老师全部留宿开会的酒店，手机一律关机，立即分工起草、讨论、定下初步方案。
全程严格依照高考出题的保密要求，有武jǐng把守会址，部署了最先进的通讯安全设备，确保万无一失。
两天后，学校闪电般的对外发布了《关于推进奥斯卡公办民营双轨制改革的初步方案》文件。全文有总纲，有分点，详细的将教学、科研、招生、就业、人事等各个部分分列出来。三十多页，共计近两百条细则。
消息一出来，自然又马上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热议。确实正如之前许多人所猜想的那样，方案将公办高校应有的权力和福利都赋予了奥斯卡贵族学院，同时，学校还享有大部分的教学、招生、人事等zì yóu裁量权利，可以在适当的期限内、范围内继续保留原有的模式和特sè，颇有“一校两制”的风采。
面对如此有诚意和新意的内容，社会各界普遍感到满意，赞多弹少。学校又十分大度的公布了意见反馈的网址、手机端口和收件地址，欢迎社会各界以电邮、短信和信封等各种方式反馈各种意见、建议和批评，并将对有代表xìng和建设xìng的内容给予奖励。
另一方面，学校也在当天就将初步方案下发到了学校的各个部门，让学校内部的教职员工、师生提出各种意见、建议和批评。同样的，对有建设xìng的意见将予以表彰奖励。
又经过了三天时间，市教育局牵头正式召开了听证会，邀请了社会相关各界的代表人物，并将在社会上以及学校内征集到的意见汇集和吸纳，提出了《关于推进奥斯卡公办民营双轨制改革的正式方案》，并交由听证会上的各方进行讨论和表决。与会代表以近年来所罕见的高度赞成票通过了方案内容，现场更响起了难得的掌声。
于是，正式方案在当天获得程序上的通过，并马上予以实施。
从起草到实施，仅仅用了5天，算得上是史无前例的快。
这5天就像一个分水岭，奥斯卡学校前后截然不同。
如果说5天前还是一艘民用的轮船，那么5天后已经是挂上国资标志的巨轮了。5天前只能在中远距离海域中航行，5天后可以已经具备了探索新大陆的资格。
5天是一个新的生命，5天是一次新的起航，5天是一个新的时代！
5天后，保卫处里面的情景又不同了。
虽然仍然是人丁稀少，依然没有出现新面孔。但里面的数间办公室则装潢一新，许多原来空空位置的办公桌和电脑、打印机、饮水机等基本设备都配套齐全。看样子只要有新人一来，就能马上投入使用。
金小白仍然是手头比较清闲，乐得跟陈誉就学校里面的变化进行聊天。
“誉哥，这5天变化真大啊！”金小白又开始第N次感慨了。
“确实。变才能发展，发展必然有变。”陈誉没有一丝不耐烦，很理解他的感受，又悠然应道。
“不过这变化也太大了，你说那正式方案里面规定的东西真的能一一实现吗？”金小白还是质疑道。
“你指哪些呢？”陈誉笑道。
“比如学校定的级别是副部级，天，这也太夸张了，整个江南省原来也就只有江南大学是副部级，其他著名大学都是副省级而已啊！”金小白继续第N次感慨着。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有勇气的，也是冒着巨大危险的。所以必须先具备强壮的体魄，或者打上预防针——能够定这么高的级别，确实是我也没有想到的，可以看出上面的决心和担心，可以想象得到未来的前途和阻力。可喜可忧啊。”陈誉也有所感触的道，“就算是公立大学，副部级别的学校，每个省也就一两所，屈指可数，这真是大手笔！”
“那按理说，我们的校领导就是副部级的了？”金小白又吃惊的问道。
“只有一二把手才是，对于我们学校这样还没设党支部，没有党委书记的情况来说，只有校长才会是副部级的，其他的副校长是正厅级别的。”陈誉解释道。
“刚好我们学校正校长目前是空缺的，那这个位置岂不是要争破脑袋？还有，原来几位副校长的级别是直接提上去吗？”金小白摸了摸后脑勺道。
“必定十分激烈，或者是空降，或者是从原来的校领导中提拔，谁也不清楚，不过当中国第一个公办民办双轨制高校的一把手，应该是许多人都愿意的，只要干得不差，基本都能青史留名了。”陈誉笑了笑道，“那正式方案里面已经注明了，对于学校原有岗位的领导，可按照公办相应等级定级。看样子应该是，不可能一开始就大量换人的，这样不利于团结。其实像周校长，调过来之前已经是副厅级别的干部了，其他几人情况也差不多，所以也不会太突兀。这些，估计是一开始就考虑到的。”
金小白也点了点头，道：“反正和我们关系不大。不过我倒是希望周校长能上位，感觉他比较正直和实干，而且他器重誉哥你呢。”
陈誉看了看金小白真诚的目光，道：“周校长是个好领导，不管对我个人怎样。像他这样的领导不是很多，能遇上确实是我们的运气呢。我也希望他能有更好的发展。”
对周同方他还是感激和佩服的，对自己他是信任有加，特别是上次让自己负责旧岗村的保卫工作，这次又顶住顾宁凤帮儿子谋职位的压力想帮自己。就自己而言，于公于私，他都是一个好领导。
但在中国当一个领导，不是一个好字就可以当上的，越往上越难。特别是当你和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时候，你怎么上呢？……这些陈誉心里明白，但没有说出来。
第五十章 品茶论事
“你们在谈什么呢，谈得这么起兴的？”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还能聊啥？肯定是学校的事情了，丹霞。”金小白坦然道。
来人正是王丹霞。自从那晚危急时刻陈誉帮她和莫华解围后，她对陈誉由感激而生亲近之心，渐渐也喜欢没事时过来串串门，听听他的一些见解。既可以拉近关系，又能增长见识。何乐而不为呢？
王丹霞虽然之前没走得近，但这个女孩子心眼不坏，既然她愿意走进自己这个小圈子，那自己就没必要避着她。当然，有些比较敏感的话，自己可以对小白说的，却未必能对丹霞开口。所以话题也必须有选择xìng的，慢慢来吧，哪天能无话不谈，哪天也就成了真正的好朋友了。
陈誉笑着问道：“不忙吗？有时间过来陪我们两人聊天？”
王丹霞摇了摇头，道：“最近这几天都没什么事情，张助理根本没时间理会我们。怎么，誉哥不欢迎我啊？”
陈誉又笑道：“求之不得。你来了，气氛活跃了很多。”
王丹霞也抿嘴笑道：“那就好，那没事我就过来蹭茶吧。你们这里好东西真不少——咦，cháo州乌岽茶，誉哥，这种茶真没见过呢。”
陈誉道：“这茶其实挺有名气的，好茶的人一般都听说过。味浓，回甘，细腻，你可以试试。不过刚喝的人不要多喝，不然有可能肠胃有些不适应，晚上也会睡不着觉。”
王丹霞试着从茶壶里倒了一些出来，尝了一下，马上叫起来道：“好苦啊！”
陈誉笑了笑，道：“茶这东西跟橄榄一样，都讲究个先苦后甘，苦尽甘来。一开始不喜欢，渐渐就上瘾。你多喝几次就感觉不一样了。”
王丹霞道：“好，又长见识了。”
说着又轻呷了一口，忽然道：“好像味道又有些不同了。”
陈誉道：“今晚睡不着觉的时候可以找小白聊天，他很晚睡的。”
金小白道：“誉哥，你出卖我啊。不过这个光荣的任务可以接受。”
王丹霞想了想，忽然道：“誉哥，怎么我听你说茶，感觉到像在说其他的东西呢。”
陈誉苦笑了一下，道：“要么是你太聪明，要么是你想多了。”
王丹霞道：“这喝茶就跟改革一样，一开始比较苦，但会渐渐有味道，有方向。”
金小白赞道：“丹霞，还是你比较聪慧，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王丹霞道：“刚好有感而发而已。听说我们都定了科员级别了呢。”
金小白也面有喜sè，道：“是啊，没想到无心插柳，也混进机关里面了。”
王丹霞接口道：“是啊，本来以为这辈子跟机关无缘了，没想到还能赶上这趟车！”
陈誉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像你们能力强的，其实去哪里都有发展前途，甚至在企业还会更好。”
王丹霞不满道：“誉哥，怎么感觉在你面前都成了小孩子一样。说到能力，我们肯定远比不上你，但你也进来了。这可以证明机关确实比外面舒服吧？”
陈誉道：“确实，机关对闲人比较包容，比外面会安逸些。我这人懒，又喜欢校园，所以就进来了，其实不是对机关特别感冒。”
王丹霞又啧啧道：“是啊，誉哥，你曾经连zhōng yāng办公厅那样的单位都放弃过的，那种地方，想想就让人激动呢。”
陈誉笑道：“其实没必要激动的。越是接近zhōng yāng的地方，压力越大，越容易有压抑的感觉。在外人看来，你好像身上有着单位的光辉，特别牛逼。其实苦衷只有自己清楚，在里面干得像条狗，什么杂活都得干。没关系的话也就一辈子那样子，该升的级别给你升上去，但别指望能出人头地，这跟地方都是一个样的。简单概括下，内苦外酷。”
王丹霞道：“就算是再苦，如果有机会，再苦再累我也愿意进去！”
陈誉道：“人各有志吧，你比我更适合在机关里面发展，好好加油！”
王丹霞忙道：“誉哥，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的。就是你虽然年纪不比小白和我大，但无论各方面都比我们成熟很多，也帮过我们很多忙，以后还要多多指点我们！”
陈誉摆了摆手，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道：“好了，再这样酸下去中午就吃不下饭了。丹霞，我们新同事什么时候过来呢？”
金小白一听就来jīng神了，连忙道：“对，这次听说全校增加了三百多个教职员工，保卫处也多了十几人呢！是不是真的？”
王丹霞道：“我也只是听说，但还没看到正式的文件下来。张助理前两天就让我们开始增加十几份的办公配套设备，我估计事出有因吧。但具体的确定xìng消息还没收到呢。”
陈誉点点头，道：“没事，只是随口问下，人多了是好事，保卫处会越来越强大的。”
金小白吐了吐舌头，道：“真变态，这几天功夫，居然塞了这么多人进来！”
王丹霞也低声道：“听说顾校董一个人就安排了这么多人……”说着拇指和食指张开，比划了一个手势。
金小白讶然道：“8个……80个！！！一个人就占了这么多？！”说到后来连忙压低了音量，怕被旁边办公室的人听到了。
王丹霞点点头，也有些感慨道：“真是太夸张了！”
只有陈誉还是平静的笑道：“这就像分猪肉一样，几个批发商瓜分了资源，下面哪些二手的批发商再二次瓜分……看上去好像这个数目很吓人，其实分摊到下面，也就正常了。”
金小白想了想，道：“对，听说这种进人都必须校董和校领导最后签名同意的。”
王丹霞这时又道：“三百多，其中该有多大的利益收刮啊……”说完脸上露出又恨又有些羡慕的表情。
金小白也难得的道：“怪不得这么多人想当领导呢。我听说这次要塞一个人进来起码要花30万，这80多人，不是要两千多万……”
陈誉这时道：“不是这样计算的，一条河流，从上游到下游，要养活多少人的，肯定要层层截流的。所以总的数目没这么多，但也会吓人的。”
王丹霞甩甩秀发道：“高层的事，果然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顾宁凤的宝贝儿子顾顺，以前虽然也有些鄙视他天天讲自己的老妈挂在嘴边进行炫耀，但现在才见识到他这个老妈确实不是一般的强大，仅仅靠这次安排工作，就不知道从中获得了多少好处，相当于多少人一辈子才能积累的财富和人情。
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在一个显赫的家庭，不需要努力工作，只需要学会花钱就可以衣食无忧的过rì子，而有些人生在贫寒之家，必须依靠自己的艰苦奋斗才能过上温饱的生活呢？
顾顺生来命好，确实值得时时把这个优势时时炫耀一下。上次在朝天阁，假如不是陈誉临危关头解救了她们，也许事后，凭借顾宁凤的强大，一切后果未必不能摆平……
如果有两个人，一个像誉哥那么优秀，但出身一般，一个像顾顺这么肤浅，但家世丰厚，自己究竟应该选择哪个做男朋友呢？……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面思考到最后，王丹霞竟然冒出了将陈誉和顾顺作为男朋友进行比较的荒谬念头。当然，这些，她只有藏在心底，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告诉别人。
第五十一章 垂帘听政
“丹霞，在想些什么呢？”金小白疑惑道。他看到对方的脸上忽然有些沉醉、犹豫和思考的表情，有些奇怪。
王丹霞脸上一红，连忙道：“没有，只是在感慨人的命运真不同。”
陈誉像是明白她所指，微笑道：“命运很难改变，但这个过程就是人生。”
王丹霞也不知道赞不赞同，微微颔首。隔了好一会儿，才好像想起了什么事，道：“对了，有件事要通知下你们，刚才一过来喝了杯茶，聊着聊着就忘记了，不好意思。”
金小白见她脸sè有些严肃，不由问道：“什么事情？”
“刚接到张助理的通知，明天全处集合，进行mín zhǔ测评投票！”王丹霞认真的道。
“当时不是说三天吗？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金小白有些不满的嘟哝着。
“这几天是特殊时期，校务繁忙，明天投票，说明恢复正轨了，是好事。”陈誉道。
“誉哥，你说顾顺上次主动请缨要去旧岗村，是不是跟这一次我们学校的试点改革有关系？”金小白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问道。
之前张丰平对陈誉所透露的教育部可能有举动的事情，他一直遵守诺言，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小白，所以小白并不知道，现在才会这样问。陈誉心中微有歉意的道：“我猜是的，他事先可能知道了会有这样一个机会，所以想抓住机会出成绩。”
“如果传闻是真的，这一次真的能竞争一个科长的位置，那就是实打实的正科级领导职位了！”王丹霞不无羡慕的道。
金小白要摇头道：“一个新人，这么容易就当上科长吗？这不符合程序吧？”
王丹霞附和道：“对啊，我有朋友在省直机关里面工作的，就算是关系再强大，一个科员要胜任副科长，也要四年后的，一年转正，然后工作满三年才能提副科长。”
陈誉道：“你们了解得挺全的。不过各个层级的机关里面升任的条件是不同的，就以公安为例子。在基层派出所，一个科员升副主任科员就得好几年，还不一定有机会。而在省这个层面的，四年就可以竞争副科长了。到了国家部委这个层面，可能几年就可以竞争副处长了。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在哪里，都必须满足一定的年限的。但万事都有例外的情况。”
金小白想了想，问王丹霞道：“我们新的人事制度有没有关于干部晋升的规定？”
王丹霞摇摇头，道：“没有具体细则，写着依照公务员法相关规定，结合学校自身情况，按照mín zhǔ集中制的原则进行。”
陈誉道：“这就对了，结合学校自身情况。我们原本就是民办高校，人事制度上向来比较zì yóu。所以说，一切皆有可能……”
王丹霞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几天学校的人事调动也比较频繁，我们这里现在成了人事升迁的捷径了呢。”
金小白也不管王丹霞就在旁边，带点忿然的道：“我也不理他怎么钻人事升迁的空子，不理他关系多么好，我只支持誉哥！”
说完了似乎意识到当着她的面说这些有点不妥，不料王丹霞脸无异sè，也是语气坚决的道：“我也一样！”
金小白因为不清楚那晚陈誉救了二女，所以对王丹霞这样说感觉很惊异，不过却以为是她也像自己一样真心的佩服和支持陈誉，高兴的道：“好！现在是确定有两个人的票了！莫姐应该也是支持誉哥的，东哥还不清楚，这样我们这边就有三个人了！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想了想又道：“校卫队那边有老王在，应该会有许多人支持誉哥的，不怕！”
陈誉笑道：“你看上去比我还着急。”
金小白道：“那当然了，誉哥你有能力，又对我们好，不支持你支持谁呢？而且谁能当领导，可是关系到以后我们的工作环境的。所以与公与私，我们都支持你！”
王丹霞也点头道：“对！誉哥，支持你！”
陈誉把食指压在嘴唇边，道：“好了，别弄得动静这么大，注意影响。无论结果怎样，认真工作吧，一切等明天自有分晓。”
第二天早上9点27分。
保卫处会议大厅。
张丰平坐在大圆桌的正对着大门的zhōng yāng位置，陈誉、金小白等人以此围成个疏疏朗朗的圆圈。角落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面孔陌生的年轻人。
身后的几排座位，坐着四十名校卫队员，老王坐在排头的位置，那天晚上大出风头的鲁大也坐在其中，表情有些不屑。
张丰平看了看手中的表，暗骂道：“顾顺搞什么鬼，今天这样的mín zhǔ测评会也敢迟到吗？！”
整个保卫处除了顾顺和章玉单，已经全部到齐。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被哐啷一声推开了，迎面走进来一位留着短发，穿着蓝sè衬衣的jīng干女xìng，双目炯炯有神的扫视了在场众人，在陈誉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转向正中间已经站起身来脸露讶sè的张丰平，道：“张助理，你好！”
张丰平上前几步做了迎接的姿势，道：“顾校董，您过来了？”
来人正是顾宁凤，她微笑道：“是啊，今天一起过来看看。”
她身后跟着顾顺和章玉单两人，在她的注意下简单的向张丰平问好：“张叔好！”“张助理好！”
顾宁凤见状似乎很满意，又补充了一句，道：“今天我是以学校董事的身份过来参观保卫处的mín zhǔ测评的，欢迎吗？”
张丰平忙道：“顾校董亲自前来，保卫处蓬荜生辉，岂有不欢迎的道理，请上座，说着把中间的一个位置让给她。心道：人都上门来了，还能不欢迎吗？再说你这分明是“垂帘听政”，给儿子撑场面来了，我哪里能说不行。
顾顺今天是上次朝天阁之后首次在保卫处出现，脸上已经基本恢复了老成持重的神采，当然，眼神之中还是有些不易觉察的得意和张扬。今天老妈亲自出马来给他撑场面，说不得意是骗人的，但表面还得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颇为难受，他现在很想大声的冲陈誉几个叫道：“看到没有？我妈是校董！”
尤其是对陈誉，他现在是恨得咬牙切齿，现在他已经查清楚了，朝天阁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面安装摄像头，害他白担心了一场，还一人给了二十万给两个女的，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非礼不成反赔钱！
顾宁凤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中间的一个位置，威严的看了看场内众人，又问了问张丰平道：“几点开始呢？”
张丰平道：“9点30分正式开始。”
顾宁凤点了点头，回头对顾顺二人道：“你们坐下吧，今天是特别的rì子，为保证公平，我还是陪你们在这里坐一坐。我们顾家向来恩怨分明，要感谢大家的支持，过后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们，知道吗？”
顾顺面露喜sè，忙应道：“知道了！”
这番话一出口，张丰平心中有些叫苦，没想到这顾宁凤护子心切到这个份上！
刚才这话虽然表面上是对顾顺两人说的，但其实是对在场的人说的。所谓“恩怨分明”“过后一定好好答谢大家”，其中隐含的意思很清楚。简直是威迫利诱，不择手段了！
但他又不能开口反驳什么，这话表明听上去也没什么问题，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但明显是会影响到测评的公正xìng的。
照这样下去，陈誉还有希望吗？！
第五十二章 周校长到
顾宁凤威严道：“时间到了，那开始吧！”
张丰平犹豫了一下，一看时间已经到了9点半了，看了看已经稳坐在位置上没有挪动之意的顾宁凤，只好道：“那就开始吧。”
这时，坐在角落的那女人站起来，肃然道：“顾校董、张助理，各位同事大家好！我是人事处的令琪琪，他叫张伟，今天保卫处的mín zhǔ测评工作由我们负责为大家服务，现在请确认两位监督员配合我们稍后的检票工作。”
这时，张丰平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了指金小白和章玉单，道：“就你们两人吧。”
“好的，那现在我们统计下人数。”令琪琪虽然年轻，但看样子也是有一定经验了，快速的点了一下，道：“保卫处现有工作人员7人，校卫队员40人。应到47人，实到47人。符合90%的投票率。我们现在开始分发测评表格。”
将表格派发完，两人便回到原位，让大家安心勾画，也不多说什么，显然是不想打扰到众人。
陈誉拿起表格一看，上面一共有7个名字，正是目前保卫处的7人，上面有每个人的简单履历，最后一栏有个分数可以填，分值从0分到100分。
顾宁凤这时忽然笑着说了一声，道：“表格做得很好，令琪琪和张伟是吧，不错，保卫处要感激你们啊。”
张丰平再次皱了皱眉头，本来今天自己受周同方的委托来主持mín zhǔ测评工作，这顾宁凤不请自来，说是来参观，却不断的暗示自己的存在，施加影响。照这样下去，哪里能保证测评结果的公正呢？但自己人轻言微，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不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顾宁凤无论怎么说也是校领导。怎么办呢……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保卫处的门哐啷一声又被推开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传过来，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看见来人，顾宁凤脸sè一变，眉毛微微往眉心一压，显然心中不喜。而张丰平则是喜出望外的快步迎上前去，道：“周校长，请入座。”
来人正是周同方，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露着自信的微笑，大步走过来，坐到正中间的位置上，道：“让诸位久等了，今天这个会很重要，虽然很忙，但我还是赶过来了，还好，看样子还来得及。”
说完又看了看顾宁凤，道：“顾校董今天是专门过来监督保卫处的测评工作吗？辛苦了辛苦了。”
顾宁凤哪里听不出他话里不客气的意思。保卫处是周同方直接管理的部门，自己事先没有沟通就贸然前来参加，有越位和越权的嫌疑。有丝尴尬的笑道：“周校长说笑了，今天刚好有空，顺便送犬子过来而已，可以留下来参观一下吗？”
周同方见她一句话用了“有空”和“顺便”两个词来掩饰，也笑了笑道：“可以。请顾校董坐好，我们保卫处虽然人少，但也是一支纪律严明、团结和谐的队伍。”
对顾宁凤说完，周同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道：“这段时间因为事物繁忙，对保卫处的工作疏于管理，导致有一些传闻和事件，我自我检讨一下，工作没做好，请大家批评。”
他说了这句话，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顾顺的方向，让顾顺心理一跳，道：不会是指那天晚上的事情吧？难道周老头也听说了……
接着，周同方又道：“前段时间大家工作很辛苦，也做出了成绩，我很满意，很欣慰。尤其是去旧岗村负责保卫工作的同事，你们做得很好！我想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付出的汗水和努力总会有成绩的。这段时间因为学校忙于试点的工作，我手头的工作也繁多，还好，总算告一段落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会分出jīng力来，把保卫处的工作做好。今天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希望大家以认真负责的态度，认真的进行mín zhǔ测评打分。对于工作负责、成绩突出的优秀同事，要予以肯定，通过这种方式来形成创先争优的良好作风。好了，我不多说了。不要让人事处的两名年轻同志久等了，那我们就继续打分吧。”
顾宁凤脸上不好看，周同方这一番话让她今天的努力都白费了。周同方刚才说的话没有错，就算是有目的xìng的言语倾斜，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这是人家的地头，他有话语权。
本来因为顾宁凤的到来而产生的异样气氛，在周同方说完这番话后也荡然无存。
大家心情安定下来，有周同方在，保卫处不是顾家能染指的地方。一霎那，大家心理都隐约浮现起这样的念头来。
其实打谁，打多少分，大家心中早已有了想法，现场的cāo作只是走个过场罢了。所以周同方说完，一两分钟内大家都已经填好停笔了。
令琪琪和张伟迅速的收起表格，放入实现准备好的大信封内。然后快速清点了下数目，令琪琪才道：“收到表格47份，投票率100%。好了，现在请两个监督员随我们到隔壁办公室进行检票吧。周校长、顾校董、张助理和其他各位同事，你们可以先离开了。”
这时，顾宁凤又问道：“大概什么时候出结果？”
令琪琪道：“我们只负责统计数据，提交上去。一般而言，两三天就能公布具体结果了。”
顾宁凤点了点头，道：“好的，周校长，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顾顺和章玉单见状忙跟上去，连跟周同方打声招呼也忘记了，显然也是心事重重。
等众人都散了，周同方把陈誉单独在办公室留下来。
周同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大海里面钓鱼的感觉是怎样的？”
陈誉微微一笑，道：“很宽阔，很zì yóu，鱼很大。”
周同方又道：“小河里面如果钓不到鱼，大海里面可以钓得到吗？”
陈誉道：“这个要请教校长了，我还没有钓过，没经验。”
周同方肃然的脸上这时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倒问起我来了。你现在不是正在钓吗？”
陈誉道：“我不知道河里有什么鱼，什么鱼愿意让我钓上来。”
周同方微微摇了摇头，道：“在我面前还打什么迷。直说吧，这次本来应该把奖励给你的，但顾宁凤想给她儿子。名额只有一个，你说怎么办？”
陈誉道：“校长觉得应该怎么办，我听您的。”
周同方笑道：“好小子，还挺狡猾的，又把话推到我这里来了。要不是我不松口，哪里还有这个mín zhǔ测评呢！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誉郑重道：“谢谢校长，让校长为难了。”
周同方摆摆手，道：“我刚才会上也说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但事情不好说，最后的结果还得看mín zhǔ测评的分数，还有最后校领导那边的讨论。无论怎样，好好干，我看好你。”
陈誉道：“校长放心，无论结果怎样，我都会很感激，会继续努力的。”
周同方显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忽然嘴角露出一个奇特的微笑，道：“听说那天晚上你干得很不错，顾宁凤面子丢大了。”
第五十三章 成立科室
陈誉这才确认周同方已经知道了那晚朝天阁发生的事情，暗道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顾顺这次害得他老妈也丢大脸了。
从周同方办公室出来，他心情很愉快，倒不是因为周同方向他保证了什么——正如周同方所说的，他也觉得事情不好说——而是觉得这领导挺不错，不单人不错，口味也不错。
回到宿舍，已经在那里等候的金小白急急的道：“誉哥，听说周校长跟你单独谈话了？”
陈誉道：“是啊，我刚才他办公室回来。”
金小白忍不住问道：“谈什么呢？”
陈誉奇道：“这么紧张干吗。他问我在大海钓鱼的感觉怎样。”
金小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陈誉。
陈誉道：“好了，简单的说，他告诉我安心工作，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金小白这才高兴道：“那就是有戏了？”
陈誉道：“不知道有没有。”
金小白叹了口气，又道：“那也是，顾顺他老妈都到现场来给他撑腰了，可以看出争取的难度很大。不过周校长肯定是支持你的，有希望就好。”
陈誉道：“别担心我，我的内心很强大。怎么，有其他情况吗？”
金小白道：“刚才我跟章玉单两人做监督，他竟然还想做手脚，真是胆子太大了！”
陈誉道：“哦？”
金小白解释道：“令琪琪和张伟让我们每人负责清点信封和分数，章玉单借口要上洗手间，拿了那信封要出去。被张伟叫住了，他还发脾气说难道信不过我吗，令琪琪又开口说不要让他们难做，章玉单这才把信封放回桌子上。丢死人了，令琪琪和张伟离开的时候脸sè很奇怪。”
陈誉摇头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没办法，谁也不知道章玉单会这么下作。”
金小白又道：“对了，刚才我偷偷问过丹霞，她说她和莫姐两人都给你打了最高分！老王也说很多校卫队员都给你打了高分！那个鲁大更是给你打了100分，给顾顺打了个0分……”
陈誉道：“小白，耳朵不要太长了，再说了，这些也算别人的**。”
金小白道：“不是我主动问的，是人家间接提到的，只能说，是誉哥你人品好，大家都心甘情愿的愿意投你。”
陈誉道：“好了，你说话肉不肉麻啊。”
金小白嘿嘿笑道：“誉哥，反正我是坚信胜利属于我们这一方的。”
陈誉道：“行了，别搞小团体，小圈子，该干啥干啥去。”
三天后，学校传来消息，将对保卫处进行改革，成立一个科室“治安科”。
消息传来的第二天，张丰平来到保卫处，带来了学校的正式文件，宣布了几个事情。
第一，保卫处在学校试点改革后属于正处级单位，人员等级完全参照公务员标准。保卫处暂时不设处领导，继续由周同方副校长直接领导，其助理张丰平算是保卫处的唯一处级干部。
第二，保卫处由当天开始正式成立治安科，编制10人。治安科的职责就是负责维护学校及学校附属医院等下属部门的安全工作。简单的说，目前保卫科的工作就是保卫处的工作。
第三，保卫科社科长一名，名单未定。陈誉等7人都是科室成员。
张丰平宣布完文件就离开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看样子有些yù言又止。
大家接到通知后反应不一。没想到传言成真，而且保卫处的科室设置来得如此之快，完全出乎大家意料。看来顾顺或者陈誉无论谁获胜，都极有可能任治安科的科长。
金小白是这些人里面表现最激动的一位，他忽然又不是很淡定了，比陈誉还有些患得患失。原因是张丰平在宣布消息后没有留下陈誉再谈话，在他看来似乎事情朝着不利于自己这方的方向发展。
王丹霞表情有些复杂，她现在也算是坚定的站在陈誉这边，所以感受到公布最终结果的时刻接近了，难免有些激动。如果是陈誉当选了固然欢喜，但万一是顾顺，其对自己一开始就用心不良，朝天阁之夜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虽然手上还有他的手机视频把柄，但难保他当上领导之后不会直接或间接的继续为难自己……
莫华表面上还是比较平静的，但内心的激烈并不下于其他两个年轻人。看到这么复杂的局面，她其实有点想找陈誉过来，直接把手头的视频给他，只要将这份东西交给周同方校长，那么陈誉的希望应该会增加很多。不过如果真的把视频上交公布了，自己的名声也就毁了……但陈誉那天晚上可以说是冒着危险救下自己两人的，难道自己这一次可以置之事外吗？……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陈誉帮过她一次，她记下了这份恩情，所以面对两难选择，内心的挣扎很强烈。
林海东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不过有些笑得心不在焉，对于顾顺和陈誉两人的当选他到目前也没有流露出什么倾向xìng。对顾顺他是明摆着愿意巴结，对陈誉态度也可以，似乎是个两面派，也不知道他究竟给谁打了高分，或者是两个人分数都差不多？
最冷静的人反而是陈誉，看着众人的反应，他只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倒是其他人因为有了想法，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金小白等三人有些焦虑，林海东则是带了些幸灾乐祸。
另一个热门人选顾顺自从开会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了，连张丰平来保卫处宣布文件内容时都没有现身。似乎在这段关键时期，顾宁凤牢牢的把他栓住了，不让他再招惹是非。毕竟上次朝天阁的事情在校领导一级都传开了，已经把她搞得头大如斗。事后做了不少弥补工作，才算是继续维持了和韩东风的友好关系。
接下去的两天小道消息又开始流传，不过几乎全部是关于顾顺这边的。
有人说，保卫处的mín zhǔ测评结果让顾宁凤很不满意，她直接要求将奖励名额提高到两个。
也有人传说，她花了五十万，直接买通了两个副校长，联名通过了关于顾顺的奖励。
更有人传说，她通过某个市里的老领导直接对学校施压，一定要让顾顺上位。如果不行，她顾宁凤以后在学校就颜面无存了。
……
就这样，众人忐忑不安的度过了两天。
两天后，关于治安科科长的任命终于下来了。
第五十四章 治安科长
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和以往的任命方式不同，这一次任命书直接在学校官网上公布。
当金小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告诉陈誉时，已经有所耳闻的他正打开学校那浅蓝底sè的官方网站主页。在人事消息那一栏目下有一行醒目的标题：关于任命陈誉为我校保卫处治安科科长的通知。
“誉哥，哈哈，我就知道胜利是属于我们这边的！恭喜恭喜了！”金小白喜不自禁的叫道。
陈誉笑道：“谢谢，真没想到呢。”
金小白道：“连你自己也想不到会获胜吗？”
陈誉道：“不，主要是没想到学校会以这样张扬的形式公布这个消息，实在是……像两方对阵，胜利的一方在耀武扬威的感觉。”
金小白道：“这个我倒没注意到。”
陈誉道：“一般来说，在机关单位里，这种普通的人事任免并不需要通过在面向社会的官方网站上进行公布和公示的，顶多是在内部的OA系统公布就行。除非是那种影响力大、影响面广的大领导履职消息，比如换校领导了，像这种科长级别的公布，估计是史无前例的。”
金小白想了想道：“誉哥，听说顾顺他老妈请了市里的老领导帮忙说话的，那学校在官方网站发布这消息是不是给对方看的？”
陈誉道：“小道消息而已，虽然不知道是发布给谁看的，但毫无疑问，我这次是出名了。”
金小白道：“管他那么多呢，反正我们赢了，让所有人都看到，这种感觉不好吗？”
陈誉道：“不好，这样子不少人会恨我的，特别是顾家。”
金小白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两方争斗，落败的一方感觉都不会好受的。”
陈誉道：“你说得对，就算是这次顾顺赢了，他也会心理记恨的。我只是不是很喜欢这种……获胜的姿态，虽然也很高兴。你理解吗？”
金小宝道：“不理解，反正我是很高兴！”
两人正说着话，林海东那矮胖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门口，大声道：“陈科，大喜，大喜啊！”
一看陈誉和金小白两人正在浏览学校网页，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这个任命消息，又道：“陈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哈哈，其实我早就看好陈科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感觉陈科一表人才，肯定是人中之龙！说实话，这次投票我可是给陈科打了高分啊，呵呵……”
陈誉的表情还是淡淡的，道：“东哥，客气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过了一会儿，莫华和王丹霞也过来恭喜。
王丹霞笑道：“誉哥，不，陈科，恭喜了！”
陈誉道：“别，叫誉哥就可以了，别这么生分。”
王丹霞果然乖巧道：“誉哥，以后请多多关照。”
莫华微笑道：“那我也叫你誉哥行吗？”
陈誉道：“莫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叫小陈或者陈誉都行，不然我都不好意思答应。”
莫华道：“好，陈誉，恭喜，谢谢！”
当天，陈誉和金小白所在的办公室挂上了“治安科”的牌子。因为空余房间多，本来王丹霞按照文件通知，要给陈誉单独配置一个房间办公的，但陈誉坚持不要，仍然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甚至连位置桌椅都没有变化，唯一的不同是桌子前面多了一个小牌子，写着：陈誉科长。
下午，保卫处召开全处大会，宣布关于治安科科长的任职事项。
张丰平主持会议，连周同方也来了，算得上非常隆重了。
除了顾顺和章玉单这两个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其他人都到齐了。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虽然陈誉只是一个新科长。但能够在顾宁凤的强大攻势下完胜，背后需要多大的能量？看陈誉平时很低调，但必要时原来可以这么高调？！
所以大家都以为他很强大，或许只有他和小白知道，其实真的没有去运作什么。
在机关里面，往往把关系挂在嘴边的人是最没有关系的，而一直没有展现关系的才是关系最强大的。当然，凡事总有例外，顾顺是一个，陈誉是不是呢，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但距离产生美，朦胧导致畏惧。不清楚，不明白，但似乎感觉到，这是最好的。
当领导虽然需要亲和，但很多时候也需要威严，和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的领导，不是一个好领导。亲和和威严，需要在两者中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陈誉明白这个道理，但不一定会这样去做，不过假如形势导致了这样的效果，那就顺其自然，就让别人以为去吧。
周同方依旧坐在几天前开会的位置上，但看上去心情比那时好多了。
他带着笑容道：“好了，下午开会的主题很明确，大家也应该都通过网站了解到，我们保卫处治安科的新任科长是陈誉！”
下面金小宝带头鼓掌，响起一片热烈的声音。
等声音稍小了，周同方才道：“陈誉虽然是今年才进来的新人，年轻，但责任心强，有能力，有干劲，能带领同事干好事情！上次去旧岗村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确实是做得很不错。教务处也给予了高度评价。本来这个奖励应该早点到来的，但由于一些客观原因……”
说到这个地方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起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些事情，脸上透着回味和欣慰，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耽误了这件事情。经过大家的一致推选，和学校的慎重考虑，决定任命陈誉为治安科的科长。这一方面是对个人的肯定和鼓舞，一方面也彰显了我们学校用人唯贤的作风。……学校这次改革试点，可以说风险和机遇并存，只要大家能干，干得好，以后都有机会！……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干实事，出成绩，为了保卫处的发展一起努力工作！”
下面又响起了一片掌声，显然，有些人，从这话里面感受到了机会。是啊，陈誉刚刚进来都能得到这么快的提拔，自己只要肯努力，以后说不定也会有机会……
周同方的话不长，但既鼓励了陈誉的个人能力，也肯定了保卫处的集体成绩，还从这次任命中鼓励大家努力工作，谈到了学校在这次改革中获得的飞跃发展和远大前景……可以说是有重有轻，又面面俱到，相当jīng彩。
周同方讲完了，又对陈誉道：“陈誉，你也讲讲吧。”
陈誉也不推辞，简单但认真的对众人表示了感谢，然后才转入正题道：“作为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能得到领导和同事们的厚爱和支持，能够在这次竞争中侥幸当选，我只有惊讶，感恩和感激。但另一方面也感觉如履薄冰，治安科成立了，要怎么开展好各方面工作，说真的我没太多的经验，在座的各位可以说都是我的前辈和老师，以后请多多指导，多多指正……我是一个务实的人，我想，大家之所以支持我，也是像周校长刚才说的那样，是为了干实事，出成绩，所以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以后我们一起努力，工作上认真负责，工作之余都是好朋友，该干活的时候认真干活，该玩的时候放开玩，开心工作，工作开心！”
第五十五章 新官上任
说完了，下面响起更热烈的掌声。
不少人暗暗惊讶，陈誉看上去年轻，讲起话来却不一般，不打官腔，不花哨，真诚实在，能打动人。
本来有些人不了解他的人，难免看轻他的年轻和新来，但听了这些话，不自觉的收起了这种心思，生出了年轻有为的想法。
等会议开完了，办公室只剩下周同方和陈誉两个人的时候。
陈誉郑重道：“周校长，我不知道该如何答谢你。”
周同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这段时间传言很多，大多是小道消息。”
陈誉道：“根据科学研究发现，小道消息有80%的准确xìng。”
周同方道：“是，很多事情是那样子的，不矫情的说，顾宁凤是铁了心要顾顺上位的。”
陈誉静静的听着，似乎从对方那平静深沉的语调中感受到期间经历的惊涛骇浪。
周同方又道：“上次联合了韩东风，不过因为朝天阁那次——韩东方过后就没有出大力，所以顾宁凤又通过自己的家公，找到了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宋海来施加影响。虽然我也是铁了心要让你上位，但宋海说话了，本来是扛不住了。还好，我们学校刚好转型升级为副部级单位……”
陈誉眼睛一亮，道：“属于教育部列管单位，省里和市里管不到了……”
周同方赞许的看了看他，道：“对，所以我没有买他的面子。顾宁凤虽然是校董，但现在学校正校长缺位，我是常务副校长，暂时排名第一，她也无可奈何。总算是扛住了，呵呵。”
陈誉只是倾听着，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开口，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周同方继续说道：“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需要你怎么报答呢？”
陈誉道：“校长所谋甚大，我想，不在个人，在于学校。”
周同方道：“虽然带些拍马成分，但总体是对的。你一个新人，无权无势，我确实无所图谋。如果我真的图谋什么，当初顾宁凤曾经暗示愿意几十万买这个位置，我早就收了。坦白的说，我所做的这些，无非是看中你的能力和人品，希望能真正有一个好的领导，带领保卫处这些人好好干，把保卫处发展起来。你是我看中的人选，我为什么那么反对顾顺呢，他跟你相比实在差太远。尤其是朝天阁那次，让我更是决心要阻止他当这个科长。否则保卫处肯定会被搞得乌烟瘴气，处将不处了！”
说到这里，周同方眼中透出不屑和忧虑的神sè，显然是深有感触。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又继续道：“说不图谋，其实我也图谋。你上来了，必然能成为我的一大助力，保卫处这块我就放心了，等保卫处有成绩了，那也是我的成绩。正如你所说的，我所谋甚大，甚远。”
陈誉看着言语间透露着豪情和正气的对方，这时才道：“校长心胸宽广，公正无私，令人钦佩！”
周同方道：“废话少说，有信心吗？”
陈誉肃然道：“有。”
周同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没有看错，以前没有，希望以后也不会。担子不轻，希望你能扛得住。”
陈誉认真道：“放心吧，我会以校长为榜样，抗住压力，以大局为重。”
周同方笑道：“好小子，说话也越来越讨人喜欢了，不过这样很好，当上科长了，除了会做，也要会说。这两点你都做得很好。”
陈誉也不谦虚，忽然道：“校长，既然当上治安科的科长了，我有几点想法希望您能支持。”
周同方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吗？好，烧好了，以后开展工作就方便了。说吧，你想怎么烧？只要我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陈誉道：“谢谢校长，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从周同方的办公室出来，陈誉的心情非常舒畅。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他对这个科长没有过多的yù望，但并不乏想法。
虽然周同方是他见过的难得的正直有为的领导，但这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也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有所动摇。谁能保证自己在利益和诱惑面前毫不动心呢？有些人并非不动心，只是代价还不够高罢了。所以只有经历了考验，才能检验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和品质。
周同方还是顶住了巨大的压力，特别是来自主管教育的副市长宋海的压力。这对于一个要在江南市生存的民办高校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还好，正如周同方所说的，碰上学校升格了，成为教育部列管的副部级高校，这样才能化险为夷。纵然是宋海，甚至是另外一个主管教育的副省长，也可能拿他没办法。不在一个系统，不在一个层面上，就不好办。当然了，如果对方铁了心要报复，也是可能的。
所以从另一方面说，陈誉是承了周同方大人情的。对方是拿自己的前途——政治生命为赌注来玩这场游戏的，还好摊牌后是个小注，而且赌赢了！
只能说明，周同方真的是个好领导，有原则，有担当。换做其他人，基本不会无缘无故的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新人做这些。
想明白了种种前因后果，陈誉念头格外通达。
这种人情很难还，对于一般人而言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象为蚂蚁搭建了一跳平坦的道路，蚂蚁能为大象做什么呢？不是一个级别的，很难对话和搭手。
但陈誉并不担心，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未必做不到。有需要的时候，他不介意动用自己拥有的力量来偿还这份情谊。不过在他看来，周同方确实为个人考虑的少，为保卫处考虑的多，自己最应该做好的，就是好好当好这个科长吧！也只有先干好了科长的本分工作，保卫处有了成绩，其他的一切才好说。
还好，刚才自己提出的几个要求周同方基本都答应了，甚至连有些“过分”的要求也最终答应了。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没有资源和资金，纵使自己有心，也很难成事。更重要的是有了领导的支持，才能在高层通好气，以后牵扯出来的一些关系和利益，他才能帮自己摆平。可以说，有了周同方的点头，是做到那几点的关键，等于无后顾之忧，可以放手来干了。
那么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好的火把才能烧得旺盛。
那么，第一把火应该从哪里开始烧起呢？
陈誉露出充满自信的微笑，拨通了金小白的电话……
第五十六章 第一把火
第二天，保卫处召开了治安科成立之后的第一个会议。
还是在那个圆桌的大会议室，陈誉作为科长坐在正中间，主持会议。张丰平因为有事缺席，所以这相当于他第一次以领导的身份召集开会。
治安科的人基本到齐，另外还有二十多名校卫队员坐在周围。缺席的十几名校卫队员正在执勤，由老王负责通知会议内容。
会上，陈誉宣布了几件事情。
第一个，治安科的成员工作职责基本依照此前张丰平的安排不变。金小白、林海东、顾顺和章玉单负责外勤，莫华和王丹霞负责后勤、内务、财务等事宜。这一点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这也符合男女工作的xìng格特点。
第二个，公布了考勤制度，有事不来的必须向内勤和科长请假。一天以内的必须告诉莫华登记，一天以上三天以下的必须向科长请示，超过三天的必须经过张丰平的同意。凡是事先未登记或者未经允许的没来上班，算旷工处理。按照规定，公务员单位或比照公务员制度执行的事业单位：连续旷工十五天或一年之内累计三十天旷工，给予辞退。
这一点刚宣布完，林海东脸sè就有些变化了。要说保卫处谁旷工的时间多，肯定是顾顺和章玉单两人，一直神出鬼没，该出现的时候一般不会出现。不过他们两人今天又不在会场，所以无法发表意见。排下来经常不到岗的数林海东了，他工作时间长，因为升迁无望，所以倚老卖老，特别是过来保卫处之后这里都是年轻人，大部分刚刚进来，数他资历最老，所以之前都不把其他人放眼里。三天两头的不在办公室是常有的事，就算来了，也是人在心不在，不要指望他能干活，最多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侃侃大山发发牢sāo。如果实行新的考核制度，对于他而言，显然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虽然事先登记或者经过允许也能请假，但毕竟有个记录在那里了，总觉得有个把柄在那里，没有zì yóu的空间了。
想到这些，林海东打了个哈哈，道：“科长，这个考勤制度是不是缓一缓，是不是再商量下？”
陈誉看了看他，道：“东哥有意见吗？”
林海东一看众人的眼光都望向自己，忙道：“没有，我个人坚决拥护领导的决定。不过今天人好像没到齐啊，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誉笑了笑，道：“你是指顾顺和章玉单两人吗？”
林海东嘿嘿一笑，没有接口。
陈誉收起笑容，道：“只要我们在场这些人没意见就可以通过了，谁有意见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林海东又默不吭声了。
陈誉道：“好的，说明大家对这个考勤制度还是基本认可的，就这么定了。至于今天没有来参加会议的，就按旷工一天处理。无论是谁，包括我，如果违反了考勤制度，都会被依法处理，这点我可以保证。”
众人听出了他语气的坚决，许多人又联想到他这次强有力的击败了顾顺，不由心生惕然，相信他言出必行，就算是顾顺二人也会被坚决处理。
林海东见搬出顾顺两人也无效，也就认命了，心理虽然恼怒，却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个，所有外勤人员要轮班跟随校卫队员到外出执勤，搜集相关的数据后交给内勤整理备案。具体规定是，每个外勤人员，采取轮流方式每天一人跟随校卫队员到校区执勤，目的有几个：一是熟悉学校的环境和治安状况，二是熟悉学校其他部门和师生，三是搜集完善基础数据库。
见林海东又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摸样，陈誉解释道：“现在治安科跑外勤的一共就五个人，东哥，我和小白，顾顺和章玉单。考虑到实际情况，平时到岗的也就三个人，所以目前就我们三个人进行轮岗，每人每天三个小时外出执勤，另外两人必须保持手机通讯畅通，有情况可以及时联系。现在人手是少了点，等过段时间人多了，我们轮岗的人数也会增多。”
林海东暗暗叫苦，自己一把年纪了，本来听说保卫处新成立，事情不多，才申请调过来的，没想到陈誉一上来就搞了个轮岗执勤，早知道就不过来了！他犹豫了一下，才道：“科长，我年纪大了，最近身体也有点毛病……你看……”
陈誉道：“东哥，这样吧，明天让小白陪你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如果有影响外出执勤的疾病症状，那就不需要你轮岗执勤了。”
林海东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如果没有问题，那还是必须参加执勤的。知道逃避无望，不由得暗暗的盘算，自己留在保卫处究竟合不合适，要不要找个机会再调到其他部门……
其他人听了都没有意见，校卫队员老王笑道：“陈科，这个做法我觉得挺好，有了你们的指导，我们执勤起来就更有信心了。”
陈誉道：“老王，客气的话不用多说。在这里我也解释下这个做法的原因。我们保卫处刚成立不久，治安科更是刚刚成立几天。在这里坐办公室的同事，包括我在内，大部分是新人，东哥和莫姐呢，说句不客气的话，虽然工作经验丰富，但也是和我们几个年轻人一样刚来到保卫处。所以总的来说，我们都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不单地头不熟，部门不熟，人头不熟，连基本的治安数据，包括学校有多少建筑物，逃生通道，多少外住学生等等，现在都不清晰。所以只有通过多走，多看，多听，多问，多记来弥补这一切。这从方面来说，你们是我们的老师，你们应该在这些方面多指导我们，不是客套话。只有做好这些基础工作，我们个人才能成长，我们的数据才能积少成多，整个部门才能更好的发展起来。”
老王呵呵的笑了笑，道：“陈科，你这样说太客气了，不敢当。”
陈誉摆摆手，道：“好。接下来麻烦负责内勤内务的莫姐和丹霞，制作基础数据收集表格，同时进行量化分工，每人负责一方面，每次登记规定的数量。”
莫华和王丹霞都点头答应，对陈誉所说深有同感。虽然这样一来她们的工作量也增加了，需要配合外勤的人员进行数据登记和整理，但就像陈誉说的，长远来看，无论对个人还是部门的发展，都是非常必要的。
陈誉道：“好的，那就都这样定下来了。莫姐，麻烦你把这几个规定打印出来，张贴在我们保卫处入门的墙上。从明天起，个人的职责、考勤制度和轮岗执勤制度开始实行。”
会后，王丹霞走过来问陈誉道：“誉哥，那顾顺和章玉单两人要不要通知他们？”
陈誉道：“要的，你把这几个规定告诉他们，特别是考勤的制度要说明清楚，有任何问题让他们来找我，你不用跟他们费口舌。”
王丹霞知道陈誉是为自己着想，怕被他们当成出气筒，感激的答应而去。
第五十七章 炒作帖子
第二天开始，保卫处的jīng神面貌截然不同。
相比一开始的zì yóu和闲逸，现在多了种充实和紧张。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确实是这样子的，良好的规则，就像一件剪裁得当的衣服，会让一个人变得干练而jīng神。
虽然大家的工作职责还是不变，但因为多了考勤制度，有形无形的让人感到压力和动力，所以步子比以前迈得快了，手指比以前动得多了，嘴巴比以前动得勤了。
至于轮岗执勤制度，其实主要影响到的人暂时只有陈誉、金小白和林海东。
林海东则一改平时松松懒懒的状态，每天按时上班，准时下班。轮到执勤的时候也不发牢sāo，该完成的数据也完成了——虽然有些粗糙，但毕竟也填写了。
至于陈誉和金小白两人，态度当然认真很多，有干劲，有冲劲。几天过去之后，明显感觉对学校各方面的情况熟悉了许多。
校卫队员们对这些制度也是比较接受的，特别是陈誉几人跟他们一起执勤后，他们的很多问题、想法也能及时的传递过来，使双方的联系更加密切，关系更加融洽了。当工作中有了感情来维系的时候，工作就会变得有味道起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陈誉所宣布的几项新政策似乎都在渐渐的发挥着其作用，给保卫处带来新的气象。
但事情的发展不可能都一帆风顺，太顺利的进程有时蕴含着更大的危险，就像越平静的海面下，可能越有暗流涌动，酝酿着惊天的巨浪！
一个星期后的早上，金小白忽然急匆匆的跑到陈誉的办公桌前，道：“誉哥，出事了！”
陈誉不慌不忙道：“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金小白摇了摇头，道：“誉哥，今天学校的论坛出现了几个帖子，说我们保卫处的坏话的！”
陈誉道：“怎么说呢？喝杯水先。”
金小白只好停了一下，喝了两口水，继续道：“昨天晚上在今rì十大的版块里出现了《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的文章，今天又有另外一篇叫《论mín zhǔ与dú cái》的帖子，也是隐shè保卫处的情况的。”
陈誉道：“我看看先。”
当下打开电脑，找到金小白所说的论坛版块，果然看到一个帖子：《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
粗略浏览一下，帖子以一个已经离职的校卫队员的身份，以回忆的方式描述其在保卫处备受欺凌的“血泪史”。在帖子里，保卫处是一个充满尔虞我诈，弱肉强食的场所。领导霸道，同事势利。尤其有一个西北来的流氓，长期欺凌弱小。帖子的主角就是被收取保护费，经常被殴打，忍辱负重，后来还是黯然离开了保卫处。
金小白愤然道：“誉哥，这完全是颠倒黑白，污蔑我们保卫处吗。”
陈誉露出玩味的笑容，道：“你看出什么东西来没有？”
金小白道：“文章是杜撰出来的，我刚问了老王，按照帖子中提到的发帖人遭遇，离职时间等线索，找不到这个校卫队员，其他提到的一些东西，包括有人收保护费，欺凌弱小等，也完全不存在。”
陈誉道：“这是肯定的，不过里面有些细节应该是真的。”
金小白道：“对，老王悄悄告诉我，校卫队员里面确实有一个是从西北来的。誉哥，你猜是谁？”
陈誉笑道：“应该是鲁大。”
金小白奇道：“你怎么知道？”
陈誉道：“上次朝天阁的事情发生后，老王跟我说过了，整个保卫处就他一个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
金小白眼睛一亮，道：“这么说，这次的帖子是针对他的？”
陈誉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目标之一。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帖子吗？”
金小白忙道：“对，你看看。”
说着他点开另外一个论坛版块“指点江山”，上面果然有一个帖子《论mín zhǔ与dú cái》。
陈誉看了看，摇头道：“包子大，馅子少。”
果然，文章洋洋洒洒的五六千字，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开始谈起，然后加几句托克维尔《论美国的mín zhǔ》的经典论据，接着又穿越到柏拉图论圣人政治的《理想国》，卢梭的《社会契约论》等片段内容。看似从dú cái论述到mín zhǔ，跨越了两大经典著作阵营，神乎其神，但其实基本是东拼西凑，充满飞跃甚至莫名其妙的思路，不知道具体讲什么，入目的只是一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书籍名称。
在文章的末尾，又忽然抽搐式的提到：奥斯卡是全国顶尖的贵族高校，现在又搭上了公办的快速列车，在这样高尚神圣的校园里，竟然有个别部门大搞dú cái统治，某个新上任的年轻领导罔顾众多老同志的非议，一意孤行的推行所谓的新规定……
金小白道：“誉哥，这文章，好像是在说你……？”
陈誉道：“不是好像，是绝对。看来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了。”
金小白道：“对啊，你看《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的标题已经变成橙sè的，已经有几十条回复了。”
学校的论坛帖子以颜sè来区分热度，黑sè的是冷帖子，黄sè的是有人回复和关注了，橙sè的是达到一定规模的，红sè的则是大热帖子。
陈誉道：“数量不少，但质量很差。你看看那些IP地址，基本只有四五个，还有回复的内容都很没有营养，无非是：是啊；顶顶；强烈支持……之类的。”
金小白道：“誉哥，我也怀疑是有人在故意炒的，连续两个帖子，时间相连，手法这么拙劣，不大可能是普通同学搞的恶作剧。”
陈誉又道：“听说过**吗？”
金小白道：“有啊，就是某地的宣传部门养的一批水军，专门引导某个区域内的网络舆论导向的，被人批得很厉害。”
陈誉道：“你了解得还不少，那是早期的做法，其实现在网络上已经有专门的营销公司了，专门满足网络炒作需求的，比**厉害多了，收费合理，目标明确，你可以去了解下。”
金小白道：“誉哥，你怀疑这次就是有营销公司参与的吗？”
陈誉道：“仈jiǔ不离十吧，肯定是专门的人炒起来的，估计还没结束，要达到一定的目的才算完。”
金小白道：“什么目的呢？”
陈誉道：“很明确，到目前为止两个帖子，一个里面有一个目标，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金小白道：“《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的目标是鲁大，《论mín zhǔ与dú cái》是你……”
陈誉道：“明明知道了还怕说出来干吗？没什么好稀奇的，这次我们的新规定损害了部分人的利益，得罪了某些人，是正常的，没有触动利益的改革是失败的改革，呵呵。”
第五十八章 学习历史
金小白赞同的点点头，见周围没有其他同事在，低声道：“我看八成是顾顺搞的鬼。”
陈誉也不下判断，只是悠然道：“谁的利益受损，谁就有可能是幕后的推手。”
金小白似乎在想谁是受损者，过了一会儿，才道：“誉哥，那怎么办，他们如果接着发贴呢？”
陈誉却反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呢？”
金小白应道：“肯定是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不然接下去他们可能发更加负面的帖子，严重影响我们保卫处的声誉。特别是我们部门刚成立，很多同学还不了解，倒真可能相信他们的话了。我觉得，要马上通知学校信息中心那边的网管，对出现涉及保卫处负面信息的帖子一律封贴！”
陈誉笑道：“你倒是雷厉风行，铁腕手法。不过如果对方又以此说保卫处封杀学校的言论zì yóu，以此为突破口进一步炒作呢？”
金小白愣了一下，道：“没有这么夸张吗，他们这么聪明的？”
陈誉道：“你要相信专业公司的专业，他们经常炒作，显然是有一定经验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就像双方在搏击，一方先出拳，如果不能一击得手，被对方抓住弱点反攻，那就会失去主动权，陷入被动了。所以我们要反击，而且要保证能一击得手。”
见金小白还有些不明白，陈誉继续道：“只要看清了对方的拳路，知道了他的变化和能力，这时再出手就有把握了，明白吗？”
金小白道：“誉哥，你的意思是先让他们继续炒下去？”
陈誉点点头，道：“对了一半，既要看他们怎么继续出手，又不能束手待毙。你知道当年马克思怎么宣传他的思想吗？”
见金小白摇摇头，又道：“当年马克思发表了不少自己的思想见解，但很少人关注，一直冷冷淡淡的，没有大的影响。”
金小白这时感兴趣了，问道：“那后来怎么办？”
陈誉笑道：“这时，他的战友，也是历史上炒作话题的开山之祖恩格斯出手了，他连续发表多篇批驳马克思思想的文章，大打口水仗。”
金小白吃惊道：“怎么这样，不是让马克思为难吗？”
陈誉道：“不，这是帮大忙。恩格斯的批驳引起了一些保守派的支持，俨然成了他们的代表，与马克思展开了大论战。在这个过程中，马克思淋漓尽致的将他思想的先进xìng、深刻xìng和严密xìng展现出来，一步步的让公众全面了解。然后使大家从一开始的沉默、反对、了解，变为接受和支持。”
金小白叹道：“没想到恩格斯这么厉害，这么早就懂得炒作的手法了。”
陈誉点头道：“聪明人每个时代都有，所以多读点历史是没错的。就像培根说过，读史使人明智。了解多了，你遇到事情就有经验了。我们的太祖光《资治通鉴》就读了十一遍……”
金小白道：“誉哥，你今天不是给我补习历史课的吧？”
陈誉道：“好了，知道你不喜欢听我掉书袋子。那我转入正题，现在我们遇到的事情，人家老一辈早就遇到过了。所以我们学学前人的经验做法就可以了。”
金小白挠了挠后脑勺，忽然道：“那我们也跟他们来个大论战？！”
陈誉道：“差不多意思。对于帖子的内容，我们可以来个正面回应，展示我们保卫处的真实工作环境、人际关系、新规定的内涵，等等。”
金小白接着道：“就像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论战一样，在这个过程中，将我们保卫处的真实一面宣传出来，广而告之？”
陈誉道：“对，只要做得好，这一次就是免费的广告机会。让大家都了解新成立的保卫处是什么样子的，也有利于我们以后开展工作。”
金小白兴奋的挥舞了拳头，道：“誉哥，那我待会马上去准备下，跟老王他们商量下怎么回应帖子的问题。”
陈誉道：“对，老王对保卫处的了解比我们深。有不懂的你多问问他。首先，把这两个帖子，还有会很快上场的后续帖子的内容研究透彻，找出其弱点，一一进行反驳，这样的正面回应才有力，也才能让人信服。从今天开始，你就主要负责这个事情吧，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
金小白敬了一个礼，道：“领命！”
金小白动作很快，就在当天下午，论坛上出现了一个帖子《一起走过的rì子——保卫处回忆录》，通过一个在职的校卫队员的口吻，讲述其在奥斯卡学校工作3年的点点滴滴经历。里面有真实的学校场景，真实的案件名称，具体的时间和人物。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一个个的rì常小故事。比如每rì的rì常起居、巡逻、帮助学生寻找失物等等。在这一个个小故事里面，穿插描述了校卫队员之间超越了工作之情的兄弟之情。
全文三千多字，笔法平实，但关键处也有几个煽情的语句，很容易让读者陷入其中，不知不觉中受感动。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帖子刚好出现在《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的下方，两篇文章内容却天差地别，一个是控诉，一个是珍惜，一个含糊其辞，一个清晰可查，一个笔法拙劣，一个流畅可读。
同学们的眼睛是雪亮的，马上发现了其针锋相对的味道。
虽然第一个帖子《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出现时大家关注度不高，偶尔有几个不知情的人也回复了几个“哦”“原来如此”之类的话，但总体不受关注，只有几个马甲不断的顶上去而已。但第二个帖子《一起走过的rì子——保卫处回忆录》则引发了相当的关注和回帖。因为其真实可读，不少同学的回复也长了很多。
有不大了解的学生回复道：“怎么一个是血泪史，一个是走过的rì子，孰真孰假，李逵李鬼？”、“我还是相信一起走过的rì子，血泪史太狗血，简直就是有高cháo没前戏，太假太假！”“原来保卫处是这个样子的，开眼界了，不过不知道哪个是真品？”
一些受过保卫队员帮助的同学主动站出来，称《一起走过的rì子——保卫处回忆录》一贴“非常可信，我就是XX学院XXX，当事人之一！”、“真实可信，鄙人认认识文中的XXX，描述的跟他说的差不多！”
舆论朝着有利于保卫处的一面发展着，但幕后推动者显然不会这么快就束手无策。很快的，又出现了一些IP相同的回帖者，称《一起走过的rì子——保卫处回忆录》一文严重造假，是保卫处的“**”出来作怪云云。
第五十九章 三足鼎立
事情远没有结束。
第二天，论坛上又出现了《西北汉子真风采》和《驳伪mín zhǔ》两篇重磅文章。
第一篇文章，以采访的方式介绍了保卫处来自西北的校卫队员鲁大的故事。鲁大籍贯江南市人，但在西北长大，后又回到这里工作。
鲁大生xìng豪爽，爱憎分明，在保卫处工作了两年多，工作之帮朋友们排忧解难，急公好义，该出手时就出手，颇有绿林豪侠的风采。
文章的前面部分是直接采访鲁大的谈话录，后面部分是采访保卫处其他同事的谈话录。两部分相互辉映，一个形象生动、有血有肉的鲁大被成功的塑造出来。在流畅文笔的形容下，鲁大鲜活的从帖子上跃然而出，诚如文章标题所称的，成为一个风采过人的西北汉子！
细心的读者自然又将其和《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那帖子联系到一起，那帖子里面提到了一个西北流氓，而这里的却是西北好汉。于是，一番比较和臆想又在所难免了。
第二篇文章则比较偏学术xìng，从mín zhǔ的起源开始，谈到历史上那些关于mín zhǔ的著名代表人物，再到近代的诸国包括中国对mín zhǔ的探索道路，将mín zhǔ一词的内涵淋漓尽致的剖析和诠释出来，将历史上和今天许多打着mín zhǔ旗号的伪行为也一一批驳，最后笔锋一转，联系到奥斯卡学校本身的情况，赞扬某个新成立的部门种种真正mín zhǔ的行为。
文章逻辑严谨，论证严密，语言犀利，观点鲜明，端的是一篇好文章。可以看出作者那非凡的写作功底和文化积淀。
明眼人一眼便看出，这文章是针对《论mín zhǔ与dú cái》一文的，而无论构思、论证和笔法，前者都远胜后者。
自此，论坛上出现了针锋相对的两大阵营，一方是挺保卫处的，简称“挺保派”，一方是贬保卫处的，简称“贬保派”。
此外，还有旁观的骑墙派，三足鼎立，蔚为壮观。
三派各有代表人物。
挺保派的代表是论坛上鼎鼎大名的“秀姐”。“秀姐”本身就是学校论坛的风云人物，因为她是校园网上第一个实名注册的校花级美女文小秀。她崇拜者多，粉丝如雨，平时只要在论坛上所到之处，必然引起众人的惊艳和追随。这次，她在《驳伪mín zhǔ》中留下一句：“支持誉哥！”引发了众多追随者和狼友的无限遐想和鼎力支持：“敢问誉哥是何方神圣，竞得秀姐如此支持？！”“惊现秀姐留言，膜拜誉哥！”“秀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秀姐的哥就是我的哥，支持誉哥！”
一时间，关于誉哥的各种人肉搜索和传说层出不穷，大家很快认识了年轻比自己稍大而已经荣升保卫处治安科科长的陈誉，关于他在学校招考中的优异表现，以及生**验活动中的神勇举动，都被一一翻出，有人还将他参加国考zhōng yāng办公厅职位的恐怖分数也截图发上来，惊倒了一大片。大家这才发现誉哥文武双全，无比彪悍，难怪能得到一向眼高于顶的秀姐的青睐！
所以秀姐留言贴的出现，直接导致了挺派在人数上超过三位数，呈现压倒xìng的优势，并且留言丰富多彩，为本来肃杀冷酷的气氛增添了暧昧和激情。间接方面则是让神一般的誉哥浮出了保卫处的水面，成为论坛上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贬保派的代表人物是“公子哥”，“公子哥”也算论坛的小有名气的一个人物，发的帖子不多，但经常有惊人之举，比如炫富贴、脑残贴等另类行为，虽然受骂者多，但也偶有几个粉丝。此次又论坛大战中，公子哥又一如既往的走小众路线，狠发了几个帖子：《保卫处就是一坨状物》、《保卫处有小人》、《保卫处里的白sè恐怖》。博得了不少关注，旗下也有一众追随者在吆喝着：“说得好！”“公子哥威武！”“我看行”。虽然没什么营养，但也算维持了此派的一点生气。
骑墙派的代表人物则有“观海客”、“金子”和“xìng中情人”等人，态度不坚定，在挺派和贬派中摇摆不定，哪边风头足一些就过去留言两句。虽然风骨不佳，但也有功效——就像水火之间的调和剂，使双方不至于太过对立。
学校的论坛因为这几个帖子出现的三派而呈现多家齐放，众人齐鸣的盛况。
两天之内，原本一rì只有几十个新帖的论坛，竟然激增了五六倍的新帖子量，其中绝大部分是讨论此方面的话题。
而且讨论的话题从学校保卫处的真实状况，鲁大的真实为人，新领导的真实作风，延伸到对单位风气的评论，对各省份融洽的探究，以及对学校未来发展的建言。有越来越广、越来越深、越来越散的趋势。
出于维护论坛秩序考虑，原本因为无所事事而经常在办公室打游戏度rì的几名网络中心管理员，一下子忙得没时间喝水，没时间上厕所，连午饭也只能打包，边浏览网页边吃饭。
网络中心那边狼烟四起，保卫处这边倒显得平静如水。
大家都了解到了论坛上的战况，一开始难免有愤慨和焦虑，但自从《一起走过的rì子——保卫处回忆录》、《西北汉子真风采》和《驳伪mín zhǔ》三篇涉及保卫处的正面呼应文章出现后，大家就安心和有信心了。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是自己人出手了，而且出手有力，一下子就将不利的局势扭转过来。
陈誉是最轻松悠闲的一个，三篇文章都不是他策划的，而是全身心负责此事的金小白所为。
对这一次的回击，陈誉显得很满意。
据金小白主动介绍，《一起走过的rì子——保卫处回忆录》主角的原型就是老王，他回忆和口述，小白执笔，两个多小时就完成了。文中所涉及的细节，小白还另外找了校卫队员一一考证和补充，算得上数易其稿。所以一发出来效果良好。
《西北汉子真风采》则是金小白通过老王，找到了鲁大和其他一些知情的校卫队员一一进行专访，整理提炼而成，文中的例子基本属实，鲁大确实是一个够义气的人。所以选好角度，稍加修辞，就成为一篇煽情的佳作了。
《驳伪mín zhǔ》则不是小白所能完成的了。他通过教务处的关系找到学校哲学系的一位老教授，将事情的原委略加描述，老教授也是xìng情中人，了解情况后慨然出手，很快挥笔而就，果然是行家水平，水平远非《论mín zhǔ与dú cái》那种西北货所能比拟的。
听完金小白对这些过程的描述，陈誉赞道：“文章写得很好，让你负责这个事算是找对人了，就算我自己来搞也未必能做得这么好。”
金小白首次得到他的肯定，有些不好意思道：“誉哥，要是没有你的点拨，我哪里能想到这么多。就是听了你的话后，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开始着手准备的。”
陈誉道：“对，凡事只有自己思考过了，才能做得有新意，有特sè。”
金小白又道：“誉哥，这次我们能够在论战中取得上风，主要还是多亏了秀姐的帮忙……”
陈誉道：“对，文小秀的个人魅力确实很强大。回头要谢谢她。”
金小白笑道：“誉哥，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看她也不会帮忙的。”
陈誉道：“好啊，挤兑起我来了，你还是专心点干活，事情应该还有后续的。”
第六十章 制胜公司
金小白忙道：“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对方再有其他举动，我们也会有相应的回应的。”
此时，在江南市某个软件园里的一栋装修豪华的写字楼里面，顾顺正气急败坏对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道：“说什么保证没问题，你看现在论坛上都是支持保卫处的言论？！你们还有脸叫什么制胜公司？！”
那中年男子擦了擦头顶的汗水，解释道：“顾先生，这个我们必须说明一下。凭借我们制胜网络营销公司多年来的炒作经验，在一般情况下只要按照合适的时间段发表几篇带有倾向xìng的文章，然后在我们专业水军的cāo作下，必然可以引导局部网络舆论导向，进而到达客户所需要达到的目的……”
顾顺手一摆，道：“别他妈给我说那么多废话，人家几篇文章出来，写得比你们公司的好多了，老子都看得出来，何况那些学生？！nǎinǎi的，连老子的公子哥账号都借给你们用了，老子算出血本了！”
中年男子道：“确实，对方几篇文章水平较高，而且时机和角度都选得很好，明显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看来像是专业人士所为。”
顾顺道：“你的意思是人家保卫处也是请了网络营销公司了？”
中年男子道：“对，有这个可能。”
顾顺又怒道：“胡扯！保卫处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吗？！里面那个林海东已经偷偷告诉我了，陈誉他们没有请什么营销公司，就一个金小白和老王几个人在弄这个事，你们堂堂一个营销公司，还比不过人家几个人吗？！”
中年男子咳嗽了几下，道：“顾公子，请不要质疑我们制胜网络营销公司的营销水平，我们公司承接了江南市、包括全国数百次网络营销需求了，基本都圆满完成了任务，比如去年的白老鼠事件、黄牛党话题、四季豆问题等，都是我公司的成功案例……”
顾顺道：“废话少说，反正现在事情搞得这样子了，你收了我的钱，就要给我办事，你看怎么弄吧！”
中年男子小心道：“顾先生，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公司是完全有能力解决营销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和麻烦的，但是费用方面……”
顾顺不耐烦道：“你看我像没钱的样子吗？老子不管怎样，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解决问题！”
中年男子竖起大拇指道：“对，说得好！顾先生真是妙人妙语啊！”不知不觉的拍了他一个马屁。
顾顺难得的露出了个笑容，也为自己难得能说出这种带点哲理味道的话而沾沾自喜。
中年男子又道：“有顾先生这句话，这问题肯定解决得了！我们公司会请具有多年成功经验的金牌炒作师亲自cāo刀，再推出重量级的帖子，保证满足顾先生的要求，让保卫处的鲁大和陈誉身败名裂！”
顾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想象着那个高大的鲁大和总是一副淡然模样的陈誉因为声名狼藉而被扫地出门的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
上次他踌躇满志，就像他作为校董的母亲一样，做了许多工作，找了许多关系，甚至找到了市领导来压压周同方那老家伙，本来以为是胜券在握的——毕竟，除非是亲生儿子，不然谁会和钱包过不去，甚至拿自己的前途冒险呢？
千算万算，算漏了这次教育部改革是直接将学校升级，算漏了周同方那老家伙连几十万都不放在眼里，算漏了他竟然顶住了各方面包括市领导的压力！
所以本来志在必得的科长一职就像朝天阁那晚的脸面一样，丢了！
这些rì子，是顾顺有生以来最憋屈和郁闷的rì子。在以前，基本上他要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反正银子没了就找老妈要。一直无所顾及，一直无所畏惧，因为别人无论怎样都要给他老妈几分面子，而且天塌下来有她顶着。
但自从进入了保卫处，自从遇到了陈誉之后，这个好像遇到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的年轻人没有买自己的帐，不单如此，还处处和自己作对，在旧岗村和自己抢功，在朝天阁坏了自己好事，又不知怎么蛊惑了周同方那老头子，竟然在科长这个任职上铁了心帮他争取，最后居然还被他当上了！
一想起这些情景，他的心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来爬去，难受得很。
在学校任职的消息发布之后，他觉得无地自容，原本已经被某些人叫开的“顾科”变成“陈科”，让他觉得没有脸面在回去那里，而且也不想见到陈誉胜利后的样子，所以干脆就玩失踪。老妈也没有再逼自己要好好干活，乐得轻松。每rì就和章玉单到各大娱乐场所胡天胡地，消遣度rì。
没想到陈誉也不消停，刚刚当上了治安科科长，就整出了新规定，还放言出来，“连续旷工十五天或一年之内累计三十天旷工要给予辞退”，这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吗？！反了，反了！
顾顺本来打算自己玩自己的，暂时不招惹陈誉了，但在他看来，陈誉的这项考勤制度的新规定就是冲着他来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怒了，决定要给陈誉些颜sè看看，让他知道，抢走了自己科长的宝座，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要付出沉重代价的！
刚好，保卫处里的林海东主动和自己联系，将那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颇有“投诚”的味道。顾顺没想到向来是老油条的林海东也会有这么“热心”的时候，料想也是对陈誉这些规定不满。顾顺也刚好缺个“内应”，这一下情投意合，双方一拍即合，决定给刚刚成立的治安科和刚刚上任的新科长陈誉一个深刻的教训。
双方商量之下，就找来一家在当地有些名气的网络营销公司，决定在论坛上造势，搞臭保卫处的名声，对于顾顺来说，新仇旧恨一起解决，最好能把鲁大和陈誉一起搞走，所以就有了前面的两篇炒作稿子：《我在保卫处的血泪史》和《论mín zhǔ与dú cái》。
一开始在这个制胜网络营销公司的cāo作下，确实引起了部分同学的注意，取得了一些效果。但很快，论坛上又出现了几篇争锋相对而且质量很高，连顾顺自己都能看出写得不错的文章，一下子把局势扭转过来，保卫处、鲁大、陈誉还因此被宣传了一番，取得了正面的效果！
所以顾顺才这么愤怒的找到营销公司进行理论，就像他自己说的，出钱他无所谓，但不能钱出了事情办不成，反而帮助保卫处树立了良好形象，宣传了鲁大和陈誉那两个家伙啊！
直到听到营销公司的保证后他才放心了，料想，那金牌炒作师应该不会令自己失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