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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昂贵的学费

    灵渠相传是秦始皇为联通海洋河与大溶江而开凿,故而又称秦凿渠。

    上沙城就在灵渠不远处,云啸围着地图转圈。几百里远,而且道路破烂不堪。路上定然布满东瓯探马,以现在的技术条件想要隐蔽接敌简直就是梦话。

    “你们看这仗怎么打。”云啸一副无奈的样子坐到椅子上,手下的杀才们也是个个愁眉苦脸。这他娘的根本就是无解难题。

    照东瓯城的形式来判断,现在东瓯王欧贞复已然吓破了胆。不说望风而逃也差不多,况且欧家在东瓯历经几代,群众基础摆在那里。恐怕云家现在刚一出东瓯城,便会有人跑去给欧贞复送信。

    况且几百里路途,行个军便要十几天。待到了那上沙城,欧贞复早钻山跑了。

    “侯爷,这仗没个打。咱家人只要离开东欧城,肯定会有人给东瓯王送信。虽然他们没有飞鸽传书,但飞马跑上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怕咱们还在半路,那东瓯王已然跑得无影无踪。

    灵渠可通巴蜀,还可向南钻山。无论如何,咱们都无法追击。这东瓯的破路简直连大汉乡村都不如。一丈宽的土路,还坑坑洼洼。这冬日里还好些,听说到了雨季。根本就他娘的是泥路。”

    苍鹰看着地图抱怨,也不怪他抱怨。这东瓯境内的路比大汉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云家的马车宽大。自然载重便多,在这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是颠簸不已。好多时候还会陷在土坑里,此次云家又没有征发大批的民夫随行。好多时候,云家侍卫还要充当苦力。这让当大爷当习惯了的云家侍卫非常不适应。

    当着云啸的面自然不敢发私议,可私底下已然抱怨连连。苍鹰的耳朵里都快灌满了,不过他也无法解决眼前的难题。大汉驰道畅通。那是刘启费尽心机打下的根底。

    东瓯地狭人寡,既没那个财力也没那个愿望去修路。他们的军队非常原始,行军完全靠腿。辎重还是牛车运送,一天也走不了百十里。

    云家完全是四轮马车,讲究的是快速机动。士卒平日里行军都乘坐马车,骑兵都是一人双马。这还是在东瓯境内。如果在汉境作战。每到一地,还有为数众多的民夫为军队服务。

    除了打仗,云家侍卫的各项标准完全便是大爷派头。每日里吃的有厨子,行军有车坐。某些特殊情况下,甚至连女人都不缺。这种待遇,即便是汉军精锐羽林都望其项背。

    云啸坐在椅子上,看着大殿上空的藻井神游天外。将军们看着地图低头沉思,只有大院君跪坐在地席上。不时端起侍女送上来的香茶呡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亲。您为何不去看那地图?”扶桑到底年纪小,看着大院君不去参与便轻声询问道。

    “为父的主张不时在地图里,自然不用去看。哎!你倒是要去看看,你说侯爷的地图到底是怎么弄的。居然那样清晰,分毫不差。有这样的地图,想要打胜仗真是容易。难怪咱们打败仗,侯爷那里的东瀛地图比咱们手里的都要精细。

    甚至每座山每条河之间的距离都算得精准,按照这样的地图行军。连向导都不用。每天行军的距离也估算得很准。哎!有这样一张地图便是宝贝啊!”

    大院君唏嘘不已,自打投了云家震撼一波接着一波的来袭。已经让他目不暇接。原来仗还可以这样打。

    攻打坚固的营垒,原来伤亡可以少到此种程度。行军间的伙食居然可以好到这种地步,士卒原来可以这样富庶。一切都超出了大院君想象的极致,真不知道云侯是怎样打造出这样一支军队。

    现在所有的云家将领们,居然会为了这样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绞尽脑汁。回响当年的神武天皇,大院君无奈摇了摇头。松涛阁红便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讨论。君臣之间为了少死几个人绞尽脑汁,也要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

    云啸终于从神游中清醒过来,喝了一口茶。见苍鹰与张十三等人都是愁眉苦脸,唯有大院君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得开口询问道:“大院君,有何高见?”

    听得云啸发问。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便集中到大院君的身上。虽然他们有些瞧不起这位降将,但云啸发问却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他们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

    大院君站起身施了一礼道:“侯爷,按照现下的情况看。东瓯王已经成为惊弓之鸟,无论我们怎样出动。他们都会吓得逃之夭夭,不过既然他们选择了上沙城。便是打着聚集力量,等待咱们撤走之后卷土重来的算盘。

    这东欧城历经数代东瓯王,虽然侯爷现在占了下来。但欧家民心尚在,侯爷想要统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既然不可久居,撤走便是必然选择。他们就等着侯爷您撤走,现在积聚力量,日后即便汉军前来接管,他们也有一战之力。”

    一番话说得云啸频频点头,目前情况看起来。欧贞复的确打的是这主意,只要自己撤走。卫青那个愣头青与欧家对阵,占有地利人和之优,谁赢谁输还在两可之间。

    “哼!侯爷问你主意,不是要你来分析来分析去。这次是为了念一复仇,东瓯王必须抓住。杀了云家的人,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苍鹰是个急脾气,听见大院君分析来分析去,早已经不耐烦。

    扶桑见父亲受苍鹰言语呵斥,想要站起身理论。却被大院君一把拉住。

    “苍鹰,不得呱噪。大院君你继续说。”云啸撇了扶桑一眼,伸手拦住还要说话的苍鹰。

    “侯爷,咱们可以利用这种恐惧心理。将不抓欧贞复誓不罢休的风放出去,如此东瓯王将会更为惊惧。”

    “这样,他们不是会更加警觉?”张十三有些疑惑的说道。

    “要的就是要他们警觉,咱们派出骑兵隔上两天便出城一次。也不去攻打上沙,只是出去转一圈儿边回来。

    只要有大批的军卒出城,想必城中的细作便会飞马告知上沙城。而咱们的军卒第二天回来,为了挽回影响。他们又会派出第二波人前去撤销警报。

    如此循环往复,咱们折腾他一个月。想必那东瓯王再警觉便也会松懈,这便是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待他们防备松懈之时,我们军隐蔽出城。分散行军,绕过上沙正面。然后迅速合围,可成奇袭之功。”

    大院君说完,便重新跪坐于蒲团之上。

    云啸看着地图,眼中精光直冒。这的确是个好方法,只要自家骑兵在东欧城中出出进进。东瓯王那里便会接到连续不断的警报,和解除警报的警讯。

    如果是自己,整天提心吊胆。没事就打包搬家,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不用折腾一个月,折腾半个月就会崩溃。

    如果此时再以奇兵偷袭,不求攻下上沙城。只要能够围住,便可成全功。妙,真是妙。

    “好,大院君所议甚好。两千精骑带足弓弩便可封锁住城门,这是老打法弟兄们都熟悉。只要围住并且坚持到步兵赶到,欧贞复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云啸击节叫好,张十三施礼道谢。苍鹰垂头不语,剩下的侍卫长们也是讪讪。

    自家人被侯爷提携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一个人出好主意。反而是刚刚加入的大院君能够出这样的好主意。这让杀才们觉得很难堪,不过人家说的的确有道理。自己无法反驳,只得暗自懊恼这样的主意自己怎么想不出。

    家将们的神情都被云啸看在眼里,杀才们被自己惯坏了。这些年每战都是自己亲自指挥,虽然取得大胜。但终究留下隐患,那就是手下杀才们严重依赖自己。作战没有脑子,自己指到哪里打到哪里。可一旦要他们自主作战,则完全抓瞎。

    苍鹰是跟着自己的老人,这种情形尤为严重。只要跟着自己,打仗便是一把好手。若是离开自己,遇到大院君这样的敌手。恐怕会被玩死玩残。

    看起来是要让这些家伙摔打摔打,自己这身子骨越来越不像样子。以后不可能每战亲自指挥,拿破仑血的教训要吸取。培养一批能够自主思考的将帅尤其重要,云家现有的将领。单独碰见大院君,恐怕都不是对手。

    可将军都是用人命培养起来的,别的学科交的学费是金钱。将军们的学费,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自己真的愿意,或者交得起这样的学费?

    “大院君此计甚妙,明日起便由苍鹰与大院君轮流每隔两日便出城驻扎一天。咱们给远在上沙的东瓯王添添堵,让他每天都打包搬家。”

    云啸表彰了大院君的计策,心里却在暗自盘算。这一仗究竟要怎么打,两千骑兵能够偕行多少,能不能够封得住上沙城门。若是封不住怎么办?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云啸的脑子里。(未完待续。。)

第三章 兄弟重逢

    一队黑甲武士乘着四轮马车隆隆驶出东欧城,南门外的一座客栈里。所有的客人还有掌柜的,看着长长的队伍默不作声。

    现在他们哭都哭不出来,汉人的武装大游行几乎三两天一搞。客栈里的马匹都被人骑走,前往上沙前后矛盾的奏报一份接着一份。今天说是汉军进军上沙,第二天却又不得不报告说,汉军又回来了。

    一个拎着狼牙棒的家伙出现在客栈门口,这些人猛然发现。那些回程的军卒居然包围了整座客栈。

    “都他娘的是一群细作,给老子杀。一个也别放过。”小熊一挥手,便有如狼似虎的侍卫冲进来,客栈顿时好像冲进狼的羊圈乱成了一团。云家侍卫见人就杀,逢人便砍。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三岁顽童统统不放过。一时间客栈里哭号连天,声震四野。

    滚滚蒸腾的黑烟和着焚烧人肉的焦臭味儿直冲云霄,小熊面对熊熊烈火脸上满是狰狞。

    “走,咱们去下一家。”狼牙棒一挥,侍卫们便随着小熊离开。只留下烈火中不断焚烧的尸体在不断伸缩。

    云家在武装大游行的同时,着人秘密监视城中动向。遇到有急匆匆出城者,便暗自记下来。短短一个月,已经记录了厚厚一本。东瓯王留在东瓯城的细作,已然被摸了个底朝天。

    烟火处处冒起,小熊伤好之后暴戾之气似乎直冲云霄。苍鹰让他抓人,这小子干脆来个杀干烧净。待到苍鹰得到禀报之时,正在思考如何严刑拷打获得情报的苍鹰,只能面对一堆骨灰磨牙。

    “谁让你杀人的,这些都是舌头。都是能说话的情报,你他娘的……现在老子要情报找谁去。”苍鹰的手指头都要杵到小熊的鼻子尖儿。这位熊爷却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要个吊毛的情报,杀光他们就好。侯爷净听那大院君胡说八道,白白在这鸟地方待了一个月。按我的说法,带上骑兵冲过去。什么鸟东瓯王,抓过来砍头给张念一报仇便好。早些回大王城才是正经。”

    “滚!”苍鹰气得飞起一脚踢在小熊屁股上,这货还他娘的振振有词。苍鹰气得脑袋冒烟。却拿这个作怪的侄子没办法。只好轰走了事。

    “嘿嘿!四叔,您又踹不疼我。何必呢!在崴着您的脚,闪了您的腰。”

    “我打死你个混小子。”苍鹰气得去抓桌子上的马鞭,小熊壮硕的身躯一晃。便挤过侧门溜走。好汉不吃眼前亏,小熊可是标准的好汉。

    “有种别让老子抓到你。”无奈的苍鹰看着小熊逃走,顺手操起茶杯便掷了出去。

    上沙城,东瓯王行宫。

    欧贞复要死了,先是差点被一封又一封互相矛盾的示警信气死。后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打包折腾死,这日子没法过了。整天提心吊胆。东欧城那边还不停的折腾。

    今天派人出来晃悠一圈,明天又搞个武装大游行。自己的行宫总是处在打包状态,现在行宫里的侍从个个训练有素。只要一声令下,一天只能保管可以装车完毕。保证大王走的开心,走的愉快。不留下一丝云彩,深藏功与名。

    “王上!王上!”一名内侍风风火火的跑来。

    “慌个什么劲儿,是不是汉军又杀过来了?”欧贞复这个月听这样的消息已经麻木,看到内侍一脸慌张的样子。便知道又是汉军出动的消息。

    “大王,夷鸟将军回来了。”内侍慌忙下拜。生怕惹恼了最近都不是很爽的东瓯王。

    “什么?吾弟回来了,快些带来见寡人。”欧贞复兴奋得大叫起来,兄弟几个。他最为倚重的便是欧贞鸣。太姥山兵败,欧贞鸣下落不明。他急红了眼睛,打虎亲兄弟。对付远比老虎凶恶的云啸,欧贞复很是想念这个能干的弟弟。

    “是。王上。”内侍退了下去,不一会儿门口抬进来一个人。

    欧贞复顿时吓得呆住,双手颤抖着伸向前方。两名内侍赶忙过来搀扶,他很害怕抬上来的会是一具尸体。在内侍的搀扶下,欧贞复走到了担架前面。

    其实所谓的担架就是一扇门板而已。欧贞复万万也没想到。躺在担架上的这个,瘦骨嶙峋奄奄一息得皮包骨头的人,便是意气甘云风流倜傥的弟弟。

    “贞鸣,你睁开眼睛……”欧贞复话没说上一句便已经潸然泪下。究竟是怎样的折磨,才将他变成这副模样。

    欧贞鸣勉强睁开眼睛,背后那一箭好悬要了他的命。幸好平日里打熬的好筋骨,这才算挺过这一关。不然,现在欧贞复至多见到的是一具尸体。

    “大哥……这是真的么?真是是你么?大哥……”欧贞鸣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死死抓住欧贞复的手。手上的力道是那样的大,好像生怕这个大哥会飞走一般。

    欧贞复的手被弟弟攥得有些疼,可他没有抽回来。而是任由弟弟骷髅一般的手掌握着。

    “二弟,是大哥。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好生将养身体,你的家眷大哥都帮你带来了上沙。你放心,大哥不会抛下你。”欧贞复此时已经的泪湿满襟。

    命人将欧贞鸣抬下去好生将养,这才唤过侍立一旁的欧贞鸣副将询问战情。

    “寡人拨给贞鸣的都是些精兵悍卒,为何会有如此之败。寡人听闻汉军铠甲弓弩不能破,可有这等事情?”

    欧贞复始终对欧贞杨的话不是十分相信,哪里有弓弩破不了的铠甲。若是一身披挂重铠,那分量非常之重。穿上之后势必影响行动,对穿戴者体力也是极大的消耗,根本不能久战。

    而欧贞杨说这些汉军不但弓矢难伤,还在马上灵活躲避。更加让欧贞复不相信的是,他居然说那些战马也是窜纵如飞。往复之间,弓箭手极难瞄准。

    “回王上的话,我们……我们不曾发射弓弩!”副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仗打得有够窝囊。连对方的面都没朝见,便被一顿弓弩射得抬不起头来。

    “你们没发射弓弩?”欧贞复以为自己听错了,东瓯的兵将什么时候这么窝囊,欧贞鸣也是知兵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欧贞复狐疑,副将赶忙道:“王上,当时我们与汉军正面对峙。中间隔着数十里太姥山。本来在丛林里接战互有胜负,没想到那天夜里。汉军会忽然从北面插上来。

    那些穿着黑甲的汉军在极远之处发射一些会炸开的东西。那声音宛若惊雷,飞出的铅子儿弹片杀伤力极大。有些弟兄被弹片击中,浑身上下打出百十个血窟窿。”副将说到这里,眼中已然满是泪水。

    欧贞复没有说话,不是他感同身受。而是副将说得太过科幻,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

    “夷鸟将军带着我们试图突围,可汉军的强弓劲弩已经封锁了营门口。当时军心已散,建制已乱。全军好像没头苍蝇一般在营区里面打转,冲出营门者皆被射杀。尸体摞得小山那样高。

    好在将军及时醒悟,吹响号角命令所有军卒向他靠拢。又施放灯火,吸引汉军弓弩。而后带着弟兄们从后寨破墙杀出,虽然遭受汉军弓弩杀伤。可毕竟将弟兄们大半带了回来,将军也是那时受的箭伤。现在全军除去老弱伤兵。能够作战者尚余万人,一路上与汉军接了几战。虽然我军新败,但与汉军接战也是互有胜负。几次伏击甚至斩杀敌人过百。”

    副将毁灭欧贞复自信心的同时,也不忘给他打打气。显示东瓯军也不是泥捏的,还是可以打胜仗。

    “哦,这么说来汉军也不是不可战胜喽。”欧贞复的眼睛霍然一亮,这是开战以来他听到最好的消息。

    “回王上的话,末将认为。似乎……似乎袭击我们的汉军与追击我们的汉军不是一伙人。

    袭击我们的汉军身穿黑色铠甲,他们的铠甲都是鳞片状。他们个个能杀惯战,不但武艺高强。射术更是一流,在黑暗之中作战也箭无虚发。我军负责断后的那些士卒,无一生还全部战死。

    而追击我们的那些汉军似乎要差上很多,他们大多武艺稀松平常。只有那些带着红色翎羽的家伙难对付些,他们的弓弩似乎也没有那么犀利。大白天百步之内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射中我们。末将认为,他们的战斗力根本就是天上地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是说,有两股汉军。其中一股实力平平,我东瓯军可以与之一战,甚至有很大把握战而胜之。

    而另外一股战力超群,不但将士弓弩犀利。而且人人武艺高强,兼之兵甲犀利。我军根本不能战胜,是否是这样?”

    欧贞复挺了副将的汇报,疑惑的说道。

    “诺,王上就是这样的。”

    “那想必,那些难以对付的家伙便是云家侍卫。而那些容易对付的,必然是会稽派出来的汉军。看起来,咱们可以在这上面做一些文章啊!”欧贞复眯起眼睛,做着深思状。(未完待续。。)

第四章 放纵

    云啸无奈的看着城里城外的废墟,许多废墟上还冒着袅袅青烟。这些都是小熊的杰作,站在王宫的宫墙上可以清晰的看到。

    “苍鹰,你说说本侯应该怎么处置你的这个侄子。”云啸有些拿小熊没辙,无论怎样小熊是苍熊的长子。苍熊洒在东胡的一腔热血,足矣抵消他儿子的任何过错。

    “侯爷,小熊性子粗。上次又被打了军棍,心里难免有些暴虐。侯……”苍鹰都觉得自己理由比较牵强,二百六十一条人命。这便是这次小熊的战果,遇害者从八十岁的老妪,一只到三岁顽童。年龄分布不是一般的广,苍鹰在骨灰中清晰的看到一个婴儿的头盖骨,还没有自己的拳头大。还有些尸体烧得半透不透,场景不是一般的惨。

    久经沙场的苍鹰都有些受不了,小熊做得太过分了些。不管那些细作的据点里有没有无辜,冲进去便是一顿砍杀。然后便是放火焚烧,匈奴人在北地怎么干,这小子就怎么干。

    东瓯城的居民敢怒不敢言,只是围着火场嚎啕痛哭。云啸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一股不甘的暗流在东瓯城中涌动。尽管不想统治东欧城,但毕竟小熊是自己手下。两千年后鬼子干的,都未必有他过分。

    “侯爷,苍熊死的凄惨。小熊没了管教,试想如果苍熊在世。断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请侯爷念在苍熊早亡的份上,放小熊这一码。”

    张十三心眼儿最活泛,他明白云啸最受不了这种屠杀贫民的行为。当初在草原残暴,那是因为匈奴人在北地屠城灭族。可东瓯人很老实,他们没有侵略过汉境。即便有不臣之心,也深深埋藏在心里。即便想要壮大势力。他们也没有选择强大的汉帝国。而是选择了更加的弱小的闽越国。

    从内心来说,汉人对东瓯人并无丝毫恶感。可小熊这样的肆无忌惮杀人,的确引起了东瓯人的恶感。谁会保证,云家撤走以后。东欧人会不会有一天报复,掀起一场对汉人的屠杀。

    聪明的张十三拿苍熊说事儿,这让极为念旧的云啸说什么也下不去杀手。了不起打几军棍。这小子皮糙肉厚打几下还打不坏。再说,这么多条人命就顶一顿打,说什么也算是从轻处罚。

    果然,张十三的话击中了云啸心底最柔软的部分。想想苍熊那残破的尸体,云啸心里的怒火瞬间便熄灭了大半。但小熊还是要惩戒,为了避免他再犯这样的错误,云啸决定拿出后世教育犯人的不二法门——关禁闭。

    东瓯王的地下宝库被选择为行刑地点,这里深藏地下。四周都是巨石堆砌而成,厚重的铁门关闭。这里再无一丝声息。每天除了一个哑巴内侍进来送饭。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来到这里。门禁更是由铁卫把守。小熊的那些狐朋狗友,即便是变作土行孙也进不去。

    “都给我听好了,七天之内谁敢跟他说一句话。你们便割了谁的舌头,七天之后将他放出来。要是不服,那便再关他七天。一直关到他服为止。”云啸冷着脸吩咐铁卫,这些家伙都是戴宇带出来的。跟苍家的关系不是很近,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让他们守门。

    大院君暗自叹了一口气,云侯有些手软。以前见他遇事杀伐果决。如今这么明显的事情却放小熊一码。明显是受了感情的影响,为君者应该只知道利益。一旦被感情牵绊。终将难成大事。

    而此时,长安城里已然是欢声雷动。

    大汉打了大胜仗,北方的匈奴人不闹腾。南方的东瓯人刚刚闹腾便被斩首七千余级。继云侯之后,大汉又出了一名绝世名将。

    严助的战表写的是花团锦簇,朝廷里的纷争还没有议出个头绪。卫青却已经将仗打赢了,剩下的便是追歼顽敌。扫清东南。为大汉再添上几座极大的郡县。

    安定的长安城里想象不到前线的艰苦,他们不知道,在南方湿冷的空气中。卫青带着会稽士卒正在进行怎样的战斗。

    东瓯人并不是软柿子,欧贞鸣的手下一路上给了卫青几次教训。眼见追击日远,卫青终于无奈的前往东欧城与云啸汇合。

    “天佑我大汉。如今陛下的江山四海升平名将迭出。征南将军一战定乾坤,先秦五十万大军没有建成之功,征南将军八千会稽士卒便可办到。臣为陛下贺,为我大汉贺。臣建议为征南封侯。”

    庄青翟这老家伙此时大唱赞歌,太皇太后久病不出。已经将朝廷大权完全交还给刘彻。作为太皇太后的亲信,庄青翟的鼻子比猎犬还要灵一些。这个时候提议给卫青封侯,便是讨好刘彻。谁不知道,卫青的姐姐是刘彻第一宠妃。

    别看现在皇后张牙舞爪,每天带着爪牙四处晃悠。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没几天蹦跶了。只要太皇太后一挂,那位极为受宠的卫美人便会挤掉现在的皇后,成为椒房殿新一代主人。

    “臣附议!征南将军功在社稷,按照我朝军功礼制,应该封侯。”许青也站了出来。作为老搭档,他当然知道庄青翟在想些什么。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朝臣们纷纷附议,既然丞相和御史大夫都不要脸,开始讨好皇帝。他们何乐而不为,又不是领他们家的俸禄。

    刘彻看着眼前的人在演戏,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弧度。许青,庄青翟。就是这两个人,当初残忍的逼死了王臧与赵绾。那可都是自己的股肱之臣,极力推崇自己的变法。

    现在开始知道巴结朕,晚了。刘彻凌厉的眼神将二人的丑态尽收眼底。

    人这辈子,欠了就要还。刘彻清楚的记得云啸郑重跟自己说过,现在还不到还的时候。太皇太后时日无多,不能让她在过世之前操心。左右也就是这个冬天的事,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忍耐两个月那又如何。

    刘彻在心底打定主意,只要太皇太后薨逝。立刻便找这两个人算账,一定要给王臧与赵绾讨一个公道。

    “既然众卿都赞同,朕便随了众卿的心思。封征南将军卫青为长平侯,食邑两千户。另,晋封征南将军卫青胞姐卫子夫为贵妃。”既然封了卫青为侯,不如再让卫子夫也高兴一下。

    刘彻接着机会连自己老婆一块晋封,朝臣们非常配合的山呼万岁英明。再也没有以前那般不同声音,刘彻有些不适应。

    权利,权利真是好东西。可以让如此多的道德名士,饱学鸿儒统统闭上嘴。好像鹦鹉一样学着说话,好像猫儿一样邀宠。

    刘彻有些憎恶这些嘴脸,真想一下子将这些人从庙堂上扫地出门。可是不行,萧何制律三千条,最后还的官来执行。

    无论何时拉人干活还是重要的,贤才要用庸才也要用,做皇帝就是要用人,用好了人才能掌控天下。这好像也是云侯说的,刘彻忽然发觉。原来云啸说得好多话,都是那么深刻那么有哲理。

    潜移默化之间,自己已经理解了云侯太多话。尤其是在夺回权利,成为真正的天子之后。

    早朝在朝臣们山呼万岁之后结束了,刘彻办成了自己要办的事情。但他怎么也乐不起来,似乎缺少了一点儿什么。可究竟缺少了什么呢?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信步走到漪澜殿,谁都知道皇后不长久。但皇后毕竟是皇后,椒房殿也只有皇后能住。况且只要太皇太后还有一口气,刘彻便断然不会废掉阿娇这个表姐皇后。

    如此此时卫子夫出了漪澜殿,失去王娡的保护。那结果很可能便是莫名其妙的死去,死的不明不白。保证能够让所有人都知道凶手是谁,但谁也不敢说出口那种。

    也唯有漪澜殿是刘彻放心的地方,今天晋封了卫丫为贵妃。自然要来盘恒一下,前几个月被太皇太后逼着专宠皇后。多多少少冷落了这位卫美人。

    进入漪澜殿,自然要先见老娘。见老婆是本性,虽然心情急迫但也得按礼制先见老娘。

    堪堪踏入漪澜殿,一股酒味儿便迎面扑来。刘彻疑惑的揉了揉眼睛,老娘在喝酒。她居然在——喝酒。

    刘彻二十岁了,活了二十年不是没见过老娘喝酒。可老娘没人的时候主动喝酒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怪异的举动,彻底打消了刘彻敷衍一下便去见老婆的念头。

    “母亲,您这是……”刘彻惊异的指着桌子上的酒壶。味道很熟悉,是云家蒸酒。没想到老娘酒量如此之好,桌子上已经有了两个空酒壶。王娡正在小青的服侍下,认真对待第三壶蒸酒。

    “我儿过来,陪着娘亲喝上一杯。哈哈哈,快三十年了。这二十几年,娘亲一直忍着。现在不用了,哈哈哈!哀家,也终于可以肆意豪饮了。哈哈哈!”

    王娡明显喝高了,她涨红着脸语调非常高。大笑的犹如悍妇,双手挥舞如同抽筋儿。(未完待续。。)

第五章 逼婚

    束缚的枷锁一旦打开,就好像穷了几十年的人忽然中了彩票。压抑的消费需求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便造就一个土豪。

    数十年的压抑让王娡憋得太久太久,曾几何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到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时。从入宫的第一天便开始了谨小慎微的生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了几十年。

    压抑的太久就需要释放,可是她不敢。刘启的老辣太皇太后的操控她都看在眼里。这是两个可以决定大汉任何人生死的两人,他们太可怕。王娡就好像潜伏在老虎身旁的小白兔,稍有不慎便会被连皮带骨头吞噬得一点儿不剩。

    今天,她终于挣脱了枷锁。刘启已然故去,现在的皇帝是她亲生儿子。长乐宫中的那个老家伙已经奄奄一息,再没有精力禁锢自己。

    终于自由了,终于可以放肆豪饮。终于可以在这漪澜殿里为所欲为,只要等到太皇太后薨逝。长安两宫将会任由她为所欲为,数十年仁忍一朝释放。今天她要喝个痛快!

    “母亲!这酒性子烈,儿子叫人给您换些葡萄酒来。”刘彻见到王娡的样子有些担心。老娘喝高了会不会打人毁物,刘彻心里有些没底。

    “不要,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喝酒喝得这样痛快。那酸酸甜甜的酒叫什么酒,以前有你父皇管着不敢喝。你父皇走了,你奶奶管着还是不敢喝。现在,终于没人管了。怎么?轮到你管为娘的了?”

    王娡脸颊微红,一双丹凤眼看着儿子。居然有些媚眼如丝的味道,刘彻心里一惊。老娘这是要闹哪样,算了由着她喝。云家蒸酒性子最烈,看这样子再有几杯下肚说不定就能醉得不省人事。待明天早上头疼欲裂之时。想必老娘定然会后悔万分。

    刘彻非常了解云家蒸酒的特性,醉酒之后第二天烧胃烧心头痛欲裂。那种感觉绝对会让人有求死不得的意境。

    “既然母亲喜欢,那儿子便陪母亲喝一杯。来人,添置一副碗筷。拿大斛来。”刘彻豁出去了,一定要将老娘灌醉。不然发酒疯的老娘满未央宫乱窜,那乐子就大了。

    内侍宫人连忙张罗。不一会儿便端来了烫好的云家蒸酒。顺带添置了几样家常小菜,以供佐酒之用。

    “母亲,今天江南大了大胜仗。咱大汉的军队给朕出了气,咱母子为大汉军兵贺,为昌隆国运贺。母亲,胜饮!”

    小青给刘彻慢慢倒上一杯,刘彻端起酒杯热络的敬王娡。

    母子俩推杯换盏,让刘彻赶到惊讶的是。王娡酒量不是很好,而是超好。当头晕眼花不胜酒力的刘彻被抬出漪澜殿时。酒兴正浓的王娡仍然精神抖擞。

    刘彻很后悔,后悔不应该跟老娘拼酒喝。尤其是早晨起来之后,头晕目眩胃口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之后。

    刚喝了半碗米粥,一阵香风便从门外冲了进来。无奈的千度搓手顿脚的在后面追,高手风范散失得一点儿不剩。

    “哼!你还有心思和母亲喝酒,你给我起来。”进来这位姑奶奶拎着刘彻的耳朵,旁边的千度脸都抽成了包子。皇家侍卫手握宝剑,犹豫始终。谁也没敢抽出宝剑干掉这个袭击圣驾的女贼。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皇帝陛下的亲姐姐。先帝亲封的大汉林滤公主。

    除了阿娇。这位大汉公主是唯一可以纵横两宫无敌手的存在。太皇太后是她奶奶,太后是她老妈。皇后表姐尽管和她玩不来,但既然是嫂子兼表姐。怎么说都得让着小姑子兼表妹。

    两宫太皇太后与太后都宠着,皇后让着。如此一来这位大汉公主便成为了谁也不敢招惹的人物。敢擅闯皇帝寝殿,拧皇帝耳朵实在是小儿科。她连掀皇帝被窝儿的事情都干过。

    “哎!放手,三姐。放手放手啊!拧掉了!”刘彻对这个姐姐颇为无奈。双手做拱讨饶,宫内内侍宫人全都鼻观口口观心,视而不见做选择性失明状。

    “哼!你们都滚出去。”林滤公主雌威大发,香袖一卷内侍宫人抱头鼠窜。看皇帝出丑可是大麻烦,还是眼不见为净。

    林滤公主见宫人们都逃窜而出。只有一个千度忠心耿耿守护在刘彻身边,便松了手饶过刘彻。她今天来的目的是让刘彻下旨赐婚,又不是来造反。

    “三姐,怎么说这也是朕的寝宫。怎么说你也是大汉公主,怎么就闯进来。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小时候给你洗澡什么没见过。这时候跟姐姐说不合适了,小时候给你洗澡怎么不说。”

    “……”刘彻无语,老子好歹也十八了。又不是小时候,让你随便揪个牛吃的小屁孩儿。

    见刘彻无语,林滤公主更加嚣张。“你三宫六院置办全了,可曾想到你姐姐至今还是为嫁之身。以前总说卫青职衔低微,又没有爵位。现在官拜征南大将军,又封了长平侯。这总可以了吧,本宫不管赶紧给本宫赐婚。你姐姐都快二十的老姑娘了,再等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千度低着头,仔细研究漪澜殿的砖缝与承明殿有何不同。刘彻瞪着眼睛,如见et。

    不是吧,您一位堂堂的大汉公主。大清早的来掀皇帝被窝儿,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婆家?赐婚?您倒是愿意了,可卫青愿意么?您可比卫青大了快四岁,虽然说卫青父母死的早。但刘彻敢确定,卫青十分抵触这段姐弟恋。

    每次卫青进宫,老远见到这位皇帝家姐便有如狸猫见到恶犬。跑得要多远,便有多远。硬是将一位堂堂少年将军逼得望风而逃,可见家姐战斗力之强悍。

    刘彻满脸通红犹如秘状,嘴里嘶嘶呀呀不知道说什么好。“三姐,这事儿您跟母亲说了么?”刘彻打算活稀泥,一锹将事情甩给老娘处理。谁让老爹死的早,老娘不操心谁操心。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昨天母亲跟你对饮。如今还没起床,姐姐今天就来找你。这婚你到底是赐还是不赐,你姐姐都成老姑娘了没人要了。你也不替姐姐想想,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弟弟呦……”

    林滤公主又哭又嚎,刘彻直嘬牙花子。是不给您找么?找了那么多驸马。您哪个看上了,逼得急了连抹脖子上吊的招儿都使出来。您当老姑娘,这也能愿朕?

    上次安排武强侯的长子,结果这位公主殿下愣是领着一群家奴冲进武强侯家里。又打又砸,逼得丞相庄青翟颠颠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声言犬子不器,配不上大汉公主云云。

    有这凶悍的名声,您还想让人排着队求亲?不要命了!

    “三姐,咱别哭!有话好商量,不行一会我与卫贵妃商量一下。毕竟人家长辈都不再了,就这么一个姐姐。好歹问问人家。”

    刘彻觉得耳朵边儿上好像有一千只苍蝇围着转圈,本来昨夜醉酒便头疼。现在更疼了!

    “那还不赶紧去?等什么?”林滤公主难得脸上有了一抹羞涩。

    “朕还没用早膳,三姐……哎……三姐不要,朕这便去,这便去!”羞涩公主一下变身铁扇公主,刘彻不敢怠慢。在千度护卫之下便向漪澜殿偏殿狼狈而去。

    惹不起啊!想不到林滤公主恨嫁如此,为了自己耳根子清净还有老姐终身幸福。刘彻毅然出卖了兄弟,一封赐婚旨意传遍长安。皇帝为酬卫青社稷之功,决定将自己的三姐林滤公主下嫁卫家。

    长安城里再度沸沸扬扬,继窦家,王家等外戚之后。似乎长安城里隐隐有卫家崛起的势头。

    “哼!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跑去皇帝寝殿逼婚。这么没羞没臊的事情她也做的出。真不要脸。”阿娇将手中的暖炉拍得“啪”“啪”响,看得旁边的馆陶公主一皱眉。

    “还是那副脾气,你外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这天下现在是他们家的天下,你再这样早晚被人废了。冷宫里那些人你又不是没见过,再这样为娘的也帮不了你。”

    馆陶公主没好气的教训闺女,这丫头还是那副臭脾气。什么话拿起来就说,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现在风头变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现被废的事情。

    “他敢,他怎么当的皇帝不知道啊!还敢废了本宫,老娘死给这个负心汉看。”

    “呸呸呸,年纪轻轻的什么死啊活的。猫大个岁数,哪里来的这么大戾气。一会儿见到你外婆多说点儿好听的,她老人家只要能熬过这个冬天,便有你的好日子过。”

    馆陶公主深深为母亲的身体担心,御医说只要熬过了这个冬天,便至少有五年好活。可看目前的情势,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还真是没准儿的事情。

    入冬以来,痰症一天重似一天。到了如今已然起不来炕,就连每天听虫鸣都打不起精神。那些黑乎乎的汤药是一碗接着一碗的往下灌,可病情却丝毫不见起色。

    馆陶公主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这天怕是要变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使节

    卫青低垂着头,脸红得好像煮熟的虾。不是知道自己将被娶亲的消息,绝对不是。如果知道了,他会自杀。

    云家的将领们看着卫青犹如怪物,被云家打得逃进大山的东瓯兵将居然干掉了他的先遣队。五百人损失过半,回来的家伙里还有好多都带着伤。这得多窝囊的军队能够被欺负成这样儿。

    卫青在磨牙,他娘的老子要有你们那样的装备也能打胜仗。三弓床弩铁胎弩,还有堪称绝世神兵的火药。云家的铠甲防护力举世无双,东欧人的弓弩近在咫尺都射不穿。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怎么会打败仗。再看看自己的手下,一身破烂的牛皮铠甲。被湿寒的空气整天浸泡,那气味就好像一块腐肉。

    整支军队都臭烘烘的,离得老远就会被敌军发现。不是看见的,而是闻见的。说是顶风臭出八里地有些夸张,但两里地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带着这样一支军队,能够打成这样已经谢天谢地。若是没有羽林侍卫镇场子,怕是被东瓯军反吃掉也不是什么新闻。

    “让你的那些人在城外驻扎,不是嫌弃你。而是前些时发生过争执,如果这个时候再起内讧。本侯怕你的队伍会被打散。”

    云啸喝了一口茶,嘴里说着貌似安慰。实质上是颇为毒舌的言语,让卫青感激之余再次磨牙。

    卫青无奈的带领着自己的手下在城外扎营,慢慢舔舐流血的伤口。期望养好伤之后,再次扑上去与对手做最残酷的撕咬。

    云啸还是厚道的,鸡鸭鱼肉给了卫青许多。反正都是东瓯百姓交上来的赋税,自己用不了给卫青匀一些也算是成全了当初卫婶的情谊。

    东瓯王派来了使节,基于上次使节携款潜逃的教训。此次使节是欧贞复的弟弟欧贞杨。

    自家王宫现在变成别人的花园。欧贞杨走在王宫的大道上心情沉重。

    前面便是东瓯王欧贞复的议政殿,他曾经无数次来过这里。他的爷爷他的父亲都曾经在这里主政东瓯,幼年时在这里玩耍。成年之后在这里听政,这里记载着数代东瓯王的记忆。

    可如今,这里已然换了主人。他这个曾经的主人,却成为了客人。一个低眉顺眼。前来祈求和平的客人。人生际遇无常玄之又玄,可这次也太玄了一点儿。

    四周侍立着身着黑甲的云家侍卫,他们一个个戴着狰狞的面甲。看不清楚面貌,可面甲后面却有一双冷若寒冰的眼睛看着自己。犀利的眼神仿佛有如实质,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云家兵将天下无敌,看起来这不是一句吹牛的话。

    欧贞杨双手捧着一只锦盒,身后还跟着四名面带薄纱的少女。他的脚踏入议政殿的一刹那,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云啸的脚踩在祖祖辈辈东瓯王用的案几上。这是对东瓯人**裸的侮辱。他的身子轻微颤抖,仿佛历代东瓯王都在看着他这个不孝子孙。

    “东瓯国使臣欧贞杨拜见云侯。”欧贞杨手捧锦盒躬身施礼。

    云啸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欧贞杨不说话。

    “你是什么东西,见到云侯还不跪下。”苍鹰跟随云啸许久,自然明白云啸的意思。一声暴喝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吓得欧贞杨打了一个哆嗦。手中的锦盒差一点落在地上。

    “跪下!”“跪下!”

    云家家将们好像威虎山的八大金刚般呵斥着,欧贞杨身后的几名美女吓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便瘫软在地上,有个胆小的裙摆已然湿了一大片。

    欧贞杨腮帮子咬得鼓鼓的。低着头的眼睛里流露出仇恨的目光。如果可能,真想冲上去将这个可恶的汉人侯爵掐死。

    “启禀云侯。我乃是东瓯王胞弟在东瓯封爵扶风侯。云侯如此逼迫,似乎不合大汉礼仪之邦的礼法。”

    欧贞杨试图用同属贵族,说服云啸不要过分折辱自己。可是他错了,云啸来自二十一世纪。对于贵族之间的这一套根本不感冒,老子手里有兵干掉你就好。如果打的过老子,易地而处你会放过老子?

    “礼法!哈。你说得好。你说的那个东瓯王应该在这座王宫里,可他现在在哪里?一个失去自己国土,连王宫都丢了的东瓯王还叫东瓯王么?成王败寇,本侯今天坐在你家祖祖辈辈修建的王宫中。脚踏你父亲,你祖父用过的案几。不顾礼法逼迫你下跪。又当如何?”

    “你……”欧贞杨气得嘴唇哆嗦,他没有想到云啸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这哪里像是一位贵族,简直就是土匪一般。

    “你待怎样?本侯并无出兵管你东瓯这些烂事儿的意思,可是你东瓯国无端滥杀我云家家臣。致使我云家四百余人命丧鄱阳湖,天上的英灵在看着本侯。你还想本侯给你礼遇?

    在本侯看来,你们这种偷偷摸摸背后下刀子的小人。根本不配本侯给你们礼遇。杀了云家的人,就要有被云家踩在脚下的觉悟。你东瓯今天遭受到的侮辱,践踏。都是你们咎由自取,当你们袭击我云家船队那一天,就注定了你们今天的命运。”

    云啸的话掷地有声,欧贞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当初也是在这议政殿中,自己的长兄东瓯王下令公孙诡和敖龙领兵劫掠弥补军需。当时欧贞杨便出言反对过,一个国家作战居然需要靠军卒扮作劫匪去抢掠筹集军需。那这个仗还打个屁,东瓯府库几代人积累,难道打一个闽越国便会空空如也?

    无奈东瓯王被公孙诡蛊惑得晕头转向,对于抢掠汉境抱着极大热情。没想到,最终居然给东瓯闯下塌天大祸。

    欧贞杨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苍鹰走上前去。照着他的膝盖便是一脚,欧贞杨被踹得一下趴在地上。这货差点摔个狗啃屎,却抱着手中的锦盒不放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宝贝。

    苍鹰还待教训一下欧贞杨,却被云啸伸手喝止住。无论如何欧贞杨也是使节身份,也不至于逼迫过甚。

    “本侯知道你心里恨,要怪就怪你们的王上。还有,那个公孙诡和敖龙好了。”云啸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欧贞杨怜悯的说道。

    “云侯,我王兄本无袭击云家船队的意思。云家的损失完全是那公孙诡一手挑拨,想是那公孙诡与云侯素有旧怨。此次,借机报复云家也未可知。”

    欧贞杨无可奈何,只能利用公孙诡进行诡辩。当年公孙诡在长安坏了事,被云家追赶这才逃奔江南投奔东瓯王。说他对云家怀恨在心,的确有足够理由。

    “领头的是公孙诡这不假,不过带兵进攻的却是敖龙。扶风侯很健忘,如何忘记了这位东瓯水军悍将。公孙诡让你们抢云家船队你们就抢,如果他让你们去死他来当这东瓯王,你们也愿意?”

    云啸对于欧贞杨的诡辩嗤之以鼻,如果公孙诡一切都说了算。那恐怕这东瓯早就姓了公孙,在干掉敖龙祭奠张念一之前。云啸已经对敖龙进行了审讯,对当时的情况知之甚详。

    “呃……千错万错都是东瓯的错,本使前来便是想与云侯言归于好。恳请云侯罢兵休战,只要云侯肯撤出东瓯,我王兄穷尽府库也要让云侯满意。

    我王兄为了表示和谈诚意,特向云侯敬献东瓯镇国之宝明月壁。附赠美女四人侍奉云侯枕席,万望云侯以天下苍生为念。罢兵休战,不再有战争杀戮。”

    欧贞杨边说边将手中锦盒放在地上,小心掀开锦盒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方美玉出来,那美玉好似天上的圆月。明黄色的圆盘散发着柔和的光韵,云啸瞪大了眼睛。听说过和氏璧,刘彻那方既寿永昌的玉玺他见过。论玉的成色似乎与这一块不相上下。

    当年秦王愿意以十五座城池换取和氏璧,今天东瓯王拿出这样一方美玉乞求和平。看起来,这位东瓯王似乎诚意颇深。

    可惜他遇到的云啸,对云啸来说美玉并没有那样大的吸引力。无论这块玉多么美丽,在云啸眼中只不过是一块好看的石头而已。

    偷眼看去,张十三的脸上已然是一片灰暗。任何一个主上得到这样的美玉,想必都会立刻罢兵休战。把玩着美玉搂着美女退兵。

    太小看我云啸了,就凭这么一块石头便可以让老子退兵?

    “区区一块石头,四个女人就想让本侯退兵?你们也太小看本侯了一些,这块石头你拿回去。想要罢兵休战,可以。只要答应本侯几个条件。”

    “请云侯示下。”欧贞杨眼睛一亮,云啸刚刚看不上明月壁。他的内心有些绝望,不过云啸接下来的话让欧贞杨又充满了希望。

    “第一,东瓯王要亲自来向本侯道歉,并且在念一灵位前跪拜叩首。

    这二,你们要赔付云家死难侍卫每人千贯银钱。

    这三,你们要将公孙诡那个老匹夫叫出来。

    只要满足了这三条,本侯可以当即撤兵,绝无虚言。”(未完待续。。)

第七章 定计

    欧贞杨顿时傻了眼,前两条都好办。杀了人家的人出来赔礼道歉认错,既然已经装了孙子,索性便装孙子到底。哄走了这帮大爷,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至于赔钱,那更好办。倾尽府库只要送走这帮大爷,只要东瓯还在手里还怕以后会没钱?

    只是在最后一条玩儿不转,公孙诡已经逃之夭夭。现在东瓯王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你让老子怎么个找法。

    “云侯息怒,这前两条都可以应允。只是那公孙诡为人刁滑,现在早已经逃得不知去向。云侯让我东瓯交出人来,这实在是交不出。”欧贞杨一脸为难的表情。

    靠,你小子是地头蛇都找不到。那让老子去哪里找,云啸想了一下。本想借坡下驴答应了欧贞杨,可眼神看见张十三,随即便又坚定了下来。自打自己征战江南起张家便跟随自己,张十一在岳阳城头的一腔热血更是自己内心最长的伤口。

    念一,本侯绝对不会让你的仇人逍遥快活。

    “你以为本侯大老远的来江南,就是为了你们这狗屁的点点钱财。睁开你的狗眼,这点儿钱在云家什么都不是。老子要是就是一个公道,这三条一条就不能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抓到公孙诡送来,不然,本侯进兵上沙城。将你们欧家彻底扫地出东瓯。”

    云啸疾言厉色,一点没有贵族应有的风度。欧贞杨倍感屈辱,想要辩解无奈刀把子攥在人家手里。与其在这里卑微求情,不如赶快回上沙布置捉拿公孙诡要紧。

    欧贞杨刚刚离开,云啸便唤来家将们。连夜开始布置围攻上沙的计划。

    “侯爷,您不是……”张十三有些吃惊,明明云啸已经答应了人家。怎么也要给对方半个月时间。现在这情势这老大明显有直接进兵干掉东瓯王的意思。

    “兵者诡道也,本侯许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就是要趁此机会一举干掉他们。”

    “侯爷说得对,东瓯人得了侯爷的许诺。自然认为半个月内咱们不会进攻,防守必然松懈。打仗从来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事情,只要战胜对手可以使用任何招数。”

    参与的会议多了,大院君也逐渐敢于说话。在他看来。什么贵族礼仪都是狗屁。既然是作战,首先是战胜对手为第一要务。都你死我活了,还遵守什么道德礼仪,难道杀人还杀出道德了?

    张十三被噎得说不出话,却又无法反驳。进攻是云啸的意思,如果此时反对。那便是反对云啸的话,借张十三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言语上,与老板保持统一口径,这很重要。

    “这个时候出击的确是个合适的时机。不过虽然东瓯人防备会有松懈。但咱们还是要从侧面饶过去,这几百里路途一旦被东瓯人发现,东瓯王一定会立即逃遁,咱们的计划便前功尽弃。”

    苍鹰就很知趣,在任何时候都与云啸保持高度一致。

    “这一次,苍鹰你带着两千骑兵从东面绕过去。东瓯与闽越刚刚开过仗,现在闽越国极其虚弱。想必东瓯在那里的防备不会很强,到了上沙城堵住城门。

    本侯会带着步卒星夜兼程。在我们没有赶到之前。务必要将东瓯王堵在城里,这一次一定要来个瓮中捉鳖。不然。东瓯王再逃了。茫茫大山,再想追可就困难千百倍。”

    “侯爷您放心,这种打法咱家已经实战过多次。从将军到军卒都熟悉的紧,只是没有火药弩或许会有些麻烦。”苍鹰看着地图面有忧色,云啸带领的都是步兵。想要赶几百里路增援自己,自己两千多人对抗东瓯两万多人。恐怕要顶上一天时间。这么长的时间,究竟能不能顶下来,他心里还真没有底。

    “是不是可以带些马车,在马车上装满火油。到了东瓯城外,直接点火然后让马车冲进城门。一来。火油燃烧可以阻挡敌军出城。二来,马车焚烧剩下的残骸也会阻碍敌军出城的速度。”

    大院君提出了一个有建设性的主意,云啸眼前一亮。“若是再弄满满一车石头堵塞城门周围那更好,趁着他们搬石头咱们的骑兵便可肆意射杀敌军步卒。这样,无论如何顶上一两天都没有问题。”

    云啸有些兴奋,得了这么一员聪明的大将叫他如何不兴奋?

    苍鹰等一众家将也都纷纷点头称是,对大院君的主意深表赞同。同时暗恨,自己怎么想不出这么好的主意来。又让大院君这家伙在侯爷面前抢了先手。

    家将们的表情云啸尽收眼底,他无奈摇了摇头。跟了自己多年的家将,个个都不会独立思考。领兵打仗完全靠着战甲坚固兵器犀利,加上云家无与伦比的后勤供给。

    作茧自缚,自己每战必定亲临指挥。使得家将们都变成不会独立作战的应声虫,云家严苛的训练使得家将们大都是战术天才,可却严重缺乏战略眼光。

    也只有大院君这样,在外边摸爬滚打多年的将军,才会与云家将领不同。希望这家伙能够起到鲶鱼效应,将云家的水搅浑一些。让将领们多些独立思考,少依赖自己。毕竟,以后打仗还得靠他们独当一面。

    “嗯,侯爷说得甚好。虽然带着马车会影响一些行军速度,根据探子回来说。那上沙城其实是一座小城,城门宽度大概只能容两车通过。咱们先以注满火油之马车阻止敌军出城,然后再驱赶装满石块的马车堵塞城门周围。待敌军扑灭那些燃烧的马车,想要出来也是难比登天。这样的情势,守上三天也不在话下。”

    苍鹰附和着云啸,这次他是主攻。如果此计成功,他的压力与伤亡都会小上许多。

    又商议了许多细节,天色已然微明。家将们散去,苍鹰期期艾艾的走在最后。围着云啸搓手吸气,几次想张嘴又将话咽了下去。这货一求人就是这副模样,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去把小熊弄出来吧,关了这几天想必也有些教训。勤谨管着点儿,别再闯祸。如果再闯祸,即便念着你二哥的情分不将他怎样。也会将他送回大王城,囚禁他终生。”

    苍鹰打了一个哆嗦,云啸说话从来都是有的放矢。既然他这样说了,肯定便会这么干。看来这次放那混小子出来,必须好好教训一下。若是被云啸囚禁,那这小子这辈子就算是废了。

    这情谊也是有个额度,透支了便会封账户。小熊已经几次忤逆云啸的意思,若不是看在苍熊一腔热血的份儿上。恐怕云啸早已经痛下杀手。看起来年纪轻轻没有阅历,便身居高位不是什么好事。苍熊的死让小熊大大加快了晋升的步伐。

    他不像上一辈那样吃过苦,在军中又受过排挤。身为苍熊的长子,一入军伍便在大哥苍澜的手下。虽然生得五大三粗,但骄娇二气已然腐蚀了他的骨头。

    云啸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了感念苍熊功绩破例提拔小熊,结果却害了这孩子。

    看来自己真不是一个当政治家的料,当初的决定没有错。在大王城和东瀛做个地主就好,若是当初起了争霸天下的心思。怕现在已然是焦头烂额,最后不但害了自己,还会坑害整个国家。

    治理天下还得需要刘彻那样的人,他们从小受到的便是皇家教育的灌输。无论自己怎么教,家国天下始终刻在他们骨子里。他们不会因为感情而盲目做出决定,能够左右他们的只有利益,永恒的利益。

    一夜绸缪使得云啸困倦不已,上辈子生龙活虎。上大学那会,篮球场足球场都是自己常去的地方。怎么这辈子忽然便成为了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好像风大一点就能吹散了架,这些天还好一些。前些天更是需要少女来做人体暖气的地步。

    就这还指挥千军万马,四处征战。云啸感觉老天爷在耍着自己玩儿,手中掌控着这个世界最为犀利的战争机器。手下精兵猛将凶悍杀才无数。

    但他们的指挥者,或者说是主上。居然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大风都能刮倒的文弱之人。

    信步走出殿宇,旁边立刻有两名侍女过来搀扶。云啸气得将她们推到一边儿,老子又不是七老八十。现在的身子如此孱弱,完全是腐朽的封建生活给惯的。

    旁边的内侍头领便要来拉两名宫人下去,两个少女吓得浑身发抖。想必被拉下去便是极其严苛的惩罚。

    “一边儿去,不要难为她们。”云啸瞪了内侍头领一眼。

    自己发些小脾气便让两名少女倒霉,这种事情云啸还做不出来。到底是受过现代教育多年的人,尽管有时候他也欺凌一下弱小。但那些弱小也给了他欺辱的理由,例如以前这里的主人东瓯王。

    一缕灿烂的朝阳刺破天际,火红的阳光洒到云啸的身上。没来由的心底产生一丝暖意,阳光总是能够驱散寒冷与阴霾。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未完待续。。)

第八章 兵围上沙

    阳光穿透薄薄的雾气,云家骑兵带着二十几辆马车消失在晨雾之中。

    苍鹰带着队伍出发,他们的任务非常艰巨。小熊穿着漆黑战甲,身上还披着一件貂皮大氅。雄壮的身材似的他宛若一头洪荒巨兽。他在马上对着城墙上的云啸深施一礼,打马扬鞭跟上队伍。

    没来由的,云啸觉得自己和小熊的距离拉远了。不是**的距离,而是心的距离。

    “侯爷,您还是下去休息。明天咱们也要出发了。”张十三有些担忧云啸的身体。晨光给云啸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但眉宇之间似乎有郁结之气凝结不散。

    “十三,你是怎么教育念一的。本侯很好奇,你张家的孩子似乎都教育的很好,似乎少了许多暴戾之气。”

    提起张念一,张十三的眼圈儿一红。这个儿子是自己心血凝结所在,没想到居然折在了鄱阳湖上。

    “念一随着末将一直待在江南,没有在军伍中历练。自然少了许多杀伐之气,小熊从小生活在军伍。接触的都是粗人,这些家伙除了饮酒打架玩女人,也就是杀人还是个乐。整天跟这些人在一起,若是没有暴戾之气。那才叫奇怪。”

    “饮酒打架玩女人,还杀人取乐。怎么你嘴里,咱家的这些侍卫好像是土匪一般。”

    张十三一慌,今天怎么讲实话说出来。“侯爷莫怪,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张十三惶恐的解释。

    “闲话家常而已,你不必如此紧张。你说得对啊,这些杀才一个个由穷光蛋变成富甲一方的富豪。跟着本侯征战,除了杀人便是放火抢掠。在这样的队伍里,想学好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云啸叹了一口气。过于注重杀才们技能的训练。完全忽略了礼仪的教育,整天练习那些杀人技能。而自己又放纵过宽,在匈奴草原杀人如麻。为了自己一时报复之快,便纵兵屠城。

    在这样的军伍中,这样的环境是。即便是再憨厚的汉子,也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是自己创造了这些屠夫。但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导这些屠夫向善。

    小熊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凭心说他本性并不坏。只是一介纨绔而已,可在云家军队中。他的好侠任性,没有了管束,终于让他变成现在的小熊。

    “末将等无不感念侯爷的恩德,若是没有侯爷。末将等都还是泥腿子一个,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有想过今日的荣华富贵。”

    “你们吃过苦,自然知道那滋味儿。可是后来人不知道,所以他们便不会知道今天的好日子来之不易。所以说。你家的孩子教导得好。这次事了,再送两个到大王城。本侯亲自调教调教,你张家中兴有望。”

    张十三立刻激动莫名,云侯是什么人。一个只凭弱不禁风双手便打拼下偌大家业的人。能够得他亲自教诲,那今后还怕张家不兴旺?

    “噗通”兴奋的张十三立刻跪在云啸的身旁,垂首道:“为了报犬子之仇,侯爷您千里迢迢来到江南。抱病征战东瓯,末将心中感念恩德。如今又要助末将调教家中劣子。侯爷的恩德末将无以为报,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张十三说到这里已然是痛哭流涕。哽咽不能言。

    “没人叫你粉身碎骨,没了你们这些老货。这么大的家业让本侯如何玩儿得转。起来吧,咱家还不兴这么重的礼。但愿这次能够生擒那东瓯王,为念一报仇雪恨。至于那公孙诡,便留你在江南慢慢寻访。这家伙是个老油条,想找到可是不易。”

    云啸有些厌倦了江南湿冷的天气。更加对战争充满了厌倦。如何可能,他真想现在便回到大王城。拥着娇妻美妾,教导几个子女。尽一尽为夫的本份,为父的责任。

    隔了一天,云啸带着大队出发。卫青的汉军被驱赶着走在最前面。一些垫路修桥之类的脏活儿累活儿,自然落到了他们的头上。汉军们没有抱怨,他们拿铁锨锄头比拿刀剑顺手。本就是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却被一纸征召令拉来了战场。

    前些天的恶战让他们知道战争的残酷,残肢断臂无头尸。有许多都是前一天和自己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弟兄。可一场仗下来,便成为战场上躺着的一堆碎肉。

    既然那些穿着黑盔黑甲的人能打,自己做个出苦力的也不错。至少可以远离战场,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卫青很尽心,汉军们也很快进入自己的角色。云啸这一路行驶得极为顺畅,或许真是因为云啸缓兵之计起了作用。前出上沙城数十里外的东瓯军非常松懈,大院君带着他的兵库武卒抄了后路。

    张十三带着云家侍卫一顿猛杀猛砍,被击溃的东瓯军落入大院君的口袋。

    顺利,一切都只能用顺利形容。卫青看着远处的火光,急得摩拳擦掌,却没有办法。自己手下太不争气,若是要他们上去。怕是又要碰一鼻子灰,尸横遍野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些农民一样的汉军。

    云啸躺在马车里,喝着侍女递过来的清茶。这江南天气虽然湿冷,但茶叶着实不错。对于江南的清茶,云啸很是喜欢。

    偏偏苍鹰找来的这个侍女,茶艺颇为了得。一手煎茶的功夫炉火纯青,在云啸的指点之下,居然有了些宗师味道。沏出来的茶甚至有几分出尘之意境。

    看着侍女行云流水的动作,闻着凛冽的茶香。云啸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军队正在前方厮杀,就在昨夜。云啸做了一个决定,今后这种级别的战斗便放手让将军们去指挥。

    即便有些损失自己也认了,既然将军都是人命填出来的。云啸打算付这个代价,干什么能不交学费!

    闹闹哄哄的折腾了一个晚上,天明十分张十三与大院君联诀来见云啸。他们的脸上带着笑,身上却带着血。云啸才不相信他们会亲自冲上去拼杀,肯定是来见自己故意作秀。

    弄虚作假,这个千古顽疾不可避免出现在自家队伍里。对此,云啸有些无奈。为了这么点小事便训斥心腹家将,似乎有些不值得。

    “行了,看你们这一身就知道了。你们俩巴巴的赶来请功早了些,这才刚刚开始。上沙城就在那边,你们哥俩有个准备。打扫战场的活儿就交给卫青,赶快赶到上沙城去。老鹰想必已然顶得筋疲力尽,你们早到一个时辰,或许便能够救下许多人命。”

    云啸挥了挥手,便将两个家伙赶了出去。一身的血腥味儿,弄得马车里的茶香都变了味道。

    上沙城并不大,三里之城七里之郭而已。原本只是东瓯边塞的一座小城,但这里临着始皇帝开凿的灵渠。风景秀丽宜人,东瓯王便在这里修建了行宫。

    每年茶花盛开的日子,东瓯王都会带着宫妃内眷前来上沙城游玩。王室的到来,使得长沙有了一丝庄严之气。贵人们的花销,使得上沙的经济开始繁荣。

    上游有富庶的巴蜀,下游便是孱弱的闽越。上沙城这座边塞小城由于王室的经常光顾,迅速变得繁华起来。

    可这次,王室仓皇逃窜。一路逃了几百里,已然是惊弓之鸟。在上沙城也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尤其的云啸缺德的让东瓯王一日三惊。行宫的内侍宫人,每天都在练习打包。

    行宫里的马车随时候命,准备将东瓯王和他的财宝一起送出上沙。前往结拜兄弟夜郎王的国土。

    作为使节的欧贞杨回来了,并且带回了云啸的三个条件。东瓯君臣上下一片磨牙之声,不是怪罪云啸。而是责怪那个该死不死的公孙诡,还有已经挂掉了的敖龙。

    这俩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去劫什么云家船队。云家船队那也是随便劫的?先在可好,闹出了事端。人家正主儿找上门儿,看这意思只要不交出公孙诡,还真有可能打到上沙城来。

    好在云啸给了半个月时间,至少这半个月可以安枕无忧。所有的东瓯兵将,和东瓯廷臣几乎都是这么想的。

    紧张了一个多月的人们开始有些携带,既然云侯答应可以谈。那便是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绝大多数东瓯廷臣都是这么想的。

    可他们错了,残酷的事实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仅有的两座城门相继失火,滚滚的浓烟之下。廷臣们和东瓯王还以为是普通失火,并没有拿滚滚的浓烟当做一回事儿。

    可当防守城门的将军跑来汇报这才知道。

    “报……大王不好了,汉军将城围住了。他用燃烧的马车堵塞了道路,咱们的人想灭火可却因为火势太猛不能靠近。”

    “什么?你再说一遍?”欧贞复瞪大了眼睛吃了一惊。

    “汉军围城,还请王上处置。”那将军又拱手请示道。

    “老三,你不是说云侯给了你半个月时间。这是怎么一回事?”欧贞复手指颤抖着指向欧贞杨。(未完待续。。)

第九章 月夜出击

    “我……我……”欧贞杨支支吾吾我了半天也没我上来,骗子大骗子。居然骗自己说给半个月时间,却在此时偷袭自己。结结实实打了东瓯一个措手不及。

    “我个屁!你让人家骗了。”欧贞复暴跳如雷如同狮子,说出了一句全上沙人都知道的事实。

    “我王息怒,现在的情势是赶快逃出上沙城。这上沙只有两座城门,若是被人堵在城里断然难以出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准备行李。撤到夜郎去。”东瓯王大声怒吼,尽管与野狼王是结拜兄弟,但他也不愿意去夜郎做寄人篱下的生活。

    可东瓯王与大臣们都不知道,此时的上沙城门口已然是一片混乱。

    数辆着火的马车蜂拥冲向城门口,被烧灼疼痛嘶叫的战马撞在鹿砦上。尸体上的血还没流多少,便被泼洒出来的火油点着。东瓯兵将正要抵抗便被滚滚热浪烧得靠不到近前。最可怕的是汉军来得过于迅猛,城门还来不及关闭。

    若是苍鹰知道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关城门,恐怕得立刻吩咐停止进攻。

    城门处火焰冲天,偏偏附近只有一眼水井。军卒们费力的打水灭火,可云家马车上装满火油。怎是这么容易便扑灭的,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城门处热浪滚滚黑烟蔽日,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

    “快点往马车上装石头,他娘的沙土最后装。”苍鹰紧张的呵斥着侍卫们,这一仗想要少死人。就看这最初三脚踢得出去踢不出去,这第一脚踢得不错。着火的马车已经将城门封死,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东瓯人冲出来。

    必需利用这个机会,尽快将马车装满石头沙土。堵塞在城门周围。阻挡马车等重型车辆出行。

    云家侍卫拼了命的往马车上装石头,城门口处的大小石头很快被搜刮一空。这边石头刚刚装满,便有侍卫拿着铁锨往里面扬沙土。

    江南土质酥软,若是在北方。此时的土地冻得邦邦硬,想铲也铲不下来。

    五六辆马车带着深深的车辙驶向上沙城下,此时上沙城里乱作一团。军卒们居然没有理会这些满载沙石的马车。

    几辆马车一齐挤到城门周围。城上的东瓯军卒这才反应过来施放弓弩。可此时已经为时已晚,云家侍卫甚至将驾辕的马都解下来牵走。城头上的弓弩对他们来说简直便是不痛不痒的存在。

    僵持到了中午,城门洞里的大火终于被扑灭。东欧军庆幸着云家侍卫没有趁机攻城。云家侍卫庆幸着东瓯军卒没有出城跑路。

    战场上发生了诡异一幕,双方都在极力防守。彼此都十分惧怕对手,双方大军虽然近在咫尺却和平共处,特和谐的过了半个下午。

    “王兄,汉军似乎是想将咱们困在这里。您看他们都是马队,恐怕他们是轻骑而来。并没有多少人马,王兄我带人冲出去。为王兄开路。”欧贞杨带着无限的愧疚请战。他认为东瓯如此被动都是因为自己被云啸忽悠。因为是庶出,从小便不受父亲的代见。好不容易自己的大哥,现任东瓯王对自己不错。可没想到自己犯下如此大错,将东瓯命运断送在此。

    “王上,似乎可以让扶风侯前往一试。”

    “是啊!让扶风侯作为先锋杀出去,不然会被困在这里饿死。”

    “对呀,杀出去不然就是等死。”

    东瓯群臣们一阵鼓噪,东瓯王欧贞复烦恼不已。既然没什么好主意。不若就听群臣的鼓噪。让欧贞杨出去试试,万一真打出去自己也好跑路。总比困在这里。好像坐牢一样的好。

    “既然大家都说让你打出去,孤便允了你将功赎罪。不过白天反击不易,你还是晚上再出击。”欧贞复也算是有点儿见识,不算是昏聩君王。他也知道,出城偷袭这种事情还是晚上做比较好。

    “些王上,臣弟一定不辱使命。”欧贞杨兴奋莫名。磨拳搽掌准备晚上大干一场。

    欧贞复回到行宫之中,百般烦闷之下决定去看看夷鸟将军欧贞鸣。

    自打从太姥山被抬回来,欧贞鸣的身子便不见好。经过几天调养,终于算是保住性命。但身子骨非常孱弱,到现在还起不了床。

    宫人内侍见到欧贞复驾到。立刻呼呼啦啦跪了一地。欧贞复一摆手,这些宫人便倒退着退了出去。

    “二弟,身子好些没有。如今汉军围了城,你要坚持一下。孤怎么都要带着你逃往夜郎。”欧贞复握着弟弟骷髅似的手道。

    “什么?大哥,汉军围了城?怎么会这样,老三不是去谈判了,汉家侯爷许了咱们半个月期限么?”

    本来精神萎靡的欧贞鸣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连串的问提脱口而出。可能说得有些急,一口气上不来便大声的咳嗦起来。

    欧贞复手忙脚乱的给欧贞鸣捋后背,好一会儿欧贞鸣才算停下来。

    “汉人背信弃义,孤王也是昏了头。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刚刚上城看了。汉军具是轻骑而来,士卒不多但看得出来都是精锐。他们先用着火的马车冲击城门,又用载着石头的马车将城门堵住。

    守城官兵临阵大乱,给他们乘了空子。现在城门已经被堵得死死的,孤已经许了老三。让他晚上冲出去试试,若是冲出一条生路来。咱们欧家还有生还的希望,不然……哎!”

    欧贞复唉声叹气,在弟弟面前连最后一丝心气儿都没了。

    “咳咳咳……”欧贞鸣一阵咳嗦,喘匀了气之后道:“大哥,你我是一奶同袍。老三,老四他们虽然跟咱们不是一个母亲,但臣弟也如亲兄弟一般待他们,是么?”

    欧贞复不懂欧贞鸣为何此时问出这样的问题,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咱们做哥哥的自然要爱护弟弟。虽然不是一奶同胞,但孤王与你都对他们很好。”

    “大哥,臣弟进言。此次怕是要舍弃老三,保存咱们欧家的家业。”欧贞鸣说话间已经泪如雨下。

    欧贞复大吃一惊,赶忙道:“老二这话怎么说?为何要舍弃老三。”

    “云侯作战算无遗策,如果老三此次孤军出击定然无功而返。我们只有利用老三拼死冲阵,给汉军压力。迫使汉军将主力集中在北门,到时大哥带着兵马从南门杀出。这才有可能杀出一条通路出来。

    这个活儿本来应该由臣弟来做,可现在臣弟的身子……”

    欧家几兄弟,欧贞鸣军事才能最佳。从下便混迹军伍之中,对行军布阵之事颇为精通。所以,欧贞复才任命他为夷鸟将军。率领大军攻击闽越国。当汉军来袭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这个知兵的弟弟对抗大汉天兵。

    虽然不幸败了,但欧贞鸣的失败乃是被袭击。非战之罪,在返回上沙的路上还打得有声有色。斩首汉军人数颇多。

    欧贞鸣的话让欧贞复打了个突兀,这意味着要彻底放弃欧贞杨。丢卒保车,说起来轻松可做起来却异常残忍。

    “老二,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欧贞复眼里含着泪问道。

    “大哥,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咱们都得被困在上沙城中活活饿死。”欧贞鸣闭着眼睛,一双眼睛早已经哭得通红。虽然欧贞杨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毕竟也是亲兄弟。这样出卖人家,无论如何良心上也过不去。

    “好,这件事情大哥来做。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做好准备。今夜三更,孤王带着你出城。”欧贞复不再啰嗦,一扭头便走出去。

    东瓯军卒在奋力扒着地上的碎石块,有些人手磨破了。依然奋力的扒着,扶风侯说过今天晚上冲不出去。整个上沙的人都会被困在城内饿死。为了不被饿死,军卒们都拼了命。

    欧贞杨有些紧张,大哥居然将城内一万守军拨给自己六千,用于今天晚上的战斗。老天爷不作美,明晃晃的月亮高挂天空。地上的人们做些什么都一览无余,比白天差不了多少。

    这该死的冬天怎么也不下雨,好歹阴上一天就不行?

    欧贞复以及东瓯军卒们咬着牙咒骂着,他们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为这,他们甚至卸下盔甲。害怕盔甲的声音惊动汉军。

    终于,那些阻碍前行的马车被掏空。

    欧贞杨“唰”的一声抽出佩剑,弟兄们跟着我冲。能不能有命活着,就看今天的一战。

    “轰”那些挤在一起的马车被洪水一样的东瓯军卒推开。接着便有军卒嗷嗷叫着冲了出来。

    “嗖”“嗖”“嗖”……夜空之中不断有箭矢飞行的声音传出来。虽然天上的月亮明亮,但还没有到可以看清一切的地步。只见冲出去的军卒好像个麦子似的到底,身上都插着弩箭。

    可决死的东瓯士卒已然疯狂的往外冲,云家侍卫第一排弓弩发射完毕来不及装填。

    “冲上去用弓,他娘的冲上去用弓射他们。”苍鹰双腿一磕马腹,当先冲了上去。一手持弓,一手搭箭。一箭便射翻一名东瓯校尉。(未完待续。。)

第十章 弟兄们跟老子冲

    云家侍卫打马便冲了上来,他们挂好手上的铁胎弩。抽出弓矢来便向那些涌出来的东欧军射击,弓箭的射速很快。密如黄蜂般的箭矢好像冰雹一样向着东瓯军卒砸下来。

    第一排的军卒没有任何防备,便被这水泼一般的箭雨砸躺下一片。枕籍的尸体插满箭矢,转瞬间便失去了生命的特征。

    强大的生存危机让东瓯军卒也疯了,他们举起护身竹盾拼命往外冲。最前面一排还用了双层竹盾,这些竹盾表面光滑而且带有弧度。箭矢射上去威力会减小许多。

    双层竹盾可以有效抵御云家侍卫的弓箭,前排的家伙竹盾上很快便插满密密麻麻的箭矢。尽管还是有人倒下,可比起刚才来可算大有缓解。

    苍鹰看得怒火万丈,只得命令百余名云家侍卫重新启用铁胎弩。铁胎弩射速太慢,但却可以有效射穿东瓯人的盾牌。这时候苍鹰有些后悔,为何不坚持要求携带几架三弓床弩。

    以前云家用这样的战术,都是用三弓床弩辅以火药弩。可为了行军快捷,苍鹰没有携带这种厉害的杀器。

    苍鹰急得乱转,胯下战马仿佛知道主人的烦躁。镶着马掌的蹄子在地上不断踢踏,似乎随时都要向东瓯军冲过去。

    东欧军已经有许多成功冲出城门,瓢泼一般的箭雨根本阻挡不了他们前进脚步。东欧军疯了,他们不顾箭矢。踏着袍泽的尸体,他们都是挨过饿的,知道挨饿的滋味儿。

    人可以有很多中死法,可以被砍死,射死甚至是烧死。但就是不能被饿死。饿死的人很凄惨。江南也闹过灾荒,他们见过那些饿得皮包骨头敢跟狼抢东西吃的家伙。

    强大的求生本能让他们无所畏惧,此刻他们不怕死亡不怕弓矢,自然也不怕同样要发疯的苍鹰。

    “你们,冲上去用手榴弹。”无奈的苍鹰只得大吼,命令着几名骑兵冲上去。使用宝贵的手榴弹阻止洪水一样冲出来的东欧军。

    云家手榴弹都是陶制。在这年月威力虽然惊人但有致命缺陷。那就是不易远途运输。而云啸配制的火药毕竟还不是炸药,还炸不开铸铁弹体。陶制手榴弹的运输短板,使得云家只能靠偕行带一些。平日里宝贝得不行,没有军令等闲不敢使用。云啸思考到苍鹰此行的难度,咬咬牙在全军搜罗出一批,勉强给每人配了两颗。就这还得分左右存放,以免他们的革囊里撞碎。

    几名骑兵听到苍鹰的将令,好像风一般驰了出去。手榴弹不必火药弩,那玩意可以射得很远。手榴弹只能用人投送。

    尽管云家铠甲坚固,但靠近到几十步的距离也是危险的。这个距离上,东瓯弩箭还是会对他们构成威胁。再说他们身上也不是每一处都覆盖铁甲,即便人防护住了马也是箭矢的目标之一。这次带来江南的战马并不多,只有这两千多匹,用完了他们可就得变成步兵。

    侍卫们将自身压得很低,几乎是趴在马背上。城墙上的弓矢不要命的发射着,密集程度远超云家侍卫。欧贞杨这次几乎将所有上沙城的弓弩都调了过来。城墙上的弓弩手密如蚁巢。达到了人挤人的程度,甚至不少弓弩手站上了箭垛。也不顾下边便是十几丈高的城墙。忘我的射击。

    几名侍卫还没等冲到近前,便有一匹战马轰然倒地。这匹战马身上插满了箭矢。其中一枚劲弩射中马眼,强劲的弩箭从马眼穿了出去。直接射穿马的大头,已经遍体鳞伤的战马终于支撑不住。

    马上的骑士虽然没有被射伤,但也摔得七荤八素。这家伙被甩得飞出来,落到地上叽里骨碌的打了无数个滚。待到平复下来。也只能仰躺在地上。口中大口吐着鲜血,也不知道究竟摔断了几根肋骨。

    旁边的侍卫此时顾不上袍泽,他们的马也受了伤。只是没有他那么倒霉,劲弩直接贯入马脑而已。

    受伤的马儿虽然疼痛发狂,但紧绷的肌肉阻住流淌的鲜血。也让它们能够多撑一会儿。冲到五十步。这是手榴弹理想的投掷距离。侍卫们掏出手中快被攥碎的手榴弹,在马鞍子上轻轻一擦。

    绚丽的火花便闪现开来,他们奋力投掷出手榴弹。“轰”“轰”“轰”,随着打雷一般的爆炸声。铅子与铁钉齐飞,无数锐利的小金属被火药爆炸的威力催动。射向那些毫无准备的东瓯军卒。

    “啊!”惨叫声突兀的响起,惨烈程度足矣用毛骨悚人来形容。许多军卒捂住了脸,他们的手上满是创伤。鲜血却从指缝不断流出,这些人疼得在地上打滚,可身后的东瓯军卒还是不断前冲。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知道汉军有一种会发出打雷声音的可怕武器。他们有这个心理准备,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后面推着前面。一人倒下,不用敌军再补刀便会生生被自己人踩死。

    后面的东瓯军卒推开前面惨嚎挣扎的人,继续想前冲击。这种程度的惨烈还击不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云家侍卫这边儿却出了大麻烦,有两名云家侍卫想拨马往回跑。可身下的马儿已经被疼痛刺激得失去理智。它们嘶叫着,愤怒的带着他们的主人冲向黑压压的人群。

    无奈的云家侍卫只能抽出马刀,在战马冲进人群的一刹那左劈右砍。可他们毕竟只有两人,这两骑在犹如水花一般在水里冒了一个泡便不见了。“轰”“轰”两声巨响在人群中响起,苍鹰清晰的看到一只手飞得老高,想必是那两名兄弟最后时刻打着了手榴弹。

    苍鹰目眦欲裂,去了八个人回来五个。而东欧军只是略微顿了一下,便又继续冲出来。难道自己还要用兄弟们的性命一次次的往里填?

    “娘的,豁出去了。再给老子上!”面对蜂拥而出的东瓯军,苍鹰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命令手下军卒继续亡命冲锋。靠近到五十步的距离上,投掷手榴弹阻止敌人前进。

    东瓯军疯了,云家侍卫也疯了。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最凶险的莫过这次战役,每一次冲锋都有几名骑兵回不来。城墙上的箭矢射得好像水泼一般,可云家侍卫却为了行军快捷没有携带马凯。

    这一致命失误使得战马受伤颇多,即便是回来的战马也大多带伤。

    苍鹰在咬牙支撑,中午与下午已经撑了过去。现在已然过了午夜,只要再撑上一会儿。等到天明,至多上午云啸便会带着大队步兵出现。可自己真的可以撑到那一时刻么?

    有些后悔将装满火油的马车都驱赶过去,如果此时让那些马车冲向人群。带着火奔跑惨叫的人,必然比手榴弹的冲击力大。或许那样可以让东瓯军崩溃掉,这么密集的阵型不用打。让他们自己踩踏便会死不少人。

    虽然动用了手榴弹这样的杀器,但涌出来的东瓯军卒却越来越多。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并没有击垮他们的神经,反而不时可以击杀一些冲进来云家侍卫,让他们精神大振。

    那些疯狂冲进来的战马被长矛捅倒,接着便有无数杆长矛对着骑士一顿猛戳。惨烈的嚎叫与飚飞的鲜血都刺激着人们的神经。血腥味儿总是可以让人兴奋,最重要的是东瓯军卒们看到了希望。

    原来那些穿着黑甲牛得不行的武士也会被杀死,他们受伤之后也会痛苦嚎叫在地上翻滚。他们也是人,也可以杀死。这就够了,东瓯士卒抓紧手中武器红着眼睛发疯一般向前冲去。

    装满石头的马车到底起了一丝作用,冲出城门的东瓯军仍然要沿着一条狭窄的走廊冲一会儿。

    就是这短短的二十几步距离,却让云家侍卫看到希望。他们可以在更远的地方投弹,伤亡却要小得多。东瓯军的弓弩很原始,射程超过一百步威力便大打折扣。不似云家的复合弓,随随便便就可以射出三百步远的距离。而且还能保证威力。

    苍鹰蓝色的眼珠已经快红了,东瓯军仍然像潮水一般的往外涌。可是手榴弹却在大量消耗,双方都在磨。在拼消耗,一方是用手榴弹加人命。另外一方纯是人命。

    看着汹涌而出的东瓯军卒,一名侍卫长急道:“赢爷,给小熊爷发讯号吧,让他分兵来支援我们。不然,被他们冲出来咱们这点儿人根本拦不住啊!”

    “少他娘的废话,侯爷的军令是堵住东瓯王。万一东瓯王来个声东击西,从那边儿跑了怎么办?告诉你们,堵住东瓯王大家吃香的喝辣的。堵不住,哭你们都找不到坟头。

    都他娘的听好了,骑兵列队准备冲锋。让这帮南方蛮子看看云家铁骑的厉害,谁他娘的这时候拉稀。老子送他碗大个疤。”

    苍鹰“唰”的一声抽出马刀,银月的寒光在马刀上反射回来。马上的苍鹰一脸狰狞,淡蓝色的眸子已然赤红一片。

    “今天不是杀尽南蛮,让后人记住我们的名字。便是横尸疆场,让我的子孙来为我们报仇。弟兄们跟老子冲!”

    奔腾的战马犹如滚滚闷雷,雪亮马刀如林狂风一般向前冲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血战

    几乎就是苍鹰冲进人群的一刹那,鲜血便已经飚飞开来。打头的人被战马撞得飞起来,人在空中手舞足蹈。落下时砸倒一地的人,身子被袍泽的武器扎出数个血窟窿。

    苍鹰没有使用骑枪,而是直接亮马刀。人群太过密集,恐怕到时候连拔刀的机会都没有。

    堪堪冲出来的数百名东瓯军几乎是瞬间便受到毁灭性打击。雪亮的马刀带着银月的光辉,划过道道残影。人群里血泉汩汩涌起,苍鹰一刀劈断一个东瓯士卒的长矛,紧接着马刀以横。借着飞快的马速,一颗好大的人头冲天而起。灼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苍鹰满身都是。

    马速不减,苍鹰一个力劈华山。一名背对着他往后跑的东瓯士卒,从肩膀到肋间被斜着劈开。下半身还在跑,上半身已经掉落在地上。一只手臂连着少半个身子和头在地上挣扎。瀑布一样流出的鲜血,瞬间便染红了土地。飞驰的马蹄踏着鲜血继续奔驰。

    人嘶马叫,东瓯军受到这样的打击终于崩溃。他们终究是人,即便被再多的豪言壮语所激励。他们还是会害怕,还是怕死。飚飞的人头和涌泉一样的鲜血刺激着他们的神经。

    “前排退者后排可杀之,步卒退者校尉可杀之。”仗打到这个份儿上,欧贞杨也红了眼睛。短短数十步,便填进去几百人。若是此时被压回来,那几百人便白死了。

    欧贞杨瞪着血红的眼睛,脸上皆是狠历之色。这个时候就拼谁更狠,谁更能撑得住。冲出去前面是个天,被压回来。只有等死一途,生存的压力使得东瓯军再次爆发出强大战力。

    他们悍不畏死的向前冲杀。而苍鹰带领的三百骑士也马速渐缓。不断有云家侍卫因为失去速度被长矛捅下来,这些东瓯军也学得精了。他们不再对着马上的骑士下手,更多的是针对战马的刺杀。只要杀了马,落马的骑士连鸡都不如。很快便会被蚂蚁一般的东瓯军淹没。

    “冲回去,冲回去。重新组织冲锋。”苍鹰劈翻一个东瓯校尉,眼见战局对云家侍卫不利。赶忙下达命令。

    云家侍卫纷纷拨转马头,沿着原路往外冲杀。三百人冲进去,冲出来时已经不足二百。

    苍鹰浑身浴血,鲜血将他的胡子粘在一起打着绺。铠甲一动,便有嘶啦嘶啦的血液粘黏之声。就连胯下的战马也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身的创伤,还是被敌人鲜血喷溅其上。

    “鹰爷,撑不住了。咱们这样无论如何也撑不到天亮,让小熊爷来支援吧。不然……”侍卫长勒着战马。刚刚这一次冲击损失的大多是他的部下。

    “再他娘的呱噪,老子先砍了你。让你的人在后面休整一下,剩下的继续跟老子冲。”向回奔出二百多步,苍鹰又驳回马头。手中的马刀再次直指天穹。银月的光泽反射下来,带着一抹妖冶的红。

    欧贞杨腮帮子鼓着,眼睛瞪得眼球几乎要掉出来。现在他们已经冲出城墙上弓箭有效保护范围,能倚靠的只有自己。刚刚还是鲜活的生命,现在许多已经是地上横七竖八的碎肉。

    东瓯军在踩着尸体前进。有自家袍泽的也有对手的。地上的鲜血浸透泥土,走起路来有些打滑。凝固的鲜血沾在鞋子上。滋啦声响成一片。

    “弟兄们,汉军就这些人。跟我冲,要活命的往前冲。冲出去便是一条生路。”欧贞杨带领自己侍卫不断喊着叫着,给那些双腿颤颤的士卒不断打气。

    城北打得热火朝天,城南却是寂静一片。城头的火把稀稀落落,甚至连一个巡逻的军卒都看不见。

    小熊听着北城方向传来的喊杀生。急得在地上直转圈儿。却始终等不到四叔苍鹰的讯号。

    “小熊爷,鹰爷那边打的激烈也不知怎样。听声音,可是连手榴弹都用上了。咱们要不要去帮把手?”侍卫长听着远处的爆炸声头皮都发麻,谁都知道手榴弹很宝贵。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可能动用。

    “娘的,擅离职守你疯了不成。这次坐牢的苦头老子可算是吃够了。地底下一点声都听不到。连他娘的送饭的都是个哑巴,差点就把老子关得疯掉。这辈子老子再也不想进那里呆着,他娘的太可怕了。”小熊明显是被关怕了,对那黑牢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漆黑的牢房,只有一盏如豆的小油灯。偶尔油灯爆发出一点噼啪声,都会让人觉得欣喜。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静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小熊终于知道什么是精神折磨,比**折磨可怕一万倍。

    出来只后,小熊安静了许多,也乖巧了许多。身上再也没那么多的暴戾之气,这次攻打上沙更是中规中矩没有闹出任何事端。

    “小熊爷,可咱这边连个鸟都木有。你看,城墙上连巡逻的军卒都没有。东瓯人一定是集中兵力,去攻打鹰爷那边儿。咱们在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少呱噪,没有讯号不得妄动。”小熊终于控制不住,一脚将那侍卫长踹了一个趔斜。

    一切都是假象,南门的城门里。东瓯军卒正在紧张清理城门洞里的马车残骸,还有些军卒已经开始悄悄扒四轮马车里的泥土和石头。一切都在北门的喧嚣下静悄悄的进行着,南门外的大街上已然停了一溜马车。东瓯王那华丽的座驾赫然在列。

    “老二,你忍耐些。他们正在准备,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可以准备好。”东瓯王宽大马车里,躺着身体虚弱的欧贞鸣。为了节约马车,能并车的尽量并车。这次逃难比上一次还狼狈,就连许多漂亮的宫妃都来不及带上。

    “王兄,老三能支撑这么长时间已然是极限。大哥你催催,不然老三兵败,咱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知道了,你安心断然不会有事。”欧贞复嘴上这么说,可转过头来便命令道:“怎么这样慢,让他们加快速度。快!”

    随着命令的传达,东瓯士卒们好像一个个大号土拨鼠。城门外看着毫无动静,里面却是繁忙一片。

    “当”苍鹰的头盔中了一箭,坚固的头盔保护了他的安全。东瓯弩箭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凹槽,饶是如此也吓了苍鹰一头冷汗。

    这已经是第五次冲锋,几乎每名侍卫都轮到了两轮。伤亡一次比一次大,现在自己这队侍卫已经大半带伤。好多人只是能勉强骑在马上,能够继续骑马冲锋的不足四百人。战马损耗也是惊人,东瓯人射人先射马的举动,使得云家战马成批伤亡。幸好,云家一向是一人双马。不然肯定要有许多人要下马步战。

    没人敢再窜登苍鹰请求援助,侍卫长的头还是热的。有这样想法的人将话都吞进肚子里,苍鹰的瞳仁红得几乎滴血。身上的战甲结了一层黑色的硬壳,粘稠的血水将鳞甲完全粘住。苍鹰觉得有些憋闷,身子一挣干涸的血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锋利的马刀都蹦出了几道缺口,胯下战马已经换了三次。最先骑乘的战马身中三十余箭,马前胸几乎没一块好肉。现在躺在地上流着血,漆黑的马眼看着天穹,里面已经没有了生命的光泽。

    苍鹰喝了一口酒,霸道的云家蒸酒顺着嗓子辣到肚子里。他感觉浑身血气上涌,握着马刀的手也不再颤抖。

    在他的对面欧贞杨也没有讨到好去,肋下被箭矢开了一道口子。幸好有胸甲保护,不然这支劲箭便会插进胸膛。泊泊的鲜血染红了战袍,手下的军卒正在给这位扶风侯包扎。

    战场上凌乱一片,到处是人和马的尸体。苍鹰人手有限,已经放弃了与欧贞杨对开口处的争夺。只是利用骑兵的优势,对逃出来的东瓯军卒进行射杀。

    东瓯军太疲惫了,归属欧贞杨指挥的六千余人,已然损失了两千多。这开口过于狭小,自己兵力多的优势发挥不出来。汉军是强弩之末,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欧贞杨吐出一口唾沫,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井水狠狠灌了一大口。已经沙哑的嗓子被清凉的井水一灌,舒服了许多。

    “弟兄们,汉军不行了。跟老子冲,只要干掉这些汉军,打通通路。斩首一人赏钱二十贯,加封三级。”

    危急时刻,欧贞杨不玩虚的。真金白银拿出来,只要这次得活。掏空东瓯府库,那又如何!

    士卒们顿时兴奋起来,萎靡的神情转瞬不见。金钱极大燃烧了他们的勇气,士卒们疯子一般往前跑。在他们眼中,那些穿着黑甲的家伙都是成堆的银钱,和土地女人房子牲畜。只要杀死他们,割下他们的头颅。多年的夙愿便会成为现实。

    面对近三千眼睛通红,几欲发狂的人。苍鹰脸上狰狞之色更重,正要他发动亡命冲锋之时。

    忽然,大地一片的抖动。银色的月光下,一队身穿漆黑战甲的骑兵冲了过来。为首一人,手里拿着狼牙棒狂呼叫嚣。(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入城

    一地狼藉破碎的尸体,浑身浴血的苍鹰,还有低头默不作声的小熊。这便是云啸到达上沙之后看到的一切。

    上沙的城门好像巨兽的嘴一样大张着,不是有几个家伙在城门处探头探脑。城墙上的东瓯旗帜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不见一个军卒,鬼都知道东瓯王已经逃之夭夭。

    精心策划苦心布局,为的便是能够抓到东瓯王欧贞复,结束这次让他有些疲累的远征。看起来这次失败了,云啸怒目瞪着小熊。

    苍鹰很想保下侄子,说是自己发的调兵讯号。可思量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让云啸原谅是一回事,欺骗云啸可是另外一回事。数百人看着的事情,这事儿根本担不下来。他不可能封住几百人的嘴,只要云啸稍一调查便会知道。

    他可以统领云家侍卫,可他们忠诚的却是云啸。他们的吃穿,家里的房子女人甚至耕牛都是拜云啸所赐。让这帮杀才欺骗云啸,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侯爷……我!”苍鹰嘴唇哆嗦着,喏喏连声说不出话来。小熊低垂着头,根本看不见表情。他们还是第一次面对云啸如此锐利的眼神。

    苍鹰觉得盯住自己的仿佛是一头野兽,小熊这夯货用脚踢着地上的沙土,打定主意绝不抬头。

    良久,云啸狠狠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来人,将小熊送回大王城。交苍虎严加看管,希望你那个三叔能够教好你。”

    苍鹰的身子一哆嗦,他知道小熊与云啸的情分尽了。苍熊在东胡一腔热血留下的情谊,亦被小熊挥霍一空。如果小熊再敢闹出乱子,等待他的将是最严厉的惩处。

    两名铁卫带走了小熊,他们没有过分为难他。只是摘去了他的头盔。小熊临走对着云啸躬身施礼。云啸傲然而立,没有说话。

    上沙城里的百姓大多还在城里,东瓯王杀出城去根本没有管百姓的心思。到处是乱兵在互砍。百姓们躲在家中战战兢兢,期待战祸赶紧结束。一队黑甲武士进了城,百姓们赶紧将孩子抱起。塞进挖好的地洞,并且用家中的家具盖住。叮嘱大人不放不准出来也不许喊叫。

    云啸走在上沙城的街道上。两侧的街角屋顶都沾满云家侍卫。城内并没有遭到多大的破坏,战事在上沙城里有限的进行着。倒是欧贞复的行宫比较狼藉,他的手下打包时太过紧张。遗留下许多珍贵的珠宝还有漂亮女人。

    议政殿比东瓯城的那座小上许多,云啸撇撇嘴。也不知道弄把椅子,整天跪坐就不限累?

    欧贞杨再次跪在云啸面前,这一次比较狼狈。身上的战甲七零八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没少挨揍。战袍上还带着鲜血,肩膀和肋下都有包扎过的痕迹。见到云啸坚持着不跪。云啸制止了想上来揍他的铁卫。这是一个战斗到底的人,比起那个只知道逃跑的大哥值得尊敬。

    “给他的座位。”云啸吩咐着,立刻有铁卫给他搬过来一个马扎。

    云啸哭笑不得,这帮家伙还真能整。不过他没有制止,他也想看看欧贞杨座在马扎上。比周围人矮上一大截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欧贞杨还真坐下了,可是坐下之后便有些后悔。小马扎比案几高不了多少,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可以俯视他。这让他觉得,比跪着还要屈辱。

    他的眼神是悲愤的。他有理由悲愤。击溃苍鹰就在眼前,只要欧贞复按照事先约定的。亲自带兵出来接应自己。即便是有小熊的加盟,有王上亲自上阵的激励,士气大涨的东瓯军仍然可以取得胜利。

    可一向令他尊敬的大哥居然抛弃自己逃走,可恶!历代祖先的勇武难道都已经离东瓯而去了么?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欧贞杨悲愤的看着一切,前些天刚刚在东欧城里祖宗留下的议政殿被羞辱。可如今。却在最后的容身之所等待被羞辱。

    他知道东瓯完了,一个抛弃自己手足的君王将失去自身的勇气和臣民的信任。即便他能够再次组织起军队,在关键时刻也没人会再给他卖命。欧贞杨仰天长啸,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

    铁卫们紧张的握住马刀,见欧贞杨没有动作这才稍稍放心。不过几个人还是悄悄移动脚步。将欧贞杨与云啸隔开。

    云啸淡然的看着欧贞杨长啸不已,他在长啸中听到了那一丝丝悲凉。

    “你很悲愤?”见到欧贞杨吼得累了,坐在马扎上喘粗气。云啸出口问道。

    “如果不是大哥临阵脱逃,我有把握干掉你的那个手下。”欧贞杨指着苍鹰说道。

    苍鹰冲上来举起马鞭要抽他,却被云啸挡住。

    “干掉了他又怎样?还不是要逃遁,从东瓯逃到了上沙。再从上沙逃到哪里去?我说过要你王兄认错,认错而已不必那么紧张。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你的坚持和你的执着。昨晚我死了很多手下,作为他们的侯爷。我有义务为他们报仇,你的固执害了你自己也害了你大哥。或许逃跑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他能够活得长久一些。”

    “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在东欧城我屈膝于你,是因为心中还有东瓯,还有王兄。如今什么都没有了,要杀要剐随你。东瓯完了,我也没有脸去见列祖列宗……”欧贞杨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家列祖列宗的确不喜欢一个只知道哭鼻子的家伙,不过你比你大哥还是要强上一些。也幸好你不是东瓯王,否则东瓯城或者是这里将尸横遍野。

    本侯会如你所愿给你个痛快,不是因为我想杀你。而是因为我敬重你,敬重你的那份执着,那份坚持。你比你大哥强,我给你两个时辰还有两个女人。能不能给自己留个后,就看你自己。

    同为侯爵我钦佩你的为人,能为社稷屈膝能为国家浴血。你是个男人,好了履行你男人的职责去吧。将自己的基因传承下去,就像你祖先做过的那样。”云啸一摆手,便有侍卫上来将欧贞杨拖了下去。

    “去清点一下战损,派出轻骑去追。欧贞复带着那么多累赘跑不多远,小心些莫要着了他们的道。逼急了的恶狗咬人最狠。”

    “诺”苍鹰赶忙低头称喏。

    上沙的行宫不大,比起东瓯城的王宫来要差上许多。难得的是这里有许多漂亮宫女,比起东瓯城里的要强上许多。甚至有几名很有品阶的宫妃,都被张十三赶在偏殿里瑟瑟发抖。

    云家侍卫里好鸟不多,连番征战见到这么多漂亮女子,不动那更待何时。张十三这么做是在保护他们,毕竟他参与云家战斗较少。没有如苍鹰一般对奸淫虐杀司空见惯。

    “侯爷,您要不要选两个。这些女人都是中上之姿。有几名堪称绝色,您……”张十三有些时候非常狗腿,见云啸向里面望去。便担当起老保子的角色。

    “算了,没那个心情。把大院君叫来,我找他有话说。”云啸的眼神没有在那些女人们身上停留。他很思念在大王城的老婆们,对她们以外的女儿,好像统统失去了兴致。

    毕竟不是初到贵境的初哥,见个女人就有兴趣。美女自己见得多了,已经有了很强免疫力。现在除非西施貂蝉站在面前,不然让自己动心的美女还真不多。

    大院君带着扶桑走进了议政殿,大院君被放进来。扶桑却被拦在外面,云啸说是传召大院君并没有传召扶桑的指令。

    “让他也进来。”云啸见大院君面有尴尬,便对铁卫们吩咐道。他知道这是铁卫们故意刁难,如果是苍鹰他们便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不过云啸没有斥责铁卫,能够忠实执行他的命令这是好事,需要鼓励。

    扶桑瞪了铁卫一眼往里走,大院君无奈的拽了儿子一把。还是年轻气盛,君王身边的人是不能轻易得罪。那些插着紫色翎羽的家伙明显是云啸核心护卫,更是不能招惹的存在。这小子倒好,主动去瞪人家。

    “不要管他,年青人就是要有股子闯劲儿。都跟你似的,那还叫什么年青人。这股子朝气很重要,想想你像他这般年纪那会儿,许是还不如他。”云啸微笑着看父子俩无声表演,劝慰道。

    “侯爷,犬子莽撞还请侯爷恕罪。”大院君赶忙请罪,扶桑也赶忙施礼。

    他有些闹不明白,明明这个年轻人好像跟自己差不多。可为什么他的身上就有那么重的威势,让然看见便情不自禁的想着施礼。

    “算了,没那么多的礼。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要说说你们入城军纪的事情。在东瀛有许多习惯,在这里不能施行。如果任你们抢掠会有军令,无军令抢掠可是重罪。知道么?”

    云啸很担心这些鬼子祖宗,赎命费这么有创意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也不能总将他们留在城外吧。(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丛林追击

    连夜的奔逃使得东瓯军臣人困马乏,欧贞复徒步行走在山林里。宽大的王袍已经被树枝刮得碎裂得好像墩布。他那辆华丽的马车早在昨天已经扔在了路边。

    一名宫人坐在路边哭泣,这是一场体力的较量。身体赢弱的妇人自然最先被抛弃。女士优先并不适用于逃难,在这里人们最先关心的是自己能否活下去。

    欧贞复看着这宫人眼熟,可能自己临幸过。能再次被带出来的宫人无不是姿色绝艳之辈,性取向正常的东瓯王怎么可能放过此等美人。

    无奈的让内侍留两个米饭团子给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听天由命吧。辎重都已经丢弃,现在无论是东瓯王还是普通士卒只有米饭团子果腹。

    一缕长发沾在她的脸上,尽管连日劳累瘦得脱了型。但仍然掩饰不住她的美丽,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体力。衣衫松松垮垮的,胸前两团玉兔露出来都无力理会。

    “救救我!”泛白的嘴唇轻轻蠕动,声音轻得没有苍蝇的“嗡”“嗡”声大。

    欧贞复垂下头,用袖子掩住脸匆忙向前走去。他看懂了那个口型,可他救不了。他这个王上都只能徒步行军,全军唯一享受担架待遇的便是廋骨嶙峋的夷鸟将军欧贞鸣。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刚刚走过没多久。便有几个饿狼一般的士兵冲过来,他们没有对半裸的美女上下其手。而是疯狂争抢那两个饭团,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咆哮。

    辎重已经丢弃,所有人的粮食都是定量。当然欧贞复除外,他是东瓯王。可这些军卒许多已经开始饿肚子,他们抢完食物抹抹嘴便离开这美女。这个时候谁也不肯浪费体力在一个要死的女人身上,走出这森林到达夜郎国才是正经。

    那美女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一路上看得多了,像她这样体力透支的宫人无力的靠在路边。

    几个时辰后,后面的人一捧便会散了架。躯体里掉出无数吃得脑满肠肥的蚂蝗,大队的蚂蚁搬着人肉凯旋回巢。那些蚂蝗个个吃得有手指头粗细,那些蚂蚁搬着一颗颗犹如米粒般大小的人肉。而那个刚刚还貌美如花的姐妹,现在已经是枯骨一副。唯有那头乌黑长发。落在满是泥水的道路上。

    这将是自己的命运,娇美的容颜给了她富贵荣华。红颜薄命,同样是娇美容颜最终带给她的是惨死他乡。没有这副容貌东瓯王便不会带上自己,不带上自己那……

    一双美眸慢慢变得沉重,漂亮的双眼皮好像坠了两块铅。越来越沉重,她努力睁开眼眸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最终黑暗还是笼罩了她。

    生命在以能够感觉得到的方式从全身抽走,每块骨头每块肌肉都开始失去力量。黑暗中的大脑逐渐空灵,似乎有些东西要从自己身体里冲出去。她想抓住。却无能为力。

    魂兮飘渺,或许失去的正是自己的灵魂!

    一股清泉缓缓自口中注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沉重的眼皮变得不再沉重,一阵阵呼唤的声音传过来。那声音好像在水底听岸上的人说话,乌鲁乌鲁无论怎样努力也听不清楚。

    “鹰爷,这小娘皮活了。长得蛮水灵的,这时候还能有这姿色。回去样两天肯定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一名云家侍卫一边轻轻的扇女人的嘴巴,一边对着苍鹰说着。

    “带上吧。都是苦命人。好歹咱们有马,灌点儿水喂点儿吃的。能走就带着。如果不能走也怨不得咱们。咱们这一路死了太多的人,行行善或许死了不会下地狱。”

    “你个老货,你杀的人怕是比赶集的人还多谢。不下地狱干什么,地府其他地方你有熟人?”

    “别说了,救活她。让她说出东瓯军的现状,娘的这鬼地方。”苍鹰懊恼的挥舞手臂躯干“嗡”“嗡”叫的蚊虫。打断两名老侍卫的调侃。对于这里,苍鹰真的腻烦透了。

    越往南走,天气便愈加难以琢磨。明明是冬天,居然他娘的逐渐热起来。到现在,居然出现苍蝇蚊子这些小昆虫。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连久居江南的士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些人说是到了蜀地。有些人又说不像,入蜀得爬山。这一路也没爬什么大山。

    各种纷乱的信息几乎让苍鹰发狂,地图倒是有不过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偶尔遇到一个猎人或者采药人,说了半天鸡同鸭讲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气得苍鹰一刀便砍掉了那家伙的头。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尸体,难得有这样一个活人。苍鹰想的便是弄醒她,知道欧贞复究竟要去哪里。难道这王八蛋要山天不成。

    五百轻骑,追了欧贞复快半个月。从平原追到山里,从有路追到没路。从开始只能看到车辙,偶尔还有些东瓯兵誓死阻拦。到进入山区,到处是被抛弃的辎重。

    一路上侍卫们收集被东瓯人丢弃的东西,珍珠玛瑙金银宝石玉石。这些东给好像疲惫的士卒们注入了强心剂,他们疯狂的收敛着财物。直到他们见到越来越多的尸体,个个都成了骷髅。开始是一两个,然后是三五个。

    直到昨天,三十几个人围拢在一堆。中间还有篝火的痕迹,他们的手中拿着兵刃,还保存着酣睡的姿态。好像真的是在睡觉,可一推之下才便会摔倒,他们已然是一具具僵尸。

    活人是没有的,如今碰上一个苍鹰很高兴。或许从这女子嘴里能够问出,欧贞复那王八蛋最终的去出。苍鹰有种不祥的感觉,这样追下去。或许最终可以追上欧贞复,但自己也会死在这让人讨厌的地方。

    四周是绿油油的一片,空气中带着腐烂的味道。空气仿佛是在向下压,喘口气儿都是那么的憋闷。苍鹰觉得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这种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见。只是在这里待了几天,苍鹰感觉好像几年那么长。

    嘤咛一声,女子终于醒过来。见到苍鹰等人眼神里立刻露出惊恐之意。

    苍鹰一递眼色,立刻有江南籍士卒询问道:“欧贞复去了哪里?”

    “奴家……奴家不知!”美女结结巴巴的答道。看起来他很害怕,虚弱的身子抖成一团。

    苍鹰一看这状况也是没办法,从怀里掏出两块饼干递给那女子。

    “问问她叫什么?”苍鹰一口地道的关中腔,那女子根本听不懂。

    “奴家叫媚娘。”出乎苍鹰的预料,这女子居然听得懂关中话。这让苍鹰大为吃惊。

    “你是汉人?”苍鹰瞪大了眼睛,左看右看试图找出这个叫做媚娘的女人哪里符合汉民族的特征。

    “奴家从小在未央宫里,后来被送去吴王宫。吴王坏事,又随着吴王到了东瓯城。后来吴王被刺,奴家就留在了东瓯。”媚娘说着不太熟练的关中话。

    原来是未央宫里的小宫人,无怪能听得懂关中话。想必是离开关中日久,所以关中话说得磕磕巴巴。但苍鹰还是能听懂,既然是老乡那就好办得多。

    “你这女子也忒命苦,告诉我东瓯王要去哪里。我送你回长安,云家在长安也有产业。你若有家人,还可安排你与家人团聚。”

    “奴家听闻他们要去什么夜郎国,听说是个在大山深处的国度。奴家从来没有去过,也不知夜郎国在哪里。”

    “夜郎国……!欧贞复的队伍现在如何?”

    “哎!那些人很惨,顿顿只能吃饭团子,队伍里每天都有人死去,开始还埋。现在便是扔在路边任凭虎狼啃噬,从上沙城带出来的姐妹已然不多。奴家是能扛的,一路上陆陆续续死了个七七八八。想必现在也不剩几个。”

    听说苍鹰要送自己回老家,媚娘自然是乐得心开花。只要苍鹰问的她便一五一十绝无隐瞒的说出来。

    “是否有疫疾流传?”苍鹰忽然想起那几十个死在一起的家伙,如果是有疫疾。那必须立刻停止追击,不然整队人马都会有危险。

    “没见有疫疾,不过经常有晚上一队人在一起宿营。第二天一早便全部死亡的事情发生。我见过那场景,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便都死了。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苍鹰的脸色变了变,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这个地方不等待了,道路不熟给养不济。云家有饼干和牛肉干,可是这里潮湿闷热的天气使食物难以保存。已经有饼干与肉干长毛,由于缺乏水源挂面还不能煮,过不了几天怕是他们也要断粮。

    “鹰爷,这地方邪门的紧。要不咱们先撤回去,夜郎是个啥国家咱也不知道。压根就没听说过,问问侯爷或许侯爷会知道。”

    旁边的侍卫也对这个地方忍耐已极,巴不得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多人浑身都臭了,皮肤被钻进去的虫蚁咬伤。严重的已经开始溃烂。(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被扼杀的兽性

    “夜郎!”云啸一边喝着大王城运来的参汤一边嘟囔着这个后世听过的名字。

    夜郎,相传是秦将赵佗在西南建立的国家。这个国家远离中土,与大汉更是隔绝。著名的夜郎自大说的便是他们,云啸有些发愁这大山里的国家要怎么对付?自己的军队适合大平原作战,可对面的夜郎却深藏丛林。

    丛林战有多可怕,后世的美国大兵很有体会。云啸可不想踏美国大兵的后尘,但看疲惫的苍鹰和那些骑士就知道。这一趟他们很辛苦,许多人身上被毒虫咬得溃烂,伤口流着黄水儿触目惊心。

    “这仗打不得啊!”云啸一口口喝完参汤,无奈的说了一句。

    前秦十万大军都覆灭了崇山峻岭之中,云啸知道真正战死的没多少。绝大多数是被疫病还有严苛的自然环境夺去生命。自己手下多少人!算上卫青也不过两万人而已,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想进十万大山?笑话!

    内侍总管看到云啸面色阴郁,愁得都快哭出声了。只要云啸心情不好,他手下的那些家伙心情就不会好。尤其是那个叫做张十三的家伙,只要云啸心情不好就有揍内侍总管的毛病。

    上一任内侍总管便是因为云啸几天没有笑脸,被张十三一刀剁掉了头。对于东瓯人,张十三下手狠着呢。

    可这位侯爷也太难侍候了点儿,宫里最美的美人他看不上。宫里最精致的食品他也看不上,云家的野战口粮他尝了一口。王宫里的厨子立时便哭了,打死他也做不出这样的食物来。

    “侯爷,这西南蛮夷杂处最是难搞。昔年始皇帝十万大军便尽没于茫茫群山之中。十三知道侯爷为念一报仇之心,可十三不忍心再有弟兄为了报仇而失去性命。求侯爷罢兵休战,侯爷也好早日回大王城将养身子。看着侯爷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少。末将有亏。”

    张十三说得动情,一屈膝便跪在了地上。眼泪如涌泉一般冒了出来,这次云啸大动干戈。已经让东瓯国付出惨痛代价,连续打击东瓯国罹难者已逾十余万人。用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来形容曾经富庶一时的东瓯毫不为过。

    大量东瓯百姓被迫背井离乡,有些南下有些去了汉境。留下的也要应付啸聚山林匪类的抢劫,还有被打散的东欧军盘剥。

    东瓯国现在已然是民不聊生。盛极一时的东欧城百姓十不余一。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怕是几十年后东瓯也难恢复元气。

    云啸搀扶起张十三,老来丧子人生最为悲痛的事莫过于此。尤其张念一还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云啸很想规劝两句。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其实张十三的报复也不是没有,而且颇为狠辣。敖龙三族之内的男人全部都杀光,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月子里的娃娃一个都没跑了。年过五旬的妇人都被赶进浣衣局,每天要洗海量的衣衫。

    年青女子都被圈进妓馆,听说这些天来每天要接满五十个客人。不接满不准睡觉。也不准吃饭。妓馆的老鸨子是张十三从岳阳带过来的,整人的手腕那叫一个狠。让她们站着,就没有一个人敢坐着。

    “十三,你能这么想本侯很欣慰。咱家死了人,自然要东瓯拿尸山血河来赔偿,现在东瓯因为这场战争死者已近二十万。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而咱家呢。也有众多弟兄战死沙场,打到这也就算过去了。

    让弟兄们大索三天。东瓯的东西财货珠宝女人。任凭弟兄们抢上三天,然后咱们便回程。十万大山咱们是不能去的。那里太危险。”

    云啸絮絮叨叨的说着,张十三大点其头。东瓯内侍宫人战战兢兢,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刮起。战胜者总是要炫耀一下武力,而抢掠便是对军队戾气最好的发泄方式。

    上沙城完了,本来上沙城便是一座小城。只有三五七万人的样子,云啸破城之后便开始宵禁。出城者寥寥无几。在见到城门口那些云家侍卫尸体时。云啸便已经决定屠灭上沙,这些都是百战老兵,无论如何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事实上云啸还是低估了手下军队的破坏力。云家侍卫倒还守规矩,每到一家,便威逼主人将财务交出来。只要乖乖交钱保命。云家侍卫并没有杀人的兴致。

    从到北从西到东,杀的人已经够多。他们对杀人有着天生的厌烦,事实上即便经过再多的杀戮。他们也是农民,并不是心底邪恶的屠夫。

    大院君的手下可就不一样了,这帮家伙颇有当年大汉游侠的风范。用无恶不作来形容实在是太客气了些,当云啸听到拿开水烫婴儿听哭声取乐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这帮家伙做得太过分了,这做法跟后世的鬼子兵有一拼。

    呃……他们好像就是鬼子兵。

    大院君躬身垂首站在云啸对面,铁卫正在对扶桑进行廷杖。厚实的大板子打在白花花的屁股上“啪”“啪”作响。每打一下,大院君的心头便是一颤。

    残忍事情都是扶桑手下做的。与后世不同,现在这些鬼子兵的老大是云啸。行宫门口挂了好多人头,都是一些作恶的兵库武卒。

    “本侯准了你们抢掠,可没准你们虐杀。杀一个两个大不计小不计还能过去。可你的手下也太过分了些,那开水烫孩子玩儿。让狼狗吃活人!这也是人干出来的事情?

    本侯一刀砍了他们算便宜了这帮畜生,应该将他们点天灯千刀万剐。回去警告你手下的那帮杀才,我的军令是抢掠不是屠城。都放老实点儿,宫门口地方足够大。再有千八百颗人头也摆得下。”

    云啸冷着脸训斥大院君,扶桑的屁股被打得“啪”“啪”作响。

    “侯爷,行刑完毕。三十板子一下不少。”铁卫走过来禀报,云啸一摆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扶桑便被拖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分给你的地方抢多少东西我不管,本侯不想听闻虐杀的事情。”

    “诺!”大院君恭顺的施礼,然后退了下去。

    待他走远,苍鹰有些不放心的道:“侯爷,是不是让弟兄们戒备。防着他们点儿,不然一旦这些东瀛人哗变起来。怕是难以收拾。”

    “哗变?他们?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在东瀛。哗变!哈,如果哗变他们的家人都得死,当然还有他们。不用担心,派人加强巡查。如果再有虐杀事件,手下不要留情。

    让你们抢掠一是给大家弄些外快,二是让东瓯人付出代价。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底线,过了这个底线那就不是人。是畜生,以前在草原我可以不管那些游侠。因为他们不是本侯属下,顶多算是一条狗。可这些兵库武卒不同,他们的身体里藏着兽性。一旦被激发出来,那便成为了兽兵。会干出令人发指的事情来,所以必须在他们刚刚露出兽性时便掐死在萌芽之中。”

    云啸太知道东瀛人的兽性发作起来有多可怕。遍布中华大地的累累白骨,八年间每天死亡一万人以上的惨剧,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云啸警惕这些人。

    扶桑趴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走出行宫大门。路过宫门口的时候,见到许多人正在向手下的头颅行注目礼。兵库武卒手中拿着利刃,只要有人敢对这些头颅不敬。他们会立刻冲上去,将这些东瓯人劈成两半。即便是再被云家侍卫捉住斩首,也在所不惜。

    地上躺着两具东瓯少年的尸体,年少的人总是冲动。他们冲上去对着那些头颅吐口水,被兵库武卒看见。一刀从肩头劈到大胯,尸体直挺挺分成两半。

    云家侍卫选择性失明,对东瓯人企盼的目光视而不见,虐杀是一件事。但作死又是一件事,很明显这两个少年人属于作死范畴。

    “都回营去,在这里做什么。”大院君怒吼一声,兵库武卒不甘的看了一眼袍泽的首级。随着父子二人返回驻地。

    这次再没有人对着那些首级做什么,这些人是一伙儿的。这是东瓯人刚刚弄明白的事情。狼吃人,可狮子老虎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吃起人来更狠,更凶残。

    上沙城的抢掠有条不紊进行着,兵库武卒老实许多。有钱抢钱,有大姑娘小媳妇就抢大姑娘小媳妇。反正只要拿得动的,带得走的全部拿走。对于相对贫困的兵库武卒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好东西。

    三天的抢掠在上沙城的哭泣中完美收官,当又一个日出之后。云啸宣布抢掠完毕,现在大军要做的事情便是打包。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见到久违的亲人才是正经。

    正当云啸打包完毕,准备打道回府之际。一骑斥候急匆匆冲过了城门,见他十万火急的样子守卫城门的军卒有些疑惑。难道又发生事情了?

    “什么?百里外出现了一支数万人的大军?”云啸得报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各打算盘

    欧贞复是感动的,此时此刻他正在赞颂大公无私的,高风亮节的,英勇善战的好基友夜郎王。这哥们真够意思,当欧贞复带着两千多半死不活的东瓯军卒走出丛林时。见到的是军马严整的夜郎军。

    “兄弟,你辛苦了。前些时你派来的求援军卒已然说了你的事情,别担心。有哥哥在,定然帮你驱逐那些汉人。帮助夺回属于你的疆土与子民。”夜郎王金竹很豪爽的拥抱欧贞复。

    昔年共同战斗过的友谊使得两人之间亲密无间,各自当上国王之后。更是礼物书信频繁,每隔两三年便要会盟一次以示亲近。而且两家更是通家之好,金竹的女儿已经说好要嫁给欧贞复的儿子,只是二人年纪尚小,所以没有举行婚礼罢了。

    “多谢大哥,小弟不知道怎样说才好。今后我东瓯与夜郎永世为盟,绝不背弃。”欧贞复激动得无以复加,眼泪都下来了。能够雪中送炭这才是真哥们,男人这辈子要落魄一次,才知道谁最在乎你。

    “兄弟你连日来劳顿,先在哥哥这里休息。只是给哥哥派些向导便好,哥哥已经整顿好军马。这便带着我夜郎勇士,去将那些该死的汉军全部消灭。给兄弟你报仇雪恨。”

    金竹大大咧咧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大山里面的人是实在的,他们不轻易相信人。可一旦相信了一个人,便会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对方。金竹是相信欧贞复的,所以拿他当兄弟。

    可欧贞复却不这样想,他不确定这些装备简陋的夜郎军能否击败汉人。夜郎军大多打着赤膊,不知用什么东西在身上画一些五颜六色的图案。只有少部分穿着竹甲,弓箭手少得可怜。更有不少人拿着吹管。青铜兵刃也不多。大概只有一两千人装备了青铜兵刃。

    最普遍的武器还是木棍,这些皮肤黝黑的家伙拎着一根比他们胳膊还粗的大木棍。看上去倒是蛮威风,可真对阵起那些虎狼一般的汉军,结果可能并不美妙。

    欧贞复没有提醒金竹,也没有告诉金竹汉军的强大。留了心眼儿的欧贞复借口身体不好需要将养,派了一些向导便打发金竹出征。

    临走时。欧贞复还将自己的盔甲赠送给金竹。以示二人共同战斗之意。

    “兄弟你好好将养身体,待下一个月圆之时。为兄便将胜利的消息传递给你。”金竹颇为自信的说道。

    “小弟在这里恭候大哥的佳音,只要身体允许。小弟会立刻赶往前线,与大哥一同奋战。”欧贞复说着,还对金竹躬身施礼,表达自己的谢意。

    夜郎王对欧贞复这个兄弟真没得说,将自己的宫室让给他居住。尽管这里闷热潮湿,蚊虫巨多。但终究比严酷的丛林要好。

    欧贞复急匆匆的来见欧贞鸣,这一路虽然颠簸。但欧贞鸣得到了极好的照顾。甚至欧贞复不舍得吃的东西都要给欧贞鸣吃下。

    “二弟,你怎样?感觉好一点了没有?”

    “大哥,臣弟对不起你。这个关键的时候居然病倒,跟随夜郎王前往东瓯收服失地的,本应是臣弟才对。”欧贞鸣已然可以坐起身子,此时情不自禁的自责道。

    “二弟,即便你身体使得。为兄也不会同意你去,你当时躺着没看见。那些夜郎军的装备还不如咱们。去了只有送死的份儿。

    咱们拿着刀剑尚且不能赢下来,他们拿着大棒子能打得过汉人?以为兄看来。这两万多夜郎军在丛林里尚可一战。不过去上沙,为兄看则是凶多吉少。”

    “大哥为何不阻拦他们?”欧贞鸣大为惊异,让这些夜郎军在丛林里阻击汉军不是更好。为何要他们是送死?

    “傻兄弟,咱们的东瓯已经被汉人占了。就凭着咱们这一千多残兵,还能打回去?不若让这些夜郎人去死,咱们趁着夜郎国空虚。想办法占了这夜郎。

    汉人不会追过丛林,更不可能在丛林里跟咱们打。仗打到这个份儿上他们也累了,不然那些追兵绝对不会忽然收兵。为兄可以想见,汉人此刻正在东瓯城大肆搜刮,估计过不了多久便会撤兵。

    不若让汉人在撤兵前。与夜郎王打上一仗。只要消灭了夜郎军队,咱们就是这里的霸主。”

    欧贞复打着鸠占鹊巢的主意,这是欧贞鸣没有想到的。虽然这个打算有些无耻,但欧贞鸣知道。这是最为符合欧家利益的决定。

    “大哥,无论何时臣弟都是您的马前卒。早晚有一天,臣弟要和那些汉人清算这笔血债。”

    兄弟二人想起国破家亡,各自都有亲人在漫漫撤退路上身死。还有些宫妃宠姬没有撤出来,想必现在已经成为汉军胯下的玩物。想到这里,二人悲从心生,抱头痛哭。

    欧家兄弟的悲鸣云啸听不到,此时的云啸都快乐抽了。家将们看着自家侯爷端坐在上面面露白痴般的微笑,活像一只偷吃了肥鸡的狐狸。

    太好了,这帮蠢货居然自己出来送死。云啸乐的几乎要跳一跳,真他娘的是打瞌睡送枕头。那些笨蛋不待在自己熟悉的丛林里,居然跑出来跟自己死磕。这不是英勇,绝对不是。应该叫做傻x才对,而且是傻得冒泡的傻x。如果见到这位夜郎王,云啸恨不得抱着这家伙亲上一口,用来表达此时的欢喜。

    “侯……侯爷!”张十三觉得是时候打断发癔症的侯爷了,太丢人了。已经傻笑了快半个时辰,下面这些家将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看着。他们很为自家侯爷的精神状态担心。

    “呃!什么事?”

    什么事?张十三有些无奈,人家都打上门儿了。此时不做准备更待何时,要怎样打您老人家倒是给句话啊!

    可这话张十三有不敢说,只得喏喏的道:“侯爷,如何御敌还得您拿个章程出来。您一声令下,末将等一定奋力杀敌。”

    “如何御敌……你说应该如何御敌啊!”云啸不打算说出心中的主意,他要考校一下这些杀才们。看看他们的智商究竟能不能和他们的武力值相匹配。

    “侯爷,那还说啥。敌军尚且距离咱们百里之遥,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在野外宿营一夜,咱们趁夜偷袭就跟上次一样。在夜暗之中,将他们一网打尽。”

    说话的是苍鹰,这家伙的头脑一向比箭技低几个层次。这次还好,至少知道利用夜暗来袭营。有进步,需要表扬。

    云啸给了苍鹰一个和善的微笑算是表扬,一摆手让他退下。接着说道:“你们还有什么主意,都说出来让本侯也参谋参谋。”

    “侯爷圣明烛照,何必听我等的意见。一切侯爷您拿主意就好,我等领了侯爷的将令定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这么会说话的一定是张十三,这家伙有向马屁精蜕变的潜质。

    “我现在要听听你们的建议,难道没了我你们就不会打仗了?”云啸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张十三,这老滑头应该敲打敲打。

    “卫青,你说。”云啸很想知道,这个受自己教导多年的家伙会如何决断。

    “夜郎军远道而来,而且据侦察他们都是步兵。末将觉得应该趁其疲惫之时掩杀,方才苍鹰的建议就很好。使用我军惯用的夜袭,不过末将建议。先排除一支军队绕到夜郎军背后,一旦他们被击溃。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否则他们逃到丛林里。再想抓他们,可就是难上加难。”卫青这小子立足于打歼灭战,云啸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院君,你说说看。这仗应该怎么打。”

    云啸将眼神望向大院君,这家伙一向有不同见解。而且说出来的话颇有见地,此时云啸更想听听他的意见。

    “各位将军说得已经很全面,只是今明两天都没有月亮。这对夜袭很不利,所以我建议还是堂堂正正两军对垒。咱们的军械与士卒体魄都强于对手,或许在侯爷说的丛林里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可现在是在上沙城外,咱们以逸待劳还是有很大胜算。”

    云啸有些失望,大院君的回答中规中矩。并不出格儿,也没有让云啸惊喜。看起来家将们还是太依赖自己,只会使用自己教过他们的战术。自己没有使用过,没有教过他们。他们便不会自己动脑子想,怎样开发他们的主观能动性,这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都说完了?”云啸四下打量一下,那些侍卫长们低着头不说话。显然他们还不适应在这样重要的会议上发言。

    “有好有坏,主意出得都不错。有奇袭,有两军对垒。现在本侯说说主张。”云啸扫视了家将们一眼。

    “本侯的主张便是撤退,咱们撤离上沙城。而且要佯装败退败得还要惨,让夜郎国王以为他的劲旅天下无敌。”

    家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侯爷搞什么鬼,放着胜仗不打还要败还得败得惨,侯爷不会是真的发了癔症吧。(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两军相遇

    苍鹰瞪大了眼睛,张十三长大了嘴巴。卫青若有所思,大院君一脸的不可置信。剩下的侍卫长们吹胡子瞪眼者有之,摩拳擦掌者有之,跃跃欲试者亦有之。

    众生太太啊!云啸的嘴角掠过一抹弧度,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够镇得住你们这些杀才。

    “上次咱们夜袭了夷鸟将军欧贞鸣,最后歼敌几何逃走又是几何?”云啸对着下面询问道。

    “回侯爷话,歼敌六千有余七千不足。逃进山林者大约有一万两三千人左右,因为是卫青扫尾具体数字不祥。”张十三躬身回答,这些年他打算盘比较多。对于数字自然比苍鹰这些大老粗敏感。

    云啸止住了只要上前禀报的卫青,他不想听具体数字。因为这不是重点。

    “也就是说,咱们费了一个晚上的力气。只歼敌三成左右,是这样儿么?”

    家将们不说话,一晚上歼敌七千多。而自己人数也不过上万,伤亡基本上没有。怎么说这都算是大胜,难道侯爷还不满意?欧贞鸣那些手下都是长腿会跑的,那里又是丛林山地骑兵使不上力气。光靠弓弩手,能留下这些人已经不错了。

    “苍鹰,你经历过大丘战役。那一役咱们杀了多少人?”

    苍鹰脸色有些灰败,云啸从不主动提起大丘。家将们更是视大丘为禁忌,即便私下有提及也绝对不会在云啸面前说起。今天云啸为何会自己提出来?“大丘一役具体死亡数字不祥,估计至少在三十万以上。”

    家将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日里云啸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文弱书生,没想到杀起人来这样凶悍。一战之间杀死三十万人,古往今来能够笑傲这一成绩的,怕只有武安君白起。就连当年的西楚霸王。也只能甘拜下风。

    卫青面色惨白,大院君心下惴惴,所有人对云啸的狠辣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无怪乎手下杀才无数,却心甘情愿的跟随一名病书生。

    “三十万,好大个数字。那你能说说,为什么咱们能够杀灭大丘三十万人。却不能一夜之间干掉欧贞鸣,还让他们绝大多数逃入丛林?”

    “呃……”苍鹰无言以对,让他打仗还行。玩战略,实在超出他的应对范畴。

    “因为大丘城里的人都在城里,而欧贞鸣身处旷野之中。城墙既是防御利器,也是阻止人出城的禁锢。所以欧贞鸣跑了,一万多人跑起来漫山遍野。地形限制,骑兵又派不上用场。

    所以咱们忙活一个晚上,最后歼敌只有三成。而大丘城。最后的成绩是全歼。

    夜郎国藏在深山里,那里有丛林屏障。夜郎人熟悉丛林,就好像咱们熟悉关中。难得夜郎王出了昏招,出来跟咱们打。如果不趁此机会将他们放翻,吃干抹净。你们还想去丛林里,跟一群野人作战不成?

    放弃上沙城,让这些家伙进得城来。咱们便可以瓮中捉鳖,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钓出欧贞复那条泥鳅。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放弃上沙城。打一个歼灭战呢?”

    杀才们这才明白过来,放弃上沙城就是为了让上沙城成为一个巨大的笼子。将夜郎王手下那两三万人装进去。狠真他娘的狠。这一次要玩一把绝的,夜郎王碰见云啸这一绝户对手真是不幸。

    如果真的占领上沙城,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灭亡。不过怎么钓出欧贞复,杀才们不晓得。他们也不想晓得,只要听侯爷的便没错。跟随侯爷征战,哪一仗不是大胜而归。打得对手抱头鼠窜。就连蛮横的匈奴人见了侯爷,也只有屁滚尿流的份儿。

    “现在,还有人有异议么?”云啸扫视下面的众家将,杀才们一个个喜形于色。准备大干一把,围城他们是最拿手。无论你多么坚固的城市。只要被围起来便早晚有陷落的一天。现在给这帮杀才足够人手,怕是他们都敢围长安。

    “既然没有,那就好。此议必然要保密,不得泄露分毫,若有人走漏了风声,导致战役失败。那颗六阳魁首,便不要留着了。本侯,现在给你们说个明白,免得到时候说本侯心狠手辣。”

    “诺!”众家将齐声称喏,声音震得殿宇上方的瓦片都哗啦啦的响。

    云啸留下几名心腹家将,还有卫青密议直至凌晨才算罢休。

    送走家将们,看着火红的日头升起。又是一个清晨,云啸看了看这座华丽的行宫。要不了多久,这里便会尸横遍地。夜郎国的士卒们,将永远待在这座城市里。这是又一座大丘,又一个死人居住的城市。

    “为什么让老子做这样费力的活计,胜仗不好打。你当败仗好打,败仗之时人人均往后逃命,谁还顾得上将令。”卫青嘴里嘟嘟囔囔,这次他又领了一个好活儿,佯装败退。不但要败,还得大败惨败。真是后娘养的,为什么好活儿从来轮不到老子。例如前些天的抢劫。

    卫青嘴里抱怨,好不敢跟属下们说明白。这帮家伙蠢得要命,让他们佯装失败而且要败的真,那真比登天还要难。

    这事只跟五百羽林说个明白,关键时刻只要自己兄弟没事就成。其他的人管不了,也顾不上。现在卫青也明白过来,打仗有些人注定要当炮灰。云啸不可能拿云家人来当,那谁来做?自然是这些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会稽士卒。

    为了军功,也为了消灭夜郎王立下不世功绩。卫青决定黑一把,将这些懵懂无知的会稽士卒送去前线,与夜郎王的军队作战。

    财帛动人心,其实动人心的何止是财帛。天下名利尽是动人心的东西,卫青自然也不例外。想着封侯拜将的荣耀,卫青的眼睛红了,心跟着也就黑了。

    晨间的浓雾散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军卒们擦干衣甲上的水珠儿,阳光照在兵刃上反射着寒光。一向慵懒的会稽士卒似乎也精神起来,有了些赫赫军威的样子。

    “报,前面发现敌军大队。人数有数万人之多。”一个斥候骑着马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到底是没有经验,如果是云家斥候这样回报,早就被侍卫长骂得狗血淋头。

    连敌人的大致人数都没有弄清楚,就糊糊涂涂回来禀报。云家斥候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停止行军,准备作战。”卫青颇为镇定的命令道。原本那些听说前方有数万敌军的校尉们还在吃惊,见卫青的样子不由得大为钦佩。京城里来的将军就是不一样,面对数万大军仍然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

    卫青的镇定感染了全军,会稽士卒们从先前的慌乱警醒过来。校尉们呵斥着军卒们摆好队形,准备作战。如果他们知道卫青早知道会遭遇敌军,恐怕会气得立刻拍死这个让他们送死的将军。

    一阵人喊马嘶之下,堪堪摆好阵型。夜郎王已经率领军队冲了上来,夜郎军作战也没个什么固定阵型。夜郎王打着赤膊,腰里用麻绳系着兜裆布。他的上身有着完美的肌肉,两块硕大的胸肌下面是八块解释的腹肌。两侧还有两条深深的人鱼线,他的手里拿着一柄木制狼牙棒。

    无论从坚固程度或者是材料上,与小熊的那柄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充其量只是一根钉满铁钉的木棒罢了。

    他的身边是两千名本部武士,夜郎人尚处在奴隶制社会。是由许多个部落组成,金竹能当上国王。完全靠的是部族武装可以降服其他部族,在他的手下有两千名精锐的部族战士。

    这些战士的手中都拎着青铜兵刃,这些兵刃有些是自己打制。有些则是当年先秦侵略时留下的遗物,虽然过了百多年。但因为保养得当,许多兵器都蔚然如新。

    不过剩下的部族武装就不敢恭维了,盔甲是没有的。身上除了兜裆布只有草鞋而已。他们的武器是被汉人称作殳的大棒子。每根都有胳膊粗细,使用山中特有的铁木制成。坚实程度宛若钢铁一般,这些东西在山中随处可取。也只有这样的东西,可以在夜郎大规模装备。

    就凭他们那点可怜的金属产量,想要打规模装备青铜兵刃都是极大难题。

    看见这样的阵容,卫青忽然间觉得。如果让他放手一战,似乎也可以取胜。但想要全歼,恐怕很困难。

    思索再三,他决定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按照云啸的既定策略,打一场败仗,将夜郎军队引进上沙城。或许现在,云家军队正有条不紊的撤出上沙,就等着这些傻乎乎的夜郎军队冲进去。

    见到对面有一支汉军驻扎,金竹也命令自己的军队停下。他的军队很明显没有汉人军队那么齐整,一群土著按照部落家族一群群的站定。

    汉军发现敌人较早,选择了一个有利地形布置军阵。这是一处土坡儿,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卫青在最前排布置得是刀盾手,后面是长戟兵。最后才是拿着弓弩的弓弩手,三个兵种布置齐整就等夜郎军前来冲阵。(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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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介绍:
天威大汉,雄霸东方。 云啸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懒散的人,哪怕是让他跑步,都会偷着睡觉。现在麻烦了,霍金的理论严重的伤害了云啸,如何能在公元前懒散逍遥的活着,成为了云啸的麻烦。 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没人可以随便欺辱大汉的子民,没人可以在大汉的国土上任意的抢掠杀戮。无论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汉家的血脉终将激励着我们拿起刀剑,争取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要让这帮草原鞑子领教汉家儿郎的勇武,用他们的尸山血河铸就大汉民族的辉煌。 云啸向天怒吼,大汉雄起。汉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