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胜，速归
卫青诧异了，他惊讶的嘴巴张得老大。知道口水流了一脖子都没闭上。
他预想了各种敌军进攻的方式，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夜郎军进攻的序曲居然是跳舞。
数千名彪形大汉，围着一堆堆点燃的篝火跳舞。一双双大脚板踩踏在地上，愣是踩出了骑兵冲锋的效果。
轰隆声不绝于耳，赤膊的汉子忘情投入。他们嘴里呼喝着不知名的调调，摇头摆尾形同疯子，双手乱颤犹如抽筋儿。远看似钟馗捉鬼，近观如黄巾起义。
卫青和汉军看得都傻掉，见过二货没同时见过这么多二货。这都要打仗了居然还有心思跳舞，尤其是最中间那个背插羽毛，穿着奇怪服侍的家伙，居然弄了一扣在脑袋上，看着就觉得可乐。
“将军，他们在搞什么。不若让弟兄们上去探探，他们没有防备。小人看过了，这些野人好像没有弓弩手。”一名羽林侍卫走到卫青跟前说道。
这一点卫青也早看见，只是他还想看一会儿好戏。这些家伙究竟在做什么？既然手下说了，卫青决定去干一票。既然要败得真，便要先打得真。
卫青一挥手，三百名羽林侍卫便冲出阵去。
羽林侍卫都学着云家侍卫的做派，虽然没有大宛名驹。但匈奴健马总是有的，三百骑兵风一般冲向敌阵之中。还没等这些野人反应过来，水泼一般的羽箭便飞了过去。
正在虔诚祭祀的夜郎军死伤一片，他们乱哄哄的后退。拿着竹盾遮挡飞羽，羽林侍卫士气大振三百人就敢冲上去一顿乱射。
卫青一撇嘴，就这档次的选手想败真的很难。要败得逼真更是难上加难，真心不知道要究竟怎么败给这些野人。尽力而为吧。黄了云啸的算盘虽然不是云家家将，但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鸣金让他们回来，敌军众多三百人冲上去还不陷在里面。”卫青见这帮羽林上去便刹不住车，一个劲儿的猛冲猛杀。似乎想凭借这三百人就杀退三万夜郎军。
卫青暴汗，要是按自己的想法。此时夜郎军阵脚大乱，若是全军压上定然能够取胜。
讯号兵敲起铜锣。那些杀得正嗨的羽林无奈。鸣金收兵是军令，违抗军令者立斩不赦。他们平日里桀骜不驯，可军令他们是万万不敢违抗的。卫青执行起军令来，那叫一个铁面无私。
羽林们回归本阵，对面的夜郎军乱了好一阵才停下来。阵前的祭祀火堆旁留下四五百具尸体，还有两百多人带着箭伤。夜郎王金竹看得下巴都要掉出来，这帮汉军怎么不按照剧本来。他们战前难道不祭祀的么？
无奈令手下各个部族长老们整顿队伍，夜郎军的队伍都是以部族为单位。而部族又是以家庭为单位，所以夜郎军便是一大群里面分出若干个小群。
金竹指挥部族长老。部族长老指挥家长。家长再指挥士卒们作战，部落里的长老各家家主自动成为校尉，金竹的指挥体系便是这样建立起来。平日里看来这样指挥没什么，甚至因为家长的权威，使得将领莫不遵从。可以遇到这样的突然打击，夜郎军便乱了阵脚。
乱哄哄的一片，军卒找不到家长便开始大声叫喊。家长找不到部族也开始叫喊，混乱的吵嚷声喧嚣一片。好像平地里涌出千百万之苍蝇。让对面观看的卫青苦笑不得。
您倒是进攻啊，您不进攻老子怎么败。卫青看着逐渐上移的日头心里发苦。如果不是有云啸的将领。怕早就带着人杀上去了。
金竹好不容易稳住阵脚，看看狼狈不堪的祭司。“他们冒犯神灵，一定会受到上天的惩罚。王上，如果你此时进攻一定会取得胜利。这是诸神的旨意。”
祭司的脸上带着血，一支羽箭划过了他的腮帮子。在脸上开了一个口子，若是再偏上两寸。怕他就再也不能说话。
接受了神灵的旨意，金竹浑身犹如扎了鸡血的鹌鹑。他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大声吼道：“勇猛的将士们，对面的汉人不遵守规矩。在祭祀时妄动刀兵，诸神已经发怒。让我们秉承诸神的旨意。冲上去杀光他们。”说罢狼牙棒一指，数万条光着膀子的夜郎汉子便冲了过去。
卫青有些嗓子发干，还有这样进攻的？您这斗地主上来就扔俩王四个二啊，也不分的主次。一窝蜂的往前冲，也没有的队形。几万人就好像几万只黄羊似的，呼的一下便冲了过来。
什么前锋后卫，左翼右翼中军预备队统统没有。这打的什么鸟仗，原本还想硬抗几波次攻击。最后落个敌众我寡力战不支，且战且退。看来自己的确高估了对手，呃或者低估了他们白痴的程度。
“将军，怎么办？”手下的校尉有些发傻，他们也没见过这样进攻的家伙。几万人就这么呜呜嚷嚷的往前冲，还真挺有气势。校尉们心里也发慌，赶忙询问卫青。
“敌军势大，我军人数远少于敌军。此处决战对我军不利，先避其锋芒一二。撤退！”
中军校尉这个气啊，一个字能说完的事情。这家伙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不就是跑路么。他就干脆得多，大喝一声：“弟兄们，撤退！”说罢头也不回的往后跑。
前排的汉军正要决一死战，一听后面的校尉命令撤退。一开始还以为校尉吓傻了胡说八道，见后队真的开始往后跑。这才反应过来，这时夜郎军的前锋已经距离不足五百步。
军队一旦开启逃跑模式，那便再也没有人控制得住。所有人都顾着逃命，没人想着抵抗。刀盾兵为了逃跑方便，将盾牌都扔了。一路上用丢盔卸甲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汉军败了，汉军逃跑了。”无数的呼喊声让夜郎军兴奋莫名，他们甩开大脚板疯狂的追击着。一些体力不支的掉队汉军便倒了血霉，大木棒子可着劲儿的往身上招呼。只要被敌军追上，顷刻间便会被捣成肉泥。
鲜血更加刺激了夜郎军，他们更加卖力的追赶。也不知道那些大脚板如何跨过荆棘遍地的丛林，汉军身上的铠甲成为最大的拖累。虽然天气不算炎热，但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汗如雨下。人人头上都笼罩着一股白气，仿佛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一般。
羽林侍卫逃跑得还算舒坦，他们是骑兵。打马扬鞭就好，无论是身后的会稽军卒还是夜郎军，他们都是步兵。无论怎样，两条腿的终究追不上四条腿。
卫青终于不担心了，他成功的将大败变成惨败。汉军人丢弃盔甲武器，甚至有些人为了减轻重量连衣服都脱了。后面的夜郎士卒一边冲锋一边捡东西。
从头盔到靴子，从兵器到铠甲。甚至还有些家伙捡到弩箭，学着汉军的样子向己方射击。幸亏他们仓促之间没有研究明白这玩意怎么用，否则伤亡还会进一步加大。
上沙城已经空了，云啸撤退要比他们早得多。卫青去的时候用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跑路的速度非常惊人，早上雄纠纠气昂昂出城的汉军，此时就差光屁股了。事实上有些军卒身上已经没几件衣服，基本上属于裸奔。
上沙城的居民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奇景，几千条衣衫褴褛的汉子。身后追着几万条拿着大木棒子的野人。他们想关闭大门，可是为时已晚。汉军风风火火的冲进南门，接着穿街走巷从北门蜂拥而出。
接着那些野人蜂拥冲进了南门，不过他们并没有冲出北门。而是径直冲向了东瓯王的行宫。
金竹累得气喘吁吁，这一路跑过来任谁都会气喘。狂奔十余里，夜郎军穿得少也耗尽了体力。
仿佛在进行一场马拉松，东瓯王宫便是终点站。稀稀拉拉的队伍陆续进入上沙城，来到东瓯王行宫无不匍匐倒地大口倒气儿。
一直到了日过午时，大军这才稀稀拉拉的进城完毕。
金竹非常高兴，没有想到被东瓯王形容不可一视的汉军居然如此窝囊。只一个冲锋，便将汉军打垮。或许真的是他们触怒了神灵，有天神的帮助这才败得如此之惨。
一路上夜郎军捡到无数兵器辎重，甚至弓弩也捡到不少。夜郎王早就对这种能够远程射击的武器着迷，没想到如今自己也有了许多。听说汉人的都城叫做长安，不如一鼓作气一直打入长安。汉军既然这样无用，那便索性夺了汉人的天下。他们的王叫做皇帝，老子也弄个皇帝坐坐。
夜郎王金竹坐在大殿上，看着狼藉一地的行宫，兴奋的意淫着。
跟随夜郎王回来的东瓯官吏都要哭出来了，他们没有想到会这样快的回来。有些家在上沙的还回家看了，洗劫一空的家里让他们痛骂汉人三声然后派人飞马告知东瓯王。
奏报言简意赅，夜郎大胜，速归！(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狂欢与围城
厨子在兢兢战战的做饭，嘴里不断念叨着。烧火的杂役满屁股都是脚印，蛮牛大爷饿了。还他妈磨磨蹭蹭，上一任厨子是怎么死的。蛮牛大爷只不过轻轻扇了一巴掌，那可怜家伙的脑袋便碎掉。可不敢饿着蛮牛大爷，真的会死人的。
云啸没有理会暴躁的蛮牛，似乎进入江南以后这家伙就不怎么对劲儿。前两天刚刚一巴掌扇死了厨子，今天又拍死了一头牛。
一头牛罢了，云啸吩咐将牛剥皮手势。炖上一锅上好的牛肉，再弄上一锅米饭。清炖牛肉就米饭，每次这家伙都能吃掉整条的牛腿。
一个家伙捧着一个坛子往蛮牛的马车走去，苍鹰提鼻子一闻一鞭子便将那倒霉家伙抽得直跳。
“你他娘的疯了，给蛮牛喝酒。耍起酒疯来会死多少人，来人把这个混蛋给老子剁了。”可怜的东瓯杂役跪在地上求饶，奈何虎狼一般的云家侍卫扑过来抓鸡一样的抓起。马刀过处，人头已然飞出老远。
“以后禁止杂役接近蛮牛，他的饮食起居用咱家人照应。免得出岔子。”云啸冷着脸吩咐，这家伙出事便是大事可不敢大意。
出东瓯城的时候抓了许多壮丁做杂役，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麻烦出来。云啸带着苍鹰走进军帐之中，立刻便有侍女奉上热茶。这些人比东瓯城里那些要乖巧许多，克劳塞维茨说过。战争是让对方服从我方意志的暴力行动，很显然这些人已经服从了。
“卫青手下那帮货几乎是光着屁股跑回来，这小子也真是的。让他打败仗，也不至于败成这个德行。真丢人丢到家了，这江南汉军怎的这样羸弱。”苍鹰恨铁不成钢的嘟囔。
他和云啸刚刚从会稽营回来，八千人被人干掉近两千。跑回来的军卒已经不能用盔歪甲斜来形容，因为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盔甲已经不知去向。能够将武器带回来者，已经是难得的好兵。
兵疲如此，难怪欧贞复之流也会有胆子造反。云啸深深为汉军的军制训练感到悲哀，这样的军队怕是南方各个郡县都是如此。绝对不仅仅是会稽地区的个别现象。
“江南兵士疲敝已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事情。兵是打出来的。江南多年无大战。士卒疲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与之相比北军就好很多。若是北军都这样，那大汉早已亡国。
不说他们了，丢了兵刃也好。以后就让他们充任辅兵，围困上沙城需要大量人力挖掘壕沟。这些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你去弄一批农具来，已经三天了。想必都已经休息完毕，往丛林里给欧贞复送信的想必也走了几天。如果这次运气好将欧贞复调出来是最好，掉不出来也只能留给这个祸害。”云啸接过热茶呡了一口，身上舒坦了许多。
“侯爷算无遗策。那欧贞复是个肖小之辈。定然害怕那夜郎王抢夺他的江山，得了夜郎王大胜的消息。必然会星夜兼程往回赶，我军只要密切监视大路上的动向，必然可以发现欧贞复的行踪。”大院君对云啸进言道。
云啸斜了了他一眼，这小子是个打仗的人精。自己比他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这才占这样大的便宜。如果在同一起跑线上，恐怕不会是这老谋深算的对手。
“等你再说已然晚了，侯爷已经命人去了丛林大路小路巡查。一旦发现欧贞复的行踪。立即回报。”苍鹰看不惯大院君的做派，出言揶揄道。
大院君也不和苍鹰争辩。见云啸默不作声便垂首侍立一旁再不言语。
“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争讲，今夜午时兵围上沙城。趁着夜暗，封锁城门。一个耗子也不准从上沙城跑出来，让那帮会稽废物挖掘战壕。打仗不行，若是挖沟再不行那便可以去死了。”
云啸对会稽士卒也是恨铁不成钢，佯装败退。佯装懂不懂。居然他娘的败得这样惨。死了两千多人还不算，居然全套装备尽皆损失。卫青那货居然还振振有词，说是云啸让他这样败的。气得云啸差一点给他一巴掌。
金竹要乐疯了，汉军是这样懦弱。自己的军队是这样勇猛，上沙城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城中还留有汉军不少粮草。更让他兴奋的是行宫中的金银汉军都来不及运走。金竹不是雷锋，虽然出兵是为了帮助兄弟。但好处好是要的，尤其是这种真金白银的好处，自然是不能放过。
命令属下将金银打包，金竹在行宫中大宴各位寨主和部落长老。
夜郎士卒甚至在行宫中找出许多的汉军美酒，打开酒封香气扑鼻。金竹眼馋得不行，舀出一碗一尝顿时大叫一声痛快。可能是觉得不过瘾，又尝了三碗这才大着舌头称赞好酒。
“这汉人，打仗不行。酿酒倒是一把好手，咱们打到汉境去。那里面都是这种好酒，本王要带你们打到长安。听说那是汉人最大的寨子，有……有十个上沙城这么大。”
酒精的作用使得金竹开始胡言乱语，他根本不知道长安城究竟有多大。在他的眼里，上沙城已经十分了不起。比上沙城大十倍，已经是他能够想象的极限。如果有人告诉他，长安城的一个坊市便如上沙城大小，他一定不会相信那是真的。
厨子的手艺非常好，也非常会巴结。跟着云家厨子学了许多的拿手菜，煎炒烹炸咕嘟炖一起上。
土鳖寨主们都看傻了，一个个流着口水嘀嗒看着金竹。他们不知道这样精美的菜肴需要怎么吃。
金竹也不知道，筷子他见过还是竹子的时候他就见过。但是从来就没用过，他不知道这两根小棍棍究竟怎么配合。居然能将东西夹起来，看了看筷子。又看了看那个没胡子的内侍，金竹愤怒的将筷子一丢。
“娘的，弄这么多弯弯绕。吃饭还这么麻烦，来大家吃。”说完金竹便抓起一块糖醋鲤鱼，放在嘴里吃得汁水淋漓。
寨主们自然有样学样，一只只大爪子便抓向盘子里的美味。一边吃一边夸赞这东瓯厨子的厨艺不错，以后要到夜郎云云。晚宴的气氛是热烈的，尤其是那些东瓯舞姬的加入之后便更加热烈。
金竹率先加入狂欢的行列，夜郎国的汉子们喊着号子在行宫里面又蹦又跳。夜郎国的军士们也在城里点燃篝火，庆祝对汉军的伟大胜利。
他们唱着跳着，欢快的歌声在黑夜中传出很远。他们尽情的释放心中的快乐，胜利是这个世界上最甜美的果实，此时此刻他们在尽情品尝着。
作为胜利者，他们有理由狂欢。金竹抓起好大一块软炸里脊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吆喝大家说是这道菜好吃。
“吃呀，汉人的东西真好吃。王上咱们这次直接占了大汉算了，就将那座叫做长安的寨子夺下来给您住。”
“是啊！王上。明天咱们就去攻打东瓯城，拿下了东瓯城就去长安。您放心，再有三四天您就可以在汉人的皇宫里喝酒吃肉。”
“听说汉人皇帝的女人很漂亮，咱们也弄两个来玩玩。”
“汉人皇帝睡的竹楼一定很大，听说底下全是健牛。他们的院子里都是肥猪，鸡鸭更是满院子都是。大家到了那里随便吃。”
酒宴的气氛十分热烈，寨主们抓着事物一个个吃得手上嘴上都是油腻腻的一片。不时还是舞姬的胸口抓一下，不知是揩油还是在抹油。
直到……内侍端上来沸腾的火锅……
一坛坛的酒水被从酒窖中抬出来，然后分发给夜郎国的士卒们。
同样在这个漆黑的夜里，一群穿着黑盔黑甲的家伙正在赶路。吱扭扭的牛车拉着沉重的三弓床弩，整齐的步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大。终于他们听到了歌声，一种他们听不懂的歌声。
城里的人在狂欢，城外的士卒在紧张的布阵。他们在布置杀人的阵型，只要布阵成功。城里的人就好像是笼子中的鸟儿，即便有翅膀也难以腾空。
苍鹰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亮光，夜郎人太大意了。胜利冲昏了他们的头脑。这些家伙居然敢在里面欢庆，他娘的连城门都不关。好在此次侯爷的将令是围困上沙城，不然此刻他非带着云家侍卫冲进去不可。
一些不穿盔甲的云家侍卫偷偷跑近城门处，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巨大的革囊。
“哗楞楞”随着金属的撞击声，一个个铁蒺藜被布洒在城门口。这是云啸特别吩咐的，夜郎人喜欢赤脚。那便让他们赤好了，穿着鞋子都会被铁蒺藜扎穿扎透。赤着脚……嘿嘿！
为了保证这些家伙被扎之后爽到极点，云啸还贴心的将这些铁蒺藜在粪坑里沤泡了两天。现在这玩意，绝对是见血便要命的东西。云啸坚信，以夜郎的医疗水平绝对不能治愈破伤风和细菌感染这两大顽疾。(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绝望的金竹
金竹手上缠着麻布，虚弱无力的被人搀扶着走在行宫中。地上摆了十几颗人头，都是昨晚宴会的厨子。
火锅涮手也就罢了，居然吃得他堂堂夜郎王一个晚上拉了十几次。人都拉虚脱了，现在两条腿好像两根面条。绵软无力，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好东西不错，可奈何肚子受不了。
行宫里臭气熏天，这些夜郎的寨主长老们根本没有去茅厕的习惯。反正身上就一条兜裆布，哪方便就在哪里拉。这地方有人占了，大不了换个地方。
地上东一滩西一滩到处是便便，让人走路都跟跳圈儿似的。那些寨主长老的一个个拉得面色惨白，现在都躺在回廊下倒气。没办法，拉得太频出来进去的麻烦。他们再不讲究，也不会在大殿里面拉屎。
让金竹烦恼的是，士卒们也出现了大批的腹泻。许多士卒已经拉得虚脱，排出来的根本不是屎而是水。
一团疑云在金竹的脑中蒸腾而起，他并不傻。这么多人一同腹泻定然是有人下毒，所以他杀了厨子。但回头一想又不对，这些厨子只给自己和那些长老做吃食。普通的士卒跟们没有享受美食的资格，他们为什么拉得那样厉害？
那些死不瞑目的厨子，地下有知一定会跳着脚的骂娘，他娘的你没闹明白就砍了老子。闹得现在身首分离，死无全尸。
金竹气得脑袋冒烟，想得脑袋要炸开。他根本没往食品卫生安全方面考虑，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便是。这是鬼神作祟，想到这里他大吼一声：“请大祭司来。”
大祭司没有来，老先生昨天喝多了。也拉多了，现在正躺在后殿倒气。如果再拉下去。恐怕他就得被人祭祀了。
严重脱水的大祭司没有来，报讯的军卒却来了。
“大王，不好了。汉军已经将城围住，四面都是敌军，请大王处置。”
“什么？”金竹吃了一惊，差一点儿从地塌上蹦起来。那些胆小如鼠的汉军居然敢回来。真是叔叔忍了婶婶也不能忍。金竹正要发作，但见远近一片拉得站不起身子，走不动路的手下。仰天长叹一声，他决定忍了先到城墙上看看再说。
云啸悠闲的坐在马车上，一边吃着茶一边看会稽军卒挖战壕。如果此时再给他配一把羽扇，活脱脱一个西汉版的诸葛亮。
“挖出的土都堆到一边，面向城墙那边空着。让那帮夜郎土鳖冲出来，先下沟再爬山。沟里的竹签子再多插些，插得密些对铁蒺藜也放点儿。”云啸一边喝茶。一边指指点点。会稽士卒们挥汗如雨，他们拿锄头比拿刀枪顺手。
自从打了败仗，他们也认了。既然不是打仗的料，出点苦力能得军功也值得。他们辛苦干了一夜已经有些成绩，沿着上沙城外围构筑了第一道简易壕沟。基本上可以保证，夜郎军冲出来便会遭受云家侍卫疯狂的打击。
“侯爷，看起来那些兑了巴豆水的酒起作用了。夜郎人现在还没有出战的意思，末将估计城里此时已经拉成一片。”苍鹰很兴奋。围城战最重要的是在头一天。云啸留下大批兑了巴豆水的蒸酒，为的就是让这第一天甚至第二第三天。夜郎军没有力气发动进攻。
昨夜夜郎军先是欢庆，后来便是拉做一团。城墙上连岗哨都没有放，自然也没有发现云家已经将上沙城团团围住。待到天明发现之时，云家已经开始构筑工事。
金竹由人搀扶着站在城头，眉宇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大意了，真的大意了。他没有想到那些汉军居然会去而复返。
他们在挖沟。听说过汉人是个善于挖土的民族。他们打仗也挖沟？很快金竹便发现这些沟好像越挖越宽，而且挖出来的土都往一边堆。如果这样下去，不用到三天。上沙城外便会出现又一座城墙，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笼中之鸟？
可此时让他组织进攻。怕也是组织不起来。回头看去，手下军卒们一个个脸色蜡黄，站着腿都发软。这样的军队别说打仗，即便是行军都不可能。让他们出城驱逐那些汉军，真的是难为他们。
“大王，他们在挖沟想困住我们。”手下的一名洞主说道。
“是啊！大王，赶快想办法。如果他们困住我们，咱们都会饿死在这里的。”
“是啊！大王请赶快派兵出城……”
那些寨主长老们乱作一团，吵吵嚷嚷胡出主意。
“别吵吵了，老子没瞎看得见。你们说说，谁的部族愿意出战。只要打败对面的汉军，本大王奖励你们五十头水牛。”金竹回头看着这些慷慨激昂的家伙们。
五十头水牛差不多顶整个寨子的水牛总数。金竹这次不能不说是大手笔，可身后刚开还慷慨激昂如同疯狗一样的家伙，好像忽然都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不敢看金竹的眼睛，或是低头研究地上的城砖。或是仰头看看祖国的蓝天，就是没有一个接话的。
金竹气得脑袋冒烟，刚才还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似的。现在全都拉稀，呃……他们好像都在拉稀。
无奈的金竹只得打道回府，啥也别说了养好精神。过几天即便是死再多的人，也要冲出去。好在进城的时候看过了，粮仓里面的粮食堆得满仓满谷。足够吃上三五个月不成问题。
“你们派人去粮仓里面领取粮食，吃饱喝足尽快恢复体力。咱们不能给他们太多时间，明天咱们就冲出去。这些汉人太过狡猾，打仗居然还使这样的手段，不算是勇士行径。
这次咱们缴获了许多汉军兵器盔甲，更加不怕他们。只要一次冲锋，就应该可以冲出汉人的包围。”
金竹给手下这些拉得欲仙欲死的手下打气，可他心里清楚。汉人这次不那么容易打败，这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即便是再实诚的夜郎王，也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那些寨主长老们听说分粮食，都很高兴均派出自己得力部下前去粮仓领取粮食。云啸兑的巴豆水并不多，因为量实在太大。又被酒水充分稀释，至多也只能让人拉上一个晚上。只要不喝得太多，第二天便没什么大事。
经过一个晚上的排泄，绝大多数人都止住了腹泻。只有少数喝得太过的家伙仍然还有腹泻症状，不过也没有先前那般强烈而已。
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恢复体力，相信明天他们又是一条好汉。出城打败那些该死的汉人，没有任何问题。
可当他们派出手下没有多久，金竹便听到惊天噩耗。粮仓里面的粮食上面一层真的是稻米，可下面全部都是沙子石头。看着能吃上三五个月的粮食，实际上也就三五天而已。
金竹急匆匆跑进了储粮的粮仓，只见数十个数丈高的粮垛子堆得老高。上面的夜郎士卒正皱眉苦脸的蹲在上面，金竹心里发急。也没有工夫爬上去，随手扯出侍卫的佩剑。对着粮仓便砍了下去，“当啷”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粮仓外面的草席被看开，露出里面的大石头。还有一些西沙缓缓流淌出来，金竹脑袋发晕。如果粮仓里面没有粮食，那可怎么办。他挥起手中利剑左劈右砍，粮仓里面“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青铜的佩剑终于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在又一次火花四溅之后“蹡踉”一声便断为两截儿。
金竹无助的蹲在地上，夜郎国还是处于原始阶段。许多部族还在刀耕火种的状态下，夜郎国更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积攒一些粮食并不容易。
所以，夜郎国出征都是自带粮食补给。国君并不负责他们的粮食供给，与之相对应的。战胜之后的缴获，国君也会平均分配给各个部族寨子。一个国君号召一场战争，最为重要的不是理由，不是正义。而是这次战争可以为各个部族带来多大的收益。
欧贞复来信向金竹保证过，东瓯给夜郎的报酬肯定会让夜郎满意。金竹这才发动倾国之兵，前来帮助欧贞复赶走那些可恶的汉人。
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汉人居然这么狡猾。完了，金竹知道他完蛋了。夜郎国倾国之兵被围困在这里，不会有人来救援。有的只有家里渴望打胜仗，多抢东西回来的妇人。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可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爷爷叔叔们都回不去了。
终于理解汉人为什么不进攻，他们不需要进攻。只要将自己困在城里就足够了，只要困上一个月。不，半个月。他们只要等上半个月，便可以轻松进城。
只是不知道那时候，城里还有多少活人。有多少人没有被饿死，一想到夜郎士卒被活活饿死在城里。金竹的心便好像被无数蚂蚁啃噬一般，好狡猾的汉人。你们想就这样困死我们，想的美。即便是我们要死，也得拉几个人垫背。
“来人，召集所有头人去行宫议事。”金竹好像苍狼一般的狂啸。(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决战前夜
金竹不想绝望不想放弃，如果自己和手下这帮人都挂在这里。那夜郎就危险了，一个失去了男人的种族很难在丛林中生存。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容不下妇孺的软弱。
这座大殿见证了上沙传奇的经历，一个多月以前，这里还是东瓯王的临时行在。云啸毫不客气的住了进来，还在这里羞辱了欧贞杨并且杀了他。目下这里的主人是金竹，远道而来的夜郎王。或许不久之后这里还会更换主人，谁知道呢。反正金竹现在好像一只困在陷阱里的老虎，双目散发着寒光扫视脸色苍白的手下。
“上沙被围困了，我也不想瞒你们。粮仓里被做了手脚，上面一层是粮食。下面一层是沙子和石头，所有能吃的弄出来也只能够吃个三五天的。已经派人问过城中居民，他们的口中也没有余粮。
汉人卑鄙，在撤出之前已经劫掠过了他们。现在他们的口粮也不多，咱们自己携带的你们更清楚。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们。明天本王准备对汉军开战，这是关键性的一战。只要冲出城去，咱们便有一条活路。若是被堵在城中，肯定会被活活饿死。是饿死还是逃出生天，全靠明日一战。
回去之后你们早作准备，尽早恢复体力。丑话本王说在前面，明日里若是有人畏战偷生，本王会行军法。”金竹发了狠，咆哮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他是丛林之王，十万大山之主。他是狮子要统领百兽，决计不能窝窝囊囊的死在这座小小的上沙城里。
“冲出去，一定要冲出去。”金竹默默的叨念着，凶恶的眼神望向远方。久久凝视。
云啸的脚搭在案几上翘得老高，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填炒黄豆。这东西脆生，嚼在嘴里“咯嘣”“咯嘣”的响。
上沙城外围的防线已经初具规模，会稽士卒挖土的本事堪称一流。如果这时候有工兵这一兵种，云啸一定优先考虑他们。凭借如此严整的工事，云啸估计那些夜郎泥腿子想出来。不付出惨重的代价。那肯定不行。
深深的堑壕里面布满尖刺，虽然是用竹子削制。但金竹手下都是光脚的夜郎战士，这些人常年不穿鞋。即便穿鞋也是自制的草鞋，远比汉人传的靴子要差上一个档次。虽然在丛林中，草鞋通风比靴子更加减少患脚气的几率。但这里是江南，距离丛林还有些距离。
削尖这些竹签子的时候，云啸还贴心的嘱咐侍卫们留些小豁口。用以保证，将那些夜郎军士的脚扎穿之后，还会留下不规则的伤口。这样的伤口难以愈合。可以最大程度的迟滞敌人的行动能力。
城里的粮食能够吃多久云啸心里有数，经过多轮的抢掠。居民们虽然藏起一些口粮，但这些口粮的数量不会太多。夜郎国的那些穷鬼能有多少粮食，云啸不想知道。只是看他们一个个光着膀子就知道，携带的粮食十分有限。
至于粮仓里面的粮食，他敢吃云啸就敢保证让他们再拉一回。许多稻米都淋了巴豆水，将这些稻米吃到肚子里。吃多少，给老子拉多少。不把你们腿拉成面条不算完。
云啸这一次用的几乎是绝户计。夜郎国的士卒遇到这个阎王也算他们倒霉。
高大的土山越堆越高，会稽士卒们开始在土山上插木桩等障碍物。云家侍卫将一捆捆弩箭抬上土坡。战斗打响之后。这些东西将是主要的杀人工具，土坡太高三弓床弩已经失去作用。况且火药弩运输不易，能宝贝些还是要宝贝些。
“都他娘的挺好了，明日日出之前完工。侯爷赏你们大包子吃，这可是牛肉馅的大包子。牛肉，你们吃过么。”监工的侍卫在土坡下面大喊。不远处已经开始宰杀二十几头牛。
会稽士卒瞪大了眼睛，牛肉也是能吃的？官府不管？刚想到这里，便狠狠给自己一下子。哪个家伙脑子抽了敢来管云侯的事情，东瓯的官府只不过得罪了云侯家的家将。结果，现在他们的王都被撵到丛林里做了野人。还勾搭了这些野人出来。看这架势这些野人也够呛。
侯爷说是要饿死这些人，不用打让他们自己饿死就成。还是云家侯爷心狠，计毒莫过于放火，计恶莫过于绝粮。
庄户人都挨过饿，知道那滋味儿。活活饿死，那就不是人遭的罪。今天托云侯的福能吃一顿牛肉，想着对面城里的人即将饿死。会稽士卒们不禁打了几个寒颤。
明天云侯会给一天休息时间，今天抓紧干活。明天管他杀个天昏地暗，自己睡觉便是。云家侍卫天下无敌，这些野人绝对不会是对手，对于云家侍卫的战斗力会稽士卒非常感佩。
云啸知道，明天夜郎王说什么也会出城一搏。上了岸的鱼还要蹦跶两下，让他们出来。云家的弓弩会让他们知道厉害。对于这些没有盔甲的家伙，铁胎弩便是累赘。只要用弓射就好，居高临下又没有人还击。云啸相信，即便是这几万人一齐涌出来，也只能是送死的份儿。
炒黄豆吃完了，云啸无聊的拍了拍手。用细盐净了口，对着铁卫吩咐道：“老子要睡个好觉，没重要的事情不要来烦老子。明天要打起精神看戏。”说完便钻进了马车。
侍卫们将马车围拢起来，百步之内靠近者全部都被挥舞着马鞭的侍卫赶走。
又是一个清晨，云啸醒了金竹也醒了。他们都在喝粥，不同的是云啸在喝米粥吃着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而金竹则是喝着稻米粥，吃着黑乎乎的糍粑。
他今天会很忙，填饱肚子是第一要务。云啸却很悠闲，他要做的是看戏。看一场屠杀游戏，汹涌的人群好像波浪一般冲向这座土做的堤坝。然后被箭雨射碎，射散最后破碎成无数朵碎片躺在地上。变冷变硬，变成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想到这里云啸打了一个寒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如此喜欢杀戮？夜郎人是悲哀的，他们选择错了对手。云啸绝对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晃了晃头，云啸将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从脑子里赶走。转而望向上沙场。
城墙上耷拉着夜郎王的旗帜，乌突突的黑麻布上画着一只白色的大鸟。大鸟画得颇有一番印象派风格，兼具毕加索的画风。云啸琢磨了好半天，也不敢确定那是一只鸟而不是飞机。
天上的乌鸦仿佛有预感一般，扑扑啦啦飞了一城墙。几乎每座箭垛上面都蹲着一只，黑色的城墙加上黑色的乌鸦。整个上沙城仿佛被阴云笼罩一般。
这是死亡的气息，云啸似乎也感应得到。只等日上三竿，城里便会冲出一群人来。然后这群人被无情的屠杀，成为这些乌鸦的尸体。大自然的生灵总是敏感的，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感应将要发生的事情。
城里飘散着袅袅炊烟，“吃吧，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人生中最后一顿饭食。”云啸默默念叨，背着手走下土坡。
会稽士卒吃过大肉包子，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帐篷里便睡。休息了一夜的云家侍卫精神抖擞，昨夜云啸没有让他们执勤。好好休息，今天他们是主力。大院君的兵库武卒没有弓弩，云啸也不打算给他们配弓弩。让他们做肉搏兵种就好，对于这些人云啸骨子里还有着防范意识。
“呜”“呜”“呜”……
一连串号角声忽然想起，云啸一惊回头一望发现夜郎军已然出城。看起来他们已经憋闷了很久，经过一夜的恢复拉肚子造成的体力衰竭已经好了很多。虽然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七七八八总算恢复了个大概。
“一群着急作死的人，让弟兄们准备。”云啸一声令下，云家侍卫纷纷跑上土坡儿，等待着对面那些家伙前来送死。
云啸爬上了一座高大的角楼，在这里他能够鸟瞰整个战场。他端着望远镜观察敌军，“他娘的，这群家伙还学得真快。”云啸轻声骂了一句放下望远镜。
对面的队伍最前列居然是一伙穿着汉军盔甲，手拿盾牌的夜郎人。若不是他们的脸上用白灰画成一道道，云啸还以为是汉军。
他们没有浪费会稽士卒丢弃的盔甲，很显然这帮家伙光膀子不是用来显示自己的勇武。而是他们压根没有盔甲，现在缴获了盔甲。自然第一时间穿上，话说他们也怕死。在珍惜生命这一点上，他们似乎和云啸达成了某种一致。
不过很可惜，云啸只珍惜自家人的生命。对于这些夜郎人，他还是不在乎的，死一万个也不管他的事情。
“哎呦……”
“啊！……”
刚刚冲出城门，那些夜郎士卒便人仰马翻。许多人纷纷摔倒，抱着脚在地上惨嚎。(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死亡冲击
金竹有些迷惑，这还没接战呢。前面也没有汉军的弩箭射来，怎么就躺下这么多人？难道是巫术？
这次金竹充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没敢在两军交战之前大规模的祭祀。血的教训要吸取，这是金竹比欧贞复强的地方。
“大王，汉人在城门口埋了铁钉子。咱们的士兵都被扎了脚，您看这个。”一名寨主边说，双手边奉上一只腥臭异常的铁钉来。这铁钉模样颇怪，有四个尖儿。每个尖儿的朝向都不同。金竹将其抛到地上，惊奇的发现无论他怎么抛，都有一个尖刺朝上。
“去城里征召一些民夫，让他们带着扫把将城门口扫上一遍。”金竹恼恨的将手中的铁钉远远抛出。太他娘的可恶了，居然有这种东西。一定是那个传说中的汉人侯爷弄出来的，如果此次能够逃出升天。一定要请大祭司，派出最得力的手下将其刺杀。
大军还没有出城，便有一群百姓拿着扫把被驱赶了出来。地面上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一模一样的三角钉被扫出了堆。金竹看着这堆东西就头疼，大手一挥穿着汉军铠甲拿着汉军大盾武器的士卒便冲出了城门。
无数双大脚板踩得土地“砰”“砰”作响，倒也算是气势十足。那些扫完地的居民躲在墙根底下看着，等待大军过后好回到城内家中。经过了上次汉军洗劫，他们再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再说这里转瞬便会成为战场，这些上沙城的居民更是多一秒钟都不想待。
云啸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口吩咐道：“让人弄点铁胎弩上去，专射那些拿着盾牌的。以为有了盾牌就能够挡得住咱家弩箭，真是想当然。”
“诺！”铁卫轰然应喏，随即便有旗语打出来。苍鹰见了。立刻吩咐一百名侍卫背着铁胎弩顶了上去。他顶在最前面，此时他手中擎着黄杨大弓，边上放着十壶箭。看来老苍鹰此役要打开杀戒，按照他的箭法这十斛箭射完，恐怕前面的平地上已然是尸横遍野。
金竹看了看对面的土坡，咬了咬牙。这第一波冲上去的。便是自己的嫡系。他们身着汉人丢弃的甲胄，手中拿着大盾和青铜制成的兵刃。这些已经是他能够给予的全部，若是在夜郎国内征战。这一队人马可以扫平任何村寨，对于首次冲击金竹抱着极大的信心。
号角声再次“呜”“呜”响起，金竹本部的夜郎战士东一群西一伙的做着最后的准备。他们用麻绳将兵刃绑在手上，同时将盾牌绑在小臂上。这是死战的标志，做这样的准备就意味着除了战死，他们不会主动退出战场。
云啸嘴角弯曲，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少数民族的武装从来没有在装备与数量上对中原民族形成压制。于是他们便选择了另外一样武器。那就是野蛮。
匈奴人靠野蛮的体魄和彪悍的战马战胜了汉军，这些南方的民族没有马匹。体魄也没有匈奴人壮实，他们能够倚靠的只有精神上的野蛮。
夜郎士卒开始冲锋，一千多双大脚板几乎同时抬起。他们没有组织，却那样整齐。他们不懂号令，却无一人甘于落后。好像发令枪响一般，夜郎战士们疯狂的向着汉军冲出来。
那些大盾足有十斤，在他们的手里却显得轻飘飘的。大盾护住身体。好似没长眼睛的苍鹰，没有没脑的向着修筑好的防线狠狠撞了过来。
“铁胎弩射前面拿盾的。弓箭手射后面那些没拿的。”苍鹰不慌不忙的下着命令，竹子做的盾牌那也叫盾牌？远了弓箭还不好对付，不过铁胎弩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让你们这帮小子死劲冲吧，他娘的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一路上的弓箭就够你们受的，面前的堑壕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尖刺，苍鹰便充满了信心。看看那些光着脚的家伙如何能够通过这里。苍鹰等着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响起。
一声尖利的哨音响起。云家侍卫纷纷从身前的斛中抽出箭矢。对着远处的夜郎军卒射了过去，前面的那些家伙交给铁胎弩，后面的便是他们的菜。那些家伙身上一点儿盔甲都没有，手中连兵刃都欠奉。居然一个个拿着大木棒子就冲了上来，云家侍卫十分佩服他们的勇气。
透甲锥用在他们身上有些浪费。那些夜郎军卒唯一的铠甲便是身上披着的这层人皮。
疯狂的箭雨好像麦田里的麻雀，“呼”的一声骤起，声音好似在刮风一般。那些夜郎军卒好像一个个笨拙的木桩，箭矢刺穿他们的皮肤插进他们的**。每一根箭矢，都带起一捧飚飞的鲜血。
尽管离得很远，云啸好像听见那刺进**的“噗”“噗”声。想想都有些牙酸，望远镜中那些画得一道一道的脸面目狰狞。巨大的痛苦使得他们的五官扭曲，眉宇间拧成一个巨大的疙瘩。
他们的嘴张着，云啸好像可以听到他们的惨叫哀嚎，已经痛苦带给他们的一切感受。
怎么会这样？云啸有些惊异，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以前他理解别人的痛苦，现在居然好像可以感受到。自己这是怎么了，记得初到贵境之时，闻见血腥味儿的他还有些莫名兴奋。
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地面上，现在已经遍布尸体。铁胎弩开始发挥威力，透甲锥无情撕开那些竹子做的盾牌。然后狠狠贯进夜郎战士的身体中。那些夜郎战士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这东西这么结实。怎么会抵挡不住汉军的箭矢？
他们不明白，他们也没时间明白。大量失血让他们的意识逐渐模糊，很快一个横冲直撞的身体便成为一具尸体。他们的脸上带着惊异于痛苦，身后的人拾起他们的盾牌与武器，跨过他们的尸体继续冲锋。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战役，冲出去可以回到夜郎。可以回到那温暖的丛林，冲不出去只有活活饿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们绝大多数人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们不喜欢这里更喜欢自己的家乡。
冲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即便自己战死。也会有袍泽将他们焚化，灵魂汇集在骨肢里带回夜郎安葬。
苍鹰操着黄杨大弓箭枝好像连珠炮似的射出，每射出一箭便有一人倒地哀嚎。这种规模的战斗对他来说好像是在射靶子，那些夜郎士卒一没骑兵的速度。二没有坚固的防护。三没有侯爷交给的战术动作。射他们，比射树上的猴子容易多了。
金竹看得眼红心跳，那些可是他寨子里的嫡系子弟。都是一等一的壮小伙子，现在好型收割稻子一样被人收割。还没有冲到一半儿，地上便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粗略算下来怕是也有五六百人。
按这样算下来，还没等他们摸到那座大坑的边沿儿，可以已经死的一个都不剩。
“大王，咱们不是缴获了汉军许多弓弩。何不使用那些弓弩反击，即便伤不了那些汉军也让他们有所忌惮，可以支援冲锋中的弟兄。”一名脑子灵活的寨主建议道。
他们的寨子多少开化些，一路上捡拾到的弓弩与弩箭都被送到他的手中。这家伙组织人研究了几天，已然颇有心得。虽然射箭还射得不甚精准，不过总算射得出去。战场上的意外很多，万一哪下歪打正着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这个我怎么没有想到，金竹有些自责。可此时不是自责的时候：“你带着你的人上去，掩护冲锋这是生死之战。若是败了，咱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到家乡。为了家里的亲人，大家都添一把力。”
金竹开始无奈的忽悠，从冲锋的一开始他便绝望的发现。想冲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可恶的汉人已经准备了完美的杀戮战阵。别说夜郎军卒只有两三万人，想要冲出去恐怕要多上十倍才成。
想要冲过那道壕沟，很容易只要用尸体填满。然后踩着自己人的尸体开始爬土山，再用尸体摞得跟土山一样高。他们便可以踩着族人的尸体冲出去。
一队带着弓弩的夜郎战士冲了出来，苍鹰射得正欢实。冷不防对面射来一枝弩箭，饶是他战场经验丰富。第六感使得他下意识的一蹲身体，“当”一枝弩箭便射在了他的头盔之上。
好险，如果再晚一瞬间。那枚弩箭便会射在他的面门之上，一枝不知道哪里射出来的弩箭便会结束苍鹰百战的余生。老苍鹰吓出了一身冷汗。
“压制敌军弓弩手！”苍鹰大喊起来，尽管夜郎人的箭矢射得歪歪斜斜。可正因为这样才人人自危，因为那些箭矢连发射他们的人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基本上算是射哪指哪。
云啸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不满的看了看站在下面的卫青。若真是这一仗折了他的苍鹰，非砍了这小子不成。(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欧贞复的憧憬
冬雨如织，口鼻中呼出的气变成阵阵白雾。天边的乌云席卷长空，整个大地的上方阴霾一片，仿佛重新陷入了混沌世界。
“侯爷，您还是下去休息吧。您的身体……”张十三犹豫着询问云啸。
端坐在角楼上的云啸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不动，就连脸上都没有丝毫表情。任由丝丝的冰雨打在脸上，不喜不嗔。
地上插满箭矢，就好像草原上的野草一般。密集得甚至有些看不清楚野草下面的尸体。
经历了灵武大战，云啸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磨砺得如同石头一般坚硬，如同寒冰一般的冰冷。他错了，自己不是昆仑山上的顽石。面对尸山血河他还是会赶到恐惧。
夜郎人是野蛮的，野蛮的冲锋是那样坚定，就连眼神中散发着死亡的光芒。用尸体填满堑壕便可以过来，这是云啸布置工事时的想法。可是当夜郎人真的用尸体填满壕沟之时，云啸还是被那场景震撼得无以复加。
拿到插满竹签和三角钉的壕沟中密布着尸体，尸体密集的程度好像纳i粹屠杀现场。折折叠叠的尸体摞了几层，夜郎人便踩着尸体开始攀爬土山。
大院君面目狰狞，他站在最醒目的高处。盔甲衣袍上满是泥土与鲜血，他很喜欢这冬雨。至少它冲淡了凝滞不散的血腥味儿，杀了一辈子人今天是杀得最多的一天。
地上到处是呕吐物，视杀人如草芥的兵库武卒也受不了这样的视觉冲击。夜郎人的尸体好像被宰杀过后的肥猪，雨水冲掉了他们身上的颜料。皮肤被泡得泛白，可怖的伤口向外翻着。血红的肌肉已经变得毫无血色，好像一大块肥肉膘。
长戟那粗壮的杆已经断了几次，甚至有些杆上还带着牙痕。夜郎人已经将精神力量发挥到极致。他们用兵刃砍用手刨甚至用牙咬。他们曾经占领过一小段坡地，但随即他们便绝望了。因为他们看到了第二道防线，同样的深坑，尖刺，还有巨大的土丘。
金竹瞪大这眼睛仰望天穹，完了全完了。对他来说生命已经结束。活着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带出来的军卒已经被填进去三分之一，没有伤者全部是阵亡。剩下的家伙已经吓破了胆，看着遍地白花花的尸体。所有人都失去了继续进攻的勇气，悲怆的情绪弥漫在夜郎军之间。他们再也回不去丛林，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子儿女以及年迈的母亲。
想到远在夜郎的亲人，金竹重新拾起地上的宝剑。
“弟兄们，我们再冲一次。对着那缺口再冲一次……”绝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金竹带着部下嗷嗷叫着发动了冲锋。
“打胜了？你是说金竹带着人打败了汉军，然后还顺势占领上沙城？”欧贞复难以置信信使带过来的口信。这太离奇了。东瓯拼死力战都讨不到半点好处的汉军，居然被那些装备简陋的野蛮人打败。难道他们真的那样厉害，还是山里人拥有了某种未知力量？
“大王，夜郎王大胜汉军。缴获兵械铠甲无数，一只撵了汉军十里之外。一鼓作气攻占了上沙城。臣一直跟随夜郎王作战，直到进入上沙城行宫住了一个晚上确定无疑，才快马回来禀报大王。”
那东瓯信使风尘仆仆，脸上全的泥灰都快结成面具。一看就是赶了几天的路。据发现他的士卒说。这家伙当时连马都下不来，裤裆都磨烂了。
“会不会是汉军诈败。吸引夜郎王进攻？”欧贞复思索了一下，便讲出心中疑惑。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夜郎王是靠什么战胜汉军。难道就是那些大木棒子？这太扯了点！
“依臣的观察貌似不像，此战夜郎王先的小有败绩被射杀数百人。后夜郎王指挥全军冲锋，汉军被夜郎国气势所慑。这才全军溃败，事后臣统计。汉军死亡两千余人伤者恐怕更多。
夜郎王缴获的盔甲军械堆成了山，就连粮仓里面的粮食汉军都没来得及焚毁。如果说诈败，那汉军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臣下问过了上沙城的居民，汉军早已经大索全城。甚至有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臣分析汉军似乎军心已乱。所以才有夜郎王的大败。”
欧贞复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汉军分赃不均导致军心散乱。这才在金竹一击之下，溃败如斯。
“似乎有些道理，你且退下。”
欧贞复屏退了信使，思度着来找他的弟弟商量。论起带兵，他远逊于自己这个将军弟弟。只要谈论军机大事，肯定要听取一下欧贞鸣的意见。
“初听下来似乎是汉军诈败，可听信使说过战果似乎又不像。一役损失两千余兵马，兼损失大批粮食辎重。谁家诈败也没有这个诈法，代价太大了。与臣弟对峙的汉军有八千人，进攻臣弟的汉军估计也不满万人。一次损失这么大，他们的皇帝会允许？
听说汉人喜欢内斗，汉人的朝廷更是互相倾扎。这样的大败，汉人皇帝一定会追究。哪个将领也不会拿自己全家的性命来诈败。”
欧贞鸣听了欧贞复的话，思索了一会儿给出答案。他也认为这汉军若是诈败，风险似乎太大了些。更何况上沙城都丢了，诈败无非是引得敌军深入陷阱埋伏。可金竹如今占了上沙城之险，还有什么陷阱可以困住他？
他们没有料到，上沙城就是那座陷阱。云啸就是拿上沙城作为笼子，将金竹圈了进去。如果不想饿死，便要拼死突围。
“孤王也是这么想的，汉军断然不会诈败消耗如此多的实力。金竹挟此大胜，必然会高歌猛进或许咱们赶到上沙时，他们已经攻下东欧城。
人在没有拥有时未必有贪念，可一旦金竹见到了东瓯的繁华。难保会不会产生贪念，若是他霸占了东瓯，那……”
基于一山不容二虎的原理，欧贞复很担心自己的处境。若是金竹产生了霸占自己东瓯国的想法，会在第一时间命令留守的兵将干掉自己。就凭自己手下这一千多残兵败将，在丛林里想打赢夜郎军士。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夜郎国现在无异于龙潭虎穴必须尽早离开。
“大哥的顾虑不无道理，如今咱们是寄人篱下。东瓯国经过咱家几代人的经营，比起这些瘴莽之地就好比天堂一般。金竹以前是没有见识过，一旦见识了东瓯的富庶。未必就不会起贪念，以臣弟的想法。大哥应速速带兵回归东瓯，咱家毕竟在东瓯经营多年。那里的人心还是向着咱家，此时杀回去正好可以树林咱家解救百姓于苦难之中的形象。大哥，不要犹豫了带兵杀回去吧。”
欧贞鸣抓着欧贞复的手，手上的力道很大，捏得欧贞复有些疼。
“可为兄放心不下你，你的身子……怎么可能再经得起这样的长途奔波。”欧贞复握住欧贞鸣瘦得跟麻杆似的胳膊，颇为心疼的说道。
欧贞鸣以前虽然不敢说是彪形大汉，但也是身材匀称立举石锁的主儿。原先肌肉饱满的胳膊，现在瘦得跟柴火棒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酸。
“臣弟这里大哥不用担心，只要王兄可以顺利接管东瓯国。让金竹看到人心所向他得不到任何胜机，便会打消想法。自然也不敢对我怎么样，祖宗的江山社稷重要。还请大哥以国事为重，不要考虑小弟的安危。”
欧贞鸣并不怕金竹对他下手，只要东瓯王欧贞复顺利接管东瓯。金竹只能将欧贞鸣供起来，绝对不会加害这一点他有信心。现在他担心的就是怕金竹起贪心，而自己的王兄欧贞复不在东瓯。
一旦东瓯王长时间不回东瓯，被东瓯百姓遗忘。那后果便是欧家永远失去东瓯，而且作为先代东瓯统治者。自家性命，也会受到极大威胁。作为王者，金竹不会允许与自己有竞争关系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欧贞复思来想去，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与其让金竹夺了东瓯去，不如奋力一搏或许可以夺回祖宗基业。不，一定要夺回祖宗基业。那是历代欧家祖先留下来的，一定不能让它在自己手下丢失，绝对不行。
下定决心，欧贞复发狠的道：“二弟在夜郎小心，为兄不能在你身边多留人手。只能给你多留些金银，夜郎人贫穷贪财，你可以收买笼络一匹人数，关键时刻为你所用。
若是那金竹识相便好，若是金竹不识相。为兄说不得还要号召东瓯百姓讨伐于他，东瓯可不是这里的丛林。他那些土豹子，还不是为兄的对手。
若是到了那时，兄弟你可以在他的窝里反。利用收买的人断了他的根基，使得他有家难回。咱们兄弟一鼓作气，说不定能够吞并夜郎国。雄霸大西南，一旦国力恢复咱们便吞并闽越，进而与大汉分庭抗礼。”
欧贞复兴奋的说着，好像明天他便是南方之王。带领着千军万马前去攻打长安。(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金凤陨落
金竹瞪着眼睛看着天空，这里的天空是这样阴暗。充斥着无尽的灰败，天空中乌云翻滚，雨水冰一样的冷一点点夺走他的体温。
胸前插着两支利箭，每一支都穿胸而过。好像腿上也中了一支，只是他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壮硕的身躯浸泡在泥水，哦……不对，应该是血水里。
身旁都是自己的侍卫，他们很尽责。几乎每个人都中了至少三箭，毫无盔甲防护的他们在羽箭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除了自杀式的战死，根本没有任何出路。
生命的光华在金竹眼中慢慢流逝，短暂的一生好像幻灯片中的场景一样在脑子里翻动。年轻时的意气风发，战胜敌人之后的洋洋自得。还有……还有被汉军围困之后的绝望。
云啸终于动了，那个满脑袋羽毛的家伙一定是个大人物。不然他不会有那样忠勇的侍卫，也不会有人疯子一般企图拖走他的尸体。
夜郎人狂风巨浪一般的攻击停止了，上沙城一片寂静。偶尔有一只乌鸦发出“嘎”“嘎”的鸣叫声，给血淋淋的场景增加一些恐怖气氛。
“服我下去！”云啸的嗓音干涩沙哑，在寒风细雨中淋了一整天。他的身子已经僵硬，好像每个关节都锈住一般。
这一天他看到太多的死亡，即便是灵武大战。也没有一天之内杀死一万几千人的记录，他要看着一个个生命是如何消失的。在强大的战争机器面前，人类的生命是多么的渺小。
宁为太平犬，不为罹难人。在战争面前，生命便好像天空中的一滴小水珠儿。在经过快速的坠落后，摔成粉身碎骨。
“侯爷，您的脸色不好。这些人是自己作死。怨不得侯爷您。您还是不要多想，老天要罚自然有末将等担着。”张十三除了担心云啸的尸体，还担心云啸的状态。
此时的云啸好像一个久病的老人，二十几岁的人走路都让人搀扶。无奈的铁卫抬来一个大筐，将云啸放在筐里顺下角楼。抬进那辆舒适的马车，便没了动静。
长安。长乐宫。
太皇太后已经躺在榻上一个冬天，神仙殿里的药味儿愈加的浓重。皇帝每天都来，而以前每日必来的皇太后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迹。人走茶凉，这人还未走。茶便早已经凉透了。
谕旨已经颁布，无论哪一级的官员或者是哪一家的宗亲，没有圣旨都不准叨扰太皇太后静养。
可朝臣们早已从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中得知，太皇太后的病情愈加的沉重，怕是过不了这个寒冷的冬天。
神仙殿里烛火摇曳，宫人们走动都不敢发出声音。刘彻将佩剑交给千度。脱下鞋子走进了神仙殿。
冲鼻子的药味儿让他有些不舒服，咳了两下紧了紧喉咙。便径直走入后殿，大汉最耀眼的金凤凰如今已然病入膏肓。
“奶奶，好些了没有？孙儿来看您了。”刘彻来到榻前。
太皇太后已经不是往日的模样，此时的她双眼凹陷两颊内敛。白皙的皮肤变得黝黑，就连褐色的老年斑都看得不大真切。肚子大的好像怀胎七月，鼻子中的呼吸沉重异常。
眼眸半睁半闭，如果不是还有一口气。任谁都会说这是一个死人。刘彻帮忙捋了捋蓬乱的银发。一滴泪水夺眶而出，就是眼前这个行将就木的人。她辅佐了大汉三代君王。从吕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到大汉权倾朝野的太皇太后。
从文皇帝开始，她便是长安城中无可争议的金凤凰。如今，她光华不再坠落凡尘。
“启禀陛下，自打那日太皇太后昏迷不醒。如今已然过去三日，只能勉强喂进去一些粥和水。太医说……太医说……”灵儿大着胆子回话，眼中的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
“告诉太医。一定要救活奶奶。一定要救活朕的奶奶……”刘彻压抑着胸中的愤懑，神仙殿里已然是抽泣声一片。
太皇太后还是那样安静的躺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已然与她无关。她，窦漪房，大汉皇朝的太皇太后累了。她需要好好睡了。休息，好好休息。人生的路已然走完，剩下的便是长眠于地下。
天地间一片混沌，四周一片漆黑。太皇太后似醒非醒的睁开眼睛，这混沌世界仿佛骤然炸开。
这是哪里？咦这不是老家清河，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儿怎么那样像自己，还有那对衣服上打满补丁的夫妇。
“娘亲，我好饿。”一个瘦得跟柴火棒似的男孩儿跑过来，拉着妇人的裤子哭喊。
是大哥，是大哥。窦漪房的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她想伸手去拉大哥。可身子却好似空气一般穿过，什么都没有拉到。
“家里就这些吃的，可着孩子们先吃。我去山里弄点鱼，这鬼年景连草根树皮都吃得精光。”中年汉子一跺脚便走了出去，手中还拿着一个鱼篓。
“山里面哪里有鱼！”妇人扒着门框在喊。
“山涧里面有，前些时进山砍柴看到过。”男人的声音慢慢远去。
爹爹，窦漪房想追可身子却不能动。
“丫儿，你饿不。”妇人揉着小女孩儿发黄的头发，柔声道。
“不饿！”小女孩儿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小。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哪里是不饿，明明是饿得身子发虚。为了给哥哥弟弟多留一口吃的，不得已才说了违心的话。娘亲，其实丫儿饿啊！很饿啊！
窦漪房看着两个小男孩儿狼吞虎咽，她再也看不下去。因为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父亲，三天后父亲的尸体被人在山涧中发现。已然泡得肿胀发白，好似一只颓了毛的山猪。
这混沌世界好像知晓她的心思，所有人连同那座破败的茅屋一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炫丽的皇宫。
新入宫的宫人们排着队走进来，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被身旁的人打了一巴掌。
“长的这么丑还能吃，打死你。”一群小姑娘围着施暴。
“住手，这里是未央宫不动规矩的小蹄子。居然敢在这里喧哗，作死呐。”管事姑姑挥舞着棒子出现。身旁还跟着一个面容貌美的女子。
“姑姑，就她吧。”貌美女子芊芊玉手随意指了一下，指尖指向正是刚才挨打的小女孩儿。
“窦姑娘，您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小人不敢哄骗姑娘，这小宫女挑去是侍奉您的。这丫头能吃，还瓷笨瓷笨的。我给您挑个伶俐的，冬菊就不错。冬菊你过来，让窦姑娘看看，小浪蹄子快着些你的造化来了。”
管事宫女招过来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一看便是聪明伶俐之辈。
“我就要她！”窦漪房的玉手一点，仍然指向那个面相蠢笨，满脑袋黄毛的小姑娘。
“姐姐，冬菊那么聪明你为什么不选她。为什么要选我，瑛儿很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因为我怕你被人作践死，七岁大的人还没人家五岁高。可怜也是一条性命。”
“姑姑总说瑛儿吃得多，她不喜欢瑛儿。姐姐，你会不给瑛儿饭吃么？”
“嗯，只要你听话。姐姐就给你饭吃，每顿都让你吃饱。”窦漪房爱怜的摸着瑛儿那颗满是黄毛的小脑袋。接下来的岁月风风雨雨，需要两个人同舟共济。
“跟了我这么个主子，你的打也没少挨。当年的薄太后那么厉害，你跟着我挨打受骂。咱们被关在樊家寨的时候，你还跟着我挨饿。贴着身子带进来的一个馒头，还给了我吃。”
“你是主子，我是奴才。哪有主子挨饿奴婢吃东西的道理，其实那天我趁您睡着了偷偷得将睡觉的稻草吃了不少。等您醒了，我还骗您说是进来一只小兔子吃的。您还真信了，我心里还笑您傻来着。”
“哈哈哈，你才傻。吃干草吃得“哗哗”的响，噎得直打嗝。我又不聋，怎会听不到。你呀就是一只小兔子，专门偷干草吃。呵呵呵……”
“原来您都知道，我还当您不知道。后来薄太后饿了咱们三天，先帝爷出来讲情，才算放过咱么主仆。我记得出来之后给了咱们一碗粟米粥喝，那粟米粥真好喝啊！从那以后，从来没喝过那么好喝的粥。”
瑛姑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似乎还在怀念那口粟米粥。
“哈哈哈，你当吃那吃相憨极了。那碗被你舔的都能照人，就差把碗都吃了。”
“您也没好到哪里去，撑得直哼哼躺在榻上不肯动弹。半夜里又说肚子疼，害得我给您揉了半宿。”
“那是哪年的事啊！老身怎么不记得了。”
“那是前元二年的事情，那时咱们刚进宫。薄太后想让她那个又胖又黑的侄女做皇后，咱们又是吕后留下来的人自然不受待见。没有像那些小姐妹一般被殉葬，已经是咱们的运气了。”
神仙殿中的太皇太后猛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目光看向远方。穿过重重布幔，越过道道墙壁。一直看到神仙殿外的那颗老槐树，瑛姑笑吟吟的对着她招手。
“姐姐，来呀！瑛姑好想您……”
“瑛姑！”太皇太后枯树枝一般的手伸向前方，然后猛得垂落在地。
盘踞在长安上空数十年的金凤凰陨落，吕雉之后最强大的女人——窦漪房故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田蚡的怨念
刘彻有些迷茫，似乎他盼望这一刻已经盼望很久。可是事到临头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相反他还觉得有些悲哀。骤然落在身上的权利没有给他带来预想中的快感，而是带来如山般的压力。
这个庞大的帝国需要治理，每天都有如山般的奏章需要他批阅。没有了这位奶奶，天下的事情似乎一下子便多了起来。
“许青，庄青翟两个狗才。想着拿政务羁绊住朕，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么？”面对如山的奏章，刘彻一巴掌拍在御书案上。
以前不动这两个老家伙，是因为太皇太后还在。多多少少要给奶奶一点面子，现在老人家已然仙逝。既然面子给过了，现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当年王臧与赵绾死得冤枉，无数个夜晚刘彻都梦见他们两个找自己。说是要刘彻主持公道报仇雪恨。
又是大朝会，不过这一次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那个不参加朝会，却能够左右朝会结果的人不再了。皇帝更加自信，他自信的步入宣室。径直走向只属于他的那个位置。
“最近的政务很多啊！以前朕不知道丞相与御史大夫这样辛苦，是朕简慢二位了。”刘彻刚刚坐下，群臣施礼完毕还没有做好。性急的皇帝便开始发难。
“呃……谢陛下体恤，这都是身为人臣应尽之责。”庄青翟想了半天，这才接话。他不知道这话里有什么陷阱，不得不小心应对。他知道，太皇太后故去了。以前可以狐假虎威，可现在身后那只老虎死了。自己这只狐狸再没有凭持，现在上面安坐的小皇帝怕整天想的就是扒去自己这身老狐狸皮。
“朕体恤你们的难处，可说道人臣之职责。朕看未必尽到。朕这里有一部卷宗。希望二位查查一件多年前的公案。”
“臣谨受命！不知陛下要差哪一桩案件。”庄青翟尚在思索，许青却不知死的跳出来。
“哦，这件案件你们也清楚。那便是王臧与赵绾案件，听太皇太后说罪证之一好像是武强侯所揭发。御史大夫也多有参与，朕看你们这个嫌还是要避一避的。就让张汤去审好了。张汤！”
张汤赶忙走出来，躬身施礼答道：“臣在。”
“朕命你复查王臧与赵绾案件。记得。朕的意思是，莫要冤枉了一个好人。也莫要放纵了一个诬陷邀宠，戕害同僚的小人。”
刘彻的声音便厉，众人都齐齐打了一个哆嗦。尤其是许青与庄青翟更是两股战战，好快的报复。本想用如山的政务羁绊住这个小皇帝，以拖待变。没想到，居然这么快这么猛烈。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看来小皇帝已然恨自己入骨。现在能做的便是将事情扛下来，只希望小皇帝不要搞出株连九族这样的事情。
“启奏陛下。人犯中若有当朝大夫如何处置。所谓刑不上大夫，臣不知如何办理。”张汤也是个狠人，作为历史上著名的酷吏。周兴、来俊臣的前辈，这家伙用起刑来也不是一般的狠。关于他的用刑方式已经广为流传，背地里大家都称他为酷吏张汤。
“刑不上大夫是千年传下来的传统，朕不打算在手中破坏。你可以挑拣不是大夫的用刑嘛，父债子还爷债孙偿天经地义。既然他们不能受刑，你便对他们的儿子孙子用刑。不要怕死人。这些人刁滑得紧最是顽固。不死几个人，他们不会说实话的。”
许青庄青翟几乎崩溃掉。这简直就是**裸的报复。这位小皇帝引经据典，无非是要报当年的一箭之仇。玩了，原本盼望着小皇帝学得儒家忠恕之道。没想到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可没办法他们没有反抗的能力。心下已然打定了主意，问什么便招什么。他们怎么问，自己便怎么招。莫要让儿孙受那皮肉之苦。
群臣听到刘彻杀气腾腾的言语。立刻吓得膛目结舌。一位帝王公然在大朝会上如此言语，这根本就是要置许青庄青翟于死地。
属于许青庄青翟嫡系的朝臣们无不心惊，现在收拾了带头的。明天怕是就要收拾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匹夫有不报之仇看起来皇帝也一样。
“臣请陛下旨意，当庭带走两名嫌犯。”朝臣们还是惴惴不安。张汤已然行动。
“准！”刘彻咬牙切齿，对这一天早已经盼望许久。
“来人，将许青庄青翟押到廷尉署受审。”张汤一声断喝，便有殿前武士冲上来将许青庄青翟押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挣扎与哀嚎，只有淡定认命般的擎受。刘彻有些失望，在他的脑海中想象的不是这个样子。两个人应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半。这才是刘彻想象中的样子，可如今两个人顺从的被羽林卫士押走。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这让刘彻没有丝毫报复过后的快感。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相。臣启陛下，是否应该安排……”韩安国跳了出来。这家伙被许青顶了御史大夫的位置心有不甘，如今见到许青倒霉他心里乐开了花。和田蚡对了一个眼神，他便急吼吼的冲了上来。
只要将老友田蚡抬上丞相之位，那么自己便是板上钉钉的御史大夫。被许青压制一头的鸟气终于出了，到时候免不得要去廷尉署观刑。好好看看张汤是怎么难为这两个老匹夫。
田蚡的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他是皇帝的舅舅。真正的皇亲国戚，太皇太后没了，太后可还健在。只要有太后在朝，谁敢和他抢夺丞相的位置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环顾朝中群臣，刘彻闭口不言。他心中的丞相不是田蚡，而是那个一直躲避不出的窦婴。魏其侯的远见卓识没有逃过刘彻的眼睛，窦家能够做些事情的只有窦婴而已。
而在历次窦家的折腾中，窦婴都机狡的远离他的同宗兄弟。没有与刘彻为难，现在回报来了。论地位与资历，窦婴做丞相几乎是没有人会说不。
可几乎毕竟是几乎，唯一说不的那个人有着充足的本钱。那个人便是刘彻他妈——当今太后王娡。
昨夜与王娡的一番谈话仍然萦绕在刘彻的脑海中。
“从小你舅舅就疼你，那次不是你舅舅将你从宫墙上捞回来。哪还会有你的今天，你说说这些年你舅舅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办了多少事情。
当年若不是他联络云啸，帮你争取太子的位置。十几个兄弟，你敢说你能做这个皇帝？
如今你得了大位，也熬死了老太太。你舅舅就想当一个丞相，怎么了。这天下不让你的亲舅舅给你看着，难道还指望姓窦的不成？老太太的苦你还没吃够？
为娘为了你当这个皇帝，操了多少心每天恭恭敬敬的侍奉你奶奶。还得巴结你那个姑姑，好的宫室不敢住。有好的美酒不敢喝，生怕放纵一回便被你奶奶责骂，甚至丢了性命。为娘操这些心，还不是都为了你？自打你登基，为娘求过你什么事。这头一遭你便一口一个不行，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哦。”
王娡哭嚎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回荡，刘彻无奈的看了看正在群臣中几乎要笑出来的田蚡。
“田蚡！”刘彻想了又想，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母亲为自己谋划了一辈子，也操心了一辈子。她说得对，没有她的谋划没有田蚡的出力自己没可能做上这个皇帝。如今是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将王家排除在外有些不厚道。
“臣在。”田蚡忍着快溢出来的兴奋，步出来对着刘彻深施一礼。
“舅舅，你是朕的舅舅。这个丞相，朕的想封也得封不想封也得封。罢了，今后便由你做这大汉丞相。”
田蚡的兴奋好像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什么叫想封也得封不想封也得封。那分明就是说，皇帝这丞相封得心不甘情不愿。还当着朝臣叫自己舅舅，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外戚。靠着姐姐才上位，本来挺高兴一件事。现在仿佛面对一桌酒席，可偏偏每道菜中都有一个苍蝇恶心人一般。让田蚡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臣谢主……”心里不爽归不爽，但礼仪还是不能够缺的。田蚡刚刚弯腰谢恩，便听得上面冷冷抛下一句。
“退朝！”
“陛下退朝，诸臣工施礼。”千度堂皇的声音再度在宣室中响起。
诸位臣工赶忙起身，对着刘彻施礼。田蚡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儿，人家做丞相都是风风光光。皇帝亲自颁发印信，还要搞个仪式。自己可好，皇帝不咸不淡的说两句便完了。别说仪式，连谢恩都没有让自己谢完。这小皇帝心里明显有怨念啊，自己不做这个丞相朝廷里还有谁够资格做呢？田蚡疑惑的巡视着正涌来向自己道贺的群臣。
一个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就是他。我是皇帝的舅舅，他可是皇帝的表叔。窦婴，你们窦家还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你等着，老子跟你没完。
田蚡暗暗发誓，窦婴却似毫无察觉。向田蚡道贺之后，便乘着马车回到南山封地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丛林法则
一队队俘虏走出上沙城，失去了头领。夜郎汉子们选择投降，他们放弃了武士的骄傲。扔下了比性命还重的兵刃，排着队犹如猪猡般走出来。他们的心里的滴血，没人抬起头。因为他们看到战死袍泽的尸体，他们愧对那些战死的英灵。
云啸坐在马车里，旁边有几名美貌的侍女服侍着。仗打胜了，欧贞复没有出现。估计以后也不会出现，云啸的精神松懈下来。自己比这里的人多两千多年的见识，这便是打赢战争的本钱。
侍女们殷勤侍奉，不是有人送送箭头的抹胸。一对玉兔半遮半露，只要云啸多看一眼便往身上贴。眼神中都是千肯万肯的神情，期盼云啸临幸一下。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些时候男人虽然处于主动。但遇到更加主动的女人，反而没有了过多的欲念。人不是猩猩可以无节制的交配，生理结构决定了人只能能有限的精力发泄在喜爱的女人身上。
在经过了又一轮的肉蛋勾引之后，云啸有些烦闷。老子怎么好像成为了这些女人发泄攀爬的工具，怎么每个女人都好像要将自己搞上床一般。初到贵境时的心情已然不再，现在他做梦都想回到大王城。回到亲人身边去。
想起大王城的几个老婆，还有儿子女儿云啸便心烦。轻轻推开将胸脯往连上蹭的一个侍女，云啸掀开窗帘想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眸子猛得一缩，云啸的眼神立刻直了。这不科学，长长的俘虏队伍中走着一个家伙。这家伙穿着迷彩服，头上顶着钢盔。腰中还扎着武装带，如果这个人是两千多年前的古人。那云啸便会觉得自己是爱斯基摩人。
“将那个人唤进来。”云啸几乎是头摇手颤宛如中风病人一般狂吼。
铁卫跑了过去，一把揪住那人脖领子将他薅了进来。
云啸仔细打量这个人。一身迷彩服有些老旧。看起来是有些年头的东西，领口袖边已经磨成了毛边。那条腰带倒的蛮新的，正规的武装带。现代陆军专用，旁边还佩着手枪套。铁卫正在摆弄一个铁家伙，云啸撇一眼便知道，那是正宗的勃朗宁手枪。
以前在军事历史博物馆见过。属于二战时美军装备。太平洋战场的利器，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人的身上。
见到自己同一时代的兵器，云玥十分高兴。努力想将子弹上膛，却悲哀的发现这枪缺乏保养，已经锈死。枪栓和机匣锈在了一起。怎么卸也卸不下来。
试了好久，云啸颓然的放弃。吩咐铁卫将那个家伙放开，这人长得很猥琐。但气质却也不凡，见到云啸没有丝毫下跪的意识。长身而立，幸好马车宽大。兼之他身材矮小否则肯定会顶到他的头。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这身衣服还有这种武器。”剿灭石虎的时候听过，苗裔里面有人会使用手枪。现在见到真人真物，却也不奇怪。
“我是夜郎国大祭司，你这汉人倒也有几分见识。你手中的物件是我夜郎国的至宝，百步外可取人性命。只可惜被先代的污浊所侵蚀，不然仅凭次武器便可取你性命。”
靠，云啸深深鄙视了一下这个土鳖。在确定这家伙不是穿越人士之后。他便对这家伙没多大兴趣。手枪你不保养，就妄想可以打遍天下。再说。你这是勃朗宁手枪。又不是ak47.还百步之外无敌手，你倒是用手枪给我打出个一百米试试，怕是子弹飞到哪里你都不晓得。
“摘去他的头盔，正反抽他十个大嘴巴子。”云啸不耐烦的说道。跟这样的人废话简直是浪费白细胞，手枪已然是废物。迷彩服武装带只不过有鲜明的时代特征，说道使用价值远不及苍鹰身上的铠甲与黄杨大弓。
铁卫听闻云啸命令。一把将这个自称祭司的家伙头盔摘下。用手掐这下巴，噼里啪啦的开始抽嘴巴。
这些铁卫都是练过几天功夫，手上力道大得很。开始还好，后来每抽一下便会有一颗牙齿飞出。那家伙想挣扎，下巴却被掐得死死的。两只胳膊也有两个彪形大汉扭着。想动也是不能动。
“跟本侯说话注意点，不要没了规矩。本侯知道，夜郎王已然战死。想活着回夜郎便好好回话，不然皮肉之苦有你受的。”
云啸一边摆弄手枪，一边训斥那个家伙。
“现在本侯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俺叫昆于是夜郎国的大祭司，主持夜郎国祭祀大典。”这个叫做昆于的家伙被扇了一通耳光，嘴角流着血但却老实了很多。至少可以好好回答云啸的问题。
“这个东西，还有你身上的衣服腰带还有帽子都是哪里来的？”确定这家伙是汉代的人，云啸兴致大减。但他还是想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钻出来。钢盔的帽徽明显有青天白日标志，这是国民党的标志。云啸很纳闷儿，怎么**的标志会出现在两千多年前土著的身上。
“光明使者乘坐铁鸟坠落，我们找到了铁鸟得到的这些东西。”夜郎祭司的汉话说得生硬，但云啸还能听得明白。
这么说是有一架飞机时空穿越，最后失事在夜郎国境内。联想到自己穿越的地点在西双版纳，云啸便有些狐疑。在十万大山中，是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穿越时空？
飞机可以穿越过来，那么自己那些随团的团友是否也已经穿越。更加让他兴奋的是，如果可以穿越来大汉。那如果找到穿越入口。自己是否可以找到回去的路，成功穿越到两千多年以后。回到现代社会，与自己的家人团聚？
想到这里云啸兴奋莫名，一想到可以回去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婆。带着老婆孩子穿越来汉代，不知道老婆见到自己在这里娶到如此多的绝世美女会不会将自己耳朵拧下来。
可惜手机扔在匈奴，不然将自己带领千军万马的情形拍摄下来。绝对是后世可以炫耀的资本，希望老婆不要晒微博。不然，自己还不成为世界十大头条之首。
什么奥巴马，默克尔大婶还有一带一路都爆弱。一条穿越者穿回现代的新闻，肯定会引起世界媒体的大爆炸。
云啸意淫这n，bbc那些美女记者争相来采访自己的情形，嘴角露出白痴一般的微笑。丝毫不理会，马车里还有一群人围着自己。
“侯爷，侯爷？”铁卫有些担心的呼唤自家侯爷，很害怕云啸刚才的样子。听说夜郎祭司都会些法术，莫要着了他们的道儿。
“哦！啊！我没事！”云啸被唤会现实，身旁是围绕着自己的护卫。还有侍奉自己的侍女，当然还有那个看着就让人讨厌的祭祀昆于。
将思绪拉回来，云啸摇晃了一下脑袋。整理了思绪道：“那铁鸟在什么地方，你能带我去看一下么？”
“不……啊！”昆于刚刚说一个不字，立刻便有一个大拳头掏在他的肚子上。敢对侯爷说不，这也是你一个俘虏可以说的？铁卫对于他的行径非常恼怒，没待云啸吩咐便一拳捣在这家伙的肚子上。
这一拳有些重，昆于的身体好像虾子一样的弓起来。云啸没有制止铁卫的行为，对于这个家伙来说拳头或许是可以让他开口的好方法。
马车里充斥着昆于粗重的喘息声，嘴里流出来的血水嘀嗒嘀嗒的滴在车班上上。侍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一个个好像鹌鹑一样噤若寒蝉。
“你最好抱着合作的态度，不然他们有千百种方法折磨你。”云啸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看着铁卫们暴揍这个可怜的家伙。
“铁鸟之地为我族圣地，我断然不会出卖祖宗将圣地告诉你这个狗贼。”
还是块硬骨头，云啸摇摇头笑了。是人总有弱点，让人说话其实也不是难事。既然你肯对话有好办，总有机会让你开口。
“你看看外面这么多人，跟随夜郎王出征的家伙怕不下三万人。战死一万有余，至少还有一万余人。你若答应本侯去看那铁鸟，本侯便会赦免这些人。不然的话……嘿嘿！本侯会命人一个个的在你面前杀掉他们。
一个地方，一万多跳性命。本侯不知道应该怎样取舍，不过本侯知道。大山里面生活艰苦，你们夜郎更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养活一个成年男丁更是不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了他们，夜郎国会被周围的野人部落消灭。你们的妻女将会被抢掠，你们的牲畜将会被宰杀。
本侯拿一万余条性命跟你换夜郎国的前程，想想失去这些人的代价你再回答本侯。”
云啸有十分的把握他会答应，大山丛林之中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强者为王乃是天下不破的至理，丛林法则一向是弱肉强食。夜郎国失去如此大量的男丁，一定会被周遭的部落劫掠。到时候亡族灭种，别说什么圣地。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不能够保证安全。(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哗变
昆于的喉结发出咯咯的响声，腮帮子咬得紧紧的。头顶开始有汗水冒出，显然他的内心在不断挣扎。祖先留下来的圣地绝对不许非祭祀人员踏入，更加不要说这些异族。可如果不同意，外面那些人便会死在自己面前。
他绝对相信这个汉家侯爷会说到做到，壕沟里那些狼藉的尸体。还有躺在冰雨里面的夜郎王都证明，这些汉人绝对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究竟是妥协，还是硬扛到底。昆于的内心很纠结。
“带你去圣地，你真的会放了外面那些人？”昆于最终屈服，人都死光了还谈个屁的圣地。如果外面那些人被汉人杀死，那大山里那些原先被打压的部落便会冒出来。他们会像丛林狼一样劫掠夜郎诸部，灿烂的文明会毁于一旦。而圣地也同样逃不脱那些人的毒手，说不定那些愚昧的家伙会将圣地毁弃。
“自然，只要你带我们去了圣地。他们都会活下来，而且我还会放了他们。让夜郎国继续存在下去，你们的文明不会遭受破坏。你们的族人不会遭到杀戮，我还可以向你保证不会破坏你们的圣地。”
云啸做出一连串的保证，他非常想弄明白穿越时空的秘密。同时弄清楚，时空是否可以任意穿越。如果能，那就太好了。云啸甚至幻想，是否可能弄一架飞机来大汉。那自己上午在大王城看日出，下午就可以到东瀛吃海鲜。让现代文明出现在两千多年前的大汉，想想都觉得诱惑。
“我答应你，如果你食言满天诸神都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我是被神灵遗弃的人。你的要求会得到满足，在满足你要求之前。你的这些族人将会留在这里，直到我回来为止。你的时间不多。想必丛林里的那些野蛮人不会安分太久。”
“好吧，明天便出发。这里去圣地至少一个月，如果往返恐怕得两个月。”
上沙城向南不远便是丛林，在莽莽大山中行军的确是件艰苦的事情。云啸知道丛林的厉害，在原始丛林中穿行两个月。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两个月并非胡诌。
“好那便以两月为期。两个月内只要我平安回到这里。你的族人都会活命，反之……呵呵你就准备好让整个夜郎为我陪葬。”
云啸冷笑了一声，原始丛林处处蕴含着危机。这个家伙只要嘴一歪歪，便会要了人性命。先要让他明白害死自己的代价，这样才可以有效约束他的行为。
“我知道后果不用你提醒，既然如此你先给我们提供一些热食。这里的天气遭透了！”这货刚刚得脱大难便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看起来这家伙在夜郎地位很高，现在的架势便是很好的例证。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带他下去。”云啸一挥手便有铁卫将昆于带下去。
侯爷要跟一个夜郎俘虏去那神秘莫测之地，这个消息好像重磅炸弹一般在家将中间炸开。
“侯爷。您怎么可以相信那个人。谁知道他安的啥鬼心思，那丛林里到处是毒虫。还有不知名的恶鬼，几百人一晚上便死个干净。身上连一点伤口都没有，末将也是杀人杀惯了的，看着也头皮发麻。您身子不好，进到那里去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侯爷，您不能去啊！”
苍鹰瞪着眼睛苦口婆心规劝，如果不是那祭司被铁卫保护着。怕早就被人砍成十八块喂狗去了。
“是啊侯爷。早就听说大山中烟瘴毒虫极多。末将是没有见过，可在江南听说过的却是很多。等闲人进入简直就是九死一生。侯爷虽然远征过大漠草原远海边疆。可这丛林之中根本无法与大漠草原比拟，当真是处处凶险步步惊心。还请侯爷，为身子考虑不要去那险恶之地。”
张十三说着说着，“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他这一跪，呼啦啦家将们跪了一地。马车外面也是甲叶子响成一片，显然这是家将们的集体行动。想必此时外面已经跪倒一片。就连大院君与扶桑都跪在家将群中。
云啸有些无奈，这趟丛林冒险自己必须去。为了得到穿越时空的秘密，这个险值得冒。可问题是家将们如此决绝的反对，如果强行推行必然会酿成大祸。最有可能的是，家将们集体造反将那个祭祀和一万多俘虏干掉。然后带着如山一般的人头来向自己请罪。到了那个时候法不责众自己还能处罚谁呢？
“都起来吧，让外面的人散了。像什么样子，知道的这是劝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逼宫，除了十三老鹰大院君留下。剩下的人都出去。”
马车虽然宽大，但一下子挤进这许多人也不免有些拥挤。家将们见云啸说话，不敢违逆只好退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又响起哗啦啦的甲叶子声。显然跪着的杀才们也都去了。
“老鹰，十三你们的心意本侯了解。可你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对这莽莽丛林我倒是也有些了解。你们说的烟瘴其实也就是瘴气，也不是处处都有。至于那些毒虫，咱家的花露水便有驱虫的功效，没什么大不了的。
深入丛林是有危险，可如今丛林里有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旦获知这个秘密，将会对我们大汉和这个世界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这一趟丛林本侯不得不去。”
“侯爷您身子不好，既然那林子里有重要的东西。末将代您取回来便是，何必要侯爷您亲自跑上一趟。”
云啸无奈的看着苍鹰，按照你那个智商能研究出来个屁。难道你小子还能把飞机给老子开回来？
“这次关系到学问上的事情，您们不懂也不可能懂。没人能代替得了，本侯……呃！”
外面好像忽然大乱起来，隐隐传来兵刃撞击声和呼喝吵闹声。甚至隐隐夹杂着人的惨叫声，云啸猛的一惊。暗叫一声不好，赶忙站起身钻出了马车。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十几名铁卫拢成一圈手中盾牌高高举起。地上躺着三四名夜郎俘虏，昆于被一名侍卫长按在中间。
在他们周围是饿狼一般侍立的黑甲武士，很奇怪他们手中的马刀都对着铁卫。甚至有人上好了铁胎弩，大声吆喝着要发射。大批夜郎俘虏被侍卫们隔开，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似乎要集体哗变的模样，整个场面犹如一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便会炸开。
云啸心中咯噔一沉，这些杀才还是对昆于动了手。他们认为就是这个家伙鼓动云啸去那荒蛮之地。只要干掉这个家伙，没人给侯爷带路，侯爷便不会去那个凶险之地。
云啸留心自己身旁的几个杀才，居然没有一个出声喝止。显然侍卫长们的行动，事先得到了苍鹰与张十三的批准。看起来，自己这一趟丛林之旅果然会凶险无比。只是这出发就有了老大的麻烦，那几个夜郎人尸体上被射了十几箭。想来，不是他们以身为盾。昆于早已被射成刺猬。
云啸出场喧闹的场面立时便安静下来，侍卫们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最高领袖。就连远处企图闹事的夜郎战俘也安静下来，几万双眼睛齐齐看向云啸。
多年养成的上位者气势此时得到了极好的展现。云啸环视四周。所有遇到云啸眼神的人全部低垂下了头。包括苍鹰和张十三，这些闹事的侍卫长事前征询过他们的意见。他们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沉默的态度促使侍卫长们觉得，他们默认了这件事情。
“给你们兵刃不是让你们对着自家弟兄，本侯带着你们南征北战。什么时候战刀指向过自家人？什么时候又用弩箭射过自家人？”
“侯爷都是这个该死的夜郎人蛊惑您，您不能去那凶险之地啊！”一名侍卫长抛下手中马刀，直直的跪在泥水里。一个头一个头的向云啸磕下去，每嗑一下便是泥水飞溅。
“你怎么知道那是凶险之地？丛林的那点儿艰险，或许对旁人来说九死一生。对本侯来说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我带着你们纵横大漠草原。远战海外孤岛，可曾有过一败？
尔等尽可以静待本侯归来，那丛林里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本侯要给你们带回一个大大的惊喜。既然你认为本侯此去九死一生，那你便跟在本侯身边看看是怎么九死一生的。”云啸随手一指跪在地上的侍卫长。
那家伙先是一愣，随即高声叫道：“末将一定舍命保侯爷安全，刀山火海末将先替侯爷滚过了再说。”
这一下可不得了，侍卫们纷纷要求跟随云啸进入丛林。场面再次混乱起来，刚刚那位磕头哥一脸的得色。脸上的泥水都不抹，傲然站立在那里看着失去先机的袍泽们。
云啸微微一笑，侍卫们的心还是向着自己。没人想过背叛，这就好。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大院君，这是一个有城府的人谁都不带，老子也得把你带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昆于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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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转化了侍卫们的矛头，云啸又为另外一件事情操心起来。大批侍卫要求与云啸同行，可云啸根本不可能带那么多人进入丛林。
几千人进入丛林，单单只是给养问题便解决不了。更何况，此时的指挥系统根本不能和后世同日而语。简单的靠人力传达讯息，根本不足以保障几千人的行动。在草原还可以用烟火等传讯，可在丛林之中这点根本行不通。遮天蔽日的丛林里有时候连太阳都看不到，更别提什么烟火了。
经过优中选优，云啸最终决定带上三百人前往夜郎人圣地。苍鹰的入选让人们觉得理所当然，不过扶桑的入选多少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兵库小子虽然刀法了得，但也不至于力压那么多的侍卫，成为光荣的三百勇士之一。
只有云啸以及大院君清楚，扶桑是人质。大院君年纪大了，他的体力难以应付丛林的艰险。而张十三又远非大院君的对手，不将这个家伙带在身边至少也要带一个人质。
大院君无奈的看着跃跃欲试的儿子跟云啸消失在丛林中，年轻的扶桑没有老爹的智谋。他还以为这是云啸看中他的缘故，年青人总是好胜的。自打被云啸指定的那一瞬间，扶桑已经被体内的冒险基因刺激得无以复加。
每个人都背负了巨大的负重，他们要在丛林中走上两个月。没有补给的日子非常难过，云啸虽然会一点儿野外生存技巧。可这帮不了太大的忙，有些时候丛林里甚至缺水。
每个人都带了满满两军用水壶的水，除了云啸背上的背囊足有五六十斤。不过云啸命令他们脱下那沉重的战甲。只穿棉质衬甲就好。在丛林里，厚重的铁甲没有丝毫用处。反而会影响运动的敏捷性，两个月的负重行走云啸悲哀的看了看自己的羸弱体格。
侍卫们从背后抽出厚背的大砍刀，一边劈砍着前进路上的藤蔓树枝。一股股潮湿的味道在云啸的鼻子前环绕。腐烂的数枝还有动物尸体粪便的味道，热带丛林谷地里面低气压的味道，雾气的味道。反正很多种难闻的味道盘踞在鼻子旁边。只要你呼吸便会趁机钻进你的肺里。开始还好，越往丛林深处走好像整个肺子里都是腐烂的味道。
脚下的地面起伏不平，似乎在告诉云啸这里是山地。而不是同亚马逊丛林一般长在平原，丛林本就潮湿加上这里又是谷地。周围的空气几乎不流通，必须赶快走出这里。千年累积的枯枝烂叶会积累沼气，所谓的瘴气其实便是有害气体的一种。有些烈性的，据说可以将人腐蚀得皮焦肉烂。
“都加把劲儿，天黑之前无论如何也要走出这片谷地。”云啸一边喘一边下达命令。在这里宿营跟找死没区别，没见四周连野兽都难见到一只。枯骨倒是有不少。
云啸的嘴现在很干，开始还能用舌头舔嘴唇，后来舌头都没了水分。可他不敢大口喝水。他知道丛林中清洁水源的宝贵，鬼才知道这里到达下一个清洁水源地有多远。昆于在前面走得像一只山羊，这家伙走得很快总是回头催促这些汉人快着些。
前路很长他很怕耽误时间，云啸说过只要两个月他还没有回去。夜郎俘虏都会被杀掉，一个不剩。
昆于终于为自己的炫耀付出了代价，一个大大的背囊绑在了他的背上。不过这家伙倒也不愧是丛林中长大的。背了几十斤重的背囊还跟没事人一样。
云啸一路走，一路跟昆于攀谈。企图打听一下那圣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很可惜。昆于似乎不太喜欢说话，只知道闷着头向前走，多余的话语一句都没有。
“昆于，那铁鸟是什么样子的。有多大？”
“莫啰嗦，看到了你便晓得。若是不快走，今天晚上怕是要被瘴气熏死。你死了不要紧。可怜我们夜郎一万多将士。”
云啸只好无奈闭嘴，继续自己的攀爬之旅。
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一座山巅。一阵轻风吹过，身上的臭汗迅速蒸发带来一阵的舒爽。
“不许摘帽子，小心着凉。”云啸向后面的人喊道。一些家伙已经将棉布帽子摘了下来。在丛林里感冒跟买了去地府的车票差不多。
三百侍卫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大运动量的训练他们经受过。可从来没有经受过丛林的考验，云啸倒是想让他们进丛林训练。可问题是关中平原上哪里给他们找热带丛林去！
不过云啸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进军南方雨林，这一次十万大山之旅绝对是意外之中的意外。原本对付石虎的时候有一些零星线索，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有一些遗忘。没想到在上沙城还能见到这样一位祭司，得到夜郎国的线索。
浓密的夜晚营地里面燃起一处处篝火，侍卫们采集一些可食野菜，开始煮饭。
一队侍卫刚刚煮好，便被云啸一脚踹翻。他娘的幻境菇也是能吃的？云啸手中拿着一只扔掉的蘑菇大发雷霆。这玩意以前在安全培训中见过，人吃了之后具有强烈的致幻作用。有的人幻想自己变成小鸟，有些幻想自己变成野猪。反正就算是变成玉皇大帝的，最后死得也是凄惨无比。
“谁摘来的这些蘑菇，谁！”云啸狼嚎一般的声音在空寂的黑夜里传出很远。
侍卫战战兢兢的手指向了昆于，这家伙自己煮了一罐子粥。正就着云家的酱菜吸溜吸溜的喝着，一天的行军人人都出了一身汗。补充盐分十分重要。
云啸一巴掌打掉昆于手中的粥，这混蛋是故意的。生长在羽林中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蘑菇的毒性。如果好吃，他的粥中没有一块毒蘑菇。
昆于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没想到你也认识这东西，听说你从来没有来过这大山之中。为何你会认得这东西？”
这混蛋没有一丝一毫犯错被抓的觉悟，坦白从宽更是不存在于他的字典。反而询问起云啸为何会知道这蘑菇有毒。
“苍鹰，派人回去。让十三杀二百人，算是对他的惩罚。”云啸恶狠狠的瞪了昆于半天这才说道。这王八蛋现在根本不怕死，夜郎圣地只有夜郎祭司知道。云啸这些天打听得清楚，即便是夜郎祭司也只能在成为祭司的那一天，由上一代祭司带领着去圣地。他人甚至包括金竹，都不知道夜郎圣地到底在何方。
“你……”这一次轮到昆于无话可说，使一点小聪明居然让二百人死于非命。他低估了云啸的博学，也低估了云啸的残忍。这二百人便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我们刚刚进丛林不久，你耍一次心机老子便杀二百人。你可以有五十次机会，五十次过后老子便会杀了你结束这次旅程。哦不对，你现在还有四十九次。多说无益，好自为之。”
云啸转身便走，吆喝着军士将放了毒蘑菇的面条全部倒掉。今后所有做饭煮食用的菌类都要云啸过目，凡是拿不准的全部都扔掉。
昆于再没了吃饭的心思，面对一锅香气喷喷的米粥难以下咽。苍鹰笑着道：“你这夯货居然敢日哄我家侯爷，你还不晓得我家侯爷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凭你也想骗俺们侯爷，笑话！这大好的米粥想必你喝不下去了，莫要糟蹋粮食老子帮你笑纳喽。呦煮得还真烂，这酱菜也给老子点儿。”
苍鹰一把夺过昆于手中的酱菜，就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喝了起来。这货多了个心眼儿，昆于自己吃的米粥断然不会有事。现在好多侍卫们都在嘟嘟囔囔的重新煮饭，不如直接将这老小子的饭食吃掉，还省得再煮。
昆于恨得磨牙，却没有丝毫办法。本以为进入了丛林便是自家天下，可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招便被云啸拆穿。这种毒菇生得艳丽惹人喜爱，即便是夜郎人也有不少误食这蘑菇毙命。真没想到，从未到过夜郎的汉家侯爷居然认得。
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十万大山是老子的地盘。即便不能折腾死你，也得将你折腾个半死。让你走出丛林不足半年便会毙命。拿我族的生死存亡要挟老子，早晚让你付出代价。
昆于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云啸弄成内伤，为夜郎王金竹报仇雪恨。即便让他窥得圣地机密，也只能饮恨而终。
咬牙切齿的昆于打开心结顿觉腹中饥饿，低头一看却见一罐子米粥已经被苍鹰吃了一个底朝天，就连酱菜都吃了个干净。
“那个昆啥，这粥熬得不错。不错……嘿嘿!”苍鹰拍着肚皮打着饱嗝，看了一眼气得脑袋冒烟的昆于扬长而去。
同样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另外一支队伍却在赶路。欧贞复浑身是汗脸上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好似一名逃难老汉，哪里还有夕日东瓯国王的风采。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再杀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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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欧贞复的东瓯兵将们也都一个个盔歪甲斜，跑得不成样子。队伍的末尾还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那声音凄厉已极。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简直难以相信人类能够发出如此声音。
不单单是他们，丛林里的山猫野兽都在奔逃。老虎的身旁是獐鹿，猴子下面是野猪，在后世以撒娇卖萌为生的家伙，现在跑得赛过豹子，黑白分明的毛色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人和兽在黑暗的丛林中亡命奔逃。而追赶他们的则是一支赤红色的大军。
丛林的深处传来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借着透过树丛的月光。一片红色的海洋正向逃难的人群席卷而来，他们的速度奇快无比。如果云啸在这里也一定会立刻奔逃，因为这红色的海洋是由一只只足有半截手指大小的巨型蚂蚁组成。
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不过看样子好像比沙漠中的行军蚁还要厉害三分。巨大的个头足矣让它们获得巨型行军蚁的称号。
无论是掉队的人或者兽，遇到这红色的海洋皆会发出最后的惨叫。好像几乎一瞬间，红色的超级行军蚁便爬满他们的全身。强有力的獒钳撕碎他们的皮肉，待后面的行军蚁爬过。这些人或者兽，已经无一例外的变成一堆堆骷髅。
巨型行军蚁无所畏惧的向前推进着，它们无情的吞噬能够见到的一切动物。无论是森林中的王者，还是最微小的昆虫无一例外成为一顿美餐。
欧贞复五官抽得已经变形，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体能储备严重不足。肚子刀搅一般的痛。这是岔气的原因。可没办法，如果不跑便会跟那些掉队士卒一般被啃成骷髅。
这时候没人管这位东瓯王，所有人都在争相逃命。一名又一名身体强悍的军卒在东瓯王身旁跑过，可没一个人停留下来背起这个高高在上的王上。
也怪欧贞复倒霉，夜晚他们本已找到一个不错的宿营地。位临高坡，通风良好。经过几次丛林行军。他们已经对瘴气这东西多少有些了解。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高坡便是通向地狱的大门。
就在大家吃饱喝足，有些人甚至已经进入梦乡时。几声短促惨烈的叫声惊醒了所有人，接着他们便看到那巨型行军蚁好像潮水一般从地下涌出来。数量多得让人错以为那是底下喷泉。
那些巨型行军蚁只要一出来，便向那些东瓯人凶猛扑去。开始东瓯人还能踩死一些，可盏茶时间涌出来的沙漠行军蚁便呈现井喷式发展。数量恐怖的超级行军蚁开始吞噬他们遇到的一切，就连牛皮铠甲都被蚁酸腐蚀殆尽。
开始东瓯王没将这些蚂蚁放在眼里，只是命人点燃烟火熏烤就是。丛林中毒虫巨蚁很多，人们大多是用这个方法驱除。可万万没有料到。超级行军蚁的数量如此之多。
没有在最开始做出逃走的决断，让欧贞复痛悔三生。当百余名放火的东瓯军卒全部惨嚎倒地，接着便被红色海洋吞没时。所有人已经不顾欧贞复的命令，开始四散奔逃。就连欧贞复本人，也被属下拉着跑。
没过多久，体力上的差距便显现出来。身体强壮的士卒跑在最前面，后面那些东瓯文臣却移动缓慢，没跑多远便被超级行军蚁追上。有些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已经被赤红色的蚁潮所吞没。
欧贞复觉得自己好像要断气了，无论怎样喘吸进肺里的气总觉得不够用。大运动量使得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对氧气极度渴望。这位东瓯王的肺活量显然难以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
欧贞复扶着一颗大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将肺中的空气完全放尽，再努力吸满。
“王上，快跑！”忠心的臣子到底好还是有，两个护卫拉起欧贞复没命的向丛林里狂奔。
远在百里之遥的云啸根本不知道远处发生的事情，这一夜他睡得很好。一天的劳碌使得大家都很疲惫。睡觉自然也香甜些。除了半个时辰一轮值的岗哨，其他人都睡得呼呼作响。
吃罢早饭云啸开始派出尖兵，尖兵距离两里。这是丛林中能够允许的最大范围，植被太过茂密。如果太远，云啸怕听不到二踢脚的爆炸声。
五名尖兵好像豹子一样散成一条散兵线。这样便可以保证最大限度发现未知的危险。进入丛林已经几天，他们知道这里蕴含无数的危机。就在昨天，他们见到一只豹子在疯跑。后面是一只从未见过的黑白两色花熊在追杀。豹子即便不是丛林之王，但也至少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如此场景，让他们咋舌不已。回去问过侯爷才知道，那东西叫做熊猫。
当然他们也见到了人类尸骨，有些相对完整。有些明显被野兽撕咬过，残破的尸体被甩得东一块西一块。下巴在坡顶，脑袋却滚落到了坡底。
看残存的服侍，那些都是前些时路过的东瓯人。许多骷髅上都有长长的头发。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死在路上的宫人。尽管活着时貌美如花，现在的凄凉让人唏嘘不已。
为首的侍卫长忽然高高举起手，五指并拢握紧了拳头。其他四名侍卫立刻伏低身子，手中长箭挂在弓弦上。好像一只只狐狸似的抻直了脖子，警觉望向四周。
五个人好像蛇一样在丛林里游曳，侍卫长指了指前方。他们这才看见，远处一棵巨树下坐着一个人。看服色似乎是东瓯人，身上穿着歪斜的皮甲，头上却没有头盔。不知道是坐到了屁股底下还是丢弃掉了。
那人的胸膛一起一伏，显然是个活人。一名侍卫弓拉满月刚要射击，便被侍卫长拦住。
“莫着忙，你看看他身后的林子里似乎还有许多人。莫要打草惊蛇！”侍卫长小声的说着，对着远处的林子努了努嘴。
侍卫循声望去，果然前方有一大片被毁坏的树枝。树丛里面人影绰绰，似乎还有人不时走动。被刮到的树枝不断摇摆，显然那树林里隐藏着许多人。
“回去禀报侯爷，发现大批东瓯人。快去，我们在这里盯着。”侍卫长对着一名尖兵说道。
云啸听了尖兵的禀报立刻锁紧了眉头，心中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这支队伍很可能是欧贞复带领的东瓯人，他们接到夜郎王大胜的消息。但因为路途时间等原因，如今他们才刚刚行到此处。东瓯王那个老王八蛋，云啸早就想干掉他。可这家伙好像兔子一样机警，一有点风吹草动便跑得远远的。让云啸几次计划都落了空，这一次在丛林遇到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再次逃走。
不过此时手中只有三百人，虽然个个都是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的精锐。但人数毕竟很少，如何对付这么多东瓯军卒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敌军人数有多少？”云啸想了一会儿开口询问道。
“丛林太密，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不过侍卫长已经留下观察，很快便能够查明具体人数。”
云家的尖兵侦察能力很强，通常情况下不但能够摸清敌军的人数。甚至能够摸清敌人的军械，已经装备水平。这一点是别家斥候远比不上的，云啸能够纵横大漠草原，云家斥候居功至伟。
“全体退回昨日宿营地待命，老鹰派些人摸上去。弄清楚对方有多少人，如果能够弄到一个舌头更好。问问东瓯王在不在队伍中，如果东瓯王不在咱们也犯不着惹这个麻烦，如果东瓯王在……哼哼！”云啸冷笑两声，意思很明显只要东瓯王在这里便要决绝的干掉这支队伍。
“诺！”苍鹰躬身施礼之后带着手下那帮杀才便窜了出去。
云啸知道，这货一定是手痒。估计不用等到下午，自己就有俘虏可审。云家斥候办事一向妥帖，保证会有不打搅欧贞复的情况下。弄到一两名东瓯士卒。
不出云啸所料，回到昨日营地。刚刚吃过午饭，苍鹰便弄了两个人回来。这两名东瓯士卒鼻青脸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口鼻全是没擦干净的鲜血，显然他们是净过了激烈的反抗。结果被云家斥候好一顿教训，这才变成这副模样。
“审过了？”云啸见他俩这副模样，就知道苍鹰已经审过了。与其问这两个猪头，不如问苍鹰。
“问过了侯爷，他娘的好险。就在昨夜，他们在百里外遇到了一种什么大蚂蚁。还是红色的，这些家伙跑了一晚上才到了这里。欧贞复也在队伍里，听说好像受了些伤。
他娘的咱们如果按照原定路线，即便不全军覆灭至少也要损兵折将。”苍鹰一边说一边看向昆于。路线是这家伙制定，他们常年生活在丛林中岂会不知道这里有如此凶狠残暴的生物？
云啸也瞥了昆于一眼，这家伙还是不老实。
“老鹰派两个人回去，再杀二百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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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于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云啸的运气真是好到爆浆。这一路他都是算着路程走，已经盘算好到了红蚁坡正好是晚上。那红蚁坡特产一种大蚂蚁，一到夜间便会从土地里面钻出来捕食。甚至有人说，那座红蚁坡便是一座巨大的蚁巢。
他本已经盘算好，趁着红蚁如潮般涌出挟持云啸进夜郎，早就观察好。以他的本事挟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侯爷，简直就是手拿把掐。然后用他的性命，换取夜郎俘虏的性命。这样不但可以拯救夜郎国运，甚至可以反过来捞到许多的好处。
没想到那个该死不死的东瓯王，居然抄近路。也不找夜郎向导，只是一味图快。结果先两天到达红蚁坡，踩破了昆于的算计。
“别磨牙，你既然算计本侯。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这二百人同样是因为你的小聪明而亡。这样的聪明你还可以使，不过本侯提醒你。你还可以使四十八次。”
云啸没好气的挖苦昆于，这家伙倒是十分阴险。听说过丛林里毒虫的厉害，想必这成群结队的大蚂蚁也是不好相与，一旦仓猝遇见说不定还会吃大亏。
“侯爷，东瓯王那边怎么办。他们现在只有五六百疲惫士卒，只要侯爷给苍鹰二百人。定然给侯爷弄回一个活的东瓯王来。”
“可不，这东瓯王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想必夜郎兵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他耳朵里，一旦他知道夜郎兵败必然会再次逃回夜郎。那样咱们可就不好追了，难道咱们还能在这里长久的抓他不成。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将夜郎王捉住。这莽莽群山。若是让他跑了咱们可没地方追。”
云啸看着远处的群山心里便发愁，究竟要怎样才能干掉这支队伍，还不让夜郎王跑掉。最重要的是时间还不能拖太久，每人背负辎重都是有数的。即便是以现在的物资，路上也得射猎补充。云啸可不想在这原始丛林中啃草根树皮，天知道那些东西有没有毒。他可不是植物学家。
冥思苦想了一个时辰，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就这么办。云啸将苍鹰拉到一旁，小声的嘱咐。
欧贞复休息一个白天，稍稍恢复一些体力。出来时的八百多人，现在只剩下六百余人，个个都是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最要命的辎重全部丢弃，大伙都在亡命奔逃哪里还有人记得携带食水干粮。
现在数百人吃饭问题摆在欧贞复的面前，他娘的连锅灶都欠奉。回夜郎要走三四天。出丛林也要走上三天。回昨夜那个恐怖之地取回锅灶，派了几波人都没有那个胆子。好不容易才逃回来，谁还有那个胆子再回去。欧贞复左思右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办法出来。
“大王，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慌乱。既然没有敢回去取锅灶，那便令军士们出去射猎。这丛林中鸟兽极多，咱们有身负武器难道还怕了不成。这么多军卒，撑一撑总是能够回到东瓯。只要到了咱们的土地上。大王难道还会为了吃的发愁？”
欧贞复的未对长见自己主子如此烦恼，拍着胸脯豪迈的说道。左右不过是三天路程。忍一忍。只要走出从里，到达东瓯境内害怕没有吃的不成？
对呀，打到野物只要用火烤熟便可。左右不过是三天路程，怕个甚。卫队长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欧贞复当下吩咐下去。各营士卒各自出去行猎，打到的有饭吃打不到便饿着。
命令一出东瓯士卒三五成群结伴而去。队伍中不时有人抱怨。原本舒舒服服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富裕但终究可以混得温饱。大王一意孤行进攻闽越，结果招来了强大的汉人。
现在屡战屡败，曾经东南第一强大的东瓯军只剩下这些人。当兵吃粮，现在居然要饿着肚子去射猎。许多积怨已久思念家乡的士卒便借此机会离开大队。顺着山路往东欧方向出走。
一双双眼睛监视着这些士卒，悄然离开的没人理会。努力射猎的也没人理会，但射猎之后企图回去的。无一例外都受到了云家侍卫的伏击。
云家侍卫藏身草丛之中，巨树之上。只要有人带着猎物返回，早已经准备好的弓弩便同时发射。
他们的箭技都是苍鹰传授，再经过这许多年磨练。个个都有百步穿杨的本事，这些杀才如果有心伏击别人，那目标根本难以逃脱。更何况，东瓯军疯跑了一个晚上。白天又没有吃东西，他们的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甚至他们的反应速度也变得迟钝起来。
丛林里到处上演着猎杀游戏，先是人猎杀动物。然后，他们便像是猎物一般被射杀。短促的惊呼与惨叫声响了一个下午，欧贞复战战兢兢的看着四周或明亮或黑暗的丛林。
中午派出去的士卒几乎没人回来，留下的人也都人心惶惶。他们忽然意识到，此时已经处于绝境。养尊处优惯了的王公大臣意识到他们的生存技能为零。面对莽莽丛林，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走完三天路程。
他们惶恐的看着无所不能的王上，结果发现周围伟大的东瓯王似乎比他们还要迷茫。
一直到了天色发黑，也没有士卒带着猎物回来。贵族老爷们一个个饥肠辘辘，看向欧贞复的眼神开始由崇敬，变得彷徨再变得仇恨。
他们在东瓯都是使奴唤婢的贵族，每天别说吃饭便是如厕都有专人服侍。他们没想到今天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是他，就是眼前这个东瓯王。他告诉这些贵族老爷们，东瓯拿下闽越便可称霸东南。进而与大汉分庭抗礼，甚至可以和匈奴人联手南北夹击汉朝。占领长江南岸的大片土地。
完了，现在全完了。别说占领闽越还有汉人的大片土地。甚至自己的土地，都丢失的一块不剩。都是这个欧贞复，他如果不入侵闽越便不会有这样的灾难。大家还在东欧城，好好的过着日子。
这些东瓯贵族跟着欧贞复从东瓯撤退到上沙，再从上沙撤退到夜郎。本已经十分不满，但夜郎王突然传回来的胜利消息，犹如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可万万没有想到，从夜郎回东瓯这位伟大的王上居然给大家带到了绝路上。现在这里没有吃的，没有烧的甚至没有喝的。
沉默已久不满已久的东瓯贵族们爆发了，他们开始小声的嘀咕。有些人更是看着欧贞复目露凶光，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啊！如此目无王上，意欲何为。”提出分散捕猎的那位卫队长瞪着眼睛，拿着手中佩剑比比划划的对着那些贵族老爷们说道。
“哼，就是因为他贪图闽越国的皇妃才有今日之事。他这样的人也配做王上，带着我们走进如此死地。现在还在这耀武扬威，你说……”一个大臣跳出来，他是欧贞复族叔的儿子欧贞复的堂弟。欧贞复垂涎闽越王妃的事情在宫廷之间流传已久，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无论怎样，这都算是人们私底下茶余饭后的谈资。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谈论，更不会在欧贞复的面前提及。
今天这位堂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分明便是不给这位王上面子。欧贞复的脸涨成猪肝色，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本是才思敏捷雄辩之主，可此时脑子好像锈住。人们的议论声在他脑子里嗡嗡响，欧贞复却听不清人们都在说什么。
“混账，藐视王上。来人，给我抓起来。”卫队长一见主子的情形，便勃然大怒。他是欧贞复的死忠，怎能看着欧贞复如此受辱。
为数不多的近卫冲上去，企图将冒犯者抓起来。好让自己的伟大的王上恼羞成怒之后，发泄一下心中怒气。
卫队长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原本忠实得像狗一般的近卫们居然有好多人不动。仅仅有三四个人冲了上去，这让贵族们有了反抗的决心。这些贵族也有侍卫，他们一声吆喝。便有一群侍卫围拢上来，将那三四名宫廷近卫砍成肉酱。
“到这个时候你还狐假虎威，告诉你你就是我们欧家养的一条狗。什么时候狗可以替主人发号施令了，还有你欧贞复你连一条狗都管不好，还当什么王上。”
堂弟举着带血的兵刃呼喝着，几乎所有的贵族都站到了他身后。卫队长急忙命令手下镇压反叛，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动弹。他们也对欧贞复失望以极。
欧贞复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所有贵族都开始反对他，甚至于他的卫队也开始无视他的命令。更加令他绝望的是，他的耳朵也开始听不清楚话语。
满眼看去，到处是嘴巴一张一合的贵族。卫队长的人头被他们提在手中，尸体早已经四分五裂。
绝望的欧贞复仰望苍穹，几颗星星正在顽皮的向他眨动眼睛。
“噗……”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喷出，如血泉一般窜得老高。（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野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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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几乎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苍鹰怕侯爷恶心出个好歹来，赶忙将云啸搀扶走。
东瓯人没有猎物，却点起篝火。气压有些低，但烤肉的味道仍然弥漫了浓密的丛林中。他们成功引起好奇心比天大的云侯注意，云啸以为要用两三天时间搞定他们。饥饿政策奏效需要时间，可万万没有想到东瓯士卒大量逃亡。
斥候估计整个东瓯大营里只有一百多人，至多不会超过二百人。
几乎是一对一的对决，或许人数上还略占优势。云啸是不会对东瓯人有任何心理畏惧，可他低估了东瓯人的威力。当云家侍卫用弓箭大量杀伤东瓯人冲进营地时，所有人都吐了。
欧贞复很惨，他大睁着眼睛。头被放在一颗树下，眼睛直勾勾看着篝火上被炙烤的大腿。几乎每一处篝火堆旁边都挂着人体四肢，有些还挂着不知道是哪部分的肉。云家侍卫吐得昏天黑地，云啸感觉肚子里好像有千百个小老鼠在跳。
扶着大树已经吐了三起，万万没有料到东瓯人居然如此生猛。饿一顿便将自家主子烤了吃，一问之下带头的还是欧贞复的堂弟。这货吃得满嘴冒油，云啸看了一眼刚要说话。呕~~~~~又吐了！
“杀，都他娘的砍了。”苍鹰给云啸喂着谁，云啸一边靠在大树上倒气一边吩咐道。
千百年来的进化，不同类相食是做人基本底线。东瓯人太打破常规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饿到非要吃人的地步。但是却义无返顾的将那些忠于欧贞复的人和欧贞复一起杀了烤来吃。
就连昆于都看不下去了，话说他也吐得不轻。不过没人给他水喝，这货找了根丛林里的不知道什么藤蔓斩了一刀。里面便有清澈的水流出来，看得云家侍卫十分眼热。
侍卫们砍瓜切菜一般处理了东瓯俘虏，然后护着云啸逃也似的离开这里。太他娘的恐怖了，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出乎云啸的预料。昆于这家伙老实了许多。在林子里走了七八天，便看到夜郎国的寨子。出于对苗疆虫蛊的惧怕，云啸禁止任何人吃夜郎人的食物甚至不准喝他们给的水。
“侯爷，不至于吧井水也不能喝？难道他们连井水也能下毒？”苍鹰对云啸的小心有些不以为意。
“你懂什么，这夜郎人吓的毒叫做蛊毒。在你不经意间便有虫子进到你的身体里，然后在你的身体里孵化成虫。啃噬你的躯体，将你啃得只剩下一副皮囊。当你死的时候，身体只剩下一张皮。五脏六腑都被虫子啃噬得干干净净，虫子会从你七窍爬出来。一堆一堆……”
苍鹰眼睛里冒着恐惧的光。看夜郎人的眼神都不对了。尽管嘴上还说着侯爷莫吓俺，老鹰见过的死人比活人多云云。但发抖的双腿还是露怯，看着打着摆子走掉的苍鹰。云啸没有一点想笑的意思，尽管这都是后世道听途说，但云南虫蛊的秘闻流传千年之久，水有源树有根不可能一点儿影儿都没有。
昆于看向云啸的眼神很奇怪，他不知道这个汉家侯爷怎知道夜郎祭司的祖传秘术。他可以肯定云啸以前来过夜郎，因为云啸对一些夜郎特有的植物并没有表现出新奇。而且对于夜郎地理似乎也知道一些。有时候昆于想骗云啸走弯路。结果被他一口拒绝而且可以说出可选择的路线。
莫非他是出走祭司的弟子？不然怎会知道如此之多的夜郎隐秘，虫蛊之术就连他都没有见过几次。为何这位汉家侯爷会说得一点儿不差？
不。绝不可能。出走祭司虽然自绝于夜郎。但他们会恪守祖训，绝对不会将祖传秘术交给外人。更何况，他们也不一定就会蛊术。
眼前这个汉家侯爷好像一团迷雾，昆于开始对他好奇起来。他执意去看圣地，难道他知道一些什么能够解开困扰夜郎人百多年的秘密？
云啸知道昆于在没事观察他，诡异的眼神儿奇异的动作云啸都看在眼里。后世去西双版纳见过类似的举动。据说十万大山中生活着蛊苗。经过**十年代港片的洗礼，降头术更是随便就能比划出两句来。
拜知识大爆炸的网络时代所赐，汉代一些隐秘传承的东西在后世都烂了大街。昆于这个两千多年前的祭司，自然不能跟北大的研究生相提并论。
经过反复研讨地图，云啸知道昆于撒了谎。这一趟根本不用两个月时间。十万大山虽然人迹罕至且毒虫猛兽出没。但远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所谓的恐怖气氛和东瓯人的惨重伤亡。完全是因为不了解丛林导致。
据云啸所知至少有致幻作用的蘑菇丛林里便不下二百种，更别说各种毒性奇特的蜈蚣，蛇，蚂蚁，蟾蜍，还有那种巨大的蝎子。杀人不眨眼的扶桑，居然被一只磨盘大小的蝎子吓得狼狈逃窜。最后还是家将们用石头将其砸死。
昆于跳着脚说他们擅杀圣物，山神会报应。云啸不管山神报应不报应，他对如此大的蝎子很感兴趣。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如果在后世他一定会拿着这只蝎子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路途很艰苦，但云啸咬牙坚持着。他们用粮食在夜郎换了许多草鞋，基本上达到人手三双的地步。多日来丛林行军，很多人都患上了脚气。若不是云啸强令这些家伙脱鞋睡觉，或许得脚气的人会更多。
昆于用手指了一下远处的雪山：“圣地就在那座山脚下，再走一天就能够到了。”
所谓的圣山便是盘龙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灰蒙蒙的巨钵型山体耸立在目视的尽头，仿佛到了那座山便到了天边。山顶云封雾锁，在远处眺望真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虽然已经在望，但望山跑死马。更何况云啸他们又是步行，这段路着实不近。昆于说是一天，这是很谦虚的说法。按照云啸的估算，怎么也得走两天。
为了节省体力，云啸吩咐下去。放慢行军速度，反正也预备走两天。便不要撵兔子似的赶路，十几天的行军大家都很累。
太阳还没落山，云啸便吩咐下来停止赶路。扶桑带着一队人出去行猎，食物有些不足不打点野味儿回来，偕行的食物已经无法保证消耗。
一路上都是这么做的，可丛林里行猎十分困难。与在北地行猎不同，在草原行猎你看到猎物骑着马追就是了。就算是猛虎最终也会倒在弓弩之下。可丛林里不一样，发现猎物往往比捕杀猎物还要难。
云啸没对扶桑他们有什么指望，上一次这家伙实在没什么打的居然从水塘里弄了一条鳄鱼回来。对于鳄鱼肉云啸还是敬谢不敏的，扒了皮的冷血动物肌肉间肉眼便可以看到那种叫做裂头蚴的寄生虫。据说这玩意开水都很难完全煮死，人吃到肚子里满身爬。后世的电视里云啸见过，一个裂头蚴甚至爬到了人脑子里。
想想这样可怕后果，云啸便不寒而栗。坚决拒绝了这帮家伙煮出来的鳄鱼肉，脑子里都是那癫痫孩子的惨状。
今天扶桑他们运气很好，出去五十人。居然打了十几头大小野猪，几乎每只野猪身上都布满了箭矢。远远看去好像打了一堆豪猪。
“侯爷，这里野猪真他娘的多。在林子里没怎么着便摸到了两群，您看看个个膘肥体壮。今天弟兄们光吃野猪就能吃个饱。”
扶桑扛着一只百十斤重的野猪向云啸炫耀，云啸走过去观看也吓了一跳。这些家伙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居然打了十几头。如果不是运气逆天，便是这些野猪倒霉到了极致。
更令云啸惊讶的是，几乎每只野猪都有百十斤。即便小些的也有六七十斤的样子，丛林里野猪长得这么大可是一件难事。食物本来就不充足，野猪还要一天到晚到处跑。野猪的膘远不能跟家猪相提并论。
“都是在林子里打的？”云啸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这里叫什么盘龙山。简直就是他娘的野猪山，碰上了两群野猪。一顿乱箭下来。就打下这么多，跑了的也差不多这些。不过个头小很多，弟兄们嫌小便没有下手。”
“你们怎么能擅杀圣地的猪，这些猪是山神的宠物。你们会遭报应的。”昆于此时赶了过来，看到如此多的野猪被射杀立刻咆哮起来。
“滚你娘的蛋，再唧唧歪歪牙给你打掉。那山神是你们的神，跟老子有个蛋的关系，老子烤好的野猪肉你不要吃。”
扶桑对于昆于没有丝毫尊重，如果不是云啸不允许早就揍这个唧唧歪歪的家伙。
昆于气急败坏却对杀才们没有办法，一个人跑到一棵巨树下熬粥。
云啸也觉得昆于有些小题大做，没有理会这家伙。吩咐扶桑他们打水扒皮，今天大家吃上一顿烤野猪肉。（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野猪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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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条汉子，吃这十几头猪根本吃不了。于是那些内帐一类的东西都被抛弃，只留下肥瘦相见的猪肉窜在串子上炙烤。
篝火炙烤得野猪肉滋滋冒油，大滴的油脂滴到篝火中使得篝火更加旺盛。云啸吃了一口野猪肉眼前不禁一亮，没想到这野猪肉居然这样好吃。丝毫没有平常野猪的土腥味儿，猪肉细致绵软。若是云啸亲自烹制，说不定会弄出入口即化的效果。
真没想到这丛林中的野猪肉会这样好吃，可惜没有酒不然为了这美味儿野猪肉，便能饮上一大斛。
云家侍卫吃得欢畅，昆于却自顾自的喝完一瓦罐粥，悄无声息攀上了背靠的那棵巨树。还将自己的干粮行李等拽了上去，似乎有在上面常住的打算。
美食总是能够很容易让人快乐起来，云家侍卫一边吃着肥美的野猪肉一边说着笑着。寂静的丛林中充满了侍卫们的欢笑，云啸被侍卫们感染。在家将们的护卫下悠闲的吃着烤好的野猪肉，可谁也没注意到漆黑的丛林中悄悄出现了无数双血红的眼睛。
“侯爷，这里的野猪太好吃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野猪，明天一定要抓些野猪带回去。不然说出去，怕是那些家伙馋得口水会流出来。本来以为这一趟是苦差事，没想到还能吃上这么肥美的野猪肉。”
苍鹰吃得满嘴流油，将怀里仅剩的一点蒸酒一饮而尽。
“这荒山野岭能有这种口味儿的确难得，真想不到这林子里居然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咱们那的野猪，每天吃饱了便泡在泥浆里。然后将野猪皮在松树上蹭痒痒。一层泥浆一层松树油。那肉皮坚硬的如同盔甲，在林子里等闲老虎都害怕。
可能是这里缺少松树的原因，野猪好像也不在泥塘里打滚。是以野猪肉似乎也少了些土腥味儿。”
云啸从深层次分析野猪肉为何会这么好吃的原因。众家将听了频频点头称赞，如潮的马屁滚滚而来。听得云啸头摇手颤犹如中风病人。
正在家将们笑闹一片之时，林子里忽然想起一声唿哨。杀才们立刻静了下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一声惨叫声远远传了过来。
“抄家伙。出事了。”苍鹰第一个抽出马刀，杀才们不愧久经战阵。没用任何人吩咐，便各自就近结阵。马刀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更有几个身手灵活的家伙已然攀上大树。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击。
丛林中忽然出现了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一阵骇人的声音传来，好像是千万头骡马在一起行走。枝杈折断踩踏碎叶的声音此起彼伏，也不知道是什么猛兽居然数量如此之多。怪不得今天宰杀野猪，血腥味儿冲天居然没有一只豺狼狐狸在一旁窥伺。
“保护侯爷！”苍鹰马刀一摆，立刻有十数名侍卫将云啸团团围住。
丛林里的猛兽似乎也发现了这些人有所准备。瞬间便寂静下来。双方在这原始丛林中对峙着，忽然丛林中的那些猛兽一齐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这些吭哧声仿佛是他们冲锋的号角一般，借着篝火传出来的火光云啸凝神眺望。立刻惊讶得合不拢嘴，就连凶悍的苍鹰也瞪大了眼睛。
在黑暗中冲来的居然是一群又一群牛犊子大小的野猪，也不知道有多少头反正有一种漫山遍野的感觉。
这不科学，这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野猪。难道这里是水浒传说中的野猪林？云啸看到野猪的个头和数量顿时头皮发麻，此时再让侍卫们上树已然来不及。
当先的侍卫吓得傻掉，被冲过来的野猪一下子拱翻在地。巨大的獠牙好像匕首一样插进那侍卫的胳膊上。“啊！”那侍卫惨叫一声。手中的马刀连带整个小臂都被咬断。那野猪王足有二百斤，巨大的獠牙暴露在外。只一口便将一条人胳膊咬成两截。剩下的野猪也各自选定对手冲上去撕咬。
袍泽的惨叫并没有吓倒这些百战杀才，对于他们来说这声惨叫更加像是战书。一封对云家侍卫的挑战书，从大漠到草原在要东瀛海岛。他们没有怕过任何对手，眼前只不过是一群畜生而已。手中有锋利的云家马刀，难道还怕了它们不成。
雪亮的马刀挥舞，一只只野猪在刀光下血光迸现。这些野猪好像生活非常有限。并没有铠甲一样的皮肤。锋利的马刀非常容易的便在他们身上开出一个个口子。
但这些野猪也颇为强悍，云啸见到一只野猪的前腿被齐根斩断。但仍然死战不退。好像疼痛使得他们更加疯狂，不断有侍卫倒在野猪们的血盆大口之下。
“扶侯爷上树。”苍鹰大吼一声。丛林里的野猪和其他地方的野猪应该没有区别，在林子里遇到野猪上树是最好的方法。苍鹰带着侍卫们背靠一颗大树，几名灵巧的侍卫攀爬上去。将云啸连拉带拽的拖上大树。苍鹰见云啸安全了。心下不由得大定。
“弓箭手在树上掩护，宰了那只大的。”苍鹰狂吼数声。
他看得明白，第一只冲上来的那头巨大野猪最为凶悍。此时已经连续顶翻了五六个人，身上被看了七八刀却浑然无事一般。
苍鹰也没废话，一手将马刀插入面前地下。一手抽出黄杨大弓，张弓搭箭一箭便射向那巨大的野猪王。
这一箭取的是野猪的左眼，这只野猪过于巨大。一箭毙命显然是不靠谱的事情，苍鹰打算先射瞎它的双眼，然后再取它性命。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野猪王似乎会躲箭一般。
巨大的猪头向侧一摆，一支箭直直穿过他肥大的耳朵。苍鹰吃了一惊，这些年他的箭技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鲜有失手。没想到今天居然失手，被这畜生躲了过去。
受伤的疼痛让野猪王更加疯狂，还没等苍鹰再射出一箭。它向旁边一拱，再次亮出匕首一般的獠牙。“咔嚓”苍鹰耳朵里听得清晰，这声音惊得他头皮发麻。这家伙居然一口咬碎了一个人的膝盖。
那被野猪王咬碎膝盖的侍卫还没来得及惨叫，旁边的几只野猪便咬住他的四肢。几只野猪用蛮力一扯，居然将一个大活人瞬间扯得四分五裂。腿上的鲜血一直喷出老远，野猪们仰头嚎叫双眼赤红。似乎被这浓重的血腥味儿刺激得更加暴躁疯狂。
苍鹰恨得差一点儿咬碎牙齿，这一次他同时抽出两支箭。一支射向野猪，另外一只稍微判断一下连珠炮似的再次射出。
那野猪王也十分了得，一侧头那箭矢擦着大头飞过。锋利的箭头在他的后背开了一道血槽，它还没来得及发狂，另外一支箭好像流星一般直直的钉在巨大的猪头之上。
这一箭射穿了它赤红的左眼，剧痛使得野猪王疯狂嘶叫一声。放弃了攻击其他人，直直的向数十步远的苍鹰冲了过去。
“畜生好胆。”苍鹰怪叫一声，再次抽出三支箭。一箭快似一箭，练珠炮似的发射着。这三箭箭箭到肉，尤其是最后一箭再次成功射瞎野猪王仅剩的右眼。
可那巨大的野猪王也冲到了苍鹰十几步内，苍鹰二话不说。抛下黄杨大弓，拔出插在地上的马刀紧跑几步冲了上去。
马刀竖着便向那野猪劈了下去，不料却被那野猪王一口咬住。苍鹰狞笑一声，手腕一翻使劲在野猪嘴里一搅。只听那野猪王怪叫一声，两颗锋利的獠牙已然被搅断。半截猪舌头被割断了大半，喷着鲜血耷拉在野猪王的嘴边。
苍鹰的手顺势往下一切，接着马刀猛得向外一抽。半只野猪下巴便被切了下来，可这野猪王也是个硬骨头。锋利的马刀居然卡在骨头缝里，这家伙猛得一撞便将苍鹰得飞起来。
旁边的扶桑一见苍鹰危险，立刻持刀挺上。一个力劈华山，正劈在这野猪王的脖颈上。即便是身强力壮的扶桑，全力之下这一刀居然也没能够将猪头劈下来。
野猪王的大头被切下来大半，猪血好像瀑布一样流淌。喷得扶桑一头一脸腥臭无比，扶桑忍着强烈呕吐的冲动。吐了一口嘴里的猪血，马刀向下一切接着用力一拉。
“噗通”好大一颗猪头掉落在地，还没等扶桑兴奋起来。便觉得身后好像一一匹奔马冲过来，他一回头便见一头浑身漆黑的野猪向他冲过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提醒巨大的野猪已经将他顶翻在地。接着便见惨白锋利的獠牙，对着自己咬了过来。
“咔嚓”一柄马刀伸到这野猪的嘴里，那黑毛野猪不知道自己咬的是柄马刀。上下颚一角力，试图将咬住的东西嚼碎。
“嘎巴”锋利的马刀居然蹦了一个缺口，骇然之下的苍鹰赶忙将手中马刀一抽一送。直直捅进了那黑毛野猪的喉咙里，这一下捅得太狠，整个马刀一直没到刀柄方才停下。两只手背被锋利的野猪牙划得鲜血淋漓。（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