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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 冬日里的不同

    “谁?”护卫发现黑夜中一个黑影靠近了千夫长大人的帐篷。手中的刀子已然横在身前,千夫长大人得罪了一个王爷。有些事不得不防。

    “是……是我!”黑暗中一个黄莺般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便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护卫面前。

    瓜子脸柳叶眉,白皙的皮肤在黑夜中甚是醒目。这好像是大单于身边的侍女,就是千夫长与自次王争夺的那个。护卫发出一阵舒心的微笑,不管怎样在战场争夺中,自家千夫长还是赢了。不管大单于有没有将人给了千夫长,这心已然在千夫长这里。否则,绝对不会上赶子来钻千夫长的被窝。就算是以后那自次王赢了,也是算俺家大人的锅,哈哈哈!

    护卫给了果儿一个了然的眼神儿,轻声说道:“千夫长喝醉了酒,进去好生服侍。”说罢刀交单手,一挑门帘儿示意果儿进去。果儿施了一礼算是谢过,一低头便进了帐篷。

    帐篷里点着火盆,烧牛粪的味道有些熏人,生草根子味儿刺得人脑仁疼。但没办法,大草原上每个毡包里都生的这东西。除了大单于的帐子,因为大单于不喜欢这味道。

    果儿也不喜欢这味道,不过还是忍了下来。俯身接着微弱的火光看到阿木正躺在一堆羊皮里,刚一靠近便被一股刺鼻的酒味儿熏了回来。羊膻味儿加上酒味儿,混合成了一股恐怖的气体。加上匈奴人普遍没什么洗澡的习惯,身上随便一搓便能搓出个泥蛋蛋来。

    无奈的果儿闭住气,她已然有些习惯这味道。因为这里的匈奴人都是这味道,不但是男人连女人都是这味道。她只是希望,阿木身上的虱子不要太多。那玩意咬人太讨厌,话说自己身上好像也不少。

    脱下袍子在火盆上一抖。“噼里啪啦”的声音便传了上来。这是匈奴人对付虱子的法子,抖下来的就烧死抖不下来的便能在身上再吃一天血肉。

    “水!水……!”阿木轻声的叫着,手在羊皮里四处划拉。装水的皮囊在弓囊上挂着,果儿连忙取下来拔下塞子,喂进了阿木的嘴里。

    阿木好像真的很渴,咕嘟咕嘟的喝个不停。一个长鲸吸水。便将鼓鼓的水囊吸瘪。然后头一歪继续睡去,今天他喝了很多的酒。酒精的刺激使得他昏昏沉沉,只想睡觉。连帐篷里进了人都不知道。

    果儿挂好了水囊,脱光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光溜溜的钻进了阿木的身旁,她要报答这个男人。这个能够为了她角斗的男人,玷污过她的男人不知凡几,但为了她角斗的还一个没有。

    尽管这具身体不再干净,但这是她仅有的报答方式。天上人间的训练,使得她知道应该如何取悦男人。让一个男人舒服。欲仙欲死果儿知道应该怎么做。

    细嫩的小手在健硕的胸肌上摩挲,阿木很健壮。这个男人的肩膀很宽厚,一定是个好依靠。可惜不是自己的依靠,果儿知道自己不配。

    两片樱唇吻上了厚厚的胸肌,阿木有了反应。下意识的便将果儿搂在了怀里,说了一长串匈奴语。

    果儿早已经可以听得懂匈奴语,她很羡慕那个叫做古儿别速的姑娘。至少现在还有一个男人想着她。在梦里,深深的思念着。

    樱唇热烈的迎合着阿木的大嘴。果儿觉得自己的身子很热,热得仿佛要融化一般。她张开嘴。轻轻的呢喃:“我是古儿别速,来吧!快来!阿哥快点来吧!”

    阿木好像疯子一样的压了上来,嘴里带着酒臭,深深的刺进了果儿的身体里。

    “那群野人有这样的实力?”云啸有些不敢相信,大鲜卑山是林地。尽管地处富饶的黑土地上,但那鲜卑人他娘的根本就不会种粮食。他们是狩猎为生。这林子里的野生动物得多到什么程度。能将十几年前还奄奄一息的民族,愣是喂养出十几万人来。他们不是应该除了狗熊,什么都缺的么?云啸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末将也感到奇怪,虽然每年他们都拿着皮货和我们交易。但大多交易的是盐巴。布匹。您吩咐过,粮食一粒都不准卖过去。谁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铺天盖地的看得我都有些发傻。

    在这之前,末将以为他们至多只有三五万人。准备三十万支箭绰绰有余,没有想到这么多人一出来。箭矢没两天便用尽,所以才有今天之败。”虚弱的郑彬说道。

    “算了,你好好养病。开了春儿,咱们再去看看。我估摸着那些鲜卑人也是没有粮食吃,想出来耕种些土地。不然,人口日益增多他们终究会闹饥荒。说不定,这一次就是闹饥荒也说不定。苍虎你说呢?”

    云啸回身看了看苍虎道。“侯爷说得是,几十万人在林子里根本找不到足够的吃食。人不怕穷,不怕苦。可就是怕挨饿,饿急了的人连人都吃。林子有啥,有野兽。得多少野兽,才能够几十万人吃的。估计他们的人口发展到了极限,林子里的野兽已然供养不了他们。这些人没了吃食才会跑出来,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这些鲜卑会如此不要命。嘿嘿,郑小子这一烧。将七台河的粮食烧了一个精光,估计他们哭死的心都有了。或许不用侯爷您去,这个冬天他们便会有无数人的冻饿而死。

    说不定,开春您去了。只能看见一座被烧废的城池,还有大批饿死的鲜卑人。哈哈哈!”苍虎说得倒十分乐观,不过云啸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嗯!郑彬你好好养着,说不定咱们开春还真能看到七台河城外,有大片的坟茔。”

    听了云啸的话,所有家将笑了起来。数苍鹰笑得最豪迈,可笑着笑着脸上便落下两行清泪。胳膊废了,以后征战没有他什么事情。一身的射箭本事是他的天赋,没想到生生毁在自己侄子手里。

    云聪迷迷糊糊的醒来。他记得昨天跟着姐姐骑老虎玩。后来实在太累便睡着了,睁开眼睛。发现这是一间布置奢华的卧室,到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

    鹅黄色的帐子顶上,是金丝编织的流苏。一条红色的带子系在银色的铃铛上,自己脑袋边卧着一只正在念呼噜经的猫。它身上的斑点很怪异,白色的毛皮带着黑色的斑点。看上去毛茸茸的好可爱。

    “有人么?”小云聪怯生生的问了一声。昨天晚上玩儿得太累。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肚子有些饿。

    “呼”一个白色的大脑袋冲进了帐子,同样是白色的毛皮。同样带着黑色的斑点儿,不过这一只明显大上许多。黑色的泪腺挂在眼窝下面,一双水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云聪。那张血红色的大嘴里,已然露出森森的獠牙。

    云聪有些害怕,这家伙似乎比昨天的那只老虎凶。爹爹家里怎样养了这许多的猫,有大的有小的。难道爹爹就这么喜欢猫,看起来这一只很凶的样子。应该不会吃自己吧!

    “你走开,我不怕你。”云聪指着小白的大头呵斥道。昨天连老虎都骑过,至于一只豹子实在没什么障碍。

    小白一龇牙,不过只是吓唬吓唬云聪。大头一顶,便将云聪顶得仰躺在床榻上。接着便叼起自己的孩子转身出去。这该死的云幂,老是来偷自家孩子。都来她这里寻了几次,有一次还和门口那老虎打了一架。虽说吃了点儿小亏,但还是将那老虎打跑了。真不知道。云家人为何对豹子有这份,执着的热爱。云幂想弄一只小白的孩子。都想疯了。

    云聪摔倒时,胳膊碰到了红丝带。银色的铃铛立时丁零当啷的乱响。云幂好像风一般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只形影不离的老虎。

    “大姐!”云聪弱弱的叫着,云幂却没有管他。向小猫哪里望去,不由得狠狠踹了老虎一脚。“要你有什么用,又被小白弄走了。身为一只老虎。连只豹子都打不过,你也好意思叫老虎。

    小弟你起来了,快点去外间。你的侍卫和嬷嬷都要疯了,已经在我门口堵了一个时辰。若是你再不出去,他们怕是要冲进来。”云幂刮了云聪的下巴一下。便抱起云聪向外走。

    “姐姐,我要尿尿!”云聪踢踏着小腿要下来,可是在这屋子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净桶一类的东西。正巧一个丫鬟端了铜盆进来,小家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铜盆之前,痛痛快快的释放了一下内存。

    “哎呀!算了,你这小不休这铜盆便送你了。也不知道你的份利是多少,能不能养活得了你那么多人。”云幂想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无奈跺脚。

    见到云聪出来,两个老嬷嬷和侍卫长的魂儿才算回来。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刚刚看到一只白色的豹子,叼着一只小豹子跳墙跑了出去。接着便见到云家大小姐带着老虎追出来。必须带着小公子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太危险了。

    云聪在王宫之中有一处独立的院落,很大三进三重。完全是自成一体的格局,但对于云聪来说。还是有些狭小,他在张掖的宫室足足占地五亩。更别说城外温泉圣地,还有他的别墅。

    茵茵疼孩子几乎疼到了骨子里,小小年纪他的侍卫便有一千。侍奉他的仆人,更是有数百人之多,没有一个大的地方怎么住得下。还好这次来大王城,云啸已经将他的仆从和侍卫精简。侍卫只带了五十,仆役带了一百。三进三重的院子勉强也算住得下。

    只是他的侍卫有些麻烦,最后云啸特许他的侍卫卫戍云聪的宫室,不许在别的地方执役。同样,王宫里也不再往这里派侍卫戍卫,这才算摆平了这件不是事儿的事儿。

    冬日里的淮南同样颇冷,昨天开始下了薄薄的一层雪。火雨一大早便跑去查看地里的冬小麦,这可是家里的口粮。可不敢让山里的野猪出来糟蹋,现在的野猪饿得穷凶极恶。见到石头恨不得都啃两口,邻居二柱子家的冬小麦前天夜里便被野猪祸害了。

    全家在地头哭号的声音让人听了凑从心底发麻,可不敢学他家的下场。二栓子他老婆回家便上了吊,幸亏古儿别速见机得快。柴刀一挥,将人放了下来。

    那妇人也是可怜,醒过来第一件事情便是嚎啕大哭。凄惨得人不忍心听下去,火雨思索着或许家里挤一挤能给二栓子家分一点儿。乡里乡亲的,都不容易。

    还好,家里的地没事。查看了一下地头的陷阱,捕兽夹子居然夹住了一只半大野猪。一条腿被死死扣住,无论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

    火雨大乐,这下好了。这只猪足足有四五十斤,看来家里好一段时间要有猪肉吃了。用手中木棍对着野猪的头上猛敲,三五下那野猪便不动了。

    取下捕兽夹重新找了个地方安放好,火雨扛着野猪兴奋地往回走。任谁平白有这么多的肉吃,都会高兴。家里的小子馋肉馋得不行,这次终于可以解解馋了。

    火雨正在憧憬一顿丰盛的炖野猪肉,却见一个半大小子飞也似的顺着田垄跑过来。边跑边喊道:“爹爹,二柱子叔要将丫蛋卖给人牙子。您快回去吧,这就要领人了。”

    “什么?”火雨一惊,赶忙将野猪往地上一扔。让儿子小雨看着,便飞也似的往家里赶去。

    “他婶儿,别拦着了。姑娘是我的心头肉啊,我也不愿意将她发卖。可家里实在养不活了,地里的粮食被野猪糟蹋了。明年的嚼故不知道在哪里,与其跟着我们饿死。不如卖出去,找条出路还能活着。老天爷啊!我们夫妻俩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们。”二柱子媳妇坐在雪地里哭天抹泪,二柱子蹲在门前。双手抱着头,呜呜的哭泣。旁边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却生生的看着这一切。

    “卖不卖啊!不卖我可走了,可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里磨叽!”(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阿木的权利

    “不卖!”火雨回来便往院子当中一战,二栓子是庄子里有名的老实人。家里外头全靠媳妇张罗,火雨搬来淮南。两口子没少照顾火雨一家,尽管媳妇泼辣了些。但也有情可原,毕竟一家子里要有一个闯门户的。不然还不被别人家欺负死。

    丫蛋这丫头生得乖巧,火雨一家都很喜欢她。古儿别速早就想将丫蛋说给小雨,只是想着两个孩子还小一时之间没有提及。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一时逼得急了。二栓子两口子居然要卖掉丫蛋儿,这可是两口子的心头肉啊。看来,他们已然被逼上了绝路。但凡有一条道可以走,绝对不会走这条道。

    “他大哥,别拦着了。没用,家里过了冬天就揭不开锅了,如何度过这个开春的饥荒。与其让孩子活活跟着我们饿死,不若让人领走。说不定找到了好人家,还能有一条活路。”

    二栓子媳妇哭得稀里哗啦,真真的听着伤心闻者流泪。院子边上陆陆续续围了许多的庄户,听说了二栓子一家的遭遇,都默默的抹眼泪。可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一口人,总不能让孩子吃百家饭吧。

    “孩子到我家来吃住,从今往后便说给我家小雨,是我家小雨的媳妇了。弟妹,你若愿意。那头野猪便算是聘礼。”火雨说着向村口土路上一指,便见到小雨吃力的扛着一只四五十斤的半大野猪回来。

    淮南风俗送聘礼一般只送猪头,现在送一整只猪。应该说也算是重礼了,冬天的猪肉吃不完可以冻住。吃上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单单这头猪便够二栓子一家五口人,吃上三五天的。若是和上杂粮,吃上半个月也没问题。

    人群一下子变轰动起来。人牙子见此情景也劝道:“大兄弟,哪里好也不如家里好。既然这位大哥愿意将孩子聘下,你就许给这位大哥好了。说实话,卖出去的丫头便是奴籍。谁还拿她当人看,从小就要侍候主家。遭罪遭得海了去了,兄弟我在这行子里。见到这样的事情多了。还是将孩子带在家里的好。”

    火雨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人牙子居然说出了一句人话。这些人不是应该吃人不吐骨头的么?为何会帮着自己说话?

    “这位大哥你也别奇怪,这行子就是伤天合的事情。但凡有别的活路,我也不做这个行当。家里的老婆要生了,说些实在话少祸害点儿人,也算是我给他们娘儿俩积德。或许老天爷看见,能保佑他们母子平安。”那人牙子见火雨大惑不解,便将事情的缘由说了出来。

    围观的人们唏嘘不已,即便是最没人性的人牙子。此时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些家境富裕些不肯伸出援手的人家,不禁都面红耳赤臊得无地自容。

    这边说着,便见到小雨已然将那口野猪扛了回来。十几岁的娃娃扛了这么重的东西,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旁边一个相熟的半大孩子,纷纷围了上来,帮着小雨抬野猪。可到了家门口,这些家伙还是往外走。非要将野猪抬到邻居,二栓子叔家里才罢手。

    “你们干什么?这野猪是我家打住的。你们往二栓子家搬做什么?”小雨有些不解的问道。

    “干什么?给你换媳妇,你老子说了。要将丫蛋说给你。嘿嘿你小子要当新郎官儿喽!”丫蛋年纪小,可也知道什么是新郎官儿。羞得一捂脸,便钻进了茅屋里准备这辈子也不出来了。

    围观的家伙们爆发出震天的哄笑声,一些妇人还进来拉扯二栓子媳妇站起来。大冷天的,总在地上坐着会坐出毛病来的。

    火雨见二栓子一棍子也打不出来个屁的样子,索性放弃了与这一家之主沟通。直接问二栓子媳妇。“弟妹你看成不成?给句痛快话,若是还需要些什么,哥哥我尽量去弄。”

    看起来火雨是真喜欢丫蛋这孩子,庄户们都看着二栓子媳妇。希望这个往日里泼辣的女人,能够吐吐口救了丫蛋儿这孩子一命。若是被人牙子领走。可谓从此天涯路人再难以相见。

    几个婆子也在旁边劝,二栓子媳妇见这么多人都劝。便半推半就的道:“一头猪已然很厚重,只是……只是能不能再加二十斤黍子。”围观的人立时便有人咒骂,说这女人不识好歹。

    古儿别速走了过来道:“算了,你家也有难处。二十斤黍子这便让小雨给你扛来。”

    “谢谢她婶子,谢谢!您好人有好报啊!说句真心话,若是家里能揭开锅也不至于要你家这二十斤黍子。真真是揭不开锅,人都要饿死了还谈什么脸面。”

    围观众人不免唏嘘,古儿别速却是苦涩的一笑。帝国的皇长子,娶媳妇居然只用了二十斤黍子,外加一头野猪。若是被刘彻知道,恐怕表情很很精彩。

    站起身子遥望了一下长安的方向,也不知道那个人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听说匈奴的兵马老是犯边,大汉与匈奴争斗有胜有负。卫青担任了几次大将军出征,都小有斩获。现在已然是军方,最强力的人物。

    丫蛋儿被妇人们拉出来,古儿别速牵过丫蛋儿的手便往自家走。既然二栓子媳妇点头答应,那丫蛋儿便是自家人。若是当初草原上也有这样的规矩,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成为阿木哥哥的人,遥远的草原阿木哥哥你还好么?

    丫蛋儿来到火雨家里没有半分不适应,邻里邻居家里的孩子也多。平常经常串门来玩儿,月儿同样喜欢丫蛋儿。只是自己的儿子还小,要娶亲似乎还得等些年头。就便宜了火雨这小子,哎!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从江南跑到东瓯,再从东瓯跑到淮南。终于算是安定下来,能在这里静悄悄的过完余生也不错。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的火雨忽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古儿别速大惊,火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他倒下。这个家就算是完蛋了。

    “上当了!”火雨看着顶棚喃喃自语的道。

    “什么上当了?”古儿别速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二栓子家的过人厉害,她早就看出来咱家都喜欢丫蛋儿。今天布了这个套子,就的等着咱们往里钻。只有咱们要了丫蛋儿,他们家才能又经常见到丫蛋儿,又能获得好吃。可惜了那头猪啊,本来是要炖猪肉干菜给你们吃的。”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只是不说破而已,就你这夯货傻不愣登的往里钻。穷极生变,她这也是迫不得已。庄稼被野猪毁了,就好像牧人的羊圈被狼祸害了。人没了吃的,会活活饿死。挨饿的滋味儿不好受,在我刚刚被云侯掠来的时候,便已然知道那滋味儿。所以,她的心我理解。这才帮着她演这出双簧,不然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的笨?”

    古儿别速笑着拉下火雨的衣带。不一会儿屋子里充斥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与女人压抑的呻吟声。

    昨夜里喝多了酒,阿木起得比平常晚上许多。昨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见九天上降下一位极为美丽的女神,女神身姿曼妙美貌绝伦。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古儿别速的影子,但又有些不像。她更像是汉家女子,没有草原上女人的粗犷。

    昨夜癫狂的与那梦中仙女折腾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起来。头疼得好像炸开一样。云家的蒸酒什么都好。只是宿醉之后,让人有自杀的冲动。胡羌王已然尝试了好几次。因为身边总有侍卫都无功而返。

    舒服的抻了一个懒腰,阿木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的躺在羊皮里,这他娘的是谁干的。居然将老子扒得这样光,看怎么收拾你们这帮趁机占老子便宜的小子。

    阿木心里想着,开始寻找自己的袍子。一件件的穿上,头上更是找了根绳子死死勒住。这是草原上。对待宿醉的独门秘方。现在一出门儿,看见对方这么干,不用说便知道昨天晚上喝大了。小小的布带子已然成为了醉鬼的标志。

    昨夜值哨的家伙已然下了哨回去睡觉,看起来要过几天再找他的麻烦。草原上的冬天很无聊,大家都待在帐篷里。唯一的活计便是出去喂一下家里的牲口。不过阿木不用他有的是汉人奴隶。

    自打有了汉家奴隶,这个活计便也少了。走出帐篷,凛冽的寒风立刻刀子一样吹在脸上。远近的毡包附近都有汉人奴隶在劳作。他们顶着寒风,用草叉插着草,用来喂养牲口棚里的牛羊。

    “这帮家伙越来越懒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阿木四下张望,居然除了自己和自己的侍卫。一个匈奴人都没有看到,这两年连续打了两个胜仗。每家都有足够的汉家奴隶使唤,他们一定是在毡包里,一边喝着马奶酒,一边调戏着漂亮的汉家女奴。

    好日子不是这么过的,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前几年,被汉人击败时。草原上白灾泛滥,无数牧人再勤劳也会被成批的饿死。看见今天的场景,那些恐怖的画面便浮现在阿木脑子里。

    怪不得,每一任大单于都那么喜欢侵扰汉人。对汉人的抢掠,便是对大匈奴的输血,只要输血成功,匈奴人便会过得很滋润,若是抢掠失败。那么匈奴人便会过得很惨。

    一个经常失败的头狼是得不到狼群的尊敬的,等待他的只能是被取代。所以大匈奴的单于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抢掠汉朝边境,因为没有了汉人的输血大单于都会被困苦不堪的匈奴人自己推翻。

    这一刻,阿木好像掌握了草原真正的秘密一般。此时此刻,他已然将昨夜梦见九天玄女的事情往到脑后。呼哧一下喷出一口白气,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吹号,让这帮懒鬼都起来。到了应该松松筋骨的时候,女人的肚皮是最消耗人意志的地方。我可不想,下一次对抗汉军的时候。我的手下,都像汉人的猪一样蠢笨。”

    嘹亮的号声响起,冬窝子里好像一下子便涌动起来。匈奴汉子们好像一个个爬出山包的蚂蚁,这些家伙大多衣衫不整。不过阿木的军法很严厉。如果三通号角响起,人还没有就位。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斩首,阿木很想找个人执行以下军法。自打前年砍过几个家伙之后,便没有人敢于偷奸耍滑,拿阿木不当回事儿。

    号角响了两遍,人几乎便到齐了。等到三遍号响,一千兵马黑压压的一片站在阿木的面前。一千人聚在一起,居然连一声咳嗦有听不见。

    阿木点了点头,看起来对这次集合还算满意。至少这些家伙还知道军法,看起来这几年的功夫没有白费。

    远远的大单于军帐那便驰来一骑,阿木忽然集合队伍。引起了侍卫们的注意,吃惊之下的伊稚斜赶忙派人查问。同时悄然提高了大单于王廷的防卫等级。造反起家的伊稚斜,就是怕人有有样学样。对自己的部下是极度防范,几乎每个部族都有他安排的人。中行悦说,汉人管这叫掺沙子。

    “什么事?”阿木见到一骑飞驰到自己近前,看服饰便知道是大单于的侍卫,级别还不低的那种。

    “大单于问你,为何突然集合军队。你要干什么?”那侍卫挥舞着马鞭问道。

    “禀告大单于,冬日里这帮家伙太过闲散。我将他们召集起来,准备操练一番。操练是大单于赋予我的权利,事先不用奏报。”阿木回答的不软不硬。

    他很不喜欢这家伙,大单于的侍卫他都认识。这个不认识,说明这家伙是新来的。得给新人立立规矩,不是谁都可以这样跟自己说话的。

    侍卫听出了阿木的轻蔑,但也不敢造次。毕竟第一千夫长不是白叫的,在本部得罪了阿木,下场堪虞。(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危险的李广

    某种程度上说,阿木是那种存粹的军人。用句现代的话来讲,那就是职业军人。在他的眼中,只有精益求精的完成作战任务。尽可能的用最小伤亡,取得最辉煌的胜利。

    正因为有这个特性,伊稚斜对阿木还算是信赖。当然,他也不可能无视阿木与胡羌王等的良好关系。不然,本部万骑的位子早就是阿木的囊中之物。

    既然千骑大人要去搞个野外拉练,小小侍卫自然不敢阻止。这家伙立刻便调转马头,向着大单于的营帐奔去。按照大单于的脾气,此时恐怕已经披挂了。造反上位的人就这点儿不好,看谁都像是二五仔,企图从事自己做过的光辉事业。

    “启禀大单于,阿木千骑长说他要拉着士卒们训练一下。”侍卫跑回来,果然伊稚斜已然甲胄在身。浑然不是往常那种醉猫形象,大帐里面已然没了那些歌姬舞姬,只剩下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

    “哦,原来是阿木!”伊稚斜听说是阿木组织人训练,便放下心来。王爷们的部属都离得远,一千人在本部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大单于,奴才倒是觉得。这些天来,本部的人马有些懈怠。阿木千骑的兵马在本部最强,不是没有原因的。平日里多谢操练,在战时方能多些战力。你看阿木千骑的部下,是不是操练最勤快的那一队?

    奴才建议,大单于应该率领本部骑兵进行大练兵。即便今年咱们不去侵扰汉境,必定也要练好兵。说不准,明年就有机会咱们再去汉境抢一把。”中行悦提出的建议,伊稚斜都很喜欢。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这些天沉迷于酒色之中。但匈奴人的单于不是汉朝的帝王。他们生在马背上,长在马背上。

    骑马行猎已经刻到了骨子里,纵马在草原上飞奔驰骋。与在胯下女人身上折腾,同样让他们感到愉快。

    “你说得对,一个个的都懒成猪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女人肚皮上折腾,应该拉出来溜溜了。传我的命令。本部各千骑全部集合。本由各千骑长带领进行操练,本大单于会在这里看着,想偷懒的就问问本单于手中的鞭子。”

    伊稚斜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马鞭,尖细的辫梢在空中打了一个脆响。

    号角声响起,无数匈奴汉子钻出毡包。不少人还以为是发生了敌情,待知道是要大家操练之后。便都失去了劲头。

    匈奴人喜欢战争,这是因为战争能够给他们带来巨大的收益。他们不喜欢操练,因为操练这活儿死累死累的。累一身臭汗不说,一点儿收益也没有。所以。除了阿木那种战争狂人。匈奴人少有军官会带着人操练,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起来的。骑马这活儿难道还要操练?

    可无奈归无奈,匈奴骑士们在伊稚斜的注目下。还是由各个千骑长带着,进行操练。

    尽管匈奴骑士们不情愿,但从小生活在马背上。意思意思也很厉害,骑士们手中的弓矢不断发出。远处的箭靶不断发出“嘭”“嘭”声,有射脱靶的家伙。立刻会被十夫长抽一巴掌,还有家伙会将一只旱獭尾巴套在他头上。意思是说。这小子跟旱獭一样蠢笨。

    每当看见有戴着旱獭尾巴的人策马奔驰,伊稚斜都笑得岔气儿。记得小时候。军臣单于一说这种惩罚。伊稚斜就吓得要命,连续好长时间练习骑射,终于没有让这样的惨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每每想起,仍然唏嘘不已。

    刚刚笑了没有多少时候,便有一骑好像被狼撵了一样飞快的向着本部驰来。伊稚斜盯着那骑,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那人的头上插着一根鹰羽。这是传讯兵的标致。不知道哪里又出了状况。

    “大单于,汉军一万人从雁门出关。现在已然深入我境内百余里,请大单于定夺。”传令兵被人从马上搀扶下来,拖到伊稚斜身前道。

    “什么?”伊稚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汉人的军队居然杀进了草原。汉人的皇帝疯了?就凭他们的战力。一万人深入草原就是找死。

    “可查出带队将领是谁?”中行悦在边上询问道。

    “看旗号是一杆李字大旗,小人估计是雁门太守李广的嫡系。或者就是他本人,大单于他们来的都是骑兵。”

    “好啊!大单于,这是一次机会,汉人的小皇帝出了昏招儿。居然派一万人深入草原,就算他们也是骑兵。在草原上,难道还会是大匈奴勇士的对手?依奴才看,应该不管其有何意图。调集重兵,果断迅速的吃掉这一万汉人骑兵。”

    中行悦虽然没有猜出来,此次为何汉人会主动出击。但他知道,汉人骑兵不多。这一万骑兵,可谓是北军精华。干掉了他们,下次去汉境劫掠之时。威胁就会少很多。

    “好命儿郎们停止操演,全军杀向汉军。我倒是要看看,数次阻挡我进入汉境的那个李广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告诉各部,一定要活捉李广。即便不是李广而是他的嫡系,也有重赏!”

    李广很倒霉,刚刚集结起来准备冬季大练兵的匈奴本部精锐骑兵。此时好像闻见了血腥味儿的狼,一股脑的便向李广冲了过去。

    事实上李广并不孤单,这是刘彻准备了很久的军事行动。卫青被封为车骑将军,率领一万骑兵出上谷。骑将军公孙敖,出代郡。轻车将军公孙贺出云中,最后一路才是李广出雁门。

    他们各自率领一万骑兵,刘彻的命令很简单。毁灭那些弱小的匈奴部族,抢掠他们的财产牲畜还有女人。既然匈奴人能从草原来汉境侵扰,那么汉人自然也能从汉境出发,侵扰草原。

    相比汉人的城市,草原上过冬的冬窝子基本上便是不设防。无数的牛羊与牧人挤在一起,突袭他们简直是太容易了。所以刘彻搜罗了足够的马匹,让四位将领带着部下出发。没别的说法。就是多抢点回来就好。

    刘彻对云啸劫掠匈奴的壮举非常羡慕,所以他觉得自己也能照方抓药如法炮制一回。经过与卫青的商议,既然云家的成功是因为所部皆是骑兵。那么这一次,大汉也都派骑兵。小哥俩天真的认为,只要快速的袭击然后撤退,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云啸在草原上浩浩荡荡。武装游行了两个月都没事。没理由大汉的军队,会比云家差上那么多。再说,云啸才几个人。

    这哥俩想得太多简单,云啸劫掠草原那是因为,草原上的军卒都跟随大单于在西域征战。而此时,匈奴人的主力都还在草原上。这些抢掠的汉军,一旦被绝对优势的匈奴骑兵碰上。绝对会像只苍蝇一般的被拍死。

    很不幸,李广为名声所累成为了第一只苍蝇。不过很快伊稚斜又听说有一支打着公孙旗号的汉军出代郡,也向着草原进发。惊异之下的伊稚斜不知道汉人到底搞什么鬼。立刻下令整个草原戒备。各个部族都派出骑兵巡逻,发现汉人的骑兵立刻禀报。

    李广非常的高兴,他骑在马上。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暖和,一块块牛肉干不断填进嘴里。不时喝上一口云家蒸酒,此次草原之行真的轻松加愉快。

    防守边关过年,每年都是匈奴人来攻自己守。军功捞不到多少,总是被云啸东征西讨的光芒掩盖。混迹了这么多年的军伍,自己送到长安的云啸都封了侯爷。自己却还只是一个太守。侯爷的封号简直想都不要想。

    这次好了,终于轮到自己主动出击。只要抢一把回去。牛羊财货还有匈奴人。这军功是板上钉钉跑都跑不了的事情,说封侯那不是小事一桩。

    李广在这种迷幻状态下依然走了两天,他真的是在贯彻刘彻与卫青的方针。那就是机动,大把的斥候撒出去,企图寻找匈奴人过冬地点。可无论派出多少斥候,那些匈奴人好像都钻到了地下。怎么找都找不到。任凭李广怎么找就是连一个羊粪蛋都没找见。

    “找,给老子翻过来找。我就不信,这些匈奴人都钻到地底下去了。”为了轻装,李广他们甚至除了给养连帐篷都没有带。此刻的李广正挥舞着马鞭,对着斥候们发脾气。

    匈奴人的冬窝子。都是靠着鹿石来引路。这些鹿石有些非常隐蔽,不是草原人根本无从发现。李广的斥候都是标准的汉家骑兵,哪里能够发现如此隐蔽的鹿石。

    烦躁的李广在草原上好像苍蝇一般东一头西一头,这样唯一的好处就是。伊稚斜没有十倍于他的兵力围不住他,只要嗅到一点儿不对劲儿的地方。李广会在第一时间,带着自己的部下逃走。大家都是骑兵,真要是追逐起来,匈奴人的优势并不大。况且这里距离汉境只有百余里,李广可以很从容的返回汉境。刘彻和卫青,也都打得这个主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这个主意虽然好,但他们漏掉了一点,致命的一点。那就是他们漏掉了伊稚斜干掉李广的决心。此时,已然有超过十万匈奴骑兵向着李广围拢过来。而李广,还在草原上有东西逛。希冀着找到传说中的冬窝子,将里面的匈奴人一网打尽带回大汉。

    “将军,有点儿不对劲儿。咱们昨天放出去的斥候,有十几人到今天也没有回来。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副将有些担心的道。斥候没有回来,除去自然原因或者碰见野兽之外,那就是遇到了敌军。

    自然原因是不可抗拒因素,但五十里外的大军肯定会听到一些动静。至于野兽就更加不靠谱,得多少草原上会是武装到牙齿军人的对手。这些骑兵都是三人一组活动,对付小规模的狼群,即便打不过,难道不会跑。要知道五十里外,便是一万多名全副武装的汉军。

    “哦,有多少人没回来。都是拿个方向?”中军官拿出了地图铺在地上,地图很简陋只有几处标识。

    “十八人,东西南北还有东南和西南六个方向。他们都没有回来。”副将指着地图大手一划,几乎将大军的各个方向都划了进去。

    “如此多的斥候同时失踪,只能说明……”副将没有说下去,附近还有很多军卒一旦被他们听见。军心不免动摇。

    “你他娘的是说,老子被包围了?”看着地图李广挠了挠头,因为这张地图实在能帮助他的不多。听说云家有很多精致的地图,可惜朝廷根本没办法弄到手。

    “很有可能,不然无法解释斥候们为何都没有回来。”副将与李广说话的声音都很小,四周的军卒看起来,将军们正在一起研究下一步大军要去哪里。

    “娘的,这么一大片地方。他们能调集多少人,没有十万人,想都不要想。难道他们真的会调集十万人来灭掉我们?”中军官看着地图,眉头微微一皱道。他不相信,匈奴人会集中十万人,干掉自己所属的这支汉军。

    “奶奶的还真下本啊!通令全军,立刻向南进发。他娘的,被匈奴人盯上了。”李广忽然暴躁的说道。多年来刀头舔血的生涯,似的他有了一些对危险的感知。此时,他就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匈奴大单于盯上了。

    大概一百三十余里,这便是李广与最近长城关隘的距离。李广思索着,趁着匈奴人的包围圈还没有形成,或者说十分薄弱之时。带着手下这帮杀才冲出去,只要进了长城便是自己的天下。任凭他有十万铁骑,也难奈何自己。

    “大单于,这李广已然是笼中之鸟。昨天各队来报,说是干掉了汉军的斥候。依奴才看,李广估计已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我若是他,今天的想法便是往南跑,进入到长城关隘,我们便奈何他不得。”

    “哈哈哈!只可惜,在他向南的道路上。有本单于率领的五万本部精骑等着他,此次定然要这个李广有来无回。”(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李广的拼杀

    当李广远远的看见那顶狼头大纛之时,已经太晚了。距离汉境只有短短的五十里,甚至再走一段就可以看见长城,可密密麻麻的匈奴军队拦住了去路。李广知道自己完蛋了,此战有死无生。

    “将军,对方阵型太密了。这样的军阵冲不得,会陷进去的。”副将站出来大声的提醒李广,多年的老搭档深知李广性格。他真的怕李广玩命的性子上来,真的会不顾一切冲锋。反正只要杀透敌阵,便有五成的把握活命。

    “看来老夫这颗人头很值钱啊!单单看对面的规模,足足有数万人之众。不用想了,四面都有敌军。咱们已然是口袋里的蚂蚱,若是不蹦跶出去都得死在这。”

    匈奴人各种旗帜密密麻麻,甚至有大单于本部的大纛。这说明大单于在对面,看来匈奴人下了最大的决心一定要干掉李广。

    “不若固守待援,这里距离长城只有五六十里。只要咱们能坚持两天,便会有人来接应咱们。”中军官似乎在说梦话。

    “混蛋,都是老军伍。此时还说这样的屁话,长城上面都是步兵。匈奴人巴不得他们都出来,只要将咱们还有援军都干掉。说不定又可以轻松突破,进入到长城之内烧杀抢掠。到时候,你我便是大汉的罪人。即便能够活着回去,你以为天理国法会放过咱们?”李广愤怒的训斥着中军官。生死之际,没几个人喜欢死亡。大家都奔着唯一的生机而去,可用生灵涂炭换过来的生机,李广不稀罕。

    李广看了看身后的这些军卒,原本他的麾下只有五千骑兵。刘彻天真的认为,给五千步兵配上马。两两相加。便是一支无敌的骑兵劲旅。可厮杀惯了的李广却知道,骑兵跟骑上马背的步兵有本质的区别。无奈,制定计划的都是卫青韩焉那些人。自己这个老将的话,根本没人听。

    “弟兄们,我不想骗你们。我们被匈奴人包围了,此战乃是生死之战。对面便是匈奴大单于亲自带领的本阵。只要冲乱了本阵。咱们就可以打乱匈奴人的指挥,趁此机会咱们便可以逃回长城之内。

    现在,裤裆里没软子的家伙坐在这里等死。自认还是我大汉男儿,想跟着老夫杀出一条血路的。跟着我冲,看见那杆大纛没有。匈奴人的单于就在那下面,冲上去射死他咱们便千古留名。”

    “将军我们跟着你去!”“跟着将军!”还好,都是雁门守地的老部下。李广的号召力在他们当中一时无两,都是沙场老卒。知道此时便是真正拼命的时候,以前多是依仗城墙之利对抗匈奴人。匈奴人便讥笑汉军只敢在高墙的后面战斗。

    今天就让这些匈奴狗子们看看。你汉家爷爷也骑得了战马。舞得了长枪,论起骑射功夫老子也不怵你。汉军们都憋着一股劲儿,准备洗刷一下过去两年来匈奴人加在他们身上的屈辱。

    而匈奴人这边却非常的平静,五万人马加上从后面还有两翼杀过来的人马。总人数超过十万,这些汉军就是笼中的兔子。或许还能踢腾两下,但绝对没有突围的希望。

    “中行悦,你看对面的是李广么?”伊稚斜指着对面红底黑字的李字大旗,对着中行悦说道。

    “回大匈奴的话。应该就是李广没错。以前在长安之时,他是未央卫尉。奴才与他打过照面。如今太远时日又太久,奴才依然认不出。但长安传回来消息,这一次汉朝的皇帝派了四支大军。大举进攻草原,为的就是为前两年的事情复仇。汉朝皇帝要效仿我们,对草原进行劫掠。到底还是孩子,如果云啸那个鬼灵精在长安。绝对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啊!如果四万人在一起。或许还能对草原有些威胁,那样我们便不得不放弃一些漠南的冬窝子。在寒风中,窝在漠北之地苦熬。但现在这种,分派四将。每将一万人,即便他派出十万大军又当如何。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今天咱们掰掉李广这个硬茬子,再去寻找其他三支队伍。

    嘿嘿,看着被送回去的四万颗人头。我倒是很想欣赏一下汉朝皇帝的表情,一定是精彩至极。哈哈哈!”

    “呵呵!左大都尉与右谷蠡王已然去搜索,估计很快便能够找到那些汉军的下落。以十万对一万,即便是这些汉军插上翅膀怕也飞不出去。”中行悦的脸上也浮现出得意的微笑,再也没有让汉朝遭受损失更能让他开心的事情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对面的汉军居然先动了起来。一万人马好像黑云一般压来,的确够气魄够豪迈。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五倍与己又是以逸待劳。占领了上坡之地的匈奴军。

    “汉军疯了,居然抢先进攻?”伊稚斜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那些冲锋过来的汉军。一万人对五万人率先发起进攻,这对匈奴来说绝对是疯狂行为。

    “这李广到底有几分骁勇,呵呵他这是要直插咱们的中军本部。企图动摇本阵,只要让我军混乱。他们就能够杀出重围,回到长城以里汉人边境。”中行悦几乎是立刻明白了李广的意图,不由得为李广这搏命的打法叫好。

    “好,我的一万本部敢死之士在哪里?”伊稚斜有些兴奋,好久没有进行这样真刀真枪的对决,他兴奋的舔了舔嘴唇。

    “就在你的身后,我的大单于。”左谷蠡王对着伊稚斜身后一挥手,伊稚斜身后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勇士们,汉军就是落进了陷阱的兔子。如是让他们有一个人逃了,我大匈奴的颜面何在。我的敢死之士们,给我冲。”伊稚斜大手一挥,身后的旗手便开始疯狂挥舞大纛。

    这一次不但一万敢死之士发出震天的欢呼,就连其他的匈奴兵将也开始欢呼。匈奴人崇尚强者,更加崇尚这些临阵玩命的人。在匈奴人的欢呼声中,一万敢死之士叫嚣着冲出军阵。

    “放箭!”李广一见对方驰出一队骑兵来压制自己。知道对方也是不好惹的人物。决定先发制人,用弩箭干掉一批再说。

    “嗖” “嗖” “嗖” “嗖” “嗖”……无数的弩箭好像蝗虫似的飞向匈奴骑兵,这是汉军骑兵与匈奴骑兵本质的不同。汉军骑兵装备弩箭,而匈奴人骑兵只有弓箭。除了少数射雕手,绝大部分的人手中弓箭都没有汉家弓弩射程远。

    不过汉军这些骑兵也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奔驰的马上不给他们再度上弦的机会。只要射出弩箭。下一步的便是端起长矛准备肉搏。

    匈奴人的射雕手一向集中使用,那些匈奴敢死之士虽然骑术精湛。但还是有许多人身中流矢追马,如此大规模的骑兵做战。落马之后,的结果就是被马踢死或者踩死。

    双方的战马本就搅得草原烟尘滚滚,视线被尘土遮掩的一片模糊。马速又是被催到了极致,根本来不及发现落马的袍泽。许多人只是蒙着眼睛,低着头往前冲。心中祈祷,不要被那些弩箭射中就好。

    敢死营都是一些平素犯了错,需要斩首或者接受其他刑罚之人。不过他们只要愿意加入敢死营。一次可以洗去死罪之外的所有罪业。两次甚至可以洗刷死罪,此举的推出深得广大匈奴亡命徒的欢迎。现在,敢死营已经是匈奴人作战时,让人不让的先锋官。

    两支队伍好像大海真两排急速靠近的海浪一般,疯狂的撞在一起。无数的人和马的惨叫声混成一片,成片的骑士坠落马下。有汉人也有匈奴人,混乱的场面使得许多人还没看清楚对面来人,便被烟雾中刺出来的长枪。或者一柄长剑刺中。

    两队人马错峰穿过,很明显汉军落马的人数比匈奴人多上许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匈奴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对于马,他们比汉民族了解得更加透彻。

    匈奴人腾起的烟尘很大,比刚才小不了多少。可见,他们损失并不大。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露出了笑脸,只这一次便可以赎回自己犯过的错误。似乎有点儿轻松,敢死之士们纷纷勒住战马准备下一回合。

    汉军奔驰起来腾起的烟雾却远不及匈奴人。可见他们的损失有多么巨大。一群群没有骑士的战马混迹在冲锋的队伍中,本能的跟着大队行军。

    出乎意料之外,这些汉军并没有调转马头准备第二回合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匈奴人的中军本阵杀去,看得出来李广这次是真的玩了命。

    “汉人不守规矩啊!阿木,带领本部骑兵去教教汉人规矩。”大纛之下。伊稚斜看着冲过来的汉军吩咐道。

    阿木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他期望用每一个汉军的鲜血洗刷自己的仇恨。听说对方里面有一名汉军名将,阿木期望他还没有死掉。他要用大刀结束这个汉家将军的性命,在阿木看来。洗刷仇恨这东西,也需要一个级别问题。即便越高,越能洗刷得干净。若是能干掉云啸,那自然是好。不过那家伙已然几年没有来草原,否则自己拼了命也要干掉那个罪魁祸首。

    李广的头上全都是汗水,汉军此时都抛弃了手中弩箭。上弦?别逗了,没见第二波匈奴兵已然冲过来,哪里来的时间上弦?

    还没有从第一波的冲击中缓过神儿来,四周的战马上有好多都空空如也。李广不确定他们都是被匈奴人掀翻的,很有可能许多人的自己掉下去的。这些只骑了一个多月马的步兵,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兵。

    有时候马跑了快一些,胆小的士卒便会害怕。如此快速的冲锋,李广敢肯定自己掉下马被踏成肉泥的不在少数。

    此时真正能够依靠的,只有跟随自己多年的五千精骑。这可是自己的家底,看起来今天都要扔在这里了。李广有些庆幸,幸亏自己这次没有带儿子出来。不然就凭那个愣头小子,一定会折在这里。

    眼前全是烟尘,之后隐隐约约的看到那根竖直的大纛。耳边全是轰鸣的马蹄声,这个时候说什么慷慨激昂的话,还有下达什么命令全都是他妈的扯蛋,因为根本没人能听见。

    李广还是有一员武将的操守,此次他一直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弓箭革囊就挎在马脖子上,老黄弓好像知道主人的想法,在弓囊里随着马的奔驰一窜一窜。

    他已然打定了主意,只要冲到匈奴单于五百步外。只要到了这个距离,他就有八成的把握射杀匈奴单于。就算自己带着这一万弟兄尽没于此,只要射杀了匈奴单于,此役也是大胜之功。追授一个侯爵,还是可行的。既然自己不能封侯,便给子孙留个爵位也是不错。

    近了,更近了。李广目测了一下,现在距离大概有八百步。只要再跑上三百步,便可以射杀匈奴单于。用力一磕鞍韂,胯下枣红马便如箭一般的向前冲了过去。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上苍的安排。阿木迎面对上的正是李广,李广眼睛盯着那根竖直的大纛。冷不防一股烟尘中,隐约见到一名持刀大汉驰了出来。

    心叫一声不好,双手持剑全力一格。骑兵作战,刀的优势本来便明显于剑。更何况,剑远没有刀那样结实。饶是以李广的反应,刚刚举起来的剑便已然遇上刀锋。

    “呛啷”李广的剑从中间折断,阿木的刀来势不绝。借力便削掉了李广头盔,也幸亏这剑挡了一下。不然,李广这颗人头恐怕便会冲天而起。

    好快的刀,李广披头散发脊背上凉岑岑的都是冷汗。不知哪里射出来一枝流矢,偏巧扎在李广的马屁股上,胯下马惨叫一声,斜刺里便窜了出去。

    李广控制不住战马,只能将身子伏在马背上躲避如蝗的飞矢。阿木没有理会李广,在他看来前面还有更多的人可杀,何必追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没有武器的人,随便一个军卒便可收拾他。(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卫青的目标

    怎么昏迷的李广已然记不起来。晃晃悠悠的苏醒。身体如坠雾中,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脑袋炸裂一般的疼痛,尤其是后脑好像火烧一般。

    不对,记忆中自己是被匈奴人追击。微微睁开眼睛,可以看见阳光。很明显这里不是地府,从没听说过地府是个阳光明媚的地方。

    偷眼打量,留名匈奴汉子正扯着一张大网。而网中客串蜘蛛的,正是李广本人。最让李广恼恨的是,旁边还有一个家伙牵着自己的枣红马。嘴里嚼着褡裢里的牛肉干和面饼。

    老黄弓和箭囊还在,至于宝剑已然不知去向。哦!想起来了,宝剑是被那个快马匈奴将领劈成两半。李广脑子里的记忆慢慢恢复着,自己拼了命的跑。最后还是被匈奴军卒追上,当后脑传来剧痛之时,眼睛已然看见青嘘嘘的城墙。

    长城距离那么近,却好像阻隔了千山万水。李广看了一眼长城,无边的黑暗便迅速淹没了阳光,遮天蔽日的涌了过来。

    李广没有出声,而是静悄悄的闭目养神。身体的力气还没有恢复,看起来这些家伙是准备拿自己去请功,至少在献给他们的大单于之前,匈奴人不会将自己怎样。对于地方大将的处置,自然要更高级别的家伙来决定。更何况,这位是飞将军李广。

    闭着眼睛,脑中却在不断的盘算。对方有十二个人,十二匹马。硬拼的下场只能是被这些家伙重创之后,重新再被俘虏一次。不过只要回到枣红马上,自己便有十成的把握逃走。论箭技,堂堂的飞将军怎么会怕几名匈奴军卒。

    看太阳的方向,证明是在被往北拖。昏迷前。自己见到过长城。证明这里距离战场很远,估计怎么也要有三四十里的距离。要尽快下手,越晚自己便会遇到越多的匈奴人。十二个还勉强能对付,二十二个,一百二十二个,自己就是飞将军能骑善射。可弓囊里的弓箭。可只有一斛而已。

    感觉身上的力气已然恢复的差不多,李广忽然咬破舌尖儿。积攒了一泡口水,合着嘴里的鲜血“噗”的一下便喷出来。同时嘴里剧烈的咳嗦,鲜红的血水不断从嘴里喷出。尽管每次只是一小点,但是喷溅的效果很好。用最少的血量,造成最大的效果。

    抬着李广的匈奴人见李广忽然吐血,其中一人嘴里大声的咆哮着。另外几人也勒住马,将李广慢慢的放下。这是敌方大将,可是要拿回去换功劳。擒拿如此大的人物。大单于的赏赐一定会很丰厚。

    李广在北地混迹多年,匈奴话多少也会说上那么一些。他听见那汉子对着队伍中的一人怒吼着:“都是你,干嘛要用石头打他。这是敌方大将,活着会比死了值很多钱你知道不知道。”

    被训斥的匈奴人也很冤枉,明明长城就在前面。再晚一会儿,估计汉军便会组织起人马前来接应。如果,汉人出动一百以上的骑兵。光凭自己这十几人是对付不了的,匈奴骑兵虽然个个自诩骑射无双。但对于优势敌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不打他,难道要让他跑进长城里。也不知道哪个没长眼睛的混蛋。居然将这汉人的头盔打掉了。不然我那一石头扔得力道不大,若是有头盔定然无事。”

    扔石头的家伙还在争辩,旁边一人大笑道:“劈飞他头盔者是阿木千骑大人,好啊你说他是混蛋。回去我便告诉他,嘿嘿你小子有得你好受……”

    “好了,好了!别啰嗦。看看有没有活路。若是有活路,得赶紧送去大单于哪里。这家伙活着,可是很值钱的。若是立刻就要死了,便将头割下来。这里距离长城太近了,说不准一会儿汉军便会有援军接应出来。”一个貌似头头的家伙吩咐着。那扔石头的家伙不得已下了马匹。伸手便要去探李广的鼻息。

    好机会,此时匈奴军卒已然觉得李广时日无多。不必刻意加以防范,只有两个人拿着兵刃,其他的家伙都是一副闲散的样子。不时看看远处,寻找一下那并不存在的接应汉军。

    说时迟那时快,那只带着膻味儿的大手伸向李广面门时。李广忽然出手如电,闪电一般的掰住了那家伙的两根手指。铁钳子一般的大手猛得一拧,只听“咔嚓”两声。那一双手中,便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旋转。

    趁着那匈奴汉子正在狂嚎之时,李广一脚踢在他的裆下。这家伙立刻弓弯了腰,整个人好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小宇宙爆发的李广知道此时正是生死之际,伸手便抽出那匈奴人的腰刀。

    前跨一步,挥刀猛劈。一条血淋淋的人腿便掉了下来,胯下战马被大刀划上。痛得,“稀溜溜”一声怪叫,撂着蹶子没命的疯跑。

    马镫这东西已然传到匈奴人那里,现在只要家境还算过得去的人家。都为自己打造一副马镫。甚至有烧包的家伙,脚下踏着的东西也要镶金配银。

    这倒霉蛋儿便打了一副铜马镫,黄橙橙的在阳光下非常耀眼。可此时战马受惊,一只脚也被人砍了下来。战马狂奔之下,这家伙居然被颠了下来。一只脚挂在马镫上,惨叫声由近及远惨不忍听。

    旁边的匈奴人已然反应过来时,李广却已然跃上了马背。情知不是匈奴人的对手,李广双腿一磕马肚子。胯下已然恢复体力的枣红马便箭一般的窜出去。

    李广手上也不含糊,手中大刀对着冲过来的家伙一掷。那家伙一闪身,李广已然抽出老黄弓,随手将箭搭在手里。来不及拉满,只是拉了一个半弓。便将那匈奴人的脑袋射穿,死尸体“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旁边的匈奴人立刻开始抽弓箭,还有个家伙居然从革囊里拿出一块石头,准备如法炮制,将李广砸晕。

    此时的李广知道,这是命悬一线的时候。随手抽出三支羽箭分别扣在手中。连珠炮似的的三箭居然好似同时射向三人。

    立时便有三个抽出弓箭的家伙落马,匈奴人全都看傻了。即便是部落里最好的射雕手,也绝对没有这本事。此时他们看向李广手里的弓,不是一张弓而是一直狙击步枪,还他娘是连发的。

    李广也暗自叫苦,按照他的脾气。这帮废物便一一射杀了事。也能稍解自己的心头之很。奈何再一次将手伸进箭斛时,居然只摸到了一枚羽箭。

    糟糕,刚才被追击时自己依然发射过很多箭矢。如今箭斛里面之剩下最后一支,可对方还有六人之多。只要他们同事摘弓搭箭,自己便死定了。匈奴军卒的射箭水平普遍很高,此时李广距他们不过三四十步。若是被一阵齐射,定然难以活命。

    最后一支箭李广拉了满弓引而不发,他准备将这一箭赏给带头射自己的家伙。他有把握后发先至,自己中箭落马之时对方也同样中箭落马。能够在最后一刻干掉对头。这也是一种愉快的死法。

    可匈奴人的反应让他瞳目结舌,所有匈奴人都松开了手中的弓矢。生怕一个不留神被这个杀神惦记上。

    靠啊!原来匈奴人也是怕死的,李广心中充满怨念。手中老黄弓引而不发,催马便向着长城逃了过去。

    没有抓到李广,伊稚斜有些不满意。不过怎么说这都是一场胜仗,大胜仗!一战歼灭来犯汉军一万人,还缴获了许多辎重。战事起的仓促,许多火把甚至没有点燃辎重马车。便被匈奴军卒用雪压灭。

    “若是能够抓到李广就好了,此人一直是我大匈奴的威胁。没有想到。居然都抓到手也能飞了。将这几个废物砍了,三十几人出去追。最后剩了六个人回来,你以为本单于跟汉人的皇帝一样,净养一些贪生怕死的蠢猪?”

    伊稚斜冷酷的下着命令,在他身前一字跪着的六个人齐声高叫饶命。虎狼一般的侍卫冲了上来,将他们拉下去。随着数声惨叫。这个世界清静了。

    “大单于不用着恼,跑了这李广还有另外三支队伍。从代郡出来的公孙敖可是距离这里只有百余里,按照大汉军制和汉军特点。夜间他们必然会休息,如若打单于趁着夜暗,赶出了百余里路。嘿嘿!那公孙敖一觉醒来。便成为了瓮中之鳖。

    长安传回来的消息,这公孙敖可不是一般人。他对卫青有救命之恩,当初卫子夫怀有身孕。当时的皇后阿娇出于嫉妒,便向自己的母亲馆陶公主告状,要母亲好好修理一下卫青。

    馆陶公主是皇帝的姑母加上岳母,又有太皇太后撑腰。自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便派了人去绑架卫青。准备酷刑折磨之后,予以处死。

    可没想到,就是这个公孙敖出手相救。使得卫青脱离险境,由此大汉的皇帝才重用公孙敖。大单于,这可是一条大鱼。钓到了他,说不定可以勒索许多的赎金。”

    对这样幸进的家伙,中行悦一点好感都欠奉。不过能够用那堆无用之肉换取一些好处,中行悦认为还是不错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好本大单于便去会会那公孙敖。他救别人命的本事天下无双,今天就要看看他救自己的命的本事如何。传令下去,向西开拔,咱们去找公孙敖!”

    挟歼灭李广的大胜,伊稚斜十分兴奋。十万匈奴大军之留下几千人在这里收拾战利品,剩下的都拨转马头,对着一无所知的公孙敖便扑了过去。

    卫青来到草原已然四天,四天里他都是白天找到一个背静的地方休息。同时广放斥候,四处出击。

    他手下的骑兵,都是羽林卫中的精锐期门羽林。都是在上林苑,被云家精锐训练过的好手。许多人还跟随过卫青南征,可以说是卫青的铁杆属下,跟朝廷里的任何一系都没有干系。卫青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财富。他们的前程。

    广布斥候,这是仿造云家的做法。毕竟在云家待了这么多年,跟随云啸南征之后,卫青曾经将自己关在家中半个月。将南征的点点滴滴进行总结,这广布斥候便是总结的第一条。

    “将军,为何咱们要晚上走。白天却要休息,这样昼夜颠倒弟兄们很不习惯啊。”

    “你傻啊!这么一支队伍走在草原上,人家匈奴人几十里便看见了。即便有部落,也逃得差不了。就凭咱们,能抢多少牛羊。说不定被聚集起来的匈奴人包了饺子,还会有性命之忧。

    今次咱们打击的目标不是什么抢掠部落,而是这里龙城。”卫青指向地图上新标注的一座城市,此地深处草原之上。前天刚刚被斥候探知,卫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将它列为自己的打击目标。

    理由很简单,这座叫做龙城的地方。是用来匈奴人祭祀之中,匈奴人信奉昆仑神。自然也有不少神棍,这些神棍大都在龙城呆着。可以说,龙城便是匈奴宗教势力的大本营。

    人可以骑着马到处跑,但是这种祭祀的仪式,却不能随意更改地方。龙城作为祭祀之地已然许多年,就连最老的匈奴人也无力回忆起来。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会随意搬家,只要在这里抢上一把。再将此地全部摧毁,那是对民心士气的重大打击。

    话说你们神的老家都被俺们刨了,你们还嚣张个什么劲儿!

    “二百里,是不是有点冒险。”旁边的副将喏喏的道。此时正是卫青意气风发之时,给他提意见着实是一件风险活儿。即便是多年跟随卫青的副将,也不例外。

    “没关系,此次咱们的目的是毁灭龙城。至于缴获,有良马和神汉一类的人就带回来点儿。至于牛羊一类那些拖累行军的家伙,一律杀掉。做完之后,立即找最近的路遁入长城,只要咱们跑进了长城,他能耐我何?”(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

    公孙敖不知道最近是不是特别的倒霉,出塞行军居然拉了肚子。还是一天十几泡那种,这次出塞都是轻装。没有没有准备马车,就连辎重都是驮马背着。就是为了提高机动能力,可怜的骑将军躺在一辆简陋的临时马车上。张大着嘴倒气,似乎随时都有要死的症状。

    副将看了一眼公孙敖,主将病重他这个做副将的定然要将军权接过来。也就是说,这次出塞的成败就要看他。打得好了,或许生病的主将忽然神奇康复,将自己的功勋一股脑的抢光。自然,若是打败了。自己变会成为理所当然的替罪羔羊,或许一死不能平息皇帝大人的愤怒,捎带上全家跟随自己去阎王那里报到。

    “将军病重,我看若是不赶快送回汉地医治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咱们是不是折回长城之内,以便让将军送医。”中军官是副将多年挚友,见到公孙敖的样子,小心的劝慰副将。这是一个超级大黑锅,都是在边境上打混了一辈子的人物,谁都知道带着这一万人在匈奴境内晃荡。着实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这些刚刚会骑马一个多月的步卒,能和云家那些百战精兵比较?

    现在是个好机会,或许也是公孙敖生病的真正原因。谁都知道,有一种叫做巴豆的东西,吃了便会狂泻不止。将军大人估计是没少吃,这已然拉脱了人形。

    副将无奈的叹息一声,上殿面君之时他也在场。皇帝对这次进入匈奴腹地作战抱有非常大的希望,如果成功这便将是日后汉匈之间作战的基本样式。互相不停的用小股军队搏杀,互相袭扰抢掠边境百姓。

    这样的消耗战,大汉消耗得起。无论从人口数量,还是综合国力大汉都占有巨大的优势。刘彻的打算异常简单。用这种持久战的方式将匈奴人磨死磨崩溃掉。

    按照云啸所提的修筑长城的办法,虽然是一劳永逸的壮举。无奈时间太慢,一年时间里,也只能修筑个十几里。待圈住整个草原,那他娘的自己孙子的骨头都成灰了。

    刘彻是个性急的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位拥有伟大抱负的帝王决定。用十年时间彻底解决匈奴问题。让大汉的北方,再无一点儿被侵扰的忧患。

    “不行啊,如果我擅自带着队伍回到长城以里。或许这一万军卒的性命可保,但你我的人头也就难保了。我是副将,你是中军。主将病重之下,你我便是全军最大者。这个黑锅,咱们哥俩不背,你还指望谁来背?”副将没好意思点明,或许公孙敖也在打这样的主意。副将被干掉了。不要紧。中军被干掉了,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不被干掉就好。作为一个病人,他负的责任就小得多了。

    都是成了精的狐狸,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难怪长安官场都称公孙敖为琉璃球儿,当真是滑不溜丢难以着手。

    “多派些探马斥候出去,一旦闻到匈奴人的味儿,便火速撤退。嘿嘿。你不仁也别怪老子不义。”副将的眼神向公孙敖那便一扫,很的挑了挑眉毛。

    都是狠人啊!中军官看着周围老友。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是要将公孙敖扔给匈奴人,混战中人家把大将军干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反而,是最好的挡箭牌。反正他是主将,他指挥失误关老子屁事。反而能将军队全须全影的带回去,这是大功一件应该褒奖才是。

    将帅相疑到如此地步。这支汉军的命运可想而知。

    公孙敖拉稀不假,脸色难看不假。但病得不成,非得躺着却是装的。毕竟是吃巴豆拉稀,这个量绝对控制在自己耐受力范围内的东西。既要让人看着像有病,又要最大限度的不损伤身子。这道难题。他是实验了好久,吃了许多的苦头,方才掌握。

    此时黑夜降临了冬日里的草原,本来应该在毡毯里面哀嚎的将军大人却好像驴子一样,在地上来回的转悠。

    “将军,你多少睡会儿。不然……!”侍卫长是跟随公孙敖多年的老人,见到公孙敖如此便上来劝慰。他知道,自家将军对这个骑将军的头衔是千般不愿万般无奈。只可惜皇帝大人就是想着让将军出战,他这是没办法硬着头皮来到草原。

    “不成啊!这右眼皮跳得厉害,左眼跳财右眼跳祸。右眼皮跳得这样厉害,定然是有事情要发生。奶奶的,等不到天明了。你这便去将副将与中军喊来。老子有话说。”公孙敖本打算在天明之时,告知副将自己将带着一部分人马先行归去。剩余的人马又他率领,继续在草原上晃荡。如果没找到匈奴人,过几天再回去。

    可是今天晚上他的心中产生的强烈的不甘,在长安官场公孙敖都有琉璃珠子的绰号,说得便是他的为人圆滑。不为人知的是,这家伙有很敏锐的直觉。每每这种直觉,都会让他成功避开险境。

    今天这种直觉再度显灵,从中午开始强烈的不安感便袭上了他的心头。到了夜幕降临,这种不安更加的强烈。不能再等了,需要连夜出发。至于理由总是好找的,自己病了需要到汉地就医。尽管回到长安会遭到刘彻的诘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有活着,才能被诘难不是。人的命就一条,死了便是一文不值。

    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公孙敖“噌”的一下,便窜上了简易马车。躺在马车上,身上盖着毡毯哼哼唧唧的装作一副要死的模样。

    “将军,您身子如何?为何要召见属下。”副将正在整顿军备,见公孙敖的侍卫头领亲自来寻,便知道有大事。可左思右想,也闹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大事要这位病歪歪的将军操心。

    “兄弟,坐!坐!”公孙敖很客气的给副将让了座位,有气无力的道:“咱们共事多年。本将也不瞒你。这一次出征都是韩焉与卫青他们窜登的。匈奴人的冬窝子,哪里那么好找。

    你看为兄这命只剩下半条,若是不早些回到汉地就医,怕是这半条也丢了。为兄打算带着三千人,先行折回。你带着人马再晃荡两天,两日后没有什么事情。你也回到汉境。说到底就是个应景的事情。当不得真,咱兄弟平安无事回到汉地才在正经。”公孙敖一副慈爱兄长的模样劝慰副将。

    靠,真是琉璃球儿。临阵脱逃都说得这么有情有义,副将是真服了这位骑将军大人。朝廷上用这样的将军领军出战,能打胜仗都出鬼了。

    “兄长若是想回汉境,一千军卒护翼即可。三千人太多了些吧,若是小弟真的找到匈奴人的冬窝子,怕是人手不够。”副将阻挡不了公孙敖临阵脱逃的行为,只能从人数上打主意。这个怕死鬼居然要三千人给他护卫。剩下七千人自己遇到危险怎么办,那时候多一个兵也是好的。

    “不多,若是遇到匈奴人。为兄抱病,也能厮杀一下不是。再说,这就是应景的事儿。你在这里随便戏耍两天,便可回去。哪那么容易碰上匈奴人。这可是咱兄弟的体己话,若是换个场合哥哥可不认。”

    到底是老狐狸,连最后一丝希望都堵得严实。难怪公孙敖的侍卫长。将自己的侍卫都拦得老远。

    “既然如此,那兄弟只好从命。将军放心。这里万事有兄弟。定然将这七千人,完完整整的给将军带回去。”副将无奈只得妥协。

    “不对,是给皇帝陛下带回去。咱们这次,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功还是让李广,卫青那两个家伙去立吧。下次出征,陛下才不会想起咱们来。”公孙敖神秘的一笑。副将恍然大悟。感情这位老大想着这点。若是一次出击不成毫无建树。以刘彻的脾气,断然不会再委任他们为将出战。果然是个琉璃球儿!

    “谢将军教诲,属下受教了。天这么黑,还是等天亮再走吧。这大雪天道路很滑……!”

    “为兄的身子等不了,还是连夜回去的好。一切便托付给兄弟你了。有劳……!”说着公孙敖还假惺惺的装作要站起来施礼,可站了几次都没站起身。

    “将军不必如此,皆属分内之事。”两人假装的推让了一番,公孙敖便点了三千兵马,连夜逃遁。公孙敖万万没有想到,灵敏的直觉真的让他逃过了一场惊天劫难。

    太阳从草原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目视所及没有一栋建筑物能够阻挡视线。副将喜欢看这样的日出,如果没有草原上那冻得死人的低温就更好了。

    可今天,太阳下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一些黑点儿。是骑兵,很多人多。多得数不过来,好像一条黑线顺着天边压了过来。

    “全军戒备!准备作战!”副将惊得大喊,滴水成冰的天气里。脑门儿居然瞬间冒出汗来。那个琉璃球儿还真是厉害,副将有些后悔昨夜没有跟着那家伙一起跑。就是挪得距离长城再近一些也好啊!现在距离长城足足有一百余里,匈奴人敢这样堂堂正正的来。就证明退路已然被截断,但愿那个琉璃球儿能碰上这些匈奴人。三千人,哼比老子死的还快。

    果然没有一会儿,汉军的四面都开始出现匈奴人的骑兵。副将与中军对视一眼,都是一阵的惨笑。

    不过副将此时还算是情形,若是此时带着这帮家伙上马逃走。可定会死伤殆尽,拼杀得过拼杀不过匈奴人另算。就算是让他们骑马狂奔,也会有不少人落马被踏死。

    关键时刻,副将做出了一个正确决定。一个让他们多活一会儿的决定。

    “全体下马布阵,军阵前方布洒铁蒺藜。长戟在前,弓弩在后。”与其让这些二把刀的骑兵下马步战,不若直接作为步兵来得便利。都是常年训练过的步卒,作为步兵比骑兵更加合适。

    果然,双脚一落地。这些家伙仿佛立时活了过来,阵势更是飞快布成。平日里时常的操练,早就熟透了。大约百十人,带着鹿皮手套。手中拎着革囊,开始布洒铁蒺藜。

    弓弩手忙着调试弩具,匈奴人的弓大汉的弩。这是一场机械力与人力的较量,自打云啸发明了摇转偏心轮的制弩方法。汉军的制式弩箭威力便越来越大,若不是受材料所掣。说不定,已然达到了铁胎弩的水准也说不定。

    弩兵整齐的斜着站成三排,这也是云家学来的阵势。第一排射击过后便可以从容蹲下上弦,第二排便可以射击。斜式的站位,可以保证前面的人不阻挡后面的人。如此便可以形成持续火力,对敌进行精准打击。

    在他们前面,蹲着大批的刀盾手与长戟兵。这些长戟兵列成横列,手中的长戟都插进了冻得坚硬的土地里。没人想着端着长戟硬悍骑兵冲锋,那不是英勇行为而是作死行为。

    而那些刀盾手,便是对付匈奴人的射雕手。三百多步的距离,射雕手即便是再厉害。手中的箭矢也是有轨迹可循,绝大多数情况下,反应时间相当充分。

    七千人,在不到盏茶时间便布置完毕。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作为步卒这些人还是合格的。

    硬着寒风,伊稚斜能够感觉到对面那些汉军凛冽的杀气。

    好聪明的家伙,知道骑在马上不是对手。硬是将骑兵改回了步卒,看起来对面的将军比那个叫什么李广的强多了。如果能够招降还是不错的,伊稚斜看着对面的军阵想着。

    “大单于,咱们十万人对付这七千人并不难。踏也能将他们他成肉泥,不过依奴才看似乎应该先让咱们的军卒歇歇,毕竟他们征战一天又赶了一夜的路,已然是疲惫不堪。如果这时去冲阵,怕是会徒增伤亡。

    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派遣使者进行劝降。还可以将李广的旗帜拿给对方的将军看,孙子兵法讲得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老马识途

    使者的头颅被扔出来的一刹那,伊稚斜与中行悦的眼仁都眯成了针鼻儿。因为那颗头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田荣。

    中行悦心疼的直哆嗦,他本就不同意田荣前去。奈何田荣一再请求,说自己精通汉话与汉人的性格。极力在大单于面前说项,这才派了他去。万万没有想到,一等一的间谍人才居然会殒命在这里。

    “杀,杀光他们不要俘虏,一个都不要,杀光眼前这些汉人。”伊稚斜的手不定的颤抖,他也后悔得要死。既然刀锋已过人头已断,那唯有用敌人的血让田荣在地下有个安宁吧!

    “杀!”按照老规矩,敢死之士第一个杀了出去。并且在汉军的弓弩之下损失惨重。一连冲了两次,居然没有冲下来。这让伊稚斜更加的愤怒,十万人攻击一万人居然打不下来,这是耻辱大匈奴的耻辱。

    “阿木!该你了!”当敢死之士再一次腿下来,暴怒的伊稚斜对着阿木下着命令。

    公孙贺的运气很差,或者说非常的好。他就这么带着一万人在草原上晃悠,奇异的是。现在草原遍布斥候,有汉军的也有匈奴人的。居然就没有一队斥候,发现这一万汉军的下落。

    逍遥的公孙贺在草原七日游之后,由于给养耗尽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大汉观光团折返回了大汉。

    如今,草原上只有一支汉军。带队的不是旁人,正是意欲建立丰功伟业震烁古今的卫青。

    李广与公孙敖兵败的消息他不知道,公孙贺溜达回大汉的消息他也不知道。此时,他昼伏夜出。已然到了目标十里之外,他的目标便是——龙城,大匈奴的祭天之地。

    龙城守军只有两百人。任谁也猜不到汉人居然可以从大单于十万精锐的围剿下钻出来。况且这里除了祭祀时之外,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来。甚至不在祭祀的日子里,匈奴人自己都忘记了此地的存在。

    当大队的人马出现在龙城外面时,他们还以为是大单于的军队经过。惹得好多牧人在站在城墙外面欢呼。

    卫青看了一眼那些又蹦又跳的缴获,嘴角露出一丝冷库的微笑。看起来,那些匈奴叛逃者说的是真的。这里的确有个匈奴人祭祀的场所。那可笑的城墙。不过是木头制成的栅栏而已,再看那些盔歪甲斜星散其上的军卒,卫青便知道。此次战役,剩下的事情便是如何逃回大汉去。毕竟是人家地盘,干掉了大匈奴的祭天之地。伊稚斜一定气得发疯。

    卫青“唰”得抽出长剑,对着身后的将士们高叫道:“弟兄们,你们有的来自禁军,有的来自北军。也有的来自羽林卫,可是今天你们都是汉军。大汉的军队!一直以来。都是匈奴人侵扰我们汉境。在我中华土地上少杀淫掠,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

    这一次,终于咱们大汉的军队可以来到草原。可以攻击匈奴人的部落,你满的面前便是匈奴人祭天祭祖之地。自认为还是我大汉男儿的,跟随本将军冲上去,捣毁他们的祭祖之地。冲啊!”

    卫青说完,队伍中的旗手便迎着风打开红底黑字的汉字大旗。猩红的牙旗被风吹得列列做响,这一路因为害怕暴露目标。卫青都让旗手将旗子卷起来。从不张开示人。

    今天可算是长脸的时候,此时不将旗帜打出来更待何时。汉旗所指之下。一万骑兵好像风一样卷向龙城。

    守卫门口的匈奴人还没明白多来,便被弩箭射成了筛子。最要命的便是,那木头做的大门还是敞开的。卫青面对的,是一座基本上不设防的城市。

    许多匈奴人还没来得及上马,便被冲上来的汉骑砍杀。那些牧民更是好像砍瓜切菜般的被屠戮,卫青给军士们的命令同样的杀光烧光。这道命令包含了龙城之内。所有的两条腿直立行走动物,甚至连牛羊等牲畜都不放过。

    二百匈奴军卒,在一万汉军的冲击下,连个泡都没冒便不见了踪迹。现在汉军在做的便是**裸的屠杀。

    “将军,不用这么干吧。若是被朝中的那些御史知道。会说我们纵兵屠城的。”副将小心的对卫青说道。这位大胡子副将出身北军,原本来不太服气这位少年将军。总觉得,他是靠着皇帝小舅子这个身份才上位的。打仗,能在战场上不尿裤子就不错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家伙居然带着军士们摸到了匈奴人的祭天之所。还料定了里面没有过多的匈奴军卒,如今看起来真的好像是算命先生一般,好像能掐会算似的。

    现在他对卫青是心服口服,只是这杀戮进行的是否过于残酷。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砍上一刀扎上一矛,好像有点过分了。

    “哼!他们在汉地的时候,可曾放过那些妇孺婴儿。咱们给他们收的尾还少么?他们在汉地怎么敢,咱们在草原便怎么干。

    记得当年云侯说过,拼消耗十年时间。便能将匈奴消耗成为一个部落。可惜,以前我大汉没有骑兵。现在好了,马政有了效果。你看,咱们这不也有了马骑。

    再说,留着那些家伙。等咱们走了,他们便会骑着马去给伊稚斜报信儿。咱们只有一万人,本将军得将你们全须全影的带回去。千万别在这里杀了人,取了军功头颅。却在回转的路上,遭遇匈奴人结果损失惨重。

    个个都在这场战斗中捞得盆满钵满,若真是遇到那种情形。说不定,会很快崩溃。”卫青知道军队其实最看不得钱,一个个搂钱都搂成了疯子。满载而归之下,谁愿意留在后面送死。换取同伴骑着马从容逃走,然后回到长安花天酒地。在某个寂寥的下午,坐在躺椅上静静给自己祝福。

    “好吧!哦,将军那些人不能杀。那是匈奴人的祭司,不但势力庞大还掌握着神权,乃是大匈奴里面比较厉害的人物。末将看来。不若将他们抓回去献与陛下。到时候,也让长安百姓看看活的匈奴祭司。以提振我汉军的士气。”

    副将指着远处那六七百人的一坨,虽然不断有人求饶。但这个大大的人坨子,还是在被无情射杀,汉军们也是妙人。射人不射身体,居然射腿。

    那些中箭的祭祀趴在地上不断哀嚎。可很快便被无数双大脚板淹没。怎么死的不知道,反正最后卫青查看时,一定是满身脚印。

    卫青看了看,觉得副将说得有道理。献俘的时候,只有小猫几只那就难看了。这些肥头大耳的祭司是最好的人选,在匈奴人中有地位。现在匈奴龙城受到重创,估计几十年里。匈奴人便不会出现这些隐没在宗教之后的强大势力。

    卫青无聊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不停的杀戮,地上的尸体越积越高。

    “挑拣战马,带着这些俘虏咱么撤退。”卫青看了一眼。从开始进城到屠城结束。不过四个时辰左右。龙城内外已然被毁得不像样子,到处都是焚烧着的毡包,还有地上一片片的尸体。野狼们也好似问道了味道,站在卫青待过的坡地下,静静的嗅着血腥味儿。并且用长短声号召,更的群狼加入。只待汉军撤走,它们便来一次饕餮盛宴。

    天空上盘旋了许多只秃鹫,冬日里食物难寻。血腥味儿早已顺着风。刮遍了整个草原。至于乌鸦,它们利用身体优势已然落得满地都是。许多死人的眼睛都变成了两个血窟窿。这都是乌鸦们的杰作。

    整个龙城的场景,怎一个惨字了得。似乎老天也觉得卫青做得太过分,鹅毛般的大学在最后一声惨叫戛然而止时飘落下来。

    晶莹透亮的雪花落到地上,便成为了诡异妖冶的红。人脚马蹄子在上面踩来踩去,将更多的白雪染成了红色的血泥。白白的雪,红红的血。这一刻雪白血红。看得越发的怵目惊心。

    “只要战马,马驹子也杀死。除了这些祭司俘虏,全都杀了。我们带不了那么多人。”卫青此刻好像一个屠夫,一道道比天气还寒冷的命令从他的嘴里喷出来,如果不是带着一丝白气。大家会以为将军成了魔。

    卫青没有成魔,而是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卫家庄。一个只有妇人与孩童的庄子,那些血淋淋残破的尸体。如果说公道,今天将匈奴祭天之地糟蹋成这样,这便是公道。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卫青大声的吟诵着孔子的名句,对待这些人的仁慈便是对待死去亲人的残忍。

    “将军,干脆放把火烧了算了。”中军官见此情形,未免有些恶心。战后焚烧尸体,也算是惯例。放任野兽啃噬,似乎有些有违天和。

    “不行,若是此时咱们点火数十里外便可看到烟火。这不是在向匈奴人指示方向么?明摆着告诉他们,咱们偷袭了龙城。让他们,在我军返回之时阻拦我军,甚至是吃掉我军?”卫青有些气恼,自己怎么挑了这么个二百五中军。

    “将军所言极是,小人唐突往将军恕罪。”这中军就这点儿好,不管怎样只要卫青说得对,这货立马告罪。可下次,还是会在同一问题上犯二。

    大雪将天地间弄得一片苍茫,也分不出到底黑天还是白昼。卫青带着一万军卒,裹挟这那些祭司驰出龙城时。等不及的野狼便蜂拥而入,整座龙城瞬间充斥着嘴原始我呜咽声。那些没死透或者装死瞒过的,此刻更加的凄惨。

    一声惨嚎响起,七八头狼各叼着身体的一部分四散奔逃。只留下血糊糊的身子在地上翻滚哀嚎,不过很快便有喜欢吃活食的草原狼冲过来,继续撕咬战团血肉模糊的一团。

    卫青带着人小心的躲开了匈奴人搜捕的队伍,大雪很好的覆盖了他们的脚印。只要风雪不停,在草原上想要找到他们这支队伍。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此时卫青却遇到了另外一个难题,那就是他们迷路了。云啸给他的指南针不停的打转,卫青看了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是北。

    大雪埋没了脚印,同样使得视野十分模糊。卫青急得满身是汗,匈奴人正满草原的找他。一旦发现龙城的被毁,一定会跟着踪迹追过来。大雪只能掩埋一些表象,一旦被细心人检查,便会露出破绽。

    卫青有些无奈,看着不断打转儿的指南针一筹莫展。真希望此事云啸在这里,他一定知道怎么办。

    “将军,是不是迷路了?”副将赶到中军询问道。

    “是啊!迷路了,连指北针这东西都不好用了。或许这里有天然的磁场,干扰了指北针。如果不赶快出去,一旦雪停下来。咱们便会被匈奴人围上,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掉了。”卫青喷出一口白气,此时的他有些着急,虽然官拜车骑将军,但毕竟是只有二十几岁娃娃。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将军且看老夫的。”大胡子将军微微一笑,便令营中几个家伙走了出来,他们都是骑着一匹马牵着一匹马。很明显,牵着是马都是汉军原先骑乘之马。

    汉地马匹紧张,不少老马都被征伐入伍。此次刘彻更是一下征伐四五万匹马,其中自然也有不少老马的身影。

    只见这几个军卒将老马的缰绳放开,那几匹老马便信步的走了起来。

    “请大将军下令,全军跟着这几匹老马来走。定然会回到汉境,虽然速度慢了些总比被匈奴人围住要好。”副将自信满满的说道。

    “哦,这几匹老马会将我们带回汉境?”卫青有些惊疑的道。

    “这是我们在北军中总结出来的,年老的马通常能够寻找到回家的路。不管路况多么恶劣。它们也要回到家乡,我们称之为老马识途。将军请放心,此计策在北军中百用百灵。将军还是下令吧!莫耽搁了才好!”(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请大单于三思

    居然掠了七百多人回来,刘彻认为这是大胜利。于是卫青的部曲又多了一千,封地也扩充了五十里。乐得林滤抱着儿子跑进宫里来谢恩。

    整个大汉都在为长平侯的胜利而欢呼,长安街头张灯结彩。刘彻宣布金吾不禁三天,以便让民众欢庆这伟大胜利。

    至于可怜的李广,还有公孙敖被选择性无视。这个时候干掉这俩家伙过于碍眼,况且刘彻觉得留着他们还有用。大笔一挥,李广,公孙敖丧师辱国,回家种地。于是两位将军脱下铠甲立即下岗,成为了标准的社会闲散人员。

    公孙贺虽然带着大汉旅游团在匈奴境内观光七天,得总算是把人带回来了。不管怎么说,都算是个成绩。要知道,那时候匈奴斥候在草原上满天飞到处搜寻汉军下落。能稳稳当当的把一万多人带回来,一是靠运气二是靠实力。

    刘彻给的批复是无功亦无过,不赏不罚还做他的轻车将军。

    公孙贺虚心接受领导批评,表示今后努力改正错误,争取再立新功。态度端正得一塌糊涂,甚至弄得刘彻都有点不好意思。赏赐了跟随他出征的将士一些财帛,这才算安心。

    皆大欢喜,真正的皆大欢喜。除了倒霉的李广和公孙敖,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卫青升官发财,公孙贺继续混日子。刘彻打着摆子,接受朝臣们的马屁。长安城的百姓在狂欢,那些被掠回来的祭司则瑟瑟发抖。

    似乎都很满意,但这只是似乎。有一个人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伊稚斜看着龙城的一片狼藉,眼珠子当时就红了。汉军做得相当的绝,居然死后连尸体都不焚烧。雪后的草原正是最为缺乏食物之时。可龙城的血腥味儿居然将方圆百里之内的狼都招了来。

    卫青做得很干净,很彻底。龙城没有一个活人留下来,甚至连个报信的人都没逃出来。冬日里的草原又没有牧人流动,若不是一队匈奴人斥候无意中来到龙城。匈奴人还以为,此次战役他们毫发无伤。

    看着遍地被狼啃得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尸体,伊稚斜出离的愤怒了。从来只有匈奴人如此对待汉人。却没有汉人在匈奴人祭祀之地如此放肆的事情。云啸来草原,也不过是攻击了几个部落。还不曾,对这祭祀之地进行洗劫。

    刻着祖先图腾的石碑,被砸得粉碎。数不清的人头,与那些碎石块丢弃在一起。好多都被乌鸦啄去了眼睛,幸好这是冬天。不然腐臭的气息,足可以将人熏死。千百年来的祭祀之地,看起来就要废了。这对伊稚斜来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是草原上的雄鹰。大漠中的头狼。绝对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侮辱。

    “召集各个王爷,在王廷召开大会。这一次,我要带着大匈奴的勇士们,一直打到长安去。让汉人的皇帝知道,得罪大匈奴的代价是什么。”伊稚斜暴怒得好像一头雄狮,他很愤怒出离的愤怒。手中的刀胡乱的挥舞,所有侍卫都立刻远远的。这时候就算是被砍成两半,也是活该。

    看着如怒狮一般的伊稚斜。中行悦很担心。主不可因怒而兴师,这是汉人的至理名言。伊稚斜在如此暴怒下做出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很待商榷。

    草原上白雪皑皑,各个王爷们都带领着自己的部族待在冬窝子里。这两年连续抢劫汉地,各个部族都很富足。王爷们现在都很享受生活,狼吃饱了肚子。最需要的便是安逸的休息,储备体力进行下次狩猎。匈奴人也是一样,只有他们挥霍光了财富之后。才有继续去狩猎的意愿。在他们享受安逸的日子里最好不要打搅这些吃饱了的狼。

    可是,观伊稚斜目前的状况。此时断然不能上前劝阻,已然出离愤怒的伊稚斜会立刻挥起屠刀。什么天才,人才,在屠刀下都将变成劈柴。

    这破事儿自己不能出头。要出头便要交给王爷们。只要王爷们出头,众怒难犯大单于就是再愤怒,也得忍了。毕竟,这些王爷们才是匈奴统治的根基。即便是大单于,也不敢轻易得罪。

    中行悦看着暴怒的伊稚斜一眼,悄悄拽了来一个侍从。低声耳语了一会儿,那家伙便带着几名匈奴军卒打马奔向远方。

    云啸正带着笑云聪是书房里练字,小小的人还拿不惯毛笔。写字七扭八歪不说,还经常走神希望云啸放他出去玩会儿。

    “不准调皮,不然今天多写一篇大字。”写大字是对云聪最有效的惩罚,比什么不准跟小虎或者小白玩强多了。

    听了云啸威严的声音,小云聪只得收起心思继续跟那支不听话的毛笔较劲儿。

    “练字就是练心,心不静则字也写不好。这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必需得平心静气。这练字,其实就是练心。”云啸正在教导云聪,忽然铁卫来报说是苍虎求见。

    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件,云啸立刻令苍虎进来。

    “侯爷,长安那边儿有消息传过来了。”苍虎一见云啸歪倒在罗汉床上,旁边小云聪正拿着毛笔写字。不由得暗叹,看起来云侯很看重这个三子。就连写字这样的事情,都亲自教导。侯爷有经天纬地之才,由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儿。苍虎的脑子里立刻想到了嫡庶之争,看起来这王宫里要不太平喽。

    “长安又怎么了。这位陛下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云啸一边看着儿子写字,一边询问苍鹰。

    “回侯爷的话,陛下派了李广,公孙敖,公孙贺,还有卫青四路人马出塞。结果,李广全军覆灭。公孙敖所部遭遇大单于主力,仅于三千军马逃回汉境。公孙贺无死无伤,没有任何斩获……”

    “卫青那一路如何?”云啸收集着脑中的记忆,好像此次作战只有卫青建功立业。这也是他在对匈奴作战中,捞到的第一桶金。从此之后,卫青便一发出可收拾。成为了匈奴人的克星。

    “回侯爷。卫青奇袭了匈奴人的祭天之地龙城。抓获匈奴祭司等七百余人,斩杀匈奴人无数。”

    “哈哈哈!这小子总算没给咱家丢脸,经过东瓯国的事情。雏鹰的翅膀总算是摔打出来了,看着吧陛下还会继续倚重卫青。今后出塞作战,将会成为汉军的常态。匈奴人的苦日子要来喽!”云啸透过玻璃,看了一眼窗外的雪景。想着长安城现在不知道有多热闹。这是汉军多年以来取得的第一个大战果,不好好庆贺那可怎么成。

    “侯爷,匈奴人性格如狼。属下担心他们一定会报复,虽然汉境的事情与我们没有多大关联。但每每听到匈奴人抢掠汉地,末将心里都不是滋味儿啊!”

    “嗯!不愧是老北军出来的人,到底有些情谊。不过这次你放心,汉军可以打过去。但匈奴人绝对不会打回来,你什么时候看到吃饱了的狼,不好好待在狼洞里消化。还跑出来没事儿跟狮子老虎打架的。

    这两年。连续抢掠汉境。匈奴人现在可谓富得流油,匈奴的王爷们才不会当出头鸟。跟着伊稚斜来汉境趟浑水,汉军爱死守城战了。如今长城沿线肯定是枕戈待旦,匈奴人想进来抢掠。得将长城啃穿才成,汉军如今今非昔比。

    咱家制造的军械与弓弩,已然成为了汉军的制式武器。这些东西用在草原厮杀上还差了点儿。但用来守城,则是个顶个的好用。想攻破长城,恐怕得付出点儿代价才行。”

    “侯爷说得是。咱们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匈奴人就要攻击的消息。”

    “别操心了,匈奴人不会进攻的。长安的暂且不要管。过年了让戴宇回来。咱们在一起乐乐,这许多年也没过个消停年。多准备写烟花鞭炮,在长安时咱们怎么过。此时咱们就怎么过。”

    看起来云啸的心情很好,不知道是父子之情滋润。还是被家庭环境熏陶,难得的收敛起一身戾气。

    “诺!属下这便去准备,定要让过年时大王城热热闹闹的。”苍虎赶忙躬身施礼。

    大王城的土著们。并不过元日。他们一年中最大的节庆在丰收时,每到那个节日。他们便载歌载舞,唱歌云啸听不懂的歌谣,各个兴奋得形同抽风。

    云啸猜得一点儿都没有错,匈奴的王爷们懒懒散散的。从四面八方汇集到了王廷。有个老家伙居然走了一个月,见到伊稚斜居然还说,“不就是龙城被袭了么,早就看那地方不好。每次,都害得老头子跑那么远。骑马骑得都快颠散了架,汉人将它毁了正好。以后祭天的地方就放到狼居胥山,生得老头子以后还要跑这么远。”

    伊稚斜的鼻子都差一点儿气歪了,奈何老家伙人老地位高。就因为这么句话被干掉,舆论压力太大。中行悦暗自一笑,看了看似乎与己无关的胡羌王。

    这老家伙的势力着实庞大,居然连这么老的老家伙都帮着他说话。看起来自己的信使已然将信带到,无论如何王爷们都不会同意此时再对汉境进行打击。

    “各位王爷们,我伊稚斜是大漠的主宰,草原的雄鹰。咱们大匈奴的祭天之地被人踏平,本大单于怎么能够无动于衷。现在我要带领你们,昆仑神的忠实奴仆,大匈奴最精锐的勇士们出征。踏平汉人的长城,让他们在我们的马蹄下战栗。让……!”

    伊稚斜正在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咆哮声之大堪比疯狗。双手挥舞如同抽筋儿。可下面坐着的王爷们,纷纷端起酒碗。不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便是一顿胡吃海塞,还有两个家伙已然将旁边站着的侍女搂在怀里。最过分的两个混蛋,居然在划拳。

    “大单于,依奴才看。此事还是容后再商量吧,王爷们很明显都不愿意出兵。若是赐死您强行出兵,那后果就是,们在战场上出工不出力。大单于还不能逼迫,逼迫得紧了说不定有哗变的可能。

    如此君臣离心,若是被有些人一挑拨。说不定便会成为对我们非常不利的局面。更何况,这些年连续抢了两次汉境。这些王爷们一个个都肥成猪了,此时都想着挥霍。待他们挥霍光了,必然一个个卖力的像您表白忠心,求您带着他们抢掠大汉。

    再者,咱们大匈奴的骑兵也的确需要休整。连续两年的征战,多少会有些人员上的损耗。本部骑兵还算是好的,有些部族的人打下一座城池,结果伤亡大半。

    依奴才的见识,大单于还是收回成命。让我大匈奴好好修生养息一阵子。”中行悦见时伊稚斜被匈奴诸王们打击得够呛,趁机进言。

    “一个个的都被安逸的日子磨没了血性,祭天之地被人毁了。居然还是这个样子,他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单于。来人……”

    中行悦千算万算,也没算准伊稚斜的脾气。这位伊稚斜大单于属于吃软不吃硬的这种人。中行悦说服胡羌王,对他来这套非暴力不合作。让伊稚斜十分憋屈,自认为是草原上的雄主。可如今,这些个王爷们居然如此对待自己。伊稚斜更加的愤怒了,他的厉声呵斥下。大批的亲卫涌了进来,毡包旁边似乎也有不少人在在跑动。

    外面哭喊声连成一片,人喊马嘶吵成一团。好像怒人要内讧一般,阿木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带着人将王廷围了起来,一些王爷们的下跑了出来。对着大家高喊大单于要杀人,同时呼唤远处的护卫们,赶快过来保护主子。

    大帐里一下便安静下来,谁也没有料到。伊稚斜的脾气居然如此刚烈,说翻脸就翻脸。虽然这些王爷们势力强大。但伊稚斜才是草原上的霸王,在他面前王爷们都是孙子。

    “大单于三思啊!此时若是闹出内讧的事情,站便宜的只能的汉军。”(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弹指一挥间

    轻歌曼舞丝竹如絮。靡靡之音听得人如堕仙境。苍虎的两鬓已然斑白,一旁的苍鹰腰背也开始佝偻。坐在云啸下手的戴宇已然发福,当年的荆楚第一剑客。此时穿着蜀锦袍子,胖胖的样子很像乡下老地主,哪里还有荆楚第一剑客的风采。

    云啸端着酒杯,杯里装着血红的葡萄酒。葡萄这玩意已然移植到了大王城,不过味道不是很好。比起西域的葡萄,味道要差上许多。尝了移植过来的葡萄,云啸便绝了将哈密瓜等瓜果移植过来的想法。

    十年了,大王城已然成为了人口近百万的大都市。高产的玉米种植得漫山遍野,人们再无饥饿之忧,人口自然增长很快。

    “爹爹,大哥在江南病了。说是不能来看您,托十三叔带来了五色米。祝爹爹平安吉祥!”云聪带着一位老人走了进来,若不是云聪介绍。云啸差一点儿便没瞧出来,这个满头银发的老家伙,便是当年叱咤江南的张十三?左右不过三五年没见,怎的会老成这副模样。论年纪,今天也就刚刚六十。

    “属下见过侯爷,请受老奴这最后一拜吧!”张十三眼神已然不济,任由两个儿子搀扶着,向着云啸大礼参拜。

    苍虎一挥手,那些舞姬立刻踩着水步。飘飘然的退了下去,此时此刻实在不该歌舞升平。

    “你这是干什么?”云啸看着张十三一步一叩首,惊得赶忙离席而出。三步并作两步,跑向张十三。一伸手便将张十三捞了起来。

    “侯爷……!”张十三话未出口,浑浊的老泪便流了下来。

    “今天是元日,过了今年的生日你才六十岁。你的寿禄长着呢,我要让你们安安稳稳的活着。看着这天下大治。人无缺粮之忧,民无征伐之苦。”云啸亲自搀扶着张十三入席。旁边的苍鹰与苍虎等也都唏嘘不已,当年的张十三何等精壮的一名汉子。没想到十年间,已然变成这样一位耄耋老人。三年前,他还来过大王城。那时候他的头发还没有白这么多,可如今已然是眉发如霜。满脸的老人斑黄褐色的一块一块。想着自己兄弟的年纪与他所差无几,兄弟二人便忍不住唏嘘叹惋。

    “人活七十古来稀,老奴活了这六十年。人杀了无数,女人睡了无数。挣下的财帛,也算是金山银海。身后的这些小子们虽然个个不成器,但总算还都是孝子。

    我张十三满足了,大公子病了。我老汉便想着来看看侯爷,这风高浪急的。下一次能不能有体力熬过来,还是个说不定的事情。

    张家本是赤贫的农汉。祖祖辈辈汗珠子摔八瓣土里面刨食吃。若不是侯爷大恩,哪里有张府阖府上下穿金戴银的小姐奶奶。还有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孙。侯爷的大恩,张家永世难忘啊!”

    “十三,你说得哪里话。虽然你已然发染风霜,但你张家的忠心本侯从未怀疑。说说看,你张家还有哪个可堪大用的子侄。说出来,你的差事本侯指给他。江南的事情,有云颜在那里。遇事你们多商量。他是晚辈,有不懂的你要多教导。”

    云啸看出来。此次张十三冒险来大王城。就是想给身后的两名子侄谋个出身,按照他的身体。连续坐上两个月的船,弄不好真的能将老命要了。

    “承蒙侯爷赏识,不过张家子侄顽劣。均不堪大用,唯有幼子常斌,与长孙端绒还算聪明伶俐。可他们年龄幼小。未到可堪用之时。老奴想着,是否可将他们叔侄二人留在小公子的身边。侯爷教导小公子之余,也能教导一下张家的这两名顽劣后辈。老奴与死去的兄长,便感念侯爷大恩不已。

    若有来世,我兄弟二人愿结草衔环。报答侯爷万一!”张十三说完又要离席跪下。却被云啸拦住。

    云啸看了看张十三身后的两名少年,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一看便是有百十个心眼之辈。

    老家伙心眼自然也不少,再看看苍虎,苍鹰,戴宇他们几个。也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云啸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家的事情。

    去年云啸觉得云颜年纪大了,应该出去独当一面的历练一番。于是便将云颜派到了江南,接管江南的一切事宜。自己的一个举动,看起来已然引起家将们的揣测。这些老家伙都是人精,都从云啸的行动中嗅出不一样的气味儿。

    张十三这便是试探,看看云啸究竟有没有将云颜留在江南。将云聪捧为大王城之主的打算。又是一个为了子孙后代打算的老家伙,难道就不能消停些?非要为子孙去谋划,那个他们并不能掌握的将来?

    今天只要一答应,剩余的家将会立刻将自家优秀的子侄塞进来。云啸有些无奈,不过当面还不能驳张十三的面子。只得道:“云聪过了年,要回东胡给他母亲过寿。不过你家里的这两个小子也要历练,就跟着云聪回东胡。在哪里住个一年半载,也算是了解一下塞上的风情。”

    张十三胡子一哆嗦,那东胡是个什么所在。别人不知道,他是清楚的。云家许多老兵都不止一次的去过。沙漠戈壁,荒山草原。自己带来的可是张家的希望,若是一个水土不服死在东胡,那可是哭都找不到坟头去。

    苍虎,苍鹰,戴宇互视一眼。全都暗自庆幸,幸好张十三这老家伙大老远的跑过来当出头鸟。自家子侄跟着出塞吃沙子也是活该,只要不是自家子侄就好。

    “谢侯爷恩典!”张十三只是鞠躬致意,身旁的两个小子还不知道东胡是个怎样的所在,居然喜笑颜开的跪下给云啸磕头。

    云啸嘴角一翘,看起来这两个夯货也算不上是张家最优秀的子弟。

    歌舞重起,场面一时间又恢复了歌舞升平。老迈的张十三居然亲自击缶助兴,尽管他娘的击得没几次在调上,但还是博得了满堂彩。都是一群心眼过多的家伙。云啸有时候会想。自己到底是怎么驾驭这些人精的。

    山珍海味一个劲儿的王上端,云啸吃在嘴里已然是味同嚼蜡。一只闹腾到深夜,这歌舞算是正式结束。疲惫的云啸坐着步撵回到了王宫之中。

    “爹爹,爹爹!”两个粉嘟嘟的小人,好像两颗炮弹一般,冲进了云啸的怀里。

    颜纤被囚。内宅里没人再使用麝香这东西。云啸在东胡盘恒了一年,南宫便天天喝着药汤子,调养身子。待云啸回到大王城,便没事找云啸要孩子。

    还真别说,经过云啸的刻苦耕耘。南宫一举扫除不孕的恶名,十年间已然生了三个奶娃娃。不知道是否老天在跟她开玩笑,云啸怀里抱着的俩。加上婴儿车上推着的那个,都是千金女儿身。

    不知多少个夜里,南宫恨得牙根直痒。颜纤那个贱人声了一胎。居然就是个男婴。自己好时候,她害自己不能生。现在能生了,居然一连生了三个丫头。这让心高气傲的南宫情何以堪。

    “今天是元日,丫头们都等着礼物。母后也要过五十整寿,开了春儿我想回长安一趟。你看呢?”南宫服侍着云啸躺在躺椅上,又端来了醒酒汤让云啸灌下去。多年来,这些琐碎的事情南宫从不交给下人。每次都是亲力亲为,她知道这是栓柱男人心的好方法。

    云啸这些年没有纳新的姬妾。艾利斯与志玲那里也去得少。平素里,大都在南宫这里过夜。直接的后果便是艾利斯这些年一无所出。志玲虽然生了一个小儿子。但三岁那年夭折了,现在便见不得孩子。每每见到小男孩儿,便会跑过去搂在怀里喊儿子。

    云啸没有办法,给她做了个真人大小的布娃娃。现在这娃娃便是志玲的命,整天抱着不离手。对于她的精神状态,云啸很是担忧。

    “礼物得明天早晨才有。哪里有今天晚上便有的。长安是个什么光景你也知道,争权夺利乱得一塌糊涂。主父偃全家被杀了,你舅舅也没了。韩安国也病死了。李广在家里行猎,公孙敖干脆被废为庶人。

    哎!也不知道你这个弟弟都学了儒家什么,儒家不是讲究忠恕之道么?为何到了他的手里。净剩下杀伐。

    你看看他,这些年不断提拔卫青。现在已然做到了大司马大将军,连太尉的职衔都给顶掉了。自打十年前踏平龙城开始,这卫青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年匈奴与大汉之间纷争不断,互有胜负。看起来你的这个弟弟已然完全放弃了和亲的政策,准备和匈奴人决战一番。看起来,玉米的高产给了他足够的信心。这些年大汉人口增长很快,对土地……”

    “好了!好了!只不过是想着会长安看一眼母后,却引出你这长篇大论的来。看来你是真喝多了,给句痛快话让去还是不让去。”南宫见云啸语言毫无逻辑的胡说一气,便知道云啸这是喝多了。既然喝多了,便趁着酒劲儿,将这事儿定下来。免得云啸反悔,多年未见母后。也怪想念的,也不知道母后现在在长乐宫是个什么样子。

    “这是尽孝道的事情,你愿意去便去吧!我不拦着你,便是孩子也去也使得……!”云啸翻了一个身,窝在宽大的躺椅上居然睡着了。

    南宫赶忙拿起一张裘皮给云啸盖上,这些年虽然不再没事儿感冒发烧。却多了痰症,每年进了冬天。不咳嗦两个月,便不算完。经常是咳得一口接着一口,容不得喘气的那种。南宫看着怕人,真怕他哪一下将自己的肺咳出来。

    御医圣手已然仙游,还好紫枫还在。每年冬天都开一大堆药汤子,还关照云啸不能见冷风。不然痰症加上感冒,足矣要了云啸的小命。这几年来,虽然偶尔有些风寒。但大体上云啸的身体保养得还不错,除了去年卧床一个多月以外。很少感冒!

    听说云啸松口同意,南宫立刻快乐得好像一个孩子。欢呼着雀跃着,指挥彩云追月等人将躺椅连带云啸搬进卧室。可不敢让这位脆得好像玻璃一般的侯爷感冒,每一次都能让人有准备后世的冲动,可每一次都能挺过来。

    大王城里张灯结彩,草原上的伊稚斜却是愁云惨雾。这十年间,与汉军之间的斗争就没有断过。匈奴人有胜迹,汉人也有胜迹。让伊稚斜心痛的是,汉人的人口数量多得好像天上的繁星。

    而匈奴人呢?苦寒之地一个孩子生下来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这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十个孩子能活下来一半儿,那便是上好的年景。疾病,饥饿,白灾,老鹰,饿狼。这些恶魔每年都在吞噬着匈奴孩子。

    为什么汉人便会识百草治病,而匈奴人只能靠那些毫无用处的巫医。汉人的数量多得好像沙漠里的沙子,而且每年都在增加。听说他们耕种了一种叫做玉米的东西,从此汉人便没有吃不饱的事情发生。

    可匈奴人不行,匈奴人是逐水草而居靠天吃饭。汉人死一个人,但他们很快便会有十个孩子成长起来。匈奴人死了一个人,对每个家庭和部落都是一场灾难。

    伊稚斜很想出去抢劫,但此时的汉军已然不是前些年那支汉军了。他们装备精良,而且训练有素。在作战时,已然与匈奴人一对一的拼斗不落下风。

    至于玩战术,伊稚斜一番苦笑。那本非常著名的孙子兵法,便是出自汉人之手。玩诡术诈力,一向是汉人的长处与骄傲。伊稚斜跟他们比,还差出去八条街。

    玩身体,此时的汉军体格变得强壮。战马也越来越好,好次伊稚斜都看到。一名小兵居然都骑得起大宛马。要知道,在这匈奴部落里。自己的坐骑已然是最好,但在大宛马面前还是一个渣渣。(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中行悦陨落

    去汉境抢掠越来越难,汉军越来越强。如果可能,伊稚斜根本不像去汉境抢掠。一头狼可以抢劫一群羊,但让一头狼去抢劫一群浑身是刺的豪猪,那还是算了。

    可如今的情势,伊稚斜不得不去。白毛风刮遍了草原,人和牲畜冻死无数。如果不去汉境抢劫一些粮食出来,会有更多的人饿死。匈奴人已经十分虚弱,若是再虚弱下去。那些平日里臣服的部落,此时会向狐狸一样偷偷摸摸的惦记自己的牛羊。

    “大单于,去汉境吧。没办法了,白灾太多厉害。只有去汉境抢掠,才能够养活剩下的部众。”中行悦已然很老了,十年间这个给匈奴人谋划无数的宦官,已然成为一名风烛残年的老者。

    风霜磨砺的草原生活,使得中行悦的健康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如今他感染了肺疾,每天午夜他都会大口大口的咳个不听。巨大的咳嗦声可以传出很远,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嗦声,好像要将肺咳出来似的。

    浓痰好像玉一样的绿,大口大口的有时候咳得厉害。便会大口的呕吐,尽管已经吃不下什么东西。但嘴里还是不断呕出白色的沫子,与绿色的浓痰来。

    巫医在他的身旁又蹦又跳,企图挽回中行悦的健康。大单于十分在意这个汉人,吩咐了要用一切方法治好他。

    “是的!刮了白毛风,牛羊冻死很多。现在吃冻硬的牛羊还能过活,可开春了怎么办?冻住的牛羊会发臭,人不是骆驼吃一顿饱饭可以挨上好久。”

    “咳咳咳……!”中行悦再一次剧烈的咳嗦,他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巨大的咳嗦声便从胸腔里面喷出来,咳了好久他的脸色一阵潮红。

    “大单于,老奴不成了。不过。您要是真的想进攻汉地。便要稳住,既然冬日里有冻死的牛羊吃。那便让牧人们敞开了吃,谁说人不是骆驼,牛羊吃了丰美的水草可以贴膘,人也一样。

    吃得多了,不活动便会在身体里堆积肥膘。肥膘堆积得多了。人也样抗饿。待来年开春,汉人防备松懈您再去进攻汉地。奴才已然派人侦察了,北地诸郡中朔方的防守最为薄弱。大单于可以用雷霆之击,击破朔方当面之敌。虽然,汉军这些年有些进步。但骑兵的规模与素质仍然不如我军,大汉好像一只蚌,只要在长城上打开一个缺口。大单于便可以冲进去,肆意掏取肥美的肉吃。

    咳咳咳……!”还没有说完,中行悦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嗦。

    “你别说了。本单于都知道。你先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伊稚斜看着病入膏肓的中行悦,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个人曾经在自己登上单于宝座时,立下过汗马功劳。数十年相交之下,二人早已成为挚友。无话不谈,肝胆相照。

    中行悦干枯的手忽然拉住了伊稚斜的袖子,尽管还是咳得满脸通红。但眸子里的目光却很坚定,“咳咳咳……!大单于。不要走,奴才……!奴才还有话说。”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声之后。中行悦好像咳走了全身的力气。拉着伊稚斜的手说道:“奴才是不成了。奴才有几件事情要托付大单于,请大单于抚准!

    这一边是我大匈奴日后的战略!汉人越发的强大了,他们的人很多。近些年又得了一种叫做玉米的粮食,听说亩产可以翻上数倍。没了粮食忧虑的大汉,人口会爆发性的增长。

    他们填满了自己的生存空间,便会来挤占咱们的。或许三十年后。或许五十年后。汉人会主动向匈奴境内蚕食,因为汉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他们的土地已然养活不了他们。

    大单于要早作打算,唯一办法便是西域。只要征服了西域,断绝西域与大汉的商路。便可以让汉人,得不到血统优良的马匹。汉人现有的马匹。在几代之后便会退化,不足为虑!

    其二便是收容汉人奴隶,给他们牛羊让他们成为牧人。这样大匈奴便多了许多的可用之人。一旦汉人背叛了他们的祖先,其他的汉人便会自发的排挤他们。这样他们会更加的忠心大单于,因为他们已然别无选择。

    好好利用这些汉人,他们可能是我们战胜汉人的本钱。我们的人口太少了,跟大汉一比便好像沙漠与绿洲一般。如今,我们还能依仗大漠草原的阻隔与汉人相持。一旦汉人的人口超出土地承载,我们只能迁徙。或许一百年,或许两百年。长远上来看,迁徙终究会发生的。咳咳咳……!

    这最后一事便是奴才自己的私事,奴才上半辈子给大汉办事。下半辈子给大匈奴出谋划策,本就是刑余之人。加上一个汉奸的罪名,汉地已然无我容身之所。

    奴才想请大单于,在老奴死后将我的尸体烧成骨灰。待来年秋日大雁南飞时,将我的骨灰用布包了系于大雁身上。这样,我的骨灰便会洒遍大汉江山。即便是刘彻,也奈何我不得。呵呵呵!咳咳咳……!”或许是中行悦笑得太多得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声响起。

    “你好好休息,巫医会治好你的。别想着死啊死的,你会活着。我还要你给我继续出谋划策,大匈奴需要你。”见中行悦已然开始交代后事,伊稚斜也不禁动容。强忍着泪水,安抚中行悦。吩咐了巫医继续诊治,便不忍再看中行悦痛苦的模样,带着侍卫回到了自己的大帐。

    “大单于,中行悦先生怎么说?”赵信好像哈士奇一样跟着伊稚斜,他听说了中行悦的病可能会过给他人。于是,胆小的赵信选择在帐篷外面等候大单于。草原上的风带走了他的一丝丝体温,在脚都冻麻了以后。大单于终于出来了,也不知道跟大单于说了什么,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半天,害自己挨冻!这个老不死的。

    “中行悦反对现在用兵,他说让军卒们多吃些冻死的牛羊肉。多贴点膘之后。开春了再去汉境抢掠。这样,或许能够打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说在朔方用兵比较好,你看呢?”

    赵信不禁暗自佩服,老家伙都病成那德行了。居然还能想得如此周到,果然是厉害。不过这老家伙的时代就要过去了,今后将是我的时代了。

    “中行悦大人说得没错。朔方城周边也都是草原。咱们遭了白灾,他们也同样遭了白灾。他们的兵屯在朔方城中,需要后方运送来粮食补给。所以,在白毛风开始刮的时候。大部分的汉军已然撤出了朔方,前往汉境内地就粮。

    开春只时,正是守城老卒疲惫。新兵未到之时,趁此机会咱们只要一举拿下朔方,便可以在长城上开个口子。只要进了长城,咱们的大匈奴铁骑怕得谁来。”赵信颇为自信。伊稚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解说比中行悦的更加细致,显然这赵信是下了功夫的。

    “嗯!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中行悦先生说的去做。另外,将各个部族的大祭司都召集起来。我看中行悦先生时日无多,待他走了给他好好的祭祀一番,也算是酬谢他为我大匈奴谋划了这许多年。”

    “诺!大单于果然仁厚,赵信这便去办。”赵信一撩门帘出去,临走时还往帐篷里面看了一眼。那眼神好像带着钩子。

    果儿的心里肃然一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伊稚斜没有将果然许给阿木。或者赵信任何一个人。现在她的身份还是大单于军帐中的侍女。

    可能是没有生养过孩子的缘故,已然年过三十的她,身材还是那样的苗条。鼓囊囊的胸脯高高挺起,纤细的小蛮腰盈盈可一握。到了臀部却极具扩张,已然将女人的身材展示到了极致。再加上如画的容颜,许多二八年华的少女也难以比肩。

    赵信这一眼就差将果儿吞进肚子里。对这个女人他已然是魂牵梦绕。听说这女人私底下经常会跑到啊木的帐篷里,每每听到这样的消息。赵信便恨得牙痒,有几次他想着把人绑来,霸王硬上弓。却没有想到,阿木的那些手下总是神出鬼没的破坏自己好事。

    哼!早晚向大单于讨了你过来。老子操够了。就让手下接着操,哼,到时候老子玩不死你。

    赵信贪婪的咽下一口吐沫,走出了伊稚斜的大帐。

    入夜,从各个部落赶来的大祭司还没有到。中行悦却已经不行了,从吐绿色的痰。到大口大口的咳血,每咳嗦一声便有一口鲜红的血喷出来。

    一块布巾子已然被鲜血浸透,放进盆里清洗顷刻间盆里的水便变得通红。痛苦的中行悦急剧的喘息着,他在忍受病魔最残酷的折磨。随着一口口鲜血的喷出,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在喷出一大口血之后。中行悦躺在地塌上不动了,只有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滑落。

    过了好久,仆役们见他的胸膛不再起伏。一个仆役打着胆子将手伸向,中行悦的鼻翼下面。没有呼吸,他已然停止了呼吸。这位匈奴人数十年的智囊,专门与自己民族为敌的家伙,终于闭上了嘴巴。

    中行悦死了,伊稚斜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他找来许多木头,将中行悦的尸体焚化。期望来年秋天,将这些骨灰系在大雁身上。洒遍大汉的江山。

    处置了中行悦的身后事,伊稚斜便开始集结军队。准备,在来年开春之时,对汉境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抢掠。

    刘彻手中拿着边关将领的文书,脸上的神情很难看。头发花白的千度腰板依然拔得笔直站在刘彻的身后。

    “陛下,长平侯卫青奉旨觐见。”一名小内侍走进承明殿禀报。

    “宣!”刘彻显然大权在握威势日涨。一个宣字,居然喊出了金石之音。

    卫青大跨步走上了承明殿,对着高高在上的刘彻便是一礼。

    “免了!宣你来,就是因为这封文书。匈奴境内又闹了白灾,看起来今年冬天匈奴人又该不消停。你说说,如果匈奴人出兵会攻打哪里?”

    刘彻已然来到那副巨大的地图前,这是经由南宫几次讨要。云啸给的放大版北部山川地理图。刘彻命人誊抄一份,标注了各个城池之后,便挂在这承明殿当中。

    “这……!请恕臣无法给出陛下答案,咱们与匈奴边境两三千里。匈奴人几乎可以处处用兵,况且这些年咱们执行将长城向草原推进的战略。虽然收回了河套,但许多长城已然耸立在草原之上。

    草原上的匈奴人遭了白灾,戍卫长城的我军军卒亦遭了灾。荒漠草原,根本没有办法就地收罗给养。只能将军卒们大部撤出,回到汉地就粮。

    不过,白灾很限制匈奴人的机动性。据说草原上闹白灾,有些地方的雪比马腿还要深。

    我们不能出击,估计匈奴军同样不能出击。匈奴人也是人,臣就不相信他们打仗不要补给。”卫青这些年牧兵放马,已然成为大汉的一代军神。在军中的地位一时无两,即便在北军中浸淫多年的李广。也不得不走他的门路复出。

    “你的意思是说,冬日里不用担心匈奴人会发动进攻?”刘彻有些狐疑的道。

    “正是,匈奴人此时估计会将军队集结起来。具体攻击哪里,还要等前方的战报才能知晓。现在我们做的只能是等,准备好了军械粮草马匹。等匈奴人一进攻,判断准匈奴人的主攻方向,迎头痛击之。”

    “你估计,这次匈奴人会在什么时候进攻?”刘彻有些相信了卫青的分析。

    “臣估计,匈奴人会趁着春暖花开。道路利于奔波的时候进攻,这样他们便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机动性的长处。”

    “那你说,如果这个时候。朕再派一支骑兵,进入到匈奴腹地进行劫掠。你说效果如何?”

    “陛下英明!”(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朔方陷落

    该死的车轮子又陷进了泥里,老姜不愿意下马。可是没办法,这辆车推不出来,后面的车就过不去。该死的直道修得这样窄,一定是修路的监丞贪墨了银钱。

    “搭把手,赶紧将车推出来。你们俩也别冷着,弄些干草和土来。坑不填上,一会儿还得有车陷进去。”真不知道现在的后生都怎么了,一个个憨头憨脑的。老姜无奈的呵斥着这些新丁,辎重营他娘的就不是打仗的。每年的新丁都是最先分到辎重营。

    几个人推着一悠,车把式赶忙甩了两下皮鞭。都是辎重营的老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两下一使力,这马车一下便出了土坑。

    冬日里的雪下得足,到了春日里朔方千里之地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个烂泥塘。老姜从军那天就在辎重营,混到今天也混了个哨长。手下有一百多人,大车三十辆。今次是奉命给朔方城里的军兵送粮食,他娘的就不能等两天。

    过几天大军开拔回朔方,要多少粮食没有。没得让老子这一百多人,在这烂泥塘里打滚。天知道会不会碰上匈奴人,老姜看着手下这六七十个憨头憨脑的新丁,心里就没谱。

    “看啥呢?”老伙计递给老姜一个水馕。

    “听说去年草原上也下了大雪,混了这么多年的北军你还不清楚。匈奴人一定会来抢,偏偏去年冬天还这么消停。这次出来,我怎么总是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

    “跳得厉害就找个纸片片贴上,管用!希望别遇上匈奴人,不然就凭这些生瓜蛋子。定然没个好!别想这些了,还是赶快将粮送到朔方才是真的。失期可是死罪,我眼馋你这哨长的职位好久了。可别给我机会。”

    “滚犊子!”老姜气得踹了这家伙一脚。飞身上了马。这边的军卒已然将坑垫平,辎重营再一次支支扭扭的上路。

    老姜不知道,就在路旁一人多高的杂草里。已然埋伏了一千多名匈奴军卒,阿木狼一样的盯着这支汉军的辎重营。

    现在他已然是万骑,但阿木还是喜欢冲锋陷阵的营生。还是喜欢杀戮的感觉,尤其是杀戮汉军。每一次挥起屠刀。他都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快感。

    “万骑大人,干吧!不然汉人走远了。”手下的千骑提醒道。

    “笨,这里距离朔方城还有百十里。今天累死他们也赶不到,等他们扎下营垒再说。咱们的目标是朔方城,跑了一个这事儿就坏了。”

    廉宏是朔方城的守将,现在他非常的不安。哨骑已然发现了附近有匈奴骑兵活动的痕迹。可朔方城里,只有区区三千人马。不是上峰不给他更多的兵力,实在是冬日里后勤能供给上的也只有三千人的粮秣。

    派出去催粮的人已然走了十天,算一算也应该有粮车到了。估计这一次不会多。开春之后,大军便会重新驻防朔方。北方的防御重镇,怎么会只留三千人在这里防守。到时候自己也可以卸下守将的责任,回内地轮休。他娘的,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真是待得够够的。

    “报!将军,坞堡传来消息。匈奴军五千人,昨日在附近活动。由于人数太多,坞堡守军没有出战。”

    “嗯?”廉宏吃了一惊。坞堡距离朔方城不过一百余里。朔方城与其说是一个城市,不如说是一个防御体系的中心。围绕着朔方。还有七十二座堡垒。每座堡垒都有三五百军卒驻守,如遇攻击坚持个两三天应该是可行的。

    汉军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将朔方变成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只要攻击一点,便会有大军前来支援。然后利用堡垒与人数的优势,将匈奴人驱逐出去。这许多年来,朔方城就是这样防守的。从来没有出过事情。

    “匈奴人有没有攻城?”如果攻城。廉宏觉得自己带着一两千人去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那需要赶快去内地求援才是。

    “没有,匈奴人好像是在行军。坞堡有观察,但入夜只有就不知道这些匈奴人的去向。”

    “放出斥候,百里内详加侦查。另!请求大将军立刻进兵,就说朔方发现五千匈奴游骑。”廉宏的感觉有些不好。五千匈奴人在行军。他们要去哪?不会是来朔方吧,老子手里可只有三千人。得赶快求援,不然匈奴人攻城可就来不及了。

    “诺!”传令兵刚刚出去,辎重营的校尉便走了进来。

    “将军,粮草到了足足有三十几大车。三万多斤粮秣,足够咱们吃上一段时日的。撑到大军到来不成问题。”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守城只要有粮心里就不慌。无论匈奴人怎么围困都不怕。再说,朝廷的军马在有五六天便会重新来到朔方。三万兵马,无论如何也可以守住这座边塞重镇。

    “好好招待一下辎重营的弟兄,这样的天气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提前一天将粮秣送来,可见他们没有偷懒。”

    春日里,城里城外都是花开的雪水。整个大草原便是一个大泥潭,四五百里地,提前一天到达朔方着实是不易。

    “诺!”军需官唱诺之后,立刻带着手下的管事前去点验入库。堪堪走到城门口便发觉不对,那些穿着辎重营号衣的家伙,正刀剑并举的杀向城门守军。估计是事起突然,地上已然躺了十五六具尸体,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好大一片地。

    “大人,不好了。你看!”管事眼见,见一辆辎重营的马车上正有人不断往下跳。老天爷,那是……穿着皮袍子,那是他娘的匈奴人。

    一辆装着粮秣的马车被点燃,滚滚黑烟冲天而起。阿木从马车上跳下来,指挥手下攻击城门。

    就在昨天夜里,他指挥手下一千人袭击了这支汉军运粮队。一百二十二名汉军无一漏网,全部被阿木斩杀殆尽。大车上的粮秣也被卸下来,上面铺了一层木板。下面全都塞满了匈奴军卒。

    堪堪骗开城门,阿木便领着手下迫不及待的杀进来。城外便埋伏着自己的五千手下,只要看到浓烟这些骑兵便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赶到。失去了城墙庇护的汉军,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拎着刀子对砍,匈奴人怕过谁来。

    挥舞手中大刀,一下便劈开一名军官的脑袋。眼见汉军已然是乱成一团。阿木大刀一挥喝道:“冲上城墙,用马车堵塞街道。撑过一炷香,咱们就赢了。”说罢一马当先,挥舞着大刀顺着马道冲上城墙。

    城墙上的守军做梦也没有想到,匈奴人会化妆成汉军混进来。阿木带着这一千人,都是跟随了他多年的好手。无一不是身高体壮的彪形大汉,格斗箭术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城头上的那些汉军,淬不及防之下慌乱做一团。阿木带着人趁机大砍大杀,居然占领了一小段城墙。甚至拾起汉人的弩箭与汉军对射。

    阿木没玩过汉弩。好奇心起拿起汉弩射了几发。虽然觉得很省力气,但是太浪费时间。有用弩箭射一箭的功夫,自己用弓都能射上三箭。

    城外的旷野里出现了无数匈奴骑兵,他们喊着号子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一股脑的便往朔方城里灌,一股股匈奴骑兵就好像是一股股洪流。在朔方城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廉宏正在盘算着如何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却见传令兵连滚带爬的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匈奴人杀进来了!”

    “胡说。城头都没有示警。他们是飞进来的?”廉宏听了禀报鼻子差一点儿没气歪了,他很怀疑这小子喝酒喝糊涂了。

    “千真万确。那些匈奴人扮做辎重营运粮队。诈开了城门,不信您看城门处已然是浓烟滚滚。”传令兵差点儿要哭出来,急吼吼的指着外面要廉宏去看。

    廉宏的脸色当时就白了,万万没有料到。匈奴人居然进城了,城门失守这仗还有个打么?

    “快,吹号角集合。将匈奴人给老子赶出去。”廉宏的吼声震得窗棂子都发颤。

    奈何此时匈奴骑兵已然进了城。五千匈奴精骑顺着洞开的城门灌进了朔方的大街小巷。此时,就算是他廉宏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将匈奴人赶出城去。

    伊稚斜很满意,在他的面前几乎是一座完好的朔方城。

    “不愧是本部第一万夫长,哈哈哈!果然不是凡品,阿木这一次计你首功。”伊稚斜拍着阿木的肩膀哈哈大笑。打开了朔方城。就算是在长城上打开了一个缺口。马邑,太原就好像一个个**的美人一样暴露在自己面前。

    这一次伊稚斜带来了几乎全部匈奴精锐,足足有十八万人。他准备好好的干一票大的,足矣保证匈奴人十年的吃喝。如果可能,他会带领着这些彪悍的匈奴骑兵挑战一下函谷关。中行悦说,未央宫有三千佳丽。老子到底要看看,那三千佳丽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看着得意的兴奋憧憬的伊稚斜,还有得意的阿木。赵信恨得牙痒,他的部下昨天晚上开始拔出那些汉军的坞堡。没有想到,他的手下遭受了最为顽强的抵抗。

    阿木拿下朔方城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手下的那些家伙撞得头破血流。到现在也没攻克几座坞堡,赵信眼睛发红嚎叫着便带领自家手下去进攻那些该死的坞堡。

    “哈哈哈!赵信急了,不管他坞堡是他的事情。咱们继续进攻,一路向南冲向马邑。”伊稚斜乐于看到属下们这种争斗。草原上的匈奴人,战功才是最佳的吹嘘资本。

    “诺!大单于,我部甘当先锋。”阿木立刻以手抚胸请战。

    “好,就依你所请。去吧!我的勇士们!”伊稚斜一挥手,他似乎已经看到匈奴人的旗帜插上了马邑的城头。

    “啪……!”刘彻将龙书案拍得山响,承明殿内的内侍与宫人跪满了一地。

    龙颜大怒,这是真正的龙颜大怒。没见皇帝的眼角都快瞪裂了,卫青铁青着脸站在丹樨下,这次他连作为都没有。他猜对了匈奴人进攻的时间,却没有猜对匈奴人进攻的地点。

    在卫青看来,匈奴人这一次应该进攻河套地区才对。河套的长城,是新近修建。分段式的筑墙法虽然保证了工期,但是却留下许多的空袭。封冻的黄河可以使匈奴人成功顺着这些空袭溜进来。

    只要看看地图就知道,拿下了河套就等于在长安的上面悬着一柄剑。如果匈奴人的胆子够大,再来一次甘泉观狼烟也不是不可能。

    “你说说怎么办,这一次匈奴人来势汹汹。二十万人直逼马邑,朕看不出半个月就会收到马邑失陷的消息。接着便是太原,上郡……,过了函谷关便是关中,长安!”

    “判断失误是臣的责任,如今的情势下。只有尽量将河套驻军撤回来,守卫函谷关长安。

    马邑丢了不可怕,甚至太原被攻陷了也不可怕。只要咱们守住了函谷关,陛下的安危有了保证。我大汉的基业便无碍,臣愿带领长安北军出函谷关迎战匈奴军。

    臣的策略是,放任匈奴军进袭太原。然后臣在太原城下,与匈奴军决一死战。前有坚城,后有我大汉雄师。匈奴人,这次怕是好进不好出。”

    “嗯!这倒是个办法,与其长期消耗下去。不如毕其功于一役,这一次便将匈奴人的精华留在并州!”刘彻看着地图,也有些发狠。战争有时候就是一场赌博,一场统帅之间的赌博。现在伊稚斜已然押下了全部身家,刘彻决定跟这一把牌。

    “陛下!臣有个不情之请。”卫青有些为难的道。

    “说,今天议事什么都可以说。只要朕能做到的,必然给你。只要打赢了这一仗,汉匈之间,至少二十年内没有战事。”

    “听闻南宫公主来给太后贺寿,臣想……臣想!陛下是否可以请南宫公主说项,请云侯发兵支援一下。”(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出兵?不出兵?

    “云家,为什么又要云家。长安北军有二十万之众,这一路北上你还能收拢近十万人,为何还要云家帮忙。”刘彻现在最不愿意听的便是云家,这个在大汉不独不臣的权贵是一个糟糕的特例。汉武大帝对云家简直伤透了脑筋,打不得剿不得抚不得。只能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在海外无所顾忌的增长,刘彻担心终有一天当云家的力量超过大汉朝廷时,他们会取而代之。

    “二十万之众,可骑兵只有五万人。而其中训练有素可堪一战的只有不足半数,过去大汉与匈奴人征战。取得胜利也不少,但掠获与斩首数量都很少。

    因为我军多是步兵车兵,缺乏可以追击扩张战果的骑兵。这些年来,陛下的马政虽然取得了巨大成果。但大汉本不是牧马之地,所产骏马不如匈奴人的马匹。从西域引进的马种价格昂贵,不过一两代之后便会退化。

    而云家所长正是骑兵,他们的军马都是东胡每年按损失供给。这一仗既然要打大,必然要歼灭匈奴人的有生力量。只有请来云家骑兵,我们才能大规模的追歼匈奴骑兵。请陛下允准!”

    卫青说得头头是道,刘彻虽然千般不愿意,但也无可反驳。

    “此事朕再思量思量,林滤与南宫姐姐交好。你去让林滤探探口风,云家……哼!”刘彻陷入了两难之中,在他的心里是再也不愿意扩大云家在大汉的影响。可面对匈奴人,他却没有办法。与云家冷了这么多年,忽然上门去求人家。刘彻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个脸,他决定让林滤是透透口风。反正卫青与云家有着摘不清的关系,不利用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姐姐,想死妹妹了。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那个叫做鱼翅的东西很鲜美。有没有带?”林滤拉着南宫的手,好像一个小孩子。不但左右摇,还噘着嘴。根本就是没长大。

    “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这么没样子。他日你的孩子学了你的样子,看你怎么办!”南宫点了点林滤的翘鼻子。

    林滤向来以翘鼻子为傲,南宫的鼻子有些趴。于是南宫最喜欢的动作便是点妹妹挺翘的鼻子。

    “母后。姐姐欺负我!”林滤不依的向姐姐告状。

    王娡这些年真的是在纳福,田蚡倒了。这件事情上,王娡没话说。干预朝政是不要想了,超越太皇太后也只能是梦想。不如一门心思的养老就好,还别说这些年倒是养得身康体健。别说毛病,平日里连个咳嗦都没有。肤色甚至比一些年轻的嫔妃都细嫩。

    “好了好了,儿子都生了两个还没个正型。要什么东西就找你姐姐要去,她如今掌管着云家的内府。钱财可比咱娘两加起来都多。”

    “母后!这钱财多,最后还不是别人的。到现在连个儿子都没生下来。云侯将大公子打发去了江南。如今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受宠,我看大王城早晚是云聪的。那个贱人倒是能生,听说还要把儿子往大王城塞。东胡占地千里,张掖城已然成为了西域第一富庶之地。还装不下她,偏偏过来跟我抢。”

    南宫对自己的肚子颇有怨念,母凭子贵。看看云颜的下场就知道,如今云啸得意的儿子都是茵茵所出。真要是哥仨绑一块,云啸百年之后自己的下场堪忧哦。

    “云侯最近身体怎么样。以前可是个病秧子。动不动就生病,如今可还好些。”南宫一发牢骚。王娡就切住重点。只要云啸没事,南宫便无后顾之忧。

    “他那个身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天参汤养着。冬日里能不出门便不出门,现在就连夏日里也出不得们了。一年里,也就春秋两季能好些。剩下的时日,整天待在屋子里。不是泡澡。便是躺着。不过还好,这些年没怎么犯过病。身子骨似乎也比以前好些。”

    “哎!马上的将军,如今怎么都成了这样!记得以前司马季主说过,云侯杀人盈城,煞气重了些。有违天和的事情做得多了。老天自然要罚他。或许,这便是老天在罚他。

    南宫啊!你得想个退身步,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孩子着想。钱财不足持,实在不行回长安来。你弟弟还能看着你要饭不成。”

    王娡絮絮叨叨的说,一番话下来说得南宫心里好像进了一群小老鼠,七上八下的。

    “就是,姐姐那大王城有什么好。哪里好过长安城,这关中的水土最养人。若是云侯不成了,你就搬回长安来。咱们姐妹也能时常见面,免得每年只能母亲过寿见一面。想你想得凄惶,也没办法见你一面。”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你姐夫身子康健。哪里像你说的,快呸两口。”南宫气恼,手指使劲儿的戳着林滤的脑门子。

    “又闹!南宫啊!有件事儿,你弟弟不好意思说。求到哀家这里,你看看……!”王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

    “母后,什么事陛下还不好意思说。要您来张这个嘴,这天下的事情还有难得住彘儿的?”

    “哎……!照实说了吧!匈奴大单于,带领二十万骑兵打过来了。已然攻破了朔方,现在围了马邑,看起来似乎还有进军太原的意思。

    过两日,你妹夫便要领兵出战。哀家这个生日过得也是着实不踏实,说到底这江山是你刘家的。你看看能不能给云侯去封信,让云侯帮着出点兵。将匈奴人打回去!南宫,毕竟大汉才是你的根。这次你帮了彘儿,他不会忘记的。真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回了大汉他断然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王娡可谓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几句话便将出兵的事情定义成为了家里亲戚互相帮忙。而且将南宫的未来牵扯进来,从哪个方面讲南宫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我在大王城只管内府,军队上的事情他从不让我插手。这出兵的事情……!”南宫有些为难,云啸对军队把控甚严。平日里南宫也只能指挥得动那几十个侍卫,云家军队上的事情他根本插不上嘴。

    “不是让你调兵。而是让云侯领兵出战。听说这一仗至关重要,匈奴人已然拼了老命。陛下说,这一仗打得好了。北方边境至少十年,不用动刀兵。卫青也说了,没有云家的骑兵这仗打不赢。”林滤也在边上帮着劝,昨天晚上她已然接到任务。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劝得南宫修书一封。请求云啸出兵。

    “你知道修书一封,将话说明白了就好。这场仗关系到大汉千千万万子民,云侯是个识大体的人。他定然会出兵的。”王娡见南宫有些动容,赶快在边上添一把柴。

    “修书不难,只是成与不成实在难说。让云侯领兵更是难上加难,就他那个身子。如今这天气里,定然是缩在王宫里整日不出屋。即便是溜达,也只是在花园子里转上那么几圈儿!

    再说,云家打仗那真的是在打钱。云侯说。三军一动黄金万两。我管着府库我知道,他去一趟江南。那银子就流水一样的淌,云家的马吃得都是黍米。云侯说了养好马喂精料,出兵简单可这军费粮草什么的谁出啊!”

    “嗨……!大姐,你怎么管家管得变成了钱痨!陛下窜登你修书,自然这粮草什么的都是他出了。皇帝不差饿兵,你的心就放肚子里好了。”林滤开始嘲弄起南宫来。

    “我算是知道了,你与母后定然是商量好的。就等着我今天进宫。合起伙来给我下套。”

    “死丫头,下什么套。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本来这些年哀家也不管朝里的事情。但天家无私事,如今匈奴人犯境。咱们天家一体,你能帮衬就帮你弟弟一把。说到底,匈奴人来了。苦的还是并州百姓,你就算是为了那些百姓,也要写这封书信。”

    “好吧!女儿这便修书一封。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大王城去。”见王娡与林滤如此劝说,南宫思来想去还是下笔开始写信。

    八百里加急,歇马不歇人。三名骑士打马扬鞭,载着这封至关重要的信笺穿越整个大汉,前往大王城。

    云家的将领们齐聚大王城。就连在东瀛的戴宇也乘船赶了回来。云啸的军令中说,他必需带着大院君一块来。对于这位降将,云啸有本能的不信任。这位神户之王已然年过五旬,仍然腰杆笔直。双目炯炯有神,若不是鬓角已然有了白发。似乎与四十几岁的人毫无二致,云啸有些嫉妒他很希望自己奔六的年纪里,也能有这样的身子骨。

    “都来了!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一封信。南宫从长安给本侯写了一封信,期望本侯念及天下苍生。率兵出征,前往并州与匈奴人打上一仗。将你们都叫来议一议,到底拿个什么章程出来。出兵,还是不出兵。”云啸一边喝着参汤,一边看着手下这帮将军们。

    苍虎老了,苍鹰也老了。老哥俩满头的头发都白了,正当壮年的齐铁坐在他们的下首。对面坐的是戴宇,荆楚第一剑客明显发福。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前的身手,十年了。云家十年修生养息,没有打过像样儿的仗了。也不知道这些老家伙,还能不能上得了战场。

    议政殿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想出头。太平日子过久了,说愿意打仗那是标准的瞎话。谁不愿意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撇家舍业的去打仗。况且,这场仗和大王城好像还没什么关系。至多只能算得上,是云侯帮助小舅子。

    议政殿有沦为鬼蜮的趋势,云啸不说话。下面的老家伙们也不说话,这些一辈子杀人放火的家伙,好像忽然感悟,一个个都准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苍虎就很像一尊佛,坐在那里揪胡子不说话。胡子都揪掉八根了,云啸很担心这老家伙这样下去变得和他大哥一个模样。

    “咳咳……!我来说两句。”到底是年轻,齐铁最先坚持不住。这家伙是最想打仗那一类型,原因很简单。他上位的时间短,还没有相应的军功资历。

    “侯爷,这几年没什么战事。大王城可用的兵马有六万多骑,都是骑兵。这些人有的是在大汉招募,有些是老兵子弟。这人多了,训练便得跟上。

    这些年的训练都是属下抓的,不敢说百战百胜的雄师。至少也是千锤百炼的精英,唯一缺乏的便是实战。若是侯爷打算出兵,这倒是一个实战的机会。匈奴人也是理想的对手,骑兵对骑兵。那这些小子们见见血,也有好处。”

    齐铁说完,没人搭话也没人接茬儿。场面继续冷着,云啸不动声色继续吸溜吸溜的喝参汤。眼睛却叽里咕噜的转,看看这个瞅瞅那个。

    “我说说东瀛的武备,这东瀛现有水陆军共四万人。包括骑兵,水军还有大院君的兵库武卒。若是侯爷出兵,东瀛现在可抽调出一万骑兵。大院君的兵库武卒也可以出战,不过他们的装备只能作为车兵。”戴宇见场面实在难看,老部下的脸色已然变成猪肝色。便出言解围,没说打也没说不打。看起来荆楚第一剑客,也学得油滑起来。

    既然都开始说了,云啸自然不会让几个老家伙再装下去。

    “苍虎你怎么说?”云啸开始点名儿。

    “侯爷,老臣担心两件事。一,若是出兵,对大王城有什么好处。相应的粮秣军需到底由谁来承担,仅仅一个练兵的理由似乎太充分。

    二是出征用谁为将,匈奴人不易对付。当年若不是侯爷居中指挥,对付匈奴人哪里会取得这样辉煌的胜利。若是所托非人,一场败仗打下来。不但损了咱家的名头,同样会损耗大王城积攒了多年的实力。至于出兵与不出兵,还请侯爷裁夺!”

    “打仗,自然是本侯亲自出马。”

    “不可……!”云啸的话音刚落,便传出一片反对之声。(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赵信的算计

    “你们说得好啊!好就好在,你们忘记了自己是汉家苗裔。好就好在,你们忘记了匈奴人来袭会有千千万万汉人受苦。草原你们都去过,想想看汉人奴隶过得是什么日子。

    朔方已然破了,这次匈奴人来了二十万。下一处便是马邑,马邑之后呢?太原,函谷关,长安!

    一根筷子很容易折断,一捆筷子却很难折断。如果我们汉人再不团结起来,我们的宗庙社稷血统传承都将化为灰飞。千古之下我们都是罪人,终有一日你们如何去面对你们的列祖列宗。尸位其上,你们将如何面对你们的后代子嗣。”

    云啸放下汤碗,双手乱舞犹如抽筋,慷慨激昂宛若疯狗。下面的将军们都吓傻了,不知道这位侯爷因何如此激动。不就是出个兵的事情,何必闹得如此上纲上线。

    “我意已决,出兵!”云啸没有给这些家伙多废话,一句话便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卫青行军到了函谷关,一前一后传来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好消息是云啸已然答应出兵,云家兵马正在集结。他们将从海陆两路,进军汉境有了无敌的云家骑兵帮助。卫青觉得干掉伊稚斜带领的二十万匈奴骑兵,不成问题。

    不过很快便有一个坏消息传来,马邑被攻陷了。匈奴人在马邑大索三日,现在兵锋继续向南直逼太原。

    “大将军,怕是这次作战计划要改变。马邑已然被攻破,咱们只有赶快赶去太原才是正理。”重新被征召的李广向卫青建议。

    马邑的陷落大乱了大汉所有的布置,原指望马邑还能坚守十天半个月。卫青与云啸的军队,一个前往马邑与伊稚斜决战马邑城下。另一路,直插伊稚斜的身后。让溃败的伊稚斜军再也不能溜回草原。最好的效果是击溃伊稚斜后。云啸带着骑兵扫荡草原。这样,匈奴人二十年都不可能再侵犯汉境。

    “是啊!如今看来,只能去太原了。可惜了马邑,这些年刚刚兴盛起来一些。哎……!传令下去,兵发太原。”卫青无奈的传达命令,马邑前往太原沿途的城镇不少。但是没有一座可以承载如此重大的战役。也只有太原,可以承载四十几万人的大型会展。

    伊稚斜非常高兴,多少年了。他都忘记了,上一次攻破如此大的城邑是什么时候。这些年虽然与汉军有胜有负,但攻破的城城大都是一些小县城。

    汉匈边境本就不是富庶之地,由于战争边境贸易也不发达。边民们大多穷得掉渣,县城虽然不掉渣但也很穷。匈奴人多次攻破那些县城,其实除了掠夺了一些人口牲畜之外。所获着实有限,尤其是粮食。城破之前。县令一定是要下令烧毁粮库的。

    这便是尽管匈奴人打了许多次胜仗,但仍然得来汉境抢掠一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抢劫来的金银不能吃。想要填饱肚子,还得吃粮食才行。

    马邑的粮仓同样被点燃,不过马邑的粮仓很大。一时半会儿的还烧不干净,支持四万大军的与数十万居民的粮仓不大怎么行。烧毁的粮食还不足一成,匈奴人便杀了进来。他们进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抢掠,不是杀人而是忙着救火。

    伊稚斜发誓。这是自己见过最大的粮仓。老天爷,如果都带回到漠北草原去。怕是够得上本部吃上一年的。

    “大单于,粮仓拿下来了。您看,这便是被汉人称为神物的玉米。听说一亩地产的玉米,可以让一家五口吃饱。如若大单于选择汉人奴隶在草原开垦出土地种植,怕是我们大匈奴人再也不会为粮食发愁。”赵信兴冲冲的拿着一口袋玉米过来,为了玉米种子。匈奴间谍掉脑袋不是一个两个。该死的汉人总是将玉米弄碎了再运往北地。如今见到了完整的玉米,这如何不能让赵信高兴。毕竟在汉境待了些年头,对于耕种赵信还不完全排斥。在他看来,只要能吃饱是放牧还是种地,这都不是问题。

    “哼!难道你让我们的草原。变得跟汉人的土地一样。到处都种上庄稼?如果都种庄稼,那还叫什么草原。我们还叫什么匈奴人。”胡羌王听见赵信的言语立刻反驳。

    汉人耕种,匈奴人游猎放牧。这是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规则之一,这个汉境回来的赵信,一有机会便会向伊稚斜兜售那些汉人的想法,着实可恶。今天见他又向大单于兜售耕种的想法,胡羌王立刻跳了出来。

    “是啊,汉人种地所以他们是羊。我们大匈奴,是狼!是狼就不能干羊干的事情,哼!种地,什么时候你看到狼吃草了。你再说种地的事情也不迟。”右谷蠡王一向与胡羌王交好。他们都是坚定的大匈奴荣誉的捍卫者,对于种地的事情一向是深恶痛绝。同样,他们都赵信也没有半分好感。

    赵信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便遭到如此抢白。看看这些势力强大的老家伙,赵信不得不咽下这口气。没办法,谁让人家人多。草原上的人大都没什么是非观,唯一的屏障就是谁的刀子厉害,谁的箭术高超。汉人有句话叫是非但凭实力,公道不再人心。用来形容匈奴人非常合适。

    “好了,不要抢白自次王了。今次首先冲进马邑的,便是自次王的手下。论功行赏,本大单于绝对公正。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叫做果儿汉人女奴么?本单于便……!”

    “且慢!”胡羌王立刻蹦了出来。谁都知道,为了争夺这女人。赵信与阿木较量了不下十年。看起来这一次伊稚斜是真的高兴,竟然结束了战场持续十年的竞技。

    “胡羌王有什么话说。”伊稚斜好奇的发问,实际上心里已然乐开了花。他早知道,这老东西会跳出来。

    “大单于,若是说自次王今次第一个个冲进马邑。可大单于也不要忘记,朔方是谁拿下来的。据老臣所知,阿木万骑也十分喜欢这个叫做果儿的汉家女奴。若是大单于将此女赐给自次王。怕是要伤了阿木万骑的心。”阿木是胡羌王的铁杆小弟,此时阿木不在场。作为老大,自然要挺一下这位小弟。

    “哦,那胡羌王认为怎么做。才能显示本单于的公平呢?”伊稚斜有些戏虐的说道。

    “两种方法,一是战后评价他们的功勋。功高者自然得到奖赏,最不济也得将那女人劈开。一人一半才是。”胡羌王只关心自己一系的面子问题,至于果儿的死活实在不是问题。有些时候,宁可丢人也绝对不能丢面子。

    “好吧,本单于也乐得看看你们谁最后能够得到这个美人。自次王,你可得加把劲儿,本单于可不想将那个女人劈成两半分给你们。”伊稚斜看着面露尴尬的赵信说道。

    “诺!属下定然奋勇杀敌,一定帮助大单于拿下太原。让大匈奴,三年之内再无粮食之忧。”赵信这次也是发了狠,此次出征无论如何也要将果儿弄到手。结束这场持续了十年的纷争。某种程度上说。这次纷争已然成为,匈奴新老势力的争斗。

    “好,下一战便是太原。本单于将遣你与阿木分别攻城,最先攻破城门者为胜。那女奴便是此次胜利的彩头,你们二人可得加把劲儿喽。”伊稚斜看着忙于抢掠的匈奴军卒,已然将下一个目标对准了太原。

    卫青与云啸星夜兼程赶往太原,伊稚斜却还在马邑挖地三尺的劫掠。好多富户知道匈奴人要破城,便将自家的财货都埋了起来。甚至好多人家里都有地窖。家里有漂亮闺女的也都一并藏了起来。有时甚至连草原上的獒犬,都发觉不了这些地窖在哪里。

    此时。汉奸的作用便凸显出来。赵信是发动群众的好手,只要告发那些富裕的邻居藏匿私财。便可以不被抢掠,甚至匈奴人会发给一个木头牌牌。通常匈奴军卒碰见有这样牌牌的人,都不会杀害也不会抢掠。

    一些黑了心的家伙便开始向自己的邻居,雇主还有主家下手。赵信可不搞什么思想教育,有人告发便是打。不招便当头便是一刀。拉着家里人继续打。

    在此高压之下,短短十日之内。便抄出来无数的金银器皿,财货珍玩。搂草打兔子,还俘获了一大批娇滴滴的大户小姐。这些小姐平日里都是身娇肉贵,一入了匈奴人的军营立刻变得连娼妓都不如。任凭父母亲人呼天抢地。却没有丝毫办法。

    “哈哈哈!还是自次王的法子好,这一次的缴获比以前大多了。以后破城,咱们便这样做。抢掠这些大户,比抢掠那些穷人强多了。”伊稚斜对赵信的方法及其欣赏,拿马鞭指着如山的财帛,高兴得哈哈大笑。

    “这都是利用了汉人性格上的弱点而已,不足挂齿。”赵信难得的还谦虚了一把。

    “报!大单于不好了,汉人派了大将军卫青带领二十万兵马北上太原。加上太原原有守军四万人,齐力防守太原。”赵信正在谦虚,一骑飞马来报,让匈奴军臣大吃一惊。

    “什么?”伊稚斜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在马邑待了十天。结果却是让汉朝援军顺利进入太原。面对坚城加上人数多达二十几万的汉军。即便是带领着匈奴全部精锐的伊稚斜,也有些感到棘手。

    “大单于,今次能够攻破马邑已然是昆仑神的庇佑。咱们还是在马邑再搜索两日,再抢掠一些小县城便离去吧。”右谷蠡王一听汉人居然集合了二十万军队在太原,右北平等地也是重兵云集。若是汉军重新封锁长城,很有可能便将匈奴人封在汉境。

    虽然匈奴人有把握攻破长城冲回去,但毕竟那样会增加很大伤亡。况且,那样的话要丢弃许多的战利品。收到自己兜里的东西再吐出来,这比杀了他们都要难受。多年的抢劫生涯,已然将他们的变成了貔貅。

    “对啊大单于,此次进兵度过白灾的目的已然达到。既抢掠了足够多的粮食,又掠夺了足够多的努力。”平等王也出来说话。

    匈奴的王爷们七嘴八舌的进言,无非都是劝伊稚斜见好就收趁机退兵。

    伊稚斜暗自叹气,缺少了中行悦真是缺少了一只臂膀。有中行悦在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收到各种各样的汉境情报。可是现在,二十万汉军走出关中。一直到了太原,自己才收到消息。现在的情报工作,岂止是差了几条街出去。

    “大单于,反正各位王爷都说在马邑待上一段时间。一是将劫掠的东西分批送回匈奴境内,二是可以分兵抢掠一下附近的城邑。既然这样,属下请命。是否让属下带领本部人马,试探着攻击一下太原。

    若是汉军强横,咱们讨不到好去。自然便放过他们,抢掠一番回归草原。若是汉军不堪一击,属下认为此次正是一个机会。咱们可以在太原,干掉这二十万汉军。而后,便叩关函谷。

    长安一下子抽调了二十万人出来,想必此时的长安一定很空虚。难道大单于就不想住一住那未央宫,享受一下未央宫的三千佳丽么?”

    正在伊稚斜就要下决心之时,赵信又跳了出来。他的计划大胆得让人窒息,仅仅凭借他手下两万多人马。便敢挑战十倍于己的汉军?好叩关函谷,进攻长安。匈奴的众位王爷觉得他这话跟梦话没什么区别。就连伊稚邪都觉得不靠谱。

    赵信这么说并不是他有多自信,是因为他了解汉军的军制。其实他也并没有想用自己的两万多人马,去拼二十几万汉军。他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果儿。

    他的两万兵马吃掉数千汉军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找到一部弱势汉军一举吃掉。自己的功劳便会大于阿木,回到草原论功行赏。他自然可以抱得美人归。(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阴谋的味道

    “放弃太原!”卫青终于盼来了云啸,可云啸的第一个命令让卫青惊愕不已。居然放弃太原,要知道太原城防虽然不比长安那么坚固。但也毕竟是有四五丈高的城墙,护城河宽阔难度无论怎么说都应该凭借坚城守上一守,况且这城里还有数十万百姓。若是弃城,这数十万百姓要如何安置。

    更不要说,丢失太原朝廷里的那些御史言官会激动成什么样子。他云啸没事,可自己定然会被弹成筛子。

    “对,放弃太原。你大老远的请我来,不就是为了在河北之地打一场歼灭战。全歼伊稚斜带来的这二十万大军么?

    现在马邑已失,唯有太原这样的大邑可以装得下这么多人。这里背靠吕梁山脉,只要把守住几个要点。匈奴人便进不来,然后咱们三面分兵。将匈奴人死死围在这里,这一招瓮中捉鳖便可以使大汉北部边境二十年无战事。”云啸指着地图,给脸色发白的卫青解说。

    卫青要吓死了,这样的打法可谓绝户。卫青知道,云啸这么说就会这么干。可朝廷里那些御史言官可不这么想,这些唾液系统异常发达的家伙会将卫青的八辈祖宗骂一个遍。自家的侯府能不能保住都两说,这样的方案只有刘彻敢于批准施行。

    “云侯!这……!”卫青的舌头在嘴里打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想请示陛下是不是,我告诉你时间只有一天。如果我猜得不错,匈奴人会对我们进行试探。一旦觉得太原坚不可摧,他们便会遁回草原。想清楚,有些时候男人要有一点担当。”云啸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卫青的帅帐。只留下满头是汗。纠结无比的卫青。

    这一夜卫青彻夜无眠,云啸说得对。此时请示刘彻已然来不及,第二天一早钻出帅帐的卫青吓了所有人一跳。这位大汉将军,眼睛红得好像只兔子。

    “考虑的如何,你若是否定这个建议。趁着云家主力还没有到达,我会立刻命令他们退回去。以免与陛下发生不必要的误会。”云啸在自己的大帐里吃着早餐。昨夜里显然他休息得很好。脸色比起卫青来,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我同意您的计划,为了北部边境的长治久安。即便身为齑粉,亦无所憾!”卫青脸色晦暗,但此刻眼中却是光华流转,语气异常的坚定。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将军说出来的话,云家大队三天后才能到达两万人。剩余的会在十天后到达,你派人沿着都尉、原平、阳曲、盂县,狼盂逐次抵抗。

    记住!既不能顶得狠了也不能顶得松了。顶得狠了匈奴人会缩回去。顶得松了,军队便会一泻千里那时候想收的收不住,因为谁也不愿意留在后面送死。听说李广在你的帐下,就让李广去吧!他是老军伍,别人还干不了这样的活计。打胜仗难,其实打败仗比打胜仗还难。

    多年的老军伍,一直没捞到军功封侯。想必这一次积累了军功,好歹你得保他一个侯爵才是。李广难封。对这样一位老将来说不公平。”

    云啸停止了用餐,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跟卫青说话。卫青的决断赢得了云啸对他的尊重。至少这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一处处的指给卫青地名,最后干脆连地图一并送给了卫青。这样的地图,卫青可没有。

    “安排太原的百姓撤出吧,告诉他们匈奴人要打来了,有不走的也由得他们。既然选择了舍命不舍财,我们也没有办法。”云啸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卫青却知道让数十万人搬迁有多困难。这其中的损失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卫青心里发苦看起来自己要受太原百姓一世的唾骂。

    李广带着三万兵马走了,云啸远远的站在小山包上目送这位老将的离开。上一次的被俘,对李广的伤害太大了。俘虏的名声,几乎催垮了这位老将军挺直的脊梁。听说他家乡的城门官都敢戏弄他。云啸听了不是滋味儿。

    想起二十几年前,那个粗犷狡猾的李广,云啸的心里便泛起一丝苦涩。时光如白狗过隙,一转眼就连李广的头发都已然花白。

    “咳咳咳!”云啸一阵的咳嗦,这肺就见不得冷空气。稍微吸进去一点凉气,便会咳嗦。这些年幸亏有参汤吊着,不然云啸知道自己一定早就挂了。

    “父亲!”云聪赶忙递给云啸一个手炉,云啸搂在怀里这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哎……!这身子骨啊,是一天不如一天。你可不能学为父,年纪轻轻不要贪图安逸。打熬好身子骨是正经的,人这一辈子其他的都是零只有身子骨是一,一旦这个一倒了便什么都没有。

    算了,不说这些个你有个警醒就好。传令戴宇齐铁苍虎,让他们七日内务必赶到太原集结。我总感觉,李广挺不了那么久。”

    “诺!父亲,您还是进马车里吧。外面天寒,您别冻着。”

    云啸猜对了,太原许多百姓都选择了舍命不舍财。卫青又不敢透露自己要放弃太原,太原的属官磨破了嘴皮子,最后还是有一成的百姓不肯搬离家园。

    “算了,做人各安天命。既然他们选择了,我们便没有办法。你还是想想,怎样将匈奴人弄进来。”云啸看着一嘴大泡的卫青,有些可怜他。不过成大事者,终究要经历一番磨难。胜利来得太容易,便不会珍惜。

    “可这是数万条性命啊!这不是匈奴人,而是我大汉子民。”

    “战争需要牺牲,我们给过他们生路。但是他们不走,数十万人你敢说这里没有匈奴人的奸细?既然他们不走,便是天命的选择。日后有什么,你便说这是我安排的就好。

    若是老天真要报应,便报应在我云啸身上好了。这辈子东征西讨,南征北战。身上背负的性命数十万条,多这几万不多少这几万不少。”

    卫青疼得直吸溜。他娘的谁敢弹劾你云啸。再说了,弹劾你有用么?最后那些弹章还不是会落到老子的头上,真心祈祷李广能够再顶两天。让这边的事情,再多进展一下,多迁走一户人也是好的。

    赵信一脸的狞笑,挥剑砍断了一名汉军的脖子。人头被脖颈上的鲜血喷出好远。赵信这一剑使得相当巧妙,一滴血也没有喷溅到身上。

    这些天来一直遭到汉军的狙击,从马邑出来便是这样。今天审讯了俘虏,又是长安北营。从都尉开始,便碰上这些汉军精锐。每一次都打得难解难分,但最后时刻汉军总会溃败。有几次赵信都觉得自己坚持不知了,可最后还是汉军先败。

    有时候,当你觉得坚持不住时。很有可能,你的敌人和你一个想法。

    当年卫青跟自己说过。没想到自己领悟这句话的含义,却是在和汉军争斗的战场上。

    “进军狼盂,拿下太原外围的最后一处堡垒。让大单于看看,我自次王不是泥捏的。”赵信在死尸上擦干血,对着传令兵吼道。

    “报……!李广将军急报,盂县已然失守。匈奴军自次王赵信部,已然进兵狼盂。李广将军会在明日弃守,往大将军早作布置。”

    “这么快?”卫青不禁大吃已经。原指望李广能够多顶上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匈奴人便兵临城下。

    “算了。李广顶得辛苦。没必要苛责他,这太原城还要守上两天。云家大队后天就能到达。这太原北面便交给云家,其他的地方你来布置,我不管。”

    赵信要乐疯了,那个汉人女奴终于要归自己所有。七天时间,连克都尉。原平,阳曲,盂县,狼盂五座城池。尽管部下伤亡惨重,但汉军的伤亡也不少。前面就是太原。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扫平了太原外围的所有城池。这样的功劳,那个阿木拍马怕也是赶不及。

    同样兴奋的还有伊稚斜,接到赵信的战报。他带领着匈奴精锐紧紧追赶,现在他已然看到了太原的城墙。

    “哈哈哈,太原就在前面。自次王这一次连克五城,功劳自是第一。放心,该赏给你的。太原城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伊稚斜这样说,便是将果儿赏给了赵信。

    赵信兴奋的扫了一眼脸色铁青阿木,十年的争斗看起来今天便可以争出一个胜负来。说到底,还是我赵信赢了。

    “大单于,阿木愿率本部兵马攻击太原。”阿木见不得赵信的小人嘴脸,愤然请命。

    “好,自次王已然做出表率来。阿木,这太原城就看你的了。不要让本单于失望。”

    伊稚斜很满意属下的这种争斗,不管怎样最后的得益者都是自己。

    沉重的城门被战斧劈开的时候,城里城外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只不过,一边是欢呼一边是绝望。

    阿木从门上拔下巨斧,木头渣子崩在他的脸上。可惜,他没有一丝胜利者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空虚,石块与瓦砾开始稀疏起来。也是,自己带着部下猛攻了三天。大概他们也疲累了,想必那些汉人已经开始逃亡了吧。大单于说什么围三缺一,想必剩余的汉人一定会从东门逃走。不过等待他们的,将是琅邪王骑兵的追击。那些汉军步卒一定会死得很惨很惨,阿木仿佛看到了荒原上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杀戮,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阿木机械性的挥舞着手中的巨斧,这是为了攻击城门特地使用的。没想到效果不错,攻城车撞开了城门。粗大的门轴居然一时不断,这柄巨斧倒是派上了用场。

    城里人不多,汉人一个个好像老鼠。他们沿着最阴暗的角落里逃走,只要被匈奴人追上毫不犹豫的便是一刀。

    又劈死了一个汉军,侍卫牵来了坐骑。阿木翻身上马,身后传来传令兵那大大的嗓门儿。“大单于有令,屠城三日以儆效尤。”看来大单于也心悸此次攻城的伤亡,他要立威在汉人的地方立威。

    阿木感到浑身一阵疲累,部下们却是一片欢呼声。因为屠城便意味着他们这些第一波进城的,可以肆意抢掠。大单于本部人马,多少也会有些福利。

    “你们去玩吧!我累了!”手下的万人队,此次居然损失高达三成。那些看不惯赵信的王爷们,也是碰得头破血流。太原城里燃起冲天的大火,一定是汉人在烧毁粮仓。这些汉人,拼了命的种粮食。现在却又放火烧掉,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远处的山顶,云啸看着太原城冒出的滚滚浓烟。甚至随着风,还能隐隐听到一两声尖利的惨叫。

    “也难为李广了,顶到了这个时候。现在便要看咱家的了,苍虎攻下狼盂没有?”

    “父亲,快马来报一个时辰前。苍虎已然攻下狼盂,现正带着人向被扫荡。一路都是匈奴散兵,未遇阻碍。”

    “好,想必匈奴单于也应该知道这个消息了。传令各部戒备,咱们截断了匈奴人的归路,他们一定会跟疯子似的冲上来。让民夫们快些,挖条沟而已,至于这么慢?”

    云啸很急,伊稚斜也很急。三天时间,折兵过万终于攻下了太原。却没有想到,后路却被人抄了。讨回来的败兵说,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的黑甲骑兵。还有那梦魇一般的云字大旗。

    “该死!”伊稚斜忽然闻到了一丝丝阴谋的味道。赵信带着三万人便可以连克五城,太原如此大邑居然三天而下。按照他的想法,啃穿如此坚城不扔下两三万具尸体是办不到的。

    “胡羌王,落日王。你们带着五万兵马,立刻向北攻击。夺回狼盂,保证大军退路。”

    “大单于,五万人可能不够。我在汉境时就听说,云家兵马之精锐天下罕有。属下觉得,胡羌王,落日王,与琅邪王还有属下,各带三万兵马压过去。趁着云家立足未稳,以雷霆之势压过去。或许可以打开北上通路。”赵信不愧在汉境混过几年,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是上当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惨胜

    阿木觉得自己的身体异常的疲累,身子靠在城墙的箭垛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可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嚎还是不断钻进他的耳朵。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军旅生涯,杀人与被杀他都看得很淡。但今天似乎那惨叫特别的凄厉,每当有一个人惨叫他都会觉得心里一颤。

    这个是老人,这个是男人,这是个女人,这是……孩子!孩子……阿木睁开了眼睛,看见不远处的城脚下,一个匈奴士卒正拿着刀将一个孩子的肚子剖开。在花花绿绿的肠子里翻找着什么,那小男孩儿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嘴巴一张一合,真不明白小小的身子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大的吼声。

    汉人就是这样,他们有时候会吞下金钱。真的要钱不要命的家伙,阿木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忽然,阿木的眼睛猛然睁开。不对,人怎么这样少。杀人的少,被杀的也少。猛然站起身,城墙下黑云一般的骑兵正在向北开拔。怎么回事?有大战?

    云啸在看见铺天盖地的骑兵时,眼仁都缩成了针鼻大小。想到匈奴人会拼命,但没想到这么快来的这么凶猛。看样子,这没有十万人也有八万。

    他猜错了,对面冲过来的匈奴骑兵足足有十二万人。

    壕沟只挖开了不足一米深,堑壕里没有插上一根铁矛。壕沟旁边的土堆也很矮,按照匈奴人的骑术轻轻一跃便可以轻松跃过。

    云啸背后都开始冒冷汗,手下这五万多人。大多都是没见过血的新丁,尽管他们都经过云家艰苦的训练。但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和一支百战雄师有着天壤之别。

    “侯爷!匈奴人怎么这么多。”齐铁与戴宇几乎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怕了?”云啸冷冷的说道。他知道,此时作为统帅他的镇定与否直接决定了那诡异莫测的士气。

    “生死寻常事,跟着侯爷南征北战。这辈子。早就够本!”戴宇的眼中射出热切的光芒。十几年没打过仗了,荆楚第一剑客早已经等得不耐烦。

    “好!还算有些当年的豪气,戴宇你为左翼,齐铁为右翼。本侯为中军,来人!将椅子挪到前面。今日之战,奋勇杀敌者赏。退过此椅子者。杀!”

    赶制出来的拒马鹿砦被胡乱的安放在阵前,投石机忙碌的布洒一堆堆的铁蒺藜。火药弩嘎支支的上弦,云家的战争机器以最快的速度布置着防御。

    铁蒺藜堪堪布洒了一层,匈奴骑兵已经轰然杀到。看到他们丝毫不减慢的马速就知道,这些家伙是来拼命的。

    伊稚斜果然是来拼命的,在首次冲击中。他便出动了六万骑兵,不过他最为精锐的两个万人队还留在太原。那里有大量的粮食,若是冲击失败。他还得退回太原,以图再战。

    “轰!轰轰!”火药弩在匈奴骑兵当中不停的爆炸。翻滚的气浪将冲锋的骑士高高的掀起,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匈奴人学聪明了,他们的散兵线拉得很开。三弓床弩的装填时间很慢,这些敢死之士就是来送死的。用他们的生命,为后续部队赢得时间。

    匈奴人放弃了他们一贯的打法,骑兵好像疯了似的直接冲向云啸的军阵。好多匈奴骑兵射了两箭之后,干脆抛弃了手中的弓。匈奴人一向视弓箭如生命,如今居然抛掉了弓箭。证明。这些匈奴人已经不抱活下去的希望。

    “派人去告诉卫青,如果两个时辰之后没有援兵到来。就给我收尸吧。”云啸轻声对着云聪吩咐。

    云啸摸了摸云聪的头。这个时候他是一名父亲。他可以死,但孩子不能。普天下的父亲都会这样做。

    “父亲!”云聪大惊,虽然匈奴人气势很盛。但年青人的一腔热血也让他沸腾,这个时候离开战场,这让兴奋的小家伙怎能接受?

    “快去,援兵能不能来。关系到父亲生死。快点!”云啸不满的催促。

    云家的辎重还没有上来,偕行的火药很少。弓矢的数量很多,但匈奴人也很多。云啸现在非常的懊悔,在他的估计里匈奴人应该派兵向北试探一下才对。第二天才会发动攻击,自己会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准备。到了那时。辎重营也会就位。

    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刚刚占领狼盂不足半日。匈奴人就跟疯了似的冲过来。堑壕没有挖好,辎重没有到位。甚至苍虎还带着一万骑兵,向北在驱逐匈奴游骑。

    阵前已然倒下了密密麻麻的一片匈奴骑兵,人与马的尸体都插满箭矢。有些家伙不幸落入铁蒺藜阵中,浑身插满淬了毒的铁蒺藜,仍然挥舞着刀剑向前冲杀。直到被弓箭无情的射杀为止。

    铁胎弩来不及上弦,所有的云家侍卫都在用弓箭射击。密集的箭雨好像一堵墙,无数的匈奴骑士撞在这堵墙上,然后魂飞魄散。

    战斗从一开始便无比的血腥,浓烈的血腥味儿好像一下子在战场上炸开。匈奴人用无数人和马的尸体证明,他们以前取得的胜利并非无因。

    只两轮冲击,匈奴人居然便破坏了军阵外的大部分障碍。许多三角钉铁蒺藜,甚至是生生用活人滚出来的。

    战场上的轰鸣声很大,但那些身上扎满铁蒺藜的匈奴发出的惨嚎,仍然听得真真切切。

    云啸脸上的表情如铜浇铁铸,将敌人杀死在冲锋的路上。这是云家的一向作风,但这一次看起来没有奏效。匈奴人似乎知道归途的重要性,如果放任狼盂被云啸占着。他们便只能祈求昆仑神赐给他们一对翅膀,不然只能成为大网中无端挣扎的鱼儿。

    “轰!”无数的匈奴人被箭射死,被火药弩炸死。靠近了,又被手榴弹轰死。人和马的尸体铺满了进攻的道路,后续的匈奴骑兵踏着前辈的尸体终于冲进了军阵之中。

    可等待他们的,是一辆辆横过来的四轮马车。长长的车厢里,伸出无数的长矛。惨叫声再次迭起。猩红的鲜血在春风中飚飞。一个个匈奴骑兵被长矛扎穿,兵库武卒第一次面对匈奴人,没有一丝丝惧怕。

    三秦先人在蒙恬的带领下击败过他们的祖先,一百年后三秦后裔仍然可以做到。

    无数飞爪搭在四轮马车上,还没等兵库武卒反应过来。数百匈奴士卒便打马回拉,一辆辆四轮马车轰然倾覆。里面的兵库武卒摔得七荤八素。好多人没等爬起来。匈奴人的兵刃已然招呼到了身上。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战不休!”云啸的口中轻轻的念诵!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战不休!”先是铁卫们跟着念诵,接着便是上万兵库武卒跟着念诵。一时间战场上浩然之气盈盈冲天。

    大院君瞪着血红的双眼,大吼一声。带着自己的卫队顶了上去,扶桑更是身先士卒狠狠掷出一支长矛,将一名匈奴将军扎了一个对穿。

    “侯爷。齐铁派人来请求增援。”铁卫跑到云啸面前,单膝跪倒。

    云啸心中一惊,这才不过一个多时辰,齐铁就坚持不住了?赶忙站起身来拿着望远镜向齐铁那边观瞧。但见匈奴军已然同云家侍卫开始贴身肉搏,喧嚣的尘埃里不时有双方士卒惨叫着落马。

    这种硬拼完全没有技术含量,谁更有力气谁更狠谁便能赢。人数少于匈奴人的云家侍卫,显然处于下风。若不是坚韧的云家铠甲和锋利的马刀,此时怕已然坚持不住。

    “告诉齐铁。没有援兵。让他带着卫队填进去,等他填进去了。老子接着填。”

    冰冷的命令让铁卫一窒。抬头看了一眼云啸见自家侯爷面沉如水。便称喏退去传令。

    云啸不是不想增援齐铁,而是他手里只有两千人的卫队。这是自己手中最后的力量,他可不敢随意撒出去。

    齐铁比较倒霉,或许是伊稚斜认为他比较好欺负。在经历的重大伤亡后,伊稚斜将剩余六万骑兵中的三万投入到了右翼,只要打垮了右翼。便。可以横着切进云啸的军阵,他看出来了。云家人的军阵虽然坚固,但致命的缺点便是人数远远少于自己。今天就是家底全扔在这里,也要冲出去。不然全玩玩,况且扔在这里的都是各位王爷的兵力。他的本部兵马还留在太原。

    “大单于。他们的右翼顶不住了。属下再去加把劲儿,便可一举拿下。”赵信看着摇摇欲坠的右翼,飞马跑到伊稚斜的身前。这家伙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捞取伊稚斜注意的机会,作为降将伊稚斜的赞赏与信任是他活下去的本钱。

    “去吧!”此时伊稚斜没有多说话的兴趣,整个战场已然杀声一片。能不能突出去,便在此一举。

    “侯爷,你看李广将军到了。”铁卫忽然兴奋的一指远处,云啸举起望远镜一看,正是李广的旗帜。

    卫青接到云聪的求援,便知道大事不妙。能让云啸求援,证明事态险恶到了何种程度。

    李广是第一个赶到的,他的手下不多。只有五千人,但都是骑兵。

    “传令李广将军,不必来我这里领受任务。直接去右翼,齐铁真的要顶不住了。”刚刚铁卫回报,齐铁身中三矢犹自酣战不休。

    李广看到喧嚣的战场,立时便兴奋起来。诱敌的任务太过窝囊,在自己手中丢失了一座又一座城池。一万五千人,愣是打得只剩下五千多。而自己即将到达的右翼,更是战况激烈。

    “天下苍生,在此一战!皇天后土,永佑神州!不怕死的,跟老子冲。”李广抽出佩剑,向着烟尘滚滚的右翼便杀了过去。

    天色愈来愈暗,阿木手抚太原城头。北方的天空喧嚣尘上,好像春日里大漠经常刮起的沙尘暴。他知道,那是两股大军正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战。自己没有接到命令,他明白大单于的用意。本部骑兵不可请动,因为这是他统治草原的本钱。

    远远的跑回来几个小黑点儿,阿木瞪大了眼睛。天快黑了,是胜是败应该快要分出结果。

    “阿木万骑,大单于有令立刻整顿太原城防。收集城中粮草!”阿木的脑袋嗡的一声,完了!败了!

    医馆用钳子捏住箭杆,用力一拔云啸闷哼一声脸色一片惨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不停的往下淌。

    “当啷”箭头被扔在铜盆中,家将们全都围住医馆七嘴八舌的询问。

    “诸位,诸位!侯爷需要静养,好在箭头入肉不过一寸没有伤及脏腑。应该没有太大的事情。”

    众将嘘出了一口气,匆匆赶回来的苍虎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听说侯爷中箭,他都要吓死了。匆匆带着部下赶回来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一场大战。

    云家五万人马折损过半,大院君身负九处创伤,现在依然生死不明。扶桑被一箭射穿臂膀,现在胳膊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兵库武卒战后能自己站起来的,还不足三成。齐铁浑身绑得好像一只粽子,大黑脑袋上被纱布缠得只露出两只眼睛,苍虎一时都没认出来。

    “虎爷,侯爷吩咐让您和戴爷进去。”铁卫走到苍虎身前禀报。

    戴宇与苍虎走进了云啸的后账,之间云啸面如金纸。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旁边的云聪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来了!云聪,你出去办好两件事情。一是将李广将军的尸首找齐了,二是督促那些民夫连夜挖掘壕沟,布置防御工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齐铁。”云啸的声音很虚弱,好像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样子。看得苍虎与戴宇心惊肉跳。

    “父亲……!”云聪看到云啸的样子,立刻开始哽咽。

    “不许哭,赶快去办差。说不定明日里匈奴人还会进攻,若是不赶快修筑好工事。明天怎么抵御匈奴人的骑兵。”

    “诺!”被云啸呵斥,云聪踌躇了一下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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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介绍:
天威大汉,雄霸东方。 云啸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懒散的人,哪怕是让他跑步,都会偷着睡觉。现在麻烦了,霍金的理论严重的伤害了云啸,如何能在公元前懒散逍遥的活着,成为了云啸的麻烦。 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没人可以随便欺辱大汉的子民,没人可以在大汉的国土上任意的抢掠杀戮。无论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汉家的血脉终将激励着我们拿起刀剑,争取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要让这帮草原鞑子领教汉家儿郎的勇武,用他们的尸山血河铸就大汉民族的辉煌。 云啸向天怒吼,大汉雄起。汉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