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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四章 舍财保命

    云啸很诧异,他不知道为何东胡会如此风平浪静。情报中的匈奴铁骑没有看到一个,剿灭了东胡叛逃部落之后。云啸甚至深入匈奴境内百余里,可看到的除了荒凉的草原还是荒凉的草原。匈奴人好像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正要挥兵再进。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云啸不得不停下脚步。

    草原上的大雪可不比内地,成千上万匹战马五万士卒不可能在雪地里坚持很久。云啸无奈的回到了张掖城,收获不大。除了锻炼了一下两个儿子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收获。当然,那数十万头牲畜也算是缴获。不过这样的缴获,云啸根本就看不上眼儿。

    夫妻团聚教导儿子成为了云啸打发精力的主要方式。不过闲暇之余,他还是盯着沙盘发呆。

    “匈奴人一定在汉境,在哪儿我不知道。但一定在,朔方?云中?河套?绝对不是河套,这里距离我太近了。他们不敢!”云啸一边看着沙盘一边嘟囔。

    两个儿子乖巧的站在一旁,四只叽里咕噜的大眼睛同样望向沙盘。这东西已然成为了云家的标配,从大王城到东胡都有。

    “儿子认为匈奴人在云中。”云颜盯着沙盘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哦,为何这么说?”云啸抬起头望向云颜。

    “父亲说得对,河套距离东胡太近了。咱们只要翻过贺兰山,便可以直插匈奴人的退路。到时候,前有大汉大军逼近。后有咱们截断归路,匈奴人只有与我们双方硬拼一途。

    与咱们拼,汉军一定会从背后攻击。与汉军拼,咱们也不会放过他们。河套是由贺兰山。阴山和吕梁山圈起来的一个死地。如此狭窄的地方,十万大军好像笼子里的鸡。根本没有机会发挥他们的机动优势,与我军周旋。到时候,可算是一场硬碰硬的决战。草原上生养一个人艰难。匈奴人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战斗,死上十万人对于大汉不算什么。可对匈奴来说,那就算是灭族的大事。”

    云啸饶有兴趣的听着云颜给他讲故事。虽然评论稚嫩。但说得还算是有条理。分析得也算是头头是道。

    “云敖,你说呢?”云啸歪过头,看向壮实的小云敖。这些天,这样的考校一直便没有断过。从小不读书的云敖很是劣势,不过只要一跨上战马。这小子的自信便好像充了气的气球一般,满满的几乎爆棚。

    “二弟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还没说匈奴人为何会在云中。”

    不错,知道转移话题了。这小子知道这样的战局分析不是自己长项,干脆将皮球又踢了回去。看起来张骞在教导他学业之余。还教了他一点儿别的。

    “这更不难猜,辽西与右北平去年才劫掠过。距离我们最远的地方便是云中。有贺兰山,吕梁山阻碍咱们若是去增援。在路上便要消耗一月有余。我想汉军一定比咱们早到,那时候估计匈奴人已然抢得盆满钵满,且战且退打包回草原去了。”

    云颜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显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一次就连云啸也频频点头,这小子虽然不善于体力活儿。但脑子是真灵光,自己想的都被他说了出来。不错!

    “云颜说得有道理。这便是咱们的劣势。匈奴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进攻中原汉地。而我们大汉呢,只能被动防守。汉民族一向以农耕为生。他们离不开土地。而匈奴人游猎放牧,他随时都在迁徙之中。茫茫草原大漠,汉人抢来没用处。可在匈奴人眼中呢?汉地到处都是财富。”

    “爹爹,让我带着东胡骑兵杀进草原。解决这些匈奴人,他们是骑兵儿子手下也有数万精骑。若是动员一下,调动二十万精骑不是难事。”小云敖显得颇为自信。

    “哈哈哈。云敖你还没明白事情的本质。匈奴人来汉地,来东胡他们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抢夺我们的财富,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很穷。既然他们很穷,我们去他们那里能抢到什么?

    是东胡多得不能再多的牛羊,还是那些带着膻味儿的女人?知道爹爹每次深入草原为什么都要强这两样儿回来么?因为他们实在是没什么好抢的。按照咱们的标注。匈奴人基本上都穷得掉渣,许多牧民根本用不起铁锅。

    你想想铁锅都是奢侈品,咱们还有啥抢的。放兵牧马一次,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发动战争一定要有利益,赔钱的战争一定不会坚持多久。记住父亲的话,主不可因怒而兴师。战争最根本的源泉是利益,发动战争的理由只有一个,且是唯一的一个,金钱,金钱,更多的金钱。”

    云啸无奈的向一腔热血的儿子,灌输战争经济学。没办法,若是任由这小子这么干下去。东胡的家底迟早要被他赔光光。

    “儿子知道了。”小云敖倔强的看了一眼云啸,看起来这番话这小子没往心里去。从那倔强的眼神儿,就可以看出。这小子心里一定在说,老子手里有兵杀光他们就好。何必考虑抢多少东西,这样的事情。

    又过了大半个月,终于收到了长安来的消息。果然,匈奴人大掠云中而去,俘获牛马牲畜人口数十万计。整个云中被匈奴人糟蹋得糜烂一片。只有李广坚守的云中城得以幸免,估计匈奴人也知道。依照他们的实力,还攻不下如此大型的城邑。

    卫青带着二十万大军与匈奴人交战,可匈奴人早已经抢得盆满钵满。只是小规模的与卫青发生了一些缠斗,双方甚至没有发生过千人以上的大战。与其说卫青是去驱逐匈奴人,不如说是去给匈奴人送行。

    尽管汉军装备了更多的马车,但机动性还是比不了骑在马上的匈奴人。

    但还有一事令云啸意外,刘彻遭到刺杀。主谋居然是刘陵与田蚡,云啸打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俩人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

    一个是刘彻的堂妹,一个是刘彻的亲娘舅。

    不过处理结果大不相同,刘陵身为刘氏宗亲赐死。淮南王刘安褫夺爵位,赐死!淮南王太子刘迁赐死!反正刘彻对刘安一脉的政策非常明确,用四个字概括,便是赶尽杀绝。

    不得不说,田蚡还是真有两把刷子。面对即将劈下来的屠刀,这位兄弟想了一个绝招。装疯!

    据说这家伙疯得一塌糊涂,整天在房顶上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轻身功夫了得的高人。

    “你舅舅都病成这样儿了,你就不能放过他?”王娡刚刚从田蚡的府邸回来便直奔承明殿。王家的子孙当中,她最看重的便是这个弟弟。刚刚她竟见到田蚡打冬天的便在院子里洗凉水澡,边洗还边说热得不行。

    “你舅舅都病成那副样子,你就放过他行不行?”王娡这次是真急了,看到心疼的弟弟这副模样。心肝都要疼得碎了,走上承明殿还没待刘彻施礼劈头盖脸的便是这么一句。手指堪堪便戳到刘彻的脸上,看得千度有些心惊不知道究竟该不该阻止。

    “……!”刘彻无语,好像是他老人家要自己这个外甥的小命。自己也没将他怎么着,只不过关在府里连廷尉署都没进。这也就是您弟弟,换个人现在早已经大卸八块喂狗了。

    “母后您坐!”到底是做了几年皇帝,这点变通的能力还有。这时候王娡在起头上,只要坐下平心静气总会有一个说话的态度。

    王娡虽然心里头不痛快,但还是坐在了宫人搬过来的椅子上。

    “母后,不是也没怎么样么?就是在家里待参,你看这里的奏章足可以把舅舅埋了,朕不是一个都没批么?”刘彻顺手结果宫人端来的热茶,恭恭敬敬的摆放在王娡身边的案几上。

    “你舅舅是受了那贱人的蒙蔽,你不要听那贱人胡说。那贱人一家都自尽而亡,那是活该。”王娡喝了一口茶,这口气算是顺了过来。

    “可毕竟舅舅坐下了事情,现在淮南王一家都自尽。如果不处置舅舅,天下人会不服。朕也是难做,您看看这些奏章……!”刘彻回身一指,千度很狗腿的将一摞厚厚的奏章往前推了推。

    “都是弹劾舅舅的!朕若是不处置,怎能堵得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事情是那贱人做下的,根本不关你舅舅的事。那贱人攀咬你舅舅,就是打着拉你舅舅下水。让你不敢重责她的目的,她死了倒是干净。却将屎盆子都扣到了你舅舅的头上,你舅舅冤枉啊!”

    “母后,那些刺杀雷被的手下就是丞相府的死士。而且刘陵在舅舅家多有盘恒,现在人证物证俱全。舅舅开脱不得。”

    刘彻咬死了不松口,换别的罪名都好说。就是这刺王杀驾一条儿,便坚决不能放过他。不然以后大家有样学样,自己小命迟早不保。

    “那褫夺爵位,罢免职位。籍没所有家财充公可好。”王娡无奈抛下了最后一招儿,舍财保命。谁都知道,田蚡这些年**成果惊人。这笔巨额财富换条残命,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儿子

    “父亲您多进一些。”云颜端着烧烤盘子站在云啸的身旁,草原的风霜似乎让他壮实了许多。白皙的脸膛上也有了两坨苹果红。

    尽管腻歪透了烧烤这玩意儿,云啸还是硬着头皮吃下了儿子端上来的烤羊腿。这是云颜第一次射猎到黄羊,这东西以奔跑迅速著称。等闲的草原狼都不是对手,云颜能够射猎到这东西。实在是巨大进步,需要鼓励,好好的鼓励。

    云敖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这种黄羊他七岁的时候便能够射杀。现在能够引得起他兴趣的,都是老虎豹子一类的猛兽。也不知道哪个家伙教的,前两天居然给云啸送来一条虎鞭。深得茵茵的好评!

    “能够射杀如此猎物,显示你的骑射有了精进。为父很高兴,来这块玛瑙玉石坠子赏给你了。”云啸从脖子上拿下一个红绳穿着的吊坠儿,这吊坠通体雪白。乃是上等的昆仑玉石雕刻而成,元宝的模样圆润无比。这些年让云啸盘得已经没有丝毫玉沁,好像块羊脂一般在阳光下反射着光韵。

    “父亲偏心,云敖给你射猎这如此多的猎物。也不见父亲赏赐些什么?”

    云啸拿出如此宝贝,云敖立刻不干。虎鞭您老人家已然泡酒喝了,赏赐却没有云颜的丰厚,他要求老子公正对待。

    云颜的嘴一歪没有说话,到底是大哥的地头。没事儿还是不要和大哥犯口舌的好,弄得老爹满意便是了。毕竟自己还是要回大王城的,那里才是自己的地盘。

    “想要赏赐,好啊!你将孔夫子的中庸背一遍,背得一字不差。这块玉佩赏你了!”云啸摘下腰间玉佩,那玉佩同样如羊脂一般。一看便是与那吊坠儿是同一块玉所出。

    “……!”云敖无语。背书他是弱项。尽管张骞悉心教导,但毕竟底子太潮。读书这玩意需要的是积累,不像骑马射猎。苦练一段时间,便能够出成果。

    “没话了吧!射猎是你的强项,你当然比得过你弟弟。若是你如他一般背得出书。这才证明你下了苦功夫,我可听说这些天。你每天都去城外射猎。张先生教你读书,都被你以各种理由推脱,可有此事?”

    小孩子总是玩心重一些,云敖自然也是如此。整天的让一只草原长大的小马驹念子曰诗云,这可算是要了他的小命儿。经过了一阵子的新鲜之后,云敖便腻烦了张骞的说教。偏偏茵茵又是一个惯孩子的,无论云敖如何胡闹都由着他。

    “这东胡日后要靠你治理,没有学识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治理这个日渐富庶的帝国。你老子是算学名家。至少这九九乘法表你得会被吧!”云啸吃了一口羊肉,训斥着云敖。

    “诺!父亲!”出于儿子对老子天生的惧怕。云敖在云啸面前一只很老实。简直就像见到猫的老鼠,张掖的混世魔王到了云啸面前,完全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好了,全家人在一起安安生生的吃顿饭。你看看你,这些年你不在身边。妾身疏于管教,现在你这个当父亲的回来了。吃过饭再管教也不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茵茵总是夹枪带棒的述说云啸不管她们母子云云。云啸干磨牙却没有办法。毕竟将她们母女扔下这么多年,也是事实。

    “爹爹不要说大哥。云聪会背!”一个小小的人儿跑到云啸的身旁,往腿上一爬,奶声奶气的说道。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还没等云啸说话,云聪便奶声奶气的背诵起来。孩子还小。汉话又说得不利落。有时候背得怪腔怪调,引得一众人等哄堂大笑。

    “云聪啊!跟着爹爹去大王城好不好啊!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家里有两个姐姐。你大姐还养了只老虎,每天你都可以骑着老虎玩儿。还有……”云啸抱着云聪絮絮叨叨的说,茵茵的脸色却是愈发的难看。

    虽然内心知道云啸终究会走。但茵茵希望这个期限是一万年。可事实是残酷的,云啸的模样分明是要回大王城,而且还要带走自己的儿子。

    这么小的孩子,不在母亲身边自己怎么能够放心。况且听说大王城里那几位也不是好相与的,连暗自使用麝香让人不孕的事情都干出来。幸亏自己没在云家,不然被人整死也说不定。

    在茵茵眼中,云家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如今云啸要将孩子带走,她如何肯依。

    欢宴尽罢,云啸有些熏熏然。娇妻美妾,儿女双全。看着儿子们都在迅速成长进步,还有什么比这还让人高兴的事情么?

    “快过来,这虎鞭酒甚是有劲儿。今天晚上,一定要你飞到天上去。”侍女们退下,云啸躺在床上。等待着茵茵如往常一般跑来与自己一同赴那巫山**。

    若是往常,茵茵一定猫儿似的摸上来。极尽亲昵讨好之能事,没想到今天居然摔了脸子。坐在梳妆台前面,不肯过来。任由云啸在那里干柴堆起,却不点火。

    “这是怎么了?是谁惹得我的小乖乖生气?告诉为夫,定然将他大卸八块!”猴急的云啸走过来,双手把着茵茵双肩,嘴里说着起腻的话语。

    若是往常,茵茵定然会转过头来。说一句坏人,然后便钻进云啸的怀里。用按摩的力气,使劲儿捶云啸的胸膛。

    今天似乎一切都有些反常,茵茵的肩膀不断耸动。好像是在哭泣,云啸将他的身子扳过来。果然,见一张俏脸儿已然是哭得梨花带雨。看得让人心疼,云啸的酒一下便醒了大半。

    “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的忽然便哭起来?是谁欺负了你,为夫找他算账。”云啸不解的问道。在这张掖城中,谁敢没事撩拨这位姑奶奶。别说让她哭,即便是说话说得不中听,都有人头落地的危险,女人的脾气有时候很难琢磨。

    “谁欺负我,还不是你这人。这一去便抛下我们母子经年,若不是这次匈奴人意欲侵犯东胡。你端得还不会回来见我,可怜我这苦命的人。给你养了两个儿子,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经济学问,你也不派一个能人过来教导他们。孩子们怎能学会那难懂的子曰诗云。

    我也是逼得没办法,才让巴图他们教敖儿骑马射猎。在这草原上,至少也有一个活命的本事。

    可你一来倒好,整天说儿子这的不是那的不是。还总拿云颜跟云敖比,他有你这个爹爹教导。自然会被什么乘法口诀,我的孩子有什么?都有一些只知道牧马杀人的粗汉。没将他教导成嗜血好杀的莽夫,已然不错了。可怜我的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女人天生都是演员,她们的眼泪好像说出来便会出来。茵茵一边数落,一边抹着眼泪。哭得云啸都有些心慌慌,这些年的确没有好好待茵茵,这个苦命的女人只是一个宫女出身。斗大的字勉强能认一箩筐,这还是因为要送来东胡和亲勉强学的。让她教导孩子,的确也是为难了她。

    “莫哭,莫哭!”云啸无奈拍着茵茵的肩膀,一丝丝愧疚涌上心头。

    “这些年,我也是东奔西走。大王城也没住上几天,哎!在长安要受人所制。咱家的力量也不足矣同大汉相抗衡,但咱家的势力发展定然会受到大汉皇帝的猜忌。与其被动压迫,倒还不如出海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

    “那为什么要出海,当初你来东胡不是很好么?”茵茵哽咽着说道。丈夫不肯来自己身边,居然放着现成的领地前往海外拓展。让夫妻俩相隔万里,茵茵对此怨念颇深。

    “东胡好是好,可你不了解海的博大。大汉可以倾举国之力与东胡一战,请问你的胜算是多少?

    但大汉倾举国之力与我决战与海上,我可以好不自夸的说。他们不是对手,生息繁衍需要一个绝对和平的环境。就好像匈奴人,他们居住在草原大漠。大汉欲征讨他们,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无收获。

    而他们来大汉劫掠,往往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这便是这许多年来,为何汉匈之间的战争汉人总是打败仗的原因。因为汉人没有进攻匈奴人的动力。”

    “那你是不是要将聪儿带到大王城去!”茵茵已然止住了抽泣,噘着小嘴质问起云啸来。今天晚上,云啸在宴会上说得话才是茵茵发脾气的重点。

    “聪儿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是愿意他像云敖一样在草原上荒废学业。还是让我带回去悉心教导,日后成为敖儿的好帮手。大王城要云颜来继承,这东胡便是云敖的领地。

    未来,聪儿还可以向西拓展。寻找自己的领地,我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无所有,还不是赤手空拳打下这偌大家业。雄鹰迟早要离巢高飞,要趁着他还在窝里好好的摔打一番翅膀。不然以后难以翱翔蓝天。”(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渡江

    六月已然是关中收麦子的时间,天气热得好像下火。云啸待在东胡更是难熬,这里的天气干热干热,好像空气中没有一丝水份似的。让人感觉,喘口气都刮嗓子。

    王宫里放着大盘的条冰,云啸泡在浴池里。白皙的身子好像一只荷兰猪,肚子上已然有了赘肉。呃……好像又胖了一圈儿。

    没办法,在这东胡吃得都是高蛋白加高糖分的东西。想不胖是不可能的,小云聪光着小屁股。扑登着打着水,来到云啸身旁。圆滚滚的身子好像一个球儿,白皙的皮肤让他看上去好像一个玉娃娃。

    “爹爹,给吃葡萄!”用病镇过的葡萄酸甜可口,充足的日光让葡萄在酸甜之中有些偏甜。云啸很担心自己这样吃下去,年纪轻轻便会患上糖尿病。

    “聪儿乖,你吃爹爹今天吃得够多了。”云啸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肚子上居然已经有了赘肉。有点儿可怕,云啸想着是否要考虑锻炼一下身体,减减肥。

    “爹爹的肚子大,娘亲的肚子也大。娘亲的肚子里有个小妹妹!”云聪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

    或许是茵茵真的好生养,又或许是虎鞭的作用。反正茵茵的肚子很争气,经过云啸的不断耕耘。云家又将增添一位新任家庭成员。

    “你怎知是小妹妹,而不是小弟弟?”云啸对于云聪的话感觉很神奇,在未经b超探测的情况下。居然张嘴便能预测出性格,这等神功若是到了后世。那就发了!

    “我看见的,一定是小妹妹不是小弟弟。”云聪神秘兮兮的说道。乌黑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狡黠。

    云啸游戏恍然,小时候听说小孩儿有天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郑彬抬起头仰望星空,到北地已然五年之久。虽然这里土地肥沃,但冬日里太过寒冷。每年的庄稼只能收获一季,不过这里物产丰富。山林中野味儿也是极多,在关中许多人家是粮合着菜吃上一年。这里却是粮合着肉吃上一年,云家的商队来来往往。将一车车的皮子运走。因为没有中间商的盘剥。家家户户的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皮子都收好了,明天有雨别受了潮。受了潮便卖不上价钱。”郑彬看了半天转头对着身后吼道。在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远远传开。

    上半夜还是繁星点点,下半夜便一个星星都看不见。依照郑彬的经验,很快便会有大雨降临。

    山里的拓跋氏又不安分,这个月已然出来偷袭两次。但均被事先有察觉的郑彬击退。这些年郑彬闲暇时,便修筑城墙。五年的时间,已然兴建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城池。

    虽然城墙只有三丈高,连护城河都没有。但对付颇为原始的鲜卑人还是够用了。鲜卑人的武器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铁器是没有的,更别说钢。青铜武器已然是高级货,木殳木叉才是经济适用型的大众品牌。

    若不是鲜卑人的武器如此简陋,以郑彬这几千人根本不可能防卫在这七台河五年之久。

    拍了拍掌下的城墙,此处简直是鲜卑人的咽喉。鲜卑人如果想出山,必需经过七台河。除非他们想上山下河,若是想去抢劫只能打这经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假若说抢了一百斤大米你还能扛着走百十里路不成?这七台河横亘在大路上。无论怎么躲你也躲不开。想走马车,必经此路别无分号。

    不知道鲜卑人经历了什么。往年或许也有一两次想冲出来。不过今年格外的多,仅仅上个月便有了两次。难道他们在山里遇见了什么?郑彬望着那黑黝黝的大山,在黑夜里只能看到隐隐的轮廓。在它的下面,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此刻丛林正像一只蹲伏在黑夜里的野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山里发生了什么呢?”郑彬喃喃自语的道。

    忽然,郑彬的眸子猛得一缩。

    “啊!”一声惨叫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是如此的瘆人。接着深林中便燃起火把,无数条火把汇聚成为一条火龙。密密麻麻几乎铺遍了整座森林,看得人们触目惊心。

    “鲜卑人出来了,敲钟快点儿敲钟。让兔崽子们都起来!”郑彬赶忙大声喊叫。

    悠扬的钟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哨声。随着哨声和哨长伍长们的咒骂声。一个个拿着刀剑。端着长矛的家伙被赶上了城墙。开始这些家伙还骂骂咧咧,可待他们看清楚森林中那铺天盖地的火把时,个个都呆若木鸡。太多,人太多了。几乎和天上的星星一般的多。

    “弓弩手准备,森林里的陷阱阻挡不了多少时候。架好柴火烧开水,快快快!”郑彬急吼吼的命令着。

    幸好前些天在林子里弄了许多的陷阱,刚才想必就是哪个倒霉鬼榻上了陷阱。这些陷阱不是尖锐的木头钎子,便是铁蒺藜。鲜卑人连毡靴都没有,穿得都是兽皮靴子。在这些东西面前,兽皮靴子不堪一击。

    对面的林子里不断有惨叫声传出,显然即便是点着火把。仍然有倒霉蛋不断的踩中陷阱。

    终于,鲜卑大军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火把汇聚成一条火焰的长河。

    郑彬有些心惊,他不明白为何这些鲜卑人会倾巢出动。他们落后的武器不能将七台河城怎么样,可为何还要这么不顾一切的冲出来,难道他们活腻歪了?

    七台河城没有护城河,因为在距城八百步远的地方就是宽阔的嫩江。江水奔腾汹涌,湍急的江水打着旋子。嫩江好像一座分界线,正好将汉人和鲜卑分割开来。多少年来,除了定期的边境贸易。汉人鲜少踏足鲜卑人的地盘。而鲜卑人,好像对大山特别的眷恋。也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不知怎的今年春天以来鲜卑人好像疯了一般想走出森林。

    八百步,这是三弓床弩理想的射击距离。基于保密的原因,郑彬这里没有装备火药弩。但能够射出八百步的标枪足够了,远处鲜卑人开始砍树捆扎木筏。

    “他们疯了!”郑彬嘟囔着,上个月在江边他射杀了一千多鲜卑人,尸体扔进嫩江顺流漂浮。这才过了半个多月,居然又涌出来这么多。看这阵势怕是有几万人。

    “哆哆”的伐木声不断传过来,鲜卑人常年生活林子里。他们知道怎么伐树,怎么能够伐得快。

    天色微明之时,他们已然高效率的捆扎了百余个木筏子。每个筏子都可承载二十余人的样子。郑彬看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鲜卑人还真是拼。这是一下子送上来两千人的节奏,看起来今天要有一场血战。

    火红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天地间仿佛燃烧起来一般。就连奔腾的河水,也好像带着一阵阵火焰滚滚而下。

    “呜……!”“呜……!”“呜……!”随着三声号角响起,一群群鲜卑人好像比赛一般。将木筏推进水里,便拼命的划。一时间,嫩江之上水花纷飞。好像端午赛龙舟一样。

    宽阔的嫩江抵挡不住鲜卑人的野心,这些家伙齐头并进好像疯子一般划了过来。接着冉冉升起的朝阳,郑彬清楚的看到木筏上甚至载了许多的云梯。看起来鲜卑人的工作效率蛮高,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能够干这么多活儿。还真是人多力量大。

    终于第一名鲜卑武士踏上了江岸,可他刚刚从木筏上蹦下来。一枚锋利的长矛便直直的穿透了他身上的兽皮,巨大的惯性将他带得飞起来。倒飞了五六米,“噗通”一声栽进水里。

    奔腾的江水里绽放了一朵血花,随着江水逐渐扩散。那尸体在水中一冲一冒,长长的矛杆好像一根旗帜一般竖立在江面上。但更多的长矛,则是射了一个空。很明显,这是矫正射击。

    鲜卑人只是稍稍停顿,随即大批的鲜卑人冲到岸边。

    “看你们有多少人够我杀,三弓床弩瞄准射击!”矫正过了的三公床弩,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射击。一支支长矛带着一具具尸体跌落在江里,艳丽的血花不断在嫩江中绽放。

    可鲜卑人对此视若无睹,毕竟数千人中。死个十几人,对大局毫无影响。登岸的鲜卑人喊着号子,竟然将木筏抬了起来。三弓床弩的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射穿木筏。一排排木筏竖立起来,好像一面盾墙一般。“嘭”“嘭”声大作,那些标枪射到被水浸湿的木筏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帮家伙学聪明了!”郑彬看着一面面立起来的木筏,无奈的嘟囔道。

    鲜卑人显然是事先经过计议,十数人扛着木筏前进。直到在江边筑起一道丈余高的屏障,让郑彬的三弓床弩无可奈何,这才算罢休。接着,更多的鲜卑人便开始渡江。

    “来吧!老子看看你们怎么死!打起精神来,鲜卑人要攻城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栓柱与新丁

    七台河城里的战鼓从那一天便没有停过。

    栓柱射出了手中最后一支弩箭,然后就冲到了垛堞口,用一把叉子奋力的将敌人的梯子推翻,气都没机会多喘一口,就捡起来盾牌,立在这个缺口上,上面的立刻传来叮当不绝的响声。

    鲜卑人疯了,从森林里钻出越来越多的鲜卑人。这些好像海浪一般,不断拍向七台河。最后被礁石一般的七台河撞成碎沫儿。

    漫天都是石头,自从箭矢用尽之后。鲜卑人便可以靠近城池,手中的乌朵一个劲儿的甩。只要被打中,即便你带着头盔也免不了头破血流。若是被打中连,恭喜里。那便躺着的金小三儿便是样子,整个脸上的骨头都碎了。躺在那里口鼻喷血有出气儿没进气儿,显然活不了多久。

    江边有数不尽的石头,这给鲜卑人提供了无限的弹药。几千人投起来颇有气势,石头多得好像是在下雨。躲是没办法躲,七台河不像汉境的城内有藏兵洞可以躲避箭矢。这里的城墙,实际上就是石头垒成的三丈多高的石墙而已。

    能不能被石头砸到,实在是个运气问题。石头的命比较不好,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砸中了头盔。这货居然将头盔摘下来炫耀,结果第二颗石头结结实实的砸中了他的太阳穴。脑瓜盖都打飞了,红红白白的洒了一地。不少苍蝇落在上边,便被粘住。

    叫点儿什么不好,非得叫石头这么违章的名字!

    栓柱的运气很好,在城墙上守了三天。愣是没被一颗石头砸中,回去得虔诚的叩拜老天爷。感谢他的保佑!

    石头雨不下了,城下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这些天总是下雨,鲜卑人的兽皮靴子踩在泥土上“噗呲”“噗呲”的响。离老远便能够听到。

    不要命的鲜卑人又开始爬城,他奶奶的就会这一招。一点儿新鲜的都没有,自打他们的攻城车在冲撞城门时,被兜头浇下来的火油点燃。鲜卑人便再也没有使用过攻城车。如今,唯一的一辆攻城车与那些焦炭一般的鲜卑士卒在城门口展览。

    “王大傻子,帮把手!”栓柱一个人抬不动铁狼牙。这是一种两边带铁索。中间是一根重达二百斤布满尖刺的狼牙棒。只要哪里有云梯,这东西往下一放。鲜卑士卒就会成串儿的掉下去,最让人满意的是。这东西两边有倒链,边上有滑轮。只要往滑轮上一挂,便可以轻松再拉起来。已达到反复使用,不浪费资源的目的。

    目前来看成果喜人,光看那尖刺上带着的那些碎肉便知道。鲜卑人在这东西之下,伤亡之惨重。

    鲜卑人太多了,还是有几名鲜卑人冲了上来。这些家伙明显精神不正常。嗷嗷叫着挥舞手中大木棒便冲了上来。

    栓柱来不及拽起铁狼牙,顺手操起一杆长矛便扎进一名鲜卑士卒的后腰。长矛没等拔出,另一名鲜卑军士已然爬上来。拽出腰刀,兜头便是一刀。那鲜卑士卒用木棒一挡,栓柱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下了城。接着便拾起一杆叉子,将云梯掀翻。

    体力到底不如以前,已然在城头坚守三天。今天过去,便可以下去休息一整天。若是在三天前。自己刚才那一刀可以连棒子带人劈成两半。现在不行了,只能在棒子上留下深深的刀痕。却不能斩断那大木棒子。给敌人以杀伤。

    一系列的动作让栓柱的肺好像拉风箱一般的喘,早晨一个人守一丈宽。现在就变成了一个人守两丈,早上拉上来的五百爷们儿。一上午就被石头雨砸下去一半儿。

    要是有箭矢就好了,有箭矢那些可恶的鲜卑人便不敢再靠得如此近。鲜卑人学乖了,射出去的箭矢也不见他们射回来。只是用石头来回的甩,这玩意他娘的江边要多少有多少。甩半年。都不会有问题。

    正当栓柱以为自己坚持不住之时,鲜卑人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三长两短,也不知道哪个二百五拿这个当撤退讯号。

    栓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任由鲜卑军士犹如潮水一般退下去。这几天,这样的场景已然太熟悉。酸痛的双腿伸得直直的。舌头吐得好像一条狗。没人想着去割敌人首级或者耳朵什么的零件去报功,刚开始大家还做着这些无聊的事情。可到了现在,谁都没有心情去做这事儿。

    这时候能够喝一口清水,吃一碗牛肉炖山菜。好好休息一下,比什么都强。谁知道那些死不绝的鲜卑人,下午进攻得会不会还这样疯狂。

    城头响起了校尉的呼喝声:“第一队整队,第二队整队,第三队整队报数嘴巴被打坏说不了话的旁边的帮着报数。”

    听到这话栓柱便忍不住去看旁边的王大傻子,这货被一块飞来的石头打掉了门牙。现在说话都漏风,两片残破的嘴唇好像腊肉一般挂在脸上。透过肿胀的缝隙,可以直接看见里面的舌头。

    竖起耳朵仔细听,这一次攻击又让三十三条汉子倒下。若是再不补充新人,怕是很难挺到天黑。天知道,这些发疯了的鲜卑人会不会连夜进攻。

    生死平常事尔!栓柱很想这样说一句,当初自己进入军伍的时候老兵就是这么说的,当时老兵没有说的慷慨激昂,只是说的非常平淡,就像是在说我已经吃过饭了一样的平淡。

    石头的尸体被民夫抬了下去,一个生面孔出现在栓柱面前。他负责防守石头留下的防区,一个人防卫三个箭垛。这是一名士卒最大的防御能力。

    东城哪里仍然有喊杀声,看起来那里的进攻还在激烈进行。栓柱不断祈祷哥哥大栓不要出事儿,自己运气这么好大哥的运气也不应该太差。

    新来的家伙很面善,穿上了石头的铠甲。戴上了石头的头盔,拾起长矛还有佩刀。走过来靠在栓柱的身旁,伸手从怀里掏出两个甜瓜。用手掂了掂,挑了一个大个的给了栓柱。

    栓柱知道,这是新人在向自己示好。不过栓柱不打算跟他说话,也不打算跟他交往。这几天交往的人太多了,大家一起聊吃的聊女人聊赌钱。可或许在不久之后,那家伙就被石头击中抬下去。有的死,有的活,还有的半死不活。

    早上喝粥的时候,还跟石头说。等仗打完了,去城里的妓馆一起找两个肃慎妞好好耍耍。不过现在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今年的雨水足,甜瓜不怎么甜。也不怎么脆生,咬在嘴里好像在咬破棉裤。不过好在水份很大,嚼在嘴里润润嗓子也是好的。

    新来的家伙左右看了看,偷偷摸摸的塞给了栓柱一排弩箭。二十四枝油封还没打开的弩箭,青铜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这玩意哪来的,昨天这东西就停发了。”栓柱很诧异,若是有弩箭。也不会让那些拿着乌朵的家伙靠得这么近。

    “俺姐夫在库房当差,私自扣下的。他那里也不多,留了四挂分我一半儿。哥们再分你一半儿,俺姐夫去了西城。也不知道会怎样,这些鲜卑人是疯了么?”

    “谁他娘的知道,这帮家伙吃坏了什么东西。居然连续攻了十多天,他奶奶的难道林子里有狼撵他们?”

    栓柱答了一句,便找了一块破麻布开始擦拭箭头上的黄油。三棱的青铜箭头带着寒气,栓柱要用这玩意干掉几个扔乌朵的混蛋。

    他没有询问新家伙的姓名,他刚刚发过誓不再打听他们姓甚名谁。打听一个死一个,太不吉利。

    “嘭!”城下传来一声闷响,接着便是一股恶臭传了上来。新家伙闻见这股恶臭,立刻便将手中的甜瓜扔了,刚一落地便被一群苍蝇盖住。

    “这啥玩意这么臭?”新家伙不断的扇着鼻子。

    “这是死人爆肚,人死的时间长了。下过雨一泡,加上太阳晒就发。肚子一点点的变大,肚皮撑不住就爆了。你小子点儿不错,有一次一个家伙正在吃饭。遇到了一个爆肚,结果一劫烂肠子掉进碗里。可惜了那一碗牛肉炖蘑菇。”

    “呕……!”新家伙听了干呕了几声,接着便要趴着箭垛吐。

    “我操!”栓柱手疾,一把将人捞了回来。几乎同时,一块石头贴着新家伙的头皮飞了过去。石头擦过头盔,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脑袋不准探到外面去。想死离老子远点,喷老子一身脑浆子多恶心。”栓柱一便用盾牌护身,一边训斥着新家伙。在城墙上这么干,是标标准准的作死行为。

    新家伙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不过他好像忘记了呕吐。对恼人的爆肚味道好像也不太排斥,坐在地上双腿叉得老开。张着大嘴,吐着舌头狗一样的喘着粗气。

    “吃饭了,吃饭了。山菜烧排骨,还有蒸酒一壶!”胖厨子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忽然,鲜卑人那里又响起了号角声。

    “操他妈,不能吃过饭再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教导

    “爹爹,为什么要将士兵打散分成散兵线呢?您不是说,集中的步兵才能够抗衡骑兵么?”小云敖有些不解的问道。

    “散兵线的运用是基于拥有坚固堡垒和足够的工事基础上。比如你在守城,如果将兵都堆在城头。那如果敌人是你的数倍,他们会轮番攻击你。你的士兵可以抗击一天或者两天。但是时间长了怎么办?

    你要将你的士兵分成几部分,轮番参战。这样才可以保证他们始终拥有体力,以及士气!再者,散兵线可以有效规避敌军火力的打击。咱家有火药弩,别人家没有。

    这种情况定然是暂时的,未来的战争是血与火的战争。当火药大规模普及之时,战争将变得更加血腥残酷。到了那时城墙将不复存在,一颗炮弹下来十数丈的人都无生还可能。”

    云啸絮絮叨叨的说着,完全陷入了现代战争的残酷当中。问题是他忘记了,这里是大汉。炮这玩意,还没有人发明出来。

    “爹爹,炮什么个什么玩意?”小云敖终于受不了,好奇宝宝一样儿的询问云啸。

    “呃……咱家的火药弩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炮。不过爹爹说的那种炮威力要大上许多,可以开山裂石那种。”

    云敖迷茫的点了点头,脑子里不断闪现各种可怕的情形。而后将他们统一称之为炮。

    “不说这个,这东西还很遥远。为父再教你如何守城,这铁狼牙……!”

    栓柱正和新丁抱着铁狼牙往下扔,尖利的锐刺无情划过东胡人的身体。那些兽皮根本挡不住尖刺的袭击,被砸中者无不哀嚎着掉下云梯。

    “脑袋伏低,他妈的不想死就把腰弯下。这不是充大个的时候!”栓柱嘴里大声咒骂着新丁。手里却不含糊。操起一根撞杆,脚一蹬地借力一捅。便将空无一人的云梯掀翻下去。

    那新丁被栓柱说得一愣,一回头的功夫。一块石头便呼啸着飞过来,“当”石头击在铁盔上,顿时石屑乱飞。那新丁吭都没吭一声儿,便捂着脑袋栽倒在地。鲜血顺着口鼻。大股的喷涌。

    “哎!又完蛋一个!”栓柱没时间感怀,因为他要操心新丁的防区如何防守。

    “一支军队的伤亡不能超过三分之一,超过三分之一的军队便要撤换休整。老兵是军队中最宝贵的东西,只要有一个合格的伍长,他可以在很短时间之内,好像酵母一般发出好多兵娃娃来。”云啸面色凝重的对云敖述说着老兵的作用。

    “东胡有老兵啊!巴图他们训练了这些人好些年,这些人也都很刻苦,为何爹爹总是看不起东胡的铁骑?”小云敖眨巴着眼睛问道。

    “真正的老兵,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兵。这些人意志坚定。技艺过人。可以与之生与之死而不畏危,这样的老兵是军队的中流砥柱。一支军队即便战损过半,只要有这些老兵在便可以支撑住防线。”

    栓柱眼见新丁的防线出了疏漏,赶忙抄起刀子扑了过去。刚迈开腿一名鲜卑军士已然窜上城墙,这家伙好像一尊铁塔。手中狼牙棒怕是有五六十斤,这家伙拎在手中好像一根火柴棍儿一般。

    来不及捡拾长矛,抬手便给了这家伙一记强弩。这么近的距离,能躲过铁胎弩这东西的都是超人。弩箭正中那壮汉的胸膛。强劲的弩箭直直穿过他的肌肉与骨骼。尖锐的箭头,从背后透了出来。

    趁着那鲜卑军士一个趔趄的当口。栓柱的马刀对着壮汉的肚子便捅了过去。一切一拉,肚子便被剖开。一肚子的下水哗啦一下便淌出来。

    栓柱不敢怠慢,合着身子往那鲜卑人身上一撞。重伤之下的鲜卑壮汉再也坚持不住,被栓柱撞翻在地,四肢不停的抽搐。

    一名刚刚爬上来的鲜卑军士见到栓柱如此勇猛,吓得掉头便走。可他忘记了。此时身在云梯之上。下面都是人,怎肯容他下去。这家伙情急之下,居然一松手便从云梯上跳了下去。

    栓柱趁此时机,抄起撞杆一下撞翻云梯。气还没喘匀,便开始使劲儿摇铁胎弩的摇把。

    “守城战首先要看你城中粮草。好像张掖这种粮食充足。又有底下水源供给的城市,想围困死并不容易。但如果你手中没有多少粮食,便不要坚守一座坚城。因为敌人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围困住你们直到你们饿死便成。城防越坚固,敌人采取围困的可能性便越大。

    如果突围,一定要在敌人尚未合围之时突围。最迟,也得在敌军刚刚围城之时突围。而且突围的过程要全力施为,如果敌军在城外掘壕据守。那时,即便你想突围恐怕也出不去了。”

    云啸想起自己无数次,将对手围困在城里。然后自己城外掘壕据守,让对手想出出不得。想守,又是在等死。这种煎熬,也可以催垮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

    “爹爹,听说你在海外。一战饿死三十万人,用的便是这个计谋么?”

    “那时候,苍虎的儿子小虎被那些人杀死。爹爹一时愤怒,便做下如此残忍的事情。你不要学爹爹,如果敌人愿意真心投降。你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或许是爹爹造的杀孽过多。所以老天在罚爹爹,你的……算了,你还小。记住一句话,杀降不祥,对待真心投降的人,一定不要妄加杀害。”

    “那为何二弟收服了那些叛匪,爹爹要杀他们呢?因为他们不是真心投降?”

    “对,那失吉忽秃忽明明阵型未散元气未失。却对你二弟投降,这不是他们的作风。而且,没有遭受打击的人。一旦对你投诚,反叛起来防不胜防。爹爹为了你二弟的将来着想,便杀光了他们。记住,没有被你狠狠打击过的人。是不会真心投降你的。”

    “知道了爹爹!”

    郑彬一个头有两个大,可恶的鲜卑人来得如此凶猛。甚至不给自己准备时间,而且攻城战异常猛烈。看样子还有鲜卑人从森林里不断冲出来,按照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只要再坚持七八天。他的手里便没有兵再能上城墙。

    城里能拿起武器的一共不过五千人,没想到短短五天居然战损了三成。都是那些乌朵惹得祸,他娘的怎么就没多储备点箭矢。二十万支箭怎会如此快的便败光?

    城里的粮食也不多了,算算还够吃俩月。可问题是烧的坚持不了俩月,靠着森林最不缺的便是木材。谁家也没有储藏大量柴碳的习惯,平日里还好说。问题是现在城外到处是鲜卑人,还如何去城外砍柴。照这样下去,用不到半个月大家都得开始吃生米。

    突围!必须突围!不然,大家都得交代在这里。郑彬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鲜卑大军。无奈的做出决定!鲜卑人的尸体已然摞得很高,照这样下去,鲜卑就算用牙啃也能将城墙啃穿。

    “传令,入夜之后全军向南突围。所有物资装车,装不走的便烧掉。不能给鲜卑人留下一粒粮食,一片战甲,一柄兵刃!”

    “彬爷,可弟兄们的财产都在这里。若是弃城而去,怕是兄弟们不愿意啊!”一名侍卫出言劝阻道。

    “这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要钱还是要命。钱没了,我禀明侯爷自然会有钱粮发下来让你们养活家口。家业没了,咱们休整之后杀回来再赚便是。只要人在,你还怕没家业?”

    郑彬气恼的看着这些家伙,都是些鼠目寸光的粗坯。难怪侯爷不能从他们中间简拔出大将来,不读书实在成不了合格的将军。

    正在郑彬气恼之时,忽然前方传来消息。说是鲜卑人派出使者,说是要投诚。

    “投诚?”郑彬费解,老子都要跑路了。占尽优势的鲜卑人居然要投诚?郑彬赶忙带着侍卫们走上城墙,看着那鲜卑使者站在距离城墙一箭远处。手中拿着木棍,上面绑了一块白布。拿在手中,不停的摇晃。

    “这帮王八蛋也知道打白旗,拉他上来。看看这王八蛋有什么说法,大家都不要松懈。小心鲜卑人趁我们不备偷袭。”郑彬不是云颜,他可不奢望这些彪悍的鲜卑人投诚。

    箩筐顺着城墙被放了下去,那鲜卑使者跨过尸堆。坐进箩筐,被吊到了城墙上。

    “尊敬的将军,我是鲜卑拓跋焘大头人的使者。经过连日来的激战,拓跋焘大人十分钦佩贵军的战斗力。特地拍小人来,与将军商谈投诚事宜。我军愿意全军投诚将军,供将军驱使。只希望,将军能让我们这些可怜的人,汇集在您强大的羽翼保护之下。”

    使者说得楚楚可怜,从善战的勇士。到最谦卑的投降派,不用找电话亭也不用换衣服。转个身就行。

    “宰了他,将他的人头扔下去。”郑彬耐着性子听他啰嗦完,转身便对身后的护卫说道。

    鲜卑使者的头颅被扔下了城墙,立刻新的一轮攻势便开始。

    “你们是猪,真当老子也是猪。投诚,你当老子跟你们一样的笨?”(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突围

    使节的头刚刚抛下城墙,立刻便有成千上万的鲜卑人冲了过来。城头上的抛石机开始工作,这玩意有攻击死角。加上精度极差,在攻城战中一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不过今天不一样,鲜卑人的队形排得很密集。密集到几乎人挨人的地步,看起来鲜卑人的大首领那个叫做拓跋焘的很愤怒。他有理由愤怒,换做谁都会愤怒。

    文化程度不高,兵甲也没人家犀利。愣拿人头堆也心疼,好不容易搜肠刮肚想出个诈降的主意。人家一点面子也没给,便砍了使者的头去。不愤怒一下着实有点儿说不过去。

    七台河的城墙上什么都缺,从兵甲到器械。云家一向物资充足,奈何郑彬对于这次鲜卑人的信心估计不足。还以为干掉一两千人,这帮野人便会如以往般退出去。没有想到,这些家伙如此执着。居然拿出了强拆的精神,跟郑彬耗上了。

    但有一样东西城墙上不缺,那是石头。拜鲜卑人雨点儿般的乌朵所赐,城墙上存留了打量的石块儿,有些上面还沾着血。这些石块大多有拳头般大小,成堆的放进投石机正合适。

    “放!”随着郑彬一声令下,装满了碎石的投石机“嘭”的一声便轰了出去。

    拳头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条完美抛物线,然后急速下坠。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完美的演绎着惯性的定律。

    惨叫声几乎是一瞬间便在密密麻麻的攻城队伍中响起。那些鲜卑军卒的身上可没有铠甲,也没有云家那么好的头盔防护。他们的身上穿着兽皮,有些人原本有木头做的圆盾。这些天见汉人也不射箭,干脆连盾牌也不带。

    谁也没有想到,汉人居然会突然扔出这么多石头出来。鲜卑人轻者被砸得骨断筋折,重者被直接击毙。拳头大的石头砸在头上。直接将脑盖砸碎。一颗好好的人头,几乎瞬间便成为奇形怪状扭曲成一团的碎骨头。

    效果如此之好,就连郑彬也没有想到。紧急装好第二轮时,鲜卑人却已然冲到了投石机的死角。一大片石头投出去,却没有再砸到几个人。

    鲜卑人明显更加疯狂了,铁狼牙抛下去。居然有十几个家伙宁愿被扎穿。合着身子便扑到了铁狼牙上。十几个人足足有一千多斤,上面倒链的军卒异常吃力。

    而且这些鲜卑人二百五精神大爆发,居然纷纷冲过来拉扯铁狼牙。握中了铁链的算幸运,握中了尖刺的算倒霉。地上已然有十多根手指,还有一些人握着手在地上疼得直蹦。被死死攥住的手指缝中有汩汩的鲜血流出。

    郑彬也不过了,将所有的预备队拉上来。这些家伙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与鲜卑人厮杀,而是拼力气。某种程度上说,这好像一场拔河比赛。云家军卒们拼了命的王上拽倒链儿。

    底下用身体压着铁狼牙的家伙一阵的惨叫,鲜血还有肠子从铁狼牙上滑下来。不断上升的铁狼牙。划破了他们的肚子。破碎的内脏,从伤口中一块块的往外挤。鲜卑人发出绝望的惨叫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更多的鲜卑人冲上来,刚刚升起半人高的铁狼牙再度拉不动。

    “快,快过来。不能让鲜卑人躲了去。”双方都陷入了死胡同,好像这铁狼牙便是攻城与守城的目的一般。

    越来越多的云家军卒与鲜卑军卒赶来角力,铁链子蹦得直直的。滑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咔吧”支撑滑轮的架子终于不堪重负,大腿粗的木头居然从中折断。数十名鲜卑人跌倒在地。而两名云家士卒也因为收力不及。被扯到了城下,掉在人堆里同样摔得七荤八素。

    两个家伙还没来得及起身。便被一群鲜卑人围住。鲜卑人用棒子砸,用拳头打甚至用牙咬。不过眨眼功夫,那两名云家士卒已然被撕成了碎片。胳膊被解成了三段,大腿扔得东一只西一只。另外一个更惨,连脑袋都碎成了三四块。

    一名鲜卑壮汉吐出嘴里的半片儿耳朵,大声的吆喝了一些什么。十多双大手立刻抓住铁狼牙上面的铁链猛拽。城上的云家士卒尽皆骇然。再也没人敢去拉那铁链。任凭鲜卑人将铁链倒尽,将铁狼牙抢走。

    城下的鲜卑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其他鲜卑人有样儿学样儿,城墙上的云家士卒顿时慌乱起来。一个个沉重的铁狼牙被鲜卑人夺去,城墙上不时有撒手不及的云家士卒被拽下来。下场无不凄惨无比。

    没了铁狼牙,守城更加的艰难。好在鲜卑人攻城的方法不多,在放弃了攻城车后。只能玩命的攀爬云梯,城上的云家军卒没了铁狼牙。好在还有撞杆,这东西两人合力足可以将一架云梯掀翻。

    无数鲜卑人围着七台河城,离得近的不断用乌朵往城里扔石块。城墙上也捡起石块回击,然后鲜卑人再捡起来接着往城上扔。来来往往反反复复,无穷无尽。

    云梯一架架被竖起,又一架架的被推翻。每一处箭垛都在做着最为残酷的争夺,云家士卒的伤亡直线上升。鲜卑人的伤亡也大到让人咋舌的地步,七台河城好像一座绞肉机,无情的吞噬着双方士卒的性命。

    战争张开他的血盆大口,一条条吞噬着鲜活的生命。郑彬在城头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如今他已然用尽了全部的预备队。手中再也没有一个兵可以调动,若是撑不到天黑。那就全完了,看鲜卑人这架势。恐怕有生吞活剥了自己的心思。

    太阳慢慢西斜,往常过得很快的时间。此时此刻过得好像无比漫长,一个下午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太阳在地平线上留下最后一抹火红。深深的沉了下去,号角再次响起。夜战不是鲜卑人的长项,此时的他们选择了退却。

    所有的云家军卒全都如一团烂泥一般瘫坐在地上。刚刚来龙精虎猛,挥刀拼杀的汉子。此时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从哨长一直到军卒。用脚踹都踹不起来。

    “没时间了,都他娘的起来。快点起来。”天色逐渐黑下来,郑彬知道这黑天的可贵。今天晚上,他要带着这些疲惫的汉子突围。跟随突围的还有近两万七台河的百姓。

    鲜卑人疯了,如果破城。这些百姓一定会被鲜卑人屠戮殆尽,郑彬要带着他们走。时间上来说便宝贵无比。幸好,这些鲜卑人马匹数量很少。或许是因为不方便过江的原因,马匹害怕江水。根本不敢登上木筏子。

    在郑彬嘶吼下,终于将这些疲惫到了极致的士卒从地上拽了起来。好在七台河有许多马匹,还有许多马车。而且前来行商的商人,他们的马车也全部被征用。货物被倾斜一地。所有妇孺全都登上马车,剩下的壮年只能跟着跑。

    “每人都发一件兵器,不管是长矛还是大刀。有一样儿就成!”郑彬在尽量武装这些即将要突围的居民。除了登上马车的老弱妇孺,剩下的壮年都配发了一样兵刃。他们是最可能与鲜卑人发生战斗的,有件兵刃总比赤手空拳的要好。

    从黄昏一直忙活到深夜,郑彬终于将所有人都在南门集合好。

    骑兵在最前面,此时需要他们的冲击力。只要一个冲锋击溃那些鲜卑人,剩下的马车便可以飞快冲出城去。最后才是大队武装百姓组团出城,队伍分成三个波次等候在南城门外。虽然泾渭分明,但还是显得有些混乱。

    “轰隆”南城的城门缓缓打开,最先冲出来的是三十名壮汉。他们憋着一股劲儿,使劲儿的推着已然成为一堆焦炭的攻城车。

    他们很小心,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惊动对面的鲜卑人。若是此时被堵在城门洞里,那只有全军覆灭的后果。

    终于那些烧焦的攻城车和鲜卑军残骸被移开。郑彬一声令下,一千骑兵当先冲了出去。

    都是老军伍,郑彬自然知道偷袭重在隐蔽。所有的马蹄子上都绑了一层厚厚的麻布,这些马匹奔跑起来声音很闷。但威势却不小,一千精骑呈扇形便向对面的那些鲜卑人冲了过去。

    经过一天激战,鲜卑人也是疲累无比。此时他们的营地中已然鼾声一片,战场上下来的家伙。先是吃饭,然后便是睡觉。

    地皮开始微微颤抖,可许多熟睡的家伙都毫无察觉。只有一些有经验的家伙忽然惊醒,好像土拨鼠一般观察着四周。

    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大地没有一丝月光,除了那一堆堆篝火发出微弱的光亮外。整个营地里都被黑暗笼罩。

    忽然,一群穿着黑色盔甲的骑兵从黑暗中冲出来。在微弱的火光下,那面甲显得更加狰狞。多数鲜卑军卒还没明白过来,便被飞驰的战马踏过。

    “汉人袭营了!汉人袭营了!”受了惊的鲜卑人好像兔子一般的乱窜,但此时已然为时已晚。(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骑兵冲锋

    轰鸣的铁蹄踏碎了鲜卑人的美梦,锋利的骑枪刺穿了他们的胸膛。那些黑甲骑兵好像地狱中的恶鬼,仿佛在一瞬间从地狱里钻出来。鲜卑人没有丝毫的防备,便被撞翻在地。更多的人则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碗口大的马蹄踏中身体,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栓柱将马速冲到了极致,耳旁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不断刮过。带着面甲,让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除了风声呼吸声和心跳声,他什么都听不见。

    一个鲜卑人站了起来,这家伙身材高大一手拿着巨大的木棒子,一手擎着盾牌。只可惜匆忙间他弄错了方向,迷迷糊糊中居然将后背对着自己。这个错误足够致命,在他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骑枪已然穿透胸膛,狠狠的将他钉在地上。

    栓柱努力在颠簸的马上,将矛尖儿对准那个家伙。当手腕传来那熟悉的阻力时,他果断的松开了手。多年前,因为自己总是紧张的抓紧长矛。没少吃教官的鞭子,如今这已然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

    这是一次很完美的刺杀,锋利的长矛刺穿了鲜卑壮汉的后背。矛尖儿直直的从前胸穿出,借着惯性钉在了地上。那鲜卑壮汉仍然双手挥舞着乱吼,但栓柱知道这家伙活不了了。这年头,遭遇如此贯穿伤只有死路一条。

    来不及多想,右手一划拉另外一条骑枪便出现在手上。鲜卑人已然明白过来,此时长长的骑枪是他们无法抵抗的武器。马速依然不减,栓柱对着前面的一个黑影儿便捅了过去。

    这一下直直的捅到了那人的脖子上,锋利的矛尖差点儿切断了半个脖子。脑袋就那么耷拉着,大股的鲜血带着体温喷了出来。

    按照云家的固有套路,此时应该抽出第三支骑枪。可栓柱没有。因为那骑枪被郑彬收罗了去,装备给了一个不知名的家伙。此时那些步兵可能还没有完全跑出城。

    一回手便从后背上抽出一支短矛,甩手便掷向了黑暗中冲过来的鲜卑人。接着雪亮的马刀便抽出了鞘,短矛的数量有限必须省着点用。马刀才是经济实用的代名词。

    锋利的马刀左劈右砍,借着马速可以轻松在敌军身上拉出可怕的伤口。栓柱感觉自己的刀身刚刚搭上那鲜卑人的肩膀,下一刻一颗人头便冲天而起。借着便是腥臭的血雨。大滴的喷溅在人和马的身上。

    一千铁骑好像烧红的小刀划过黄油,直直的在鲜卑人的营垒中冲出了一条道路。道路的中间和两旁躺着无数鲜卑人的残肢断臂,有些被长矛钉在地上的犹自还在挣扎。

    骑兵冲出老远,长骑忽然降下马速。接着便停了下来,“杀回去,给步兵开一条路出来。”

    “真他妈该死,又得杀回去早知道老子留一杆骑枪。”听了长骑的话,面甲后面的栓柱埋怨的嘟囔。

    云家铁骑好像洪流一般冲过了鲜卑人的营垒,鲜卑人很快清醒过来。他们迅速填补下伤亡者留下的巨大空档。因为根据经验后面必然有大批的百姓出城。骑兵拦不下,但是对付百姓鲜卑的士卒们自信还是没有问题。

    南城外本驻扎着八千多鲜卑人,刚才被那一阵冲锋干掉不下**百人。鲜卑人的大头领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高叫着呼喝军卒们填补巨大的空档。

    地皮再次颤抖起来,许多马蹄上包得麻布破损甩飞。所以此次冲锋的声音比上一次要大上许多,轰鸣声甚至淹没了大首领的呼喝声。最让人心悸的是,这声音来自身后。

    鲜卑人排着松散的队形,但匆忙搬来的拒马还有障碍都在正面。谁也没有料到。已然冲过去的骑兵居然会杀回马枪。

    鲜卑人以为自己占据了绝对的数量优势,根本没有料到汉人会杀出城来。如果是云啸围城。第一件事情便是在城外挖掘壕沟。避免敌军趁乱突围,一道壕沟还不够。往往要挖上两三道才会放心,配以云家的强弓硬弩。即便是匈奴骑兵,也得饮恨收场。

    这些鲜卑人哪有云家的经验,就连拒马鹿砦等简单的防卫物品都是无比粗糙。按照云家的标准,这样的拒马鹿砦骑兵完全可以控马跳过去。

    快得甚至来不及转身。那些骑兵便冲黑暗中杀出来。黑色的铠甲被黑夜掩映,形成了绝对的恐怖效果。那狰狞的面甲好像就是催命的小鬼,那雪亮的马刀在火光下闪着光,好像死神的镰刀。扑一冲进鲜卑人的军阵中,便大把大把收割着鲜卑人的生命。

    刀光与鲜血在黑暗中交相辉映。一声半长不长的惨叫划破夜空。许多人只来得及惊呼半声,下半声便没了声息。

    不过马刀毕竟的短兵刃,距离给了鲜卑人拼命的机会。有许多鲜卑人奋不顾身,向马上疾冲而来的云家骑兵合身扑上。尽管有许多人被锋利的马刀劈成两半,但还是有人成功了。

    他们几乎用撞的将那些冲锋的士兵扑倒在地,只要被扑倒。便会有一群鲜卑人围拢过来。棍棒脚板齐下,很快倒地的人便停止挣扎。

    大股的骑兵终于通过,还没等那些鲜卑人再次聚拢。滚滚的轰隆声再次传来,两匹驮马架着的空车疯狂的冲开鹿砦和拒马。接着便听到轰隆马车声好像雷雨天的闷雷声,滚滚传来。

    这次鲜卑人学乖了,还没等大头人下令。便一哄而散,只有少数几个被吓傻的愣在路当中被飞驰的马车撞飞。然后被数不清的马蹄子车轮碾轧成肉饼。

    “回来,回来!不许跑。”鲜卑头人无助的喊叫着,奈何鲜卑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跟你们出来是为了抢点东西混碗饭吃,现在让自己螳臂当车。不干,打死也不干。

    郑彬乘坐在马车里,身旁有两名手持弓箭的侍卫。他们每人还有一斛箭,这是七台河最后的箭矢储备。马车里塞满了老弱妇孺,多到了人挤人的地步。中间的人不用抓着任何东西,也不会摔倒或者甩出去。

    黑暗中有人敢于靠近马车,立刻便会遭到强弓的射击。云家的弓箭手从不让人失望,尽管在黑夜也可以做到箭无虚发。

    一些勇猛鲜卑人妄图拦下马车,但还没等靠近便被射过来的箭矢穿透了身体。

    正当鲜卑人对轰鸣而过的马车无奈时,那些可怕的黑甲骑兵再次出现。对着那些聚集起来的鲜卑,进行无情的砍杀。如林的马刀再一次像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鲜卑的人的性命。

    鲜卑人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被这一次冲击,冲得七零八落。无数的鲜卑人放弃了营垒,不顾头人的召唤。发疯一般逃进了附近的林子里,只要森林可以阻挡那些风一般的骑兵。

    “回来,你们这些蠢货。呃……!”大头人跳着脚的骂,不料因为目标过于明显。居然被弓箭手盯上,幸好距离较远三棱箭头只钉进肉里一寸有余。便被结实的肌肉死死夹住,四周的护卫赶忙簇拥过来。不理会大头人的呵斥,生拉硬拽的将大头人拽进了森林之中。

    逐渐远去的七台河冒出滚滚浓烟,郑彬和车上的老弱妇孺无比心塞。这都是这些年攒下的家当,没想到要亲手付之一炬。看起来最后的人已然出城,下一步便是艰辛的难逃。天知道,那些鲜卑人会不会追杀过来。

    老弱妇孺有马车可以乘坐,但那些男人们只有步行。论起脚板,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没有鲜卑人走得快,更何况队伍里掺杂了许多马车坐不下的妇人。这些人的战斗力根本就不靠谱,需要骑兵无时无刻的跟在身旁保护。

    七台河距离汉境有五百多里,中间还有肃慎人的袭扰。想安全通过根本不可能,今天晚上这场胜利。充其量,只不过是这次死亡行军的第一步。

    只盼着苍虎已然收到自己的求援信,及时发出援兵救援自己。在鲜卑人围城的第一天,郑彬便放飞了五只信鸽。相信即便是有老鹰等猛禽的攻击,也至少会有一只信鸽会飞到大王城。

    大队的人马徒步走过鲜卑人的营地,的确是走这些妇人跑几步便跟不上。为了照顾她们,男人们放慢了行军速度。好在鲜卑人已经被骑兵冲垮,现在都惊魂未定的躲进森林。若是他们再坚持一下,两军交手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七台河的男人们都很有气势,他们端着兵刃走在外围。中间的位置都让给妇人们,而且他们还贴心的发给每名妇人一只盾牌,妇人们将盾牌顶在脑袋上行军。逐渐走过鲜卑人的营地,不少妇人踩到血肉模糊的尸体都吓得惊叫起来。甚至有人瘫倒在地,被姐妹们拽着走路。

    云家的骑兵护在两翼,追杀那些偶尔冲出来的鲜卑人。

    郑彬令马车减慢速度,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那长长的队伍。无奈的说道:“希望不要下雨。”(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伏击

    天不遂人愿,这句话就是对郑彬说的。还没等他的话音落地,淅淅沥沥的雨点儿便砸了下来。

    郑彬无奈的咒骂一声,看起来这条逃亡之路不会好走。

    “行军的时候最忌缓慢,在出发前便要制定第二天的驻扎地点。驻扎地一定要有水源,最好还要有丘陵屏障。咱家的军队,法宝之一便是机动。你带领的东胡铁骑,也要以机动为主。至于辎重,除了单兵偕行的。便要靠那辎重马车,一天之内行军百里并不是特别的困难。”

    云啸指着地图,开始教授云敖图上作业。告诉他如何选定营垒的位置,如何制定行军路线。要避开怎样的地形,怎样巧妙的识破敌人的陷阱。

    “父亲,如果是大队的步卒行军,那便如何是好。我听说汉军有很多步卒,这些人行军完全靠两条腿。那这个仗怎么打?”

    “步卒行军就要困难很多,尤其是撤退行动。军队撤退是因为力量不敌对方,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留在后面等死。最怕发生的情况便是,兵马争相抢道逃命。最后的结果便是被敌军的追兵赶上,一击必溃而后被人追杀。

    在战争中,因为溃散被杀死的军队往往比作战而死的还要多。记住,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最可怕的情形便是溃败,军队只要一溃败。那便人人只想着逃命,毫无勇气作战。这个仗便不用打了!”

    云啸想起倒在自己刀下的各个对手,除了匈奴人之外。无一不是因为溃败,被自己追杀得片甲不留。如果溃败的步兵碰上了骑兵,那简直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歼敌多少,完全取决于追杀之人的体力。只要体力跟得上,杀光了也不是什么问题。

    郑彬面对得便是这样的难题。鲜卑人到底追杀上来。面对七台河的熊熊大火,拓跋焘差点气炸了肺。出来打仗,死了这么多人。无非便是想抢点儿东西,可万万没有料到。卑鄙的汉人居然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儿七台河变作一片火海。

    现在别说抢劫,就算是进城也是难上加难。拓跋焘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七台河的大火愤怒的吼道:“追上那些汉人,将我们的马匹运过来。让勇士们骑上战马,去砍下敌人的头颅。”

    拓跋焘出离的愤怒了,丝毫没有攻下城池的快感。这是让他最为难受的事情。

    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郑彬率领着大家行军。泥泞打滑的土地使得马车经常被陷住,每每到了这时不行的男人们便会喊着号子推车。随着一声声的吆喝声,陷入泥泞的马车被推出了泥坑。立刻便有手持铁锨之人,从旁边地里取土将土坑填满。

    “这他娘的鬼天气,守城的时候响晴的天儿。老子突围出来。居然他娘的下雨。”栓柱抬起头咒骂,一道闪电划破天空,接着便是一个惊雷劈下。吓得栓柱赶忙一缩脖子!

    雨水打在铁甲上,顺着铠甲的缝隙往里钻。丝绸的内甲湿透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好像皮肤外面总是含着一汪水儿,裹在身上黏糊糊的每动一下,都要废好大的劲。

    旁边的家伙们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都是逃难出来的。谁还带蓑衣这玩意儿。都是尽量轻装。即便带也是带些细软出来,毕竟这都是自己的家当。

    郑彬呼出一口白气。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的雨水不断带走身体内的热量,几乎所有人都打着摆子。坐在马车上的人还好,可怜那些步行的七台河居民和妇人们。

    他们的脚上沾着厚厚的淤泥,每个人的脚底板都好像踩着棉花。两大坨泥巴足足有十几斤沉,好些加护干脆脱掉鞋子。光着脚走路,至少分开的脚趾可以让他们走得轻松一些。

    “彬爷。休息一下吧!再这么走,男人们还能坚持。怕是那些妇人们,便要坚持不住了。”旁边的侍卫劝慰郑彬道。

    “休息!你他娘的吃屎迷了心,后面的鲜卑人定然不会放过咱们。虽然大雨传讯不畅,但若是鲜卑人没有追来。老子将这双招子抠下来。给你当泡踩!”

    郑彬太了解这些鲜卑人,一个个骨子里的贪婪成性。所谓攻城,无非便是想抢点东西。现在他有些后悔,为毛一把火将七台河烧了。将那些房屋流下来,让鲜卑人挨屋搜查迟缓一下鲜卑追击的速度也好。现在可好,一场大火绝了鲜卑人的念头。现在一定如饿狼一般的追踪着自己,老天是公平的。自己这里下雨,后头的鲜卑人显然也在挨浇。

    走了一个晚上,妇人们的体力已然到了极致。为了活命,妇人们开始扔东西。最先便是沉重的细软,成串儿的铜钱。还有铜锭子,甚至郑彬还发现了两个银饼子,静静的躺在泥水里任凭一个个大脚板踩过。

    若是往常,这样一个银饼子落在地上,那是足足可以引起一场斗殴的存在。没想到,现在即便是最贪财的人。都对满地的银钱选择性失明,命都要没了。谁还在乎钱,能够减轻一份重量。就会少耗费一分体力,便多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偶尔有舍命不舍财的家伙,实在走不动。旁边的军汉夺过她手中的钱褡裢,猛得往地上一抖落。接着便拉起又哭又嚎的妇人,追赶前面的队伍。谁都知道落在鲜卑人里会是个什么下场,所有人都尽力的走着,为了自己的安危,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

    雨终于停了下来,山间的泉水叮叮咚咚直响煞是好听。不过谁都没有心情停下来,欣赏这山中的美景。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大家都看着火红的晚霞。期待郑彬下达休息的命令。

    终于命令下达了,传令兵扯着脖子喊:“全体休息,今天晚上宿营在此。男人们去找哨长,他会安排你们守夜。不去守夜者,彬爷会认为你们是鲜卑人的细作。谁被人查出来没有去报道。全家便会留给鲜卑人。至于后果,那肯定不是你希望看到的。”

    天生我才必有用,这个道理一点儿都没有错。这位传令兵便是一位适合做传令差事的家伙。他的嗓子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形容,等闲人都觉得他说话好像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

    男人们三三两两的往车阵中央走去,他们的手中还拿着云家侍卫手持的骑枪作为兵刃。要知道云家的标配是一人三杆骑枪,许多骑士都被郑彬勒索。要来了一杆或者两杆骑枪,不过在突围战中。黑甲骑兵们的骑枪损失严重,现在大多数人使用的都是马刀。一些节约着用的,或许还有三两只的短矛用来投掷。

    郑彬不知道的是,他在被迫休整。鲜卑人却在彻夜赶路,本来他们就比云家人晚走了将近一天,大家都是腿着走。能不能追上实在是个大问题,基于勤能补拙这一汉家治理。拓跋焘居然让军士们辛苦一下。反正南城来报,冲出去的好像只有数千人。可恶的大头人将云家贬斥得一谈糊涂,给了这些鲜卑贵族以极大的勇气。

    简单休息了一夜的郑彬刚刚上路不久,被自己撒出去的斥候便来报告。

    “彬爷!后面鲜卑人追上来了,请彬也速做定夺。”斥候在马上焦急的禀报,看起来追来的人数很多。作为云家斥候,一定会努力探听明白敌人的所有情况。如今连人都没查过来就禀报,原因只有一个。鲜卑人的人数太多,加上在汉人眼中。这些穿着兽皮的家伙。都是一个模样。想点清楚人数,并不容易。

    “如果被追击的是你,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进行一次狂暴的伏击,因为你在前敌军在后。就好像你签了一条狗出来,绳子在你手中你牵它去哪里,它便会去哪里。

    所以,你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布置和准备。往往只要打败敌人的先锋,便可以有效阻止敌军肆无忌惮的追杀。谁也不想一头扎进陷阱,这样你便会松快上几天。”

    云啸指着沙盘上,那种两山夹一沟的地形。告诉云敖,此种地形最易进行伏击作战。

    “这个孩儿知道,就是布下陷阱等着敌人来踩。听说父亲常使用这样的战术,连匈奴人也吃过大亏。”

    小云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云啸,对于云啸的事迹,老巴图已然不止一次的讲过。对于父亲,小云敖从内心里深深的崇拜。

    “不过,伏击对派出大量斥候的军队没什么效果。记住,作战就是侦察!侦察!不停的侦察!只要敌人没有被消灭干净,你就要不停的侦察。”

    “知道了父亲!”小云敖认真的点了点头。

    郑彬仔细的选择了伏击阵地,现在他的队伍里缺乏箭矢。石头成为唯一称手的家伙,好在地形非常和郑彬的口味。两旁的山坡非常陡峭,山上又碎石众多。果然是一处杀人越货的理想场所。郑彬仔细的看了看地形,满意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惨败

    恼人的雨就没有停过,好像是追着队伍在下。栓柱浑身湿挂挂的已经七天,寒冷从每个汗毛孔往身体里钻。骑在马上都不停打着摆子,其他的人也好不了多少。尤其是那些步行的家伙,男人们还能勉强跟上队伍。妇人们却遭了殃,这些天不断有人走不动掉队。更有一些走不动的妇人,哀嚎着请求男人们给她一刀。她实在不想遭受鲜卑人的凌辱。

    跟着云侯打了十年的仗,这一次最为窝囊。看着又一名妇人被刺死在路旁,栓柱便叹了一口气。肩膀上的伤口很疼,一跳一跳的疼。可他没时间处理,卸下盔甲包扎需要很长时间。后面的鲜卑人好像附在骨头上的蛆一般,怎么撵都撵不走。杀了一波又一波,好像怎么杀都杀不干净。

    七天,仅仅七天郑彬的头发变白了许多。三十岁的人,两鬓已然雪白成霜。惨败,真的是惨败!云家就没有这样的惨败过,被人好像狗一样的撵。甚至连停下坐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老天好像在跟自己留难。淅淅沥沥的雨竟然下了整整七天,不大不小就这么连绵不绝的下着。

    幸好七台河有许多马车,不然场面会更加的凄惨。郑彬眼看着一名小女孩儿被抛下马车,逃难的人惶急得甚至没有时间挖坑埋葬这个孩子。

    孩子母亲的惨嚎声震四野,抓着抛尸的护卫不停厮打,可队伍却丝毫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一名走不动的妇人被拉上马车,雨水让许多人染了病。开始是发烧,加上路途上的颠簸。最先扛不住的便是孩子,然后便是体弱的老人。

    马车上的护卫得了军令,只要发现有人咽气儿。立刻便抛下去,将活着的人拉上马车继续前进。死人不能跟活人抢位置。能多活一个是一个。

    马蹄声再次响起,斥候趴在马上嘴角还流着血。后背的鳞甲碎了好大一块,一看便是乌朵干的。希望没有伤到内脏,不然又一条汉子废了。

    “鲜卑人追上来了,有骑兵。距离大概十里,请彬爷定夺!”斥候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冒着血沫子。郑彬知道,现在这情形。这家伙活不了多久了。

    三天前的一场伏击,足足杀死了两千鲜卑人。失去了弓弩的云家人,好像失去了利爪的雄鹰。除了石头,剩下的便是近身搏斗。任谁都知道,近身搏斗是伤亡的代名词。

    鲜卑人死了很多,云家人也伤亡很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便是伏击也有五百多云家侍卫伤亡。现在好多伤员都躺在马车上呻吟,真心希望这些命大的家伙挺过来。再走七天。或许就能够支撑到苍虎派来的援军。

    “将他拉上马车,给个饼子吃。能活不能活,就靠他的造化了。”热食是没有的,甚至就连饼子也没有多少。好多马车上的人都在吃生挂面,合着雨水一根一根的往嘴里填。嚼得“嘎巴”“嘎巴”的响,只有水不用愁。张开嘴,对着老天就成。自然会有天降的无根水,落入你的嘴里。湿润那些干巴巴的挂面。

    “后队准备,将三角钉洒在路上。”郑彬传达着命令。他准备干掉这一波骑兵。

    现在所有的云家侍卫除了护卫马车以外,全部都骑上战马。所谓的后队,全部是随军撤出来的男人。有商贾有农人,也有猎户。甚至还有店小二和厨子。

    这些人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事急从权。郑彬也只能无奈的将他们顶上去了。

    云啸正在张掖教导云敖各种战阵之术,短短的半年时间。云啸想将自己脑子里关于军事理论的一些都灌输给儿子。下一次来东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真心希望自己征战半生的经验,可以帮助到这个倔强的儿子。

    现在他不得不走了,苍虎终于接到了郑彬的队伍。惨,很惨。从长安转过来的信中云啸似乎看到了逃难的惨状。

    “天雨倾泻半月有余,病者不得医治。伤者呻吟不断。高热者不知凡几。老弱妇孺多有病死,弃置道边而不能葬。孤狼啃残躯果腹,狐鼠弄骷髅而戏。哀鸣之声不绝于耳,征战半生惨绝人寰不过尔尔,……”

    郑彬重伤,只剩下半条命。三万余人,被接应回到汉地者不足一半。云家侍卫十不余一,当真是一个惨字了得。

    “父亲,听说咱家打了败仗,您要走?”云敖走进了云啸的书房,看着一脸安静如水的父亲。

    “是啊!打了败仗,死了一万多人。咱家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不找回来为父的脸面暂且不管。死去的英灵,也不会瞑目。这半年来,已然教过你很多东西。如果你领悟透彻,便可以纵横西域无人可敌。不过记住,为父教给你的不要和张骞说。知道么?”

    “儿子带领东胡铁骑帮助父亲,将那些人一个都不剩的杀死。”小云敖攥着拳头,他自觉身体里充满了能量。云啸这半年来教给他的知识,这小子要迫不及待的去实习一下。

    “算了,你要留在东胡。保护你的母亲,我带走你的弟弟。她会很伤心,不过三年之后我便送他回来,他要在大王城接受更好的教育。打好了基础,好回来帮你。记住,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个世界的人很多,但最可靠的还是父母兄弟。因为只有他们才会真心待你,在你渴的时候给你端碗水,在你落魄的时候给你一口吃的。”

    “知道了父亲,你明天就走么?”云敖牵着云啸的衣角,眼神中流露出不舍。

    “不会,既然已经败了。便准备好了再去攻伐,记住战争一定要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进行。没有准备的战争,输面会很大。这是父亲教你的最后一条。”云啸抚摸这云敖的头,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

    现在要去后宫,哄一哄大肚子的茵茵。云啸有一丝愧疚,茵茵即将给自己生第三个孩子。可没有一个孩子降世时,自己在场。不过不回去不行啊,战败的消息已然传开。跟随自己来东胡的杀才么已然有些军心不稳,还是尽快回大王城。隋炀帝的下场可不敢学。

    “云家战败了?”刘彻有些惊奇的询问千度。云啸一直以来都是不败的神话,好像有他出现的战场上就么有失败二字。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云啸的信誉一直坚挺,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听到云家失败的消息。而且还是败得很惨那种,刘彻的语气里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诺!听说好像是临近鲜卑人的大鲜卑山边上,有一座城被鲜卑人攻占。云家守将弃城而逃,一路上又遭受肃慎人和鲜卑人的追杀。活下来的人大概只有一半左右,的确是败得相当之惨!”千度弓着身子,一五一十述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这么说,云侯没有在哪里?”刘彻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哀。

    “没有,云侯这阵子一直待在东胡。奴才也以为云侯已然借匈奴领地东返。结果昨天接到边关奏报,云侯的队伍已然进入大汉境内。陛下,您说要不要……毕竟云侯是心腹之患!”

    “多嘴!这样的军国大事也是你掺合的?收起你的心思,云侯动不得。半路截杀云侯,会使周边的局面彻底糜烂。大王城,东胡,加上匈奴人。以现在大汉的军力,根本无法应付。更不要说,还有洞庭湖边上的岳阳。”刘彻冷森森的眼光瞪得千度心里一寒,随着小皇帝年纪的增长,威势日愈加的重。现在瞪上千度一眼,便可让这个权倾天下的宦官心惊上好半天。

    “好了,朕知道你一心为朕为大汉。可有些事,你考虑得还不周详。云家现在不能剿只能养,时间对我们有利。无论是土地还是人口财富,大汉都超过云家百倍。

    只要击败匈奴人,养精蓄锐上十年。大汉的国力将如冲天之鹰,到了那时量大汉之国力。谁人敢与之争锋,十年!这是黄金的十年,只要把握住了。以后便没人奈何得了大汉。”刘彻说得异常坚决,这些年大汉虽然烽烟不断,但都是小阵仗。再也没有七国之乱时的举国震荡,匈奴人侵略的也不过是北方边境。

    在大汉更多的府道州县都是风调雨顺,刘彻正在大力推行马政。只要十年时间,自己便可以组织起一支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到时候,不但说匈奴人。就连纵横天下的云家,也要退避三舍。

    孤悬海外没有觊觎之心也就罢了,若是起了歹心。大汉会毫不留情,毕竟战争比的是综合国力。大王城才几个人,即便是用拖,也能将云家拖垮。

    看着刘彻王霸之气大爆发,千度赶忙弓下身子。小皇帝高兴的时候,千万不要打搅他的兴致。这是他入宫几十年最基本的一点见识,对待刘启是如此。如今对待刘彻也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庆祝

    “哦,云家居然在那些鲜卑人那里吃了败仗?”伊稚斜饶有兴趣的听着中行悦禀报。若是消息属实,他会立即举行最盛大的宴会庆祝。云家,这个世上他最憎恨的家族。他们每一次失败,都会让伊稚斜兴奋莫名。真希望昆仑神降下一场洪水,将云家一个不剩的都淹死。

    “是的,先是长安传出来消息。接着奴才派人去查证,鲜卑人攻破了大鲜卑山边缘的一座云家城池。云家抵抗不住,便烧了城池撤退。据说在撤退时受了肃慎人的袭击,加上鲜卑人的追杀。一路上伤亡惨重,估计死伤应该在两万人左右。”中行悦也是一脸的坏笑,能让云家人吃瘪。他与伊稚斜同样兴奋。

    “两万人,这可是个大数字。哈哈!他云家也有今天,立刻派出使者会晤鲜卑人,就说本大单于祝贺他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还有,立刻准备宴会将附近的王爷们都喊来。本单于要当众宣布这个好消息。”伊稚斜有些喜形于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中行悦说过的话,既然鲜卑人可以攻取云家的城镇。便有资格成为强悍的大匈奴的朋友,与狼做朋友的只能是虎豹。

    “大单于,鲜卑人哪里奴才看不用派出使节。”中行悦脸上仍然带着欠揍的微笑。

    “哦,这是为何?”伊稚斜有些惊疑的说道。

    “据奴才所知,这一次鲜卑人是惨胜。攻城战进行了近一个月,伤亡两万多人。在追击时,亦遭受了云家几次伏击。伤亡也是十分惨重,最重要的是云家烧毁了那座城,鲜卑人空空损耗了如此多的实力。居然一无所获,估计现在拓跋焘正在懊悔。自己为何要和云家过不去。空竖了一个强敌,却没有得到丝毫好处。哈哈哈!”中行悦坏笑得好像一只狐狸,如此两败俱伤才是他真心希望见到的。

    “哦,那就是说鲜卑人空死了人。却丝毫没有斩获,哈哈哈!这拓跋焘是该懊悔。那就将王爷们都叫来,咱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听到云家战败的消息。本大单于甚是高兴。哈哈哈!”

    草原上燃起点点篝火,到处都是歌声与吆喝声。从汉地掠来的女子已然学会了匈奴歌舞,她们聚集在篝火边上跳着曼妙的舞姿。只是跳着跳着就会少那么一两个,而草地里便会多两个赤条条的人。

    阿木已然是撞见第三对儿了,汉家女子抱着裸露的胸膛。惊恐的好像一只小鸟,那些从他们身上蹦起来的家伙。则对着阿木讪笑,邀请阿木要不要一起。

    委婉的拒绝了好意的邀请,阿木只得继续绕路。一个声轻呼引起了阿木的注意,在这纷闹的地方。一两声女人的惊叫算不了什么。可这一声惊叫却引起了阿木的注意。因为惊叫声太过熟悉,这是那个女人发出的声音,是她没错。只有她那副黄莺般的嗓子才能发出如此的惊呼。

    阿木循着声音窜了过去,即便路上踩了人也不管不顾。手中更是已然拎了一根打狼棒,棒子已然磨得光溜溜,显然是使用了多年。

    “嘶啦!”这是衣衫被撕碎的声音,阿木隐隐听到女人的咒骂声,还有拳头捶打在皮甲上的声音。汉家女子不敢大声呼救。惊扰了大单于歌舞的兴致,会被立刻砍头。

    “小美人儿。早就盯上你多日了。让老子爽了,便向大单于讨要了你。哈哈,这双**可真白呀!”

    那人居然说得是汉话,这让阿木立刻知晓他的身份。除了赵信还有谁来,这家伙自从降匈奴以来。颇得伊稚斜宠幸,居然被封在自次王。部众也有一万多人。多是大单于本部的部众。大单于甚至打算,将自己孀居的姐姐嫁给赵信。

    如果换做一个人,阿木断然不会与赵信起争执。奈何这个女人不一样,阿木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情愫。

    光滑的打狼棒猛得抽在赵信光着的脊背上,这家伙正在脱裤子。双腿站立不稳。立刻摔了个狗抢屎。

    “他娘的谁?老子是自次王!”赵信一下子便火了,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袭击自己的人。一边找急忙慌的提裤子,一边报出自己的名号。若是黑不提白不提的挨了闷棍,有礼也只能去阎王那里讲。

    赵信这一喊,附近望风的亲兵立刻围拢过来。有些亲兵拿着火把,赵信穿好了裤子一见来人不由得也是一惊。

    阿木在大单于本部可算是个名人,大单于本部的千夫长里面。有许多都曾经是他的属下,若不是大单于舍不得早已经封王。在大单于本部,阿木可算是公认的第一勇士。赵信暗自叫遭,今天怎么撞到这家伙手上。

    “原来是阿木将军,可能有些误会。本王只是想和这歌姬玩玩,你怎么……”赵信也不愿得罪这位第一千夫长,虽然被人破坏了好事。但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谁让人家根儿深呢。自己一个叛将,还是不要得罪这样的实力派比较好。

    “其他的歌姬自次王可以随便玩儿,这个可不行。这是大单于的侍女,我作为本部的千夫长看到此时绝对不能不管。自次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大单于对这位侍女很是宠爱,经常召唤侍寝。我劝你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大单于的侍女这一条并不能阻止赵信,野地里和大单于侍女滚在一起的大有人在。阿木只能说出大单于宠爱果儿的话来,希望赵信因惧怕大单于而不再打果儿的主意。

    “阿木将军果然是大单于的忠臣,既然这样本王也不能不领阿木兄弟的好意。我这便去求大单于,让大单于将这贱婢赐给本王。想必按照本王的功劳,要一个侍女不成什么问题吧!”赵信嘿嘿嘿的坏笑,这个世界上谁信得过谁呀。

    如果有一天来一个人,打了你之后还说这是为你好。千万不要相信他,这家伙有十成十是在忽悠你。赵信在汉地混了这么久,对这些鬼蜮伎俩玩儿得精熟。阿木拉大旗做虎皮的能力有待提高,赵信在第一时间便识破了阿木的心意。这小子他妈的喜欢这娘们儿!

    若是其他的歌姬也便罢了,毕竟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大单于本部最有威望的第一千夫长。奈何这女人实在是太漂亮,漂亮到赵信看过第一眼便忘不了。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大单于的侍女,但那又何妨一个汉地抢来的女人,谁会真的拿她当人。

    “你……!”阿木脸色一变,赵信说得对。他此时正在受宠,大单于是不会吝啬一个歌姬的。况且果儿虽然漂亮,但毕竟已经是残花败柳。经手过如此多的男人,大单于也逐渐腻歪了她。现在能用她来笼络信近归附的大将,伊稚斜一定会同意赵信的请求。

    “怎么?阿木将军不信?那好,咱们便一同去见大单于。”赵信的嘴里嘿嘿嘿的怪笑,今天老子就是要当着你这第一千夫长的面抢走这女人。初来乍到,这是立威的好手段。赵信想用阿木做个娃样子,让匈奴人看看,自己并不好惹。

    一摆手,一群人便簇拥着阿木和惊恐的果儿前往大单于的帐前行去。

    果儿经过初期的惊惧,已然镇定下来。这许多年,已然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玷污过自己。开始还觉得恶心,但慢慢的果儿也开始麻木起来。这里没人拿自己当人,刚才她都准备从了那说汉话的贵族。既然已经人尽可夫,多一个少一个有什么打紧。

    每个女人心中都会有一个白马王子,在窘迫的时候帮助自己。在危难的时候拯救自己,就在刚刚的一瞬果儿好像找到了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她认得阿木,他是本部的第一千夫长。王廷里好多千夫长见到他都要施礼。没想到,他居然会救自己。而且用得是那么蹩脚的借口,蹩脚到自己都能听出来里面的牵强。

    从未有过如此待遇的果儿心里好像抹了蜜糖,终于有男人肯为自己站出来。为了这一次挺身而出,果儿甚至愿意粉身碎骨的报答。

    伊稚斜正在欣赏歌舞,当然一双大手也不断在身旁的歌姬身上游走。两次成功的侵掠了汉地,现在营地里有好多的歌姬供他挑选。

    一大群拿着火把的家伙来到帐前,立刻便有侍卫上前阻拦。

    赵信以手抚胸躬身施礼道:“伟大的大单于,草原的雄鹰。请接受您的仆人最忠心的敬意。”

    “哈哈哈!原来是赵信,你跑到哪里去了。来喝上一杯,哦!阿木,你怎么和赵信在一起。”伊稚斜初时还以为赵信与阿木是联诀而来,但定睛一瞧发现不对。

    阿木的目光明显不善,而赵信也好像不似他所说的来向自己表忠心。看到双手护着前胸,垂首不语的果儿伊稚斜全明白了。属下争风吃醋是常有的事情,想到这里看看阿木又看看赵信,不禁有些为难。(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角斗

    “大匈奴的主人,伟大的单于。作为您的奴仆,赵信恳请大单于将这个汉人奴隶赏赐给赵信。赵信将感激您的恩德,为您冲向刀山跨过火海,完成大单于赋予的任何使命。”

    赵信居然跪到了地上,这对匈奴人来说礼仪不可谓不重。喧闹的场景立时寂静下来,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阿木恨得牙根痒,这小子是故意的。明明看出自己对那个汉家女子有意,居然开口向大单于索要。既然你要索要,那就用匈奴人的方式解决吧!

    “大单于,末将也与自次王一样喜欢这个汉家女子。为了不让大单于为难,末将请准用我们匈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阿木跨前一步,抚胸施礼。在他看来,大单于的看重要用刀剑来争取。并不是用弯曲的膝盖,大弯的膝盖是用来走路的,并不是用来跪拜。自己作为本部第一千夫长,怎么可以能和一个降将一样无耻。

    伊稚斜有些愕然,没想到阿木会提出角斗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匈奴人生活在大漠草原苦寒之地,强者可以获得一切优秀的资源。自然包括女人,这种角斗一旦提出。双方便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便是大单于也不好干预,因为这是故老相传的规矩。匈奴人就是靠着一路弱肉强食,走过了许多年的草原岁月,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哈哈哈!阿木将军说道了本王的心坎儿里,既然阿木将军提出按古老的祖制来角斗,那么本王便陪着阿木将军走两招儿。请大单于恩准!”赵信的心里乐开了花,虽然阿木有第一千夫长之称。在战场之上异常凶悍蛮勇,但赵信自讨骑射武艺也不输于对方。

    他这个自次王是降将,虽然大单于宠信于他。但匈奴的裨王与正牌的王爷们都不免对他有些轻视。今天的事情来得正好。趁此机会干掉第一千夫长。今后,看这些老家伙还有谁敢瞧不起自己。

    果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此种场景,多年来的草原生活。她早已经通晓匈奴语更加知道匈奴人的规矩,果儿没想到阿木会为了她一个努力。不惜与一位王爷进行角斗。在草原上,绝大多数角斗是要分出生死的。不知不觉间,果儿看向阿木的眼神中多了一种柔情。这才是真的男人。尽管自己的身体被许多男人玷污过。但能够为果儿角斗的,这还是第一人。

    伊稚斜有些踌躇,赵信是他非常看好的自次王。为了笼络赵信,他甚至正考虑将自己的姐姐许配给他。阿木更不用说,乃是自己手下第一骁将。攻城掠地战无不胜,这些年阿木已然是本部最锋利的一柄尖刀。如果可能,他不希望任何一方有折损。

    “大单于,自次王与阿木千夫长都是大匈奴的栋梁之才。因为角斗而损伤不免有些可惜,但勇士们角斗是大匈奴的古老习俗。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竞争。才使得大匈奴在残酷的环境中愈来愈强。

    奴才以为,大单于应同意自次王与阿木千夫长角斗。但不能使用兵刃,每人只持一根打狼棒便可。”正在伊稚斜左右为难之际,中行悦适时的跳了出来,这个家伙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好主意。不用兵刃,双方拿打狼棒进行角斗。就算是受伤,了不起头破血流受点儿轻伤。要死哪儿那么容易?

    “嗯!中行悦说得对,你们都是大匈奴最锋利的长矛。折在这个女人身上未免可惜。如果可能我真想将这个女人劈成两半分给你们。不过想必这样你们也不会满意,现在我!草原之王。大漠之主!同意你们,使用打狼棒,进行一场角斗。不必分出生死,只要有一方认输便罢手!”

    伊稚斜立刻认可了中行悦的建议,当中宣布让阿木和赵信手持打狼棒进行角斗。

    场面立时鼓噪起来,为阿木欢呼打气的声音山呼海啸一般。毕竟这里是大单于本部。在这一亩三分地阿木绝对是主场待遇。赵信那几名亲卫的呼喝声,在铺天盖地的的声浪下,连个泡都没冒便被湮没。

    果儿小脸儿涨得通红,尽管她是赌注。但谁也不在意她的存在,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奴隶。陪人睡觉的女人而已。甚至比那些腰粗大屁股挤羊奶的奴隶还要低上三分。草原上不养没用的女人,像这种专职被男人骑的女人,不值钱!

    “诸神保佑你,一定要打败那个恶人!”果儿看着阿木,嘴唇微动喃喃的道。冷不防,阿木却回过头。对着果儿给了果儿一个最甜美的微笑。这一笑让果儿顿时心神一荡,竟然有些魂不守舍起来。

    “自次王,既然大单于已然允准!那便来吧!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我的打狼棒厉害一些。”阿木的打狼棒本就握在手中,此时将皮套锁在手腕儿上绕了几圈儿便踏上一步邀战。多年来血里打混,阿木还瞧不上这个降了又叛,叛了又降的二五仔。

    赵信结果手下递过来的一根打狼棒,用手试了试接着挥舞两下,似乎蛮顺手的样子。这打狼棒是牧人必备的东西,草原上饿狼泛滥。准备一根打狼棒是有效对付草原狼的办法。一般的孩童会放牧,便学着如何使用。这里面有个诀窍,那便是一击打中狼的腰椎骨。草原狼是出了名儿的铜头铁尾豆腐腰,谁能又快又狠的在狼腰上来一下。谁便能将饿狼赶走。

    “哈哈哈,阿木将军请了。”赵信也将皮套子在手腕儿上缠了两下,因为是宴会角斗又是在晚间,双方不宜骑马恶斗。只能站在场地中央,拿着打狼棒互相怒目而视。

    偌大的的场地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赵信与阿木。虽然打狼棒不能致人死命,但一个弄不好筋段骨折还是可能的。况且双方都是好手,若是照关节敲上那么一下子。说不定会有落下残疾的危险。

    两个人好像对视的两条豺狗一般,围着场地打转。赵信最先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步手中打狼棒“呼”的一声砸将下来。

    阿木用手中的打狼棒横着一扫,这一下阿木后发先至。占了侧击的便宜,“啪”二人手中的打狼棒互相交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赵信手中的打狼棒差点儿拿捏不住,虎口被震得生疼。

    “好!”都是常年在草原上讨生活的家伙,自然识货。作为阿木的主场,顿时交好声响彻云霄。有几个家伙甚至也拽过打狼棒,在案几上或者木头杠子上胡乱敲击,为阿木助威。

    赵信的几个亲兵脸色难看,这一招儿就看出。赵信使棒不如阿木,看起来这次比斗可能会凶多吉少。果儿则是看得小脸儿通红,一双小脚不停的跳着。樱桃小口不断的张合,似乎有些缺氧的症状。就连护着前胸的小手,也攥紧了小拳头。

    这一招阿木便试探出来对方的斤两,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看起来击败这个家伙,应该废不了什么力气。身子猛得前冲,手中打狼棒已然如电点出。

    赵信不敢怠慢,这一次他也有样学样。横着一扫将打狼棒打开,同时伸腿在阿木的腿弯上踹了一脚。

    草原上使用打狼棒多是在马上,跟本就没有踹这一说。匈奴人比斗也很少用脚,这一招儿大出阿木的意外。腿弯一弓差一点儿没摔倒,赵信就趁着这一个趔斜的功夫。手中打狼棒闪电一般砸向阿木的天灵盖,这是要致人死命的架势。坐在宝座上观战的伊稚斜,不由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围观的人顿时一阵惊呼。

    阿木见这一下来势迅猛,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着这个趔斜侧身一滚,手中打狼棒堪堪一拦。算是将这一棒拦了下来,阿木一个驴打滚儿。在地上就地一滚,手中的打狼棒也不闲着。就地一扫便扫向了赵信的小腿,这一下若是扫中了,小腿非被打折了不可。

    赵信也是一惊,匆忙向后撤了一步堪堪躲过。此时阿木已然打了一个滚儿稳住身形,赵信心下一叹。果然是第一千夫长,手下有两下子。换个旁人,在自己连续攻击之下定然会手忙脚乱。进退失据之下,自己便有机可乘。

    阿木也不轻松,他的头上沾着几片草叶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两只眼睛狼一般的盯着赵信。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下子,若是换了旁人刚才便被敲碎了天灵盖。此时已然是一具尸体。

    果儿的心脏差一点儿从胸腔里蹦出来,小手塞进了嘴里。两行鲜血顺着纤细白皙的手指流了下来,犹自不知。

    四周的匈奴人哑然一片,都对赵信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位自次王手底下还有两下子,刚才已阿木的身手都差一点儿丧命在棒下。一些老牌儿的王爷们,开始正视这场角斗。草原上强者为尊,只要你足够强大便不缺少追随者。(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归途

    场中打狼棒的交击声不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赵信和阿木都惊异的意识到,对方是一名好手。若是手中使用的是长剑,怕是两人有好几次同归于尽。

    阿木瞅准一个机会,一棒子点在赵信的肋骨上。赵信疼得一撒手,幸好手中的打狼棒被皮套子栓在胳膊上。阿木正暗自高兴,想要乘胜追击一下将这家伙打倒。却不料想这赵信一个撩阴腿已然踢至,这一下结结实实的踢到了阿木的裆上。疼得阿木双目圆瞪,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那便的赵信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点正点中了他的三焦。赵信顿时便差了气儿,肚里好像针扎一般的疼。两个人都站在那里运气,虽然都疼得要命。但都努力站直身子,不给对方比下去。

    “哈哈哈!真是精彩,大单于今次比试算做平局如何?至于这赌注嘛,就权当寄存在大单于这里。待来日再入汉境,各分一支兵马交由自次王与阿木统领。谁拔了头筹,便将这汉奴许给谁。大单于看,这样可好?”胡羌王见赵信那一脚踢得颇重,生怕阿木坚持不住落败。赶忙出言阻止,匈奴人一向马上作战。大都是罗圈腿,这腿上功夫着实不怎么样。

    这赵信在汉地待了这许多年里,自然也跟汉人时常比较武艺。他发现汉人的腿功着实了得。这些年悉心苦练之下,居然大有进步,不但步下较量时腿功了得。就连马上作战,也能动手动脚。

    相比之下,阿木便吃了大亏。这家伙完全只用上半身解决问题,一双罗圈腿根本踢不开。明明打狼棒使得比赵信要好,可就是打不过这个在汉境留学回来的家伙。

    伊稚斜眼见自己的两员猛将再斗下去必然两败俱伤。也乐得见二人罢斗。见胡羌王如此说,正中下怀,立刻说道:“胡羌王所言有理,既然今日不分胜负。那汉奴暂且寄存在本单于这里,待来日重入汉境之时。分遣你们攻掠两城,先拔头筹者为胜。”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阿木的拥趸。见阿木有吃亏的迹象。绝大多数人都附和起来,赵信此时刚刚缓上来一口气。刚想反对,四周的声浪已然涌了过来。欺生,这种事情不光是在汉地。在任何地方都不鲜见。

    赵信只得缓缓向伊稚斜施礼,瞪了阿木一眼头也不回的便走了。旁边的亲卫早已然备好马匹,几个人在黑暗中便向自己的部族奔去。在本部得罪了阿木,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休息。谁知道会不会睡到半夜被人给黑了,看看场地里的欢呼就知道。这些人的心,可都是向着阿木的。

    一场晚宴结束。伊稚斜已然喝得熏熏然。中行悦的眼睛却是贼亮,看着逐渐离去的王爷们。眼睛里冒出莹莹的光,在黑暗中显得十分诡异,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

    阿木今天吃了瘪,心情有些不畅快。几名老部下见阿木有些不爽,便带着酒肉找到阿木的帐篷里。

    “大人,何必跟那个小子一般见识。等下次一起出战,卑职找个机会黑了他。就凭他手下那两头兽儿。居然敢跟阿木大人抢女人,活腻歪了。”一个满脸大胡子长得跟类人猿似的千夫长说道。

    “就是。阿木大人不用理会这家伙。交给弟兄们了,什么玩意儿。比斗打狼棒,居然还出脚。用脚踢人,他以为他是马?他娘的还尥蹶子。”

    “定然是在汉人那里学来的,这汉人就不出什么好人。整天想着诡诈使力,仗着强弓硬弩和城墙打仗。有本事从长墙里面出来。老子一个百骑能灭他们一千人。”

    匈奴的杀才们大声嚷嚷,阿木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今天与赵信一战,阿木确实很震撼。没有想到这家伙的武艺会这样好,而且他的武艺当中柔和了匈奴人的大开大合,还有汉人的细腻灵巧。已然自成一派。若不是自己也算是武艺精熟,今天怕是要吃大亏。

    “你们说得不对,战阵之上活着为第一要务。管你是用拳还是脚,咱们多年以来都是骑在马上作战。步战则是咱们的弱项,今天看起来咱们有必要补上这一刻。

    往年攻城战时,往往咱们的人爬上城墙也占不到什么优势。以前只以为咱们人少,城头上的汉军人多。现在看来也未必,咱们过于注重双手的动作,汉人却经常使用腿脚踢人。躺在长墙上的那些匈奴人,或许有不少都挨了如赵信那般的撩阴腿。只是他们没有机会再说罢了。”

    阿木有些神情落寞,端起酒碗一口灌了下去。

    “不就是一个女人的事情,至于在这里喝闷酒?”帐帘一挑,胡羌王走了进来。阿木的部下连带阿木赶忙站起来施礼,这些人都知道。胡羌王是阿木的老主子,当年的胡羌王也是威震西域的实力王爷。

    “王爷,这么晚了您不休息。怎么来属下这里,您有什么吩咐找个人过来。我去您帐子里便是。”阿木很盛老主子的情,今天如果不是胡羌王叫停。或许事情便是另一番结局。

    “哈!咋,你当了千夫长受了大单于宠信。我便不能来你的帐子里?”胡羌王扫视了施礼的这些小军官,摆了摆手说道:“我跟你们千夫长有话说,你们回去睡觉吧!”

    看着那些百夫长们一个个的离去,阿木给胡羌王倒了一碗酒。也不说话,就在边上陪着。

    “看到了么?那个赵信很得大单于宠信啊!”胡羌王喝了一口酒道。

    “是啊!一个降将而已,大单于赦了他的叛逃之罪已然是恩典。还封他了个什么自次王,还拨了两三万部族给他。听内廷的人说,似乎大单于还准备将他的姐姐许配给赵信。”阿木也喝了一杯酒,本部里的事情很难瞒过他,不管他想不想知道。许多信息,还是不断的跑进他的耳朵里。

    “是啊!大单于很宠信他。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这样宠信他?”胡羌王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爷的意思我不明白,难道不是为了当初他献关的功劳?”

    “献关的功劳?哈!没有他献关,咱们大匈奴就夺不下关隘?十万大军,那武泉关才几个守军,咱们只要不停的进攻。再有一两日也攻得下来,无非是多死些人罢了。

    大单于宠信这个降将,显然是对我们这些老臣不放心。”胡羌王喝了一口酒,眸子里闪着阴冷的寒光。

    云啸一走,张掖城便显得空荡荡的。茵茵坐在王宫的里,看着空空的大殿。昨日里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眼前似乎还浮现着云啸与儿子们打闹玩耍的样子。

    这些天云敖很乖,每天来请安之后。便钻进书房,对着云啸留下的那座巨大的沙盘研究。有时候,还带着数千东胡铁骑出去操演。

    老巴图总是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只要茵茵问起。这老家伙便会说,少主有了侯爷的影子。

    抚摸着隆起的肚皮,茵茵有些欣慰。到底自己又给云啸带来一个孩子,那天杀的鲜卑人,什么时候闹事不好。非要这个时候闹事,让云啸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出世。那冤家来一趟东胡不易,下一次到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说那鲜卑人生活在遥远的森林里,若要是在西域。定然让这些野人好看。

    云啸一路在大汉境内穿行,过渭水的时候很想去长安看看。但最后还是压制住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自己带着这么大股的军队在大汉穿行没问题,甚至通过函谷关这样的关隘都没问题。但若是在长安周围晃悠,那可是足够引起刘彻警觉的事情。

    回程时走得便比来时慢上许多,反正败已然败了。今年无论如何是不能去那里报仇,现在已然是九月。待到了大王城,杀到七台河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兴安岭便是后世的黑龙江,那是中国最冷的地方之一。在这没有现代化保暖的古代,不用打仗,冻也能把一支大军冻垮掉。可不敢学希特勒德军在斯大林格勒的下场。云啸打算,在大王城休整一个冬天。待来年夏天,自己再带着杀才们开始复仇之旅。

    小云聪坐在马车里,车帘总是掀开的。小孩子总是好奇的,一会儿问问这一会儿问问那,自从踏入了大汉境内。旅行的新奇逐渐代替了离开母亲与兄长的悲伤。

    转而变身成为一个儿童版的十万个为什么,好奇宝宝一样询问着各种古怪的问题。。

    “爹爹,这些人为什么不种棉花。我看地里的东西不像棉花。”

    云啸顺着云聪的小手望去,笑着说道:“云聪真聪明,还知道棉花是什么样儿。这里不种棉花,地里已然收割了一季稻子,现在这东西叫做菽子。又可以叫做大豆,咱们吃的那种黄色的油便是它榨出来的。”

    “哦,那这里的地怎么不长草。他们为什么也不放牧牛羊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归家

    一路走走停停,回到大王城已然是十月中旬。坐在马车里,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秋收的金黄。

    玉米这玩意到底成了规模,云啸粗粗一看只觉得一眼望不到头。心下不禁大乐,终于有了一样活命的粮食。从此大王城不管有多少人口,都不会有饥饿之忧。

    “爹爹,那是什么?”云聪的小手指向了路旁的玉米。

    “那东西叫做玉米,是爹爹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找回来的。”

    “哦,那东西好吃么?”云聪的小手自然的伸进了嘴里,顺着嘴角有一滴晶莹的涎水流了下来。

    “自然好吃,一会儿爹爹让人给你掰了煮着吃。”云啸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头。一路上云聪表现得都很乖巧,不过到了即墨吃了两天海鲜之后。便拉得一塌糊涂,吃惯了牛羊肉的胃口还吃不管海边的食物。看着小人拉得病歪歪的,茵茵派来的两位老嬷嬷心疼的几乎要昏过去。

    “没事,从小生活在东胡那里。哪里吃过海上的鱼,适应了就好。”云啸安慰着两个老嬷嬷。人的肠道里有各种菌群,忽然吃到了不适应的食物自然会排斥。内地的人来海边吃海鲜拉稀是常事,只要不吃变质的海鲜就好。

    长辈子带团这样的事情遇得多了,经常是一片痢特灵了事。不过此时没有痢特灵,只要多给孩子喝点儿开水。至少不让孩子拉脱了水。

    两个嬷嬷连忙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不过她们很快又担心起来。侯爷说的那个叫什么玉米的,估计没有问题吧!

    苍虎与苍鹰出城十里相迎,看着苍鹰一条臂膀耷拉着,云啸的心中便是一阵酸楚。都是血海里滚过来的老人,云啸拍了拍苍鹰的肩膀便没再说什么。

    一手牵着云聪。身后跟着精练了许多的云颜。

    “大公子似乎清瘦了许多,想必这一路来已然经历了许多的历练。”苍虎与苍鹰都是老军伍,眼睛毒得很。一见云颜翻身上马的动作利落了许多,便知道这一年来云颜定然吃了很多苦。

    不过云家以武立家,一个上不得马的继承人还真不合适。苍虎与苍鹰都对云颜的进步赶到欣喜。

    “这位是云聪,聪儿见过虎叔叔鹰叔叔。他们都是跟着为父多年征战的悍将。以后你跟着两位叔叔学本事。”云啸指着身后的云聪给二人介绍。

    苍鹰与苍虎见云啸忽然领回来一个奶娃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联想到茵茵那好生养的肚子,立刻便明白过来。想必这又是云家的小少爷,仔细看了看眉眼。还别说,跟云啸长得还真像。

    “参见公子!”兄弟二人也是明白事儿的,立刻俯身参见。看起来大王城里又要有一番争斗,大公子云颜的母亲被囚,现在云侯忽然又领回来一个。难不成这大王城未来的主人有变化?

    兄弟二人刚想了个开头便释然,云啸现在春秋鼎盛。只要不得什么突发性心脏病脑淤血一类的。再挺个二三十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再有二三十年,哥俩都八十多了。哪里还有心思搀和这事儿。

    二代夺嫡都是一件充满了血腥的事情,看起来回家要教训一番。严禁子侄掺合到这事儿上去,一旦押错了宝会万劫不复。

    苍鹰与苍虎又给云颜见了礼,大队人马便簇拥着云家父子回城。路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这位大王城之主总是不在大王城好好呆着。天天呆着人东征乞讨,听说最近又去了极西边的一个地方征讨了一年。看了看队伍里多出来的那些深目鹰鼻的家伙,似乎传言不虚。

    刚一进王宫的大门。一只斑斓猛虎猛得窜出,老虎上坐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云聪的两个嬷嬷吓得“妈呀”一声儿差点昏过去。从东胡跟来的侍卫一个个抽出马刀护卫在云聪身前。若不是估计上面还骑着人。马刀便劈了过去,只有小小的人不慎在意。两手扒着护卫的腿,观瞧这只有些过分大了的猫。

    “你这丫头,没得吓着弟弟。”云啸见到大闺女的样子,便想起当年英姿飒爽的栾玲。看起来到底继承了她母亲的一部分基因,好好的闺女不去绣花。听说没事儿好什么强棒。而且等闲坐骑不骑。偏偏要骑一只老虎没事儿在大王城晃悠,马都不之大吓尿了多少。

    “弟弟?”云幂看了一眼爹爹领来的小娃娃,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到的粉雕玉琢,一副惹人喜爱的样子。比死板的云颜不知道中意了多少倍。

    “云颜见过大姐!”云颜躬身施礼,礼仪完美得一塌糊涂。云幂也只得回礼。这家伙除了身体壮实了。黑了也瘦了些,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变化。

    “姐姐,我能骑你的猫么?”云聪的话一出口,身后“哏喽”两声。两位老嬷嬷算是彻底的歇菜,那玩意也是能骑的。那不是猫是老虎,猛兽啊!可骑不得。

    “猫……!哈哈哈!好,只要你不怕就过来。姐姐骑着小虎带你去兜风。”云幂一下子便喜欢上了这个弟弟,一把抱将起来将云聪安放的老虎脖子上。自己往虎背上一跨,便打马扬鞭驰骋而去。

    东胡来的侍卫要疯了,主家真是啥都敢玩儿。在西域也算是蛮荒之地,也没听说没事儿骑着老虎满世界遛弯的。

    “不怕不怕,他们会爬的时候就每天在一只豹子身上爬来爬去。大了玩玩老虎也不算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云啸笑着安抚那些侍卫,可那些侍卫哪里敢怠慢留下几人抢救已然昏迷不醒的两个嬷嬷。剩下的便狂追而去,别说一个个的罗圈腿儿还跑得挺快。

    “哈哈哈!走,咱们进王宫!”云啸高兴的头前带路,身后跟着一大群身穿铠甲的将佐。远远的便看见南宫带着艾利斯与志玲等候在内宫门口。内宫之中,没有了颜纤。南宫便是标准的大姐头,艾利斯与志玲乖巧得好像两只猫。

    以色娱人,到了她们这般年纪都会有一丝危机感。尽管她们俩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但这年月女人超过三十便算是老女人。许多妾室都不会再被家主临幸,失去了宠爱的侍妾有多惨。她们心里清楚,没办法谁叫出身不好。娼妓的出身,怎能跟公主去比。

    “主公今天还是好好休息,明日里苍虎再来禀报大王城的一切。”苍虎见到南宫,便拽着兄弟开溜。小别胜新婚,更别提人家小两口已然分别了一年有余。没见南宫的眼睛里,似乎都要喷出火来。

    “也好,你们先下去吧!”云啸挥了挥手,便打发了众将。自己则带着云颜径直走向南宫,这妮子热情的眼神已然快将人融化掉。

    “舍得回来了。”幽怨的声音几乎能拧出水来,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更是让云啸难以消受。估计今天晚上,又要操劳到天明。

    云颜贼眉鼠眼的来到一间偏僻的院落,好不容易待父亲带着南宫公主去了内宫。自己便悄悄溜了出来,一年时间没有见到母亲。心里非常的想念,不知道母亲究竟犯了怎样的过错。父亲坚持将她关了起来,还谁都不让见。现在趁南宫与父亲都很忙,云颜打算来探视一下母亲。即便见不到,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仓促的变化,让小小的人已然有了别样的心思。云颜不再是那个傻乎乎只知道要父亲抱的奶娃娃,现在云颜变得有些沉默寡言。甚至在张掖,受到云敖的挑衅也不反击。

    院落很偏僻,根本就是在王宫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云颜还没等靠近院子,便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侍卫拦住!

    “公子!侯爷有吩咐,没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准进去。即便是每日的饭食也是由仆役们送到门口。请您不要难为卑职,侯爷的命令是将领。不遵从我等兄弟只有死路一条。”

    云颜远远看去,那院子的门口站着两名胖大的仆妇。跟两堆肉山似的站在院门口。或许是害怕栾玲旧事重演,南宫将自己从长安带来的两名仆妇安排到这里。负责最后一道关隘的把守,看这二位门神的样子似乎比神荼郁垒还要厉害。别说人,估计鬼都进不去。

    “二位请通融一下,云颜只是想见见母亲而已。”云颜抱着最大的克制,跟两名侍卫好说好商量。

    “公子别难为我们……!”两名侍卫还没有说完,云颜已然爆发。十一岁的娃娃还是有些脾气的,伸手薅住侍卫的甲叶子厉声喝道:“给老子滚开,老子要见娘亲。”

    云颜的眼神儿像一头狼,盯得人瘆得慌。

    “公子,卑职就是放您过去了。也过不了那两名仆妇的关口,你看看都是南宫公主从长安带来的。没有侯爷的手令,连只耗子也别想钻进去。”两名侍卫也是无奈,接了这个破活儿便知道是烫手山芋。

    既然南宫公主在这里建立了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不拿来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对不起公主殿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失败总结大会

    云啸感觉自己的腰都快断了,南宫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麝香只会暂时阻止女人怀孕,只要不解除那东西便可以再度有怀孕的可能。于是硬拉着云啸做小人,要孩子的女人都疯了。比起精虫上脑的男人来,这样的女人可怕一百倍。

    枕边的南宫还在酣睡,看起来昨夜的癫狂也耗费了她许多精力。云啸起了身,没办法今天还要去看看郑彬。这家伙从七台河九死一生的跑回来,总要去慰问一下。眼看日头已然老高,过午再去探视那可是极度失礼的行为。

    刚刚悉悉索索的穿衣服,一个青葱一般的玉臂便环住了自己的腰。紧接着,一个下巴便搭在了云啸的肩头。

    “天还早嘛,哪里去?”南宫的声音娇柔无力,浑似无骨若是昨天的云啸听了这一句,骨头定然酥了半边儿。可依然被这娘们掏了一晚上,这一路的存货都已然被掏得一干二净。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夜夜笙歌。

    “别闹了,今天要去看郑彬。九死一生的回来,听说到现在还没好利索。我得去看看,顺便也了解一下那边到底是个是情形。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若是任意由鲜卑人横行。恐怕比匈奴人为祸更加炽烈,到那时候头疼的便是你弟弟,而不是我这个大王城之主。”

    云啸在南宫雪白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南宫到底还是刘家人。一听说事关弟弟的江山,立刻娇嗔一声便又滑进了被子里。昨天晚上癫狂得有些过火,需要补一个好觉才行。

    宫人们用铜盆端来一盆水,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冷热正好温度适宜,云啸在水盆里憋了一会儿气。便有眉目如画的小宫人,用湿毛巾给云啸擦脸。精心的侍候让云啸每个毛孔都舒服起来。尽情的享受着黑暗的封建社会优越性。

    桌上居然有一碗玉米面碴子粥,这让云啸比较满意。这玩意这就吃上来,对嘛粮食就是用来吃的。看起来大王城的家伙已然对这东西无师自通,几片炸得油黄油黄的玉米面饼子非常惹人喜爱。

    云啸夹了一筷子,咬在嘴里“嘎巴”“嘎巴”的响。就这股脆生劲儿,云啸足足吃了十片这才停住筷子。再有一碗热乎乎的大碴子粥打底。云啸感觉再来一晚上都没问题。

    只是想想没敢说出来,那个想孩子想疯了的女人若是听说了。定然会将自己拉回房中,继续着造小人的伟大事业。

    吃饱喝足,云啸带着铁卫们出了内宫。苍虎与苍鹰早就等在外面,这俩家伙如今也都是一身蜀锦外袍。虽然穿得像个老地主,但就凭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容,任谁都会将这兄弟俩和山贼土匪联系起来。

    “等久了吧!”云啸见二人躬身施礼一摆手,便示意免了。

    “末将兄弟也是刚到,主上一路困乏不如休息一天。再去探望郑彬也不迟。”任谁被女人拽着操劳一夜,都会显得神情憔悴。如今的云啸盯着两只国宝似的双眼,一看便是征伐过度的结果。

    “没事,郑彬的事情让人心慌慌。要知道,咱家在那里可是布置了五千人。我想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落败到如此地步。需要放弃坚固的城墙,逃难回大王城这样凄惨。”

    “那一战也非郑彬之过错,听了他的叙述即便是我们兄弟守在那里也讨不到好去。

    听回来的人说。鲜卑人足足有十几万人围攻七台河这座小城。三十几万支箭,两天便射没了。您是知道的。咱家一向重视弓矢之利。谁也没有想到,鲜卑人会这样凶狠。”

    苍虎是最先听说郑彬叙述的,事后又找了逃回来军卒补充。对事情了解的比较透彻,一路上给云啸不断解说着。

    “哦,为何不给他们多运送一些箭矢。你们也知道,咱家的功勋多一半儿。都是靠着弓弩换来的。没了弓弩,你让军士们去与那些鲜卑野人肉搏?”

    云啸一听就炸了,因为后勤补给不足出了这样的问题。这是不能原谅,与容忍的。

    “侯爷息怒,七台河除了第一批建城时。由大王城拨付了十万支箭枝。日后的箭矢都是由七台河自行制造。若按以往的经验,鲜卑人犯边做多一万多人的样子,谁料到这一次涌出来这么多。听说一个个都是拼命的架势,城墙上已然堆满了尸体。但还是有人不断顺着云梯往上爬。末将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这样的军队的确十分可怕。”

    不知不觉间,车架已然到了郑彬府门前。郑彬在大王城的府邸,远是大王城皇叔的一座宫殿。虽然没有云家霸占的王宫漂亮奢华,但终归也是王爵府邸。赐给这个家伙,也算是对他戍边五年艰辛的一众肯定。

    “侯爷,卑职有负主上所托。还望侯爷降罪处置!”郑彬守在门口恭候,由一个美婢搀扶,一见云啸步下马车立刻哭嚎着扑到近前长跪不起。

    “起来起来,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就是打了一个败仗么,胜败乃兵家常事。郑彬你不用介怀,来到里面给本侯说一说此战情形,来年侯爷去帮着你讨回一个公道。”

    “诺!谢侯爷,若是侯爷肯亲自出征。定然让那些野蛮人逃不脱,为死去的那些弟兄们,和无关的父老乡亲们报仇雪恨。”

    云啸撇了撇嘴,这家伙满脑子就是他娘的一副扩张的理论支撑。若是换个人在大王城附近兴兵,必然会被云啸砍死。

    若是你再大胆,敢带着几千人在长安搞武装游行。刘彻一定会亲自废了他。郑彬领着几万人就在鲜卑人眼皮子底下筑城,一筑还就是几年。现在才过来搞强拆,已然是够客气的了。

    将云啸让进宅邸,径直来到大大的书房当中。在那里早已然摆放好了一个巨大的七台河城沙盘,上面红蓝小旗子插了一堆。郑彬早就猜到云啸回到大王城,一定第一时间来自己这里打听消息。作为若干年来,云家败得最惨的一次战役。郑彬无论如何,也要将失败经过向云啸交代清楚。

    “事前已然有一两千鲜卑人出来袭扰,末将自然带领着人前去征剿。结果这一两千人,扔下数百具尸体便这么走了。

    这样的袭击每年都会有几次,末将也没当回事。谁料想半个月不到,居然从林子里冒出无数鲜卑人出来。”郑彬拿着杆子,就着沙盘解说。

    “等等,无数是个多少。人再多也会有一个数,一万两万,三万还是五万。”云啸对数字比较敏感,这一路回来看了不少古籍善本。

    全部都是厚厚的竹简窜制而成,若是将这些书弄到书院里。别人不说,光是颜清老先生,恐怕就得整天泡在图书馆里。

    “呃……属下观瞧。似乎人数不下十几万,甚至有可能已然达到二十万。”郑彬躬身答道。

    “二十万?云啸有些愕然。要知道出来打仗的可都是壮丁。能够拼凑出十几万人马,那已然当时比较大的实派人物。若是加上妇孺老人,那大鲜卑人里应该至少有百万以上的人口,真没有想到这山里会啸聚了如此多的人。云啸很奇怪,一片深山老林怎么能养活如此多的人口。

    “绝对没有错,属下问过那些逃兵的军卒。敌人首批登上战场的便有五六万人,四面围攻之下陷落是迟早的事情。”说话的是苍鹰,这些年跟随云啸力量,东征西杀,问他斗大的一个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打仗,打胜仗才这货却一点儿都不陌生。论战斗经验之丰富,他甚至超过了苍虎。

    面对云家这些年最惨烈的一仗,他自然也是万分的留心。自己家做得沙盘,似乎比郑彬的还精准了些。

    “哦,这么说鲜卑人在大鲜卑山里至少已然繁衍出百万人口?这怎么可能,他们可向你订购了大批的粮食?”

    “怎么会,若是他们向我们购买大批的粮食。末将定然会警觉,可他们好像毫无预兆一旦的从林子里冲出来。而且末将发现,他们的后队里,似乎有许多老人与孩童妇人。

    末将猜测,山里的鲜卑人百万有些夸张。但四十万绝对是有的。那些鲜卑人好像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驱使,发疯一般从林子里涌出来。”

    “驱使,你是说鲜卑人倾巢出动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末将是这样猜测的,这些天府里养伤。痛定思痛,末将觉得。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森林里出了状况。鲜卑人闹了饥荒,很大的饥荒。不然谁也不能够理解,这些人为什么疯子一般冲出来。

    而且他们攻城时,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心态。所以末将妄加揣测……!”

    “你是第一线的将军,自然了解情况。继续说下去,这次是许多年来咱家第一次失败。这个总结失败经验教训的大会上,本侯看还是你多发言些比较有作用。”(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中行悦的往事

    秋夜里,草原上的风吹起来好像鬼在哭。大帐里面的火盆燃得“噼里啪啦”作响,爆裂的松木块儿散发着松油的清香。

    草原上都在烧牛粪,大单于自然不能闻牛粪的味道。于是,对草原来说还算金贵的松木便成为了大单于的劈柴。

    中行悦嗅了一下松木块的味道,他喜欢这个味道。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在长安,未央宫里面从不缺少熏香。那股子沁人心脾的香味儿,自打离开了长安便再没有闻过。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往事已矣,弹指一挥间已然过去了二十年。

    二十年的大漠草原生涯,早早侵蚀了他的身子。脊背佝偻了,头发也变得花白。嘴里有一颗牙已然松动,长安回来的探子说。苍景空那老家伙还活着,居然儿孙满堂。听说现在每天都带着小孙子绕云家庄子转一圈儿,仿佛是一条巡视羊圈的老狗。

    同人不同命,一念之差自己来到了大漠草原。或许那个老家伙来了草原,早已经化作一具枯骨。现在在长安过着悠闲生活的,或许就是自己。窦漪房,都是你害得老夫如此。即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将你子孙的基业掀翻在地。大匈奴,便是自己复仇的最好载体。

    通过这个载体,要让你的子孙陷入最深的恐惧。终有一天,你家的大汉江山会因为我这只蝼蚁儿覆灭。

    火盆中的火光在他眼中不断跳动,好像两团鬼火一般。看着有些瘆人,轮值的侍女终于到来。果儿好像躲避瘟疫一般,施礼之后兔子一样窜了出去。

    “啪!”一个木头疖子在火盆中爆裂开来,中行悦的身子霍的挺直。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现在才记起这是在大单于的帐中。抬起头。便看见伊稚斜端着酒碗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奴才失礼了,刚才想了些在汉地的旧事。精神不免有些恍惚,望大单于恕罪。”从小生活在未央宫里的人,礼仪已然是深刻在骨子里。主人找奴才谈话,居然敢精神恍惚。若是在未央宫中,怕已然拖出去打死了。

    “哦。汉地,长安,未央宫!跟本单于说说,未央宫是个什么所在。长安又是怎样的繁华,以前总听使节们说起。奈何终究没有机会一见,今天无事你给本单于好好说道说道。”

    伊稚斜端着酒碗,一脸的悠然神往。从小他就听说过汉人那里多么富庶,他们会将草种在地里。然后那些草就长成了能吃的粮食,伊稚斜怎么也搞不明白。汉人是怎么学会这么高深的谋生技能。

    长安,一座遥远的城市。使节回来说,那座城市的城墙高得好像一座山,矗立在渭水之滨好像一只洪荒巨兽。据说那里居住着百万计的人口,更有千千万万的商贾,将全国各地甚至是遥远西方的货物贩卖到那里。

    那里的人每天都吃粮食,很少吃牛羊肉。而且他们有无数的铁锅,从来不用石锅来煮东西吃。每家都有铁锅。那该是何等的富裕啊!

    还有那座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未央宫。伊稚斜无数次的想象,未央宫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是许多的大帐篷堆在一起?听说。汉人的宫殿上面都有瓦。

    盖着瓦的房子自己在汉地见得多了,即便是县衙也没见有多高大。为何使节回来说,那座宫殿异常高大华丽。叫做宣室的大殿,一次可以涌进上千人开朝会。上千人,整个匈奴就没有那么大的帐篷。那得多少张牛皮啊!

    今天闲来无事,正好听听中行悦给自己讲述长安城。未央宫,究竟是怎样的所在。看看自己梦里梦见的,是否正确。

    “奴才的老家在长安附近,从小家里穷困。保长家的儿子要进宫,保长舍不得便顶着名将我换了去。说出来不怕大单于笑话。当时保长给了我家一担麦子的补偿。

    一担麦子,就让我家里人卖了我这个娃娃,那时我才四岁。奴才现在还记得,那天我牵着娘亲的衣角。哭着喊着不让那个凶恶的人将我带走,可娘亲却狠心的将我推开。我哭,没用。那个凶恶的大山随手将我拎起来一扔,我便被扔到马车上。

    自始至终娘亲和父亲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仿佛我生下来就是给他们换一担麦子用的。从那时起,我便没了依靠只能靠自己过活。进了宫净了身,每天都要学习很多的礼仪和各种规矩。

    稍微错一点儿,就会被毒打。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因为你周围的任何人都可能出卖你。有时候,出卖你的价钱很低甚至只有一句夸奖。

    我很乖很少挨打,伙伴们嫉妒我便欺负我。我被欺负的急了,便操起一块石头砸了那欺负我的家伙。让我惊奇的是,从此以后没人敢再欺负我。他们都怕我,而且那个被我打的人每次见到我好像都很害怕的样子。

    从那以后我便知道,如果要人喜欢你。你便要对着人家笑,如果要人害怕你,那便使劲儿打他的鼻子。呃……!奴才说得跑题了,请大单于恕罪。”

    “没关系,你继续说。本单于愿意听你的故事,很有意思很吸引人。要人喜欢你,便对着人家笑。要人怕你,便要狠狠打他的鼻子。说得不错,不过在我们匈奴人看来。要人怕你,必须亮出你的刀子。你只打了人,我五岁的时候,便亲手杀死了一个贵族的儿子……!你继续说,本单于听着。”伊稚斜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挥手吩咐中行悦继续说下去。

    “诺!大单于既然喜欢听,奴才便说与大单于听。后来,我便进了未央宫。那时候,正好是吕后当政。那时我还小,只能从事最低贱的活计。每天疲累的要死,还总是挨训斥。若是犯错,甚至有可能被活活打死。还好,我算是机灵的。好几次必死之局都被我躲了过去。

    就这样一晃,我混到了吕后驾崩。周勃带着兵进了长安城。将吕家的人杀了个干干净净。那时候真是怕啊,乱兵杀人就像是杀鸡。跟着遭殃的宫人内侍不计其数,那些大兵杀得兴起。他们才懒得管你到底是不是吕家的人,只要碰到当头便是一刀。

    那时候真是惨啊,后来便有了新皇帝那位我一辈子的克星窦漪房。便成为了新任的皇后。多年一步步的熬下来,直到我接了那个差事。

    淮南王刘长是文皇帝仅余的兄弟。有人告淮南王刘长谋反。窦漪房觉得淮南王胸有大志,而且年龄尚轻。日后,必将是太子的心腹大患。于是将已然做上了少监的我派去,执行暗害淮南王。

    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种叫做千机的毒药,只要吃下去人便会发傻。胃肠堵塞,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可怜那刘长,活活饿了二十余日才死。其间的悲状,简直是惨不忍睹。

    可让奴才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回来便可以升官发财。事实上皇后娘娘。也给了我许多的赏赐。还给了我一个肥差,甚至赏了我一名宫女做对食。

    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一年之后。文皇帝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风声。说是我将淮南王害死,那时候奴才也混成了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皇后若是贸然将奴才处死,会引起文皇帝的怀疑。于是,这个毒妇便想出了将我陪嫁到漠北草原的主意来。

    后来的事情大单于,也算是知道了。我来了草原,得到了老单于的赏识。辅佐了老单于。又得到了您的赏识才有了今天。如今奴才已然年近知天命之年,回顾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中行悦的眼中难得流露出一丝软弱。

    “哈哈哈。你是昆仑神赐给大匈奴的礼物。你可比那个和亲来的汉人阏氏强多了,那个老女人现在去了哪里我都找不到。可是你,现在却留在我的军帐之中。同本单于一起,策划匈奴的最高军事行动。

    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来到大匈奴未必是坏事,这里有最勇猛的将士。有最忠心的部下。我的命令可以搅动大漠草原。只要你同本单于在一起,便可以看到汉人臣服的那一天。”伊稚斜说得很自信,他从来就这么自信,上天将自己生出来。就是为了带领大匈奴,抢掠那些柔弱的汉人。抢劫他们的粮食。牲畜,女人,美酒,以及他们的一切。

    汉人是羊,匈奴人是狼。这是军臣单于从小灌输给他的理念,狼要吃羊天经地义。这就是为什么,汉人可以在土里面种出粮食。而匈奴人只能吃肉的原因,狼只吃肉不吃草。

    伊稚斜感觉自己过足了演讲的瘾头,这一段话说得慷慨激昂,实在是过瘾。

    “现在你说说,汉人的长安城到底怎样的富庶繁华。未央宫怎样的高大壮丽。”伊稚斜还是对长安很好奇,那个梦里经常萦绕的城市总是模模糊糊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长安城在渭水之滨,城内也有无数沟渠。素来便有八水绕长安之说,诚如大单于所言,那里面居住了不下百万计的人口。大汉各地,还有西域的商贾们云集于此。

    他们在街上的和商铺里兜售自己的商品,每天东西两市都是摩肩擦踵。人流比草原上最盛大的盛会还要密集。”

    “哦!这么说,长安城很富庶很有钱?”伊稚斜的眼睛霍得亮了一下,他觉得这辈子一定要去一趟长安。当然,他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抢劫。如此富庶之地不去抢一把,实在是职业生涯的一大遗憾。

    “当然,长安城乃是大汉最富庶之地。赋税占了全国的三分之一,远不是咱们抢掠过的北部边境可比。”中行悦的话充满了诱惑性,当你向一头狼指明远方有羊的时候。狼的眼神里,一定是充满了憧憬。

    果然,伊稚斜听得悠然神往。恨不得现在便插上翅膀,前往长安去抢一把。

    “更不要说那未央宫了!”中行悦对伊稚斜的表现很满意,狼起了贪念就好。这辈子,自己就是要将伊稚斜引向他梦寐以求的长安城。或许那时自己还不够老,能够跟着匈奴铁骑一起回长安看看。又或许,那时候苍景空还没有死。自己似乎还可以跟他把酒言欢,二十几年没见了,希望这老家伙活得硬朗。自己还有仇没有报,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如果说长安城是大汉的皇冠,那未央宫便是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那里有无数高大华丽到极致的宫室,有数不清的财富和看不尽的美女。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美女,被人从大汉的各个角落搜集到未央宫中。

    大单于就是一天玩十个处女,都玩不过来。就算是果儿那种姿色的女子,未央宫里也多得是。”财富与美女是两样最能诱惑人,或者说是最能诱惑男人的东西。没见伊稚斜的嘴里,都快流出涎水来。

    “那个叫做宣室的,真的可以容纳两千人?”伊稚斜有些不相信使臣的话,这么大的帐篷得用多少牛皮。难道汉人的牛养得特别的大?没见汉地的牛有什么异种啊!

    “两千人有些夸张,但是一千多人还是没问题的。大汉四百三十九名侯爵,加上刘姓的宗亲,还有各地的藩王。还有三公九卿等朝臣,开大朝会的时候也就是这么多人。

    这样的朝会,一年也就那么一次两次的。很多时候,藩王们都喜欢留在封地,不愿意进长安。而那些侯爷们则相反,他们喜欢留在长安。不愿意去自己的封地,究其原因便是后爷们可以做官。而王爷们基本都那样儿了,想做官门儿都没有。谁敢将权利,放给统御一方的王爷。

    当年的七王之乱便是血淋淋的例子,现在的朝廷对王爷们防范着呢。听说,当今的大汉皇帝。正在推行推恩令,看着吧过不了多少年。王爷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值钱。”

    中行悦今天的思维比较发散,说着说着居然说道大汉朝局上去了。

    伊稚斜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大汉王爷们时不免有些感慨。:“推恩令,呵呵岂止是大汉对王爷们要防范,咱们大匈奴也是一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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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介绍:
天威大汉,雄霸东方。 云啸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懒散的人,哪怕是让他跑步,都会偷着睡觉。现在麻烦了,霍金的理论严重的伤害了云啸,如何能在公元前懒散逍遥的活着,成为了云啸的麻烦。 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没人可以随便欺辱大汉的子民,没人可以在大汉的国土上任意的抢掠杀戮。无论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汉家的血脉终将激励着我们拿起刀剑,争取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要让这帮草原鞑子领教汉家儿郎的勇武,用他们的尸山血河铸就大汉民族的辉煌。 云啸向天怒吼,大汉雄起。汉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