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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逃亡路上

    苍鹰浑身是血,头皮被消掉了一大片。耳朵也少了半边,头发披散在肩头,肋下三处刀伤每一处都深可见骨。都是战场上混出来的老油条,关键时刻避过了要害,不然现在云啸见到的只能是一具尸体。

    “先生苍鹰没事吧!”云啸急切的询问御医圣手。如此重的伤实在怕人,估计是小熊的手下不敢太过伤害这位叔叔,才让苍鹰活到现在。

    “很难说,他已经伤了根本。这一次能不能活下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好好的一条汉子,或许就因此废了。”

    “您的意思是?”

    “他身上的伤看上去凶险,可这家伙身强体健。扛过来没有任何问题,可要命的是手臂这道伤口。这一刀正好砍断了经脉,今后别说是拉弓射箭。便是拿筷子吃饭都是问题。”

    “什么?”云啸觉得有如五雷轰顶,一代箭神居然就这样陨落,苍鹰的箭技一向是云家的骄傲。现在御医圣手说居然以后都不能拉弓变成一个废人,这让苍鹰怎么受得了。

    “保住他一条命就行,其他的以后再说。”事到如今云啸也是无奈,只要人活着就好,前半生贫苦。后半生跟着自己东挡西杀,这余下的日子便让他安安稳稳度过一生便好。

    云啸觉得五内郁结,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胸中一热嗓子眼儿一甜,“噗”的一口鲜血便喷溅出来。

    “侯爷!”在一旁侍候的南宫惊叫一声,上前想搀扶云啸,却被云啸一把推开。

    “传我将令,命齐铁务必将小熊捉拿回来。活见人,死见尸。如果找不到,那么他也就别回来了。”云啸的牙齿上满是鲜血。面目不是一般的狰狞。一双眼睛瞪得血红,眼神很像一只困急了的饿狼。

    “诺!”一名侍卫长赶忙跑了出去,现在议政殿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有苍虎的手令,任何军卒不得进入议政殿。意图擅自闯入者立斩不赦。

    苍虎全身甲胄的走进了议政殿,见到云啸的模样。慨然一叹,当初二哥死的壮烈。万万没有想到。他儿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作为苍家跟随云啸的第一代人,他们知道云啸对于苍家意味着什么。没有了云啸这个带头人,苍家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让苍家人冲锋陷阵可以,但要他们治理天下运筹帷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苍家就不出读书人,也不出谋士。苍景空有谋略,那是在朝廷打混了一辈子才有的这一点点见识。剩下的子侄,哪个都不是这块料。

    别说治民,即便是作战。苍家人也只会在云啸的指挥下作战。若是让他们自己作战。十有**,会打一个大败而回。在下关,同样的装备精良的云家侍卫。在小虎的指挥下,堪堪只能打个平手。伤亡甚至比大院君还要大些。

    苍虎双手捧着自己的将印,一句话不说便跪倒在地上。双手将那枚虎符将印举过头顶,低着头不说话。

    他侄子犯下这样大的过错,他现在也没有脸留在这个位置上。

    “滚起来,去看看老鹰。大王城的城防还是你。也必须是你。当年我说过,对你们苍家永不相负。”云啸见到跪倒在地的苍虎。瞪着眼睛怒吼。

    苍虎打了一个哆嗦,这么多年来。跟随云啸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就没有见过云啸如此模样。重重磕了一个头,转到后堂看望苍鹰去了。

    小熊已然在林子里跑了三天,身上盔甲凌乱。满脸的虬髯似乎也更浓重一些,不过现在的小熊爷面色蜡黄。原先鼓鼓的双腮。也凹陷了下去。三天的丛林奔波,让他吃饱了苦头。现在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脑袋一热听从了那女人的挑唆。

    安安生生的在大王城当个大爷不好么?非得被撵进在深山老林,若不是昨天打死一头獐鹿,恐怕自己这二十几个人就得饿肚子。

    “休……休息一下!”小熊鼓囊囊的大肚子剧烈的起伏。这些年的安逸生活毁了这个曾经勇武过人的汉子。一身腱子肉,差不多都便成了肥膘。早上到现在就喝了几口水,眼看便要日落。下一顿的嚼故还不知道在哪儿。

    “熊爷,坚持一下。齐铁那货疯了,他娘的一直就没甩掉。看起来侯爷这次是铁了心要了咱们的小命,走到天黑就好了。咱们可以抹黑将他们拉下。”一名侍卫气喘吁吁的说道。

    就在昨天,小熊这样说还会有人出来搀扶着他。可现在再也没人会这样做,他的手下们也是一个个的盔歪甲斜。哪里有力气还搀扶这位落魄小熊爷,这些家伙也是一天水米没打牙。战马早在进入林子的第一天便被丢弃,在这茂密的丛林里只有傻子才会骑马。

    “他妈的,老子不管。齐铁来了,就跟他狗娘养的拼了。反正这一路也杀得够本,你们几个去射点野物来。别没被齐铁追上,倒先自己饿死了。谁有水给老子来一口,口渴得要命。”

    一名侍卫递过来一壶水,小熊不管不顾的一个长鲸吸水。皮水囊立刻瘪了大半,小熊豪迈的抹了一口胡子上的水渍。一扬手便将剩下的水浇了自己一头一脸。

    那侍卫目瞪口呆,这可是自己省了一天没舍得喝的水。下一个有水的地方还不知道在哪里,您喝也就算了。这洗脸未免就有些过分了。

    “去打些能吃的东西,那帮王八羔子一时半会儿的还跟不上来。咱们吃饱了喝足了等着他们。娘的,这一次一定要杀杀齐铁那小子的锐气。”小熊骂骂咧咧的驱赶着侍卫们。自己却走到一颗巨大的松树下,将靴子脱了靠在松树上休息起来。

    “娘的,真倒霉。当初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药,居然跟着这位爷出来刺杀侯爷。”一名侍卫边在丛林里搜寻,一边抱怨着说道。

    “还不是当初小熊也蛊惑咱们说,鹰爷与虎爷也同意咱们这样做。还说他们会暗中帮手,没想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侯爷逃走的时候我见到了,是鹰爷亲自断后。虎爷抱着侯爷逃命,这哪里是要害侯爷的样子。分明便是忠心护住的家臣。咱们都被这位爷骗了,哎!可惜我家庄子今年有不少产出。希望侯爷手下留情,不要将我的家产剥夺。不然我那老婆孩子,都得饿死。”

    “靠,就你有家。这里谁是没家没口的,都从长安搬迁到大王城,本来这里水土不错。又是能种稻米的地方,怎么就患了失心疯跟着这位爷胡闹。”

    “我可听说了,那位爷是受了一个倭国女子的蛊惑。听说还是什么倭国的公主什么的。跟着小熊爷勾勾搭搭有日子了,坏主意都是她出的。也不能全怨小熊爷不是。”

    “滚!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咱们这样都是被他害的,现在有家不能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回大汉侯爷一个纸条便会有人追着屁股的追杀。去东瀛。戴爷也不是好惹的,定然将咱们抓回来。被侯爷咔擦喽。”

    “要不我们弄艘船回江南吧,我在哪里还有几亩地。还可以过上些太平日子。”

    “江南,你回得去么?十三爷可是好相与的,你就算是钻到耗子洞里。十三爷也可以将你掏出来,别忘了。十三也就是江南人,土生土长的你躲到哪里能躲开他。”

    “要不我们去投匈奴……”

    侍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即便有野兽也被这些壮汉吓跑。太阳慢慢的落山,这些侍卫们只得空手而回。晚间在林子里出没的,一般都是凶猛野兽。不再是那些好射猎的獐鹿。

    “完蛋了,今天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一名侍卫见太阳落山,黑暗笼罩了林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灰心丧气的说道。

    “饿死?美得你,能饿死就好了。现在最有可能的,便是被渴死。那位爷用来洗脸的水,便是老子最后一壶水。老子现在嗓子干得要命,你们谁有水给一口。”

    “别说了,那是最后一壶。没了,大家都没水了。”

    “完了,死定了。娘,儿子不能在您面前尽孝了。”开始有侍卫哭起来,他这一哭所有人都开始抽泣。这些家伙都是被小熊哄骗着参与刺杀行动。现在的情形,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娘的,让你们出来射猎。你们这些懒坯,居然在这里闲聊。猎物呐,老子以及饿得前胸贴后背。”侍卫们没注意,不知道小熊什么时候寻了过来。见侍卫们两手空空立刻便火了。

    “不知道打猎,在这里偷懒。老子打死你们。”小熊随手捡起一根粗树枝,没头没脑的对着侍卫们抽打起来。

    可怜的侍卫们被他抽打得抱头鼠窜,纷纷躲避哀叫着求饶。小熊可不管这些,几天来怒气在心中积累发酵。正没出发泄,侍卫们叫得越惨他的心情就越畅快一些。一根树棍使得出神入化,侍卫们的哀嚎声直冲云霄。(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左右为难

    小熊抽打了累了,便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气。出乎意料,这样一通发泄之后。他的身体好像松快了许多,连日来的疲惫涌上来。靠在松树上休息了一会儿,居然鼾声大起睡着了。

    侍卫们揉着身上的伤痛,虽然穿着盔甲。可小熊下手非常重,好多侍卫有感觉自己有内伤。揉着发痛的身体,一道道怨恨的目光射向逐渐响起鼾声的小熊。

    “都是他将老子害成这样,老子要宰了这货。有谁想跟着干?”黑暗中一双双眸子格外明亮,一名忍无可忍的侍卫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

    “算老子一个!”另外一名侍卫抽出匕首示意加入。

    不断有侍卫抽出匕首,准备将小熊捅成筛子。忽然在一片加入声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蹦了出来。“不要杀他……”

    所有的眼睛都仿佛野兽一般盯向发声之人,几个手快的已经准备扑过来。

    “听我说,不是我要维护他。而是,我们将他绑了。献给侯爷,或许侯爷感念我们的功劳。会放过我们一码,只要能够活命咱们都有些家底。回江南或者是回大汉,都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那侍卫见众人有杀人灭口的意思,赶忙说出心中想法。

    黑暗中的眸子互相看着,都对这一说法表示认同。一名侍卫掏出了用来攀山的绳子,几个人不说话。默契的向小熊扑了过去。

    齐铁的肺都要气炸了,万万没有料到。有好日子不过,小熊发疯了居然去刺杀侯爷。还好侯爷没事,否则云家必然分崩离析。这样的后果是谁也不愿意见到的,尤其是还想着建功立业的齐铁来说。

    云侯下了死命令,要将小熊缉拿归案。齐铁也不得不在这深山老林之中转悠了好几天。在林子里寻人困难很大。可侯爷下的是死命令,抓不回小熊自己也不用回去了。

    “他娘的,在树上做个记号。这老林子里最容易迷路,一旦迷了路。想出去就是做梦,别让那个该死的小熊给咱们带到沟里去。”齐铁一边行军,一边吩咐。

    他带着二百侍卫。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同为云家侍卫,彼此间都还算熟悉。这些老货都知道,自己将要对付的是一群亡命之徒。从云啸下令起,天地虽大但他们已然断了生路。

    “齐爷,前锋传来消息。小熊逮住了?”一名侍卫兴奋的跑了回来。齐铁按照云家老规矩,即便是在丛林中。斥候也放出去一里远,不至于遭受突袭也没个准备。

    “逮住了,前锋可就五十人!伤亡了多少人?”齐铁很纳闷,这里没听见打斗与惨叫的声音。小熊一向勇武。五十人对付他们二十几人又是在突袭的情况下。不付出一些代价,是抓不住小熊的。

    “没伤亡,那些叛乱的家伙将小熊绑了。主动来投的我们,没发生打斗。您看,那不是已经抬回来了。”侍卫的手向后一指,齐铁顺着手指方向观瞧。果然,一队人向自己走来。当中用粗树棍抬着一个人。

    那家伙好像死猪一样,双手双脚都被绑在粗树枝上。中间一串。旁边两个人挑着。满脸的虬髯狰狞,犹自大声叫骂不已。不是小熊。还能是谁。

    齐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居然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将小熊逮到。对面要对付的也是云家侍卫,从装备到训练都是一样,甚至他们可能会有手榴弹一类的利器。即便十倍于敌,齐铁都做好了付出巨大伤亡的准备。没想到,居然兵不血刃。将小熊好像死猪一般抬了回来。

    “看什么。你这狗娘养的。”小熊见到齐铁大声的斥骂。齐铁原在戴宇麾下,如今升格为家臣,作为老牌家臣的苍家自然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平日里齐铁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愿得罪这些老牌的家臣。今天齐铁也不打算回嘴,犯不着跟一个死人较劲。

    “我看死人。来人。把他的嘴堵上。这一路,只准给他喝水。不准给他吃饭。免得吃饱了又骂人,听起来呱噪。”

    “好你个齐铁,你……呜呜呜……!”小熊刚想张嘴喝骂,便有侍卫冲上来将一团麻布塞进小熊的嘴里。

    “弟兄们,打道回府。”齐铁吆喝一声,后队转前队一行人向林子外面走去。

    整整七天,云啸好像苍老了十岁。甚至两鬓都出现了斑驳的白发,每天清早起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苍鹰。七天来,云啸艰难的吃饭。艰难的睡觉,艰难的将养身子。

    终于,第七天来临。齐铁压着小熊回来了,看着跪都跪不住的小熊。云啸深吸一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苍熊是给老子出了一个难题,究竟该怎样处置你这个儿子。为了应付他的突袭,苍鹰九死一生。一身冠绝三军的箭技化为尘埃,为了平定小熊的叛乱。云家侍卫有八十二人丧生,另有四十余名精锐铁卫阵亡。

    这些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南征北战的老兵。有些还是战死袍泽的遗孤,你泉下有知告诉我究竟应该怎样处置你的儿子。

    良久,云啸放开睁开眼睛。长长吐了一口气,身上的力气仿佛一瞬间失去了一般。

    “带他下去,给他吃些东西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诺!”

    齐铁早就猜到,断然不可能有推出去斩首。而后验明正身将首级呈上的桥段出现。云啸对待敌人非常无情,甚至堪称暴虐。可对自家人,心肠却软得很。

    齐铁一挥手,便有铁卫走上来。将小熊押了下去,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整治一下可以,但杀他自己绝对不能沾手。还是交给铁卫们来处理,不过相比小熊在铁卫手里也讨不到好去。

    这些铁卫的袍泽多有在这次突袭当中阵亡者,相比在小熊挂掉之前。他们会用尽各种方式折磨小熊,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杀才,这些家伙折磨起人来阴狠着呢。

    “你也辛苦了,下去吧。”云啸挥了挥手,混身一丝力气都没有。

    “诺!”齐铁见云啸脸色不好,施礼之后便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老鹰,你要本侯怎样处置那个小子。”云啸坐在苍鹰的病榻前,握着苍鹰冰凉冰凉的手。小声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有苍凉。

    苍鹰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不看云啸也不想看这世上的一切,多年战场征伐。如今自己不但失去了一条手臂,还成了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坡子。想过死,可苍鹰从来没想到会这样死去。

    如果战死疆场也就罢了,杀了那么多的人。死在疆场上,这也算是报应。可今天他却死在了自己侄子的手中,心中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合着洒了心头,两行泪水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云啸拿着麻布轻轻的拭去那两行清泪,见苍鹰鼻翼急促的张合。心中也是酸楚不已,拍了拍苍鹰受伤的手臂。“你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我带着你们走到了今天,有些事情我便不得不做。

    就算我对不起你们苍家,对不起死去的苍熊。未来地府见面,我再给苍熊赔个不是。是我没有教育好他的儿子,我愧对你们苍家。”

    “侯爷别说了,小熊该死……”苍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在地上泪水也流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这小子吃了什么邪性药,居然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老虎,想必这时候那小子已然洗刷干净。你把他叫来,就在这儿。当着老鹰的面,还有你二哥灵位的面。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我这个侯爷无能,配不上领导他们。还是给了他罪受,欺负了他。”

    “侯爷……!”苍虎哽咽着不说话只是磕头。

    “快去,一个响当当的汉子。为何变作了磕头虫,难道你不想苍家为什么出了这么一个孽障。”

    “诺!”苍虎爬起来,拉开们走了出去。

    一方大理石台面的桌子被抬了进来,然后是宫人们端上各式精美的小菜。一壶最烈的云家蒸酒被放在中央,苍虎带着一身新衣满脸憔悴的小熊走了进来。

    云啸身旁铁卫不由自主的摸向了刀把,他有许多袍泽死于那次突袭。小熊的彪悍也是云家出了名儿的,若是此时他突然发难。一定要将他立斩在此。

    “你们下去。”云啸头也不回,仿佛对着空气说话。

    铁卫大惊,“侯爷……”

    “我不想再说一遍,下去!”云啸语气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

    “诺!”铁卫们看了一眼苍虎,又狠狠盯了一眼小熊。这才按着刀鱼贯退了出去。

    “坐吧!平常我在这,你也吃不爽利。今天敞开了吃,不必管什么规矩。我知道齐铁怕你闹事,不给你饭吃一定把你饿坏了。”

    小熊眼睛发出狼一样的光芒,只是看了云啸一眼便将目光移到了桌上的菜肴上。抓起一只肥鸡,便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战前会议

    酒光了,酒壶掉在地上。小熊口鼻见流出黑色的血,苍鹰扭过头去。苍虎无声的泪顺着脸颊流淌。

    “为什么这么做?”云啸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如果侯爷这都能原谅。日后必然有人会效仿,如果人人效仿。咱们这大王城……”

    “让我如何对得起苍熊那一腔热血。”

    “侯爷……”

    “算了,死者已矣!厚葬了吧!那个女人交给你,想怎么处置随你。本侯只有一句话,别让她舒服的死了。”

    “诺!”苍虎的眼睛里忽然射出噬人的目光,此时此刻他真的好像一头老虎。

    幽静的地牢里,苍虎看着被剥得精光的雅子好像看着一扇猪肉。就是这个女人,蛊惑了自己的侄子。还得苍虎不得不亲手毒杀了小熊。

    “我知道你很想死,可惜你死不得。侯爷吩咐过,不要让你走得太舒服。苍虎跟了侯爷这许多年,从未让侯爷失望过。今次也不例外。”

    苍虎好像老虎围着猎物转一般,围着雅子转圈。可怜的雅子被绑在木头架子上,两颗粉红色的**已经被烫焦。雪白的身子上,不满了一道道鞭痕。鲜红的伤口好像一张张小儿的嘴,里面露出鲜红的肌肉。

    有些伤口已然不流血,只有淡淡的黄色液体流出。

    雅子的眼睛紧紧闭着,若不是鼻翼间仍有耸动。她与一个死人无异。

    “我知道你没昏过去,身上这么多伤口一定很疼。放心,我不会让你死。”苍虎一手抬起雅子漂亮的下巴。这姑娘是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很尖细很耐看皮肤也很好。

    “杀了我。”雅子的声音很虚弱,刚才的一番拷打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不知道为什么,挨打居然也耗费体力。这一点苍虎和雅子都不知道原因。

    “不。不行。我说过,这是侯爷的吩咐。苍虎从未让侯爷失望。”苍虎好像老猫玩弄老鼠一般,抚摸着雅子的脸颊。

    “你身上这么多伤口,一定会红肿感染。到时候你就死定了,不用担心我有一个好法子。”苍虎舀起了一瓢盐水。

    “这水里加了盐,侯爷说盐水能杀死那个叫什么细菌的东西。太深奥的道理苍虎不懂。不过侯爷说得话一定就是正确的。让我来帮你杀杀菌。”苍虎说完,一瓢冰冷的盐水顺着雅子的头便浇了下去。

    “啊……!”雅子的惨叫从喉咙里喷出来,尽管身子被麻绳绑得紧紧。可那纤细的身子仍然爆发出让人难以置信的能量,坚固的木桩子被她带得来回动。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跳动,抖得好像被微风吹过的水面。

    身子剧烈的痉挛,直到她的嘴张得大大的。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头一垂便不再动弹。

    摸了摸雅子的心口,感觉一下那微弱的跳动。苍虎眼睛里射出残忍的目光“抬她下去,请人给她医治。莫让她死了。老子发过誓让她遭满一百天的罪。”

    “诺!”两名虎狼一般的云家侍卫冲上来,将雅子身上的麻绳解开。抬着奄奄一息的雅子,便向牢房走去。

    到处是忙碌的庄户,他们带着斗笠忙碌在田间地头。丰收的喜悦似乎冲淡了一些小熊事件带来的影响。云啸想要出城看看庄稼收割的情况,结果苍虎硬是调动了一千兵马。将云啸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气得云啸一甩手便回了王宫。

    戴宇在第一时间从东瀛赶了回来,随侍的有三千多人。一副来找茬打架的模样,刚刚在釜山登陆便被云啸一顿臭骂给骂了回去。

    蠢蠢欲动的大王城土著准备看笑话。可看了近一个月。却发现一切井然有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除了苍虎的都尉府里经常传出女人尖锐的惨叫。大王城一切如常。

    “侯爷,长安转过来的消息。”苍虎的脸色有些惶急,似乎有什么急事。

    云啸接过苍澜传过来的飞鸽传书,“匈奴南侵,劫掠东胡。”短短的八个字让云啸吃了一惊。

    “什么时候传回来的消息?”云啸急切的询问苍虎。

    “刚刚!估计长安那边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便通知了我们。想必已然快马通知巴图。草原上鹰隼太多那里不通飞鸽传书。”

    “击鼓,正好戴宇也回来了。议政殿会议,让他们将沙盘准备好。他娘的,就没个消停。”云啸咬牙切齿,这刚刚消停不到一年。便又开始闹腾。南边儿闹完了北边儿闹。

    匈奴人大概是从去年的胜利中获得了巨大好处,经过一年的消化。已然转换成战争的原动力,可为什么他们的目标会对准东胡?云啸皱着眉头思索着。

    议政殿里人挤了二三十名侍卫长,不过带头的只有戴宇,苍虎,还有齐铁三人。与以前战将云集的场面比起来,似乎有些凋零。

    “多的废话不说了,匈奴人计划着南侵。目标便是东胡,你们怎样想。都说说。”云啸还是没想明白为何匈奴人刚刚修生养息完毕,便会进攻东胡。按理说他们应该进攻汉地才对,同样是游牧民族。匈奴人在东胡人面前,占不得太大便宜。

    况且这些年老巴图在东胡训练起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人数足足有两三万人。这样一股庞大的骑兵部队,匈奴人即便是吃下。恐怕也会崩坏几颗槽牙。

    “侯爷,这会不会是匈奴人的声东击西之计。漏风给我们说要攻打东胡,实际上却是对汉境下手,去年他们可是在右北平占了大便宜。掠夺人口二十余万,牛羊还有财货无数。”苍虎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大可能会这样,若是声东击西。他们一定会说继续进攻右北平,汉军在哪里的防御还没回复。通过右北平可以劫掠辽东四郡,我们若是在辽东准备。他们便会进攻东胡,这样就算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到。恐怕也是至少一个月之后的事情,那时候说不定张掖已经被抢掠一空。”

    “不对,张掖城防坚固。断然不会如此短的时间被攻破,是不是东胡内部出了问题。匈奴人这才想趁虚而入?坚固的堡垒,往往最容易被从内部攻破。”

    “或许是东胡这些年实力积攒得强大,匈奴人认为他们会威胁匈奴人的草原霸权。如此才会……”

    家将们纷纷献言,好像每个人说得都挺对。云啸有些迷惑,说到底还是距离太远信息不通所致。

    “长城沿线的汉军布防情况怎样?”云啸伸手制止了家将们的鼓噪。

    “去年右北平战役之后,汉境几乎被劫掠一空。除了少数逃进山里的人之外,人口财物和牲畜几乎被掠夺一空。

    汉军几乎退出了右北平,仅仅依靠燕国遗留的长城进行防御。这一年时间里,李广都在加强这条防线,似乎朝廷没有恢复右北平的想法。

    至于其他长城沿线的驻军,麦子收割之后。朝廷又开始了大规模的募兵,具属下所知。长城沿线汉军人数已经多达近五十万人,这已经是朝廷能负担得起的最大人数。匈奴人想跨过长城,恐怕是千难万难。”

    苍虎一直负责云家情报,所以对汉军的情形颇为了解。云啸问起,苍虎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其间还拿着长杆,在沙盘上比划着。

    云啸点了点头,对苍虎报以赞许的目光。“如此说来,定然匈奴人觉得进攻汉境不划算。右北平已然成为了一片瓦砾,他们想抢也抢不到什么东西。

    至于长城沿线,老虎也说了。汉军布置得当,人数又众多。无论进攻朔方还是河套云中都不会有好结果。中行悦是个精明的战略家,他一定也看到了东胡人的发展。

    东胡人与汉人不一样,他们是半游牧民族。汉人再发展,也不过是耕种。既然耕种便离不开土地,所以匈奴人不怕汉人。因为土地搬不走。

    可东胡人不一样,他们不但种棉花瓜果,还做生意。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相当多的人靠放牧为生。

    有了巨大的物力支持,东胡人便会有匈奴人争夺牧场。都是游牧民族,他们才是匈奴人真正的威胁。汉人不会跑到草原上与匈奴人作战,可是东胡人会。

    中行悦一定是看到了这样的苗头,又想办法联合东胡的一些旧贵族,才劝说伊稚斜发动这次进攻。”云啸综合了家将们的言论,很快便捋出了头绪。

    “侯爷,那如今咱们应该怎样应对。”

    “飞鸽传书给苍澜,让他火速派人提醒东胡注意哪些原先的贵族。齐铁说得不错,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撤换看守城门的人,所有城防都要用靠得住的人来守卫。无关军队,全都出城布防。

    另外,咱们也要动员一下。大王城还是苍虎看家,戴宇你守着东瀛。把那个大院君给我调过来,加上齐铁。老子率领一万人,再去打他一下。看起来这些年没打匈奴人,他们有些忘了疼。”

    “侯爷,您还是在大王城休养。让末将出战。”戴宇站起了身子,请命道。(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累世交好

    云啸做了一系列布置,这次西征所有的补给都在长安准备。南宫专门给刘彻写了一封信,告诉他云家要去东胡的目的。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云啸单独将戴宇留下。

    “这次不让你去,是要你看着东瀛。这是一个带着原罪的民族,如果我们稍稍放松对他们的监控。便会出大事情,小熊便是被倭国的女人蛊惑才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管好你的属下,少让他们和那些倭国女人在一起。这些女人看着恭顺,蛊惑人心的本事却很强。可惜了小熊那孩子,不是不想调你去东胡作战。实在是不能,你想想你走了东瀛那一摊子交给谁。

    大院君我带走,那老小子太过狡猾。况且他的那些兵库武卒也蛮好用的,多用用说不定又是一支精兵。”

    “侯爷,小熊的事情我听说过一些。在东瀛属下也约束过那些杀才,奈何倭国的女人拿那事儿根本不当回事。为了几斗米,几卷麻布,甚至一口锅都愿意和男人睡觉。家里的男人也不管,只要换回东西就好。大街上到处都是搔首弄姿的女人,娼不娼妓不妓,这事儿真是没办法管。”戴宇也有些无奈,倭国男女之风实在是太豪放。有时候连他都有些受不了。

    “所以,你回去要加强监管。娼妓就要在妓馆里营生,不要满世界的乱跑。还有,既然是营生就要缴税。大汉的五铢钱已然在大王城流通,你回去也要在东瀛推广。估计这一仗我回来至少也得明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五铢钱已经在东瀛应用。”

    “诺!末将一定遵循侯爷的将令。努力在东瀛推广五铢钱。”

    “嗯!明白就好,你回去跟老虎他们打个招呼,就回东瀛去。别因为小熊的事情跟老虎生份,没有老虎与老鹰今天我断然不能站在这里。家里的老人还是可靠的。都是血里火里滚过来,这份情谊还是在。”

    “末将没有跟老虎与老鹰生份,昨天还特地去看了老鹰。可惜了,响当当的一条汉子就这么废了。末将心里也难受,一会儿尊侯爷令去看看老虎。老兄弟了,有什么事喝顿酒都能说开。”

    看着退下的戴宇。云啸收起了颓废的心思。转身回到了王宫之中,云颜如往常一样在书斋里读书。这孩子很像他母亲,非常喜欢读书。尤其是颜纤被圈禁之后,便整日里钻进书斋不出来。大有将书斋读穿的意思,有几次云啸深夜巡查。看着书斋的灯还是亮着的。

    这孩子明显是受到了刺激,或许是有人说了些什么。女人们的争端总是会带到这些孩子的身上,云啸有些无奈。希望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要祸及下一代才好。

    “你去通知大公子,这次西征他也跟着去。”云啸觉得有必要让云颜见一见血腥的沙场。他总觉得这孩子过于阴柔了些。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这样整天窝在书斋里,对一个孩子的心胸会是极大的损害。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在云啸看来,那些都是统统的屁话。捧着不知道几百年前留下来的那些竹简,若是真学成了海瑞那样的顽固。那云家可就真的无疾而终了。

    “诺!”铁卫赶忙答应一声,便去传达云啸的将令。

    “这刚消停两天,又要出去。就不能让苍虎或者戴宇领人出去?没得只有你巴巴的带人上去又砍又杀的?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大漠草原的若是病了可怎么办。”

    南宫在云啸身边絮絮叨叨的嘟囔着。随着年龄的增长女人爱唠叨的毛病也显现了出来。这些年夫妻聚少离多,自打知道自己被颜纤毒害。南宫的脾气便变得怪异起来。对着云啸的话也格外的多。

    有时云啸在艾利斯或者志玲哪里过夜,南宫也会使出什么肚子疼或者心口疼的借口将云啸框过去。总之就是越发的爱使小性子,也越发的痴缠云啸。

    “无论是戴宇还是苍虎,都不足以统带全军作战。让他们带着人冲锋陷阵尚可,但真要谈到战阵谋略。咱家的家将没一个像样的,没办法家底太薄输不起。统共就这一万多人。还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若是真赔在了西北,大王城怎么办,东瀛又怎么办。

    以前太疏忽了,怎么就不知道简拔一下有战略眼光的将领。现在空有兵却无将,你当我愿意去那么远。大漠里都是沙子。草原上到处是苍蝇。哪样儿是招人待见的。”

    云啸也是无奈,这些家将没一个是能独当一面的存在。本来想培养一下卫青,没想到这位大汉名将与历史书上写得大不相同。居然是一个二五仔,现在云啸肠子都悔青了。

    “怕是有人勾着吧。说不得,我们的侯爷去了那张掖城。回来之后又多了一个儿子,哎人家好命躲得远远的生了俩儿子。可怜我这苦命的,陪在身边却被人暗自算计。”

    云啸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这女人就是不可理喻的生物。话题总是能转圜得出乎预料之外,就比如这次。居然一下子从云啸亲自出征,立刻跳到茵茵的频道上来。这种跳频的能力,云啸甚为钦佩。不过此时此刻,云啸没有钦佩的心思。只想赶紧带着兵将跑得远远的,身边有一个女人,就好像有百十只苍蝇。总有令人防不胜防的嗡嗡声,让云啸欲仙欲死。

    飞鸽传书很快到达了东瀛,大院君的手下集结得很快。这些家伙对战争充满了热情,东瓯的战争让他们赚足了大笔的银钱。而且云家超级精良的装备,使得他们伤亡很少。至少比在东瀛作战时,伤亡少上几个层级。

    现在听说又要去打仗,他们一个个乐开了花。不管大人孩子,都踊跃报名。个别因为没报上名闹自杀的也屡见不鲜。总之这帮家伙对战争怀有极度渴望,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将面对的匈奴人,比他们穷得多。不知要作何感想。

    三天,短短的三天大院君便将手下集结完毕坐着船漂洋过海前往即墨。

    按照事前安排,云家马车和战马等等都已经通过海运运往即墨。大院君手下大多是步兵,为了提高机动能力。他们需要乘坐宽大的四轮马车出发。

    刘成愈发的痴肥,这些年倒蹬海产品。这小子可算是结结实实的发了一比大财,现在这货富得流油。整天在即墨胡吃海塞,云啸到达即墨。刚好他的第n房小妾,给他生的第十九个儿子办满月。

    即墨侯府里是张灯结彩欢腾一片,刘成的大嘴从来没有合拢过。眼睛更的眯成一条缝,云啸极度怀疑这货是因为皮肤不够用,张嘴便得闭眼睛。

    “兄弟,哥哥也是托了你的福。现在家兴业旺,想当年哥哥只是李广手下一名屯骑校尉。看看现在,封侯拜将。今天咱哥俩好好喝几杯,哥哥看你这头发都变白了,有啥烦心事儿?”刘成奔五十走的人了,这年代十四五岁结婚,十**岁结婚生子。三十几岁便当爷爷的大有人在,混到刘彻这岁数重孙子说不得都抱上了。

    相对于刘成旺盛的繁殖能力,云啸是望尘莫及。云啸极度怀疑,这家伙到底有多少老婆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云啸一进大厅,原先喧闹的大厅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宾客都对这位名义上的汉家临潼侯极度恐惧。只要他愿意,数万大军便可在山东登陆。放眼大汉,就没有一支军队能够像他这样战无不胜。

    现在这位侯爷又带着大批人马前来,嗅觉敏锐的家伙已然嗅出战争的味道,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到底是哪部分的群众比较倒霉。或者说,又有拿个不开眼的将要提到铁板上。

    “都别傻站着,坐都坐下。临潼侯是我兄弟,当年我们兄弟在江南并肩作战。剿灭江南流匪项三秋,现在我老了上不得马抡不得刀。去年匈奴人侵犯右北平,若不是我兄弟在江南,岂能让那些匈奴人得逞。”

    刘成如此说,云啸颇为感动。现在云啸是个怎么回事儿,所有朝廷权贵心里都清楚。刘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云侯是我兄弟,这便是将全家老小的性命与云啸绑缚在一起。

    拍了一下刘成肩膀,回身对云颜道:“还不见过即墨侯,叫刘伯伯。”

    “刘伯伯好,侄儿云颜给您请安!”云颜被颜纤教育得极懂礼仪,对着刘成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虽然人小,但仪态显得优雅飘逸。

    “哦,好好好!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哈哈哈好!呃!这是伯伯送你的礼物,拿着莫嫌薄了。”刘成说着便从腰上摘下一枚玉佩来。这玉的成色犹如凝脂,好像婴儿的皮肤一般细腻。显然不是凡品,围观的众宾客都爆发出一阵赞叹之声。

    有心人立刻知道,这是两家在示好。表示两家世代交好,共同进退。以前只知道云侯与即墨侯相交莫逆。没想到,两家已然是通家之好。难怪刘成几年见从一个穷侯爷,变做一个富可敌国的富户。(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探听消息

    刘彻觉得右眼皮不停的跳动,超过一万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武装大游行。雁门太守要吓死了,李广的鸿翎急使也到了。他们不明白,自己的背后为何会出现一支精锐军队。

    看着手下们飞马呈报上来的奏疏,刘彻很想骂娘。因为他也不知道,云啸又要干嘛。去年帮着自己干掉东瓯还好说,今年又是怎么了。又派军队在自家地盘上晃悠,真拿大汉当你家后院了?看着磨牙的皇帝,千度畏惧的后退一小步。

    随着年龄的增长,千度忽然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害怕这位年轻的皇帝。害怕的程度甚至超过他老子,被刘彻的眼神盯住与被一只老虎盯住好像没什么区别。千度不怕老虎,但他怕刘彻。在他看起来,刘彻比老虎可怕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云侯又带着一万多人出现在大汉的土地上。”刘彻咬牙切齿的问道。

    “奴婢不知,最近的情报还没有传回来。”千度无奈只得实话实说。

    “廷尉署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负责监测大汉的一切。如今忽然出现了一支军队,你们却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

    “陛下,大王城内防范极严。来往山东多靠水路,而且对鸽子管控得很严厉。只有云侯那里可以养,即便是他们打听出什么来。也不可能及时送出。

    不过奴婢查到,最近云家在长安大量宰杀耕牛。制造了大批的牛肉罐头,还有水果罐头。烤炉更是日日烘烤饼干不停歇,还有挂面厂也加班加点的生产。似乎在准备战略物资,而且我听说好像铁匠铺在努力打造箭矢。”千度也是没法子,人派出去几批都如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是被苍虎抓住干掉,还是中途跑掉。无奈的千度只能拿长安城发生的事情来搪塞刘彻。希望能对皇帝陛下的判断有益。

    “哦!”刘彻有些心惊,在长安收罗这么多的战略后勤物资要干什么?难道云啸想对长安下手?不会吧,长安守军逾十万人。就凭他那一万多人。敢大摇大摆的来攻打长安?怕是连函谷关都过不来吧。

    正在思索一名内侍急匆匆走了进来,施礼禀报道““陛下!林滤公主求见陛下。”

    “不见不见,没见朕烦着呢。这个时候还过来烦朕,你不要脑袋了。”刘彻仿佛被火烧了尾巴的猴子。差一点儿就窜起来。

    内侍心中犯苦,他也不想这时候进来找麻烦。奈何林滤公主是宫内头号磨人精,自己也是被逼迫得没办法这才来回话。

    “你们这帮狗才,让开。”内侍还没等出去,门口便响起林滤公主的娇叱。显然这位姑奶奶等得不耐发,索性自己闯了进来。

    “让她进来吧!”刘彻对这位姐姐颇为无奈,没办法只好命人将林滤带上来。实际上不用带,林滤已然闯了进来。他老公是自己的老上级,又是皇帝的姐姐。羽林侍卫自然是不敢拦的。只能喏喏的跟在后面不敢碰这位公主殿下一个指头。

    “参加陛下!”还不错,知道见到刘彻要施礼。这让刘彻脸上的颜色多少好了一些。

    “姐姐不必多礼,到底什么事要闯上承明殿来说。”刘彻对这个姐姐也没有办法,只求赶紧打发走。好继续想如何应对云啸的那万余军队。

    “谢陛下!陛下好像不高兴,莫非是为了云侯带兵入境之事?”

    “姐姐如何知道?”刘彻大惊,刘启时代流行的外戚干政也流毒太深了吧,林滤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妇居然也知道朝廷机密?这可是鸿翎急使刚刚送达,刘彻也不过是一个时辰前知道。这么快就传遍长安了?是林滤通过其他渠道得知。还是有人故意散播?

    刘彻心里狐疑,看向林滤的眼神儿都不对劲儿。

    “陛下为何这样看着本宫。本宫知道有什么奇怪的。姐姐的快马给本宫送来一封信,让本宫转交给你。来人说你看完信就知道了,还说什么十万火急。不然,我巴巴的跑到这承明殿来做什么?”

    “信呢?”刘彻一听南宫来信,眼睛立刻一亮。南宫是皇家在云啸身边最大的间谍,也是公开的间谍。她的来信。一定与云家精锐忽然出现在大汉土地上有关。

    内侍呈上南宫公主的书信,刘彻一把便抢了过来。验看过火漆无误,急切的撕开信笺仔细研读。

    看过信笺之后,刘彻紧缩的眉头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云啸如此大张旗鼓原来是为了救援东胡。那就是说。他不会路过长安。而云家在长安准备大批的辎重粮食,也是为了供给大军所需。想必这些军需一定会在云家大军到来之前,运往陇右去。

    “千度,立刻着人监视云家这些粮食和兵器的去处。若是前往陇右,通知沿途各关隘不得阻拦。”刘彻沉声吩咐,再四下寻找发觉林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离去。

    “公主殿下见陛下看得认真,便去了后宫看望太后。陛下……”千度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赶忙禀告刘彻。

    “行了,办你的差去。”刘彻一挥手说道。

    太好了,刘彻心情大好。匈奴人去年大掠右北平,自己空有满腔的恨意却没办法。如今匈奴人得了失心疯,居然是进攻东胡。正好借云侯的手,再次打压一下匈奴。

    反正都是草原上的蛮子,东胡与匈奴人打。大汉看热闹就好,无论谁的损伤,对大汉来说都是好事。刘彻打着自己的算盘,踱着步子前往后宫去了。

    “什么,云家派兵?”田蚡听到云家出兵的消息大吃一惊,鸿翎急使虽然快。但是王家逐渐强大的势力也不慢。田蚡知道云啸登陆的消息,只比刘彻晚了半天。

    几乎同时,他还听到另外一个消息。苍澜拜访了林滤公主,而且公主进宫之后朝廷便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本来穿戴好,准备去宣室会议的田蚡有些奇怪。不停同自己招纳来的门客,判研云啸此行意欲何为。

    门客们七嘴八舌,田蚡听得一头雾水。而且这些读书人互相不服气,说着说着便有辩论的架势。让田蚡伤透了脑筋。

    一名叫做籍福的门客忽然提醒田蚡道:“丞相大人,那林滤公主进了宫。您为何不进宫觐见太后,想必太后一定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比咱们在这里猜来猜去要好得多。”

    田蚡眼睛一亮,对啊!直接去问王娡岂不是快捷,现在天刚刚过午时,自己到了长乐宫。恐怕王娡刚刚午睡结束,当下也不犹豫。

    “籍福所言甚是,来人备撵本相要去觐见太后。”

    田蚡所料不差,自己进宫之时正好王娡刚刚小憩完毕。中午吃了林滤送过来的海蜇,吃得有些积食。这午睡也没睡多久,便起来遛弯儿。

    林滤陪在身旁,跟王娡说着小话。新婚燕尔的林滤经常留在家中,进宫的时间不多。这次见了王娡,难免被王娡调笑责备两句。

    “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可到好。是嫁了婆家忘了娘,难怪说闺女嫁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心跟着人一起走喽,想拽都拽不回来。”王娡漫步在神仙殿前,一边走一边揶揄自己的女儿。

    “娘亲,女儿这不是来看你了么!总比大姐和二姐要好,她们嫁得那么远,等闲也不能回来看您一回。”

    “这么说,你也想巴巴的嫁到远处去?明天就让皇帝派卫青去辽东,我看你去不去那苦寒之地。哼!”

    “娘亲,您不想女儿在身边陪您啦!不要派卫青去辽东!”林滤拉着王娡的袖子撒娇。王娡所生的公主,她最小也是唯一一个留在长安的。以前在宫里,每天对着王娡撒娇卖萌惯了。现在已为人妇,故技重施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呦!林滤也在这里,这嫁人之后也不来拜望舅舅。白眼狼,舅舅白疼你一回。”

    林滤正与王娡说着话,冷不防田蚡在内侍的引领下走了过来。见到撒娇卖萌的林滤,田蚡也不忘取消几句。

    “你这个舅舅算什么,哀家这个娘亲还不是一样。若不是替她姐姐来给陛下送信,怕是咱姐弟连影儿都看不到。这闺女就是给外人生的,难怪都喜欢要儿子。”

    “哦,南宫来信了。说的什么,在大王城可好。我可听说,大王城是个苦寒之地。到了冬天,那是真正滴水成冰。南宫身子弱,可别病了才好。”

    田蚡假意关心,套林滤的话。心里已然乐开了花,既然林滤在这里就好办。直接在林滤这个直肠子这里套话,比从王娡嘴里套话容易多了。

    “还不是姐夫的事情,听说匈奴人要攻打东胡。姐夫得了讯息,从大王城出发星夜兼程前去救援。姐姐给陛下写信,就是说明原委,让陛下不要疑心留难云家大军。

    真不明白,一群草原胡子打来打去。关云侯什么事,非得千里迢迢的赶去救援。我看呐,云侯就是个打仗上瘾的。一天不打仗就难受。”(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转变

    籍福看着自家丞相,他很担心丞相大人的精神状况。

    田蚡自打从长乐宫回来,便呆呆的坐在厅堂里。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面露白痴般的微笑。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人敢打断丞相大人的意淫。大家都在心里猜测,到底丞相大人在长乐宫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刘陵公主驾到!”管事一声吆喝,在好似鬼蜮的厅堂中乍起。所有人都向门口的方向望去。

    籍福第一个起身,他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这淮南王公主与丞相大人什么关系,丞相府里的狗都知道。现在刘陵出没在丞相府里,狗都不会叫一声。

    门客们都是知情趣的家伙,见到籍福躬身退出。便一个个悄没声息的跟着退了出来,直到所有人走的一个不剩。刘陵这才走了进来,如果刚刚门客们留心。便会发现前几年府中的常客田荣,居然随侍在刘陵公主的身旁。

    “什么事巴巴的喊奴家过来,还让我带着他来。这长安城里认识他的人可不少,这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你不知道啊!”刘陵呼扇着大眼睛,眼睛里凝着一汪水儿。若不是今天有正事儿说,怕是这时候田蚡已然将这个狐媚子拖进了后堂。

    “喊你来自然是有事,没事的人都退出去。”田蚡看了一眼厅堂里的仆役,冷喝一声仆役们全都战战兢兢的退下。就连刘陵的两名侍女,也躬身退了下去。

    刘陵也是一愣,按以往的经验刚才那个媚眼抛出去。田蚡这个老色鬼便应该按耐不住,今天居然一脸正色。看起来是有状况发生。看了一眼田荣,面色也郑重了起来。

    “田荣,听说你们大单于又要有所行动?”田蚡见下人们退下。对着田荣阴阳怪气的说道。

    “呃……!小人远离草原,大单于的决定小人还不知道。丞相耳聪目明,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烦请告诉小的,大单于必有厚报。”田荣说的是实话。对他来说情报的单项的,他只负责将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源源不断的通告草原。而草原发生的事情,却不会通报给他。这也是为了以往万一。若是田荣落到廷尉署的手中。也不会泄露出过多的草原机密。

    “那好,本相就告诉你。听说大单于在紧锣密鼓的调遣人马,准备大举进犯东胡。你把这个消息带回草原去,若是要进一步的消息。拿一千两金子来换,快着些现在本相不着急。不过对你们来说,时间很紧迫哦。”

    田蚡好像老猫摆弄老鼠一般,尽情的戏弄着田荣。刚才在厅堂里不动,就是思索着应该怎样在匈奴人身上榨出油来。云啸进兵东胡的消息应该值一千两金子,不过得严加防范田荣从其他渠道打听到。好在刘彻已然严令。不准讨论此事。

    现在消息只有长安城有数的几个人知道,想必有刘彻的严令应该不会流散出去。

    “诺!烦请公主殿下派人送小的出去,下人这便使人星夜驰回草原。等待中行悦大人的回复。”田荣也是一惊,他来自草原。自然知道,田蚡说得是大概两个月以后开始的军事行动。

    牲畜要赶到冬窝子,还有储存干草。这些都需要时间,匈奴大军往往在第一场大雪将要来临之前出动。大汉居然在此时便知道了这次行动,那东胡会不会知道。若是东胡在路上设伏。那后果可真的不堪设想。必须尽快派人回草原,联络中行悦。

    刘陵带着田荣出去。交代给自己的仆役。公主殿下的座驾便被赶回了公主府。匈奴间谍的效率很高,还没等太阳落山。一人双骑已然离开长安向北飞奔而去。

    云啸不知道这些事情,此时他正在马车里与大院君与扶桑谈话。马车车厢里摆着一个个木头做的小马车模型。

    “就是这样,骑兵冲锋的时候。一定要依托马车,将长矛支起。看见这个豁口没有,长矛上的这个凸起便卡在豁口上。还有弩箭……”云啸在给父子俩对付匈奴骑兵的知识。

    父子俩听得很认真。事实上只要关乎打仗的事情。他们都很认真,云啸很喜欢他们这种职业精神。出于对他们的不信任,兵库武卒的装备一直都落后于云家侍卫。火器这玩意更是想都不要想,根本不让他们有机会看见。

    不过这一次,云啸居然破例将铁胎弩配发给了这些兵库武卒。另外没人还给他们配备了战车上使用的特制长矛。这种长矛有几个凸起。正好可以卡在马车的卡槽上。这样,骑兵就要面对如林的长矛。无论怎么说,这都将是骑兵的噩梦。

    “侯爷,为何这铁胎弩要到三百步才能释放。以前我明明见您的侍卫可以将这些东西射到五百步远。”大院君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们玩这东西都玩了快十年,五百步外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靶子。你们平日里亦兵亦民,没有练过这铁胎弩。如果不是匈奴射雕手可以在三百步外开弓放箭,我会让你们放匈奴人离得更近才发射。

    只有距离越近,你们才能射得更准。记住,只有有效射中对方。才可能减缓进攻,尤其是在冲锋的时候。准确的弩箭打击,可以有效打乱敌军骑兵的进攻队形。”

    大院君不说话了,骑兵冲锋声势非常骇人。他不知道这些四轮马车能不能顶住,将敌军放近了射。自然可以使射击准确,但弊端也是明显的。三百步外才开始发射,敌人冲到跟前估计也只能发射两轮。少一轮攻击,这意味着有更多的敌人冲到近前来与自己肉搏。

    “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压住本阵,通常你们不会参加大规模的野战。如果时间允许,我会让你们协助防守张掖城。那是一座城高有十余丈的大城,环城拥有护城河。在西域,这也是数一数二的坚城。”

    云啸看出大院君的想法,心中一笑便道出他们此次作战的使命。这一次云啸带出来八千骑兵,不过此次对抗匈奴人的骑兵主力在东胡。东胡人也是马上民族,同样拥有彪悍的骑士。

    这些年云家不断的武装这些彪悍的东胡人,巴图的几个儿子亲自训练起来的五万骑兵。更是装备了云家的黄杨大弓,用得也是云家的训练方法。

    去年大掠右北平之后,云啸着人详细了解一下。匈奴人出兵的总兵力在十万左右。估计此次出兵的兵力也大体相当,有云家嫡系的侍卫。加上五万东胡精骑,还有许多步兵守卫着坚固的张掖,武威,酒泉三城。云啸几乎有十成把握,让匈奴人在东胡吃一个大亏。这次一定要好好谋划,干掉那个什么伊稚斜大单于。这一仗打下来,说不得还要去草原再抢个底朝天。

    云啸对此次援助东胡信心满满,可他却不知道。因为南宫的一封信,事情正脱离他的掌控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中行悦见到跑得奄奄一息的信使,拆开田荣的书信不禁大吃一惊。消息居然走漏了,这在匈奴人的征战史上还是第一次。一向以来,草原都是不设防的存在。因为汉人就没可能混进来,也不可能掌握匈奴人的机密。

    即便有几个汉人奸细,可匈奴王廷几乎整年都在到处搬迁。他们也无法长时间在匈奴王廷周围转悠。

    如今居然出了奸细,中行悦的脑海里将祭祀那天在场的人回忆了一遍。可不管怎么回忆,都没有找到可疑之人。这些人都纯种的匈奴贵族,他们怎么可能反对自己的族人。

    绞尽脑汁的中行悦感到有些头疼,无论如何此事要禀报给大单于知道。中行悦拍了拍发木的脑袋,直奔大单于的大帐。

    伊稚斜正靠这火炉烤一只羊腿,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东胡地图。多年的征战也让他有着战前观察地图的习惯,尽管匈奴人的地图很简陋。但绘制得很详细,中行悦充分吸取了云家的经验。派人以行商之名,用了几年时间绘制了东胡的详尽地图。

    “大单于,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改变。”侍卫没有通报,门帘一挑中行悦径直走了进来。

    “哦,为什么?”伊稚斜的眼神从地图上挪开,有些不解的看着中行悦。

    “我们进攻东胡的消息已经走漏,现在消息居然已经传到了长安城。如果说长安都知道了消息,那么说明我们这里出了奸细。那东胡人……”

    “你是说东胡人也有了准备!该死,消息怎么会走漏!”伊稚斜听说走漏了消息,眼睛立刻像狼一样瞪了起来。看得中行悦直发毛。

    “不知道,祭祀那天与会的人太多。这些人又都是匈奴贵族,不过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祭祀过后不久,消息便走漏了出去。”

    “追查,一定要给我追查出来。到底是谁泄露了出战的消息,我要将他活活烧死。将他碎尸万段。”伊稚斜咆哮着,狼一样的吼声传出老远。(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心虚的田蚡

    “大单于,现在追查到底是谁泄露了机密已经毫无意义。现在重要的是做出下一步的计划来,东胡已然有了准备。难保云家不会有进一步的举动。咱们是不是向云家派出一队使团,探听一下云家虚实。”

    “使团?来不及了,这一来一回,快马也要跑上近一个月。还有不到两个月就会下雪,大军会按照事前约定。集结在东胡边境,那个时候即便是不想打,恐怕也得硬着头皮打上一仗。你的内应安排得怎样,到时候可就要靠他们引路。”不愧的大单于,伊稚斜听说了偷袭已然变成了攻坚。心底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干他娘的。

    “大单于,东胡的冬天不比草原暖和多少。如此环境攻城对我军极为不利,若是云家知道消息。两个月时间足够他们派出一支援军,难道大单于不记得灵武大战了么?那尸横遍野的场面,奴才至今仍然记得,那一战咱们光王爷就损失了数位。”

    “那你说怎么办,部众们都想着再抢一把。若是本单于出尔反尔,岂不是让人笑话。”

    “大单于,汉人讲兵者诡道也!作战是最高等级智慧的较量,奴才觉得这一次咱们给他来个声东击西。备战计划不变,不过目标变一下。待奴才探听一下云家是否有军马前去支援东胡,若是云家支援东胡。咱们便利用田蚡,削弱云中防卫。到时候,去云中劫掠。云家主力远在数千里之外的东胡,想来云中搅局。嘿嘿!他们赶得及么?这一次咱们速战速决,待他回援。咱们早已经带着财货奴隶,回到漠北草原。”

    “哼!你们汉人就是喜欢诡术诈力,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去和那些黑甲骑兵碰个头破血流。草原上生出一个合格的战士不容易。能少损失一些,便少损失一些。”伊稚斜虽然对汉人的斗智颇为不耻,认为这是缺乏勇气的表现。不过,还是同意了中行悦的建议。毕竟不死人,而能抢掠大批的财货,这是谁都喜闻乐见的事情。

    “这使团么。还是派出去的好。最重要的是,看看云侯在不在家。若是云侯在家,他若是发兵救援云中。咱们也有个准备不是。”

    “嗯!就照你说得办,你去联络田蚡吧。不要吝啬金钱,反正这也都是汉人的钱。暂时在他那里存着,迟早还是本单于的财富。

    至于奸细,给本单于好好的查。我要让他知道,背叛大匈奴的下场。”

    “诺!奴婢立刻便去布置,只是那天与会的有许多王爷和都尉大人……!您看……”

    “不管牵扯到谁。你都可以认真的查。直到找到那个可恶的叛徒为止。”伊稚斜恨透了这个通风报信的家伙,出征的消息在草原走路。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在长安苦等的田荣终于收到了草原来的回信,自然还有一千两金子。还有中行悦的最新指示。

    “中行悦大人吩咐,务必打听出云家最近的动向。尤其是要打听出,云家最近是否在大批的准备粮食和武器军械。”暗室里信使正在向田荣传达中行悦的最新指示。

    “这个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云家的确是在准备大批的粮食器械。这些都是淮南王埋伏下来的细作探听的结果,应该不会错。这么说大单于真的要攻打东胡?”

    “是啊!可是现在消息走漏了。大单于与中行悦大人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商议。现在究竟要怎样还不知情。不过大人要你联络田蚡,让他想办法削弱汉军长城防线的兵力。我猜想。东胡既然有了防备。大单于准备再对大汉下手。”

    “去年刚刚劫掠了右北平,为何这么着急下手?”

    “哎!正因为去年的胜利,刺激了王爷们的**。有了奴隶女人还有粮食财富,他们现在想要更多。草原生活恶劣,很多汉人奴隶适应不了。加上不少人家苛待奴隶,去年掠来的奴隶有一半以上都没活下来。想要有更多的人放羊。只能接续来汉地抢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信使叹了一口气,汉人种地习惯。根本就不会放羊,而且不习惯草原生活。十个人里面,现在已经死了五六个。尤其是那些被掠来的孩子,几乎死了一大半。

    “好吧!我尽量努力。不过去年刚刚被劫掠过。大汉很难放松对边关的防御,我只能尽量努力。估计成功的希望不大。”

    “这个中行悦大人也考虑到了,大人说尽人事听天命。”

    这些天田蚡的心情很好,他不怕田荣不给他送来金子。平白有一千两金子入账总是好事,家里养活的人口越发多了。钱财总是不够花,加上几个儿子不断的败家。他现在才知道,想要支撑一个家没有产业是万万不能。

    王家没有云家那样的工厂产业,只能靠一些商铺和田产土地的产出。这些哪里够自己几个败家儿子的挥霍。儿子儿子,全都是败家子。午夜梦回,田蚡甚至在想自己死后。王家应该怎么办才好,或许连现在落魄的窦家都不如。

    今天刚刚下朝会,便有仆役来报说是刘陵公主有请。

    田蚡欣欣然的来到了刘陵的府中,算算日子这田荣也应该给自己一个答复。大漠虽远,但总不在天边。

    “我的小美人儿,几天不见便想本相了。我这有一种新得来的药,只要吃了能让你飘到天上去。”田蚡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药葫芦,只是从上古书籍中检出来的方子。据说是黄帝御女时所留,不知道说法真假。反正,这几天和侍妾们胡搞效果非常不错。几个侍妾都高呼救命,脸上却带着**所产生的红润。

    “去!整天就知道占本宫的便宜,今天有正事儿。奴家还要恭喜,丞相大人又发了一笔大财。这中间穿线的可是奴家,你可不要忘了哦!”刘陵楚楚动人的说着,田蚡听了眼睛一亮。知道田荣的消息来了,此时的财帛比美人更能诱惑他。

    轻声对着怀里的刘陵说道:“放心,我的小美人儿。少不了你那份儿,说完一拉拉门,便进入了内室。”

    田荣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内室之中,面前案几上放着一大堆金子。田蚡看着那些烛光下闪烁着光芒的金子,脸上已然笑开了花。

    “田荣见过丞相大人。”一见田蚡走进来,田荣赶忙起身施礼。

    “呵呵呵!兄弟客气了,咱们这么熟了不必多礼。”田蚡见到金子,已然极度开心。看待田荣好像看一名送财童子,对田荣的态度空前亲切。

    “不敢当,中行悦大人让在下代他谢过丞相大人。这是一千两谢仪,望请丞相大人笑纳。”

    田蚡心里早将这些金子看做是自己的,就差冲上去一把搂进怀里观赏。若是田荣此时说这些金子不给他,他会立刻杀了这个刚刚称兄道弟的混蛋。

    “兄弟你客气了,本相还要代你谢过中行悦大人的慷慨。这金子是好东西啊!呵呵!”田蚡说着便去拿最上面的一块金元宝。

    “丞相大人,您当初可说想要知道余下的事情。便送来一千两金子,如今金子在这里。您说的余下的事情,是否可以说出来与在下参详一二?”田荣捋着胡子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田蚡。

    “哦,这事啊!”田蚡捡起一块金子在手中掂了掂,入手颇为沉重。乃是上好的足金。

    “事情是这样的,你们大单于进攻东胡的消息。不知怎的,被云侯侦知。而后,云侯便亲率大军前往东胡救援。现在大军已然过了云中,你们若是不赶快想办法,便只能在东胡面对云侯的进攻。

    云家在长安的势力大举收购粮食制造器械,估计也是为大军而用。云侯与东胡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现如今的东胡王便是他的亲生儿子。你们打他儿子,难道他会不出手?

    本相奉劝大单于,还是消停一些。去年已经抢掠了右北平,今年便放聪明些。在草原上安安生生的过一年,不要总打着抢掠的主意。”

    “丞相大人有所不知,草原生存艰难。大单于也是没办法,才带着草原勇士出来劫掠。

    不知今年丞相可否……!”

    “你不要想了,有钱谁都想赚。可最重要的便是有命花,右北平那样的事情再一不可再二。一旦被朝廷知道,我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堪忧。别看本相是陛下的亲舅舅,在这种事情上陛下可狠着呢。况且本相这是叛国,如此罪名便是太后也救不了本相。”

    田蚡断然拒绝了田荣的提议,五千两金子虽然好拿。但田蚡发觉最近刘彻看自己的眼神老的怪怪的,心虚的人自然疑神疑鬼。当初遣散徽兵,可是他提议的。莫非刘彻已然对自己开始怀疑?

    随着年龄的增长,刘彻的威势日重。没有了太皇太后的羁绊,他正努力推行自己的政令。许多时候,田蚡觉得自己有些害怕这个外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拜

    田荣有些无奈,田蚡的话说得很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过想想也对。钱再好,也得有命来花。若是刘彻知道田蚡跟自己勾结,别说是舅舅只要不是亲爹那都死定了。

    看着田蚡喜滋滋的叫人来抬走金子,田荣十分惆怅。中行悦虽说让他尽人事听天命,但田荣知道这任务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完成。

    既然无法在田蚡这里打听到消息,那么索性直接去云中。在长安认识自己的人多,可云中却没人认识自己。打定主意,田荣便吩咐从人准备马匹金银。他准备去云中碰一碰运气。

    南宫一封信好像在大汉与匈奴之间引起了一场剧烈的化学反应。不同的人在大汉与匈奴的土地上不停碰撞,产生的奇妙效应是始作俑者没有想到的。

    经过尽两个月的跋涉,云啸终于看到了耸立在地平线上的张掖城。思潮汹涌起伏,张掖城来来回回走了几遭。见过的人经过的事已然是过眼云烟,现在这座塞外坚城仍然矗立。但这个世界已然是物是人非,今次再来这张掖城许多人已经看不到了。

    老约翰已然故去了,听说老巴图也老得走不得路。他的几个儿子倒是颇为能干,帮助老爹挺起了东胡的天空。

    正在惆怅之中,忽然前面飞奔来百余骑。前军的齐铁立刻冲了过去,将这些骑兵拦住。放出的斥候没有示警,看起来是自己人。

    果然来人穿着云家制式的黑色鱼鳞甲,马上的装备与云家侍卫别无二致。只是少了铁胎弩这东西,骑兵以骑射为主。铁胎弩这玩意射速太慢,不适合骑兵使用。反而是射程很远的黄杨大弓,比较适合骑兵使用。

    “敢问前方是哪位将军!”巴震带住战马。大声喝道。这一嗓子十分洪亮,居然压过了百余匹战马的轰鸣。

    “云家家臣齐铁,敢问你是哪位?”齐铁喝止了步下,单人独骑走上前去。

    巴震也一抖缰绳,一个人走到队伍前面。

    “原来是齐铁将军,在下是巴震。特来迎接侯爷。请齐将军代为通禀。”巴震很客气,齐铁虽然是新晋家臣。但在云家来说,他与巴图的地位相若。若是老巴图来了,或许可以依仗老资格显摆一番。但巴震没这个资格,只能客客气气说话。

    “原来是巴震将军,不必多礼。你的手下留在这里,我带着你去见侯爷。”齐铁一带缰绳,拨转马头便带着巴震向中军奔去。

    巴震在云家庄子生活多年,那时候老巴图被人辗转贩卖。吃足了苦头。就连巴震的妻子都被人掠了去。若不是侥幸遇见了云啸,恐怕现在骨头都已经成了灰。

    这些云家庄子出来的匈奴后裔,对云啸不是一般的感激。只有经过那种寄人篱下,没有丝毫尊严的生活。才懂得如今日子的珍贵。

    “侯爷,巴图的儿子巴震前来迎接侯爷。”齐铁打马来到马车的近前,通禀道。

    “巴震来了,让他过来。有好几年不见了!”门帘左右一分,云啸从马车里走出来。站在车辕上。好像孙悟空一般遮住眼睛。太阳有些烈,晃得云啸眼睛一阵昏花。好一阵才看清楚对面骑乘在马上抚胸施礼的巴震。

    “脸晒得黑红。更像一个匈奴人了。你父亲的身体怎样,在东胡可还过得习惯。”云啸看着巴震黑红的脸膛,仿佛看到了壮硕的巴图。

    “谢侯爷惦念,父亲身子还算不错。只不过年纪大了骑不得马,他与太后还有大王带着迎接队伍出张掖十里相迎。末将只是来禀报一声。”

    “加快行军,莫让人等得久了。”云啸对了齐铁吩咐一声。大队人马加快速度向张掖行去。

    茵茵站在大路边上,望远欲穿的看着远处慢慢走近的队伍。眼中满是急切的渴望神色,这个男人一去好几年。自己辛辛苦苦抚养儿子,这死人才回来看一眼。茵茵其实蛮感激匈奴人,若不是他们这次预谋犯边。恐怕这个冤家还不会想起来看看自己娘俩。

    “娘亲。爹爹就要来了么?”小云敖看着母亲,一双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从很小的时候,他便想见见自己的爹爹。可娘亲总说他在很远的地方,听说匈奴人要杀过来。爹爹不远万里带着援军赶了过来。小云敖有些激动,一直在梦里的那个人终于可以看见,也不知道和梦中的一样不一样。

    “娘亲,哥哥。云聪也要见爹爹!”小云聪比云敖小两岁,正在蜕换乳牙。一张嘴便露出里面大大的豁牙子,说话有些露风。

    “呵呵,小少爷。都能见到,都能见到。你们还能见到你们的哥哥,云颜。”老巴图站在他们的身后,其实他说错了。云敖其实比云颜大,不过巴图久不到长安,不了解那里的情形而已。

    巴图站在路旁的身影有些佝偻,两个孙子在一旁扶着他。曾经叱咤风云的草原汉子,已然老朽。现在走路都费劲,他今天真想骑着马去前方迎接云啸。奈何身子骨不行,不由得长叹一声。随着茵茵在大路旁等候。

    远远的云家队伍逐渐接近,一水的大宛良驹。上面的骑士个顶个盔明甲亮,看着便是一支威武之师。一面云字牙旗迎着风烈烈做响,上面红底黑字一个斗大的云字。看得老巴图瞬间泪崩。

    他曾经在正面旗下死战沙场,曾经在这面旗帜下找会了自己的尊严。如今旗帜仍在,可自己已经骑不得马。

    茵茵跳着脚遥望,身后那些东胡贵族颇为尴尬。怎么说茵茵也是如今东胡的太后,好像小娘子一样盼望丈夫归来的样子,也太明显了点儿。

    迎接云啸的队伍异常庞大,巴震有心要向云啸炫耀自己的功绩。这一次便拉出三万精骑,让云啸过一把阅兵的瘾头。三万铁骑加上茵茵的卫队沿着张掖城十里之地一字排开,看起来声势倒也颇为震撼。

    终于云啸的中军出现在众人眼里,当中最为庞大华丽的马车上。站着一个身穿锦袍的男人。

    茵茵握紧了拳头,眼睛里的泪水立刻便淌了下来。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男人,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几年眼前的场景无数次的出现在梦里,孤独寂寞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再见到自己的男人。

    “娘亲,疼。”小云聪的叫喊声,让茵茵清醒了过来。刚刚太过激动,居然抓住云聪的小胳膊使劲儿的捏。瓷娃娃一般的孩子,哪里经得起她这样的祸害。小家伙眼泪吧差的,若不是就要见到父亲的喜悦冲淡了疼痛感,怕是现在已然哭起来。

    “聪儿乖,娘亲捏疼你没有。”茵茵连忙安慰泪珠欲滴的云聪。

    “怎么捏疼了孩子。”一个声音从茵茵的身后传来。

    哄孩子的茵茵身子立刻一僵,茵茵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用来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而是这个男人真的回来了,眼泪好像决了口的堤坝止不住的往外淌。

    转过身,直直的看着梦中的男人。他有些老了,鬓角已然有了白发。这些年他过得一定很辛苦,东征西讨要管理如此大的土地。一时间百感交集,嘴唇不断抖动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我爹爹么?”云聪见母亲哭了,立刻走上前一步问道。

    “你叫什么?”云啸爱怜的摸着小家伙的头。

    “我叫云聪,娘亲说我的爹爹今天会来。你是我的爹爹么?”云聪眨着大眼睛,又长又黑的睫毛呼扇呼扇,直愣愣盯着云啸。

    “你姓云,便是我的儿子。没错,我就是你的爹爹。我叫云啸,听说匈奴人要来欺负你和你的哥哥还有娘亲。父亲就来帮你们,有为父在你们不用害怕任何人?”父爱如山,男人就要像山一样为自己的孩子遮住最凛冽的寒风。

    “匈奴人很厉害么?巴图就是匈奴人,他很好我很喜欢他。他家的獒犬很厉害,你打得过巴图家的獒犬么?”

    “呃……!”

    “老奴拜见侯爷!”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巴图居然推开两名孙子。双膝跪倒,大礼参拜起来。

    “巴图,你这是干什么?”看着头发全然雪白的巴图,云啸紧走几步冲过去搀扶巴图。

    “侯爷,就受老奴这最后一拜吧!”巴图布满皱纹的眼角流着浑浊的老泪,一双褐黄色的眼珠儿不错点的盯着云啸看。仿佛要将云啸的每一个表情都印在脑子里。

    “起来,起来。日子还长着,别说这样的丧气话。本侯要你活着,活着看到你的子孙昌茂。看着……看着这大草原越来越富庶,越来越安泰。没有杀戮,有的只是祥和。”

    “侯爷,老巴图怕是看不到了。不过只要有您在,巴图相信那一天定然会到来。这辈子能跟着侯爷,巴图值了。值大发了。只恨跟着侯爷的日子短,若是汉人说得对。人有下辈子,巴图变作一匹大青马。一辈子驮着您。”(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父与子

    清晨的阳光射过巨大的落地窗,象牙雕饰的大床上镶嵌满了各种宝石。茵茵瀑布一般的黑发披散在云啸胸口,一双玉臂猫一样缠绕着云啸的脖颈。长长的睫毛微微耸动,一张俏脸上带着慵懒满足的笑意。

    云啸知道她醒了,这一夜的痴缠二人都耗费了巨大的体力。驼绒坛子盖在身上,依稀可见曼妙的曲线。雪白的酥乳半遮半露,一道深深的沟壑从酥乳中穿过。看着小兄弟,又是一阵蠢蠢欲动。

    茵茵敏感的感觉到了云啸的冲动,一双柔夷立刻探了过去抓住企图作恶的小兄弟。

    “就知道你醒了。”

    “就知道你不老实!”

    床头的猫儿打着呼噜跳下了床,将牙雕大床让给这对**的男女。自己去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睡觉,不知怎么的女主人总是发出母猫一样的呢喃。这让它很混乱。

    茵茵的浴室很大,比云家的还要大。如此巨大的浴池居然都是用昆仑之玉,中间还有各色宝石镶嵌成各色图案。中间一圈环形的座位居然用的都是上等天山暖玉,坐在上面十分舒服。云啸估算,单单这座浴池的造价便值数千金。再观察茵茵的王宫,可谓极尽奢华之能事。

    看起来这些年,这女人赚了许多钱财。空虚的女人喜欢买东西,古今如一。这王宫,这奢华便是女人喜欢败家的又一铁证。

    云啸不打算与茵茵计较这东西,赚钱不准花这是什么道理?自己将茵茵一个人扔在东胡这些年,人家给自己抚育两个儿子。置办下这许多的家业,生活豪奢一点也是应该的。

    看起来牛奶浴不是后世的专利,茵茵洗的牛奶浴可是纯牛奶。云啸估计,这一池子牛奶估计得数百头奶牛的产量才供给得上。云家无论在长安或者是大王城。都没有如此奢华过。

    “怎么看得傻了,这还是你当年说出来的方子。奴家也不是天天洗,今天不是你来了么?往日里,都是从城外拉来的温泉水。本宫一出城,便会闹得人仰马翻。不喜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只能一个人窝在这王宫里。”

    茵茵见云啸的目光四下游弋。便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经过几年历练,这女人的洞察力越来越厉害。甚至比南宫还要敏锐些,真不知道若是假以时日会不会变成窦漪房那样的老怪物。

    “看来西域的商业非常发达,没在这过得舒心我便放心。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也是没办法,孩子还小。这么一大摊子扔给谁去,你在这里便是给孩子们打下一片基业。无论你有多少,都是你孩子的。不用也不能交给大王城管理。”

    “你的意思是,东胡的基业都是云敖与云聪的?日后他们也不用听令于云颜?”茵茵呆呆的看着云啸,有些兴奋的反应不过来。

    “那是当然。你的儿子是这里名正言顺的王。云颜凭什么指使他们,同样的你们也没有办法命令云颜。云家有事只能他们兄弟间协商解决,这远也就远的好处。那便是即使有矛盾,也不会兵戎相见。隔着一个偌大的大汉,即便想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云颜是嫡长子……!”茵茵有些担心的道。

    “云家注重血统,但更注重才华。不然即便是创下再大的家业,后代也无法安然享受。人一定要放在合适的位置,不然对国家民族还是个人都是一个悲剧。”

    云啸抹了一把脸上的牛奶。心中有些凄然。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家将们总是想着发展过后。推翻刘氏政权。建立属于云家的王朝,可做皇帝真的适合与自己么?一个家尚且被自己治理得四分五裂,一个国会怎样会不会弄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洗过了澡已然过了午时,穿着宽大的锦袍云啸步入了饭厅。里面的奢华仍然让云啸有些咋舌,端上来的菜更是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估计怕是不下二十道,不过想想后世的慈禧老佛爷。云啸也释然。至少茵茵还没奢靡到,一顿饭吃上二百道菜的地步。

    这种奶白色的花卷儿不错,吃在嘴里很香甜。大米粥熬得粘稠,一吃便知道正宗的大王城出产。

    “这花卷儿是牛奶合着咱们西域种出来的麦子蒸出来的,知道您是个美食家。来尝尝!”

    一殿的内侍宫人都傻了。怎么也弄不明白。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后,此时居然像一个小宫女那样侍候起人来。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居然享受起来心安理得。若是说出去,保证一百个人里面有一百个不会相信。

    “父亲!”

    “父亲!”

    “父亲!”

    三个稚嫩的童声相继传来,云颜一口的长安话。云敖云聪则是明显的久居塞外,说话的舌头根有些发硬。不过还算流利,在一个全然没有汉语语境的地方让他们学习汉语。也着实难为了茵茵。

    仔细端详这三个儿子,云敖比云颜高出半个头。跟云颜一比,就好像是非洲土著一般。身子健壮结实,好像一头小牛犊子。

    云颜则明显有些偏文弱,书卷气浓了些。身子远没有云敖健壮,如果说云敖是一头小牛犊子,云颜文弱得好像一只大白兔子。

    至于云聪,这家伙还在一下下吸溜自己的鼻涕。努力使自己的鼻涕不掉下来。每洗一下,便好像要将肺填满一般。云啸估计,这小子以后的肺活量一定很大。

    “云颜,你得叫云敖大哥。他比你大,云敖你要多跟弟弟学学书中的道理。骑马射猎可以强健你的体魄,但却不能武装你的头脑。作为一地的王和领袖,靠的不光是蛮横的武力。还有聪慧的头脑,一个伟大的君主,不但要像雄狮一般征服敌人。也要像狐狸一样,发现每一处陷阱。你明白了么?”

    云啸一边吃,一边教导站在桌边的三个儿子。

    “父亲,您怎么知道我总是骑马射猎?”云敖有些不解的询问云啸,黑红的连蛋上充满了疑惑。

    “哈哈哈,你去照照镜子便知道了。”云啸被自己的儿子逗得哈哈大笑,晒得跟黑炭头一般。自然是每日都在户外活动,茵茵本身便是一名宫女。因为要被送到东胡来顶缸,这才多少认识了一些字。说道文化底蕴,根本不能与颜纤同日而语。

    如果说云敖是放养的产物,云颜便是圈养的产物。两者各有利弊,云啸也说不出哪种方法更有利。

    毕竟一位伟人说过,对待孩子要文明其头脑。但同时,要野蛮其体魄。现在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拥有文明的头脑。另外一个,却是野蛮体魄的杰出代表。云啸两世为人,就没见过这么强壮的小家伙。

    “诺!父亲,孩儿知道了。”云颜很听话,对着云啸躬身施礼。

    “你也要与云敖多学学射猎,看看你娘亲把你教得。四体不勤,骑不得马拉不得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即便你的头脑有再强大的知识支撑,但体魄是所有的载体。记住身体是一其他的都是零,没了这个一你将一无所有。”云啸喝干了碗里的粥,将空碗递给茵茵。严肃的教导云颜。

    “诺!儿子知道了。”云颜被颜纤教成了一个乖宝宝,不管云啸说什么。这孩子都只是知道点头称喏,从来不会有任何质疑。孩童的创造力,想象力被蹩脚的教育糟蹋一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云啸有些自责。这些年忽略了子女的教育,闺女没人管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整天骑着一只老虎,在大王城横冲直撞。儿子却被管教成了乖宝宝,女孩子养成了男孩子,男孩子却养成了女孩子。云啸无奈的摇了摇头。

    “爹爹,我可以问一个问题么?”小云聪细声细气的说道。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一副萌翻了的表情。

    云啸看着就喜欢,一把将云聪搂过来。亲了亲小脸问道:“你要问爹爹什么?”

    “爹爹,你什么时候走?”

    云啸被问得一愣,茵茵也是一脸的呆滞不知道如何应对。一伸手便拦住了要斥责的茵茵,笑着问云聪道:“你不喜欢爹爹么?为何盼着爹爹远走?”

    “往常都是娘亲搂着云聪睡觉,昨天你来了奶娘说。娘亲要搂着爹爹睡觉,便不能搂着云聪了。云聪要娘亲搂着睡觉!”

    ……!云啸老脸一红!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奔驰在草原上,灰白色的野兔刚刚露出头。便被一支利箭射翻过去,蹬踏几下腿脚便不动了。云敖骑着坐骑飞驰过来,手中长矛一跳便将这兔子挑了起来。一手拿弓,一手拿着长矛,嗷嗷叫着向父亲和那个远方来的弟弟炫耀。

    到底是青春期的少年,还有着争强好胜的心思。云颜的小脸憋得红红的,他的胯下是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别说放蹄狂奔,便是站在那里都会云啸胯下高大的坐骑惧怕不已。(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反对派

    天地间闷雷一般的滚动,远远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云啸胯下的战马躁动不安,四只蹄子不断在草地上踢踏。云啸不得不俯下身子,捋了捋小金的鬃毛让它安静下来。

    为了在家主面前显摆,巴震与巴彦、巴都可着劲儿的折腾手下这些骑兵。一会儿表演冲刺,一会儿表演骑射。草原上的攻防演练得倍儿熟,可以看得出来巴图的几个儿子训练这些骑兵,的确是下了苦工的。

    一排骑兵流星一般从云啸身前疾驰而过,手中的箭矢一个接着一个的向两百步外箭靶。不多时,箭靶已然被射成了刺猬。未中的箭矢却寥若星辰,云啸满意的点了点头。

    “侯爷可还满意,这些都是按照侯爷的吩咐。在贫苦牧民子弟中挑选出来的精壮,他们每月有军饷。签了契约,与原先的部落脱离。他们只为太后和小主人而战。原先的部族已经对他们没有任何制约,为了他们的自由。太后可是付出了好大一笔金钱。”巴图勉力骑在一匹大宛马上,向着云啸说道。

    “东胡这些年的财政怎样,可否有入不敷出的事情发生?”云啸知道养兵其实就是在撒钱,没有充足的物质保障。想养出精兵来,简直就是笑话。至少,几万人的吃喝你得给予充足的保证吧。

    “托侯爷的福,这些年靠着种植棉花还有各种东西果蔬特产。东胡赚了不少钱,每年的关税也不少。西域的商人都将自己的货物运到东胡,然后在东胡贩卖给汉地的商贩。

    汉地很喜欢西域的珠宝,还有羊毛地毯织锦披风。一种用吐蕃羚羊绒毛织成的披风尤其受人欢迎。只要汉地的商人过酒泉,便会被课以数倍的重税。西域商人到了武威,也同样有重税等着他们。

    这样西域的商人只能将货物囤积在张掖发卖。而汉地的商家想进货也只能来张掖收购。一来二去,现在张掖已然成为了西域与大汉之间的贸易中心。每年的契税便足可以养活这支五万人的军队,太后用棉花等其他的进项赏赐那些忠于太后的部落。再利用他们攻打不臣的部落,尽管这样。每年还能剩下许多的金钱,太后便让老奴使人采购生铁还有大宛马。

    您面前的这五万铁骑,身上装备的铠甲虽然和咱家的正品比不了。但是。与西域的其他诸国比起来都要强上不是一星半点儿。即便遇上匈奴人,没有两三倍的兵力,别想在他们手下讨到好去。”

    老巴图带着自信的介绍,的确这些战士个个彪悍异常。与装备比他们好一些的云家侍卫,不逞多让。老巴图有充足的自信理由。

    “兵是打出来的,只有见过血的兵才是好兵。咱家的侍卫能打,那是因为他们都经历过惨烈的血战。这些年仗打得顺手了,没有以前惨烈了。兵便没有当初灵武下来那批老人好用。

    军队就是要有种铁血的气概,这种气概练兵练不出来。只有用人血才能培养出来。既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这次匈奴人来,就是一次好机会。等着敲,咱们让那个伊稚斜狠狠的碰上一次钉子。让他这位草原的霸主,永远也回不到草原大漠去。”

    “哈哈哈!侯爷还是如此豪气,跟着侯爷征战真是痛快。家里那些小子也很怀念那些日子,跟东胡的这些蠢货说。他们还不信,在他们眼里匈奴人是不可战胜的存在。老奴跟他们说灵武大战的惨烈,他们居然怀疑老奴说话的真实性。气得老奴在酒席宴上便翻了脸。一连砍了三个。说话阴阳怪气的家伙。”

    老巴图捋着胡子的手有些颤抖,显然是十分激动。云啸微微一笑。不用点铁血的手腕。很难制得住这些贪得无厌的东胡贵族,茵茵武装这支精兵的主要目的恐怕是威慑那些东胡贵族。而不是对付匈奴人,看起来东胡内部也是矛盾重重。

    “东胡还有人反对咱们么?我是指那种可以威胁到云敖地位的人。”

    “这些年太后又打又拉,东胡贵族倒是消停不少。许多贵族也真心的依附我们,毕竟只要效忠太后每年会有大笔的财富进账。不过,虽然表面上没人敢公然反对太后与小主人。不过私下里。还有许多东胡人不满。”

    “哦,他们不满什么?”云啸好奇的问道。

    “主要是小主人的血统问题。”巴图的声音有些低沉,看起来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一个东胡人的王,却是两个汉人的后代。云啸与茵茵的那点儿事儿,终究是纸里包火的事情。估计现在东胡人尽皆知。也不是不可能。

    “不满的都是原先东胡的王族?”云啸侧过了头询问巴图。

    “的确是那些东胡贵族,包裹原先的太后秃尔干的那些后代子侄们。他们都非常痛恨太后与小主人。曾经密谋过一次刺杀行动,幸好被我们事前侦知。这才没有酿成大祸,那次我们大索全城杀了许多人。好歹算是将局面控制下来。

    但还是让元凶巨恶逃了,现在他们在东胡与匈奴边境地区活动。巴彦去征剿过一次,不过被两倍于已的匈奴骑兵压了回来。

    老奴身子骨不好,张掖又需要兵拱卫。所以,几次想攻打他们。都抽调不出兵力来。”

    “哼!好啊,既然匈奴人要来进攻。那第一站肯定便是他们那里,匈奴人对东胡人生地不熟。这些人便是最好的向导,如今本侯来了。自然不能留着他们,估计匈奴人在头一场雪来临之前会发动进攻。

    不若咱们就趁着这半个月时间,突袭一下。争取将这支势力一举拿下,让本侯也看看。你们训出来的家伙,到底是羊还是凶猛的牧羊犬。”

    “哈哈哈,有了侯爷的铁骑。加上这些好儿郎,那些叛军有何可惧。跟随侯爷做事真是痛快,请侯爷下令。巴图愿做先锋。”

    “算了,你的身子不好。还是在张掖休养,让巴震带着一万人跟着我,让小伙子们也都见见血。整天在这里训练有个蛋用,该练的都练得差不多。上战场历练一下才是真的。”

    云啸三下五除二便制定了先打击那些反叛东胡贵族的计划,若是放着他们在东胡与匈奴边境生息繁衍。这始终是一颗生长在东胡身上的毒瘤,既然是瘤子便要先动手术才是。

    锁尔罕赤剌已经在张掖城潜伏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他马不停蹄的收买那些对云家统治东胡不满的遗老遗少们。

    秃尔干本就与匈奴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这些子侄更是与匈奴人关系密切。在秃尔干时代,他们是掌权者。可如今,落难的凤凰明显不如鸡。他们经常遭到贵族们的刁难,而且还会在城里被欺负。

    许多优秀的子孙被赶出原本供职地点,被像抹布一样抛弃。即便是那些没有被赶出来的,也都被发配到了张掖城外。或是管理一座庄子,又或者是驻扎在荒山之上数沙子。

    “锁尔罕赤剌大人,不好了。汉人,来了许多的汉人。这些汉人穿着黑色的盔甲,听说已然进城。太后带着王上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有人在迎接仪式上。亲口听见那个杂种,对着一个汉人喊爹爹。”

    蒙克有些愤愤不平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脸上带着浓浓的恨意。那个不要脸的贱人,也敢自称太后。她玷污了东胡人高贵的血统,居然捧起自己和汉人生出来的孩子做王。

    “汉人,有多少?”锁尔罕赤剌听说来了汉人,而且还是穿着铁甲的。心里便是一颤,再听说东胡王居然叫汉军头领做爹爹。哪里还不知道是云啸亲自过来了。这可是一件大事情,这些年匈奴人每一次失败都与这个叫做云侯的汉人相关。

    如果真的是云侯带着他那无敌的黑甲骑兵来了,必须赶快向中行悦大人禀报。东胡有了准备,难道王廷的情报也会泄露不成。锁尔罕赤剌眉头紧锁,思考着各种可能还有应对之策。

    “看样子怎么着也有一万多人。不过不都全是骑兵。还有好多士卒坐在大车里,看样子好像是汉军的车兵。

    明天,巴图那老狗便会安排一场训练。供云家的侯爷观赏那些狗腿子是多么的厉害。哼哼,都是一群奴隶的后代。即便天天训练,能够强悍到哪里去。”蒙克对巴图训练出来的那些小家伙,很是看不起。什么时候农奴也开始享受贵族之间战争的权利。

    可怜的云啸被这位蒙克兄弟一顿咒骂,直到骂累了蒙克这才闭了嘴。不过没一会儿,他有跳着脚的骂起来。什么时候,奴隶也能使用武器。

    “你是说,明天有一场操演。据说就是为了让人看到他的那些黑甲骑兵,我今天见了都是两条腿儿支着一个肚子,也没见长出两个头来。”

    “好啊!既然你敢在东胡抛头露面,就应该不介意让我取了项上人头来。”锁尔罕赤剌幸福的意淫着。(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夜宴

    东胡的骑士围成一个大圈儿奔驰,巴彦站在圈子的一端。奔驰的骑士利用马速,轻松的将手中箭矢送出了三百步远。而且大多扎在捆扎成的箭靶上,这份功夫让云啸很是惊诧。

    后世阿拉伯骑士用的战法居然被东胡人无师自通的研究出来。不过想想也算合理,马镫的出现解放了骑士的双手。而且对骑术的要求也大大降低,以前没有马镫时。控马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想要双手都解放出来攻击敌人。那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对骑士的要求也非常高。没在马背上待个十几二十年,想都不要想。

    “呵呵!侯爷,这是小孩子们研究出来的把戏。去年征战一个叛乱的部落,使用效果良好。孩子斗胆献丑,搏侯爷一笑。”巴图捋着打卷儿的胡子颇为得意。看样子就知道,这老家伙不是自己说的献丑那么简单。言语间不无炫耀的意思,看起来那次战役一定取得了巨大胜利。

    “这种阵型充分利用了马的速度,而且跑动中还能降低敌方箭矢的命中率。不过这种战法对付骑兵效果并不好,估计那个部族也是以步卒为主吧。”云啸笑着道出了此种阵型的缺点,或者说这是骑兵对付步兵的招式。

    萨拉丁曾经用这种战法对付耶路撒冷骑士团,欧洲的重骑兵和重步兵在这种机动能力极强的战法面前吃足了苦头。不过这种战法对付匈奴骑兵,估计不会有良好效果。若是拿来对付大汉步卒,倒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莫非老巴图也是打着……那个主意?云啸看了一眼老巴图,忽然沉思起来。

    “老奴真是佩服侯爷,此种箭阵对付骑兵着实是不行。那场战役敌方也是以步卒为主,侯爷料事如神老奴佩服佩……呃!”巴图一惊。伸手便来推马上的云啸。

    “噗!”一支箭矢不偏不倚穿透了巴图的胳膊,若不是巴图将云啸推开。怕是这箭矢便射进了云啸的后背,此时云啸仅穿一件织锦长袍。身上连个铁片儿都没有,若是被这箭矢射中。不被射个透心凉才怪,巴图自由生长在草原。虽然老迈,但对弓弦的声音极其灵敏。听得弓弦响。立刻来推云啸。使得云啸躲过这次劫难。

    “在那边的树上”巴图不顾胳膊上的箭伤。用颤抖的手一指,他手下那些精锐的护卫便风一般冲了过去。箭矢更是像蝗虫一般飞向树冠之上,百余步的距离黄杨大弓射出来的箭矢射得枝枝叉叉掉落一地。当然,在一地的枝枝叉叉中,躺着一个中了数箭的家伙。

    “不要放箭!”巴林喊的明显有些晚,待他赶到树下时见到的只是一个嘴里吐着血泡泡,奄奄一息的家伙。

    “他娘的!谁让你们射箭的!”气恼的巴林挥起鞭子,没头没脑的向侍卫们抽去。

    “你是谁?谁让你干的?你还有多少同党?”巴林急吼吼的抱起躺着的家伙询问,可回答他的只是张开嘴咕嘟咕嘟冒个不停的鲜血。完了。这家伙严重内出血,估计最多也就只有不到一分钟的生命。

    果然,这家伙的双腿开始无意识的抽搐。接着眼睛一瞪,脖子一挺便歪向一边。

    巴林被喷得满身是血,见这家伙死了。恼怒的站起来踹了几脚,觉得不解恨旋即抽出马刀。对着尸体大劈大砍,一具相对完好的尸体,不一会儿便血肉模糊。

    云啸看着被剁成十八块的尸体无语。这货生得人高马大颇有乃父遗风。但这粗线条儿,似乎比巴图还要粗一些。

    以尸寻人。这是常用的手段。如今这哥们被你祸害成这个样子,怕是他妈都不认得他。若不是云啸对巴图一家知之甚深,甚至要怀疑就是他们导演的这场刺杀。

    铁卫们将云啸围得好像铁桶一般,以云啸为圆心盾牌好像墙一样的林立。有了小熊那次暗杀,铁卫们充分吸取了教训。现在他们的盾牌也比别人的大上许多。

    “所有人停止操演,原地待命。各部检查人员。齐铁带着人给我搜。这家伙绝对有同伙,挖地三尺也给老子搜出来。”云啸冷着脸下令,只是埋伏一个弓箭手。这不科学,既然敌人想刺杀自己。断然不会只安排一个人。

    齐铁领命,立刻带着铁卫沿着这片谷地搜寻。可来来回回搜到天黑。连个兔子都没搜出来。

    云啸聊错了,这是锁尔罕赤剌安排的一次刺杀。使用的便是自己手下五十人中,箭术最好的射雕手。得知云啸将要检校东胡禁军的消息,锁尔罕赤剌第一时间托人打听到了检校地点。

    数万人的队伍,这是没办法保密的事情。锁尔罕赤剌连夜来到了检校的这片谷地,一番观察之后选定了这颗大树。没想到还真让他蒙着了,若不是巴图多年养成的反应。说不定还真让他得了手去。

    锁尔罕赤剌早已经带着手下远遁,他知道无论此次成功与否。张掖城都会大索全城,作为外来人。手下又有许多人只会说匈奴语,若是被发现只有死路一条。至于那位射雕手,那只是一名死士。成功了,他将是匈奴族的英雄。若失败了,也是意料之中。他就好像一枚棋子一样,是个可以随时牺牲的角色。

    “立刻给本宫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用回来了。”茵茵声音急切的有些发颤。心上人差一点儿在自己地头挂了,茵茵的脸色异常难看。更加难看的是云敖,老爹好不容易来看自己。结果这刚两天,就差一点被射死。

    脸色最难看的便是禁军大统领,此时此刻已然在心里将那刺客全家女性问候个千百遍。

    “诺!末将这便去查。”禁军大统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看起来今天晚上张掖城注定要鸡飞狗跳。

    看着禁军大统领走出去,云啸喝了口茶道:“他查不出什么来。”

    “为什么?”云敖诧异的问道。

    “袭击为父的是匈奴人。”云啸呡了口茶,淡淡的道。

    “匈奴人?父亲怎知道?”云敖更加诧异,那尸体已然被狂暴的巴林看得狗都不吃。父亲是怎么知道的?莫非真像巴图说的,父亲是神仙会算不成?

    “马镫这东西,传到东胡已然近十年。而匈奴人是近两年才学会制造这东西,这个人双腿内侧有老茧。显然是个经常骑马的,可是腿却又不罗圈儿。证明他骑马的时候,脚上没有马镫。

    从小骑马,又不用马镫。再说他的头发不是西域人的头发,种种迹象证明。他是匈奴人,估计是匈奴奸细。知道我来了,打着碰碰运气的心思。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若不是巴图。我现在怕是要躺在床上,交代后事喽!”

    云啸靠在椅子上苦笑,老巴图胳膊上的箭已然取下。云啸仔细闻了闻,还好没有腥臭味儿。看起来匈奴人准备太过仓促,连毒箭这种刺杀专用装备都没有备齐。不然在这个缺少抗生素的年代,老巴图受了这一箭估计也要玩完。

    “今天是个幸运的日子,准备些酒宴咱们全家庆贺一下。”云啸对着茵茵微微一笑。

    听说云啸被行刺,茵茵被吓得花容失色。得知云啸没事,赶忙派自己的侍卫统领。带着她最信得过的侍卫,前往张掖城外护送云啸回城。

    云家侍卫已然将王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因为这大殿的防卫权差一点儿与茵茵的侍卫头子拔刀相向。

    张掖城,尤其是这王宫的气氛太过紧张。人一紧张,便容易神经过敏。需要一场欢宴,来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不然,云家侍卫与这些东胡侍卫之间互相不统属。加之语言不通,很容易闹出事情来。

    张掖城看似平静,实际上因为下午的刺杀事件。已经变得空前紧张起来,若是有心人在底下偷偷挑拨。很容易便引起一场滔天大祸,云啸就是要用一场欢宴来冲淡这种紧张情绪,让大家的心态放得平和一些。

    大殿上轻歌曼舞,杯斛交错。大殿外面,侍卫林立。一层云家侍卫,一层东胡侍卫。每一道菜,都经过反复检验。直接导致云啸发现,今天晚上的菜量明显见少。

    “茵茵,让你的侍卫都撤回去睡觉。齐铁,让那帮小子也都撤了。今天晚上是歌舞欢宴,若是本侯猜得没错。匈奴人定然已经远遁,不必搞得这样风声鹤唳。”

    见紧张气氛依旧,云啸便对着身旁的茵茵说道。

    须更,门外响起哗啦啦的铁甲声。显然是侍卫们都在撤退,酒宴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一些。

    “巴图,你说说看。匈奴人这些年的战力究竟怎样,比起东胡来强弱如何?”云啸端着酒杯敬了老巴图一杯,闲聊似的问道。

    “匈奴人,近些年来学习了咱们用马镫。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汉家制作弩箭的技术。不过他们没有钢丝绳,铁胎弩与黄杨大弓这样的长程武器还造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考校

    “哦,看起来匈奴人也善于学习。只不过咱家的烧炭炼钢拔丝,这都是技术含量很高的东西。他们学习一些汉军的制造方式,并不会对装备产生质的影响。

    咱家的军队,撇去火器不算。从装备训练到后勤补给,都形成了系统。这个匈奴人学不来,”云啸喝了一口酒,故作轻松的说道。

    云家在进步,匈奴人也在进步。光是一个马镫,便将骑兵的双手解放出来。由此带来的军事变革,绝对不可小觑。

    “是啊!匈奴人现在出兵,仍然随队携带大批的牛羊作为补给。若是要有轻骑远离中军,便携带一些肉干奶酪等物。这些东西或许能维持十天半个月,如果没有劫掠绝对难以持久。

    东胡不比汉境,到处是村庄。很容易便获得粮秣等补给,东胡地广人稀。他们再采用汉境的法子,根本不灵光。这次匈奴人来攻打东胡,别的也就罢了。单单这补给一途,就要了他们的命。冰天雪地,要吃没吃要烧没烧。不用打,他们自己就垮了。”

    老巴图显然没拿手臂上的伤当回事儿,“咣”的一大口便干掉了一大碗酒。旁边的侍女很有眼色的再添了一碗。

    酒宴很成功,虽然外面闹得鸡飞狗跳。但至少王宫里少了许多紧张空气,侍卫们轮流睡觉。云啸与茵茵洗漱之后,也安置了。

    “哎!巴图老了,这里的事情我看交给巴震会好些。”云啸搂着茵茵滑腻腻的身子,有些忧心的道。

    “巴图只是受了一些伤,不至于的吧。奴家看他的身子倒还强健,再支撑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不可能。”茵茵有些吃惊,一骨碌爬起来。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光。

    “廉颇老矣。今天他特地在我面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就是要显示他筋骨强健,还可以担当大任。不过你想想,一个原本熊一样健壮的人。还用向别人表述自己筋骨强健?他这么做,证明他心里已然知道自己老了。

    这人呐,最了解的人是自己。最不了解的人,也是自己。这次我去平定东胡叛降的部落。带着巴图的那些儿子去看看。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要有所准备。

    我不是说巴图的儿子们会造反,他们小时候都是在云家庄子度过的。对云家有这份情谊,只要没有大的动荡他们断然不会反。我担心的是下一代,他们没有受过父辈的那些苦楚。不知道自由与生命的可贵,这样的孩子生于富贵之家。往往眼高手低,变作一名纨绔。”

    “夫君说得是。巴图家除了长孙之外,剩下的孩子都好像一头头野驴。除了对咱家的敖儿聪儿,还算惧怕之外。对待张掖城的官吏均是十分无礼。奴家管教了几次。这才有所收敛,现在都是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子。待大了,真不知道怎样教导才是。”

    茵茵有些忧心,巴图家的那些个孙子。现在已然是张掖城一大祸害,官吏不敢管民众有怨不敢发。老巴图想管也是有心无力,而偏偏巴图的几个儿子还十分护短。茵茵也犯难,处罚得轻了不管用。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处罚得重了。还要顾忌巴图的脸面。对这些小子茵茵也是头疼。

    “无妨,随便在军中给他们安置一个职位。回大王城的时候。我带走就是。任他是孙猴子又当如何,难道还能跑出我这如来佛的手掌心!”

    “什么是孙猴子?什么又是如来佛?”茵茵的大眼睛眨呀眨,不明所以的问道。

    张掖城足足闹腾了十几天这才算是逐渐平息下来。禁军大统领,用数百十颗人头换回了自己的乌纱。

    尤其是张掖城外的一处农庄,管事的是以前东胡小贵族。居然被数千名禁军,一夜屠灭。罪名便是勾结匈奴人。如今的张掖城谁被安上这一罪名,都逃不过一刀的厄运。

    至于那些匈奴商人,更加的凄惨。不知是出于图财害命的目的,还是出于完成使命的责任。一百三十余名匈奴商人,被尽数屠灭。听说就连襁褓中的幼儿。都被扔到地上踩死。

    暴力机器被逼得急了就要吃人,云啸想起了后世的严打。那年月,有多少人便是因为一点小事被枪决。眼见事情要闹到巫蛊之乱的水平,云啸断然叫停。命令,禁军严守王宫。再不可以搜捕匈奴奸细为名,乱行杀戮之事。

    在张掖城盘恒了十数日,云啸便带领着手下大军前往东胡与匈奴边境。队伍非常庞大,巴图的儿子和超过十岁的孙子们都随军征伐。自然云敖与云颜也在队伍之中。

    五万东胡精骑还有一万云家侍卫,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出乎意料之外,大院君被留在张掖协助防守张掖城。他们是步兵,这一次是骑兵的战斗。有他们在,只会拖后腿。

    车辚辚马萧萧,大军好像旋风一般碾过深秋的草原。大片的野草都已枯黄,奔驰的骏马好似山崩海啸。

    从来没有率领过如此庞大的军队,云啸不禁有些怅然。若是在后世,**儿早就发了无数遍。可如今,虽然风光但总有些锦衣夜行的感觉。

    两个儿子随侍在左右,云敖好像出笼的豹子。精神头十足的前后奔驰,好像停下一会儿便浑身难受。胯下的枣红马已然跑出了满,这小子似乎满身的力气使不完。

    云颜有些可怜,浑身的裘皮将全身包裹得好像一个家雀。胯下的马鞍上垫着厚厚的棉被,无奈棉被垫得越多。骑在马上越不稳当这小子在马背上左摇右晃,云啸很担心这小子一不小心会掉下马去。

    颜纤把这孩子惯坏了,每天只知道念书。似乎身子还不如自己刚来大汉时的模样,羸弱得不像话。让他吃吃苦头也好,雏鹰不经过摔打是不会成为翱翔天际的雄鹰。

    “巴林,去把二公子鞍子上的东西给我撤了。左摇右晃的像什么样子,骑马磨裤裆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娇嫩不经风雨,日后怎能担当大事。”

    “诺!”黑铁塔一般的巴林应承一声,便向云颜驰去。一把将云颜擒过来按在马背上,伸手便将那床锦被扯了下来。然后又将云颜布娃娃一般的放上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云啸相信,即便让他两军阵前擒拿敌将。也是一把好手。

    “爹爹,二弟在大王城都不骑马么?”云敖很好奇云颜的羸弱,他四岁的时候巴图便将他放在马背上。就连云聪,现在已然能够骑乘小马。怎的云颜好像不会骑马一般。

    “这些年爹爹东征西讨,忽略了你二弟的教育。不过你二弟的书读了很多,你在草原上跟着巴图锻炼了强健的体魄。但你的知识远不及你二弟。一个拥有强健体魄的人,顶多只能称之为强者。拥有强健体魄又拥有无华头脑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是王。为父的话你记得了,日后你要统治这片山山水水。多读写书还是有必要的。”

    “可是父亲,我不愿意读那些方块字。巴图说草原上称雄,靠弓箭和马刀就可以。您说的那个叫做智慧的东西又是什么呢?我应该怎样去获得?”

    “想要获得智慧,便要多读些书。弓箭与马刀只是工具,这两样东西武装了你的双手。那什么东西又能武装你的头脑,临阵对敌你只会猛冲猛杀。你的兵比别人多还可以,若是你的兵少于对方怎么办?你的兵打不过对方,又怎么办?”

    “打不过我就跑,巴图说草原上明知不敌。先行退却并不丢人。”

    “可你总有丢不掉的东西,例如你的娘亲。你的弟弟,还有你的子民。”

    “那孩儿便拿起马刀和他们拼了。”云敖小脸气鼓鼓,一副与敌军拼死对决的样子。

    “云颜,如果你遇到如此情形。你该如何?”云啸转过头,询问云颜。

    家将们都明白过来,这是云侯在考校两位公子的课业。连忙竖起耳朵听着,他们想知道两位公子第一次较量谁更能得到云啸的宠爱。

    “如果我的实力弱于对手,便会布下陷阱。将敌人引诱到死地而后歼之。”云颜思考了一下,嘟着小嘴说道。

    “哦,那什么又是死地呢?”云啸含笑问着云颜。

    “孙子兵法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苍虎说过,父亲最喜欢射陷阱打埋伏。儿子认为,这是父亲的军队经常弱于敌军的缘故。”

    很不错小家伙还知道举一反三,这让云啸颇为高兴。

    “哼!草原上的勇士,靠得是真刀真枪的功夫。岂能靠那些诡术诈力,对敌要堂堂正正的杀死你的对手。怎么能用这些手段?”小云敖似乎忘记了他刚才说的话,对云颜的回答颇为不屑。

    “呵呵!你小子倒是光棍,殊不知如果像你所言,为父不知道死了多久。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兵者诡道也!云敖记住这句话,永远记住。不然有一天你会败得很惨。”(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兄弟将兵

    居延海这座塞外着名的内陆湖就在不远处,迟来的北风呼啸着在草原上扫过。齐膝深的野草已然变得枯黄,放眼望去这破败的黄直达天边看不到尽头。

    云啸使人扎下营盘,一路上绕过巴丹吉林沙漠。循着齐林河行军倒也没遭什么罪,碰见过小股的部落正在搬迁。云啸也不去骚扰,毕竟正主也正在搬家。若是没有人带着,怕很难找到他们过冬的冬窝子。

    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在帅帐的地面上,云家的将领以及云敖和云颜都站在云啸身旁。

    “居延海,乃是塞外有名的水草丰美之地。根据巴彦所讲,叛逃的部落大多在夏季会在此放牧。现在已然是初冬,今年的冬天来得晚。到现在还没下过一回雪,天气也不算太冷。想必,他们此时此刻正在搬迁的途中。

    记住,此役的目的并不是击溃敌军。要完全将叛逃的部落抓住,不管是老人孩子还是牛羊马匹。全部都押回张掖为奴,这一仗要显示我们的强大力量。对分离的势力以震慑,让他们再也不敢跟匈奴人勾结。

    同时我们要注意的是,匈奴人也正可能在漠北集结。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行军路线应该跟我们是一条。各部要妥善派出斥候,严加侦察切莫在吴准备的情况下与匈奴人交战。”

    云啸非常严肃的向将领们交代着。毕竟这些东胡的骑士,比云家侍卫更加头脑简单。虽然他们被良好的训练,但终究没有云家侍卫那样身经百战。这战前的注意事项,必须好好的交代清楚。

    众将轰然称喏,声音大得差一点儿把帐篷顶掀开。

    “云颜率领齐铁和五千精骑,前往水杲诺尔。那里有有大概一万叛军部众。可战之兵大概有两到三千人。你务必要将这些人尽数歼灭。可有异议!”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云啸居然让只有十岁的云颜统兵。虽然有齐铁跟着,但这支军队的主帅仍然是个孩子。大家都为云啸捏了一把汗,都觉得侯爷这次太过儿戏。

    云颜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躬身答道:“儿子领命。”这是一次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自从母亲被囚。云颜便有些消极。对于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孩子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扫视了周遭人的表情,云啸又道:“云敖,你带着巴彦。也率领五千精骑,沿齐林河北上。进袭朱诺尔,此地的叛军与云颜处差不多。要求也是将敌军全歼。你能做到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云啸这是在考验两个儿子。云家偌大的家业需要传承,而这两个人便是未来东胡与大王城的当家人。云啸这是要用这些叛军磨刀,让云家的下一代好好的见见血。

    分配完了作战任务。云啸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做老子的感觉真好,两个娃娃出去打生打死,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自己躺在这里等候消息便好,这是多少年的梦想。没想到今天还真实现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子会有怎样的收获。云啸很期待两路大军的消息。

    “少主,这一次侯爷明显是考验您和二公子。臣必然选最精锐的五千骑兵跟随少主出征。”巴彦带着两个儿子站在云敖的军帐里,对着这位小主子表忠心。

    云啸的决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巴彦听闻自己将被选为云敖的随侍。立刻庆幸不已。这表明自己在侯爷的心目当中,还是有一定地位。或许这一仗。便能奠定自己将来的云敖帐下的位置。

    “嗯!人马都要挑最好的,明日天明我们便出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云颜。”作为庶出的长子,云敖从来都有着深重的危机感。加上兄弟二人从未谋面,如果短短的几天便想让他们兄友弟恭。这显然是痴人说梦。

    “宰杀一些牛羊,让弟兄们吃得饱饱的明天随我出征。”云敖很自信的吩咐道。

    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云颜的军帐中。作为大王城来的侍卫首领。齐铁成为云颜唯一的倚靠,而此时他们的军帐中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杯斛交错,只有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挤在一起。研究铺在地上的地图。

    “草原上的牧人,他们会在夏季将牛羊赶到一片草场。而在冬季,他们会将牛羊赶到一个称作冬窝子的地方。这种迁徙每年都在进行。冬窝子通常是一处避风雪,而且还有丰富干草可供牲畜食用的地方。

    有些部落是集体过冬,有些则是分散过冬。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侯爷分配给我们的这些部落,究竟是集体过冬还是分散过冬。”

    齐铁指着地图,凭借几次出兵的经验。开始给云颜讲述,草原牧民为何要在冬日来临之前做这样的迁徙。

    “希望是集体过冬,这样他们便会相对集中。咱们才能尽可能的打歼灭战,父亲说了。匈奴人随时都会扑过来,满草原的一家一户的找人,这简直就是噩梦。时间上也不允许,可惜对那里的情形。我们现在是俩眼一抹黑,毫无所知。”

    云颜虽然年纪小,但读过的书不少。理解能力超强,齐铁虽然拙嘴笨腮。但云颜很快便明白了个大概,看着地图有些无奈的说着。

    “公子,末将看来。是不是连夜派出斥候前出探查,尽可能的搜集那里的情况。”齐铁毕竟跟随云啸征战多年,战前侦察是惯例。

    “如此甚好,只是要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若是被对方察觉便不好了。”

    “哈哈哈,公子。咱们数万大军滚滚而来,你认为东胡人会不知道?恐怕现在正在连夜打包,准备一走了之。”齐铁觉得这位公子倒是谨慎,只是不懂兵家常识。这数万骑兵一齐运动,这是多么骇人的声势。东胡人也是常年在草原混的,如何能没有一套预警的法子。若是如此骇人的声势都没有察觉,除非斥候是死人。

    “这倒也是,命斥候全力侦察。不过要以搜集情报为主,尽量避免与东胡人碰见厮杀。”

    “斥候不轻易参加厮杀,这是侯爷给斥候定下的规矩。公子不必担心,这些斥候都是老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齐铁虽然佩服云颜的聪慧,但若是要他这个小娃娃来教导自己这个老军伍。不免贻笑大方。

    云啸端坐在军帐当中,同样在仔仔细细研判地图。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每临大战他都尽量迫使自己了解目标的山山水水。将地图尽量印在脑子里。

    铁卫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云敖公子正与巴彦等将军饮宴,出征将士也都杀牛宰羊的在吃喝。”

    “嗯!云颜在做些什么?”云啸头都没抬便询问道。

    “云颜公子在与齐铁将军商议军机,刚刚向水杲诺尔派出两百名斥候。”铁卫将在两座营盘中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讲述。

    “两百人。”云啸仿佛老鹰一般扬起了头,锐利的眼神让铁卫不敢直视。

    “这小子倒是小心。”云啸轻声嘟囔着。

    “末将也认为云颜公子太过小心。”

    “希望这主意是他的,而不是齐铁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是这两军征战。兵凶战危的,小心些没有坏处。你下去吧,令巴震巴林掌控好中军。斥候放出百里,切实探听匈奴人的兵锋在何处。”

    云啸丝毫不担心这两三万东胡叛部,他担心的是匈奴大军。根据晋三传过来的消息上看,这一次是匈奴诸王的一致行动。估计出动的大军人数也应该不少,七八万人或者**十几万人都是可能的。天知道,匈奴人在漠北草原恢复这两年,元气恢复到什么程度。

    冬日里的黎明来得有些晚,不过启明星还没落下。分别属于云颜与云敖的两座营盘便开始鼓噪起来。吆喝声与战马嘶鸣的声音响成一片,一直乱哄哄的到了天边露出鱼肚白。两股人马这才轰隆隆的消失在草原之上。

    “侯爷,您真的不担心两位公子?”巴震是巴图的长子,或许是年纪的原因,做事颇为沉稳。他对云啸这样摔打两只雏鹰,感到有些担心。

    “你认为齐铁还是巴彦,他们会让这两个小子亲自上阵?两个小家伙至多只是在边上鼓噪加油的角色,真要上阵有个什么闪失。你的那个弟弟或者是齐铁都得拿自己的人头来赔。”

    “末将不是担心这个,无论是我家兄弟。还是齐铁将军,都不敢拿两位公子的安全冒险。末将担心的是,这些东胡的叛部颇为狡猾。这些年末将兄弟已然征讨了几次,可每次都让他们如狐狸一般的逃掉。您不出手,此次怕是要无功而返。”

    “呵呵!不怕,如果失败了。能让两个小家伙尝一下失败的教训,未必是坏事。摔打摔打,重要的是要摔疼。摔得疼了,这才能有教训。将来才能长记性,不会犯类似错误。”云啸看着空荡荡的营盘,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终将退出历史舞台。日后的这个世界,将是他们年青人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狡猾的德薛禅

    “这该死的德薛禅死到哪里去了,多派斥候给我找。”云敖暴怒的挥舞着马鞭,军士们都躲着这位东胡王走。已经出来三天,围着居延海已然转了八圈儿。只歼灭了一支两百人的小队,连那德薛禅的影子都没有找见,云敖与巴彦很后悔。为何不早一些放出斥候,这样也不至于在居延海好像没头苍蝇一般的乱撞。

    “公子息怒,咱们先扎下营盘。已经派出三百斥候,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擒住那德薛禅。”巴彦上前宽慰云敖道。

    “都是你,你不是说已经得到情报。知道德薛禅在哪里了么?为何我们沿着居延海转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云敖暴怒得好像一头小狮子。

    “斥候本已经找到大队人马迁徙的痕迹,谁想到是二百多人布置的疑兵。那德薛禅过然狡猾的好像一只狐狸,居然弄了二百多老弱病残来诱导我们。公子不必担心,他们带着辎重和部众跑不了多远,只要斥候一来了消息。我们便可以立即出发,抓住这只老狐狸。”巴彦絮絮叨叨,能不能抓住德薛禅。他的心里也没有底气。

    云敖气得脑袋发昏,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挥舞着马鞭,乱抽地上的枯草。巴彦则是在默默的祈祷,希望斥候们争争气。找到德薛禅,将自己丢到姥姥家的脸面捞回来。

    “公子……找到了!”或许是祈祷真的起了作用,昆仑神护佑了虔诚的巴彦。一名斥候骑着战马飞速奔驰,一边跑一边喊。

    云敖一愣,巴彦眼睛一亮。两个人好像从地上弹起来,一下便窜上了马背。

    “找到了?在哪儿?”云敖一边控制着胯下的战马一边急切的问道。

    “池林朵儿,那有一片林子。德薛禅带着部众躲到了那里。我们追踪了他们的痕迹。一路通到林子里,在傍晚的时候还发现了炊烟。他们肯定在林子里,而且带着大批的牲畜和老幼。”斥候指着远方说着。

    巴彦立刻找来地图,那池林朵儿距离这里足足有四十里。目力根本无法看到,没想到那个老狐狸居然带着人钻进了老林子。这一招真是厉害,再多的牲畜进了那老林子你也休想找出痕迹来。

    而且这次来围剿的军卒都是骑兵。总所周知骑兵在林地里没有丝毫优势可言。反而因为目标庞大,易于遭受攻击。茂密的树林更是阻挡了视线,使得善于骑射的东胡骑士发挥不了长出。

    若是对方再有一群长矛兵,或者是善于布置陷阱的猎手。那将是这些东胡骑士的噩梦,总之这是一个对骑兵极度不利的地形。

    “娘的,这只老狐狸。”斥候一说,巴彦便知道德薛禅打得什么主意。

    “走先过去看看,不管怎样一定要活捉德薛禅。不能让云颜的父亲面前比下去了。”云敖小手挥舞着马鞭,一招手当先便向池林朵儿方向奔去。他手下的那些侍卫和巴彦赶忙跟了上去。可不敢让这小祖宗出了事。真要是他出了状况,那可不是一颗两颗人头可以搪塞得过去的。

    五千兵马护着云敖,风一般的刮到了池林朵儿。这是一大片草原上不多的森林。林子里长满了高大挺拔的松树,方圆足足有十几二十里。这在干旱的草原,应该算是异数。五千兵马在这片巨大的森林面前,根本不足道哉。

    “冲进去!”眼看日头西斜,云敖小手一挥便准备率领大军进林子。

    “不可!”巴彦急忙喝住。

    “公子,现在即将日落。若是天黑下来。咱们又不熟悉林子的路径。很容易遭了那德薛禅的埋伏,即便没有遭到埋伏。若是整夜被他们的弓箭手骚扰。明日里大家还有什么精神作战。”

    这个小祖宗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若是黑夜里您出了什么事儿。那可怎么得了,这才是巴彦真正想说的。

    云敖也不是不同情理的人,虽然人小胆子大。但却也知道,行军打仗自己就是一个菜鸟。临出发前,云啸也多次叮嘱他遇事多听巴彦的。他见巴彦说得郑重有理。便也没在坚持。

    “退后两里扎营,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日咱们进林子。”巴彦见云敖不说话,赶忙吩咐军士们退出去扎营,生怕这位小祖宗又闹什么幺蛾子。

    五千军马潮水一般撤退,森林里却有一双双眼睛充满了失望。

    “大头人。他们退了。咱们要不要晚上派人出去骚扰。”一名族人对着花白胡子的德薛禅说道。

    “今天晚上是满月,你看这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你去偷袭不是送死一样儿么?论骑射,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咱们就待在这里,让部众往林子深处撤一撤。听前几天回来的人说,那位汉家侯爷可是带了几万人马来这里。咱们拖到大单于来救我们就赢了。”德薛禅抬头看了一眼被晚霞染成红色的天际。

    “大单于什么时候来,不是说一到冬天就来么。现在天都这么冷了,怎么还不来征伐东胡。”

    “莫着急,中行悦大人说。下头场雪之前准到,估计也就是这十几天的事情。今年这天气也邪性,往年这时候怎么也飘上一点雪花。可今年风和日丽的,只是这天有些干巴巴的冷。”德薛禅嘴里嘟囔着,搓了搓发麻的手。回身对着部落里的青壮说道:“看样子,那些东胡骑士明天要进林子。大家都回地窝子里睡觉,养好精神明天给他们个教训。”

    伴随着火红的黄昏,草丛里树叶儿下还有树顶上纷纷有人钻出来。跟随着大队,向森林深处的营地走去。

    劳碌了几天,云敖已经失去了刚刚出来时的兴奋。尽管这些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可从来没有像这样。一连三天都骑在马上,一钻进帐篷便叫苦连天哎呦声不断。

    巴彦拿来一盒牛肉罐头,还有一小壶蒸酒。“公子骑了这么久的马,一定辛苦了。诺,吃些东西。属下再用这蒸酒给您揉揉身子过过血。肯定让您睡一个好觉。”

    云敖一骨碌爬起来,虽然这牛肉罐头十分可口。但云敖出来行猎时早已经吃腻了,但跑了一天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只得勉强吃上几口,祭一祭五脏庙。

    巴彦找来一个小碗,将蒸酒倒在里面。接着用火柴点燃,高浓度的蒸酒冒着蓝色的火苗,看得云敖有些害怕。

    “会有些烫,公子忍忍。只要这血揉开了,管保公子能睡个好觉。”巴彦一边说一边蘸着热酒给云敖揉搓。

    “巴彦,你说云颜这小子能顺利追上那些反叛部落么?”巴彦一阵揉搓之后,云敖果然觉得舒服许多。

    “这个不好说,如今咱们讯息不通。属下也不知道,二公子究竟能不能追上。不过他带的那些侍卫,都是咱云家南征北战的老侍卫。一个个能耐大的很,别看在外人面前。我们兄弟都嘴硬,说咱们东胡骑士是最好的。

    可真要比战阵喋血,二公子带着的那些侍卫可比咱们带的人强多了。那里面好多人,可都是当年灵武大战下来的。那年我还小,没有资格参与。

    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听大哥和阿爸说过。那仗打的叫一个惨,听说匈奴人的尸体在关下摞了几层。咱家钢口如此好的马刀,居然也砍得崩刃。我亲眼见过大哥和阿爸的马刀,都跟锯子一样。那次光拉回来的骨灰坛子就有好几大车。

    那年祭拜的时候,侯爷亲自站在前面喊阵亡的将士安心上路。那时候我见他们都哭了。”

    巴彦絮絮叨叨的说着,小云敖听得悠然神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巴彦,你接着说。怎么以前我都没听说过。”

    “太后不让我们给您讲,说是您小怕吓着您。那一仗下来,几乎没有不挂彩的。蛮牛……啊蛮牛您没见过。侯爷身边的那个龚阿龙您见过了吧,蛮牛比龚阿龙还要凶悍十倍。

    当年龚阿龙被蛮牛打得吐血,就这样凶神恶煞一般的人物。居然也是坐着马车,一瘸一拐的回来。您就知道,那一仗有多惨烈了吧。”

    “比龚阿龙还高还壮,那是人么?”云敖听说有人可以比龚阿龙还高还壮,有些不相信。

    “我怎敢日哄公子,不信公子亲自去问侯爷。那是一个绝世猛人,不顾不会说话。好像除了侯爷的话,也不听别人的话。他打起仗来,手使一对大斧。那轮转起来,真叫血肉横飞。我还见过他将一个人活活的撕开,双手抓着两片残尸打架。”

    云敖的眼神有些发直,只是一个怎样的绝世猛人。不行,待回去之后一定要向父亲讨要过来。

    “公子不知道,在长安的云家庄子。侯爷还养了一只豹子,名字叫做小白。那家伙简直都成精了,精明的要命。浑身的毛皮都是白色的,公子您见过白色毛皮的豹子么?还有啊,咱家有一批好厉害的工匠。能在两座山之间修一道水库,只要咱家扒开水库。长安城便泡水里了……公子!”

    云敖发出阵阵鼾声,巴彦小心给他盖好毯子,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大战前的寂静

    又一个草原上的黎明降临到这个世界上,血红的朝阳冉冉升起。一切似乎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可是上苍注定了今天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一场狂暴的杀戮,将使那片寂静的森林如现在一般染满血色。

    云敖迷迷糊糊的被吵杂声吵醒,睁开睡得惺忪的眼睛。才发觉营地里已然升起袅袅的炊烟,煮挂面的香味儿随着淡淡的薄雾慢慢飘散。一轮红日还没有越过树梢,昨夜巴彦给他用烫酒搓了身子,果然睡了一个好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一个,一骨碌坐起来钻出帐篷。随意的挥舞了几下拳脚,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公子醒了,我还打算让你睡一会儿。等早饭做好,才使人唤醒您。”巴彦已然穿戴好了盔甲,昨夜吩咐了人轮流站哨。原以为那些叛匪会趁夜前来偷袭,结果却大出意外。叛匪们没有一点儿骚扰的意思,如果不是昨天看到了大批人马活动的痕迹。巴彦都会以为斥候找错了地方。

    “父亲说了,军营里便不是一个舒服的所在。与士卒同甘共苦是必须的,为将者冬不着裘夏不张伞。哪能跟云颜一样,捂得跟一头熊似的。”云敖十分看不起筋骨羸弱的云颜,私底下经常拿他做娃样子。

    “二公子与大公子不一样,您生活在草原经历过风霜的磨砺。二公子可是花园里长大的,听说长安那位夫人只教他读书不让他骑马射猎。男人嘛!就是应该马上称雄,连马都骑不得那怎么行?”

    虽然跟随云啸在汉地生活了很久,但匈奴人的思维的烙印在骨子里的。在马上讨生活,已然深深刻在每个匈奴人的骨头上。云敖从小生活在这一群人身边,想不受影响那是天方夜谭。

    借着侍卫递过来的水壶接了些水洗脸,水壶里的水冰凉冰凉的。泼在脸上好像千万根钢针扎进肉里一般。云敖感觉每一根毛孔都在瞬间关闭。脸上好像着火一般,火辣辣的疼。

    整理了一下打湿的头发,巴彦已经将热气腾腾的面条盛了一碗。“公子,这冬日里再也没有比吃一餐热乎乎的饭菜更好的事情了。”饭盆上铺满了一层牛肉,上面居然还挂着两片绿菜。这巴彦也真够巴结的,难得如此地方居然能找出尚有绿色的野菜来。

    云敖结果饭盆。稀哩呼噜的吃着面条。还别说,这荒郊野岭的面条似乎比王宫里的那些蒸羊羔,蒸熊掌还要美味。云敖一边吃,一边哈着气让舌头凉快一点。不一会儿,一饭盆面条便消失不见。

    太阳刚刚越过树梢,五千兵马已然用罢了早饭开始收拾帐篷。

    德薛禅的部众同样在张罗早饭,很丰盛的一餐。手扒羊肉,里面放了大把的盐巴。草原上特有的野腌葱还有各种干果摆了一堆,既然东胡人已然找了过来。便不再顾忌。篝火升起的炊烟升腾得老高。似乎在告诉那些东胡兵将,老子就在这里有种过来。

    往日里部落很少有如此奢侈,不过大战在即让每个战士都吃饱很重要。此时不是吝啬食物的时候。

    看着小伙子们从一个个姑娘的营帐中爬出来,欢喜的围拢在铁锅旁。德薛禅也是一笑,每当大战来临。小伙子们便会去寻心仪的姑娘过夜,通常姑娘们不会拒绝。

    这些小伙子们很卖力,如果明天战死,今天可能留下的便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血脉。所以每次大战过后大半年。部落里都会充满大着肚子的姑娘们。一个个健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孩子,随着战争降临到这个世上。

    或许是昨夜亏虚得紧。小伙子们都很能吃。今天德薛禅命令杀了二百只羊,日子只有活人才会过下去。死人要这么多牛羊,没有丝毫用处。如果战败,还会便宜了那些东胡人。

    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也没有姑娘们流着眼泪相送。小伙子们吃饱了拿起武器,德薛禅喝了一口马奶酒。看着刚刚越过树梢的红日。只说了一句:“出发!”两千条身影,便随着他走进了密林。

    这边云敖也整顿了军马,五千最精锐的东胡骑兵骑上自己的战马。今天他们要为了荣誉战斗,用敌人的头颅换取无上军功。今后是大头兵,还是出人头地做都尉。就看这一战了。

    轰鸣的马蹄声渐止,云敖勒住胯下战马。所有人都已然到了树林边上,远远的便已然看到远处那腾起的炊烟。这是挑衅,对东胡骑士的挑衅。

    “下马!”巴彦一声暴喝,所有东胡骑士纷纷跳下战马。

    “巴彦,这是……!”云敖有些不解。

    “公子,骑兵的威力在于冲锋与骑射。可这里是森林,怎么可能冲得起来,也无法机动。只有下马步战才是正理!”昨夜巴彦已经想好,骑马进森林那就是骑兵的噩梦。德薛禅没什么家底,一万多人的部落。能出两三千精壮的战士已然不错了,自己带四千人进去。剩下的一千人在外面保护公子,只要这祖宗不出事儿。战场仗是一个稳赢的结局。

    “哦,俺如此。我也下马,与你们一起步战。”云敖一偏腿也蹦了下来。巴彦很是无奈,十岁大的娃娃捣什么乱呐。就您这身板上去,还不让人剁成肉泥?

    可这话只能想想,断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十岁大的娃娃整处在叛逆期,你说东老子非往西,你能奈我何?

    “公子,您还是带着人马在林地外面接应好看护辎重的好。您进了林子,还要分派侍卫保护您。您若是有什么闪失,侯爷还不剥了末将的皮。您就体恤一些我们这些人,在外面接应就好。”说到最后,巴彦愣是说出了央求的意味。这让云敖很无奈,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也觉得自己进去是添乱。

    “好,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巴彦大喜,连忙安排了一千人马。拎着那千夫长的脖领子交代,“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保护公子为第一要务。老子不出来,坚决禁止公子入林子。公子破了一块油皮儿,拿你的头来顶。”

    那千夫长大嘴一撇,这他娘的是什么差事。不让上阵杀敌捞军功也就算了,还让自己看着这么一位爷。他长着腿儿呐,自己敢不听他的使唤么?可巴彦的交代也不敢违逆,只好点头应诺。

    再三交代了这位千夫长,巴彦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弟兄们,富贵就在这林子里。敌军的人头便是军功想要的,随老子来!”说罢,径直转身便进了林子。

    一句话说得东胡骑士们热血沸腾,东胡也是以军功为最。想要出人头地,只有获得军功一途。骑士们听了巴彦的话,眼睛都红了。拎起马刀骑枪,便跟了进去。

    有人说森林很幽暗,这说得绝对不是冬日里的森林。冬日里的森林鲜有鸟鸣,枯黄的树叶摞了厚厚一层。走上去,脚上没有一点踏实的感觉。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几片残枝败叶,被风一吹便撞得噼里啪啦的响。偶尔有一两个巨大的老鸨窝挂在枝杈上,随着寒风摇摇摆摆。

    只有那些高大的松木依然,还有那么一抹绿色。多多少少,让这枯黄的森林多了一抹生机。

    巴彦将一个千人队顶在最前面,这一队人散得很开。他们的身后跟着两个千人队。如此,在前面御敌之后。第一时间,便能够得到最强有力的接应。而他自己,则带着一个千人队作为后卫。

    这阵型几乎无可挑剔,任何一名将领初来森林作战,都会采用这样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阵形。

    东胡骑士们挥舞着马刀,不断砍断那些拦路的枝杈。冬日里这玩意很危险,如果划在脸上。说不定便会划出一道血口子。

    云敖无聊的坐在辎重马车上,眼睁睁的看着四千名东胡骑士走进了森林。直到最后一个身影消失,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只是站起来,努力让自己更高些。似乎这样,便可以见到渴望已久的战场。

    骑士们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树叶上。眼睛却好像鹰隼一般,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最微小的树枝摇晃,都会招来后面弓箭手的瞄准。

    或许是感受到了杀气,冬日里偶有出没的兔子狐狸和獐鹿都没了踪迹。就连天上的老鸨也飞得远远的,不在这片林子里停留。

    向前的每一步都称得上是步步惊心,越往林子里面走。手中的圆盾便不自觉的举得高一些,审视林子的眼神也更锐利一些。

    走了似乎很久,一名骑士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咕嘟声大的吓人,旁边的袍泽跟他一个模样。任谁都知道,越往里面走碰见叛匪的几率就越大。当然,行军的目标便是那一堆腾起的烟火。也实在难以找到,比这更明显的目标儿。

    德薛禅似乎有有意的挑衅,那断断续续的烟火总是不停歇。好像嘲弄东胡骑士似的,在天空上盘旋。骑士们似乎闻到了手扒羊肉的味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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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介绍:
天威大汉,雄霸东方。 云啸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懒散的人,哪怕是让他跑步,都会偷着睡觉。现在麻烦了,霍金的理论严重的伤害了云啸,如何能在公元前懒散逍遥的活着,成为了云啸的麻烦。 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没人可以随便欺辱大汉的子民,没人可以在大汉的国土上任意的抢掠杀戮。无论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汉家的血脉终将激励着我们拿起刀剑,争取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要让这帮草原鞑子领教汉家儿郎的勇武,用他们的尸山血河铸就大汉民族的辉煌。 云啸向天怒吼,大汉雄起。汉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