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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云敖

    “娘亲,别人都有父亲。我的父亲在哪里?”小云敖瞪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茵茵抚摸着云敖的脑袋道:“你的爹爹是天下最为强大的男人,就连豺狼一样的匈奴人都怕他。”

    “那爹爹为什么不来见我们呢?”小云敖的一句话让茵茵顿时哽住。

    “大汉的皇帝和皇太后不喜欢你爹爹,他们将你爹爹逼到了遥远的海那边。”茵茵咬着牙恨恨的道。

    “娘亲,大汉的皇帝是坏人那个皇太后也是坏人。约翰爷爷死了,我让巴图带着人去攻打他们好不好。”见到母亲恨恨的样子,小云敖挥舞着小小的拳头义愤填膺的说道。

    “孩子我们不用派巴图去攻打汉人,只要我们把这些军马送到你父亲那里。你父亲便是天下无敌的人。”说起自己的男人,茵茵的语气吐露出无尽的自豪。

    “那好,就让巴震将这些马送去给父亲。可是娘亲,我可不可以跟着去看看父亲。我真的很想见见父亲!”小云敖的脸上充满了期盼,记事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母亲常常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天下最大的英雄。没人可以击败他的父亲,每次说起的时候茵茵的眼睛都闪烁着异彩。

    “不行,孩子。你是这片土地的王,王者是不可以轻易离开自己国土的。”茵茵无奈的抚摸着云敖的头,黑黑的头发光滑柔顺。

    “那我让云烈做这里的王,我是不是就可以去看望父亲了?”孩子的眼睛里这个世界无比的简单。两年前。约翰去世之后。东胡王便莫名其妙的在吃苹果的时候被噎死,而继任者自然便是云敖。

    经过多年的经营,茵茵已经彻底的掌握了东胡这个国家。所有军队的将领全部效忠于茵茵,每年羌人的奴隶都会种植出大量的棉花。这些棉花会被高价卖给汉人,赚取的利润主意养活整个张掖的人口一年。更不要说哈密瓜,葡萄干葡萄酒。以及堪称天价的大宛马,每年都有巨大的贸易逆差流进了茵茵的钱库。

    刀子加上金钱,整个东胡甚至被匈奴人蹂躏过的西域都没人是茵茵的对手。而元气大伤的匈奴人,也无力大举侵犯东胡。

    巴图带领着他的儿子巴震,为茵茵打造了一支完全终于茵茵的卫队。数量高达五万人之众。从装备到战术完全是云家的制式训练。战斗里可谓西域最强。当初的一个替身宫女,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西域王者。放眼西域三十六国,没有一个敢于同茵茵叫板。

    茵茵无奈的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儿子的眼里。还不如见自己的父亲一面。为了见到自己的父亲。云敖甚至可以将王位让给弟弟。

    “我的孩子。王位不是水果糖也不是冰淇淋。不可以让来让去,不过你放心。你的父亲是疼爱的你,巴图是最先追随你父亲的家将。你父亲将他派来保护你。证明他在乎你爱你。

    一旦你父亲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的。”茵茵知道,云啸去了还的另外一边。想来东胡一次,恐怕是难上加难。可看到儿子期盼的眼神,茵茵只好欺骗这可怜的孩子。

    “你说真的?”小云敖立刻兴奋起来。

    “真的,一旦你父亲打败了还那边的敌人就会来看你。”茵茵扭过了头,偷偷的抹了一把涌出眼眶的泪水。

    “那我去找巴震让他赶快将这些战马送去给父亲。”云敖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几名随从立刻跟了出去照顾这位好动的王上。

    此次战马的运送规模相当的大,云啸传过来消息说。他不但需要数千匹战马,还需要数千匹驮马。经过云家在西域多年的搜罗,西域的良马本就不多。但驮马的数量却很多,西域的驮马强壮而且有耐力,作为四轮马车的主要动力比匈奴马都要好。

    老迈的巴图真的是老了,胡子已经全白了。现在带领军队的是他的儿子巴震,云敖好像一头小豹子一样的冲进了巴图的怀里。

    “老巴图,老巴图!快点让巴震将这些军马送给父亲,娘亲说爹爹打败了海那边的坏人就会来看我了。”云敖抓着巴图打卷的胡子,一边捋着一边不停嘴的说道。

    “哈哈哈,我的小主人。巴震不能去,他要率领军队保护你。巴图老了,需要有其他的人保护你。还是让巴林去吧,他是一只健壮的雄鹰。完全可以对付草原上的豺狗。”

    巴图抱着云敖指着远处正在收拢军马的小儿子巴林说道。

    “好,就让巴林去。老巴图,娘说我爹爹是天底下最大的英雄。豺狗一般的匈奴人,最害怕他。”

    “哦,我的小主人。老巴图也是匈奴人,你不能用豺狗说你最忠实的仆人。你应该说匈奴人是恶狼,能够战胜恶狼的人那才是草原上真正的雄鹰。”巴图假装不悦的说道。

    “好了老巴图,你别生气。父亲让人给我带来了烤鱼片,可好吃了听说是从遥远的大海里面捞出来的。海是什么样子的,有咱们张掖的湖大么?”

    “我的小主人,大海非常的大。可惜老巴图没有见过,我只见过汉人的长江。非常非常的宽,有几千只羊连在一起那么宽。”巴图一时不知道怎样形容长江的宽广,只得用肥羊举了一个例子。

    “可惜娘亲说王者不可以离开自己的领地,不然我真想去汉家的地方看看。看看大海,还有你说的那条长江。听母亲说,汉人的长安有十个张掖这么大。城墙高的像一座山,人口多得好像草原的牛羊。是这样的么?”

    “小主人,太后没有骗您。咱云家的封地就在长安的边上,可是汉朝的皇帝和太后不喜欢你的父亲。硬生生的将你父亲从长安逼走,你父亲不得已才去了海的那边。”巴图对刘小猪忘恩负义的行为充满了愤恨。在他的印象中,刘彻还停留在那个大号人参娃娃的范畴。

    作为云家最老的家将,他自然知道刘彻在被立为太子一直到登基。云家出了多少力,付出了多少利益。在思维简单的巴图眼里,刘彻的这种行为完全就是背叛。

    “哼,母亲说父亲只要打败了海那边的那些人。天下便没人是他的对手,汉人的皇帝也不行。等我长大了,我就带着我的老巴图去打汉人的坏皇帝。还有母亲口中的那个坏太后。”小云敖愤怒的挥舞着小拳头,完全忘记了其实他也是一名纯种的汉人。

    “好,到时候老巴图还没有死。一定陪着小主人去揍那个忘恩负义的汉人皇帝。亏他还吃了云家这么多年的饭,到头来帮着他那个奶奶挤兑侯爷。哼!”

    “老巴图,你教我骑马去。我把身体练得壮壮的,打败汉人的皇帝。”

    “好,我的小主人。匈奴人四岁便练习骑马,我的小主人已经五岁了,也应该学着骑马。你不知道当年你父亲……”

    巴图抱着云敖乐呵呵的走了,碧蓝的天空飘散着几朵白云。在白云之下,是如云的战马。采购自西域各地的战马正在张掖聚拢,此次的规模了历史之最,足足有两万匹马集中在张掖。

    巴图的小儿子巴林正在指挥马夫人照料那些早来的马,同时接收那些新来的马。再有几天,这支庞大的队伍将由五千东胡武士护送前往汉境。交给等在那里的云家管事。

    “快着点,三天后就出发了。记得多带些葡萄干,那东西在汉境可以卖一个好价钱。”(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权利的反噬

    一群大汉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围绕着一堆篝火唱着跳着。大脚板砸了地上“砰砰”作响,远看像黄巾起义近看像钟馗捉鬼。那时而低沉时而高亢的歌声有时让人烦躁,有时却又让人静心。端的是说不出的诡异。

    云啸虔诚的跪拜在地上,这个世上能让他跪拜的人不多。还都在时空的另外一端,不过他今天还是跪拜了。来大丘举行这场祈福仪式准备了好多天,刚刚能走的动的云啸便执意前来。

    小熊收敛了大丘的尸骨,多!非常的多!多到可以装满数百个大坑那么多。没有那么多的棺木给他们用,只能将枯骨散乱的放进了坑里。

    云啸被自己一手制造的惨景震惊了,自己如何蜕变为一个屠夫?在二十一世纪,自己努力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一个平平凡凡凭本事吃饭,凭良心挣钱的草根。如何到了公元前便成了一个杀人盈城的恶魔。

    或许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一个心魔,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都有一个潘多拉盒子。那么这个盒子是怎么打开的?心魔又是如何控制了这个躯体?养病的日子里云啸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在二十一世纪,自己上学读书。然后就是工作,娶妻生子欢乐度日。从来没有和那种叫做政治的玩意打过交道。

    可初到大汉,自己便被封为了侯爵。成为了这个世界贵族体系中的一员。云啸终于明白了,导致自己成为屠夫的是那种叫做权利的东西。

    在刘启时代。自己被刘启压制得死死的。可以说就装孙子才熬死了岳父大人,刘启死了。神仙殿里的那个老太婆压制不住自己。于是一言掌生死,一念成兴衰的权利便成为了一种魔咒。

    这种没有束缚的感觉让自己越发的膨胀,那种上帝视角视人命如草芥的感觉无限制的膨胀。这才有了击杀二百禁军,这才有了大王城里的惨案。这才有了大丘城外的累累白骨。

    云啸真心佩服后世的政治家,在没有束缚的权利面前。他们还能有一颗平常的心,如果是自己坐到那个位置。恐怕神州大地已经是处处烽烟,甚至是整个亚洲都战火延绵。

    几个月前,一名年仅十五岁的红衣少女就是被自己下令焚烧成灰烬。可那少女在死前的话语却彻底的震醒了云啸,或许自己的一场大病便是良心的反噬。

    无论何等种族。何等信仰。他们都有一个基本属性。那就是人。

    在这累累的白骨面前,云啸双膝跪倒深深的忏悔。同时心中默默的向这些亡灵发誓,自己不再枉杀一人。

    掌握暴力的人是强大的,但也是弱小的。只有内心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云啸的良心在数十万亡灵面前忏悔。希望自己的罪孽能够得到宽恕与救赎。

    围着篝火跳舞的那些人仍然不知疲倦的又蹦又跳。或许他们需要超升的人太多。小熊与苍鹰戴宇有些担心的看着云啸,侯爷那病病歪歪的身子已经在那里跪了两个时辰。究竟能不能撑得住,那还真是一个大问题。自家侯爷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骨……太不结实。

    “老戴,你看这……侯爷已经跪了俩时辰了。这身子刚好,这个跪法再出什么事儿,夫人们问起来咱们如何交代得过去。”苍鹰无奈的甩动着马鞭,对着戴宇说道。

    “侯爷这是有了心魔,这一仗死人太多。其实严格来说,不管是马韩还是弁韩,都是汉人的种。侯爷这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可这么跪下去也不是一个事儿,万一再昏过去那麻烦可就大了。我家里的跟我说,侯爷的身子很虚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戴宇对此情形也颇为无奈。

    “都是那帮子鸟人,跳起来没完没了。看我的,一刻钟之内不结束。我他娘的把他们脑袋统统拧下来一起埋了。”小熊嘟囔着便偷偷的溜向祭司的身旁。

    “回来,你别惹祸!”苍鹰焦急的低声呼唤,生怕惊扰了云啸。

    “鹰爷,让小熊去吧!或许这样能管用。”戴宇伸手拦住了苍鹰,任由小熊蹑手蹑脚的前往祭司的身边。

    也不知道小熊跟那祭司说了什么,刚才还打着摆子的祭司瞬间魂魄归位。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些什么,便站起了身。

    戴宇对着苍鹰会心的一笑,小熊兔子似的窜了回来。生怕云啸一睁眼看到自己,硕大的身躯奔跑的样子甚是滑稽。

    果然,祭司宣布仪式结束。

    “你跟祭司说了什么?”苍鹰好奇的询问小熊。

    “我告诉那老王八蛋,他祭祀的好。一刻钟之内结束,我便带他走大王城的姑娘随便他挑一个。若是一刻钟之内不结束,那我就让他跟着坑里面的人走。”小熊言语之间颇为得意。

    “滚,让侯爷知道了打烂你的屁股。”苍鹰一脚踢到了侄子的屁股上。这小子跟他爹像了一个十足,苍家也就这基因想学好太不容易了。

    祭司搀扶起云啸,说了一些不着边际却又回味无穷的话语。云啸一脸的疲惫,上了马车之后便昏昏欲睡。半睡半醒之中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

    “陛下,廷尉署报告。东胡边境有大批的军马入关,有云家的管事在边境接应。现在已经交接完毕,东胡人已经撤回。军马正通过陇右向长安进发。”千度手里捧着廷尉署的奏章,恭敬的呈给了刘彻。

    “军马?”刘彻的眼睛一亮,立刻拆阅了奏章。双色球赚来的钱,还有皇庄里面出产的供奉都用了在期门羽林的建设上。军马是其中最为大头的部分,由于汉人缺乏会养马管马的人才。军马的繁育几乎无从谈起,而像云家大宛马那样的良驹在长安根本就是有价五市。即便你捧着钱,也未必买得到。

    刘彻早就对东胡每年供给云啸的军马眼红不已,没想到云啸离开了长安,东胡居然还供给了云啸军马。

    “快,快宣卫青觐见!”展开奏章,刚刚看了几行。刘彻的手就开始发抖,忙不迭的呼唤千度让卫青觐见。

    不多时,卫青的身影出现在承明殿的门前。

    “卫青,马。咱们有马了,两万匹。两万匹马啊!”卫青刚刚解下佩剑,走进殿门便听见刘彻疯狂的嘶吼。

    “陛下!您……”卫青以为这位皇帝姐夫发了癔症,思索着要不要叫太医。

    “东胡供给了云家两万匹军马,现在正通过陇右来长安的路上。”刘彻捧着廷尉署的奏章,几乎是戳到了卫青的面前。

    卫青的心里一惊,现在事关云家的事情,他都会心惊。刘彻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有马了?陛下是要将这两万匹马收归己有?老天,这要闯多大的祸事。云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如果真要扣了这些军马。怕是大汉立时便要陷入四面楚歌当中。

    “陛下的意思是……”卫青按下心中的惶恐,用探寻的语气询问刘彻。

    “咱们的期门羽林一只不能扩编,究其原因战马便是瓶颈。有了这两万匹军马,你说说看。咱们的期门羽林是不是可以扩编,或许也可以富裕到云家的那种程度,一人双马。”刘彻的眼睛是全是兴奋,加上无尽的遐想。仿佛这些军马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陛下难道要夺了这批军马!”卫青的心里有些胆寒,随着年龄的增长权柄的加重,刘彻的脾气越来越骄横跋扈。现在连他这个发小,也很难猜中刘彻的心思。(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自信心

    云啸病了,可金负恩的身体却奇迹般的康复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差一点儿就要了他的命,可在云啸醒转之后他的病好像也跟着不药而愈。经过他的再三请求,云啸答应了他搬出王宫的请求。

    大王城已经没有他搞风搞雨的土壤,现在的大王城谁敢说云啸一句坏话。那些带着红袖标的毛孩子便将人揪到高台之上批判。云啸说过的话被印在一个红封皮的小本本上,大王城的人将这些话编成诗歌。对大丘的胜利,更是被广为传颂。每天都有青年男女在广场上又唱又跳,欢快得无以复加。

    云啸看过那个小本本,那里的话有些自己见过,有些自己没见过。有些是孔子说的,有些是荀子说的。还有些反正不知道是什么人说的,但最后的落款可都是他说的。

    云啸搜肠刮肚也没想起来,自己说过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乐以天下,忧以天下,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倒是小时候老爹给自己讲解过,而当时老爹手中拿着孟子的书。

    八月的太阳热得好像下火,可云啸的身体却隐隐有些发凉。大王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家,按照自己的模样塑像。一尺高矮的塑像被装在类似神龛的东西里面,前面还煞有其事的摆上一个香炉。

    与之相对应的是社会治安空前的好转,即便是脸皮再厚的家伙也经受不起批斗大会的折磨。云啸感觉人类的潜意识里应该有些东西是共通的。例如大王城的这些红小兵居然学会了剃阴阳头。出轨的妇人脖子上会被挂上一双破鞋,然后挂着牌子游街。

    其结果是往往游街的第二天,护城河里便会捞出那妇人的尸体来。或者在某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高高的挂在房梁上吐着鲜红的舌头。

    群众监督达到了一个空间的高度,云啸的案头就有这样一件公文。一位父亲拿了村子公产里面的两个鸡蛋,原因就是自己的儿子想吃鸡蛋。而举报者赫然便是那个不满十岁的儿子。

    公选出的村长意见是杀一儆百,只要云啸用红笔在上面打上一个勾。那这位父亲便会身首异处。

    云啸的手颤抖着,偷盗者死是自己立下的刑法。这一个勾打下去,便是法制精神。世上少了一个慈爱的父亲,多了一个冷血的少年。可不勾。律令岂不成了摆设。

    究竟是要法制还是人情。云啸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大王城中的云啸在纠结,可长安城中的刘彻都要乐疯了。站在长安的城墙上,终于可以看见这支庞大的马队。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一支由马组成的队伍会行了这么长时间才走出陇右。

    两万多匹马浩浩荡荡的占据了官道的一大半。绵延数十里几乎让人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能将这么多匹马驱赶着走出陇右。既要保障这些军马的饮食。还要控制它们不乱跑,这绝对是一件系统工程。

    “陛下,您可要三思啊。这些马可不是这么容易吞下的。云侯若是知道陛下扣了这些马。或许会酿成异变。”卫青做着最后的努力,试图挽救一下这位自信心膨胀的朋友。

    “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大汉的土地上,山川草木都属于朕。这两万匹马算得了什么?难道作为大汉的天子,我连扣留这些马的权利都没有?

    天子,便是代天巡狩。云侯既然还是大汉的侯爵,就应该向天子敬献自己的财宝。朕当初向他要火药的配方,他以种种理由推脱。那时朕还没有自己的力量,奈何他不得。可现在,朕的手中有了自己的力量。”

    不得不说,期门羽林越来越强大的战斗力,给了刘彻极大的自信心。刘彻相信,现在的三千期门羽林已经有了和云家的一战之力。

    “我知道,让你去拦截这些军门很不近人情。好了,我会派韩焉和张骞去。只要他们不反抗,朕便不会杀人。”刘彻看着一眼望不到的军马露出自信的微笑,好像这些军马已经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宫中传来的消息让苍虎有些不安,好像皇帝正在蠢蠢欲动。两万匹军马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苍虎知道这一点。若不是因为这批军马过于庞大,需要在云家短暂休整之后才能向山东进发。苍虎绝对会选择绕过长安。

    果然,正在临潼安排马场的苍虎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军马被一万多羽林和禁军拦住了去路。

    “快点,绝对不能让这些军马被皇帝弄了去。侯爷现在急需要这些马。”苍虎骑在马上快马加鞭,他的身后是五百黑甲骑兵。这是云家留在长安的所有力量。

    远远的便看见大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禁军,再远处便是云家的马队。几个人被绑在了树上正被鞭挞,不用猜就知道那一定是云家的人。

    “来人站住,不然放箭了。”见到一对黑甲骑兵冲了过来,禁军们立刻紧张起来。一名校尉一挥手,弓弩手们便瞄准了冲过来的云家武士。

    苍虎一勒马站了下来,对面至少有五千人。绝对不能和他们硬抗,不然自己这些人都得交代在这里。毕竟这里是长安,大汉的都城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我是云家的苍虎,你们是谁的属下。奉了谁的命令居然扣押云家的马匹。”苍虎高声吼道。

    那校尉也不答话,他知道苍虎的名声。也知道他不够这个资格,更知道今天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一个小小的校尉趟这趟浑水只会死得难看。审时度势的校尉立刻便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自己的上峰。

    相对于耿直一些的张骞,韩焉是个比猴都精的人物。他知道,刘彻与云家的关系盘根错节。这辈子恐怕都撕扯不开,若是过分的开罪云家。那今后保不准会出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韩焉劝阻了张骞亲自领队的想法,而是带了六千禁军加四千羽林前来执行刘彻的皇命。而禁军一向是窦家的地盘,今天这位禁军的大统领便是窦家的第三代,排行老八的窦荣人称窦八爷。

    窦家一向与云家有嫌隙,这位窦八爷更是一个炮筒子脾气,不利用这个冤大头韩焉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看着窦荣鞭挞云家的管事,韩焉就在心里冷笑。反正下令的是窦荣,即便打死了云家人也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将军,云家的苍虎来了。说是要见将军,问为什么要扣云家的马。”窦荣正端坐在马上,看着被打的昏厥过去的云家管事。忽然一名校尉前来禀报。

    “哦,苍虎来了。好啊!放他进来,你听好了只准放他一个人进来。今天咱们行的是皇命,如果有人敢违抗皇命。杀无赦,你明白么?”

    窦荣阴测测的笑着,今天总算有机会给云家人一个难堪。出一口这么多年的恶气,也叫云家人知道知道现在的云家已经不是当年的云家了。

    那校尉得了窦荣的令,飞快的跑到了阵前。对着远处的苍虎喊道:“我们窦将军请苍虎先生回话。请苍虎先生一个人过来。”

    云家在长安城可是如雷贯耳的人家,所以这校尉还算尊敬。一口一个先生的称呼苍虎。

    “虎爷,不能去。听对面说了没有,窦将军。您一个人过去,属下怕窦家的人会……”一名侍卫拉住正要上前的苍虎道。(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高!真他娘的高

    “哼!就凭窦家那些杂碎,敢拿我怎么样。如果半个时辰我不出来,你们就不要回庄子上。直接去即墨,侯爷会料理的。”

    苍虎说完也不待那侍卫回答,伸手打开那侍卫拉着缰绳的手。拍马便向禁军奔去,禁军们自然的闪开一条道路让苍虎通过。

    “弟兄们,虎爷如果不出来。今天咱们就杀他的天翻地覆,娘的!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丢云家人的脸。”侍卫说着便放下了面甲,黑甲侍卫们一起放下了面甲。战马一步步的后撤,直到两百步最低的冲锋距离上。才纷纷的抽出了骑枪,锋利的矛尖对准了禁军的方阵。

    校尉“咕嘟”一声咽了下口水,云家武士天下驰名。从南到北每战必胜。几乎打败了刘启时期威胁大汉的所有敌人,八人砍杀禁军一哨人马的事情更是禁军之痛。

    如今自己对面可是五百如狼似虎的云家武士,真要是打起来。校尉可不敢指望那几千名羽林帮忙,听说羽林跟云家的关系一向非常的融洽。如果造成重大的伤亡,窦荣那个家伙一定会拿自己出来顶雷。

    “弟兄们,准备好了。若是云家人冲上来,咱们就放箭。他们也不是铁打的身子,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禁军也不是吃素的。”校尉紧张的给自己的手下打气。

    “校尉大人,可咱们的弓弩很难射穿云家的铠甲。我见过他们的铠甲,长剑刺上去只是一个白点。”一名哨长很明显不识趣。

    “滚。再说这种丧气话老子砍了你。”校尉恶狠狠的瞪了那哨长一眼。

    苍虎来到了禁军队伍的后面,见树上绑着的人正是云家的管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抽得稀烂,一个家伙正拎着一桶井水将抽得晕过去的管事浇醒。

    “是谁让你们这样鞭挞云家的人?”苍虎气得差一点昏过去,这么多年长安没人敢如此对待云家的人。

    “我,禁军左卫大将军窦荣。怎样?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何官职见到本将军为什么不下马施礼?”窦荣斜着眼睛,两只眸子好像毒蛇一般的看着苍虎。

    “哈哈哈,左卫大将军算个鸟。老子跟随云侯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钻沙。仗着太皇太后的蒙荫,混了这么个鸟官就敢跟你虎爷面前人五人六。让老子给你施礼。我呸!你也配!”

    苍虎对着窦荣便啐了一口唾沫。本就凶恶的脸上更加的狰狞。

    “早就听说,云家的苍虎是只老虎。现在看说得倒是不错,不过我告诉你。今天本将军奉的是陛下的旨意,你少跟老子这充大头。是虎你今天也得给我卧着。来人押着他给本将军磕头。”

    窦荣端坐马上。一挥马鞭身后便冲上来七八个汉子要将苍虎往马下拉。

    “唰”苍虎手中的马刀出鞘。冲上来的七八个汉子立时便以冲上来两倍的速度缩了回去。

    “呦,违抗皇命。来人,给我射杀了他!”窦荣之所以上来就这样逼迫苍虎。就是想逼得苍虎动刀子。这样自己就有理由干掉他,干掉云家如此重要的家将,窦家的恶气终于可以出上那么一口。最妙的就是这次打的是皇帝的旗号,谁都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窦荣身旁的侍卫听见窦荣吩咐,立刻便操起上弦的强弩对着苍虎。这么近的距离,即便云家的铠甲真的坚固无比,恐怕也得被射穿。

    “住手!”一声大喝忽然从窦荣的身后传了出来。一人骑着战马一下便挡在了苍虎的身前,窦荣暗叹一声,看来今天想要干掉苍虎是不可能了。苍虎定睛一看来人,原来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张骞。

    “窦将军,朝廷的旨意是让你跟随本使征用这些军马。没有让你当道杀人,咱们办好陛下交给的差事就是。没有必要节外生枝。”韩焉打着马从队伍的后面踱了出来。手中还捧着刘彻的令旨,一副悠闲的模样。

    “韩大人,末将也是要教训一下这个不懂礼数的东西。哪知道他抽出兵刃要想谋刺本官,难道还不许本官还手不成。”这窦荣倒是精明,立刻给苍虎扣了一顶谋刺朝廷命官的帽子。看来也是一个官场上的老油条。

    “朝廷的规制自然是要遵循,不过此时公务繁杂顾忌不到那么多礼数也是有的。苍虎先生乃是云侯属下,跟着云侯东征西讨。念在以往的功劳,窦将军就不用再计较了。”韩焉三言两语就将这事带了过去,显然也是个太极高手。

    窦荣咽了口气不再说话,韩焉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还是不想得罪。

    见窦荣不说话,韩焉扭头看向苍虎道:“苍虎先生,都是熟人也就不客套了。我们兄弟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征用云侯的这两万匹战马。

    您也知道,陛下正在组建期门羽林。正缺少这样好的战马,既然云侯还是大汉的侯爵,陛下的臣子。就应该想陛下之所想,急陛下之所急。主动的帮助陛下建立期门羽林。您说是么?”

    “呃……这……”苍虎一时没了言语,这韩焉伶牙俐齿说道辩论,拉苍虎八条街都有富裕。

    “那你也不应该鞭挞云家的管事。”苍虎看了一眼被打得不成样子的云家管事,火腾得一下有烧了起来。

    “云家的管事阻挠窦将军执行陛下的旨意,没有杀他们窦将军已经是手下留情。旨意上可是说如遇阻挠,格杀勿论。

    苍虎先生,旨意是陛下亲自签发的。这件事情,您管不了。我们也不能不尊令旨行事,我们都是做下人的。上指下派给主家办事都是我们的份内之事,韩焉在此规劝一句苍虎先生。

    不要在此逞凶斗狠,我等皇命在身肯定不能退让。不若你将这些受伤的管事带回去,这些战马我也带回去。至于这些战马的归属,自由云侯与陛下去说。你我都是做不得主的人,不要为难我们也为难您自己。您觉得呢?”

    韩焉的一席话软中带硬,噎得苍虎没有一点脾气。将这些管事交给苍虎也算是给了苍虎面子。如果苍虎要来硬的,云家在长安有多少人他心里有数。长安的常备兵力不下十万,就算是云家的侍卫身经百战。几百人对十万人,就是十万人站在那里让你砍累也累得死你。

    “苍虎先生是明白人,请吧!来人,送苍虎先生出去。将这些受伤的人也抬出去,轻着些!”韩焉见苍虎不再言语,高声吩咐道。

    “诺”韩焉的身后立时便涌出数百羽林,麻利的砍断了绳索将那几名云家的管事放了出来。同时将被扣的两千多东胡的赶马人,还有巴林等人押了出来。

    “苍虎先生,人我交给你。这已经是韩焉能做的极限,这里是长安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这件事,你还是速速报与云侯知道。让云侯来与陛下交涉吧!言尽于此,苍虎先生请了!”

    韩焉在马上对着苍虎一抱拳,苍虎恶狠狠的盯了窦荣一眼。对着韩焉一抱拳,便带着这些东胡的赶马人和巴林还有云家的管事退了出去。

    窦荣长大着嘴巴看着韩焉,一种被人利用的感觉油然而生。刚才命令自己鞭打云家管事的可是他,现在说得好像是自己故意找茬修理云家人一样。

    这皇帝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他娘的婊子也做了牌坊也立得高高的。这个云家的苍虎回去一定会恨死自己,而对于韩焉恐怕想恨也恨不起来。

    高,真他娘的高!(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落瓮

    “虎爷,小四死了!”一名侍卫抱着一个管事的尸体,冲到了苍虎的面前。

    尽管进行了紧急抢救,但云家的管事还是死了三个。尸体上的伤口简直惨不忍睹,小四的后背都被抽烂了。紫红色的肌肉向外翻着,露出白花花的骨头,看着就让人揪心。

    “他娘的窦荣,老子弄死你。”苍虎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小四自从十八岁便跟着自己,鞍前马后侍候得勤谨。因为是独子,苍虎好心给他安排了一个管事的差事。避免他上战场,可没想到大漠的滚滚烽烟都扛过来了。却遇见了窦荣这个王八蛋,将性命折在了这里。

    “幻天,我知道只有侯爷才调得动你。可今天不是侯爷的命令,是我苍虎私人求你杀一个人。只要你帮着我办了,苍虎欠你一个人情。”

    云家老宅的小院里,一盏青灯如豆。幻天盘腿坐在炕头上,中间放着一个炕桌,炕桌的另外一边坐着苍虎。

    “窦荣?”幻天将一颗盐炒黄豆塞进了嘴里,嚼得噶蹦蹦的响。

    “嗯!是窦荣,小四跟了我六年。牵马坠蹬,我拿他当子侄一般的看待。没想到今天居然被那个我王八蛋给活活打死了,这小子有种到死也没有服一句软,没给云家丢人。”

    苍虎一口抽干了眼前的蒸酒,幻天不喝酒苍虎拎来的这壶酒完全是给自己准备的。

    “你是云家的老人了,知道我的出身我不是杀手。”幻天仍然不紧不慢的嚼着嘴里黄豆。似乎是在同空气说话。

    “我说了,苍虎欠你个情。你也说我是云家的老人,咱们认识也算小十年了。我苍虎不求人,你若不答应我便自己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杀的人比这池塘里的鱼还多些,早就够本了。一句话,这个忙你帮不帮。”苍虎“咕嘟”又灌了一大口,充血的眼睛狼一样的盯着幻天。

    “现在太阳还没落山,我要知道他今天晚上睡在哪?身边有多少人?他的功夫怎么样?最好给我弄一张图,画出他的位置。其他的你不用管。”幻天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谢了!”苍虎紧绷的身子好像一下子便松弛了下来。探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来。

    “今天晚上东方朔会在丽春院请窦荣吃饭。作陪的有丽春院的几个头牌。晚上他会睡在甲字三号房。他的身边有三个保镖,都是一溜的剑手。我会尽量让人灌醉他们,不过可能性不大。窦荣只会一些花拳绣腿,你一只手就能掐死他。”苍虎显示出云家情报总管的豪气。一口气便说出了幻天想知道的一切。

    “东方朔是你安排的?”幻天抬眼瞄了一下那张图。

    “不是。”

    “谁安排的?”

    “韩焉!”

    “为什么?”

    “他不想得罪云家。”

    “地点是他选的?”

    “不是。是我!和瑛姑通过气。”

    “瑛姑肯帮手?”

    “是。太皇太后身体撑不了多久。在大汉她得罪人太多,她想去侯爷那里。”

    “你答应了?”

    “是。”

    幻天伸手摊开那张图仔细的研读着,苍虎对着幻天一抱拳。抽身便下了炕打开小木门便走了出去。

    里屋的门帘一挑,吴兰从里面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幻天的长剑,轻轻的坐到了炕沿上。

    “这次是替苍虎办事,不是为墨门我不用剑。”幻天仔细的看着地图,地图画的很专业。每一间房舍每一道楼梯,甚至走廊里面有多少栏杆也画得清清楚楚。

    看来今天窦荣是躲不过去了,大汉几个最具威力的黑暗势力都想要他的性命。韩焉指使了东方朔,显然这是皇帝是旨意。窦荣是窦家在禁军中的重要人物,除去他窦家对禁军尤其是左卫的控制力将大打折扣。这是皇帝希望看到的,除了羽林他不希望长安再有强大的势力。

    太皇太后显然不会知道这事儿,自然瑛姑也不会告诉她。如此年纪的人,孙子当了皇帝重孙子都有了。每在这个世界活一天,阎王的召唤便近了几天。这个岁数的人,真的是在过日子。活一天就少一天。

    瑛姑在为自己留后路,曾经给皇帝暗通款曲想让皇帝放过她一码。显然,皇帝没有接她递过去的橄榄枝。刘彻也没有必要接,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就好。在瑛姑这件事上什么都不做,比什么都做要好得多。

    走投无路的瑛姑无奈的选择了云啸,身无子嗣远走海外也是一个出路。至少,她和云家的关系一直保持的比较密切而且融洽。无论如何云啸也不会杀她,落个自然死亡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苍虎,他恨不得现在就扒了窦荣的皮。然后将他的骨头拆了喂狗。

    在所有人的合力下,上午还威风八面的窦荣可以说是必死无疑。就在幻天紧紧盯着地图,谋算着如何下手的时候。东方朔正在极力的忽悠这位窦先生,今天晚上去赴宴。

    “窦将军请了,下官请托的事情就拜托窦将军斡旋。今日晚间下官在丽春院摆下几杯水酒,还请窦将军赏光。”

    东方朔无可救药的出落成一个胖子,而且是脑袋大脖子粗那种,一看这副派头就是标准的大款。

    “乘议郎不要这样说,窦荣只不过是一个一千石的将军。乘议郎的俸禄比窦荣可还多些,怎可称下官。

    至于乘议郎想开黄酱铺子,并且垄断城西经营的事情。我还需要跟族里的几位长辈商量,云家这一走曲霉断了货。现在的黄酱远没有以前好吃。销量也下滑了很多,乘议郎若执意要做窦荣这丑话可说在前面。莫要说亏了本钱,说窦荣不实在坑你乘议郎。”

    窦荣看着眼前这位胖子客气的道。毕竟东方朔是刘彻身边的红人,太皇太后身子不爽利的事情,窦荣自然知道。他现在也不想得罪皇帝身边的人,天知道以后谁用得着谁。

    “做生意都是有赔有赚,这一点请窦将军放心。如果蚀了本,东方朔断然不会埋怨窦将军。如此事情就拜托窦将军,今天东方朔可是拜托了春花邀来丽春院的头牌木兰姑娘来给窦将军唱曲儿。

    走走走,咱们先去吃酒。不可让美人久等。”东方朔开黄酱铺子是假,将窦荣诳到丽春院是真。

    “早听说东方大人风趣幽默,颇得姑娘们的仰慕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就连木兰姑娘都能临时邀到,我上次可是足足排了十天的期,才得以听木兰姑娘唱一支曲儿。”窦荣的语气中不免充斥了一些酸味儿。

    这木兰是自果儿之后,长安城最为耀眼的红阿姑。听说是春花花费重金,从江南搜罗而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是拿得起放得下,长安城中的纨绔们好像闻见腥味儿的鲨鱼。整天没事儿就往丽春院跑。

    宠得这木兰架子端得十足,想听她唱曲儿须得提前十天预约方才能行。东方朔自然不可能是十天前就准备好约自己吃饭,以前只听说东方朔纵横风月场极受欢迎,今天一看想来传说不假。

    “哈哈哈,原来窦将军也是同道中人。今天东方朔帮你说项,即便你是想做木兰姑娘的入幕之宾也不无可能。来来来,我们同乘一车前往丽春院。”

    东方朔说完,便大方的拉起窦荣的袖子。两人同乘一撵前往丽春院,窦荣可能不知道。这趟行程对他来说,是一条标准的不归路。只要上了马车他便是掉落在瓮中的螃蟹,再无脱身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窦荣的最后一夜

    窦荣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夜晚度过得十分欢乐,醇厚的东胡美酒。漂亮的歌姬,还有木兰姑娘那黄莺般的嗓音和东方朔如潮的马屁。

    良辰美景,窦荣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享乐之中。东方朔没有骗窦荣,春花很给他面子。安排来陪侍的歌姬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各色美食更是流水一般的往上端。一道菜只要半刻钟没有人动,便会被撤下去。另外一道色香味俱佳的佳肴便会顶替上来。

    木兰今天晚上穿着一身紫色的纱衣,两点嫣红与那灌木丛依稀可见。木兰的胡旋舞跳得好像一只精灵,飞转的裙子下露出一双修长的大腿。酒酣耳热之际,木兰白皙的小手递到了窦荣的身前。熏得喷香的身子让窦荣的魂儿都不知道飘荡到何方。

    “窦将军,还等什么。还不赶快与木兰姑娘鼓舞一曲。”东方朔与一众歌姬大声的鼓噪着。

    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怎么跳的舞窦荣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他只记得木兰的身子很软很香,她的鹅颈是那样的漂亮,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

    两人舞着便进入了旁边的隔间,木制的拉门一关。门外的喧嚣便好像飘到了九霄云外,东方朔大呼小叫的声音瞬间便消失无踪。

    窦荣的世界开始变得迷离起来,粉红柔嫩的香舌带着如兰的气息钻进了自己的嘴里。木兰的身子好像蛇一样的在窦荣的身上扭动,紫色的纱衣好像蛇蜕一样一点点剥离了身体。

    被酒精催发的热血在窦荣的全身奔腾着。他的脸是红的他的皮肤是红的,甚至他的眼睛也是红的。

    羔羊一般的木兰温柔的躺在他的怀里,窦荣一个翻身便将木兰压在身下。早已经蓄势待发的身子狂暴的冲进了木兰的身体,以大负荷过载的毅力冲击着身下的这个美人儿。

    眩晕感充斥着木兰的身体,浑身的血液好像从四肢一下回到了心脏。又从心脏瞬间又流回了四肢。原始的欲忘让木兰如痴如癫。

    激情四射的两个人好像踩在棉花上,飘在云端里。豪华的隔间里充斥着男人低沉的吼叫声,女人的尖叫声和床榻痛苦的申银声。

    窦荣低沉的吼叫了两声,便好像死鱼一般的趴在了木兰变得桃红色的身子上。木兰推开窦荣的身躯,连个人好像两条蛤蟆一样的喘。偌大的房间除了二人的喘息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或许有。可是他们都听不到。

    “三位。请这边来坐!这边还有如花的美眷,何必在那里守着。窦大将军今天可能出不来了,哈哈哈!”东方朔招呼着守在门口的三名剑手,笑得十分的淫邪。

    这三人是亲兄弟姓赵。在洛阳可是一名的剑客。能在洛阳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称雄。可见他们的本事不低。窦荣为了雇请他们做保镖。着实可是费了一番功夫。

    “乘议郎大人的盛情,我等兄弟职责在身。只能拂了乘议郎的美意。”赵大抱着剑寸步不离门口的位置,礼貌的拒绝了东方朔的邀请。

    赵二走出了房间。来到走廊之上贴着窗根站好。赵三则是鹰一样的打量四周经过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丽春院太过高大难以攀爬。此时的老三应该待在房顶才对,三兄弟的剑都抱在怀里。东方朔丝毫不怀疑,只要有异动那三柄剑会像毒蛇一样刺穿敌人的身体。

    “三位兄弟担负着窦大将军的安危,如此东方朔便不叨扰三位。有机会东方朔定当单独请三位共饮。”东方朔也不强求,听说云家里有天下无双的刺客。如果连这三只小虾米都对付不了,那还怎么称得上是天下无双。

    酒精加上强烈的体力消耗,窦荣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木兰的头枕在窦荣肩膀上,秀发如瀑星眸半闭,如山般的倦意压来过不多时也沉沉的睡去。

    房顶,一双如星的眼睛正看着下面那对**的男女。这种高度对于赵氏兄弟来说是难以攀爬,可对狸猫一样的幻天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今夜的幻天是刺客,是杀手不是行侠仗义的墨门中人。他全身穿着如墨一般的夜行衣,可身上却没有带标志性的墨门长剑。

    一根细细的软绳慢慢的垂了下去,绳子的一端系着一个铜吊坠。幻天轻轻的将吊坠移到了窦荣嘴唇的上方,这需要超好的腕力。不然很难控制不断摆动的吊坠。

    黄铜的吊坠终于在窦荣的嘴唇一寸上方停止了摆动,幻天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猪尿泡做的管囊。管囊的头上是一根空心的毛竹管,幻听单手轻轻的一捏,几滴淡黄色的液体便顺着细棉绳流到了吊坠上。然后顺着吊坠一滴一滴的滴在窦荣的嘴唇上。

    酒精于打量的体力消耗,窦荣的身体对于水极度的渴望。几滴液体好像甘甜的雨露一般,滴在了干涸的土地上。沉睡中的窦荣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几滴液体,似乎很好喝的样子。他还吧嗒了一下嘴,幻天又倒了两滴下去。

    这是紫枫精致提炼的蛇毒,一滴便足矣致人死命。现在窦荣已经喝下了五滴,窦荣的身体在机械性的颤抖。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一个黄色的吊坠一点点的远离自己,房顶上正有一双手向上提拉。他觉得浑身好像被烈火焚烧一般,想动可是身子已经不听使唤。

    喉咙里无助的发出咯咯的声响,可身旁的木兰好像死猪一样的睡着。春花给她吃了太多的合i欢i散,如此柔弱的姑娘怎堪如此沉重的药力。窦荣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渐渐的黑暗笼罩了他的意识。

    幻天没有走,作为一个合格的刺客。此时的他还不能走,他要看着自己的目标成为一具尸体。

    窦荣的眼睛里缓缓的流出了鲜血,接着鼻子里耳朵里嘴里都流出了鲜血。幻天小心的盖好瓦片,仔细的看了看没有破绽。轻舒猿臂,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顺着留好的绳索爬下了丽春院的高楼,手一抖另外一端的活扣自动脱开。一盘绳子从天掉落,幻天将绳子团拢。此地正是丽春院的后厨,幻天转过一个弯。

    此时已经是酒酣耳热,厨房里远没有先前般忙碌。熬汤的炉子此时没人看护,估计干活的小厮又去赌钱。幻天用毛巾垫着手,将砂锅取了下来。将一盘绳子填进了炉中。

    一团绳子很快被橘红色的火焰吞没,幻天脱下身上的夜行衣抛入了炉火之中。放好砂锅之后,一身小厮打扮的幻天大摇大摆的走出了丽春院的后门。

    “哼!云家的刺客也不过如此,若不是老娘提前调开了厨子。哪容你这般从容。”春花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扭着肥硕的大屁股进了屋子。

    “哎呦……我的栾大爷你可有日子没来了!姑娘们想你想得饭都出不下,我这为娘的都快愁死了。”

    夏日里的天气很燥,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大多晚睡。此时的大街上依然有很多的人,幻天就穿梭在这群人中。来到了城东的一座民宅,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钥匙。插进了门锁,然后如主人一般的推门而入。

    只是苍虎为他准备的宅子,他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待到第二天一早,便可以轻松的就近出城。

    一个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幻天福了一福。打开堂屋的门,点燃了油灯。今天只要是能用钥匙进来的人,她就必需尽力招待。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饭菜,苍虎安排得确很周到。(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震怒

    “贵人,这是虎爷吩咐的。您可放心享用,有什么需要您吩咐奴婢就是。”妇人一边掀起盘子上的盖碗一边恭敬的说道。

    “好了,这里不用你侍候。开城门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可以,还有帮我准备好马匹。”幻天看也不看桌上的饭菜,爬上了炕盘膝坐下。

    “诺”妇人看了幻天一眼,躬身退了出去。小小的土屋里寂静一片。

    幻天闭眼打坐,忽然幻天猛的睁开了眼睛。屋门无声无息的关闭,一名白衣老者好像飘进来的一般。只是齐胸的长髯有些微微的摆动,显示出他刚刚出现在这里。

    “还行,小子有点长进。看起来这些年功夫没拉下,这一桌子菜不吃可惜了,呦,这还是鹿肉。那个叫苍虎的整治这一桌菜肴怕是不下两贯钱。”白衣老者踱到了桌子前,拿起筷子在桌子上顿了顿。然后伸筷子就夹了片熏鹿肉,嚼在嘴里细细的品着滋味儿。

    “师……师傅!”幻天瞪大了眼睛,使劲掐了一把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梦里。

    “师傅,您去了哪里。您忽然就消失了,弟子找了您几年都没有找到。”幻天一下便从炕上蹦下来,对着那白衣老者急切的道。

    “去了哪儿?还不是在这长安城,你看不见我我却看得见你。我教过你多少次,看这个世界不要用眼要用心。你的心眼开了,也就得了大乘。看来你小子还需要历练啊!”

    白衣老者一边嚼着鹿肉,一边品评着幻天的功夫。

    “是。师傅教训的是。徒儿这些年潜心修炼,可只有尺寸之进,还望师傅教诲。”幻天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白衣老者躬身施礼。

    “起来吧!这些年你猫在云家庄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云家戒备森严,尤其是那两头畜生。就连老夫也进不去,真不愧是铁门栓啊!对了,那个会使毒的女娃子倒是稀奇。听说她也跟着矩子去了海那边儿?”白衣老者的筷子又盯上了小巧的鹌鹑蛋。

    “是,那个女子叫做赤炼。那是江南毒门的人,不知为何对云家的大小姐很是放在心上。甘愿装作一个哑巴。陪伴在大小姐身边。这些年倒是杀了几个意欲对大小姐不利的人。倒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所以,弟子没有为难她。”

    “赤炼……毒门……哎,老夫也很久没有回过江南了。你难得出来,所以老夫见你一面。老夫不明白。你怎会沦为杀手。这次刺杀是矩子吩咐的。还是你自己的主张。你忘记了老夫对你的教导了么?”

    白衣老者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幻天身子一抖差一点跪在地上。

    “师傅!事情是这样的,此次刺杀乃是苍虎私人求助。没有矩子的吩咐,弟子只是为了帮苍虎所以并没有敢带着剑来行刺。更加没敢用剑。”幻天的脸色变得煞白,心下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几天遵循门规,没有带剑防身。不然被师傅看见,还不得清理门户。

    “哼!你还知道门规,我来问你你为何要堕落成杀手。”白衣老者不怒自威,胸前的长髯微微鼓荡。

    “师傅,弟子说过了。弟子在江南欠过苍虎侄子的一个人情,我墨门恩怨必报。所以,弟子此次帮助苍虎的确只是为了还苍虎一个人情。更何况,那窦荣平日里欺男霸女乃是长安一害,也是该杀之人望师傅明鉴。”幻天一下便跪在了白衣老者面前,低着头不再申辩。

    “那窦荣的确该死,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来到这里?起来吧,你也大了有些事情能分得清楚。记住,咱们是墨者墨者之剑只杀那些为害天下的人。这窦荣也算够得上,只是以后做事要光明正大。不要这样鸡鸣狗盗偷偷摸摸,好像咱们墨门沦为了杀手组织一样。传出去没的让人笑话。听说你娶妻了,还是一个江南人氏?”

    幻天心中一宽站起身来,但仍然弓着身子。“是,弟子在江南办事的时候病倒在她家里。幸得她的救助,才算活了下来。后来她家逢巨变,我便娶了她。师傅如果有时间,跟随徒儿去云家庄子颐养天年。或者徒儿带着她来侍奉您老人家。”

    “不必了,老夫闲散惯了。老夫要去江南一趟,明日就动身。今天见你一面,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你好好做人,日后我墨门武学就要靠你发扬光大。这本册子你拿着,遇到什么不懂的就看看。

    这是武派的无上秘籍,历来都是首座弟子掌管,现在传给你。老夫的一些心得都写在了后面,以老夫的资质已经在里面参研不出什么了,希望你可以找出一些新东西。好了,老夫要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

    这桌饭菜很不错,我墨门节俭。老夫尝过了没有下毒,你都吃了吧!”

    幻天只举得眼前一花,那白衣老者已经在门口。待想说话时,门向两边分开白衣老者已经消失在银色的月光中。

    幻天傻愣愣的看着,如果不是手里还捧着这部武派秘籍。他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幻天仔细的看着这本秘籍。

    很明显这是师傅逐字逐句誊抄下来的,以前应该是在锦卷之类的东西上。因为纸这玩意是云啸到了大汉之后才有的。

    幻天的手颤抖着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端端正正的用篆字写着三个大字——《易筋经》。再翻开里面,发现都是一个个画得栩栩如生的小人。每个小人的身上都用红蓝两条线画着经脉。

    再往后翻,赫然是一个代代墨门武派的首座弟子参悟的心得体会。幻天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外面的公鸡已经开始打鸣,那妇人走进了房间。见幻天正在桌子前看书,忙道:“贵人,城门已经开了。您是吃过早饭再走,还是……”

    “哦!我这就动身。马匹准备好了么?”幻天这才警醒过来,自己看得过于投入,居然任凭这妇人走进自己三步之内。

    “准备好了,就在门外的拴马桩上。早饭也准备好了,贵人可吃过了之后再走。”

    “不用了,我这就走。晚了怕是有麻烦。”幻天说完将《易筋经》贴身藏好,出了门翻身上马。这宅子靠城门很近,几乎一箭之地以外便是城门。

    幻天打马扬鞭一溜烟似的便出了城门。

    “靠,这么一大早赶着投胎啊。”守城的军卒吃了一嘴巴的灰,不满的怒吼道。

    长安城再度混乱了,禁军左卫大将军居然死了。而且死的还是那样的香艳,据说是跟丽春院的头牌红阿姑木兰姑娘一夜春风,马上中风而亡。据说死的时候那活儿还是硬的,长安城街头巷尾的八卦党流传着各种版本。一个比一个的香艳,一个比一个的不堪。

    “查,给老身查。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马上中风,你家的马上中风会七窍流血。去告诉皇帝,让廷尉署给老身查。就是把长安城给老身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出杀害荣儿的凶手。”

    窦荣在窦家的第三代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一直就颇得太皇太后钟爱。而这位最钟爱的孙子居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妓馆里,还是自家的妓馆里。太皇太后无可遏制的愤怒了,手中的果果笼子一下便摔在了地上。吓得里面的蝈蝈也不敢叫一声。

    “是,奴婢这就去向陛下宣旨。”瑛姑见势不妙急忙想开溜。

    “让别人去,事情发生在你的地方。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如果不给老身一个满意的答复,哼哼!”(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诛心

    “太皇太后,奴婢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这完全就是一个意外,或许是窦大将军得罪人了。被人蓄意下毒报复也有可能,可是昨天他们吃的是共席。所有的菜大伙都吃过,除了大将军也没人中毒。

    奴婢问过了,窦大将军的侍卫一直守着门窗。绝对不会有人进出,那间屋子里虽然有水,可让那贱人尝过也没有毒。奴婢真的不知情啊!太皇太后。”瑛姑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上面盘坐着的老太太虽然瞎,但也绝对是杀人不眨眼。

    “巧,真是巧。上午杀了云家的人,晚上就一命呜呼。你说这是不是巧合,哼哼!老身记得云啸说过一句话,有命睡觉没命起床。老身怎么觉着,这件事情有股子云啸的味儿啊!

    起来吧!你是老身身边的老人,老身也着急了些。你去好好的查,顺着云家的脉络来查。”

    “诺”瑛姑好像一只瘟鸡似的抖着便退了出去,刚出了门就瘫软在神仙殿的殿门旁。

    “灵儿,把千度给老身叫过来。小心着些,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听见瑛姑走了出去,太皇太后轻声的唤过了随身的侍女灵儿。

    “诺”灵儿狸猫一般的退了出去无声无息。

    “哎!生虎犹可近,旧人不可亲。人心难测,难测人心。这个世界最大的谜团其实是人……”

    空荡荡的神仙殿里,回荡着太皇太后低语的呢喃声。

    千度见到了灵儿好像见到了鬼。所有的人都认为在两宫之中。承明殿里的千度还有神仙殿里的瑛姑最可怕。其实不然,皇宫里黑的好像深夜里面的迷雾。在这迷雾当中隐藏着许多吃人的小兽,灵儿就是其中的一只。

    太皇太后就好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猫,她最为锋利的爪子其实一只缩在肉垫里。轻易不肯示人,待到别人发现那双柔软肉垫里面蕴含着杀机时。往往为时已晚。

    “千度大人,太皇太后有请。”灵儿的脚步仍然轻的好像狸猫,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加上她披散的头发形似贞子,如果不是大白天一定会吓死人。

    “灵儿姑娘,太皇太后找小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千度谦恭的询问道。在这个皇宫里,能让千度自称小的。这样的人着实不多。灵儿便是这不多人中的一个。

    “去了你就知道了。警醒着点太皇太后吩咐。不准惊动其他人,千度大人跟小女子走吧。”灵儿一双死人一样的眼睛死勾勾的盯着千度,如果此时问千度鬼什么样,千度一定会说就这样。

    “呃……小的是不是回陛下一声。一会儿陛下要是传召小的……”

    “不必了。陛下去了卫美人那里。估计中午之前不会回来。跟着奴婢走。不要想拖延,千度大人不想奴婢难做吧!”

    “不敢,不敢。姑娘请。”千度弓着身子。跟在灵儿的后面拖曳着来到了长乐宫神仙殿的门口。

    “千度大人请进,太皇太后在里面等你。”灵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可并不跟着千度走进神仙殿。只是守在门口,双手拢在袖子里。头低低的垂着,看上去就好像一名普通的当值宫人。可一阵微风吹过,掀开的袍角露出一抹寒光。

    千度低垂着头走进了神仙殿,他知道太皇太后为什么召见他。看起来窦荣的死激怒了这个老太婆,而且很明显她已经开始不相信瑛姑。因为,他在神仙殿里没有看见瑛姑的影子。

    “奴婢千度拜见太皇太后!”千度依足了理解参见太皇太后。

    “起来吧!弄那些虚礼,老身也看不见。其实啊!这尊重不尊重的不再见礼上,而是在心里你说是么?”

    太皇太后半依在宽大的躺椅上,表情不嗔不喜让人捉摸不定。

    “太皇太后教训的是,奴婢们要在心里尊崇太皇太后。您是咱大汉的老祖宗,在大汉两宫之中奴婢们不尊敬您尊敬谁啊!”

    “哈哈哈,你长进了。这马匹拍的还算是有味儿,不过老身不是马。老身自然也不是谛听,这人心里想写什么老身不知道。人心难测,说的就是这个。

    好了,老身也不跟你绕弯子。你跟老身说实话,窦荣的死陛下是否点过了头。”

    “奴婢……”

    “不要急着回答,想清楚了再说。这关系到你能否走出这神仙殿,慢慢想老身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太皇太后悠然的说道。神仙殿的大门口忽然鬼一样的出现了四名宫人。

    千度的脊梁几乎立刻就湿了,被冷汗浸透的衣服湿哒哒的贴在后背,说不出的难受。千度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试图润润发干的喉咙。可是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嘴巴比喉咙还要干。

    “来人,给千度公公杯茶。润润喉咙,省得一会说不出话来。”太皇太后的声音再度响起。

    千度浑身激灵一下打了一个冷颤,打死他也不敢喝神仙殿里面的茶。谁知道喝过一口会不会像窦荣一样七窍流血。就算太皇太后在神仙殿弄死了他,保管刘彻连个屁都不会放。

    “太皇太后,您杀了奴婢吧!奴婢万死……”千度吓得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太皇太后的手段不比刘彻。年轻的刘彻只知道一味的用强,而这个老太太是在诛心。

    “哎!这么说,这件事情陛下也是点了头的。是云家做的?”太皇太后一伸手,端给千度的茶被递到了干枯的手掌上。

    “是苍虎吩咐人做的,具体怎么做的不知道。云家有很多的能人,听说杀手死士也不在少数。”千度额头的冷汗流过脸颊,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滴在神仙殿的地板上。“嘀嗒”声在寂静的神仙殿中格外的清晰。

    “老身再问你,瑛姑事先知道不知道。”太皇太后喝了一口茶,旁边的侍女结果茶杯。太皇太后的身子微微的前倾,早已经瞎了的眼睛好像能看见一般的盯着不断发抖的千度。

    “这个……这个小人的确不知,不过苍虎与瑛姑一向交好。若没有瑛姑的安排,恐怕……恐怕……”

    “好了,老身知道了。今天你没来过神仙殿,你也没见过老身。自然,老身也没有问过你任何的话。是这样么?”太皇太后的身子一下靠在了靠椅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大殿的顶端。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可旋即恢复了刚毅。

    “是是是,奴婢今天没来过。也没有见过太皇太后,奴婢这就告退。”千度磕了一个头,好像逃也似的便退出了神仙殿。还没走到店门口,双腿一软便摔倒在了地上。

    “太皇太后……”

    “嗯……”

    “看到灵儿跟千度说话的三名内侍两名宫人已然埋了。两宫之中再无人知道千度来过。”

    “知道了,以后这样的小事不用回。漏了一个,你拿脑袋来抵就是了。”

    千度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神仙殿的大门,灵儿好像一尊雕像似的站在门口。远处的花园中,几名内侍正在给一株牡丹下面填土。

    “千度大人,奴婢送您出去。”灵儿幽灵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千度赶忙挥手道:“不敢劳烦姑娘,小的……小的自己可以走。姑娘留……留步……”千度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身法之快有如闪电一般。

    灵儿看了一眼千度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进入了神仙殿。

    太皇太后躺在宽大的躺椅上,呼吸有些急促脸上稍微有些潮红。

    “走了?”

    “是他走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远遁

    灵儿看着太皇太后,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不悲不喜。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点的表情,灵儿没有再说话而是静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她不知道,太皇太后的心里在滴血。一个跟随了自己四十年的人,居然在自己行将就木的时候背叛了自己。此时此刻,太皇太后真的感觉自己已经老了。从前,她都能将周边的一切牢牢的掌控在手里。

    可是今天,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力有不及。她甚至已经对身边的人,身边的事失去了掌控。这才是她最为焦虑的事情,三十几年来。他看着自己的丈夫登上了皇位,看着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看着自己的孙子登上皇位。

    可是自己的丈夫,儿子已经先后离自己而去。没失去一个亲人,她的等级便提升一级。从皇后到太后,到现在的太皇太后。这可能是人世间最为悲情的晋升。

    终于在孙子这辈儿她的晋升有了到达尽头的迹象,可是仅仅只是有些迹象。身边的那些人已经开始产生了离心力,就连瑛姑这样的人都想着退路。那自己的身边还有多少人可以相信,余下的岁月里自己还能相信谁?

    同时一个更为可怕的念头袭上了太皇太后的心头,如果身边的人都可信,她窦漪房还能不能混到自然死亡。小皇帝借云家的手除掉了窦荣就是一个开始,他的手已经伸向了禁军。他在剪除自己的羽翼,如果窦家的人都被赶出了禁军。那么……

    反击。必须反击。给小皇帝看,给朝廷那些大臣们看。也给那些在阴暗之地窥伺自己的人看,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反击。否则恐怕自己连冬天都看不到,就会无声无息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座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深宫之中。

    可如何反击,又怎样反击。目标对准谁?云家还是皇帝?太皇太后苦苦的思索着最佳的方案,这可能是她人生之中最后也是最有力的反击。在这疯狂一扑的背后,是永远的沉寂。所以,这次务必要做到一扑必中。

    云家庄子的苍虎同样在痛苦的思索着,两万匹军马被扣了。虽然杀了窦荣出了一口气。可毕竟马是刘彻派人扣的。即便将窦家的人都杀了。对皇帝来说都无所谓,甚至皇帝还会因此高兴很久。

    传书的飞鸽昨天就已经放了出去,可要等到消息恐怕还得过好些时日。这段时间自己应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凭借云家在长安的力量是无法夺回这些军马的。

    “给我让开。我知道苍虎在里面。让开……”院门口传来瑛姑的斥骂声。泼妇一般的瑛姑被侍卫们阻拦在院子的外面。不过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没人敢难为她只是挡在她的身前不让她闯进院子。

    “苍虎你给老娘出来,这次你小子可把老娘害惨了。”瑛姑的嗓音高八度,即便是比起青藏高原也差不了多少。

    院门向左右分开。乐娘出现在门口。“瑛姑姑来了,请进!我们虎爷在书房等您。”乐娘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虎爷,我看叫龟爷算了。让开……”瑛姑狠狠的瞪了那两名侍卫一眼,便当先跨入了院子。可她的随从刚要跟着进去,却被侍卫再次拦住。“贵人们的事情,你们跟去做什么?在外面等!”

    “瑛姑姑,您这边请。您的下人就不必进来了,奴婢会侍候好瑛姑姑。”乐娘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两名侍卫的举动问都不问。

    “你们就等在外面,不必进来了。”瑛姑也知道,苍虎的这间院子是云家重地。如果不是自己,别人闯进来早就被射成了刺猬。让自己进去已经很给面子,就不要奢望自己的那些随从也进去。

    走过了两重院子,瑛姑被带进了苍虎的书房。

    八月的骄阳好像要将所有的热量都倾泻在关中大地上,燥热的天气加上烦乱的心情使得瑛姑的脾气异常的狂暴。

    “苍虎,你给老娘一个交代。太皇太后现在吃了我的心都有,老娘上午吓得差一点尿裤子。现在太皇太后已经怀疑上了我,赶紧想办法不然老娘拉着你一块玩完。”尽管苍虎的书房里放了冰盆,里面盛了大块的条冰。但清凉的气息完全无法消弭瑛姑的火气。

    “瑛姑姑莫慌,都这把年纪了遇事还这样不沉稳。既然太皇太后怀疑了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送你去即墨出海,你也知道一旦被太皇太后盯上。哪一个不是死的异常难看。”

    苍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劝慰瑛姑道。

    “你吃的灯草灰放得轻巧屁,老娘若不是为了你,会被太皇太后怀疑?现在跑去即墨出海,老娘一生的积蓄可都在长安城里。你让老娘如何放得下。”

    瑛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气好像消了一点。她也知道,此时一味的发火对事情没有丝毫助力,可她就是忍不住。

    “你的那些财货,我可以派人帮你慢慢的运出来。长安你是不能回去了,留两个贴心人,剩下那些下人就打发回长安。看来这长安城要不太平了。”苍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不行,我还是要回一趟长安城。有些东西我要交代一下,不然你的手下找不到的。白白便宜了别人去。”瑛姑也有些无奈,她可以借着差窦荣的事情拖上一两天。待从容安排好自己的心腹帮助自己运送财货之后,才能逃去即墨然后调养过海享受多年的**成果。

    “你现在回长安太危险,说不定太皇太后已经下了抓你的心。”

    “算了,明天的这个时候你派人接应我。我会化妆到你安排的那间秘密的宅院等着,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多年的交情,想必你也不会看着我倒霉。”

    “你的事情侯爷有过吩咐,那边儿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府邸下人。您到了大王城便可入住,一应使的用的都有。何必……”

    “算了别说了,我这就走。至于我的财货,还要拜托云家帮手。”瑛姑终于下定决心,趁着太皇太后还没对自己下手。赶快逃离长安这个是非之地。

    见瑛姑急急忙忙的离开,苍虎叹了一口气。“安排人手,明天接应瑛姑。人接到了就直接送即墨出海,侯爷吩咐不能对不起老朋友。况且她在长安还有很多的资源,尤其是长乐宫中她的根很深咱们还用得着。”

    “诺,奴婢这便去安排。”乐娘领命之后也走了出去。

    瑛姑坐着马车回到了长安城里的宅院,这座宅子在长安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其规模堪比等闲的侯爵府邸。这样规模的宅子,她在长安还有两处。难怪她要亲自回来处理财产,这平时贪起来容易。可现在要处理,真的是千头万绪也不知道从哪里理清的好。

    “将王管事给老娘叫来,呃……还有张管事!”瑛姑一进门便吩咐着自己的下人。

    大热的天加上心情骄躁,瑛姑出了一身的汗。身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赶忙由丫鬟们侍候着回到里间更换衣服。

    可刚刚踏进里间的门,瑛姑一瞬间便呆住了。灵儿板着那张死人脸,端坐在床榻上。身旁站着两名劲装侍女,具都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

    “呀!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在大娘的房间里……”小丫鬟吓了一大跳,待反应过来便跳着脚的呵斥道。

    “你们先出去,没有吩咐不要进来。”瑛姑的脸色瞬间便灰败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没有本事从灵儿的手下逃脱。(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主仆情谊

    “灵儿,你怎么有空来姑姑这里!”瑛姑强自镇定的说道。

    这灵儿轻易不离开神仙殿,每日里待在太皇太后的身边。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一般太皇太后都不会在太远。

    “瑛姑姑不必找你的那些管事,我的人带走了他们。”灵儿好像生来就没有表情,一张死人脸偏偏又画得像个鬼。好在太皇太后瞎了,也不在意灵儿的长相。

    “你……大胆,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带走。”瑛姑色厉内荏的吼道。现在她有点后悔没有听从苍虎的建议。都是这些钱财害的,原以为太皇太后会给自己一天两天时间。没有想到现在就派了灵儿来,现在就是想走恐怕也走不脱了。

    “灵儿的胆子很小,不过只要是太皇太后吩咐的事情。灵儿的胆子就大得很,瑛姑姑你的几处房产都已经被封了。有话去神仙殿跟老祖宗说吧!对不住了,来人!请瑛姑姑回去。”

    “你们敢……啊!”瑛姑刚挣扎了两下,便被两名侍女扣住了胳膊。纤细的手指一直抠到了骨头缝里。疼得瑛姑大声的惨叫起来,门外的小丫鬟闻声跑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啊!有人……啊!”一支亮闪闪的钢钉直直的钉在了小丫鬟的眉心,足有六七寸长的钢钉灌脑而入。那小丫鬟顿时便没了声息。

    “呱噪!瑛姑姑,不要挣扎了。她们的锁骨功即便是千度都对付不了,就您这丝毫不会武功的人就算了吧。”

    灵儿站起身。当先走出了内室。厅堂的门前聚集着大批仆役,不过都被禁军拦在了外面。瑛姑被蓬头垢面的押了出来,仆役们一阵的骚动,不过很快被禁军们呵斥住。

    门前一辆马车窗子被封得死死的,瑛姑被押上马车直奔长乐宫去了。

    神仙殿中摆放着一桌酒席,也不知多少年了。神仙殿中从没有孤零零的摆过一桌酒席。

    太皇太后端坐在酒席的一端,鬓发散乱的瑛姑被按着坐到了另外一端。

    “你来了,坐吧!咱们也说说话,多少年了也没这么说过话。也没好好的赐你一顿饭,今天就赐你一桌慢慢吃。

    以往的筵席。你都是坐在老身的身边。侍候老身这个瞎老太婆。今天不用你侍候,好好吃一顿。”太皇太后的语气温婉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瑛姑傻子一般的坐在餐桌对过,可此时即便是摆一盘龙肉她也吃不下。

    “咱们认识有快五十年了吧,我记得那时我的贴身宫人被姐姐要了去。一排小宫人排着队站在我的面前让我挑。那时你才这么高。呵呵呵!又瘦又小。头发还是黄黄的还梳着两条辫子。那辫子也不知道谁给你编的。松松垮垮好像马上就散了架似的。偏偏还插了好大的一支花,呵呵呵……”

    太皇太后沉浸在少女时的回忆当中,脸上还带着孩子一般的微笑。

    “那时家里穷。娘老子自己都养不活。那年我八岁,刚刚进宫。个子还没有宫里六岁的孩子高,因为我吃得多总是被小姐妹欺负。真不知道您那时怎么挑中了我。”

    瑛姑似乎也回到了当年,看着眼前的太皇太后也好像是四十几年前的模样。

    “还不是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当时想啊,那小小的人在这帮孩子堆里,还不被祸害死。反正做我的侍女也不用干什么重活儿,也用不着那些胳膊粗力气大的。

    而且我在你的眼睛中看出了一股灵气儿,虽然你的发辫松松垮垮。可是你却知道带上一朵花掩住。别的丫头可没你这心眼儿。”

    “那天也是凑巧,路过花园就捡了一朵。过后还被宫里的姑姑责打,硬说是我在花园折的。幸亏有您讲情,才算打了十板子了事。不然我的屁股怕都要被打开花。”瑛姑的脸上带着会心的笑,似乎当年受刑不是那样的痛苦。

    “她不是打你,是因为那时我调皮她在恼我。故意拿你出气,后来我向吕后告了她的刁状。她也被撤了差事,听说晚景凄凉过得不怎么好。

    哎!可惜跟了我这么个主子,你的打也没少挨。当年的薄太后那么厉害,你跟着我挨打受骂。咱们被关在樊家寨的时候,你还跟着我挨饿。贴着身子带进来的一个馒头,还给了我吃。”

    “你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主子挨饿奴婢吃东西的道理,其实那天我趁您睡着了偷偷得将睡觉的稻草吃了不少。等您醒了,我还骗您说是进来一只小兔子吃的。您还真信了,我心里还笑您傻来着。”

    “哈哈哈,你才傻。吃干草吃得“哗哗”的响,噎得直打嗝。我又不聋,怎会听不到。你呀就是一只小兔子,专门偷干草吃。呵呵呵……”

    太皇太后笑着,眼睛里却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原来您都知道,我还当您不知道。后来薄太后饿了咱们三天,先帝爷出来讲情,才算放过咱么主仆。我记得出来之后给了咱们一碗粟米粥喝,那粟米粥真好喝啊!从那以后,从来没喝过那么好喝的粥。”

    瑛姑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似乎还在怀念那口粟米粥。

    “哈哈哈,你当吃那吃相憨极了。那碗被你舔的都能照人,就差把碗都吃了。”

    “您也没好到哪里去,撑得直哼哼躺在榻上不肯动弹。半夜里又说肚子疼,害得我给您揉了半宿。”

    “那是哪年的事啊!老身怎么不记得了。”

    “那是前元二年的事情,那时咱们刚进宫。薄太后想让她那个又胖又黑的侄女做皇后,咱们又是吕后留下来的人自然不受待见。没有像那些小姐妹一般被殉葬,已经是咱们的运气了。”

    “当时先帝还是代王,一次路过御花园不知怎的便想净手。我便端了一盆水给他,谁知先帝竟向吕后要了我。进王府的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做梦。”

    “您做主子的轻巧,没的我这奴才的可有得气受。您不知道,那时的月利都是薄娘娘在管。每次去的时候,都要听一些怪话。我只不过顶了一句,便被掌了嘴。您看,这边缺的那颗牙就是那时候被打掉的。”

    “我不是也帮你报仇了么,打你的那个下人。后来不是被敲折了双腿,扔在街上要饭。你打发人看着,不准别人给他饭吃。最后害得他活活的饿死,别当我好糊弄!”

    “那也是薄太后薨了之后的事情。即便您当皇后的时候,咱们主仆也得小心再小心。那时候的日子真难熬啊!可也过来了,奴婢现在都在想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啊!那时候真难啊!可咱们主仆一心,都挺过来了。可惜啊!咱们都回不去了。事情怎么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此言一出太皇太后与瑛姑两个人旋即沉默了下来,神仙殿里静得连心跳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哎!”过了良久太皇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

    “我……”

    “不要抵赖了,老身知道你的性子。带上来。”

    灵儿一拍手,两名宫人拖着一具血肉模糊的身子走了进来。扒开散乱的头发,扳起那人的头让瑛姑看。

    是春花,肥硕的嘴角还在淌着血。鲜血“嘀嗒”“嘀嗒”砸在木制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春花痴肥的嘴唇动了两下,可一息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瑛姑清晰的看见了春花的口型,她说的是——“救我。”

    “我见过闻太医,知道了您的病情。我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些年给您办差。皇帝恨我,大臣们也有很多人恨我。您不在了,我在这世上……。

    有时候睡不着觉我都在想,您走了我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只有云家,带着我这些年的家当,远走高飞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所以……”

    “所以当苍虎找你帮忙的时候,你毫无保留的帮助了他。害了我那可怜的荣儿。”

    “即便没有我的帮助,窦荣也活不长。云啸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您比我清楚,皇帝拿他当剑使。戳痛了云侯的痛脚,他打杀了云家的人。自然云家要拿他的命来抵。

    说实话,云家的人如何下的手。我到今天都不知道,知道这有多可怕么?也就是说,除了皇宫里面的人。云家想杀谁就杀谁,除非他家的门禁堪比两宫。

    太皇太后,这天下要乱。陛下扣了云家的马,杀了云家的人。这件事情不是一个窦荣的死就能抚平了的。

    刚才您说您知道奴婢的性子,同样奴婢也知道您的性子。奴婢断然难以活过今日,只是奴婢最有还有一句忠告一个请求。您能成全么?”

    “说。”

    “让陛下将那些军马还给云家,这件事弄不好可能会颠覆大汉江山。至于请求嘛……”瑛姑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春花。

    “她跟了我不少年,这件事情不关她的事。求太皇太后绕过她,将她送到云家交给苍虎。这就算是奴婢临死之前的最后一个请求,求太皇太后成全。”

    瑛姑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长安乱

    “晚了,你说的这两样都晚了。捉拿苍虎的队伍已经出发,由禁军与羽林会同围剿云家。既然面皮都已经撕破了,也就不必再装下去。”

    太皇太后的语气压抑而又凝重,好似在口中吐出了万斤巨石。

    “一不做二不休,您还是那样决绝。好吧,奴婢告退。愿我大汉永世昌隆,愿太皇太后福寿安康。”

    瑛姑的脸上带着惨笑站起了身,生平第一次没有见礼便转身出去。

    “走吧,都走吧!”太皇太后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变佝偻了起来。宽大的华服下,那具身子显得是那么的瘦小。

    “虎爷,不好了。长安传来消息,朝廷的军马要来征剿咱家。”乐娘惶急的跑了进来。多年来编织的情报网发挥了作用,羽林与禁军还没有在长安集结完毕。报急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云家庄子。

    “不要慌,将讯息传给侯爷。家眷还有甲士都上山,随身带些粮秣就好,细软都没的不用带那玩意没用。拿了咱们的,早晚会给咱们还回来。”苍虎的语气异常的镇定,从刘彻抢夺军马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幸好山上存了大批的粮食,险峻的山道加上云家的弓弩。苍虎不相信汉军能够攻上来。

    “陛下,您三思啊!这……这是会彻底的逼反云侯。若是他杀回胶东四国,那……那后果不堪设想。”卫青痛苦的陈情,让他带队去征剿养他成人的云家庄子。无论如何从内心上来说他是抗拒的。可刘彻已经铁了心要这样做,而且难得的是太皇太后支持他这么做。

    “怕什么,朕已经传下令旨。让即墨侯交出云家的人,封锁港口不得再让云家的船入港。既然他已经出走,那就留在海外吧,最好一辈子别回来。别急,火药的配方我已经找人联络。配制的羌人快谈拢了。”

    卫青一惊,原来刘彻还有这么多步棋。看来刘彻谋划云家不是一天两天,而这一切自己居然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漪澜殿中,卫丫好像母老虎一样的守在门口。手中拿着匕首。对着的居然是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刘据。

    “谁敢过来。我就先杀了皇子再自尽。想抓苍景空,先踏着我们母子的尸体走进去。”卫丫龇着呀好像一头母狼,王娡在一旁默然不语。阿娇一副轻松自在,苦了带队的御林校尉。这时候。谁敢上前若是这疯女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祖孙三辈都算活到头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末将也是奉了陛下的令旨,卫美人的怀里抱着的可是皇子。这一旦……”

    “陛下的旨意是要你们抓捕叛逆苍景空,胡子都白了的人你们居然也能让他走脱。现在跑到了这里。哀家只说一句。伤了皇长子一根汗毛,拿你全族的命来填。”

    王娡的脸上面无表情,羽林校尉的脸色却灰败至极。别说皇长子,就是这位卫美人也惹不起。她弟弟可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伤了她即便卫青不当场斩杀了自己。那小鞋还不成筐的往自己脚上套。

    “都后退,谁敢上前一步立即格杀。”校尉咬着牙,他实在没有勇气拿自己全族的性命出来玩耍。

    羽林侍卫们纷纷后退,谁也不愿意拿兵刃对着将军的姐姐。现在上峰有了旨意,还不赶紧借坡下驴。

    “你们在这看着,既不能跑了苍景空。也不能逼迫得卫美人伤了皇子,从现在开始擅自前进者共斩之。弟兄们,这是关系到一家老小的事情。可仔细着!”御林校尉叮嘱了一句,便匆匆的赶往承明殿请刘彻的旨意去了。

    今日的长安注定是一个不安定的日子,一队队甲士隆隆的跑过朱雀大街。见过大场面的长安人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祥的气味,大街两旁的商铺纷纷关门。百姓们都躲到了家中,门缝里遍布着惊恐张望的眼睛。

    一队禁军冲到了云家在长安的府邸,也不回答门房的询问。为首的校尉大手一挥便冲进了府里,几名禁军拉扯着绳子,一起喊着号子。“轰”那块写着镇军大将军幕府的巨大匾额轰然坠落。无数双大脚板踩着刘启的题字冲进了云府。

    所有的下人都被押进了院子里。那些军卒疯狂的将一些细软塞进衣甲中,每走一步路都会有银钱掉出来。

    管家急得团团转,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这座府邸自老余买过来基本上云啸就没住过几次,这里的管事也是最不待见的差事。如今连这最不待见的差事也要砸了,也不知朝廷怎么了,会忽然抄了侯爷的府邸。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所有的云家产业,窦家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抄检云家的产业。只要云家的管事稍有微词,这些抄红了眼的家伙动辄打骂。甚至挥剑砍杀,长安城里的云家人立时处于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苍虎带着家眷撤往骊山,撤退的队伍井然有序。随队撤退的都是云家的家眷,虽然山路崎岖做不得马车。但滑索还是起着作用,巨大的绞盘正一批批的将家眷们运往山里。

    黑甲武士们则牵着自己的战马徒步走在崎岖的小路上。队伍足足排出几里长,苍虎已经到了半山腰可山脚下还有许多的人聚集。

    “怎么回事?咱们只有五百人。家眷又都用滑索运上山,队伍真么会抻得这么长?”苍虎不解的询问侍卫。

    “虎爷,这些都是云家庄子的父老。他们说死也要跟着侯爷的队伍一起死,不让跟着都没辙。”

    “胡闹,你下去跟乡亲们说。咱们的队伍在山上,总归还是要打回来了。侯爷也不会不管我们,你就回去这么跟他们说。这么多人上山,会消耗山上多少粮食。”

    “诺”侍卫长赶忙逆流而下,前往山脚处劝说云家庄子的庄户们回去。

    漪澜殿中,卫丫抱着孩子退到了偏殿之内。外面的阳光太足了些,晒得时间长了,孩子受不了。更何况,孩子饿了要喂奶。卫丫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喂奶。

    小宫人们战战兢兢的守候在两旁,跟随卫丫进宫的少儿站在最前面。只要哪个宫人敢上前一步,她手中的剪刀就会毫不犹豫的捅出去。

    “卫娘娘,这可怎么使得。老奴怎么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苍景空说着说着又要跪下来,已经全白了的须发不断的抖动。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老婆哭孩子叫。几个兄弟都被五花大绑的看押起来,如今自己孑然一身。儿子带着那个漂亮的媳妇在江南,老二没有了老三现在估计已经带着人逃走。自己在知道讯息的第一时间放出了飞鸽。

    长安到临潼的距离,信鸽可比人要快上许多。老四跟着侯爷在海外,估计很快也会跟着侯爷杀回来。

    小皇帝疯了,太皇太后也疯了。他们给自己找了一个可怕的对手,一场腥风血雨已经拉开了帷幕。就是不知道,最后究竟会有多少生命被填进这个永远填不满的大坑。

    “您老别这么说,自从云家从马邑您就跟云家绑在了一起。卫青可以没良心,但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我卫丫生是云家人,死是云家的鬼。老先生,您把心放肚子里。要死,咱们死在一起。卫丫也算是对得起云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孩子,忠烈啊!这大汉究竟是怎么了,这皇帝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容不下立下汗马功劳的人呐!”苍景空浑浊的老泪婆娑而下。(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撕裂

    刘彻还算照顾了卫青的情绪,他会同窦家的窦烈去的地方是蓝田接收云家的产业。那里除了一所祠堂外,只有一些庄子算是比较简单的差事。

    各种目的和性格形成了冲突——黑格尔。

    刘彻显然不明白黑格尔的话,所以他犯了错误。卫青之所以要来蓝田,是因为这里有一座祠堂。窦烈之所以要来蓝田,是因为这里有一座祠堂。

    看似相同的目的,可其实并不然。卫青之所以来这所祠堂,是因为他要保护这所祠堂,因为这里安眠着许许多多的忠魂。而窦烈来这所祠堂是因为他的兄长窦荣死在云家的手里,他要毁了这座祠堂。

    两个各怀心腹事的队伍泾渭分明的行进在大路上,羽林与禁军从来都不是好的合作伙伴。之所以今天所有的行动都由羽林与禁军一起,完全是因为刘彻与太皇太后互相牵制的产物。

    一座巨大的牌楼出现在大路上,人马要从这牌楼底下通过。“咔哒”的马蹄声密集的响着,一队队甲士来到了云家祠堂的门外。

    远远的便看见那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个人,随着微风不住的晃荡。蹬翻的马扎正顺着台阶拾级而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卫青瞪大了眼睛,马刺狠命的一扎胯下的战马。那战马好像受惊一般的咆哮了起来,闪电一般的向前冲着。卫青张弓搭箭,对着那悬挂在门梁上的绳子便是一箭。

    锋利的箭尖准确的穿过了绳索飞进了祠堂。“哆”的一声钉在了柱子上。台阶下卫青一勒马的缰绳,战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的抬起。马上的卫青整个身子都立了起来。

    卫青翻身下马,一路跑上了台阶抱起地上的人大声的唤着。

    “婶子,你没事吧!婶子你醒醒啊!”卫青使劲的摇晃着卫婶,手指使劲的掐着卫婶的人中。

    昏迷的卫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悠然的醒转了过来。睁开眼睛,见是卫青抱着自己。挣扎着甩手便给了卫青一个嘴巴。

    “你丧良心啊!卫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云家哪一点亏待了你,你要这么害云家。还带着兵要来烧云家的祖祠,你救我干什么。你怎么不让我死啊!死了就看不见了,就清净了。”

    卫婶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卫青跪在一旁脸色通红。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云家。一边是自己的朋友大汉的皇帝刘彻。颜夫子说做人要讲忠孝节悌礼义廉耻,可现在全乱了。卫青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撕扯成两半,完全敌对的两半。

    自己该如何做,为忠他要忠于自己的陛下。为孝他要孝顺自己的长辈。卫、婶云啸都算是他的长辈。可夫子没有告诉他。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到底如何的取舍。

    心被撕裂的感觉深深的折磨着卫青。责任感与负罪感在心头交替萦绕。此刻的卫青充满了彷徨与无助,没人能够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此时他多么想回到颜夫子身边,想他老人家请教自己的疑惑。

    “卫将军莫要如此。咱们身负皇命。是不是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旨意上说是抄没云家财产。这里是云家的祠堂,里面都是些骨灰也没什么抄没的。不如先砸了,然后再一把火烧了干净。”

    不知什么时候,窦烈已经拾级而上。看见卫青跪在地上如此痛苦的样子,颇为不屑的说道。

    “谁敢,要砸这里先砸了我老婆子。要烧这里,也先烧了我老婆子。我活了这一把年纪,养出了这么一个孽障。即便是天打雷劈也赎不清我的罪过。老天爷啊!降下一道雷劈死我吧!”

    “死老婆子,居然在这撒泼阻碍我们办理皇差。今天我就结果了你这死老太婆。”窦烈说着“唰”的一声抽出长剑,当胸向卫婶刺去。

    “当”窦烈的长剑被卫青的长剑磕开,卫青铁着脸说道:“窦将军,这里是云家的祠堂。谁也不许靠近一步,不然莫怪我卫青不客气。”

    “哈。就知道你是云家的余孽,现在跳出来了。好啊!本将军就想知道,你究竟怎么个不客气法。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别以为姐姐当了一个美人就有了依仗。

    云家这回完了,谁也救不了云家。你小子就为了这座装满了骨灰的地方跟本将军作对?不妨告诉你,今天本将军来这里,就是要烧了这座祠堂。你能奈我何啊!来人,给老子冲进去。先给老子砸个稀巴烂,然后一把火烧了。我倒是要看看谁敢阻拦。”

    窦烈手持长剑,恶狠狠的看着卫青。

    “羽林卫士何在!”卫青一声低吼,铠甲声哗啦的响一群羽林侍卫已经冲到了大门前。

    红色的衣甲和朱漆大门浑然一体,这些羽林校尉都是与卫青一起在云家训练的。对云家的感情很深,有些还随着教官前来吊唁过祠堂里的忠魂。他们知道这座祠堂对于云家的意义,所以当卫青下令的时候,他们立刻便冲了过来。

    禁军与羽林们几乎同时拥到了门口,黄色的铠甲与红色的铠甲交相呼应。他们在狭窄的台阶上推搡谩骂,不时有人被从台阶上推下去。台阶下的广场上更是剑拔弩张,一副准备随时火并的架势。

    “卫青,你疯了。敢公然违抗皇命,你这是造反!”窦烈有些踌躇,自己手下是帮什么货色自己清楚。欺负一下老百姓还算凑合,可现在面对的是从北军精选出来的羽林。而且这些家伙素来与禁军不睦,如果真的火并起来肯定不会留手。到时候杀红了眼,说不定自己都不能全身而退。

    “圣旨让我们抄检云家的田产,没说要我们捣毁云家的祠堂。这里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到底是谁在叛逆?谁在谋反?”

    “你……”

    “窦烈,你若是再敢乱命违旨。我羽林勇士绝不答应,大汉羽林只忠于大汉天子。凡我大汉版图之内便是我大汉子民,任何人不准随意杀戮。你真的要试试我羽林侍卫的勇武么?”

    卫青铁青着脸踏上一步,虽然小小的一步可力逾千钧。他身后的羽林校尉们齐齐的踏前一步,窦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居然将最后面的一名禁军挤下了台阶。

    “你……你……卫青,难道你也要学云侯造反不成。来……来人,咱们回长安禀报太皇太后定夺。”窦烈被卫青老虎一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觉得面前这少年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杀气。

    窦烈丝毫不怀疑卫青想要杀他的决心,如果再僵持下去。卫青一定会杀人,而第一个死的很可能便是他窦烈。

    只是来报个仇寻找一下心理平衡而已,他可不想为那些毫无用处的骨灰玩命。

    禁军们顿时泄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的将军居然是这么个怂货。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刚才还跟打了鸡血似的禁军们顿时都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们纷纷的抽回了自己的兵刃,好像被赶出家门的猫。眼神顾盼的互相看着,跟着窦烈向长安的方向回转。

    在他们的身后,羽林侍卫爆发出山呼一眼的嘲笑声。似的这些禁军更显狼狈,急促的马蹄声再次通过了那座巨大的牌楼。烟尘滚滚的向长安而去。可此时的长安城里,未央宫中太皇太后却没有心思打理窦烈这个斗败的将军。

    他们祖孙正在漪澜殿里焦急的劝说,希望卫丫不要做傻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夫子遇见兵

    韩焉与张骞带着五千羽林会同六千禁军杀气腾腾的冲向了云家庄子。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云家庄子里只有大概五百多留守侍卫。

    二十倍于敌,他们有着充足的把握。更何况,北营的两万多北军精锐正在赶来的路上。即便像上次一般,临潼的百姓都起来造反,他们也不怕。

    相对于卫青,韩焉与窦义渠的关系就近的多。窦义渠是窦家为数不多在清华读过书的,在读书的时候便与韩焉、张骞有交情。所以三人是并起而行,在云家庄子生活多年。临潼的道路,他们熟的不能再熟。

    “义渠兄,真想不到咱们今天会这样回到临潼。真不知道见到先生与清华的同窗,应该如何的解说。”韩焉骑在马上,一边用斗笠扇着风一边与窦义渠和张骞聊天。

    “君命难违,这就是咱们的说辞。没办法,你手里有陛下的圣旨。难道要咱们抗旨不成?忠孝节悌礼义廉耻,颜先生也说了忠字在前。先生总不能拿自己的拐子,打自己的腿吧。”

    这窦义渠很明显是一名好学生,颜清的话张嘴就来。韩焉与张骞共同点头称是。

    “现在匈奴北返,边塞安宁的很。正是陛下大展宏图之时,义渠兄有些事我不说你心里也清楚。关键的时候,要跟对了队伍。

    咱们的这位陛下,乃是五百年难得一出的雄主。跟着这样的有为天子,咱们兄弟早晚会成为一代贤臣。成为万世膜拜的榜样。”

    韩焉的脑子最为灵活,他话里有话的对着窦义渠说着。表面上句句话是恭维,实际上是要劝窦义渠投到刘彻的身边来。如果有了这样一名内奸,那窦家今后的动向便好掌握多了。

    “是啊!韩兄说的是,陛下乃是九天真龙。我等若有机会附于羽翼之间,定可青云直上。韩兄乃是陛下多年的近臣,今后还要请韩兄多多的提携。”这窦义渠也是个妙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的便宣布投诚。甚至连投诚的条件也没有开一个。

    自家事自家知,太皇太后来日无多的消息窦家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太皇太后只要一咽气,皇帝想干掉窦家的心思大家也知道。现在窦家与庄青翟等人其实就是在抱团取暖。努力的将士大夫都团结起来。共同对抗高高在上的小皇帝。

    妄图凭借人数优势。抵抗住小皇帝那蓄谋已久的报复。可刘彻哪里会让他们如愿,挖墙脚的行动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此时韩焉向自己递过来一支橄榄枝,窦义渠焉有不接之理。

    “哦,义渠兄是明白人。办完了这趟差事。咱们就回去见陛下。差事办得好。陛下不会吝啬封赏的。”韩焉莞尔一笑。封官许愿的把戏玩得精熟。

    “还请韩兄多多美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说得热闹。冷不防张骞在旁边说了一句:“你们看,那边好像是……颜夫子!”

    正在聊得热乎的好基友立刻停了下来,诧异的循着张骞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云家庄子的入口处。聚集了许多的人。当先一人须发皓发白首,布衣麻鞋手柱一根青竹杖。不是儒学泰斗颜清老夫子,又是哪个?

    韩焉、张骞、窦义渠三人赶忙翻身下马,令大军停止行军。他们都是清华的学生,自然也是颜夫子的学生。

    孔子提倡礼乐射御书数,此乃君子六艺。颜清尤其注重礼仪,所以韩焉等三人根本不敢骑马去见自己的老夫子。距离百步之远,便下马步行拜见老夫子。

    三人均整理了衣帽,窦义渠甲胄在身也正了正头盔。接着便步行向颜清走去。

    炎炎的烈日下,颜清拄着拐杖。不时吹过的微风调皮的抚弄着他的胡子,雪白的胡子在微风中左摇右荡,和老人家如松般挺拔的身子形成强烈对比。

    三人走到了颜清的面前,躬身施礼有序的道:“学生韩焉、张骞、窦义渠拜见颜夫子。”

    “嗯,还行。没忘了老夫的教诲,你们带着这么多军队干什么来了?”颜清看了看三人,指着带头的韩焉便问道。

    “回夫子的话,我等三人奉了陛下的旨意。前往云家庄子围剿云家叛逆苍虎等人,还请夫子让开官道让学生等过去。”韩焉在颜清的面前没有丝毫的资格说三道四,干脆直接将刘彻扔了出来。拿皇帝压一下自己得罪不起的老家伙。

    “哦,旨意上说是让你们围剿苍虎等人。并没有褫夺云侯封地的旨意是么?”人老成精,如果按照这一标准颜清就是妖精中的妖精。比起太皇太后来也不逞多让。他敏锐的抓住了旨意中的一个不算是漏洞的漏洞。

    “呃……旨意上是这么说的。至于褫夺云侯封地以及籍没云侯财产的旨意,相信后续会有。学生……”

    “后续的旨意你们不要管,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旨意明明白白的怎么写,你们就怎么做。至于君王有他的考虑,你们还有陛下都是老夫的学生。师生一场,老夫免不了得提点你们几句。”

    颜清都奔九十的人了,此时摆起老资格来。三个娃娃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乖乖的躬身受教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看得身后的军兵们啧啧称奇,也不知道这位老先生是何方的神圣。能让皇帝身边的红人唯唯诺诺到如此的程度,他们哪里知道。即便是皇帝陛下来了,见到这位老先生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天下的事情,合久必分,分久了自然就和。分分合合之中必然有定数。你们办的是皇差吃的是皇粮俸禄,自然要为陛下考虑周全。

    你们谁有敢保证,云侯与陛下没有和的那一天。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们这些抄没云家庄子的人,要如何自处。

    年轻人听老夫一句劝,凡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若是凡事做绝必然不容于云侯,他日也有可能不容于陛下。勇于奋进之余,也要学着明哲保身。这便是中庸之道。”

    颜清咬文嚼字的说着,同时也观察着三人的表情。

    张骞与窦义渠都是一副迷惑的表情,这都闹到这样的程度陛下与云侯还能够和?

    只有韩焉似有所悟,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颜清微微一笑,这小子心思活泼,定然明白了自己话中的含义。

    “学生不甚明了,还请先生明示!”韩焉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话颜清可以说。但是他韩焉绝不可以说出口。

    “孺子可教也,老夫就跟你们明说。旨意上让你们围剿苍虎,可苍虎现在并不在庄子里。而是躲进了骊山之中,你们只需派少数兵丁进庄子搜检一番即可。记得,不得扰民不得劫掠。给你们,也是给陛下留一条退路。

    如果你们真的在云家庄子打开杀戮,恐怕日后便是想收拾也不可能了。事关我大汉的兴衰,你们可懂了?”

    “苍虎跑了?”

    “跑了?”

    三个人对望一眼,他们的心里都没有谱。不知道颜清说得是真是假,颜清可是云侯的老丈人。云家的正房夫人可就是这位老夫子的小闺女,弄得皇帝陛下的那位姐姐都只能恬居侧室。

    “是,你们可以着手下的军卒进庄子搜检。不过老夫还是那句话,约束好你们的手下,不许行杀戮不许劫掠。知道么?”

    张骞与窦义渠都看着韩焉,等着他拿主意。苍虎要真是逃进了骊山,那可就难办了。这一万多人洒到骊山里,根本不顶什么事。况且山路崎岖,苍虎可是老军伍。被他打了埋伏,损兵折将的这面子上也不好看。

    “既然夫子说了,学生谨遵教诲。只派少量的兵丁进庄子搜检。”(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马蜂窝

    三个疑惑的小家伙被颜清这老家伙忽悠得晕头转向,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派二百人进庄子查看,如果苍虎真的溜了还需要向刘彻奏报。他们在云家庄子生活多年,太知道骊山之广大险峻。

    自己这一万多人扔进去跟个豆似的,根本起不了作用。更让人畏惧的是山路之险难以想象,许多地方只能牵着马两人同行。当初不明白云啸为什么修路的时候不拓宽。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后手留的阴险。

    苍虎若是在山上埋伏几十人,便可以轻易的封锁山路。云家的强弓硬弩在大汉可是很出名的,就算有一百万人面对一次只能通过两人的山路也是没辙。

    除非将骊山围起来寻找其他的路径上山,可那样就要旷日持久了。天知道苍虎那家伙在山上到底藏了多少粮食,更何况云家的庄户还会不断的接济山上的人。一个字难!两个字太难!

    “将军,庄子里的确没有甲士。只有庄客和老弱妇孺,属下等经过查问。叛逆苍虎的确上了山,现在不知所踪。”

    一名羽林走到韩焉等面前施礼禀报。

    “快马去长安,奏报陛下得知。”

    “诺”

    刘彻一个头有两个大,这是登基以来他第一次单独决定一件大事。结果弄得家里外面不得安宁,漪澜殿里乱糟糟的。林滤坐在一边不停的哭,内府的管事弓着身子等待自己的答复。这是怎么了,铲除云家的势力就这么难?

    查抄云家府邸的禁军抢疯了。连邻居也遭了秧。可这位邻居明显不好惹,因为那是林滤公主的别院。林滤的一个老侍女被羞辱,管事被打断了腿。现在正哭闹着找刘彻要说法。

    内府的管事脸都要抽成包子,云家的店铺实际上就是皇家的。皇家不会管,委托云家管而已。大笔的进项还是皇家自己的,刘彻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云啸最大的经销商,干掉了云家的商铺损失最大的他娘的居然是自己。

    远在刘启时代,云啸就与内府有合约。云家负责生产,皇家负责销售。内府这帮官老爷说上句说惯了,哪里会做生意。没办法只得委托云家帮忙打理。按月发放管理费而已。好些掌柜的。其实就是内府的管事。

    没想到小皇帝以挥刀自宫的勇气,自己先将自己的店铺抄了一个干净。还杀了几名管事,那些管事有一个还是王娡的老内侍。年纪大了不方便在身边侍候,便想着去内府养老。没想到居然天降横祸……

    看着愁眉苦脸的内府管事。一脸冰霜的老娘。还有又哭又嚎的妹妹。外面配殿里面还有一起劫持人质的案子等着自己处理。

    人犯是自己的老婆。人质是自己的儿子。原因是为了一名快八十的老宦官,也只有这一条让刘彻稍稍放心。不然他很担心自己的皇冠是否是发绿。

    乱,一个字乱。刘彻这辈子都不想到漪澜殿来了。

    “窦太主到。”一名内侍在门口禀报。

    刘彻杵了一下额头。完了老丈母娘也来了。转头看了一眼皇后阿娇,这位大表姐正一脸无辜的玩着辫子。

    “陛下,你早晨封的铺子里有八间本宫也有股份。这损失是不是陛下来陪。”

    刘彻眼前一黑想吐血,云啸太不是人了。他是蜘蛛!对他就是一个善于结网的大蜘蛛,这关系网编得也太盘根错节点了吧。皇家几乎被他一网打尽,稍微有点权势的都是他的股东。估计现在承明殿前已经挤满了人,等着找自己讨说法。

    这是一个妖孽,刘彻已经给云啸重新评定了属性。真不知道老爹是怎么熬过来的,做皇帝遇见这样的臣子,真他娘的是悲哀。这家伙就是上天派下来专门折磨皇帝的,跟他打交道这一天得死多少脑细胞。

    怪就怪自己事先没搞调查研究,老爹留给自己的内府又都是皇后在打理。现在几乎所有的皇家亲眷都来找自己要赔付,这他娘的让自己怎么办。

    “陛下,禁军右卫将军窦烈奏报。说是卫青不让他查抄云家的祠堂,羽林卫与禁军险些火并……”

    “陛下,韩焉、张骞奏报。叛逆苍虎已然逃进了骊山,奏请陛下派遣大军合围,以防叛贼苍虎流窜。”

    “陛下不好了,卫美人又……”

    “陛下不要走,本宫的损失还没说谁来赔。”这是老丈母的声音。

    “皇帝哥哥,你可要给妹妹做主啊!”这是妹妹的声音。

    “陛下,羹颉侯信、合阳侯喜、德哀侯广、上邳侯客、朱虚侯章、东牟侯兴居、管共侯罢军、氏丘共侯宁国、营平侯信都、杨丘共侯安、杨虚侯将闾、木力侯辟光、安都侯志……”这是……他娘的不知道哪个混蛋的声音。

    刘彻要疯了!

    “他们要来逼宫么?”刘彻暴喝道。

    小内侍吓得慌忙跪倒,一边筛糠似的抖着一边说道:“他们……他们在承明殿前吵闹。说是朝廷籍没了他们的股份,要找陛下讨说法。”

    “滚!”

    “你也给我滚!”刘彻一指满脸包子模样的内府管事。

    “你……朕先去看卫美人。”手一指馆陶公主,馆陶立刻瞪起了眼睛。无奈的刘彻大踏步走出了漪澜殿,丈母娘还是惹不起。现在他需要冷静一下,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一个词——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娘的想铲除云啸,原来是一项系统工程。

    “陛下,你不能……”馆陶公主还要出去追。

    “好了……让他静一下。你的那些损失老身赔你可好啊!”一只坐着默不作声的太皇太后终于也发话了。

    拜这些年云啸丰硕的贿赂成果,瑛姑总是将云家的情形选择性遗漏的禀报给太皇太后。这直接导致了太皇太后对形势的错误判断,经过了这一天的折腾,她总算明白了。

    云啸已经在长安编织了一张大网,皇家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网在了利益编织的网格里。如果调查一下那份股东明显,太皇太后相信。自己的名字一定也赫然在列,围围坐吃火锅的事情瑛姑怎么会不沾。

    “娘……”馆陶公主无奈的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机灵的小内侍赶忙给搬了一把椅子。

    “皇帝要干一件大事,这件事情关系到大汉的命脉。你不能这样不识大体,只要有这花花江山,难道还会少了你的钱财?你去承明殿前,告诉那些个侯爷们。就说老身说的,不许他们打搅皇帝。待事情平复了,他们的股份自然会算给他们。”

    “诺!”馆陶公主见太皇太后这么说了,也只得无奈的去了。

    “娘,我也跟你去。”阿娇早就在这个漪澜殿待够了,现在见刘彻走了哪里还肯待在这里。赶忙也寻了一个由头逃也似的跑了。

    “太后,这漪澜殿里的事情你做主。莫要让那个贱人伤了刘据,那可是皇长子。想必你这个做奶奶的也处理得好,有什么要求不妨先应着。着人想办法将皇长子抱出来是正经。”

    “诺,谨遵太后谕旨!”

    祸是儿子闯下的,王娡也没有办法。只得和太皇太后一起给儿子擦屁股,可这屁股真的这么好擦么?

    “来人请武安侯进来。”

    无奈的王娡送走了太皇太后,前朝还需要老太太安抚。漪澜殿里的事情,只能自己扛下来。无奈的王娡只好找来的田蚡商量。

    “姐姐,咱家的铺子也被陛下……”没成想田蚡上来第一句话也是商铺的事情。

    “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还铺子铺子,你钻钱眼儿里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太后的威势

    “不是啊!姐姐,这彘儿一下子可将皇亲与贵戚们一网打尽了。我是彘儿的舅舅还好说,你不知道承明殿前已经开了锅。这些年跟着云侯挣钱,一个个都捞了个盆满钵满。现在彘儿一下便要断了人家的财路,换成谁,谁能干呐。”

    田蚡一脸的焦急之色,刘彻这事情干的也太急迫了些。他一点准备都没有。谁知道前天抢了云家的军马,今天就这么干。这小皇帝实在是太急躁了一些。

    “老太太已经去那边弹压了,那边的事情不用你管。这边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僵持着?”王娡现在管不了前朝的事情,她的势力可跟太皇太后几十年培养起来的没有办法比。可自己的大孙子如今都被他亲妈绑了票,这事出在自己宫里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不就是一个老宦官么?都快八十了,陛下也不一定非要怎么着他。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索性给云侯一个人情。将人放了完事,这点主姐姐不是做不了吧。”

    田蚡提的的确是一个中肯的建议,苍景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了不起也就是一个在皇宫的眼线而已,一个老宦官能办成多大的事情。刘彻抓他纯粹是因为苍虎的连累,现在苍虎都跑了抓一个老头子有什么用。

    “这个主哀家倒是能做,只是那卫美人这样做。以后怎敢再让她带孩子,还有这事怎么处置。罚的轻了怕以后未央不宁,罚的重了这皇帝又疼她疼的紧。现在哀家是左右为难!”

    “姐姐。这也好办。直接交给陛下处置不就完了,回头无论怎样都是人家小两口的事。你帮着那丫头放了苍景空,她只有感激你的份儿。”

    田蚡的一席话说得王娡豁然开朗,对啊!她不就是要放了那老宦官么,索性就依了她。眉毛胡子都白了,就是不杀也活不了几天。

    姐弟二人商定之后便出了漪澜殿,配殿之前的羽林已经撤得干干净净。一切都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只是紧闭的殿门跟往日有些不同而已。距离殿门尚有二十余步,王娡站住了脚步。田蚡与随行的几名内侍宫人也同时站住。

    “太后驾到,请卫美人回话。”一名内侍尖着嗓子在外面喊道。

    “太后。不是卫丫失礼。实在是卫丫不能出去拜见太后。还请太后恕罪。”卫丫的声音从配殿里面传了出来,听那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样子。毕竟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心底到底是有些恐惧。

    “孩子,哀家不怪你。可刘据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忍心他利刃加身。不就是为了那老奴么。哀家答应你。派人将他送回云家庄子他弟弟那里去。如何?”

    王娡以一副商量的语气说道。

    配殿里一阵的沉默。“娘娘,苍家感念您的大恩。可太后说的对,老奴总待在这里算怎么一回子事儿。既然太后允了。让我回苍家那你就同老奴一起走。

    您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决计不会放过您的。老奴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惨景没见过。这人整人可真是往死里头整,听老奴的劝跟着老奴一起走吧。”

    苍景空的眼睛里含着泪,一双干枯的老手颤颤巍巍。

    “不行,你们谁都能走。唯独我不能走,我做下这样的事情。皇后也罢,太后也罢,太皇太后也罢。她们决计是不会放我出去的。哎!这就是我的命,苍老先生您和少儿赶紧走吧。既然太后亲口答应的,想必不会是诳咱们。您就安心的去吧!”

    卫丫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也知道自己犯下这样的事情。皇宫人又无人帮着她说话,受到怎样的待遇不用想也知道。可她走不了,因为这样大的事情需要有人承担责任。而她就是最好的人选。

    “老奴……”苍景空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只剩下了哭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儿,扶老先生出去。回云家好好的过,别跟着我来这鬼地方受苦。”

    “小姐……”

    “走……你们都走……”卫丫知道此时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若是再生了什么变故,恐怕一个都走不了。

    少儿扶着苍景空走出了配殿,迎面王娡带着田蚡还有几名随从站在那里。看着这一老一小“哎!孩子,你不用不放心。我让武安侯护送他们二人一起去云家庄子。难道哀家说的话你还不信么?况且武安侯与云侯一向交好,他难道还会害你?”

    或许是王娡的话起了作用,卫丫走出了配殿的大门。手里抱着酣睡的刘据,这个奶娃娃不知道从此他将离开自己的母亲,开始了大汉太子传奇的一生。

    看到了熟睡的刘据,王娡的眼睛一亮。双手下意识抬起想去抱,可又强忍住。

    “苍景空,跟着本侯去吧!放心,有太后的旨意没人能把你怎么样。本侯会亲自把你送到苍虎的手里。走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苍景空颤颤巍巍的给卫丫磕了一个头,长叹一声随着田蚡去了。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未央宫,少儿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卫丫。忽然挣脱了苍景空,跑到了卫丫的身前。

    “小姐,我不走。生咱们生在一起,死咱们死在一块。”说完抱住卫丫的腿,放声大哭。

    “你这又是何苦,还是跟着苍老先生走吧。这里不是咱们的安身之所。以后有咱们的苦头吃。”

    “不,我要跟着小姐。我八岁就在您的身边,您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谁也不能将咱们分开。”

    “孩子,这是一个忠仆想留下就留下吧。世事无常,将来发生的事情只有天知道。福祸两相依,别太想不开。田蚡,你要亲自将人送到苍虎的手里。莫要让人说咱们王家人食言。”

    “诺,太后放心。臣弟一定办好,臣弟的家将都守在外头。若有人敢阻拦,定杀之。”

    “好,有我王家男儿的气魄。孩子,把刘据交给哀家。跟着哀家去承明殿,陛下要怎样处置你就看你的造化。来,把孩子给我。”

    王娡说完了一番话,便伸出了手。卫丫在刘据白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总感觉这是最后一次亲吻自己的孩子。

    当刘据被交到王娡手上的一刹那,一群内侍便冲了出来。

    “住手,她是陛下的妃子。岂容你们染指,都给哀家退下了。不管谁吩咐的你们,都给哀家滚回你们主子那里去。

    别忘了,哀家是太后。你们以为哀家不会杀人么?”

    王娡锐利的眼神在内侍们身上扫过,刚才还张牙舞爪凶神恶煞般的内侍们好像一个个褪了毛的瘟鸡。站在那里弓腰塌背,打着摆子接受王娡的威胁。

    王娡说完看也不看这些瘟鸡,对着卫丫与少儿说道:“跟哀家去承明殿,既然做了就要有担当。走吧!”说完当先向承明殿行了过去,卫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儿,看了一眼田蚡身边的苍景空也跟着走了。

    “哎!苍老咱们也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不一会儿偌大个漪澜殿里便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群瘟鸡互相看着不知道究竟是走还是留。

    未央宫的门口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那是田蚡的座驾。田蚡与苍景空上了马车,直奔临潼而去。

    田蚡没有忽悠苍景空,他身后的家将一个个顶盔掼甲。骑着匈奴健马护在马车的周围,密集的马蹄声在朱雀大街上再次响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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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介绍:
天威大汉,雄霸东方。 云啸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懒散的人,哪怕是让他跑步,都会偷着睡觉。现在麻烦了,霍金的理论严重的伤害了云啸,如何能在公元前懒散逍遥的活着,成为了云啸的麻烦。 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没人可以随便欺辱大汉的子民,没人可以在大汉的国土上任意的抢掠杀戮。无论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汉家的血脉终将激励着我们拿起刀剑,争取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要让这帮草原鞑子领教汉家儿郎的勇武,用他们的尸山血河铸就大汉民族的辉煌。 云啸向天怒吼,大汉雄起。汉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