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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十五章 后手

    “阿爹说,让我们用三万人营造出二十万人的效果。吓唬吓唬对面的汉人。可对面是窦婴啊,那可是侯爷的老对头。难道就这样放他走了?”巴彦有些不甘心的道。

    “跑了就跑了,怕什么。现在去抓他,拿什么抓?那些草人?真有二十万人,老子早就杀过去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唧唧歪歪。”巴震不满的将手中的羊骨头扔进了炭盆里,顿时腾起了一团烟尘。

    巴震一边在袍子上擦着手,一边不满的走出了营帐。虽然东胡人的营地里灯火星罗棋布,可真正的军卒只有不到三万人。如果真有二十万人,不说别的光马匹就能将附近的草场啃个精光。

    灯火的阴影里影影绰绰,那是用干草扎成的人。白天放在远处摆样子,晚上都收回营地里。免得让那些漏网的斥候们发现了,这样折腾了快一个月居然对面的汉人还没发现。不得不说,汉军的斥候实在是不敢恭维。

    “巴彦,回你的营帐去。记住,咱们这次来就是吓唬汉军的。没有侯爷的军令,咱们不能攻击汉军。能吸引更多的汉军增援陇右,这才是我们在这里的目的。”

    “知道了。”巴彦甩着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野草。悻悻的回了自己的营帐,打仗就打仗,驻扎在这里吓唬人算是什么事儿啊!

    第二天一早,巴彦吩咐两千人马屁股上拖着树枝在沙地里疯跑。扬起的烟尘几十里外都看得到,真的好像有一支大军正在行动一样。

    窦婴登上城楼。远远的看着冲天的烟尘。

    “斥候回来了么?”窦婴头也不回询问邓通道。

    “都回来了,今天一早东胡人似乎正在操演。犹豫东胡的骑兵厉害,加上烟尘太大,所以看得兵不是很清楚。可斥候发现,光背着红旗的传令兵便有数百人之多。”

    “传令兵就有数百人,通常一个千骑队才有一名传令兵。看来……赶紧修筑城防要紧。向朝廷请援的事情,还是本将军来做吧。”窦婴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二十万人马真的杀过来,这座边塞小城就会像洪水中的一叶扁舟一样。顷刻间便会覆灭掉,即便是陇右恐怕也是在劫难逃。

    还是趁着他们没杀过来。向朝廷多请一些援兵。对抗二十万骑兵。这得多少步卒往里面填。昨天的邸报又传来一个坏消息,窦渊被苍澜在江夏拿了活的。泱泱大汉现在用兵也是捉襟见肘。能要来多少援兵,只能看造化了。

    窦婴飞快的写着求援的信笺,那边巴彦折腾的非常欢实。甚至摆出了两万骑兵。好像武装大游行似的沿着东胡与大汉的边境巡弋。

    邓通大为紧张。城中的百姓都被组织起来。人人弓上弦刀出鞘。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天。却没有什么动静,到了晚上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别大意,昨天的邸报你没看?窦渊就是在深夜。被苍澜偷袭的。”窦婴的一句话,使得好多人睡觉的愿望化作了泡影。许多人捧着兵刃,看着清冷的月亮。在城头上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辽东,玄菟郡。

    大辽河的河水奔腾而下,渤海湾的海水带着一股股的咸腥味儿,扑向岸边的泥滩。卢静披头散发,身后是数十名云家的黑甲骑士。

    九月初的天儿一点凉快的意思都没有,炽热的阳光照在铁甲上,可以烙得熟一张饼。云家的侍卫一个个的好像水里捞上来的一般,可为了那六千贯的赎金。再热的天儿,大伙都能忍了。

    “齐爷,那帮王八蛋不会放咱们鸽子吧。他娘的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不见人来。听说那个小舅子是他给踹下车的,不会是报复这个狠心姐夫,故意让咱们撕票。”

    树荫下,一名侍卫啃着西瓜一边与齐铁拉这家常。

    “不能,这家伙是他们全家的摇钱树。别说要六千贯,要他媳妇都得乖乖的送来。他娘的,早知道这辽河边上中午也这么热。就他娘的选早晨了,这罪真不是人遭的。”齐铁摇了一下水壶,里面的冰水早已经化作了温水。

    他倒了一点出来洗手,这里的西瓜糖份大粘的很。吃过了瓜不洗手,手上黏黏的说不出的难受。

    “齐爷,来了。”那侍卫将手上吃了一半的西瓜扔掉,一下便坐了起来。只见远处一名黑甲骑兵飞快的驰了回来,身后的背旗都被带得猎猎作响。那是派出去的斥候,这小子这么急着跑回来肯定是交赎金的人来了。

    果然,那名斥候顾不得抹脸上的汗水。在马上高喊:“来了!”

    树荫底下顿时冒出一个个黑甲骑士,他们纷纷骑上战马。在火热的太阳底下,整齐的列队。

    不多时,路上出现了二十多辆牛车。都用粗麻布仔细的盖着,除了赶车的汉子还有一辆四轮马车。只有那被放回去要赎金的白面小舅子,并没有一个汉军的身影。看起来上次一役,这些汉军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

    “齐爷,小的给您送赎金来了。”离老远小舅子师爷便蹦下了牛车,点头哈腰的跑到了齐铁的身前,弯腰弓背缩脖子一系列的动作玩得精熟。

    “你小子,怎么不早点来。让爷爷等了这么久,莫非想讨打不成。”齐铁一挥鞭子,上午的燥热让他实在是有些不爽。

    “齐爷,瞧您说的。我哪儿敢让您等啊,实在是路上牛车坏了。临时在百姓家弄了一辆,这倒车就花了好些时间。这里面装的都是铜钱,您看这车辙就知道都是满载的。”

    “不怕你日哄我们,六千贯若是少了我们自然会去找你们取十倍的来。你也不想我们戴爷打到你们府城吧。到时候,连你们家可都保不住。”

    “是是是,小的不敢哄骗齐爷。您看……”小舅子偷着眼向齐铁的身后打量,卢静跪在侍卫们的马前。已经被晒得昏头涨脑,似乎随时都会中暑昏过去。

    “好了,放人。”齐铁掀开几车的粗麻布,见里面都是铜钱。满意的向身后的侍卫们吆喝道。

    小舅子连忙一溜烟的跑到姐夫的跟前,一招手那辆四轮马车便奔了过来。小舅子与驭手连推带拉的好不容易将卢静弄到车上,满满的一壶冰水好像浇花一样的往卢静的嘴里灌。

    “哎呀,你小子怎么才来……”卢静看着白面小舅子,居然咧开嘴哭了起来。

    “姐夫,没事儿。我布了后招,让这些嚣张的云家也吃个暗亏。”

    齐铁兴高采烈的赶着牛车向熊岳城而去,六千贯钱总算有些进项。这次出来没有白来,回到熊岳城。牛杀了吃肉,又是大秤分金大碗吃肉的快活日子。

    齐铁正沉浸在成功勒索赎金的喜悦之中时,忽然觉得胸口一痛。紧接着头盔发出“当”的一声响,接着便见到一只弩箭被弹开了去。

    低头一看,胸前插着一支弩箭。可这种弩箭显然没有半岛上用脚蹬踏的那种弩箭威力大。只是穿透了齐铁的铠甲,入肉也不过半寸。不然这时候齐铁也不能端坐马上。也幸亏云家侍卫的纪律严明,没有因为天气炎热脱下盔甲。不然,这第一轮的射击就会被干掉一半人。

    “敌袭!”齐铁一声怒吼,身边的侍卫们已经有多人中箭。不过这些人中,只有一人面门中箭跌落马下。剩下的都跟齐铁一样,虽然身上的铠甲被洞穿。可人却没有大碍,只是一般的皮外伤而已。

    “嗷嗷嗷嗷~~~~~~~~~~!”路边草丛中忽然杀出来一群野人似的家伙。他们的手里挥舞着大棒,看人数足足有一千多人。这些家伙普遍光着上身,只是在腰间围了一圈兜裆布。

    他们的脸上画得黑黑白白,一道一道的。光着的上身肌肉虬起,个个都不输于施瓦辛格。千余条汉子一齐冲上来,那威势还真的是有些骇人。

    “列阵!”齐铁看清楚来人,心下骇然。因为他发现这些人都是黄头发蓝眼睛,而且个个体壮如牛。如果不是去过西域,知道西域有一种色目人。还以为是大白天撞见了鬼。

    云家侍卫齐齐的抽出了马刀,此时想用骑枪冲程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一提战马,挥舞手中的马刀居高临下的劈砍。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惨叫声与热血骤然飚起。炎炎的烈日下,身穿黑甲的汉子与皮肤白皙的野人厮杀在一起。

    云家的马刀居高临下的劈砍下来,锋利的马刀可以一下子斩断那些粗大的木棍。顺势切开白皙的皮肤,被斩断的臂骨只是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半只手臂便会掉落在地。

    那些头发胡子红黄不一的白人也悍勇异常,他们手中的大木棒子抡圆了向着侍卫们的身上招呼。甚至有些直接就往马的身上招呼,好几匹战马被巨大的木棒打裂了马头。嘶叫着倒地,自己身上的主人不是被甩出去跌个七荤八素,便是压在马尸下被冲上来的野人捣成肉泥。

    今天是大年初一,龙王在这里祝大家新春愉快。

    平时工作忙,又要忙着码字。过节了龙王抓紧时间感了一个冒,现在喉咙疼的要死。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不已,还有些发烧。实在是没有心思校对了,如果有错别字请大家多包涵。龙王努力做到不断更。(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奋战的齐铁

    “筝”一种刀刃划过木茬的声音响起,一个红头发的家伙被削飞了半个脑盖。可那侍卫胯下的战马忽然悲鸣一声,一名大汉手中胳膊粗的棒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战马的前腿上。

    “咔嚓”一声,战马的前腿断成两截。马上的骑士直直的便向前冲去,在地上打了七八个滚。还没等站起来,一名大汉抡圆了大木棒一下便敲在了头盔上。

    虽然脑袋有铁盔保护,可再结实的铁盔也经不住这一下。鲜血顺着侍卫的脑门向下流淌,五六名大汉围拢过来。木棒击打**的“噗噗”声不绝于耳,那侍卫只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齐铁将一名手持木棒的大汉连人带木棒劈成两半。抬头看一眼战场,只见自己带来的二百多名侍卫已经被干掉了三四十人。而且不断有侍卫的马被这些鬼一样的汉子拦住。大木棒子雨点一般的向人和马的身上招呼。

    “冲出去,向南面冲出去。”齐铁大声的吼着。南边是一块平地,那里长着没膝深的杂草。正是骑兵理想的集结地域,只要冲出了包围圈。齐铁有把握用手中的长弓,让这些鬼头鬼脑的家伙吃足苦头。

    也亏得他的嗓门比较大,被围的侍卫听见喊声拨转马头。跟着齐铁便向南边的小坡地冲去。

    那些大汉尽管孔武有力,可他们手中毕竟都是大木棒。又都是步卒,云家的侍卫打马逃走。他们根本没办法阻拦。只有看着的份儿。

    眼看就要冲上土坡,忽然冲在前边的一匹战马一声嘶鸣,紧接着便翻身倒地。齐铁刚想勒住胯下战马,“咔嚓”一声。他胯下的战马也着了道。

    齐铁也算激灵,双脚一甩蹬就地一滚便躲开了倒地的战马。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原来一种带着锯齿的铁夹子。那东西用铁条作为弹簧,劲力之大居然硬生生的将马腿夹断。

    与此同时,身边惊叫连连不断有侍卫翻身落马。好在身后的兵尚远,侍卫们都是就地打了一个滚便站起来。

    “狗子带着你的人,爬上土坡用弓箭掩护。剩下的人跟着老子在这里顶住。”齐铁观察了一下。好在土坡的上面没有出现伏兵。不然自己这些人就死定了。

    狗子带着自己手下二十名弟兄。他的人都跟在后面。胯下的战马没有踩到陷阱,看起来那些家伙的夹子也是数量有限。不能像云家三角钉似的,洒得遍地都是。

    二十人冲上坡顶摘下弓箭,只是略微一瞄便射向那些冲上来的人。

    云家侍卫的箭术可以说都是百步穿杨的水平。强大的复合弓可以将冲上来的家伙射个对穿。不过这些家伙也的确悍勇。齐铁亲眼见到一个家伙胸前中了一箭。脖子中了一箭。居然浑身是血的积蓄冲锋,知道一支羽箭射中了他的脑门这才倒下。

    齐铁的头盔摔掉了,汗水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二踢脚。划着了一根火柴。“咚”“嗒”空中炸起了一团烟云。从遇袭以来,现在齐铁才算有时间发出警报。

    这里距离熊岳城有十几里远,熊岳城里的戴宇应该听得见。只要顶上一刻钟,估计戴宇就会领着人来救自己。问题是自己能撑过一刻钟么?

    “有马的列队,拿起骑枪给老子冲。”齐铁组织起身边四五十个还有马的侍卫,让他们拿起骑枪进行一次冲锋。

    那些家伙尽管长的像鬼,但毕竟不是鬼。借着坡地的威力,可以轻松的杀一个对穿。

    马蹄声轰隆响起,虽然只有五十几骑。但排成一列的骑兵冲击起来仍然让人胆寒,碗口大的马蹄带起一块块泥土。两百步的距离足够他们将马速加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那些野人抓着大棒子,嗷嗷叫着向上冲。似乎对于云家的冲锋并不害怕,两队人马轰然撞到了一起。长长的骑枪穿透了那些野人的胸膛,直接将他们钉在了地上。

    手快的云家侍卫抽出马刀,借着马速左劈右砍。往往只是抹一下,便可以在那些汉子身上留下可怖的伤口。

    那些野人好像对付骑兵很有心得,他们两三个人一组,正面迎击这些骑兵。两个人掩护分散骑兵的注意力,剩下的一个人用手中的大木棒子狠狠的招呼马的前腿。

    这样的小组密密麻麻,足有数百个之多。云家的骑兵冲过一个两个,可如何也冲不过如此众多的拦截。

    冲阵的骑兵只冲到一半,便只剩下十几骑。而这十几骑看起来,好像也是洪水中的扁舟一样。随时都会有被吞没的危险。

    齐铁看得看红,可丝毫没有办法。他们的弓箭都在马上,现在手中只有一柄马刀而已。坡顶上的狗子带着人不停的开弓放箭,二十人硬是将箭射得有如泼水一般。

    “弟兄们,撑住戴爷很快便来救咱们。”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齐铁现在也闹不明白,这些鬼一样的家伙来自哪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居然敢袭击云家侍卫,那他们就死定了。

    齐铁有些后悔,今天出来的时候戴宇让他多带一些人。可齐铁觉得玄菟郡的汉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自己带的又都是骑兵。即便被人袭击,打不过逃跑总是可以的。

    谁想到现在弄成了这样,现在许多人没了马匹。就算想跑也跑不了,只有死死的守住这个小坡地,不然剩下这百十人肯定也会被打棒子活活的敲死。

    用大木棒子的家伙不是没见过,在西域就羌人打过不少的交到。可是这些家伙明显比羌人强壮,好像也比羌人聪明。他们对付骑兵的战术很有效,云家的侍卫失去了骑枪之后。马刀好像起不了什么作用,往往马腿被打折之后。摔得七荤八素的骑兵,就会成为大木棒子的击打对象。

    狗子和他的手下因为开弓过快,手指已经磨出了血。当狗子再一次将手伸向箭囊的时候,手爪了一个空。狗子惊恐的向后一看,两壶箭已经被自己射空。狗子的心好像一下子便坠入了冰窖,冲上来的那些人好像一只只洪荒怪兽。

    左右看了一眼身旁的弟兄,身边的弟兄们也都没有了箭矢。狗子咬了咬牙,默默的抽出了骑枪。“跟着我,冲击左翼!”狗子很精明,左翼的阵型比较薄。刚才那些骑兵陷进去,就是因为这些人的阵型非常的厚实。

    如果速度够快,还是能从比较薄弱的左翼冲出去。

    骑兵几乎是一开始便全力的奔跑,一百步的距离已经容不得他们慢慢的冲锋。二十名骑兵呈楔形便冲进了那些野人的队伍里,长长的骑枪在刺穿了一名野人之后。整个队伍好像风一样的透阵而出,那些野人也是大量的减员。此时的队形薄得好像一层纸,狗子甚至连马刀都没有抽出来。队伍已经冲了过去。

    狗子大喜,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对付这些野人的办法。他兴奋的摘下一柄骑枪,对着身后的弟兄们大声的喊道:“弟兄们,跟着我往敌军松散的地方冲。”

    马蹄声轰鸣响起,狗子带着队伍再一次的向已经有些混乱的左翼冲了过去。

    可他们毕竟只有二十骑,大群的野人嗷嗷叫着龇着长长的獠牙冲向了齐铁的军阵。齐铁也不甘示弱,带着云家的侍卫怒吼着向下冲去。

    一群光膀子的人和一群黑甲武士,好像两辆行驶中的汽车那样撞到了一起。锋利的马刀划开了野人的皮肤,轻易的便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巨大的伤口。

    野人的大棒子砸在盔甲上,发出沉闷的乒乓声。云家的铠甲虽然防护力盖世无双,可面对这种钝器的打击还是显得无能为力。齐铁被人一棒子砸在了后背上,一口鲜血直直的便喷了出来。

    想也不想回手便是一刀,身后传来一身惨叫。齐铁顾不得看身后那人的伤势,就着前冲的势头。手中的马刀一撩,一名野人惨叫着倒在了地上。他的一只脚已经被马刀带起来,画过一条弧线滚落到草丛中。

    齐铁只感觉自己的肺喘得好像是在拉风箱,耳朵嗡嗡的响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似的。

    一名骑兵在自己身前飞驰而过,马刀划过一道弧线,一颗好大的人头冲天而起。喷出的鲜血好像天空中下了一场血雨,淋了齐铁一头一脸。那是狗子,现在只有他和他的手下有马。他们的骑枪也用完了,现在只能用马刀冒险冲杀。

    齐铁有些绝望,因为自己的手下好像越来越少。尽管那些野人的伤亡比己方大上许多,但数倍的人数优势让他们占尽了上风。

    完了,看起来几天要挂在这里。跟着侯爷从江南便开始征战,西域去过了,匈奴人的草原也去过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死在这里,娘的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拽一个垫背的。

    齐铁双手握紧了马刀,冲向了野人的队伍。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什么都不想只有机械的劈砍刺杀。(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老丈人的信

    齐铁累了,他感觉自己的眼前都是小星星。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流着汗水,天空中的太阳是那样的耀眼。以至于齐铁都有一些晕眩,机械的砍杀让他挨了许多棒子。肩胛骨钻心的疼,不知道是不是里面骨头被砸碎了。

    头盔又一次被扫中,巨大的震荡使得他的鼻孔窜出了一股鲜血。耳朵里开始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响声,眼睛里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黯淡模糊。齐铁知道,自己就快晕倒了。只要自己倒下,那便意味着生命的终结。那些野人会毫不犹豫的砸碎他的脑袋。

    忽然齐铁感觉地面微微的发颤,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红底黑字的云字大旗迎风招展。

    齐铁精神一震,可后背被恨恨的敲了一棒子。他的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两千名云家的侍卫好像风卷残云一般的席卷了这些野人,他们惯用的大纵深战术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显然失去了功效。滚滚而来的云家侍卫,好像天边飘来的黑云。

    一路上摧枯拉朽一般的将这些野人掀翻在地,尖锐的骑枪狠狠的将他们钉在地上。锋利的马刀在他们的身上割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碗口大的马蹄无情的踏碎他们的胸骨。

    大军过后,一片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破碎的尸体。云家的侍卫高举着雪亮的马刀,追杀着溃逃的野人。

    戴宇铁青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二百侍卫出去。现在能坐在地上倒气的只有不足五十人。除了小虎遇袭那次之外。还没有遇到这么大的损失。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这些野人是哪里冒出来的。除了约翰,他还是第一次在汉境见过这种浑身是毛的家伙。

    “查查,这些都是什么人。居然敢袭击咱家的人,弄几个活口。有村屠村有寨屠寨。云家人的血不可以白流,他娘的!”戴宇狠狠的骂了一句,抬头见几名侍卫正到处砍树制作担架。

    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被抬到了戴宇的身前,戴宇看了一眼脸色好像金纸一样的齐铁。

    “拉到马车上去,着医馆好生救治。”

    “戴爷,这种伤很难治。都是钝器打的。比起刀伤箭伤更要命。好些人面上看着没事。可内里的脏腑已经震碎了。齐爷恐怕……”一名随军的无奈检查了齐铁的伤势无奈的说道。

    “我不管,救活他。老子要你救活他!”戴宇咆哮着,好像豹子一样的横冲直撞。四五名倒霉的战俘正巧被押着经过他的身旁,雪亮的马刀“刷”的一声从鞘中飞出。

    荆楚第一剑客横劈竖砍。可怜这些战俘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身体已经被卸成了一块块。最后一名战俘的尸体好像积木一样的散了架。戴宇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再回过头眼睛已经是赤红一片。医馆吓得双股颤栗,生怕这位将军杀红了眼给自己也来上那么一刀。

    侍卫们收敛了袍泽的尸体,押着兄弟用血换来的赎金回了熊岳城。至于那些野人的尸体。就便宜了那些野狼。管杀不管埋一向是云家人的作风,这一次也不会例外。熊岳城外的野狼嚎叫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有些人家里的狗眼睛都是红红的。

    二百名侍卫,死了一百三十一人。剩下的几乎个个带伤,重伤的就有四十多。全须全影还能走动的,只有不到三十人。面对这样的伤亡数字,戴宇再次暴跳如雷。

    那些被俘的家伙倒是很配合,问什么说什么。可就是没人听得懂他们说什么?那是一种打着嘟噜的语言,当地人也没人听得懂。

    “戴爷,熊岳城里都打听遍了。没人见过这种好像鬼一样的家伙,不过属下可以断定。这肯定不是汉人……”

    “啪”一个结结实实的嘴巴抽在了这名侍卫的脸上。“老子他妈的不瞎,汉人能生出这种模样出来?”戴宇现在火大的很,听了这样的屁话好像燃烧的烈火上泼了一勺油,顿时便火冒三丈。

    那名侍卫捂着脸,喏喏的退下。

    “滚下去,别让戴爷看着生气。”金彪训斥了一句。然后扶着戴宇坐下,思度着说道:“戴爷,属下听说更北边儿有肃慎人。不过属下没有见过这肃慎人到底什么模样。您说会不会是肃慎人干的?要不咱们找些行脚商人,让他们认认这些究竟是不是肃慎人。”

    “肃慎人?倒是听侯爷说过,不过侯爷说他们在北边儿的千里之外。怎么会到这渤海之滨来。再说,这肃慎人长什么样侯爷也没有说过。来人,张贴榜文只要认出这些是什么人的,赏钱两贯。如果能够翻译他们的语言,赏钱五贯。”戴宇听了金彪的话,觉得有道理便找人张贴榜文。

    “戴爷,这里的人大多不认识字。还是找人沿街宣告比较好。”

    “嗯!就这么办,找几个嗓门大的沿街宣告。另外挑选几个全乎的,送大王城或许侯爷会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在戴宇的眼中,云啸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只要将人送到云啸那里,便一定会找出这帮杂碎的出身来历。

    他不知道,云啸此时的心情比他还要烦躁。

    大舅子颜思聪穿越了大半个大汉,又在即墨登了船。经过舟车劳顿,终于踏过了漫漫征途来到了大王城。见到了自己这个病病歪歪的妹夫。

    云啸的脸色依然有些蜡黄,虽然走路不用人服了。但身子骨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颜纤陪着颜思聪来到了议事厅,云啸拖着孱弱的身体迎候在大殿的门口。这已经是给了颜思聪天大的面子。

    “内兄远到而来,云啸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云啸与颜思聪乃是平辈,所以只执了平礼。

    “你的身子不大好,何必讲究这些虚礼。快进去,这地方的天怎地比长安还要热些,着了暑气就不好了。”颜思聪连忙回礼。

    议事厅里用条冰镇着,比起外面来凉快了一些。

    “内兄此次千山万水的前来,必定是有要事。还请内兄明示,咱们份属亲戚。有什么话不妨直接的说出来。”云啸坐了主位,侍女又上了茶。

    “妹婿的身子怎地这般样子,长安都疯传妹婿在海外开疆拓土。真没有想到你会病得这般的厉害。”颜思聪看着云啸的气色,没有说起颜清交代的话,而是先关心起云啸的身体。

    “天作孽有可为,我这是自作孽,不说也罢!既然来了,就在这大王城好好的游历一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圣贤的话终究还是有道理的。”

    “妹婿,我哪里有那个闲情逸致。今次来,是奉了父亲大人的手令。至于什么事,你先看看这封书信便知。”

    颜思聪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火漆的信笺来,颜纤双手接过去了火漆拆开递到了云啸的桌前。

    信笺上的自己笔走龙蛇银钩铁画,一看便是颜清的笔迹。云啸越看眉头锁的越紧。看到最后,将信笺放到了桌子上沉吟不语。

    颜清写了很多,但意思很直白。就是要云啸罢兵休战,不要鹤蚌相争让匈奴人这个渔翁得了利。

    其实这里的利害云啸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过匈奴人经过连番的打压。现在已经没有犯边的实力,只要依照既定政策数十年内大漠草原就会被纵横的长城割裂。游牧民族将永远被锁在汉人用长城构筑的笼子里,再也没有机会出来。

    相对而言,刘彻的这种天下我有予取予求的心态更加的可怕。历史的实践证明,汉人只要自己人不折腾自己人。那即便是有再大的强敌,也只是过眼云烟。

    一个自视甚高,视天下为府库的皇帝。必然会透支国立,也必然会弄得民不聊生,最后闹得烽烟四起无数人都作着皇帝梦的时候。那便已经晚了。大名鼎鼎的隋炀帝便是现成的例子。

    杨广其人,天资不可谓不聪颖,才学不可谓不高,抱负不可谓不大。开运河征高丽,最后弄得国疲民衰,自己也埋骨于流珠堂下。偌大的一个大隋帝国风崩离析,各路豪强纷纷称孤道寡。上亿的人口,锐减得只剩十之二三。

    血淋淋的教训天人共悲!这才有了唐太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言论。因为他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三十六路烽烟,七十二家反王。

    如今刘彻与杨广是多么的相像,都是天资聪颖,都是少年天子。都是富有才学,都有抱负满腔。

    今天他敢夺取云啸的军马,若是成了他的野心将会无限制的扩张。难怪历史上的汉武帝最后的谥号为武。他的一生四处征战,南平闽越北战匈奴。开辟了丝绸之路,也征讨了西域的乌孙国。

    滚滚黄沙漠漠瀚海,贰师将军李广利征讨西域。班师之时,十余二三。文景两代帝王积攒下的家业,被刘彻挥霍一空。到了晚年,不得不下罪己诏。可到了那时,已经国弱兵疲。

    到了那时一切都晚了,死了的人不会再活过来。消耗的国力也要时间来恢复。(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欧洲来客

    云啸轻轻的放下了那张信笺,思索着如何跟大舅哥解释自己因何要这样做。

    颜思聪见到云啸的脸色阴晴不定便知道,云啸怕是另有想法。他也不说话,因为此时还不是他说话的时候。一个弄不好或许还会弄成反效果。

    斜眼眼了一眼妹妹,轻轻的咳了一声。来的路上颜思聪给颜纤看了老爹写给她的信,这个时候或许她来说话更有效果一点。

    颜纤见到云啸的表情,便知道这件事情怕是要难做。不过老爹的信在前,哥哥在一旁又直使眼色。颜纤无奈的道:“就当是为了天下百姓,好容易安定几年。你若是再起烽烟,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这次若再不给他一个教训,恐怕日后百姓受的苦会更多。”云啸看了老婆一眼,平日里颜纤从不在这些事情上搀和,就连家里的事情也交给南宫打理。看起来今天是受了老爹的指使。

    “哦,妹婿何出此言?”颜思聪不解的道。

    “内兄,为君者口含天宪执掌乾坤。如果他们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对百官对百姓没有敬畏之心。那么他们就会任意妄为,肆意挥霍国力。到了穷尽民力祸乱四起之时,天下百姓会受更大的荼毒。

    如果这件事情就让他这样轻易过去,那么他便会认为天下任他鱼肉。即便是失败了,也只会回到开始之时而已。这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损失,更加谈不上经验教训。

    如果说有一点教训。那就是他的实力还不够。他会更加疯狂的扩充军力,丝毫不顾忌大汉的百姓是否能够承受得了。穷兵黩武之后,只能是百姓不堪重负流离失所。敢问内兄,到了那个时候。你当如此自处!”

    “呃……这个!”颜思聪一时窒住。他的心里准备了一万套说辞,可是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想问题。

    “若是如此,夫君可将你的担心写封信说与父亲得知。能够劝谏便劝谏一下,也比动刀动枪的要好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陇右遭到那二十万东胡军士的攻击,陇右的百姓会是什么光景?到了那时抢疯了的胡子会听你的那……那女人的命令?”

    颜纤心中也是对茵茵的存在极其不满,只不过平日里没有说出来罢了。今天差一点口误“贱人”二字差一点脱口而出。

    也幸好她没有说出来。否则这次谈话便会戛然而止。

    “你懂什么。那是我的疑兵。内兄在这里,我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东胡人实际上只有三万兵马在陇右边境。凭这点实力,他们是没有办法与汉军抗衡的。我只是想将汉军的主力拖在那里,不让他们南下征讨苍澜而已。”

    云啸白了颜纤一眼。如今已经过了月余。恐怕巴彦的疑兵之计也用不了多久。即便颜思聪想要回去报信。恐怕没十天半个月这消息也传不到长安。不过按照云啸的估计,九江城恐怕也挺不了十天半个月了。

    “妹婿好一副调动天下的气度,我承认妹婿说的都对。为君王者是不应该肆意妄为。待为兄回长安之时会劝谏陛下。父亲也会亲自去未央宫教导陛下,这一点你放心。对于父亲这个老师,陛下还是敬重的。

    不过妹婿似乎忘记了算计一点,而这一点恐怕就会让大汉百姓吃尽了苦头。”

    颜思聪也是才思敏捷之辈,很快便想出了对策。

    “哦,内兄所言云啸不懂。还请内兄明言云啸算差了哪一点。”

    “人心!”颜思聪顿了一下看着云啸,见他一副思索的样子便接着说道:“你无称帝之心,可你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们可有从龙之意。你想想,若是继续打下去。双方的仇怨越结越深,到时候想和谈亦不可能。而你的那些手下如何能将利益最大化?

    自然便是推翻大汉,拥戴你做到未央宫里的那个位置。而他们便都是开国功臣,论功行赏封侯拜将自然是不在话下。若有一日你的部下硬要黄袍加身与你,你又当如何自处呢?”

    “呃……”这一次换到云啸语塞。被部下黄袍加身,赵匡胤便是一个典型。不管他想不想反,黄袍套到了身上便是大家利益最大化的时候。到时候就算是云啸想不穿龙袍怕也是不可能的。

    “夫君,你常说利益能够燃烧人心。若你做了皇帝,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利益。你说这样的利益,会不会烧得他们眼红。这人的眼睛红了,心便必然的黑了。

    到了那时候,夫君若是不同意,如何还能弹压得住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骄兵悍将。你这身子一日弱似一日,若是再殚精竭虑这身子什么时候能好。”

    颜纤见哥哥说得云啸心动,立刻在边上溜缝。这道缝还真是溜到了云啸的心里。

    也不知怎么了,穿越过来之后自己的身体虚弱得很。经常因为不大的事情便病倒。在江南,在灵武,在西域自己都曾经病倒过。而且一次比一次病得要重。

    上一次自己将养了多半年,身子才算恢复。可这一次,自己已经将养了半年,可身子里好像还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即便是多走几步路都会喘得一塌糊涂。登山打猎这些户外活动,自己是想都不敢想。

    身子怎地变得这般孱弱了?莫非是穿越的时候受了辐射,要知道自己在后世身体非常好。春晓秋冬从来也不感冒,怎么到了大汉便开始畏寒怕冷,感冒更是每年一次从未缺席?

    忽然云啸觉得脊背发凉,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若是自己不再了,就凭那个还在流着鼻涕的儿子。能管得住手下这帮凶神恶煞?他终于理解了刘邦,理解了老朱。移身而处,云啸怕是也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估计这就算是屁股决定脑袋。

    “内兄旅途劳顿,还是先去休息一下。这大王城也算是风镜秀丽,明日让颜纤带着你各处游玩一下。看看这里的新气象。”

    云啸决定考虑一下,事关重大他不能张嘴就给颜思聪一个答复。

    颜思聪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云啸的意思。拱手告辞,在颜纤的引领下前往驿馆休息。

    云啸在议事厅里久久的坐着,手下都是一帮子粗人。也就戴宇和苍虎是个能商量事儿的。可是这两个人,一个远在骊山。一个在熊岳城,想想小熊或者苍鹰的智商,云啸顿时失去和这对叔侄商量的勇气。

    究竟如何答复老丈人,这很让云啸有些头疼。

    “夫君,怎么了。听说颜纤的大哥来了,是不是带来了彘儿的消息?”云啸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直到南宫端着晚膳走上来。

    南宫亲自给云啸布着菜,一盘炒豆芽一盘黄瓜拌耳丝。几样小酱菜,还有三个小馒头一碗粥这便是云啸的晚餐。

    胃口不好,就想吃得清淡一些。云啸握了握南宫的手,自己造她弟弟的反。南宫夹在中间不好说话,云啸相信颜思聪肯定带了刘彻给南宫的书信。不过南宫还是没有参加下午的议事。

    “难为你了。”夫妻之间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仅仅四个字便让南宫红了眼圈。难得仪心人,守望两相知。丈夫的理解对于妻子是何等的重要。

    “妾身知道你最近心里烦,吃了这饭食我给你找个乐子。”南宫将筷子塞进了云啸的手里。强作欢笑的说道。

    “哦,有什么乐子你说说看。”云啸咬了一口馒头,夹了些豆芽嚼在嘴里嘎吱嘎吱的响。

    “戴宇派人送来了两个人,红头发绿眼睛长得像一个鬼。当时你正在接待夫人的兄长,也就没敢打搅你。结果你猜怎么着,艾利斯路过那里。居然听得懂他们说的话,而且还能聊上两句。说是这两个鬼,好像是从她老家还要往北的地方来的。夫君啊,那怕是有几万里吧?”

    南宫的话让云啸差点没咬断了筷子,欧洲人?这些人怎么会在辽东?这年月也没个飞机,动车也木有。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按照艾利斯说的,她的老家应该在巴伐利亚。再往北,丹麦还是挪威。维京战士的名号云啸还是听过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研习过欧洲史,这个年月维京战士还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不过听说也是骁勇异常,没事就去欧洲海岸抢个劫什么的。搞得罗马帝国都不安生。

    “把他们带上来,哦!对了让艾利斯也过来。”

    “不差这一会儿,吃了饭再说。苍鹰看着呢,他们也跑不了。”南宫见云啸要撂筷子,赶忙出言劝阻。本来身子就弱得不像话,这要是再不应时的吃饭,那身子什么时候能好。自己还想让云啸种出个儿子呢。

    云啸本来已经没了心思吃饭,实在不好拂了南宫的一番好意。三口两口的喝尽了碗里的稀粥,将几个手心大的满头塞进嘴里。

    馒头塞得有些急,云啸使劲的往下咽了咽。结果,越发的难受。(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这么吃

    南宫赶忙从银壶中倒了一杯蜂蜜水出来,云啸一口气闷下去这才算没被噎死。

    两名浑身伤痕的家伙被带到了云啸的面前,押解他们的侍卫手里拎着皮鞭。光着的脊梁上,鞭子的纹路清晰可见。云啸皱了皱眉头,手下一向有虐待战俘的习惯。看起来应该改一下这种风气。

    “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云啸有些不悦的询问两名侍卫。

    “回侯爷的话,他们袭击了咱们的一队弟兄。死了一百多人,重伤也有几十人。两个百人队给打残了,若不是戴爷领着弟兄们及时赶到,恐怕连一个活口都留不下。”侍卫的眼中似乎喷出了怒火,恶狠狠的瞪着这两名战俘。如果不是云啸在身旁,说不得又要抽上两鞭子解气。

    云啸不禁骇然,自己这帮子属下的战斗力他是清楚的。小虎遇袭身亡是遭遇了十倍于己的敌军,又有史家兄弟召唤来的野兽帮忙,这才落败。这些家伙居然打的自己两个百人队失去战斗力,看起来战力也不可小视。

    这时艾利斯从后殿赶了过来,大热的天这女人穿的自然少。夕阳下雪白的肌肤都被镀上了一层橘红色,加上身上的丝绸衣服反射着光线。即便是看惯了的云啸也是一呆。

    “你问问他们,从哪里来的。”云啸回过了神对着艾利斯说道。

    “妾身问过了,他们是维京人。我的话他们懂的也不多,所以我们只能有限的交流。”艾利斯无奈的说道。

    靠。还真是维京人。狂战士的名号过然名不虚传,居然一出手就打掉了自己两个百人队。

    “欧丁!”云啸嘴里嘟囔着发出了两个音节。他不知道维京语里面的欧丁是否是这样的发音,不过想必应该也是音译。

    两名维京战士惊异的看着云啸,嘴里滴里嘟噜的说出了一大串的话。云啸回头看了一眼艾利斯,艾利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起来她也没听懂。

    云啸无奈的挥手打发了两名战俘,招来两名侍卫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接了赎金之后,才被这些野人袭击的?”云啸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就是接了赎金向回走的路上被伏击的。”侍卫躬身答道。

    “他们还下了铁夹子?”云啸已经摸到了一些头绪。

    “是侯爷,那些铁夹子很厉害。那力道能将马腿硬生生的打折了。”

    “回去告诉戴宇。就说是我说的。去找那个卢静。问题出在他的身上。将小熊叫来,这次让这老小子出点血。”云啸握紧了拳头恨恨的说道。

    不多时,小熊浑身甲胄的走了进来。大老远就能听见哗啦哗啦的甲叶子声。

    “你点三千人,去熊岳听戴宇调遣。一会儿我写封信。你带给戴宇。告诉他。按照信里说的去做。”

    “诺”小熊一听能够出去打仗。乐得鼻涕泡都要出来。欢快的转身点兵去了。

    心急的小熊转着圈等着云啸写完了信,带着三千人马连夜便出发。由于军马被刘彻截留,许多的侍卫还没有马匹。所以小熊的手下都是步卒。这些家伙手持长矛。腰里挂着马刀,后面背着弓袋箭囊。走起路来甲叶子哗楞楞的响,这一身装备下来不下六十斤。

    四轮马车将侍卫们运送到了汉城,乘着耿风新建的巨舟驶进了渤海湾。半岛的山路崎岖,那里又没有大汉那种驰道。走海路是最方便快捷的方式。

    在海上飘荡了两日,按照云啸的海图。耿风顺利的将小熊送到了熊岳城。

    “哈哈哈,老耿谢谢你这两天的鲅鱼饭。以前只晓得烤羊羔子好吃,没想到这海水炖鲅鱼是这么香。”

    小熊吃了一口盆里的大块鲅鱼肉,看着地平线说道。

    “这鲅鱼是深海鱼,打上来很快就死了。做这鱼要趁着还有一点活气的时候,扔进锅里。鱼肚子也不用摘,倒进一锅海水就是一个字煮。这鱼肚子里本身就有油,什么时候你看这鱼汤煮得透明崭亮好像皮冻似的就成了。保你吃一口鲜掉下巴,呵呵呵。”

    “这吃起来咯吱吱的东西是啥玩意,脆生的很拿上些我给戴爷带些去。这空着手去总是不好。”

    小熊夹了一筷子黄瓜,里面有一种半透明的东西。吃起来咯吱吱的,很脆生很爽口。

    “这东西叫海蜇,一年里也就这月份有。捞起来的时候这么大。”耿风双手一划拉,比出锅盖大小的一个圆。

    “可用明矾矾过之后就剩这么一点点大,精薄的一张皮。这东西拌上些黄瓜耳丝什么的,吃起来很是爽口。你小子有口福,看看这虾刚出水的。侯爷点名的要,说这东西叫对虾。两只虾就是一斤,侯爷说保饺子最好吃。不过我包了,吃起来硬得很累得腮帮子疼。”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侯爷包饺子的时候小熊我就在边上,侯爷说了傻子才像你那样的包。这玩意得将馅和得稀稀的,好像水一样。我可吃过侯爷包的对虾馅饺子,一咬一包汤。鲜得人几乎要将舌头吞下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熊等你回程的时候如果还坐老耿的船。我让厨子给你包,咱这里别的没有海鲜有的是。”

    耿风与小熊说得热络,再有半天估计就能靠岸。耿风摆了一桌酒席,请了小熊与几名侍卫长畅饮。

    厨子端着一个大大的铜盆走了上来,里面装着一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小熊一见这东西模样奇怪,一节节的身子眼睛就是头上支出来的两个小黑点。旁边还生了一对钳子,尾巴好像三股托天叉旁边还有两个分叉。不禁皱眉道:“老耿,这是啥玩意。你咋还用这大虫子待客。”

    “一看就是关中土鳖,没见过不是。当地土话这玩意叫虾爬子,现在正是肥的时候。来来来,看我教你扒着吃。”耿风说着便拿过了一个虾爬子,一下便拧下了头扔到一边。

    在外壳的节点处一撕便将壳解开了一片,如此这般的将壳统统的剥了去。递给小熊道:“吃吧,小心鲜得你吞了舌头。”

    小熊疑惑的接过来,看着耿风。那些侍卫长都是在长江边上长大的,也都没有见过这玩意。不由得一起看向小熊,小熊从小长在关中哪见过这玩意。虽然这东西模样怪异,有些怕人。但耿风给自己剥好了送到嘴边,若是自己不敢吃那可真是落了威风。

    在众人的目光下,小熊已极大的勇气尝了一口这好像虫子一般的虾爬子。只吃了一口,小熊的眼睛一亮。三口两口便将肥嫩的肉吃了一个精光。

    然后也不用耿风让,自己便选了一个大的抓起来。学着耿风的模样,一下便抓下了头扔到一边。一节节的撕开了鳞甲,即便手指被锋利的鳞甲割破也毫无知觉。

    众侍卫长见了他的模样,觉得这玩意肯定好吃。一只只大手纷纷抓向盆中的虾爬子,一吃之下纷纷大呼过瘾。

    “老耿,你这差事真是羡煞了人。就凭这海鲜,就让人心痒痒。咦!为什么你拿的虾爬子个个都有膏肓?”

    小熊说着说着,忽然发现耿风在虾爬子里面挑挑拣拣。每剥一个必有膏肓,而自己吃的有的没有膏肓有的有膏肓,不禁奇怪。

    “教你个乖,学着点。”耿风拿起了一个虾爬子说道。“这公的没有膏肓,这母的才有膏肓……”

    “啥,这玩意你也能看出公母?”小熊好像审视怪物一样的看着耿风。

    “还想学不想学?”耿风看到小熊的眼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想学,想学!”小熊立刻换做一脸谦恭受教的模样。

    耿风将虾爬子翻过来,肚皮朝上指着脖颈处道:“你看这里,有一个白色王字的便是母的。没有的便是公的,你挑这种有白色王字的吃。保管你个个都能吃到膏肓。”

    小熊有样学样,在盆里翻检了一下。找了一个脖子下面带白色王字的,将头揪下一看。果然,一根膏肓直直的包裹在肉中。

    一时间侍卫长们学着小熊的模样,翻检着虾爬子猜中的人哈哈大笑。猜不中的人罚酒三杯,闹得不亦乐乎。

    胖胖的厨子脸上带着汗,又端来一个硕大的铜盆。大伙纷纷住了手,看这一盆里究竟是什么。

    端上来的一盆螃蟹,不过这螃蟹有些特殊。大大的蟹敖特别的巨大,而且螃蟹的盖子呈紫色。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第一个吃螃蟹的勇气。

    “这叫紫盖,两支蟹敖的肉特别的鲜美。咋,连这螃蟹也不敢吃?”耿风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道。

    “靠,大丘城下老子活摘心肝都没怕过。会不敢吃这螃蟹?”小熊说罢抓起一只浮上最大的,一下便掰下了蟹敖。放在嘴里大嚼起来,嘎嘣嘎嘣的听着便有些牙酸。

    不过一转头,见耿风拿了一个小钳子轻轻的夹碎蟹敖的外壳。然后将碎壳扒落,吃里面鲜嫩的蟹肉。小熊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来这玩意是这么吃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张 暴民

    白面小舅子用自己的生命诠释了不做死就不会死,现在他的头就挂在襄平城的城头。

    当他第一次听说小舅子请了肃慎人时,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小舅子信誓旦旦的说,云家绝对找不出袭击他们的人是谁。卢静也就半信半疑的信了,没想到这才不到半个月。人数多出一倍的云家侍卫已经来到了襄平城下。

    面对了六千黑盔黑甲的云家侍卫,卢静第一时间便斩了白面小舅子。试图缓解一下戴宇的愤怒。

    “戴将军,这事儿真的与本太守没有关系。还请将军明鉴啊!”站在城头的卢静声音带着哭腔,当着这么多的军卒的面到底没有勇气跪下求情。

    “我们将军说了,三天之内献出两万贯饶你不死。还有,带老子去找肃慎人的山寨。若是不答应,哼哼!”金彪的打嗓门吼得震天响。

    城墙上的卢静心都在淌血,六千贯给了不就完了。这该死的小舅子闹了这一出,现在六千贯的生意愣给做出了两万贯。

    “行行行,请将军稍待我这边筹措了两万贯军资献与诸位将军。而后便差人带诸位将军去平了肃慎人的寨子。”尽管心疼的要死,卢静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戴宇提出条件。

    用钱能摆平的事情,那都不叫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辽东第一富户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襄平的府库搜罗一下两万贯还是小意思。事后报个云家劫掠,说不定自己还能将那六千贯赎身费也能一并捞回来。

    “戴爷。这忒没意思了。这太守真是怂包,派个人一说两万贯就献出来。早知道多要一些就是了。”小熊听了金彪的回报,一副侃价失败的表情。

    “算了,既然他愿意拿钱买平安最好。侯爷这次要找肃慎人的麻烦,听说这帮家伙都藏在深山老林里面。这一次说不得要钻一次老林子,听说那里的狗熊很多。到时候弄两副熊掌尝尝也是乐事。”戴宇调笑了一下小熊。

    “哈,别看俺叫小熊。真要是有熊掌,我一人能吃俩。”小熊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了,这次侯爷有命。让咱们端了那个肃慎人的寨子以示惩戒。仗还是有的打的,不过侯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些野人都要活的。这可怎么弄。”

    “这还不好办。让那个太守多弄些渔网来。我坐船来的时候,见那渔网甚是结实。到时候往他们身上一套就齐活了,还怕他们飞出去不成?”小熊倒是粗中有细,自从在耿风那里吃了两天的海鲜。对海上的生活便开始念念不忘。浑然忘记了当初晕船吐得一塌糊涂。

    “嗯。这个法子好。金彪。你再去找那太守要……五百张渔网,三日内交齐。”

    卢静听了戴宇的补充要求一个头有两个大,立刻吩咐手下人。“两天之内给本太守弄六百张渔网来。若是没有渔网本官下了你们的狱。”

    一时间襄平网贵,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经过层层的摊牌。三日之后,居然硬是收上来一千张渔网。太子河畔硬是三月没有打渔人。

    看着堆积如山的渔网,戴宇夸奖了办事勤勉的卢静。此时的卢静弓着腰,塌着背站在戴宇的身前比吉娃娃还要乖巧。

    “辛苦卢太守了,既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差些人带我们去肃慎人的寨子,大军的粮草给养都要你襄平来供给。如果少了……”

    “戴将军放心,大军的一应军需襄平府库定然全力供给。若是少了吃的用的,将军来找下官的麻烦。下官绝无二话,这是下官的族弟名叫卢生,今次就由他来给戴将军带路。”

    卢静低眉顺眼的回着戴宇的话,完全一副应付上差的态度。连自己的族弟都贡献出来,颇有一番表忠心的意思。

    “如此多谢卢太守,请了。”

    戴宇带着六千云家的侍卫向北,开往神秘的长白山。

    碎裂的木屑四散飞溅,打到了苍澜的脸上生疼。九江城的城门被撞出了一个大洞,攻城车被卡在了洞中再也推不动。一群人在城门前急得跳脚,却怎么也拽不开。

    “往攻城车上浇火油,连这城门一块儿烧了。”苍澜发狠道。

    九江城攻防战已经断断续续的打了一个多月,城下的尸首枕籍。但大多是穿着贫民服色的攻城一方,苍澜在九江城下已经损失了近万人。急红了眼的苍澜今天亲自带着队伍往上冲,一个月的攻城早已将护城河填平。

    厚木板蒙着牛皮的攻城车终于推倒了城门前,可万万没有料到这城门的破洞居然将攻城车卡在了这里。

    数十坛子火油被扔在了攻城车上,火油顺着车子的斜坡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淌。苍澜划了一根火柴,亲手点燃了攻城车。

    “呼”冲天的大火一下便燃起,毫无准备的苍澜眉毛胡子顿时被烧得卷曲起来。

    看着南城冒出的滚滚浓烟,胖胖的刘基一下便瘫坐在了宫墙的地砖上。夏侯昂多次向他进言,说是加强城防要在各城门外修建瓮城。可刘基总是心疼钱,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城墙要破时才知不够厚。

    不过此时就是顿足捶胸也是没有用,一旦那大火熄灭。城门也一定会被烧成灰烬,那时候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阻止苍澜进城。想想这些年自己对苍澜的挤兑,刘基的心便沉到的谷底。

    “快点泼水,快点。”一名校尉大声的指挥着手下,一桶桶的井水被泼到了城门上。可不多时,这些井水都变成了丝丝的白气,飘飘荡荡的上了天。

    被围多日,城里只有靠井水过活。而距离城门最近的井也有一条街的距离,从井里打上水再临过一条街泼到城门上已经洒去了一半。校尉眼看着厚实的城门,从冒白气到开始冒青烟。最后终于开始冒火苗。

    大火炙烤得十丈之内不得近人,校尉只能看着城门在一团大火中变成了灰烬。手下的军卒开始丢弃木桶,接着便开始脱甲胄军装。他们大多都是本地人,现在四面围城想跑去不可能的了。还是回家避避风头要紧。

    城墙上的军卒见到街边的景象,苦守了多日的城墙终于开始崩溃。溃散的军卒丢弃了兵刃,脱下了铠甲沿着大街小巷失魂落魄的逃散。

    城门的大火还没有燃尽,城墙已经失守。顺着城墙攀爬上来的乡民,手持着捡来的兵刃。他们忽然发现,城墙上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了人。

    “城破了!”城墙上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随着这欢呼声。无数的乡民顺着云梯开始攀爬起了城墙。势头之猛连苍澜都阻止不住,只能看着疯了一样的乡民涌向城墙。

    “完了!”苍澜与郑彬对视了一眼,他们的心**同的一紧。

    这些人不是云家的侍卫,而是被鼓动起来的乡农。能坚持这么多天不崩溃已经是难得,现在城破可以为自己死难的亲人报仇了。想到这里苍澜与郑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老天爷,现在谁也阻止不了这群疯狂的人。这九江城里不但有数万大军,还有数十万百姓。如果这些人……两个人谁也不敢接着想下去。

    “郑彬,你说……”苍澜觉得嗓子异常的干燥。这些天光想着如何破城,对于这样的场景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他们不会滥杀无辜吧!”郑彬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如果这些乡民变成了暴民,即便是云啸生了翅膀飞过来也是没用。十几万红着眼的家伙,足可以让九江城在大汉的版图上消失。

    “派人把住城门,任城内居民出城逃命。”思考了一会儿,郑彬终于提出了一个建议。既然无法阻止,那就给他们留一条逃生通道。至于能不能逃出来,那就各安天命了。

    “只有这样了,来人守住各个城门出入不禁。”

    南城崩溃,迅速的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守城的军卒们四散奔逃,他们也跟南城的守军一样,丢弃了兵刃脱下了军装铠甲。纷纷向城内的民居逃去,只有平日里得了九江王刘基许多好处的数千亲信退守宫城。

    看着九江城里开始出现的滚滚浓烟,苍澜的心便开始抽搐。一个多月的压抑,让这些乡民的心理已经扭曲。这骤然的释放,让他们人性中的丑恶暴露无遗。

    他们挨家挨户的搜罗那些逃散的军卒,只要被找出来。不是乱棍打死便是用捡来的刀剑当头一刀,许多人家的男性壮丁也遭了池鱼之殃。更有甚者,居然冲进民宅开始肆意奸淫抢掠。

    不多时,城门里便开始向外涌出大股的难民。他们惊恐的四散逃窜,好像九江城已经变成阿鼻地狱一般。

    苍澜看着眼前的一切腿已经开始发软,他的直系手下只有几千人。根本无力阻止十几万抢疯了的暴民。这个时候阻止他们,说不定连自己都会遭受厄运。(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算计

    双腿打颤的兄弟俩踏进了九江城残破的城门,映入眼帘的是沿街枕籍的尸体。战争的残酷已经让这些乡民由人蜕变成了野兽,没有制约的舒服他们的暴行简直令人发指。

    一具具男人的尸体残缺不全,有的被敲碎了脑壳。有的被砍下看头颅,更有甚至被斩掉了四肢任其流血而亡。

    间或出现一两具女人与小孩儿的尸体,女人大都衣衫破碎有许多还保持着厮打的肢势。一些民居燃烧了熊熊的烈火,滚滚浓烟中还夹带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我们都干了什么,侯爷……侯爷会不会将我们正法!”苍澜心虚的看着郑彬,此时的郑彬也是一脸的苍白。他没有回答苍澜的话,只是无奈的看着街道上的惨景,嘴里念念有词可是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胖胖的刘基吓得脸色发白,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和女人尖锐刺耳的尖叫声让刘基坐立不安。宫里的宫妃与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她们不敢想像如果城破她们会有怎样的遭遇。

    “王爷,臣妾不想死啊!王爷。”刘基的宠妃抓着刘基的袖子,地上已经躺了两具宠妃的尸体。

    “爱妃,我也不想你死。可是那些暴民冲进来,你……孤不想你被他们糟蹋!放心,很快就好。”话音刚落,长剑便已经捅进了高耸的胸脯。

    刘基那胖胖的脸上流着泪,伸手去抓怀有身孕的一名宫人。“王爷。求求您不要啊!我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啊!”宫人的哭叫声,让刘基的手略微停滞,犹豫了一下还是义无返顾的抓了过去。

    红润的脸色变得煞白,保养得宜的身体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王冠下白发飘零,飞扬的银发好像浓雾中的雨丝。滴着血的剑狠狠的在宫人的脖颈间抹过,好像乡下的老农在杀鸡。

    滚烫的热血喷涌而出,喷在刘基的王袍上浸湿了一大片。刘基感觉脸上忽然一热,伸手摸去手上却是鲜红的血。浑浊的老泪顷刻间便倾泻而下,自己不但结束了宫人的性命,也结束了那未出生孩子的性命。四周跪伏的宫人们好像看见了一头噬人的恶魔。

    她们尖叫着。惊慌失措的到处逃窜。四周的侍卫纷纷抽出随身的佩剑,女人的尖叫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只是短短的盏茶时间,大殿里便安静了下来。尖叫声,惨叫声还有女人们的呻i吟声全都消失不见。

    刘基走在安静的大殿里。每走一步都能踏到半干的鲜血。湿滑粘稠的鲜血沾在鞋底。走起路来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刘基看着大殿里遍布的尸体。放声大笑。那笑声充满了苍凉,一边笑一边肆意的飚飞着老泪。

    侍卫们低着头,手中的剑上鲜血已经凝固成了黑色。他们都是刘基的死忠。虽然刘基刻薄寡恩。但多多少少还是办过一些好事,此时此刻还是有一些人跟随在他的身边。

    “找些柴禾来,孤乃是天潢贵胄帝室龙种。生前享尽人间富贵,死后也不愿受辱于人前。你们……你们便一把火烧了我吧,也算是为孤办这最后一次差。”

    刘基的语气苍凉悲怆,好像一只将死的老牛。眼泪可以无声无息的往下流。

    “王爷!现在宫城未破,王爷实在不能做次无谓之举啊!大将军的援军全军覆灭,可淮南王的援军算算日子也应该就要到了。咱们只要再坚持几日,还怕没有生路么?王爷!这月余围城咱们都熬过来了,怎么就不能再等几天。”

    侍卫长不顾浓重的血腥味儿,“噗通”一声跪倒在血泊里。手紧紧的抓着刘基握剑的那只手,怎么也不肯分开。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啊!他刘安若是想在应援,兵马应该早就到了。如今贼人围城已经一月有余,他就是爬也能从淮南爬过来。什么同族同宗,什么血脉相容血浓于水。

    狗屁!全都是他娘的骗人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睡在一张床上的枕边人尚且如此,更别说几年才能见上一面的同宗兄弟。指望他,哼!”

    刘基也是活到了知天命之年,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他怎会不知。别看这些刘氏宗亲,节庆里在长安见到都客客气气。骨子里都是攀比,谁家过得奢华便会尖酸刻薄的说上几句怪话。谁家过得寒碜些便居高临下,给些不值钱的安慰。不过若是向他们张嘴借钱,肯定是一个字儿都没有。

    人心凉薄不过而尔,人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刘基当了一辈子王爷,岂不知这王爷们心中盘算的小九九。怕是有些人还盼着他这一脉绝了后,以后分封土地的时候。九江这富庶之地,或许能由他们来称王道孤。

    刘安的五万大军上个月便从淮南启程,如今行了一月有余。怎么说都应该到了,可现在连一个军卒的影子都看不见。长沙王刘发瞧准了吴家没有子嗣,抢了吴家的长沙王。他的三万兵马近在咫尺,说朝发夕至有些夸张,但三五日间总是赶得到的。

    刘氏诸侯王尚且如此,那些朝廷任命的太守县令更是明哲保身。只有一个窦渊来增援自己,还在一夜间被苍澜烧了个全军覆灭。现在指望刘安的大军,不如指望天上掉下来天兵天将,帮助自己守住这宫城来得方便。

    “不会有援军了,不会有了。九江王这一脉传到孤这里,就算是绝户。孤唯一后悔的是,以前没有善待你们。如今孤破败了,想给你们多些财帛亦是不能。你们好多人,爷爷爹爹都给孤当侍卫。辛苦了几代人,无非是求个封妻荫子。孤却什么都不能给你们,今生算是孤欠你们的。若有来世,孤一个个的报答你们。”

    刘基看着跪满了一地的手下,对自己以前的刻薄寡恩深深的懊悔。这些人能在这个时候还跟着自己,无一不是忠义之士。自己当了一辈子守财奴,现在库房里堆得金山银山又有何用。早知今日,还不如早些散了也让这些侍卫的生活过得好一些。

    “王爷,我们这些人都是几代人受王爷的恩典。报答王爷是应该的,属下等劝王爷稍稍安顿几日。若是这宫城将破之时,再行自戕亦是不迟。”侍卫长跪在地上苦求,旁边的侍卫们也都杂七杂八的苦劝。

    见侍卫们一致苦劝,刘基无奈的松开手。沾满了鲜血的宝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好吧,既然你们苦劝孤便苟活这几日。若天不亡我,朝廷必有援兵到达。孤王指天发誓,若是但有一线生机。日后孤与尔等必不相忘。”

    侍卫们擦干了眼泪,留下两人当值其余的人都随着侍卫长退了去处。

    “老二、老三都听好了,想活命的就看好了王爷。咱们的性命全在这王爷一人身上,若是谁不仔细没看住,莫怪诸位弟兄心狠。”

    “大哥,这王爷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咱们还保他作甚,他的生死又怎地和咱们兄弟的生死扯上了干系。”侍卫长的亲弟弟不解的问道。

    “猪脑子,咱们且守上几日。这宫城虽然不如城墙高大,但胜在范围小。估计也能守上几日,若三日后没有援兵到来。咱们就绑了这老匹夫,去云家换个活命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够混一些赏钱。”

    “大哥高明,老三这些话可不能穿到第四个人的耳朵里。不然大哥的性命难保,若是王爷得救咱家也没了富贵你晓得不。”

    “晓得,晓得。”那老三赶忙将脑袋点的跟个磕头虫应和着。

    刘基万万也想不到,说话诚挚如斯的侍卫长做的却是这般的盘算。

    如血的残阳缓慢的从地平线上落下,如墨的黑暗笼罩了大地。弯弯的新月挂在天空只露出一点儿,似乎它也不愿意听到那些九江贫民的哀嚎声。

    随着夜幕的降临,九江城里的混乱达到了**。到处都在抢劫杀戮,几乎每条街巷都能听到男人的惨嚎声和女人的尖叫声。九江城彻底的沦为了地狱,苍澜与郑彬对此无能为力,那些抢红了眼的家伙已经开始因为分赃不均开始火并起来。

    流血与杀戮充斥着九江城,城中的大火已经弥漫开来。苍澜与郑彬只能带着自己的直系手下,死死的把着城门。给那些逃难的人们留下一线生机。

    那些乡农见云家人不参与抢劫,倒也不敢来招惹云家的人。九江的百姓好像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瞅准一个空档,便冲出街巷疯狂的跑出城门。

    苍澜叹了一口气,自己虽然能够聚集起这些乌合之众。可约束他们太难了,这时他才算明白。云啸为什么说,不是为将之才带兵只会带来灾难。不是自己的,便是别人的。

    “王宫就不要攻了,围着吧。看如今的情势,攻下王宫未必是什么好事。经过此一役,我自当想侯爷请罪。请侯爷另外委任贤能,经营江南。”(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和谈

    九江破,暴民乱。无所持,不能控。流民散,盈与野……短短的三十几个字将九江的情形描绘得淋漓尽致。

    云啸无奈的看着桌上摆着的字条,这年月没有电报。通信完全靠飞鸽传书,信鸽的数量有限。若不是苍澜控制不住局势,是不会轻易动用信鸽的。

    “有兵无将,有将无帅。”云啸轻叹一声便站起身,大殿外的夜空孤寂而深邃。

    苍澜冲锋陷阵也算是把好手,可这样大的事情他还做不来。原以为郑彬帮衬,至少江南不会闹出大乱子。可没有想到,如今做成了一锅夹生饭。

    抢疯了的暴民什么样儿,云啸不用细想就知道。九江城正遭受着浩劫,比以往更加残酷的浩劫。有时候**要胜过天灾带来的破坏,是时候结束这场破坏了。

    颜思聪说得对,自己没有做皇帝的心思。可手下的这帮子人,却未必没有做开国功臣的野心,当野心与能力不匹配的时候。就会产生灾难,例如九江的这次洗劫。

    天知道,若是自己真的和刘彻全面开战。手下的这帮杀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千百年来其实大多数时间汉人的主要敌人是汉人。

    崖山之后无中国,可鲜有人知道崖山战役的蒙古军总指挥张弘范是地地道道的汉人,蒙军的主力也是汉人组成。

    如果大明没有李自成、张献忠之流,单凭那十几万八旗兵是打不进山海关的。

    纵观大汉民族的几次浩劫。全都是自己人折腾自己人闹出的结果。如今自己要亲手上演一出这样的浩劫么?结果又是什么呢?匈奴人再次得到了苟延残喘的机会,成为悬在汉人头上的一柄马刀?

    “你在想什么?这夜里凉,别冻着。”不用说听声音就知道是南宫,女人是自行车,颜纤、艾利斯、志玲都是飞鸽牌的。只要不是当值的日子,全都溜得远远的。只有南宫是永久牌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在用心关注着云啸的一举一动。

    身子一沉,一件披风已经担在了肩头。一种别样的温暖瞬间涌进了云啸的心头。被人关心的感觉非常好,云啸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苍澜来了飞鸽传书,九江王被困在王宫之中。苍澜与郑彬没有约束好那些被鼓动起来的乡民。结果九江被抢掠一空。饥寒流民倒毙于野。想想这景象我便心惊。如果再闹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城邑会遭受这样的涂炭。”

    “夫君想和彘儿谈了?”南宫凝眸望向云啸,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反射的晶晶的亮光。

    “原本想给彘儿一个警告,没想到会死这么多的人。总归是我识人不明。用错了苍澜才导致今天的后果。三代出一贵族。看起来此言不虚。底层的子弟想要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必然是天赋异禀之辈。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这是自然,人才难得说的就是这个理儿。别的不说,即便是聪慧如彘儿。一旦举得自己能够掌控天下,还不是肆意妄为?可见,即便是最尊贵的皇家。出这样的一个人也是难得,更别说小门小户。

    彘儿拖颜家大哥给妾身带来一封信,他说他知道错了。不该任性的夺了你的军马,只要你肯退一步。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既然夫君也没有僵持下去的意思。那便索性给颜老夫子一个面子,化干戈为玉帛。少死一些人总是好的,你说呢?”

    “是啊!戴宇在熊岳阵斩了五千汉军,这还算有情可原。两军交战你死我活的事情。可苍澜这次在江南,导致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再这样闹下去,恐怕这天下就会乱。有异心的人会利用这样的机会揭竿而起,秦末群雄并起的局面将会重演。不能这样下去了。”

    云啸将南宫拥入怀中,看着深邃的星空。根除这个民族自相残杀的毛病,需要大智慧。自己是没有这样的智慧,只能退一步让事情回到原来的样子。南宫说得对,能够少死一些人总还是好的。

    中国历史上,共同创业的人大都逃不过“四同”的结局——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

    云啸忽然想到或许匈奴人的存在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一狼在身边会让人挤在一起寻找安全感。那么自己有没有可能,充当那只狼的角色呢?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云啸好胃口的吃了一顿早餐。今天他决定结束近两个月的对峙,让一切回到开始的原点。只希望伟大的汉武大帝能够在这次事件中领悟的多一点,知道滥用权力的后果。

    “内兄,这大王城的风景如何。听说内兄几日来云游各处,诗作颇丰啊!”云啸还是在议政殿见了颜思聪。这位大舅哥最近两天在颜纤的陪同下,游玩了大王城附近的山山水水。

    无论是大米做的打糕,还是先朝移民保留的风俗都让这位学究感悟非凡。诗作是一首接着一首,不过在被唐诗宋词熏陶过的云啸眼里,未免都是下乘之作。

    “都是小道而已,不知道妹婿的事情考虑的如何。这可是关系到我大汉命运的事情,还请妹婿好好的斟酌一番。”

    还好,颜思聪还是知道自己这次是来做什么的。对于自己的使命,他还算是尽职尽责。

    “请内兄回去转告陛下,虽然九江已破但我已下令不得伤害九江王性命。窦渊也可以交还给朝廷,毕竟他在江都也算是兢兢业业。这些年江都人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富足也是不争的事实。

    但我有几个要求,也请内兄转告陛下。如果陛下同意,则一切便按陛下说的那样,让一切都回到开始的样子。”

    “哦,妹婿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能力所及的大哥先答应你,能力不及的我回到即墨八百里加急呈报当今圣上。”

    “第一,云家的军马乃是海外开疆拓土所必需,朝廷要归还云家的两万匹军马。”云啸按着茶杯提出了第一个条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颜思聪。

    “这个自然,我来之前陛下已经答应归还妹婿的军马。”

    “这第二,云家在长安的产业,要重新开业。造成损失的朝廷要如数赔偿,滥杀云家下人管事的朝廷要依大汉律处置不得徇私。”

    “这个也应你,大汉的律法通行天下。高祖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但是先秦的国策,也是大汉的国策。”

    “这第三,岳阳城周围三十里要交给云家打理。九江王不得干涉,更不得在岳阳城内收取税赋。”

    “这个陛下没有交代,但我想九江王命在旦夕。应该也会答应这一条件。”今天一早颜思聪便从颜纤那里听到了九江沦陷的消息,敏锐的颜思聪便晓得云啸会召见自己。

    “第四,以后东胡经汉境的军马。朝廷不得无故阻拦,更不可无故刁难。如果朝廷需要军马,可向东胡王购买。云家愿意提供这个方便。”

    “这是自然,与西域通商大汉获得了物资。西域也获得了银钱,这买卖双方都得利的事情。自然使得,如果妹婿能够接洽东胡王。让大汉的军卒也能骑乘大宛名驹,陛下想必还会感谢妹婿的成人之美。”

    “好,既然内兄如此说。就请内兄尽快回即墨禀报朝廷,让朝廷派遣官员去即墨。这里十一月就要冰封,断了航路来往就会困难许多。”

    “既然妹婿如此说,为兄自当勉力。请妹婿今日便安排车乘,与纤妹告辞之后为兄便回即墨。”

    “如此就有劳内兄了。”

    云啸提出的要求并不算是刁难,好多要求颜思聪来的时候刘彻就已经有了交代。完全属于朝廷能够接受的条件之内,只有割让岳阳一条需要向朝廷请示。不过九江王刘基现在已经是性命难保,丢一个岳阳远比丢掉老命来的划算。

    不幸中的万幸,当初颜清保全了云家庄子。卫青保全了蓝田的祠堂,而苍澜鼓动起来的那些散兵游勇,进入九江之后只顾着抢劫没有全力攻打王城。这一切的一切都奠定了云家与朝廷有和解的基础。

    “哈哈哈,来时父亲跟我说要我好好看看这海外之地。今日一见果然是洞天福地,妹婿能够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为兄自然也就放心下来,只是为兄有一时不明还望妹婿指明。”

    “大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说到一家人,妹婿与陛下何尝不是一家人。不知道,妹婿日后与大汉之间要如何自处?”

    颜思聪果然是个人精,立刻便想到了这海外之地日后的地位问题。以云啸现在的土地与资本,完全可以海外开国。不知道云啸是会自立为王,又或者说是依旧自认是大汉的臣子。

    “呃……这个?”云啸一时语塞,他也没有想好未来的地位问题。如果承认大汉的统治,那么刘彻的诏令他听是不听。有过这样的事情,若是刘彻召他回长安,他去是不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焚尸

    九江城里的惨叫与哀嚎声,有如撕绢裂锦一般响了整整一个晚上。

    当旭日如以往那般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站在王城宫墙上的刘基差一点没昏过去。繁华的江南大邑九江,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

    倒塌的房屋冒着袅袅的青烟,一些屋子里还留有几处残火。街上到处都是尸体,多得人都没有办法下脚。那些暴民乱哄哄的在九江城到处晃悠,他们好像醉汉一般的东倒西歪。他们的衣袋都塞得鼓鼓囊囊,甚至一些人身上的银钱重得都走不动路。

    九江王的宫城乃是第一代九江王英布所建,修筑的异常的高大。可正是因为这份高大,才让刘基看到了人性中的残忍。活了几十年,如此惨景就是秦末之乱也没有见过。

    好在没有人攻击王宫,苍澜与郑彬已经对这些暴民失去了控制。城里到处都发生着黑吃黑的抢劫,除了那些把守城门的云家人。他们这些人几乎见人就杀,在他们的眼里金银已经成为了唯一。人命只怕比狗命还要贱一些,赤果果的贪欲已经完全泯灭了他们的人性。

    苍澜与郑彬站在城墙之上,透过望远镜可以看到高大的宫城。刘基站在攻城的城墙上,用肉眼便可以看到红底黑字的云字大旗。

    他们一个想进去,一个想出去。可都不敢踏入九江城半步,这里已经成为了野兽的狂欢场。苍澜相信,自己的队伍贸然进去。怕也是会成为攻击的对象。这些人怕是都疯了。而刘基更相信,如果自己的队伍出去。顷刻间便会被撕成碎片。

    两支队伍各自相望,却没有人敢越雷池半步。战场上出现了滑稽的一幕,敌对双方都成为了观众。他们都站在城墙上,看着底下那些疯子在卖力的厮杀。

    暴民们每一个人都在疯狂挥舞着兵刃,杀人与被杀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开始还是两队对互相抢,人多的一群抢人少的一群。可当人少的一群被杀光之后,人多的一群便立刻分裂。

    十几万人好像被挤爆的肥皂泡一样,人命在以秒为单位的流逝。几处城门处尤为惨烈,九江城里的百姓能逃出去的都已经逃走。没逃出去的。肯定已经被杀死。云家的人都撤退到了城墙上。

    抢足了的想出城。手慢没有抢到多少的要分赃。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当比嗓音大小已经无效时。锋利的刀剑便代替了谩骂,四座城门口的尸体叠了一层又一层。

    鲜血足可以没过人的脚面,在残肢断臂堆里有无数的金银。这些人至死都放不下这身外之物。可后来的人还是踏着尚且柔软的尸体。向上爬然后杀死对方或者被对方杀死。终于尸体堵塞了街道。堵塞了城门。

    九江城成为了一座死城。

    有人好像豺狗一样的翻找着尸堆中的银钱,翻到的人眉开眼笑。可还没等他满足自己的贪心,身后便会劈来一刀或者刺来一剑。那些带血的金银便会再次变换主人。

    “苍爷。再也么下去这些人迟早会自己杀光自己。”郑彬看着脚下的杀戮惊恐的道。

    “那怎么办?这个当口人都疯了,为了这些金钱他们连自己的老子恐怕都会下手。我可不能让弟兄们冒这个险。”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若是有人发现九江城最大的宝藏实际上是那座王宫……”

    苍澜的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他已经接到了云啸的飞鸽传书。无论如何,也不能伤了刘基的性命。九江城里杀了两天他可以不管,可若是伤了刘基……苍澜的脑门儿一下便冒出汗来。

    “那你说怎么办,侯爷的将令可是不准杀了刘基。”苍澜气急败坏的说道,要知道两个月前他还非常想宰了刘基这老匹夫。

    “烧,将这些尸首都烧了。放开这些暴民的出城之路,杀了两天。这些人应该都倦了,他们都想着出城。不然为什么城门这里的尸体会这样多。”

    “都烧了?”苍澜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尸体,有些心悸。尽管尸体已经快有城墙高,但仍有不怕死的驱赶着成千上万的苍蝇。在尸体堆里寻找着财帛。

    “不烧怎么办,这里是江南再有两天这人都臭了。瘟疫将横行九江,到时候岳阳也会受到波及。”

    “好那就烧,来人。弄火油来,给老子烧。”

    云家的侍卫们搜罗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十几坛子的火油出来。他们将火油泼到尸堆上,火把一扔。

    “哄”成千上万只苍蝇顷刻间被融化了翅膀,“嗡”的一声便成为了焦炭。

    最上面的尸体是最新鲜的,尸体的肌肉与皮肤急剧的收缩。那些尸体开始七扭八歪的蠕动起来,他们一个个的抬起了手,好像拳击运动员抬起了双拳。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死了,还是原本就是活人。

    大滴大滴的尸油从尸体里向外滴落,这些尸油助长了火势。殷虹的火苗好像蛇一样的在尸体中间爬行,配合着城下不时发出的凄厉惨嚎让人听着毛骨悚然。灰烟弥漫中,一阵阵烧焦皮肉的糊臭味儿浓烈得呛人。

    这样的惨景连杀人戗命,见过大场面的苍澜都不禁筋骨酥软。扭曲的空气带着浓烈的焦臭和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原本还想啄些腐肉的乌鸦,“呱”“呱”叫着惊恐的遁走。

    人油缠绕着人骨噼里啪啦的爆响,就连杀红了眼的那些暴民们看到这样的惨景一时间也呆住了。尸堆里面有他们的亲戚,甚至是父亲兄弟。他们一个个腰中揣着金银,可却再也没有机会花销。

    焚尸的大火足足燃烧了一个上午,到了午时热浪蒸腾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白灰,间或还有没有烧透的头骨。秃秃的脑盖没有了头发,眼睛变成了两个黑窟窿。茫然的看着天空,下面的骨灰足足有一尺厚。

    不时有阳光照射在骨灰中,那些重新凝聚的金银会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双双大脚板踏过了骨灰,不时还会踩断烧得酥脆的大腿骨。“咔吧”“咔吧”的声音不绝于耳,可再也没有人俯身拾取地上的金银。

    那些金银已经和上了尸油,没人有胆量将它们带回家。

    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南城逃出了九江,有些出了城之后便开始疯跑。跑着跑着,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两天里不眠不休,也几乎不吃不喝。他们的体力已经严重的透支。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鬼,脑袋不停的转。生怕背后有人会忽然砍上来一刀,结果了自己的性命将好不容易带出来的金银占为己有。

    九江城外的大路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倒毙在路的两边。前两天的尸体身上已经有了蛆虫,新的尸体上也爬满了苍蝇。

    十几万人围攻九江城,最后活着回到家乡的十不余二三。好多人回家之后一辈子都会怕光,怕水。只敢生活在阴暗的小黑屋子里,一见到阳光便会惊恐的大叫。如果看见了火,他们马上便会疯魔。嘴里说着谁也不懂的语言,又蹦又跳直到精疲力竭为止。

    有人说那些银钱都是带了血的,这是那些冤魂出来索命。也有人说他们是害了病,可没有郎中能够治好这种病。

    苍澜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骑着马趟过了骨灰堆。他实在没有勇气用自己的双脚踩过去,云家的侍卫有些宁愿顺着绳子爬下墙,也不愿意走过那二十几丈长的骨灰堆。

    一路上到处都是倒伏的尸体,最先死去的九江居民尸体已经开始膨胀。一个个肚子大的好像怀孕的妇人,当然有些真的是妇人。

    炎炎的烈日好像要将所有的热量都浇筑在九江城里。“嘭”路边的一具尸体,肚子忽然爆裂来来,发臭的尸水合着腐臭的内脏喷溅得到处都是。

    一截肠子飞出老远,不偏不倚的正好挂在了苍澜的耳朵上。

    饶是在灵武见过大场面的苍澜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他也一天没有吃东西,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儿谁还能吃得下东西。一股股酸水不断的从嘴里喷涌出来,最后差一点连苦胆都吐出来。

    苍澜伏在马上奄奄一息的倒着气,实际上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因为一股股的尸臭,好像跗骨之蛆一样的缠绕着每一个人。

    旁边的郑彬也好不到哪里去,刚才击中他的好像是膀胱。一块臭肉挂在他的头盔上,这货已经活不成了,连黄疸水都吐得一干二净。

    侍卫们拧开水壶,给二位爷有一口没一口的灌水。水资源很宝贵要省着用,九江城里有很多水井。可是这些水井里大多有漂浮着一具光着屁股的女人尸体,有一名侍卫找了一口没有尸体的井。

    一桶水捞上来,刚喝了两口便看到桶底有两根纤细的手指。弄得那侍卫差一点将肠子都吐出来。

    刘基的王宫大门轰然洞开,一队顶盔掼甲的武士押解着一个胖胖的老者走出了宫门。(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瓜分

    刘基被自己的侍卫长押着默不作声,金镶玉的王冠也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一头稀碎的白发被汗水紧紧的贴在脸颊上。再也不复九江王那股子王侯之气。

    两个时辰前他还在想着若是挺过了这关,一定体恤属下关爱百姓。做了大半辈子刻薄王爷,今后便做个散财的童子。也好过那些抱着金银去死的守财奴要好。

    这几日自己身边的侍卫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他还以为是战死了,侍卫长怕自己伤心没告诉自己。直到两个时辰前绳索加身,刘基在慨然悔悟。原来这些忠于自己的侍卫都是被侍卫长寻了由头给“咔嚓”了。

    活了一大把年纪,从来没有感激过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想做过好人,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个下场。人的心,海底针。前些日子这些人还信誓旦旦和自己说,世受自己的恩典要已死报答自己。言犹在耳,这人心变得比小孩儿的脸还快。

    刘基一句话都没有,只是默默的谈了一口气。往日里自己的种种刻薄,种下了今天的种子。既然生了根,迟早是要发芽。有今天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地。只怨自己聚了银钱,却丢了人心。被身边人出卖,也算是应有之报。

    “苍爷,九江王的侍卫长押着刘基来投诚。您看怎么处置!”一名云家的管事前来向奄奄一息的苍澜通禀。

    “刘基没事?”本来吐得在墙根倒气的苍澜立刻来了精神,尽管想将这个老匹夫大卸八块。但云啸的将令他还没有胆子违抗。听说抓了刘基立刻扶着墙被侍卫拽了起来。

    “九江王神情有些萎顿,但没有大碍。属下查验过了,的确是九江王无疑。”刘基不比刘彻,没事就在九江境内溜达。见过他的人不少,这云家管事更是多次见过刘基。他既说没错,那便是真的没错。

    “走过去看看。”苍澜带着一大群侍卫呼呼啦啦的向九江王王宫走去。老远便见太阳底下站着黑压压的一群人,这些人穿着精细的汉甲一看就知道是刘基的侍卫。

    正当中一名胖胖的老者被绑缚着,两名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的夹持着。身上的丝绸衣服被绳子勒得贴到了身上,那绳子紧得几乎要勒进肉里。胖胖的身子被勒成了几段,活像一只大号的蚕一样。

    苍澜几大步走到了前面。那两名大汉好像他肚里的蛔虫似的。抓着刘基的发髻向后一带。刘基那张胖脸便仰了起来。

    胖胖的脸上满是汗水,打绺的头发紧紧的贴在了额头。昔日不可一世的九江王,现在变得狼狈不堪。有气无力的看了苍澜一眼,嘴唇喏喏的张了几下。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苍澜见到了刘基便乐得合不拢嘴。云啸交代的差事自己办妥。估计责罚会轻一些。对于那个病歪歪的侯爷这些家将是从心里敬服。

    “苍爷,我等兄弟绑缚了这老匹夫来投奔苍爷。还请苍爷收留,以前若是有得罪过苍爷的地方。还请苍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这里给苍爷请罪了。”

    侍卫长话说得漂亮,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他身后的侍卫也跟着跪了下来,宫墙上那些原准备奋死搏杀的军卒也都没了心气儿。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静候苍澜的处置。

    “都起来,既然你们能弃暗投明。那大家以后都是兄弟,让你的人都出城放下兵刃。愿意走的,每人送一贯钱的路费。投亲也成靠友也好天南地北,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

    不愿意走的,就留在这九江城继续当差。一切都由侯爷拿一个章程出来,到时候你们愿意怎样随你们。”苍澜看着高大的宫墙不禁有些心惊,如果这数千人真要顽抗到底。自己还真没有本钱攻破这王宫,现在难得这帮小子主动将刘基献了出来。也算是老天爷让自己发一笔大财。

    “知道了戴爷,兄弟愿意以后随着戴爷当差。”侍卫长谦逊的弯着腰,好像侍奉刘基一样的对苍澜说道。

    曾经繁华的九江城,不过三日便成为了这副模样。到处是腐臭的尸体,房舍倾覆商铺尽毁。怕是十几二十年也难以恢复过来,这些侍卫的家人也不知道怎样。此时跟随苍澜回岳阳,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既然愿意跟着某家,那便安排这些军卒重新执守九江城。”苍澜正愁没人帮忙收拾残局,这些军卒便是最好的替罪羊。给他们拨下粮草,让他们继续驻守这废墟一样的九江。

    “九江王,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世事如棋局局新,好在侯爷有将领。不然老子现在就砍了你这颗肥头,来人好生安顿这位王爷。从王宫里找几个人侍候着,小心些莫要叫他死了。侯爷的将令你们清楚,办砸了差事老子倒霉你们也别想好。”

    “诺”苍澜的话音刚落,便有两名黑甲侍卫架起刘基向城外走去。

    刘基的侍卫长一副奴才嘴脸的跟着苍澜走进了刘基的王宫。虽然九江城中如同地狱,但这刘基的王宫之中却别有洞天。虽然殿宇草木都落了不少的灰烬,但比起尸体满街的城里要好上许多。

    暴民们这几日来忙着抢劫,根本没有攻击宫墙。所以驻守在里面的军卒几乎每什么伤亡,只有十数名死忠刘基的侍卫被自己人杀死。余下的军卒居然无一伤亡,王宫的粮仓里堆积着如山的粮食。苍澜一观之下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些粮食够一万人吃半年的。

    王宫里还有许多宫女,刘基一辈子好色。每天都离不开女人,这后宫之中自然少不了女人。那天在大殿里只杀了几十个有品阶的嫔妃,可是这宫里还有数百名如花似玉的宫女。

    侍卫长哈着腰道:“苍爷若是喜欢,小人这便去安排。这刘基老儿年老体衰,这些宫女中有不少人还没开苞。苍爷……”他似乎忘记了刘基曾经是他的主上,张口闭口不是老匹夫便的老儿。

    苍鹰皱了一下眉头,叛主也许是为了活命。或许某种程度上可以原谅,可是如此口气称呼旧主,还拿旧主的女人送人情。这样的人未免下作了些。回头撇了一眼这侍卫长道:“刚才还没问你姓什么来着?”

    “卑职何……”侍卫长躬身作答,却发现苍澜已经转身走了。

    苍澜来到了刘基的府库,这下可真是打开眼界。这刘基一辈子除了好女人,再就是对金银尤为热衷。虽然整日里不停点的哭穷,可真到了他的府库只能用金山银海来形容。

    一斤一块的的金砖码得整整齐齐,斜射进来的阳光一照烁烁放光。苍澜一进门便被惊着了,没想到这刘基的家底如此丰厚。金砖一直摞到了棚顶,这老小子抠到连宝库都省到了这地步。

    一个个数十斤的大银球摆在地上,这是防盗最好的办法。即便是最厉害的飞贼也没办法弄走这么大的银球而不惊动人。

    连看了几座府库,具都是一缸又一缸的珍珠。一排又一排的玛瑙,天然的碧玉有屏风那么大。巨大的象牙足足堆了一屋子。

    这宝库琳琅满目的程度比起云家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苍澜看到最后,除了连连咋舌之外只能一声叹息。

    攒啊攒攒钱买把伞,一阵大风撸了杆。空攒在这么多的银钱,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这么多的金银,平日里不知道邀买人心。大难临头谁人肯给你卖命?

    也不能怪这侍卫长如此的待他,除了他识人不明外。刻薄寡恩便是最沉痛的教训。

    “这些东西怎么办?还有那些女人。”苍澜回头看了一眼郑彬,这次闯了祸事毁了九江城死了这么多的人。怕是云啸会怪罪下来,这经营岳阳的差事怕是保不住。这么多好东西,恐怕自己只能是个过路财神。

    “盆儿烂了说盆儿,碗儿烂了说碗儿。这次咱们是闯了祸,但这些东西也算是咱们的功绩。这财货送岳阳,交十三叔入库。这些女人嘛,侯爷刚开辟了那海外之地。家里说不得少了使唤的人,待侯爷召咱们去即墨的时候。顺道带上,或许侯爷看到了高兴处置得轻些。

    对了,珍珠留几缸还有那些象牙碧玉玛瑙什么的。几位夫人哪里,也少不得孝敬。如果能够请得动几位夫人说话,或许这次不会受什么处罚。”郑彬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祭出了古今通用的法宝——送礼。

    当年跟着司马季主混,常在一些深宅大院行走。对于混迹官场必备技能,这小子是熟得不能再熟。知道有时候,枕头风那真是威力无穷。

    “你小子鬼主意就是多,好金银都发往湖心岛。这些宝贝都入岳阳府库,待咱们去即墨的时候带上。”

    两人计议已定,便张罗着侍卫们搬运。这些侍卫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个个也混得圆鼓鼓的。可怜刘基攒了大半辈子的包,就这样被瓜分的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意外

    骊山上的日子清净而悠闲,苍虎心惊肉跳的等待了半个月。汉军居然一点攻山的意思都没有,苍虎在山上观察着似乎汉军也没有长期包围的打算。间或甚至有云家庄子的庄户溜上山来,给山里的云家人带些酒食之类的东西。

    “老大,看着好像朝廷没有攻山的意思啊!难道是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苍虎站在鹰嘴岩,用望远镜眺望着下面的汉军营地。

    “不对,如果那样的话他们不会允许庄户们给咱们送东西。莫不是麻痹咱们,想着抄小路什么的攻山?”苍景空不太了解骊山的地势,茫然的四顾着。

    “大哥,不可能顺着小路攻上来。想进山必需拿下这鹰嘴岩,可你看看咱们在这一览无余。他们上哪抄小路去,再说附近的小路都有咱们的人十二个时辰的盯着。即便有个耗子钻过来,怕也是不可能。”

    苍虎在骊山脚下待的时间长了,几乎对每一条进山的路都了如指掌。骊山上蜘蛛网一样的小路都在他的脑子里长着,只要卡住了鹰嘴岩没人可以溜进山里去,除非这些汉军都变成鸟人长出翅膀来。

    “这可奇了,莫非朝廷还是要跟侯爷议和?”苍景空疑惑着说道。这个判断他早已经想到,可是突然出现的细作让他又有些怀疑。

    “算了,夜有千般计日出卖豆腐。咱哥俩在这里瞎琢磨也琢磨不出个啥来,可惜这汉军势众咱们的人难以溜进长安城去。不然多少也能打听出个啥来。”

    苍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两万余汉军将云家庄子变成了大兵营。一向自诩耳聪目明的苍虎,现在成了瞎子聋子。长安城里埋伏的眼线,现在是一个都联系不到。

    想着让上山的那些庄客帮忙联络一下,不过话还没出口便咽了回去。这些庄户虽然知根知底,但到底人心难测。那些细作都是多年埋下的伏笔,若是就这样暴露未免有些不值。

    “早晨又钓了一尾金色鲤鱼,老夫吩咐厨子炖了。这里便不去管他,咱还是喝两盅去。反正看着目下的情势,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

    “好。这山中的日子也算是滋润。且看这小皇帝能将你我兄弟怎样。”苍虎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什么来。索性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陪着大哥去水库边上喝酒去了。

    “大哥,咱们是不是杀早了。或许那些羌人也不都是想着勾连朝廷,这些天我这耳朵里老是阴风鬼语的。晚上睡觉都难得睡个踏实,每次走到矿洞那里都瘆的慌。总觉得那矿洞里还有活人。耳朵里全是指甲挠石头的声音。”

    苍虎喝了一大口蒸酒。夹了一筷子鲤鱼。别说这厨子的松鼠鱼做得倒是一绝,就是鲤鱼的刺儿多了些。一个弄不好就会扎到嗓子,难收得紧。

    “依我看。杀了也就杀了。内鬼不禁外鬼不绝,若是那些羌人们闹将起来。你真的有把握守得住骊山?老老少少加起来上万口子,你手下才几个人。兄弟,要不是你下手果决。说不得,现在咱们的脑袋都挂在长安的城墙上风干了。”

    苍景空别看一把年纪,牙口还不错舀了一勺炒黄豆。扔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

    “也不知道咱家的崽子在外面都怎么样了,我家小虎在侯爷身边有老四还有小熊那小子护着,倒是不怕。我可担心你家那小子,一个人在江南。自家人不说二话,我觉得那小子扛不下江南那一大摊子事儿。

    我上山前,已经收到风声他正在那里鼓动乡民闹事。真为他捏一把汗,那些乡民穷困的久了。见不得银钱,见到钱就疯了。若是九江王洒出钱来收买,怕苍澜会败得很难看。”苍虎不无担心的说道。

    “不怕,你说别的王爷能干出这事儿来我都信。唯独这九江王,不可能。他的钱,每个铜子儿都窜在肋条骨上。往下拿一个都带着血筋儿的,都能疼到他的心里去。

    高祖那么多后裔里面,最守财的便是这位王爷。先帝有一次听人说九江王穷困,便想着免九江些钱粮。可廷尉署一查询,九江王府光宝库便有十八间。就这,还整天跟先帝哭穷。每次来长安,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

    这位王爷,那就是一个钱痨。没得治了,让他拿钱给那些泥腿子反对我儿子!哼!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苍景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这九江王爱财也是大汉出了名儿的。朝廷里的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启当年听到刘基二字也颇为头疼。这是一个宁可丢命,不肯丢钱的人物。

    “但愿吧!光吃这鱼没意思,晚上我给你打两只山鸡来。快上秋了,这野山鸡最是肥。下午无事我去打两只,晚上给大哥下酒。”

    “那感情好,听说侯爷发明的那个叫什么叫花鸡。老夫光听闻还没有尝过,你一定让厨子给老夫做那么一道。这些年在宫里,跟比不得你们在云家。现在看来,当初我的选择还是对的。跟着这位侯爷,咱家迟早有兴旺发达的一天。”

    “大哥您是说……”

    “你又有那想法!跟你说过,做那个劳什子开国功臣那不是什么好事。就你这样的,九成九是个韩信。就你这脑袋这性子,想做萧何下辈子吧!”苍景空斜瞄了苍虎一眼,看来这位兄弟还是放不下。

    “这不是大哥您挑起的话头么,来咱哥俩走一个。”苍虎一口抽干了杯中的蒸酒。

    “对了,那边那座山崖是干什么的?我看着总是戒备森严的,那里面有啥玩意。我这老胳膊老腿,也没上去过。”

    苍景空抽干了杯中酒,指着水库一侧的一座山崖说道。

    “哦,大哥说的是缥缈峰啊!那里面儿……”苍虎左右看了看,转过头来对苍景空说道:“以前的大夫人知道吧!就是栾家的那个。”

    “哦!莫非她就关在那里?”苍景空闻言一愣,随即说道。

    “不止她,还有她的一个堂妹妹。姐妹俩都关在上面,也怪那大夫人平日里作。秉宜使气的也就算了,偏偏胳膊肘往外拐。你说九江王是钱痨,其实我看这位奶奶怕也是个钱痨。

    若不是当初她将侯爷攒下的匈奴母马卖了那么多,咱家现在也不至于连驮马都从西域购置。这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就不知道孰轻孰重。听说还将香水的秘方私自给了娘家,让栾家在洛阳配制。有今天,我看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你说这女人怎么就……”

    “她那个妹妹是怎么回事?”苍景空拦下了滔滔不绝的苍虎说道。

    “栾家听说了侯爷将大夫人关起来,吓得没了魂儿。栾雄忙不迭的将自己的闺女送了来,希望填补大夫人留下的位置。没想到侯爷看都没看一眼,打发人给带上山跟她堂姐姐住一块了。这一晃都几年了,除了轮值的侍卫。平日里也没人上去过,你要是不问我险些都忘记了。

    一会儿上山去打野鸡,顺路过去看看。虽然大军围山可也不敢怠慢了这两位姑奶奶。虽说现时是遭了罪,毕竟侯爷还是疼大小姐。说不定,大小姐哪天求了情侯爷心一软就给放出来了。”

    “嗯!老三长进了,多拜拜神总是没错。可惜我这把老骨头上不去了,不然倒是想见见这位大夫人如今是什么光景。当年她嫁与侯爷的时候,风华正茂端的是个美人坯子。”

    苍景空的眼神悠然的望着远方,遥想当年就好像在眼前一样。

    “算了,不说这个。咱哥俩走一个……”苍虎端起面前的酒杯,敬了苍景空一杯。

    不知不觉苍景空便喝得沉了,上了年级的人酒力自然比不得苍虎。命人扶着苍景空去休息,苍虎带着三分醉意带着十几名侍卫爬上缥缈峰。

    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来,薰薰然的苍虎惬意无比。好像这山中的日子也不错,至少比平日里逍遥了许多。少了不知道多少的烦恼。

    苍虎带着侍卫们爬上了飘渺峰,守门的是一拨老侍卫。都是跟着云啸多年的部下,戍卫这缥缈峰一向不是什么好差事。这上山便是半年,这半年里除了看风景别的什么都不能干。

    四名汉子只能没事儿吹山风,实在是难熬至极。

    由于山上无人管束,守门的两名侍卫都没有着铠甲。远远的见苍虎带着人来了,为首的一个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虎……虎爷!您今天怎么有空。”为首的汉子对着苍虎拱手施礼,面色一红一白极不自然。

    “你小子如今在这里钻沙,虎爷行猎过来看看这里。怎么样,这缥缈峰没事吧!”苍虎的心里打了一个突,两只虎目死死的盯着这侍卫。

    “好,一切都好。”侍卫陪着笑,可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自然。

    “哦,我去拜望一下大夫人。”

    “不行……”

    苍虎立时定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侍卫。

    “大……大夫人休息了。”另外一名侍卫赶忙抢道。苍虎心下更是疑惑,一个眼色身后的侍卫便架住了那两个家伙。

    “苍虎……有什么事儿说话。”院门一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苍虎回头一看,不禁魂飞天外。(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美女蛇

    苍虎的嘴张得足可以塞进去三个鸡蛋,这场景太过令人震惊了。只见栾玲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袍,柳眉黛目杏眼含春,一双手捧着挺得老大的肚子。看这样子没有六个月,怕是也有五个月。

    “你……你你你!”苍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手指指着立在门口的栾玲颤抖个不停,好似见到了鬼一般。

    苍虎来时,栾玲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闻听苍虎来了,便想着回屋躲起来。哪成想,那位堂妹正和侍卫在一起厮混。将房门插了一个严严实实,此时敲门或者去厦屋已经来不及。

    既然躲无可躲索性豁出去了,反正她断定苍虎也不敢拿她怎么样。虽然她被囚禁在缥缈峰,可送饮食之人也时常将外面的消息带进来。皇帝要收拾尾大不掉的云家,现在兵围骊山。苍虎这厮出得去出不去,还是两可之间。若是等云啸的指令,恐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怎么了?不认识了,想不到你苍虎变成虎爷之后也变得健忘起来了!”栾玲斜倚着门轻笑,眼神挑衅似的看着惊诧万分的苍虎。

    “啪”苍虎回手便狠狠的抽了看守一个嘴巴,戟指吼道:“王小二,你他娘的办得好差。这是怎么回事?”

    “虎爷……虎爷!属下等一时糊涂,求虎爷饶命啊!”王小二腿一软“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苍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属下……还有等。他娘的……苍虎斜眼看了另外一名看守。

    “虎爷……虎爷!实在是……大夫人勾引我们的!求您老!啊……”苍虎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便将这小子蹬倒在了地上。

    “唰”“唰”“唰”几把马刀一齐出鞘,雪亮的刀刃横亘在这哥俩的脖子上。只消苍虎一句话,他们俩就会像杀鸡一样被人隔断喉咙。

    “张小三呢?”苍虎咬着牙问道。

    “在……在……在……”王小二已经说不成话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院里。

    苍虎刚想往里进,栾玲大肚子一腆苍虎慌忙后退。这时院子里也响起杂乱的声音,苍虎看了栾玲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大肚子。喝道:“来人,把这不要脸的女人给老子拉开。”两名侍卫立刻像两头狼一样的冲上来,不理会栾玲的挣扎一左一右将栾玲架了出来。

    “咣当”苍虎一脚便将小院的门踹碎了,手里拎着雪亮的马刀当先走进了院子。只见另外两名看守衣衫不整的待在院子里,栾玲的那位堂妹鬓发散乱的正在提鞋。

    苍虎气得差一点吐血。汉军围山这里的守卫没有及时更换。导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可怎么跟云啸交代。这几个夯货结结实实的给侯爷戴了大大的一顶绿帽子,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绿帽子简直一下子戴到了胸口。

    “来人,绑喽!”苍虎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三个狗男女已经是浑身弹孔。

    “呛啷”一声。张小三的马刀便抽了出来。“虎爷。兄弟知道犯了死罪。可……兄弟也是一时糊涂啊!”

    “糊涂你奶奶个蛋。没见过女人啊!皇帝的老婆都上得,这两个女人也碰不得。还敢跟老子拔刀,你小子也算是出息了。来跟你虎爷过两招。看看你小子这几年涨了多少本事。”

    “虎爷……我……我对不起侯爷,对不起您!算了,落在你们手里指不定会死的多凄惨。不如老子自己给自己来个痛快!”话音刚落,张小五横起雪亮的马刀横担在脖子上。双手用力向下一拉,“滋”一腔鲜血激射而出。

    这一刀差点拉断他的半个脖子,可见他用的力道之足。鲜血好像泉水一样的喷涌着,张小五的身体抽搐着。眼神灰败的看着天空,渐渐的身子停止了抽搐,眼睛也好像死鱼一样没有了光彩。

    旁边的那名侍卫有样学样,见张小五抹了脖子。联想到云啸刻毒的手段,这小子二话没说抽出匕首便捅进了自己的心窝里。待苍虎想阻止,这小子的嘴里已经大口开始吐血。

    “啊!啊!”门外也想起了两声惨叫,显然也是王小二等听到了张小五的话。立刻会意过来,与其被苍虎或者云啸折磨死还不如现在给自己来一个痛快。如果真的被生擒,苍虎绝对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四条人命已经魂兮散去。随着这缥缈峰的山风,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苍虎扎着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事主都已经挂了。现在空留下两名荡妇,偏偏这两名荡妇自己还不能随意处置。难不成真让栾玲将这孽种生下来?苍虎感到自己遇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难题。

    “将这两名贱女人带下山去,这些尸体……好歹也是兄弟一场就地埋了吧!”苍虎看了一眼张小三的尸体,这小子打仗也是把好手。在灵武大战中,身上负了六处刀箭伤仍死战不退。现在居然落到了这个下场,死后连祠堂都进不去。色字头上一把刀,说得真是一点没有错。

    出了门看到了王小二的尸体,苍虎不禁又是一声叹息。跟这两个女人有勾连,这不是作死么。

    栾玲对于四个人的死好像浑不在意,挣扎了几下见侍卫不肯松手。索性靠在了侍卫的身上,弄得两名侍卫好像见到毒蛇一样赶忙闪开。

    “你这贱女人到底要不要脸,地上已经死了四个。你难道还不知足?”苍虎恶狠狠的吼道。

    “脸?哈哈哈,我被囚禁在这个鬼地方。不对,鬼都不来这地方。还要脸干什么,那东西当吃当喝还是当男人!老娘喜欢,你怎么着。不喜欢老娘给你家侯爷戴绿帽子?你杀了我啊!嘿嘿,你敢么?”

    栾琳有恃无恐的调笑着苍虎,气得苍虎脖子鼓得老粗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没有云啸的令,他还真不敢将这淫妇怎么样。当初侯爷真是瞎了眼,怎么弄这么个女人回云家。

    “你不要脸,多少也给大小姐留点脸面。日后人前人后提起大小姐有这样一个娘亲,你让她在云家怎么立足。什么样儿的人家会要一个淫妇的闺女。”苍虎气得手指乱颤,几乎都有中风的症状。

    “大小姐,哼!老娘在这里被关了三年,她一次都没来看过老娘。这样的闺女,怕早就跟着南宫那小贱人叫娘亲。早把我这个亲娘给忘到脖子后边儿去了。

    还跟我提那小贱人,哼哼。老娘自当没生过那小贱人。”

    “疯了!疯了!来人,绑了。”苍虎指着栾玲咬牙切齿,没见过这样的人。居然说自己的亲闺女是小贱人,骨肉亲情尚可放弃何况夫妻情谊。现在苍虎有些埋怨云啸,为何当初不一下结果了这贱女人。还留着她在这个世界上害人,响当当的四条汉子。就被这两条美女蛇活活的缠死。

    刚才被栾玲逼开的两名侍卫掏出绳子,狠狠的拧过了栾玲的胳膊。也不管她疼的吱哇乱叫,狠狠的紧了紧绳子勒得栾玲的肚子越发的显得大了。

    院子里传出女人的惨叫,原来栾玲的堂妹仗着会两手功夫。居然敢反抗,被这些气急了的侍卫劈头盖脸的一顿胖揍。她不同于栾玲,栾玲多少还跟云啸有过夫妻之实。这女人云啸压根连面都没见过,

    侍卫们恼恨她害死自家兄弟,下手非常之重一直打得她的脑袋跟猪头似的,这才住手。用绳子绑了拖出了小院,苍虎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责怪自己的属下。

    留下几个人掩埋王小二、张小三等人的尸体。苍虎押着两个女人下了缥缈峰,兴致勃勃的上山。却这个样子的下山,苍虎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万只苍蝇一般的难受。如果可能,他恨不得立刻一刀刀零碎剐了这荡妇。

    栾玲打不得,可她那堂妹便倒了霉。只要走的慢了,身后的侍卫甩手就是一鞭子。都是骑马的老手,鞭子自然使得也是精熟。辫梢刚刚好抽到皮肤,然后向后猛的一收。那块被抽到的皮肤便会爆裂开来,殷红的血便会喷出来。

    待到了山下,这女人的后背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衣服都成了布片片,山风一吹啪啦啦的响。

    这一来一回到了山下已经是黄昏时分,苍景空神采奕奕的坐在水库的边上垂钓。看起来中午的一通好睡,让他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回复。

    看到苍虎一脸便秘似的走了过来,苍景空不解的问道:“老三,怎么了?没打到野味儿?也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大哥,出大事儿了。”苍虎回头一指被人从马背上扶下来的栾玲。

    “这……这事谁干的。”苍景空指着栾玲的大肚子吃惊的道。

    虽然这两年栾玲缺少运动,身体丰韵了些。但样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苍景空一眼便认出,这位曾经的云家大夫人。

    “这可怎么跟侯爷交代!”苍虎一个头有两个大,无奈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肃慎人

    九月是鹰飞的日子,惬意的微风吹得青翠的野草好像海浪一般的波动。天上的雏鹰已经摔打好了翅膀,可以肆意遨游蓝天。地上肥硕的野兔小心的趴伏在草丛之中,警惕的防备来自天上的尖喙与利爪。

    一大队黑甲骑士行走在通往上殷台的大路上,广阔的辽东此时还是一片不毛之地。草丛中不时闪现出狍子的身影。更有许多梅花鹿在山间的树林中徘徊,奔腾的大辽河渐渐远去,黑甲骑兵走在路上好像是在旅行一般。

    “戴爷,这真他娘的是个好地方。你瞧,金小三又打了只狍子。今天晚上又有烤狍子肉吃了。”小熊看见一名黑甲骑士射杀了一只狍子,欢快的大笑起来。

    “小熊爷,这辽东历来都有棒打狍子瓢舀鱼的说法。若论物产,辽东可算得上是丰富。只不过这人太少了,整个辽东两郡人口也不到百万。北边的肃慎人以渔猎为生,都是一等一的好猎手。二位将军此去不可不防。”

    卢静的这位族弟卢生,一肚子的好学问。一路上不是给戴宇和小熊讲风土人情,便是讲一些妙趣横生的故事。故而很快与戴宇和小熊打成一片,每日里伴随在二人的左右吗,戴宇与小熊聊天时也能插上两句。

    “怕他娘的蛋,从关中到西域再到这辽东。什么样儿的鸟人没见过,对了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家伙,真的是肃慎人?他们都长成那副模样?”小熊疑惑的询问卢生。

    “哪里哪里。肃慎人虽然与我们长的不同。皮肤也略比我们白一些,不过头发眼睛都是黑的。这一点和咱们差不了多少,至于那些野人那要拜奴隶贩子所赐。

    每年都有大批的奴隶贩子从遥远的西边贩运奴隶过来。这些人什么模样的都有,女奴大多贩运去了西域,关中,匈奴境内也不少。而这辽东苦寒,部落十分的穷困。所以,多喜欢买一些孔武有力的男奴。

    上次被收买攻击你们的,就是被特殊训练出来的战俘。不过一个肃慎寨子也没有那么多的战奴,需要几个肃慎寨子联合起来才有。

    其实说起来。肃慎人与匈奴人很像。他们都是以部落联盟形式存在。他们的大头人就好像匈奴人的大单于一般。不过具体的部族事物,便是由哪些部落的首领或者长老们决定。

    上次袭击你们,便是大哥的内弟买通了肃慎海西部落的清佳努首领。由他出面召集了附近十几个寨子的头人,凑了这两千多战奴出来。没想到。这些战奴一个都没回去。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怕是那清佳努也要肉疼好久。”

    卢生倒是对辽东的情形知之甚详。仔细的给戴宇和小熊讲述着肃慎人的事情。

    “哦,你是说这些孔武有力的野人都是从远方贩运过来的?”

    “是啊!那些男奴好存活,自然人数会多些。那些女奴体弱。一般一只商队都捡年轻漂亮的女奴带上一些。不过数量并不多,价钱也比男奴要贵上许多。

    襄平每年便有两次大型的奴隶集市,那些奴隶贩子会在集市的时候扎堆贩卖许多的奴隶。不过汉境毕竟富裕些,买的奴隶也大多都是女奴。只有贫穷的肃慎人才会买那些不值钱的男奴回去,做工或者做战奴。”

    戴宇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便询问道:“上次你们出了多少钱要他们伏击我们?”

    “具体的我不清楚,都是那小子去办的。不过我听大哥说,好像花了以前观前。如果抢回那六千贯,还多给他们分五百贯钱。也就是那些肃慎人穷疯了,不然谁也不会因为一千贯钱去得罪云家。”

    “怕是那些肃慎人孤陋寡闻,不知道云家的厉害。”小熊想起躺在床上,浑身缠满了纱布的齐铁便恶狠狠的说道。

    “这次侯爷拍我们来,就是为了让肃慎人知道知道云家的厉害。你刚才说肃慎人很穷是么?”戴宇若有所悟的说道。

    “嗯,肃慎人以渔猎为生。平日里攒下一些毛皮野物,都换成一点盐巴。还有,他们不会冶炼铁器。一口做饭的铁锅,在部落里已经难得的好东西。许多部落,甚至一口铁锅都没有。

    咱们汉人好多讨不到老婆的穷汉,攒上一年的钱买一口铁锅进山。便可换回一个俊俏的大姑娘回来,这肃慎人的皮肤普遍都要比咱们汉人白皙一些。姑娘自然也显得漂亮,襄平便有一家专门由肃慎人组成的妓馆。平日里总是热闹非凡……”

    卢生摇头晃脑的说着襄平城里的风流韵事,小熊听得涎水都流了下来。满脑子都想着如何的抓几个肃慎美女回去,戴宇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卢先生,不知那肃慎人的战力如何。一个部落有多少人马?”沉思良久的戴宇开口问道。

    “肃慎人很好有马匹,他们生活在长白山里。马没有太大的用处,他们的家里都大量的养狗。听说有些部落冬日里用狗拉一种叫做爬犁的东西,在雪地里也能行走如飞。不过我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

    这些肃慎人常年在山用狩猎,个个都是好猎手。他们的弓箭异常的厉害,小人曾经见过一头狗熊。巨大的熊头比脸盆都大,那狗熊是出了名的铜头铁骨。居然就被人射穿了脑袋,你说他们的箭技厉害不厉害。”

    “一箭能射穿熊头!”戴宇和小熊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是使用弓箭的行家。知道,即便用云家的复合弓怕也难有这样的效果。倒是用弩可以办到,想必是这书生分不清弩箭与弓箭的区别。只看到插了一支箭,便以为是弓箭射的。

    不过这也说明,肃慎人有一种弩箭威力强大。戴宇检视过齐铁的铠甲,发现有几处都被弩箭射穿。好在云家的铠甲里面都有一层丝绸的内衬,这才让弩箭没有射得太深。不然,齐烈那小子性命难保。

    “戴爷,这些肃慎人有这样的家伙倒是扎手。”小熊有些担忧的道。

    “小熊爷,难点还不在此。这莽莽长白山,生人进去很容易迷路。咱们汉人不熟悉那里,即便找个向导也是难。若是雇佣肃慎人当向导,十有**会将咱们带进老林子。

    听说那老林子里危机处处,平日里肃慎人都不怎么进去。咱们汉人到了那里,更是有死无生。这么多年,凡事进入老林子的汉人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二位将军,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是在长白山中找清佳努的寨子,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行。这辽东一年倒有四五个月是天寒地冻,若是到了冬天一泡尿热着下去,崩起来便是冰碴。苦寒之地就留不得,二位将军还是要做好无功而返的打算。”

    卢静的一番话,急得小熊抓耳挠腮。他喜欢直面对敌上阵拼杀,这种连敌人在哪里的仗他着实打不来。

    “戴爷,你看这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逛荡一圈便回去吧,侯爷怎么说暂且不提。还不让四叔他们笑死。”小熊的脸色好像便秘一般,看到几名黑甲骑士猎了一头梅花鹿回来,也丝毫没有兴致。

    “小熊,打仗要动脑子。咱们进山不容易,那就让他们出来嘛。他们不是穷么,咱们就给他们来个关门打狗。嘿嘿,不怕他们不上钩。”戴宇坐在马上胸有成竹的笑着。

    “戴爷,莫非你有了主意不成?”(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上殷台

    波涛粼粼的盐难水奔腾流过,位于玄菟郡最北端的上殷台可以算是大汉最北边的一座城邑。辽东地广人稀,上殷台的总人口不过两三万人。多是做些山货或者皮货的生意。

    肃慎人的毛皮便是通过上殷台的收集,然后源源不断的运进幽州。可以说,这是大汉与肃慎的皮毛集散中心。

    秋天正是一年之中,毛皮交易最活跃的时候。城里城外到处都穿梭着前来卖山货,或者是毛皮的肃慎人。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是他们的标志。他们通常是以寨子为单位,集体出山来贩卖手中的山货和毛皮。用以换取他们需要的盐巴,布匹,还有铁锅等铁器。

    “快来看啊,那边有人用铁锅换皮子。一张火狐皮可以换上一匹麻布,一张老虎皮可以换一大三小四口锅。”不知什么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叫了一下。

    “轰”这些肃慎人炸开了锅,麻布与铁锅是他们最需要的东西。一个小伙子若是拿铁锅作为聘礼,那可是十分有面子的事情。若是哪家的姑娘有口铁锅作为陪嫁,那婆家都得高看一眼。

    人流汹涌的奔向了一群汉人的摊位前,这位摊主一看便是实力非凡的主。身后的麻布堆得一人多高,大小铁锅一连串的放在一堆麻袋上。再看那麻袋,好家伙那是一袋袋细得不能再细的海盐。

    这种盐是最好吃的,用野山菇炖上一只飞龙鸟。再放点这种盐巴。那味道即便是天上的神仙怕也把持不住。

    “别挤,别挤。一张火狐皮可以换一批麻布,一张旱獭皮可以换一小袋盐。我们东家是来换老虎皮的,有老虎皮的往前走。一大三小四口铁锅,就可以换一张。要换的快一点啊!”

    一个面皮白净的汉子在摊位前吆喝着,但肃慎人好像听不懂汉话一般。潮水一般的涌过来,这时摊位后面忽然站出了一群彪形大汉。为首的汉子壮硕的好像一头狗熊,手中的精钢狼牙棒挥舞着吼道:“都他娘的规矩点,老子的狼牙棒可不认人。”

    汹涌的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纷乱的肃慎人开始排起队来。等候那位白面鼠须的汉子给他们鉴定皮毛。换取自己想要的盐巴。布匹,还有铁锅。

    原来这些肃慎人常年与汉人交易,个个都听得懂汉话。甚至人人都能说上几句,不过当你让他们守规矩的时候。他们便选择性的失聪。对付这样的人。还得狼牙棒好使。

    “我这里有三十张上等的火狐皮。你给看看我想换三十匹麻布。”排在第一的汉子走上前来将一堆狐皮堆在了卢生的面前。

    卢生仔细的翻看着火狐皮,上面的几张的确是好皮子。毛长皮侯,用嘴一吹柔软的狐狸毛打着旋的倒在了一边。可一停下那些狐狸毛又聚拢起来,一点倒伏的现象都没有。一看就是冬日里打的狐狸,最难得的是这些狐狸不是被毒死的便是被射穿了眼睛而死。狐狸皮上一个洞眼儿都没有。

    可再翻看下面的,卢生便是一笑。下面的火狐皮一张张软毛稀疏,干瘪得有些发硬。一看便是夏日里打的老狐狸,有些毛皮上还不止一个窟窿。看起来,这些老狐狸并不容易打都是许多人一起射杀的。

    “你这人做生意不实在啊!上头的十张我要了,底下的你拿回去。”卢静将这一摞皮子往那汉子的面前一推便道。

    “你们汉人欺负我们肃慎人,凭什么只要十张好的。这些坏的我卖给谁去!不行,三十张皮子换三十匹麻布。赶紧给俺换,不然拧掉你的脑袋。”那肃慎汉子一把便抓住了卢生的脖领子。

    他这一闹,两旁的汉人们都坏笑着看向卢生。没有一个汉人肯上来帮忙,他们都巴望着这个充大个的家伙倒霉。今天被他这么一搅合,赚得比平常都少了一成,也应该让他吃点儿教训。这上殷台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做生意的,没点势力在这做生意,哼!

    见旁边的汉人不吱声,那些肃慎人更加的猖狂。一齐用听不懂的肃慎话,夹杂着生硬的汉话向卢生吼叫。

    “必须换,不然不让你出上殷台。”

    “这汉人坏了良心,不换给我们便拧下他的脑袋来。”

    “对,把他的摊位抢了。”

    肃慎人又变得人流汹涌起来,卢生虽然被那肃慎人抓住了脖领子却一点都不惊慌。

    “你最好给我撒开,不然你会倒霉。别说我没提醒你。”卢生脸上的表情嚣张到了极点,看着那肃慎人的眼神儿也是一副蔑视的神气。

    “你就不撒开,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换不换,啊……”那汉子的话还没说完,便是一声惨叫。不管是旁观的汉人,还是想着趁火打劫的肃慎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小虎收回手中的狼牙棒,那粗大的尖刺上还带着丝丝的血迹。再看那肃慎人的胳膊,正不自然的弯曲着。那肃慎汉子疼得就地打滚,不住的哀嚎。

    “狗娘养的,谁敢闹事就是这个下场。”好像配合着小熊的怒吼,身后的那些壮汉们齐刷刷的抽出了马刀。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那些向着趁火打劫的肃慎人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要做生意就他娘的好好做,不想做生意就他娘的滚蛋。想在这强买强卖,趁火打劫的先问问爷的刀子答应不答应。你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砸烂你的脑袋。”

    面对汉子们雪亮的马刀,肃慎人没有了刚才的嚣张。那位被打断了胳膊的汉子,由族人搀扶着走了。回首时用恶毒的眼神剜了一眼小熊,小熊举了一下手中的狼牙棒。那几个肃慎人顿时,吓得一缩脖子便灰溜溜的走了。

    “真他娘的贱皮子,你过来换什么说话。”小熊“啐”了一口在地上,指着一名精壮的肃慎汉子说道。

    “我……我这里有些獭子皮想换些盐巴。”肃慎人老实了许多,拿出的皮子也都是上等货。卢生验看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活计称了盐巴给他。

    旁边的汉人商贾本想看一出好戏,但见到小熊如此的凶恶。身后的那些彪形大汉又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原本冷眼旁观的家伙们也都一个个笑容可掬的围拢上来。

    “这位爷,我这里有上等的松子儿。你尝尝,敢问台脯您是哪家镖局的。可否给小老儿保几趟标走,这价钱好说。”一个干瘦的老者走上前来,捧起一碟炒得喷香的松子儿说道。

    “吴老六,你别拿你那破松子糊弄人。兄弟,来尝尝这是山里刚换回来的鹿脯干。男人吃了这东西最是受用,拿去就当兄弟给你个见面礼。兄弟眼生的很,原先在哪里发财!”

    一名光着膀子,身上纹着纹身的家伙挤走了送松子儿的老头。递过来一盆鹿脯干。

    “列为,这是本家的买卖。我也不是什么镖局的,乃是襄平卢老爷帐下的亲兵。今次来,是陪着卢掌柜的收些山货。”小熊大刺刺的拿过了鹿脯,一张嘴便扔进了一块大口的嚼了起来,样子豪爽至极。

    “哦,原来是卢老爷帐下的人。失敬!失敬。”那汉子连忙一脸的崇敬之色。

    卢静辽东第一皮货商人的名头还是比较响亮,这汉子一听是卢静的人。也失了试探的心思,原打算请官家老爷挤走这个抬高物价的家伙。现在也泡了趟,卢静乃是辽东的太守。可不是这上殷台县令敢得罪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稳定军心

    有小熊这样的家伙坐镇,再也没有肃慎人敢于闹事。但卢生开出的价格足足比旁边的摊位多出了两成,一直到收摊摊子前还排着长长的队伍。旁边的汉人看着眼红,但卢静的牌子摆在那里也这些人也只有敢怒而不敢言的份儿。

    卢静的摊子一连摆了七天,每一天摊位便扩大一些。到的第七天的头上,卢静的摊位已经扩大到半条街,似乎卢生真的是奉兄长的命令来摆摊收山货与兽皮。每天围拢在卢生摊位前的肃慎人熙熙攘攘,不过看到凶恶的小熊都收敛了许多。

    “戴爷,您看这样行么。咱们的物资可不多了,那清佳努真的能出来?”距离上殷台二十里外的一处密林里,戴宇端坐在大帐的中间。桌子上摆着牛肉罐头与云家的蒸酒。

    这些天他们都宿在这林子里,因为怕人发现白天根本不敢生火。只有晚上用篷布遮了才敢做些热食,不过这倒是难不倒方便食品泛滥的云家人。饼干牛肉罐头,还有甜兮兮的水果罐头每人都能领到。只是这样对偕行物资的损耗太大,金彪有些担心他们撑不到清佳努亲自来上殷台的时候。

    “没事儿,咱们换的东西比别人高出两成的价格。这清佳努一定会来的,而且他要换的量也一定会很大。必然实现跟卢生接触一下,以保证卢生有足够的东西。

    其实这肃慎人跟其他的人都一个德行,见便宜都想占。可这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只要他带着人进下了山。咱们便让他有来无回。这上殷台就是他的断头地,哼!杀我那么多的兄弟,老子一定亲手剐了他。”

    戴宇抽干了杯中的蒸酒,脸色涨得通红。每想到自己第一次亲自领兵独当一面,便被这些野人打掉了两个百人队。虽然侯爷没说什么,可戴宇自己也觉得有些憋气。这一次他是卯足了劲儿,就等着清佳努钻进口袋。除了侯爷要的野人,他不打算留活口。

    “戴爷,您也别伤心。侯爷不是也没说什么,再说了这是偷袭咱们。若真是战阵厮杀。就凭他们那些人。连个屁都不是。两千人对付咱们二百人,这个仗侯爷来打也是没辙。”金彪一边喝酒一边嘟囔道。

    “混蛋,你小子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侯爷也是你能非议的,自己掌嘴。”戴宇重重的将酒杯敦在桌子上。两只眼睛放着寒光。若不是这金彪平日里还算是心腹。早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啪”金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戴爷,您别生气,属下喝多了一时多嘴。您别生气!”

    “你小子。别看咱们侯爷身子骨弱。当年可是带着巴图还有去了的熊爷,虎爷,鹰爷他们以区区百骑,破了吴楚联军五千军马。听说当时黄河岸边僵尸数十里,想想看咱们跟着侯爷打过的仗。

    哪一仗不是以弱胜强,哪一仗咱们不是胜得漂漂亮亮的。只有灵武那一仗打的惨烈,可回来只有的赏赐也是最为丰厚。我记得那次,你一个人就分了十贯钱两个匈奴姑娘吧。”

    戴宇也不忍心过分的惩罚属下,与金彪说起云啸的战绩来。

    “还分了二十亩地,后来小的置换了岳阳的地。二十亩变四十亩,如今俺爹娘还有兄弟都在江南耕田。至少不愁吃喝,这都是托了侯爷跟戴爷您的福。不过咱们侯爷这次出走,是不是不回去了。

    俺的家当都在关中,若是被朝廷……那便如何是好。听说长安那边出事儿了,虎爷都被困在骊山上出不来。前些日子侯爷好像还要带着咱们打回去,好像这阵子又没了声息。戴爷,您说咱们还能回关中么?”

    云家的这些侍卫在关中都有家当,家人也多在关中。如今跟着云啸出走已经一年有余,这心里多少有些想念家人。又听说长安出了变故,这军心已然有些不稳。金彪的问题,其实云家侍卫在私下里都在讨论。

    “底下人都说什么了?”戴宇带了这么多年的兵,怎会不知道现在军心不稳。

    “倒也没说什么,不过大伙的家人田产都在关中。这……多少都有点想得慌。”金彪有些支吾着说道。

    “小熊来的时候说,夫人的大哥来了。好像是为陛下做说客的,侯爷好像也已经吐了口。朝廷不会为难咱云家的田产,你们的家人有田产这一点可以放心。

    不过我想着咱们在那边儿站稳了脚,侯爷就会让你们分批回长安把家人接过来。关中有多少东西,侯爷一定会加倍给你们的。再说,这地方也种得稻米。那大米比咱们江南的米还好吃些,我看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是自己地方,不用担心朝廷那帮王八蛋。

    这地方地广人稀,土地也比关中似乎肥沃些,你还怕没地分给你们?我还跟你说,侯爷说了。在半岛那边儿,过了海之后还有一块土地。那里盛产金银,据说底下埋的都是金山银矿。侯爷这次要那些野人,说不定便是想着用这些人过去开矿。嘿嘿!小子,跟着侯爷你就等着发财享福吧。”

    戴宇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很快便会传遍全军。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军心将会稳定许多。不然一旦有人带头逃亡,那逃亡之风便会风行起来。那个时候,即便是想拦都拦不住。

    “真的,还的那边真的有金山银山?”金彪的眼睛冒出了小星星,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对财富的渴望。

    “你小子,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看着,或许今冬或许明春侯爷养好了身子,便会带着咱们渡海去寻那金山银山。”

    上殷台街市上,卢生打发走了一匹卖山货的肃慎人。正打算休息一下,忽然一名身穿兽皮,浓眉大眼一脸彪悍之气的汉子走到了摊位前。他的身后还站着两名佩刀的侍从,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是一般人。因为肃慎人不会打造铁器,铁锅都属于奢侈品。能带着两名佩着铁制刀剑出来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您想换点什么?”卢生看了这大汉一眼,不动声色的说道。

    “掌柜的,听说你是卢太守的人?那为何没有见到卢太守的内弟?我们一直都是和他做生意的。”那汉子没说换什么,反而询问起卢生来。

    “在下卢生,卢太守乃是在下的长兄。前些日子出了一些事情,大哥派他去了关中。您若是有生意,和我说也是一样。以后上殷台的生意都是由在下负责。”

    “哦,原来是卢太守的兄弟。失敬失敬,在下清佳努。现在咱们就谈一谈生意。”那大汉这句话一出,卢生顿时怔住。这位大汉便是此次要干掉的人,现在正主在这是不是要喊小熊过来直接将人干掉。

    “原来是大头人,在下失礼。请里面坐,咱们一边吃茶一边谈。”卢生一挥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清佳努也不客气,当先走进了卢生身后的棚子。卢生转身对着身后的一名侍卫小声吩咐道:“快去回小熊爷,就说海西部清佳努来了咱们怎么办。”

    “诺”那侍卫领命去了,卢生赶忙走进了棚子坐到了清佳努的对面。

    “不知大头人有什么生意要做,此次我们收购的毛皮与山货已经很多。可能近几日便要启程回转襄平。”

    “明人不说暗话,前次与太守的内弟做了一笔生意,不过失了手。现在我们需要许多的物资来与匈奴人换取一些奴隶。都是老主顾了,不知可否行个方便。”(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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