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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千年龙王l     汉雄txt下载     汉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二章 伤离别

    一阵密集的弓弩将那几名架住大嘛成的吴军士卒射成了刺猬。一名校尉连忙招呼一声,吴军士卒纷纷寻找建筑躲避。身后的一队刀盾手,快速的跑了过来。

    “玲儿,快过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焦急的喊着。

    栾玲一回头,发现居然是自己的爷爷栾布。眼泪瞬间便涌出了眼眶,哭的跟泪人一般的撞进了栾布的怀里,安全感瞬间便回到了自己身上,就好像一只跑到老鹰羽翼下的雏鹰。

    栾布身上的铠甲又滑又粘,显然是沾满了人血。看来为了寻找栾玲,栾布已经不惜亲自上阵。身边只余下不到五百人,剩下的不是被吴军消灭,便是被困在庄子的某处地方。栾布带着这些人左突右杀,就是为了寻找这个心爱的孙女。

    颤抖的手摸着瓷器一样的脸蛋,努力的抹掉血迹,发现不是伤痕。栾布已经咧开了大嘴,又将孙女推开仔细的打量身上有没有受伤。老家伙乐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这些吴军都是没卵子的,咱玲儿一个女娃娃能杀个七进七出。弟兄们杀啊,杀进军寨。等几天窦大将军的援军就到了。”

    可是杀去军寨谈何容易,他们这四百多人已经被吴军团团围死。军寨在庄子的另外一端,足足有两三千步的距离。平时不算什么,只是多走些路罢了。现在这两三千步可就要了老命,几乎是每走一步便有人倒在地上。

    才冲了几百步,便被射来的弓弩压进了一处院子里。

    家兵凭借附近的几处院落抵挡着吴军的攻击,双方都杀红了眼睛。每一处路口都堆满了尸体,夕日宁静的庄子现在变成了人间地狱。

    “爷爷,向云侯求援吧。让他接咱们进到军寨里面去。”栾玲急道。

    “他就一百多人,怎么救咱们。救咱们他的军寨还守不守。”栾布看着远处的军寨无奈的道,作为一个将军他更知道这个时候的形势。

    看了一眼血染征袍的孙女,栾布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浑浊的眼泪。一个人如果还知道流泪、还知道痛苦,那必然就还有他要守护的东西。栾玲便是栾布心底的那份守护,花朵一般的年纪却要和自己死在这里。

    栾布看着远处的军寨,大概还有两千步的距离。一定要将玲儿送进去,哪怕这把老骨头折在这里也要送进去。

    一蓬火箭射了过来,赖以藏身的茅草屋顿时浓烟滚滚。几名栾家的家兵冲出屋子,立刻便被射成了刺猬。

    “弟兄们,想活命的跟我杀进军寨。”拾起一面盾牌,扔给栾玲栾布挥舞着长剑,发疯一般的冲向阻拦的吴军士卒。

    锋利的长剑,一下便削掉了一个长戟的枪杆。锐利的剑锋随后便划在了那名军卒的脖子上,鲜红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涌出,在阳光下绽放最后的美丽。

    栾家的家兵见家主如此,仿佛一瞬间忘记了疲惫。全部都挥舞着兵刃,冲向数倍于己的敌军。栾布状若疯虎,事实证明纵横山东数十年的老家伙果然名不虚传。一把长剑犹如吐着芯子的毒蛇,几乎每挥动一下便会带走一名敌军的一些零件或者生命。

    手下的杀才更是奋勇当先,这些家伙平时便是好勇斗狠之辈,此时打出了凶性。吴军士卒哪里能抵挡的住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数百人一队的军卒居然被冲散。

    项三秋站在高处看着这个正在冲杀的老友,神情有些落寞。

    想起当年的把酒言欢,再到现在的各为其主。命运……如果真的有人类所谓命运的话,那么命运的转轮从开始转动之后,所有人就都在命运的流程里生、离、死、别,随着命运之轮的转动永不能再停歇!

    项三秋将头高高的昂起,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即使双目被刺痛也不肯低头。他怕一低头,眼泪会瞬间流下来。

    他失败了,眼泪终于溢满了眼眶,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湿湿的咸咸的,苦涩的味道顺着味蕾占领了整个口腔。

    好久没有尝到这种味道,上一次是什么时候?项三秋已经忘记,他不记得上一次自己什么时候哭过。

    “弓弩手压上去,趁他们没有冲进军寨上那种可怕弓弩的射程,格杀!”

    项三秋痛苦的下着命令,作为一名战场上的将军,他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应付。杀掉这些人,让军寨里面的人得不到援助。如果让这些人逃进军寨,那么想要攻下这么一座军寨要多死许多的人。

    一步两步,每走一步栾布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鲜血的脚印。他身后的栾玲便踏着这个脚印前进,距离军寨已经越来越近。快要到一千步了,前面的吴军人墙并不厚实,再鼓一把力气便可以冲过去。

    栾布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手,滑腻的人血让他握剑的手有些打滑。不过他失败了,因为他盔甲上的血更多,擦手不成反倒沾上了更多黏糊糊的鲜血。

    “弟兄们,冲过去就能活命。跟着我冲啊。”

    一个好的将领在关键战斗中从来都不喊"兄弟们上"之类的话,却经常表现出"同志们跟我来"的道德风尚。栾布无疑是一个好的将领,领导带头打冲锋,手下这帮子小弟自然是嗷嗷叫着跟着上。

    两股人像两股对冲的浪头一般撞在了一起,前边的人无情的被撞成了四散的水花。惨叫声,咒骂声,兵刃与盔甲的撞击声几乎是一瞬间便响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瞪着血红的双眼,犹如一只疯狗一般拼命的撕咬对手。没有什么策略,也没有什么招式。双方都在比谁更狠,谁更敢玩命。你的大刀砍到了我的脖子,我的长剑插进了你的胸口。到处是这种抱在一起死去的尸体,栾玲亲眼看见一名家兵的嘴里叼着一只人的耳朵,双手死死的扣住身下人的脖子。而他的小腹上,则插了一柄匕首。

    站在城寨上的云啸在望远镜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汉家子拼命的时候是这样有狠劲。难怪日本鬼子打了八年都不能将这个民族征服,难怪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可以征服大汉。

    匈奴突厥最后全部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有我大汉民族的血脉渊远流长。

    只要唤醒大汉民族骨子里的这种狠劲,这种血性还怕打不败草原上那些匈奴人?

    “让蛮牛巴图带五十人出去接应一下,三公床弩掩护。”

    “诺。”

    最后阻拦的吴军士卒终于被杀散,栾布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手下最凶悍的四百人只剩下了不足三百,还几乎是个个带伤。栾布自己也被刺了一戟,好在盔甲滑开了戟尖,只是贴着肋条划了一道血槽。就这样,老家伙也疼得直吸冷气。

    整个队伍里,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的恐怕只有栾玲一人。

    军寨的门缓缓的打开,匈奴汉子们前冲数百步射杀着那些追赶的吴军士卒。在明晃晃的日头下,准头高的吓人。盔甲上的反光便是最好的靶子,只要向着光点射便没有错。

    见身后追赶的吴军士卒被射的抱头鼠窜,栾布长剑高喊一声便拽着栾玲向敞开的寨门奔去。

    城寨上的三弓床弩哗哗的响着,一根根粗若标枪的弩箭无情的掠夺着吴军士卒的生命。那些想趁寨门开启冲锋的吴军士卒被成串的钉在了地上,微微颤抖的矛尾好像在警告吴军士卒不要轻举妄动。

    如蝗的飞箭在栾布的身后射了过来,亡命奔逃的人顿时被射倒了一大片。惨叫与哀嚎声不断的响起,栾布感觉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向前一扑便摔倒在地,一支长箭穿过了盔甲,在肋下斜斜的刺出。

    栾玲赶忙扑了过去,却被栾布一把推开。

    “走,快走。”

    栾布咳嗦着指着城寨的方向,用剑拄着地艰难的站起来。

    “不怕死的跟我来。”

    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向着正在射击的吴军弓弩手冲了过去。

    “爷爷!”

    栾玲哭喊着想跟过去,却被一名家将死命的拽着往军寨里面拖。栾玲看着栾布被弩箭射中了胳膊,腿。仍然努力的向前冲着。身后的百十名家兵,更是死伤惨重。栾玲知道,爷爷这是在用自己的命给自己换时间。那些家兵是在用自己的命给兄弟换来一个生存的机会。

    成功冲过去的人不足五十,就是这些人依然在吴军的军阵中大砍大杀。插了几只羽箭的栾布好像一只受伤的老虎,怒吼着撕碎自己的每一个对手。

    一柄长剑不再爱惜锋刃,而是大砍大杀。锋利的长剑居然可以将一名吴军士卒连人带戟砍成两截。

    大群的刀盾手与长戟兵将栾布这些人围住,栾玲看着爷爷在乱军中厮杀,直到她被拖进了军寨。缓缓关闭的寨门阻断了她的视线,栾玲发疯般的冲上了寨墙。

    吴军中的混乱已经结束,栾玲在满地的尸骸中试图寻找着爷爷的踪迹。可是她没有看到,她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见疼爱自己的爷爷了。

    原来,人这一生中,唯独“离别”,才是真正的永远。

第四十三章 歹毒的小玩意

    或许上天创造出人,就是要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

    对面的吴军一阵的欢呼,一颗头发花白的人头被一名校尉高高的举起。

    “爷爷”栾玲的嘶吼是从胸腔里面喷出来的,破了音的嗓子让这一声嘶吼凄厉之极。混乱的战场都因为这一声嘶吼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星星点点好似万朵桃花盛开。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依稀觉得有一双臂膀抱住了自己。

    云啸抱着栾玲,急急忙忙的跑去找紫枫。栾家的家兵目眦欲裂,拿起刀剑便要冲出去抢回家主的首级。

    “不许出去。”

    云啸抱着栾玲站在寨墙上,对着那些争抢着要打开寨门冲出去的栾氏家兵吼道。

    没有人听他的话,这些然依然疯了一般的抢着去开寨门。

    “嗖”一只弩箭准确的穿过了一个家兵的脑袋,那家兵惨叫一声仰面摔倒。

    “军寨我说了算,不尊我的将令只有死。你家的少主现在还生死不知,你们这些蠢货与其出去送死,还不如留着有用之身多杀吴军给你们的家主报仇。

    我现在最后说一句,这是我的军寨。不尊将令者,死”

    云啸说完便跑下寨墙,急速的向着紫枫的帐篷奔去。

    那些家兵一时愣住,看了看围拢过来的四大金刚。为首一人一跺脚,便追着云啸向紫枫的帐篷跑去,家主已然没有,现在大小姐不能再有事了。

    云啸抱着怀中的人,感觉身子十分的轻盈柔软。尽管血腥气掩盖了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气,但手感还是骗不了人的。尤其的听心跳时脸颊触碰到胸前的那团突起,让云啸有些手足无措。

    “紫枫,这个你来。我回寨墙上去了。”

    本来还准备做心脏按摩的云啸,脸色赤红的跑出了紫枫的帐篷。

    庄子里浓烟滚滚,几道巨大的烟柱好像将天与地连接在了一起。云啸知道那是吴军在烧毁房屋逼出坚守在里面的栾氏家兵。云啸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看着他们被烧出来,然后乱箭射死。只能前出几百步接应跑回来的人,这是云啸能做到的极限,否则根本没有把握将接应的人撤回来。

    手里就这么多牌,云啸损失不起。

    不得不佩服栾氏家兵的悍勇,如此境遇居然无一人投降。一些身负重伤者,宁愿待在茅草屋中被活活烧死,也拒绝同伴将他们送出去的建议。

    看着那些浑身冒火带着滚滚浓烟冲出茅屋的人,寨墙上的栾氏家兵捶胸顿足哭号不已。

    一整天,项三秋都坐在自己的大帐里不见任何人。

    如果不是战时禁酒,他现在真的想大醉一场。老朋友的人头被装进木匣子给吴王送走,自己的部下正在庄子里围剿残余的栾氏家兵。

    “老栾,各为其主你不要怨我。当初起兵的时候,我曾经去信劝你响应吴王,可是你最终选择朝廷。有今天的结果我早就想到了,迟早的不是你死在我的手里,便是我死在你的手里。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老栾走好吧。

    战死沙场是一个将军最好的结局,也许有一天我会很羡慕你。”

    项三秋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从出发来围剿这些袭击者之时,项三秋便有不祥的预感。自己率领轻骑绕道突袭洛阳敖仓的建议被吴王批驳的体无完肤。坚持要屯兵睢阳城下,攻进城去活捉梁王。

    奈何睢阳城高河深,数万梁军又是有名的劲卒。如果睢阳好攻,早就被攻下了,何必还会损兵折将。

    面子,都是为了面子。难道就为了你的面子,就要搭上数万将士的性命?烦躁的吴王将追击这些盗匪的活计交给了项三秋,谁也有想到。袭击辎重大营的幕后指使居然的栾布,项三秋觉得也只有栾家才会有这个胆量劫吴王的财宝。

    “将军,庄子已经肃清。经过仔细搜检庄子里没有一个敌军存留。”

    一名校尉走了进来,叉手施礼后向项三秋汇报着战果。

    “抓到活口没有,事情是不是他们做的。”

    项三秋神情落寞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悦。

    “斩杀敌兵一千有余,许多尸体焦糊具体人数还在清点。这些敌兵凶顽,没有抓到活口。不过从兵刃上的标记来看的确是栾氏的家兵无疑。即便不是他们做的,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校尉小心的说道,他看出来将军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军伤亡几何?”

    “这栾氏的家兵的确扎手,我军伤亡近两千人。敌军在庄子里布了许多的陷阱,我军的许多伤亡还来自这东西。”

    校尉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双手放在了帅案之上。

    项三秋拿起来仔细的观瞧,四个刺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扔在帅案上几次,总是有一面尖朝上。拿起来在鼻子底下一闻,腥臭的味道差点将项三秋熏一个跟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昨天夜袭,这东西扎上我军士卒颇多。夜袭失利多半由此物引起,敌军大量的布洒这些东西。许多士卒的脚都被扎烂,行走困难。现在大营里面躺着的士卒,不下数百人都是被这东西扎伤的。

    后来天亮了,大家能看清地面,趟着脚走路这才好些。”

    “就这小东西便能让数百人丧失战斗力?走去后营看看。”

    项三秋抓起佩剑,带着一众校尉直奔后营,他要看看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一夜之间居然能让数百军卒失去战斗力。

    与阵前欢庆的士兵相比,后营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一处帐篷有传出士卒的申银声与哀嚎声,间或还有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传出来。

    军帐里腥臭刺鼻,几名脚伤的士卒正歪倒在地塌上申银。项三秋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走了进去,一名医官正在忙碌。见涌进来一群将校,连忙施礼参拜。

    “免了,说说看这些士卒怎样?什么时候可以复原?”

    项三秋伸手止住了施礼的医官,指着地塌上的士卒说道。

    “回将军的话,敌军用的那东西忒歹毒。这里的军卒算是好的,已经有好些军卒已经开始发热。伤口处流出的血水也是腥臭难闻,属下怀疑敌军在这东西上施了毒,具体的什么毒……请恕属下才疏学浅并不认得。”

    “施毒?可有方法救治?”

    “回将军的话,现在还没有办法救治。许多受伤军卒的脚已经开始红肿,将军请看。”

    医官捧起一个伤病的脚,脚掌处一个三角形的血窟窿触目惊心。受伤处已经肿得老高,深红色的皮肤又圆又亮。医官轻轻用手一挤,一股腥臭的脓水便冒了出来。受伤的士卒一声惨叫,双手不断的抓挠。项三秋带来的校尉连忙将这伤病按住。

    “那东西上的毒委实厉害,这样的症状持续不了几天,他的伤口便会溃烂。再过几日,这脚便保不住了。若明日不消肿,属下便只好将他的这只脚砍掉。”

    “不要,不要砍掉我的脚,我还要回家侍奉老娘。求将军救我,将军救我。”

    伤兵哑着嗓子哭喊,铁石心肠见惯了生死的项三秋不敢看伤兵那绝望的眼神。

    “什么?那其他的伤兵呢?”

    “除了个别的,想保命大都需要这么做。”

    医官的脸看向帐篷外,不忍心将这些话当着伤兵的面说出来。

    项三秋心情沉重的走出了帐篷,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后营至少有数百士卒会变成没有脚的瘸子。再也没有复原的希望,看着落日余晖中的军寨,究竟是怎样的人发明这种恶毒的东西。明日攻破军寨,自己倒是要看看,这个人的心肝究竟是黑的还是红的。

    “报,将军。前方来报,军寨里面的人许我们过去五十个人,三辆牛车将阵亡将士的尸骨运回去。”

    一名校尉远远的跑来,对着项三秋叉手施礼。

    “哦,军寨里面的人是这么说的?”

    项三秋有些狐疑,一向军功都是由首级来计的。许多军队甚至在战场上便为抢首级而发生斗殴,怎么军寨里面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将首级让出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功,难道他们已经放弃了?来向自己示好?

    “军寨里面的人说,准许我们去五十人,不准携带武器。可利用落日前的一个时辰将阵亡将士的遗体运回来。”

    “嗯,知道了。让刀盾营校尉准备五十人,三辆牛车。按照他们说的话将阵亡将士的尸首拉回来。”

    “诺”

    “将军,你信他们不会要军功?而不是想诱杀我们这五十人?他们没有武器可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不去不行啊,他们这手玩的很高明。阵前喊话,所有的士卒都听得清清楚楚。已经彰显了他们的大度,如果我们不派人去,士卒们会怎样想。摆明了,即便是陷阱咱们也得跳啊。

    看样子这个军寨不简单,传令明日天明三军攻寨,务必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军寨。”

    “诺”

    “老朽以为矩子是个好杀之人,今天见矩子居然让吴军收敛尸体,老朽真是妄自揣测了。”

    “渔老你想错了,我之所以让他们把尸体拉回去,是因为初春比不得冬季。尸体没几天便会**,我怕到时候瘟疫横行,那时候不用打军寨就自己就垮了。”

第四十四章 反冲锋

    “所谓的兼爱非攻是在实力大致均等的情况下才会有。人家手里有刀子,你手里连根木棍都没有,你跟人家提兼爱非攻,鬼才理你。渔老,我非好杀之人。只是有时候以杀止杀,是不得已的办法。

    汰弱留强的丛林法则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和平是一个失衡到另一个失衡之间短暂维持的脆弱平衡。如果想要和平必须保证力量均等,不能失衡。”

    渔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总是能说出一些让自己绞尽脑汁才能够想明白的问题,真不知道无崖子是个什么样的妖孽,居然教出这样一个学生。

    “好了,估计今天不会再有夜袭。留出岗哨让大家睡觉。”

    云啸看着下面忙碌的吴军军卒,叹了一口气说道。

    吴军的士卒很有效率,军寨下面两百余具尸体,三辆牛车拉了几趟便拉完。对面的军营里面建了一个巨大的临时火化场,燃烧的篝火足足烧了一夜。

    鸟雀的鸣叫吵醒了云啸,走出军帐。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空气中滞留着皮毛焦糊的味道,大群的乌鸦正在庄子的废墟上空瓜噪,提醒着人们这里是战场。

    馒头米粥小咸菜所有人的饭食都一样,云啸嚼着萝卜干咯吱咯吱的响。今天必须得吃饱些,午饭很可能没有时间来吃。扫荡了庄子,今天项三秋必然会倾尽全力围攻军寨。能否顶得住就看今天这一战了。

    颜纤一言不发的给云啸盛着粥,看着云啸的眼神充满了依恋。

    放下饭碗,起身要去寨墙上看看。颜纤一把抓住云啸的袖子,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樱唇轻轻的吻上了云啸的脸颊。

    “我等你。”

    整个早上颜纤只说了这一句话,说完便咬着嘴唇跑开。男人上战场不能见女人的眼泪,不吉利。这是娘说的。

    望远镜里,临时火化场的篝火已经熄灭。许多吴军的士卒围拢在那里,中间几个人又蹦又跳,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一团火一样的女子吸引了云啸的目光,鹅蛋的脸精致挺翘的鼻子,略有些婴儿肥下巴,还有那一双灵动但充满杀机的眸子。

    栾玲,一身红衣的栾玲引起了云啸的注意。没法不注意,整个军寨里面就她穿着一身红衣。这还是云啸第一次看栾玲的女装,没想到这个假小子做回女人居然这么漂亮。比起自己的女神居然毫不逊色,当初自己是怎么忽略这个祸水级别的存在?

    “咚咚咚”一连串的战鼓声惊醒了正在**的云啸。一些校尉在队伍的最前面说着什么,随即队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就好像军寨已经被他们攻破了一般。

    汉代居然也有指导员一类的人物,上战场之前居然也有这么一通豪言壮语的忽悠。云啸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也就是那种民族大义加上封官许愿的老套路。前世自己就没少被忽悠过,忽悠的人从老师到教导主任再到校长,级别是逐级的增长。

    忽悠的目的只有一个,将考研的名额让给一位据说是来自边疆的少数民族同学。滚他娘的蛋,这小子一口京片子比老子说的都溜,**的说他来自边疆?真是拿自己当鬼糊弄。

    “云侯,栾玲前来效力。请云侯示下。”

    栾玲走到云啸的面前叉手施礼,礼数依足了军规。

    “呃……栾小姐。你换了衣服我还真一时没认出来。我的部属负责远程射击,你的部属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不断的往土堆上浇水,尽量使土堆泥泞难爬,另外一部分守在寨墙上面。有爬上来的,一戟捅下去拉倒。”

    “诺”

    栾玲又施了一个军礼,然后便招呼栾氏的家兵去了。

    看来那边的指导员已经交代清楚,大队的刀盾手排着整齐的队伍冲向军寨。

    三弓床弩哗哗的发射,这些倒霉的刀盾手不足千步便被打击的够呛。许多士卒被钉在了地上,有些还是被两个三个的串在了一起。

    虽然被射死了数十人,但对于一支千人的刀盾手来说,这点损失还是付得起的。他们依然举着毫无用处的盾牌,嚎叫着向云啸的军寨冲过来。他们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弓箭手和长戟兵,看来项三秋是准备打人海战术,企图一举将云啸的军寨冲垮。

    很明显他错了,他过分的设定了士卒们铠甲与盾牌的防御系数。当那些刀盾手冲到三百步的时候,铁胎弩像冰雹一样的射了过来。只是两轮齐射,便有一两百人倒在了地上。

    按照这一速度,项三秋将自己填进去也就四十轮齐射。前排刀盾手的生命有如流水一般的消失着,那些竹制盾牌根本抵不住铁胎弩的攻击。身上的铠甲更成为了纸片似的笑话,云啸认为在铁胎弩的面前,那些东西都是摆设。

    堪堪冲进一百步,千余人的刀盾手便损失了一半。吴军的弓弩手终于冲到了射程之内,如雨的箭矢终于射上了城寨,开始压制城寨上的弩手们。

    军寨是不能移动的,匈奴汉子们只好躲在垛口后面上弦然后射击。

    长戟兵扛着云梯冲了上来,竖起云梯便往土山上爬。看来他们吸取了昨天的经验教训,至少做了些功课。

    城寨上出现了伤亡,那些弓弩手的覆盖射击还是让一些匈奴汉子们受到了伤害。没有盔甲是他们的致命伤,飘飞而来的弩箭便可以轻易的穿透他们的皮袍子。

    云啸皱着眉头看向城寨下如蚂蚁一般向上爬的吴军士卒,这样下去城寨迟早会被冲垮。

    “蛮牛,大铁锤,苍熊。你们带一百名栾家的家兵杀出去,巴图带着你的人上马,他们冲开寨门旁的吴军,你们便杀出去。那些弓弩手便是你们的目标,尽可能的杀伤他们。并且在敌人骑兵冲上来之前,听见我的锣声便要退回来,明白了么?”

    “明白了。”

    巴图粗声粗气的说道。

    只有反冲击才能杀散那些弓弩手,看样子这些弓弩手也就一千人左右的样子。如果能杀伤一两百,估计后面就会好打很多。

    “栾大小姐,城寨上只给你留一百人你顶的住么?”

    云啸有些担心的问着栾玲,能不能守住寨墙是关键,如果寨墙失守那么一切都完了。

    “行,云侯便放心的去吧。”

    云啸差点没晕死,什么叫我放心的去吧,好像老子要死了一样。不是追究这丫头用词不当的时候,云啸操起一把铁胎弩便钻进了箭楼。现在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就连颜家的庄户都拿着缴获的武器登上了寨墙,虽然顶用不顶用不知道,但是凑凑人数吓唬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寨门缓缓的打开,蛮牛第一个便冲了出去。

    刚想往里冲的吴军士卒被蛮牛一个人撞了回去。拥挤的人群躲无可躲,双刃战斧轮起来便是一片的血肉横飞。蛮牛每踏前一步,便会有数名吴军的士卒殒命当场。踏着鲜血与残肢,蛮牛终于冲出了一片空地。

    大铁锤与苍熊随后冲了出来,一只大号的铁锤,一只狼牙棒。将两侧的吴军士卒砸的抱头鼠窜。跑的慢些便倒在了狼牙棒下,两人的兵刃都是力量型的。前排的这些刀盾手正是他们理想的盘中餐,许多人连人带盾牌被砸了一个粉碎。更有一个家伙被大铁锤砸的横飞起来,砸倒了身后一片人。

    跟在后面的一百名栾家的家兵见云侯手下的无双猛士。也都热血沸腾,昨天家主人头被举起的一幕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一个个眼睛通红,高举着手中的刀剑冲向那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吴军士卒。

    这一群人几乎就在片刻,便将寨门前清理出来。只留下一片残缺不全的尸体,蛮牛这家伙从来不考虑收尸队的辛苦。

    待寨墙上的战鼓响起,军寨里面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巴图带着匈奴汉子们高举马刀,从寨子里面杀出来。不管那些围拢过来的吴军步卒,快速的冲向百十步远的那些弓弩手。这些弓弩手为了增加杀伤力,距离城寨实在是有些近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弓弩营的校尉觉得眼前一花。一柄马刀便斩在了他的头上,双手茫然的挥舞头却已经飞上了半空。

    数十名匈奴汉子,有如数十头猛虎一般。高叫着昆仑神,冲向那些吓呆了的弓弩手。锋利的马刀横劈竖砍,直杀的人头滚滚残肢断臂四散飞溅。弓弩手们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无奈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被追上的人,马刀无情的斩成了两截。

    项三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自己的军卒惨遭屠杀。他不能理解,被数千军卒围攻城寨里面的人居然还敢反冲锋。按照他的推算,城寨里面至多不过数百人而已。

    “骑兵冲上去。”

    项三秋慌忙的向手下的校尉下令。

    “诺”

    他们的骑兵刚刚上马,云啸便已经在望远镜里面看见。急忙令渔老敲响了铜锣,杀的正兴起的匈奴汉子纷纷放弃自己追逐的目标。拨马便向城寨奔去。

第四十五章 承诺

    轰隆的马蹄踏着泥水飞驰进了军寨,寨墙上已经是艰险万分。已经有百余名吴军的长戟兵突破了一段寨墙的防守,十几名栾氏的家兵与颜家的庄户死命的抵抗。不时有人倒在吴军士卒的长戟之下,栾玲犹如一头雌虎疯狂的砍杀。

    一个不留神,脚下踩上一个战死庄户的胳膊。脚下一滑,咧斜着倒了下去。一名吴军的长戟兵,立刻持着长戟冲了过来。他也看出,这个身着红色衣装的女子是敌军的重要人物。

    栾玲瞪大眼睛看着持戟冲过来的吴军士卒,整个动作好像是电影的慢动作一样。挥臂,刺杀闪着寒光的矛尖向着自己刺过来。

    一枚弩箭的箭头从吴军士卒的胸口冒了出来,那名士卒惨叫一声坠到寨墙下。大大的眼睛看向弩箭飞来的方向,云啸正在紧张的摇着铁胎弩的摇把。

    栾玲抹了一把汗水一个翻身起来,继续冲进战团厮杀。

    匈奴汉子们冲进军寨,没有下马。从马屁股上摘下铁胎弩,开始向寨墙上的吴军士卒射击。效果出奇的好,寨墙的内侧没有城垛。没有丝毫掩护的吴军士卒就像一个个穿着铠甲的靶子一样。中箭的人纷纷坠落军寨,坠到寨里的被颜家的老弱妇孺围住殴打。

    小白凌空叼住了一个吴军军卒的脖子,落地之后脑袋摇晃几下,便摇断了那军卒的脖子。

    百余名冲上来的吴军士卒只两轮齐射便被射杀的七七八八。云啸心中一喜,没有想到匈奴人在城寨下面比在上面的效果还好。赶忙吩咐巴图不要上来,就在下面射击冲上来的吴军士卒。

    项三秋气的直翻白眼,自己的骑兵刚刚冲出军阵。对方的骑兵却跑进了军寨,弄得自己的骑兵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寨门的人开始逐渐收缩,栾家的家兵迅速的退回寨中。登上寨墙支援已经险象环生的栾玲。

    蛮牛是最后一个退回军寨的人,随着他的后退。一大捧三角钉从天而降,跑的快的吴军士卒踩中这些要命的东西,一个个捂着脚在地上打滚。结果身上刺入了更多的三角钉,混乱的场面阻住了后面的吴军士卒。趁此机会寨门咣当一声便关上,颜家的庄户手忙脚乱用粗木桩子顶住寨门。

    弓弩手的损失十分的惨重,匈奴人只一个冲锋便斩杀了三百余弓箭手。城寨上的三弓床弩,也在不停的掠夺着弓弩手的生命。无奈的项三秋,只得命令骑兵下马。拿起弓箭射击城寨上的敌军,可是他们的准头根本无法与专业训练出来的弓弩手相比,射出的箭矢经常偏离目标,有些还射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城寨下面的吴军步卒也没讨到好,往往是冲上城寨还没有机会搏杀,便被一弩箭射翻,接着便滚落到城寨的下面。围攻寨门的军卒更是凄惨,倾覆的热油浇在军卒的身上。那种人类极度痛苦所发出的惨叫声,让袍泽们胆战心惊。校尉一声令下,许多人冲上去想将受伤的袍泽拖走。

    入手柔软滑腻,破碎的军装连着烫熟的皮肤肌肉一起被扯了下来。露出白森森的腿骨,那些在地上拖行的吴军士卒大声的惨叫。粗粝的石子刮蹭下,一节节的脊椎骨暴露在外。透过胸腔的空隙,可以清楚的看见一张一合的肺子,蠕动的内脏还有不停跳动的心。

    看着上面冒着青烟的油锅,再也没有人敢于向寨门靠近一步。这种死法太恐怖了,令见过无数死人的杀才都望而却步。人有千千万万种死法,但是谁都不想这么死。

    数千人围着军寨像蚂蚁一样的进攻,可是除了尸体,吴军一个上午的进攻一无所获。督战的校尉带着督战队已经斩杀了百余败退的军卒,人头在他们的身前摆成了长长的一溜。越过这条线的人死,这是项三秋的命令。

    校尉忠实的执行着将军的命令,无奈的吴军士卒只得龟缩在城寨下面的死角里,再也不肯出来。

    项三秋无奈的命令撤军,一个上午便损失了近两千人。这个伤亡字数是不能被接受的,五千步卒已经损失的七七八八,现在弓弩手加上长戟兵与刀盾手能战斗的合起来都不到两千人。

    项三秋像一只无奈的老虎,在军阵中烦躁的踱着步子。马鞭随手的挥舞,军校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这个烦躁的将军当做出气筒。

    看着吴军狼狈的退去,寨墙上的人发出一阵欢呼。云啸无力的瘫软在箭楼里面,胳膊酸麻的要命。今天一上午他发射的弩箭不下百支,射杀的吴军士卒也有二三十人。这是他有生以来亲手杀人最多的一天,杀人也是个力气活,云啸无奈的想着。

    “渔老统计一下损失。”

    云啸有气无力的说道。

    战损的结果让云啸大为头痛,栾家的家兵几乎伤亡殆尽。能拿起刀剑继续战斗的只有几十人,连苍熊大铁锤与蛮牛都是伤痕累累。匈奴汉子们倒是只有几个人受了箭伤。因为他们一直在军寨的里面,用弩箭支持着城寨上面的战斗。

    颜家的庄户伤亡也不小,军寨里面到处是妇孺的哭声。

    墨家弟子伤亡是零,军寨的箭楼完美的保护了他们。看看木质箭楼的外面插了多少支弩箭便知道,这种保护是多么的有效,而吴军是多么想干掉这些家伙。

    听了渔老的汇报,云啸艰难的站起身子。这个时候自己必须站起来,给大家打气,这是一个将领的责任。

    怀里摸出一块冰糖递给哭哭啼啼的孩子,用粗麻布轻轻帮助伤员包扎伤口。与那些抹眼泪的妇人做些许保证,云啸带着苍鹰走遍了军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人看在眼里。他的每一个微笑都给这些人以信心,他们可以挺过去,外面的吴军进不来。

    栾家的家兵伤亡最惨重,因为他们冲在了第一线。没有人有怨言,因为云侯的手下也都在亡命的拼杀。骑兵冲出军寨的时候,谁也没有把握他们可以再回来。而在城寨里面的火力支援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云啸安慰着受伤的栾氏家兵。亲自将一碗盛着肉块的米饭端给了栾氏的家兵。

    “多吃些,别怕。吴军的伤亡是我们的十倍,该哭的是他们。”

    这个家兵大概只有十几岁,下巴上还只是一层软软的绒毛。云啸摸了摸他的头,将饭碗递给他便走向下一个人。

    “云侯,我们能活下来么?”

    男孩瞪着眼睛问道,眼神里面满是渴求。

    “相信我,我们会活下来。那些杂碎进不来,窦大将军的援军到了,我们一起操翻他们。”

    “嗯,操翻他们。”

    男孩裂开嘴笑了,大口的吞咽着猪肉和米饭。

    猪肉干菜炖豆腐,大锅的米饭随便的吃。咕嘟嘟冒着热气的大锅,云啸尝了一口,又放了一大勺的盐巴,看的伙夫直咧嘴。

    “打仗体力消耗大,不放多些盐他们撑不住。你的口味是按照平时家里面的,现在不一样。”

    云啸一边用勺子将盐化开,一边耐心的告诫厨子。这个时候必须有耐心,他的一举一动城寨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

    栾玲木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昨天爷爷的人头被举起的一幕不时浮现在脑子里。一切都是本能在指使着她,木然的吃饭木然的战斗,木然的看着那个侯爷安抚自己的家兵。

    云啸盛给她的米饭泡满了汤汁,肥瘦相间的肉块口感很好。栾玲吃着米饭就像是在嚼一口蜡,嚼了半天都不知道下咽。

    “想给你爷爷报仇就多吃点,不吃的饱饱的就不能给你爷爷报仇。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有老婆孩子都有家人,你的爷爷将他们带出来。你有责任将他们带回去,交给他们的家人。

    你栾家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想活下去就要吃饭。”

    栾玲好像听进去了,低着头大口的往嘴里扒着饭。当抬起头的时候,嘴里满是米饭,脸上满是泪水。肥腻的猪肉,弄得鹅蛋似的脸庞脏兮兮的。但栾玲还是不停的往嘴里扒着米饭。

    云啸无奈的站起身子,心灵的创伤只有用时间来医治。

    “你会帮我报仇么?”

    身后传来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云啸甚至感觉一些饭粒被喷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爹爹死的早,小叔叔和哥哥都不成器。家里的家兵都被爷爷带出来了,爷爷死了栾家完了。”

    云啸没有回头,他不想面对那双充满了希冀的眸子。这件事情说穿了还是他贪财引起的,对于黄金执着的热爱才引来这场滔天大祸。栾布的死自己要负上全部的责任,云啸有时候真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栾玲。某种程度上说,栾布是被自己害死的。

    “我会,无论对方的主将是谁。我都向你保证,他死定了。”

    无奈的云啸只有拿对方的主将当替罪羊,毕竟是他下的手。

    “他叫项三秋,爷爷告诉过我。”

    栾玲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四十六章 撤军

    云啸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走开。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等同于精神病人,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招惹,否则后果严重。

    栾玲在云啸的身后没有说话,眼泪像泉水一样的涌出来。美丽的大眼睛使劲的闭了下,挤出多余的水分。然后发疯一般的努力吃饭,努力流泪。泪水合着饭食一起吃下,很苦很涩。

    栾玲的眼泪流满了面颊,项三秋的心在滴血。一个上午的战斗真正震惊了这个老厮杀汉,多年的战争生涯让他对伤亡数字有着超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当他看见校尉报上来的军报时,心脏好像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尤其是见到那十几个被热油烫伤的人,悲惨的叫声一下下的冲击着他的心理极限。那声音本来只应该存在于地狱里,人间不可能有这样的声音。

    项三秋无奈的挥了挥手。校尉们拔出佩剑,快速的抹过他们的咽喉。对于有些人来说,死了比活着舒坦。

    伤亡一千九百三十一人,这是一个上午的伤亡总数。

    “嘭”老拳狠狠的砸在了帅案上,项三秋的眼睛瞪得血红。从军三十载这样的战斗自己还是第一次经历,三千之众围攻一个只有几百人的军寨,居然伤亡如斯,真是闻所未闻。

    “将军,是不是请求吴王增援?”

    “一万人,攻打不到两千人。五倍于敌,还有脸要增援。”

    项三秋的话让校尉羞愧的退了下去,无论是哪一位将军把仗打成这个样子的确都无法交代。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栾氏家兵居然如此悍勇,第一天便拼掉两千吴军。但那好歹也算是杀死了栾布,有些战果。

    可是现在兵败这个城寨怎么解释?

    “将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如我们先将城寨围起来,我军现在多是骑兵,攻城不足但是围困还是可以的。”

    “也只有如此了,传令围困军寨,每日派出游骑骚扰。”

    项三秋咬着牙说道。

    整整一个下午,吴军的士卒都很安分。只是在不断的挖掘壕沟,看起来有长期围困的打算。云啸自然还没有疯狂到主动去找他们麻烦的地步,不来进攻就好。现在军寨里面的粮食够吃两个月,到时候还说不准谁没粮食吃呢。

    大嗓门苍熊又被派了出去,还是让吴军来拉阵亡者的尸体。这次多了许多,寨墙上还不停的往下面扔。今天的火葬规模大了许多,几堆巨大的篝火不断的吞噬着吴军的尸体。与昨夜不同的是,城寨里面也在焚烧着阵亡者的尸体。

    “你不能就这么烧了他们!”

    栾玲冲过来阻止,数十名栾氏家兵各操兵刃,准备随时为兄弟的尸首而战。

    “这里不但有你栾家的人,也有颜家的庄户。不焚烧尸体,时间长了就会发生瘟疫,军寨就这么大如果得了瘟疫大家都会死。现在我要你选是烧掉这些尸体,还是我们得瘟疫一起死。”

    云啸伸手将手中的火把塞进了栾玲的手里。

    “孩子,我知道你难过。我们也难过,可是没办法。逝者已矣,不能让活着的人为他们陪葬。”

    颜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神情颇为落寞。就连他也以为这些吴军是冲着栾布来的,不知道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这些人的到来是因为好女婿抢了吴王的金子,会作何感想。

    栾玲咬着嘴唇,没有再说话。颜清的话还不是她可以反驳的,况且云啸说的还是那么的有道理。

    颜清从栾玲的手里接过了火把,仰头向天。

    “老夫痴活了大把的年纪,若要怪罪罪在颜清一身。”

    颜清面色庄重,话语中隐带金石之音。苍老的形象一瞬间便高大起来,仿佛天地之威凌驾于他的身上,所有人都跪拜下去。

    火把画成一条弧线落在了尸体之上,熊熊的烈火将阵亡者缓缓吞噬。

    对于生死云啸有些麻木,这两个月来自己看到的生死比起前世两辈子加起来都多。生活在现代的人们是无法理解古人的环境,水旱蝗灾都在不停的吞噬生命。

    一些野心家在天灾之余还要弄些造反一类的群众运动。云啸了解历史,汉人真正吃饱饭的年月也就是太宗之后的三十几年。所谓的历史上的大治之间,仍然有许许多多的人饿死。云啸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汉人的节日都围绕着吃,过年要吃饺子,过端午要吃粽子,过中秋要吃月饼。

    因为几千年来大汉民族从来没有真正的吃饱过。

    不过历史终究还是会有些小例外,比如现在云啸吃的很饱。项三秋吃的很不饱。

    大营送来的军粮越来越少,直到一连五天都没有粮食送来。军需官向项三秋汇报说存粮只够三天的时候,项三秋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催粮的快马前天已经派了出去,不过一直到今天还没有回来。项三秋隐约的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七日之前淮泗口的一把大火彻底的将吴王推进了地狱。当他得知周亚夫的两万兵马袭击淮泗口的消失之后便呆坐在椅子上。

    “王爷,还请早拿主意。军中粮草坚持不了几日。”卫黛在身边小心的提醒道。

    “事事都要本王拿主意,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

    吴王瞪着眼睛训斥着卫黛。

    “呃,为今之计只有一鼓作气击破周亚夫与窦婴。然后攻取洛阳,只要拿下洛阳的敖仓。那时候便是我们有军粮,而汉军没有军粮。”

    卫黛咔吧着小眼睛,偷眼瞄着吴王的神情,小心的说道。

    “好吧,招三秋回来。我们拔营去洛阳。”

    项三秋没有得到应得的军粮,却得到了撤退的命令。

    “吴王令我们撤退,要我们回军去攻打洛阳。”

    项三秋对着下面一头雾水的校尉们说道。

    “将军,那这里怎么办。我们已经围困了二十多日,是不是再冲一次。”

    长戟营的校尉有些激动的道。他的部下大都死在了这座军寨的前面,就这样走了,他真的很不甘心。

    刀盾营的校尉有着同样的心思,他的部下也伤亡惨重。

    “吴王的军令不可不尊,撤退还是要撤的。不过嘛,撤的方式可就有说道了。”

    项三秋思索了半晌,终于开了口。

    “你们来看,这里有一片山林。今日午夜,我先率三千中军撤至山林中埋伏。明日清晨,你们便大张旗鼓的撤退。如果他要是来追,那么咱们便……”

    项三秋做了一个掐脖子的手势。

    “将军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刀盾营的校尉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

    “如果他们不出来呢?”

    长戟营的校尉问道。

    “他们不出来,你们便继续驻扎在这里。你们还有一千余人,老夫估计城寨里面恐怕只剩下二百余人。让你们攻城是为难了些,不过困住他们还是可以的。”

    “这的确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方法。”

    一众校尉全都同意了项三秋的建议。是夜,项三秋带着三千中军骑兵,悄悄的撤离了中军大营,行至山林之中埋伏了起来。

    项三秋一心一意的对付云啸,云啸在一心一意的对付栾玲。

    自打栾玲说出那句话之后,仿佛认定了自己是云啸的人。大晚上的端着一盆水便冲进了云啸的帐篷,上来便扒云啸的靴子,说是要给云啸洗脚。受了惊吓的小白差一点咬人。听见消息的颜纤好像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赶忙也端着一盆水过来宣誓主权。

    双方端着水盆就好像端着炸药包的勇士,两双明亮的眸子在空中激烈的交火。

    云啸就闹不明白,上辈子表白n次都不成功,最后死皮赖脸的追求了几年才骗了个女人回家给自己生孩子。这穿越到了大汉朝一下子便成为了香饽饽,不但有女神级别的正牌未婚妻。更有祸水级别的野蛮女友倒追。

    如果被后世的家伙们知道,排队要来大汉朝的穿越者恐怕可以绕地球好几圈。

    好容易劝走了死心眼的栾玲,有安慰了主权受到严重侵犯的颜纤。当着颜纤的面作出了严正声明,自己是颜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任何非法占领都是不正当的,不道德的需要接受谴责的。并且对栾玲侵犯颜纤主权的行为,进行了严重关切。

    一场主权危机终于在云啸的安抚下烟消云散。云啸又偷了诗仙大人的好几首诗,才算重新塑造起自己的光辉形象。

    此次事件带来了一个严重的后遗症,那便是死心眼的胖丫开始整天的跟着云啸。

    “胖丫,不要跟着云侯。云侯要去巡视,寨墙很危险不能让小孩子去。”

    “姑姑要胖丫看着云侯,不要让别的女人抢了去。”

    “胖丫,云侯要给小白洗澡。小白很凶的,会咬人的。小孩子不能近前哦。”

    “姑姑要胖丫看着云侯,不要让别的女人抢了去。”

    “好胖丫别跟着云侯了,我要去拉屎。”

    “姑姑要胖丫看着云侯,不要让别的女人抢了去。”

    “我了个靠,苍鹰把这丫头给我弄走,老子要拉屎。”

第四十七章 回马枪

    胖丫的大嗓门犹如河东狮吼,吴军大营里盘旋的乌鸦纷纷窜上天空。尖利的叫声惊得小白抱头鼠窜。跑到寨墙上远远的观看这个小小的人,那眼神好像在审视一只外星生物,怎么也脑不明白这么小的身子如何会发出如此的巨响。

    苍鹰在一军寨人惊异的目光中,放开了胖丫。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抱起胖丫,看苍鹰的眼神好像在审视一个拐孩子的人贩子。

    云啸痛苦的抱着头,这日子是过不成了,拉个屎都弄得惊天动地。

    匆匆离开了五谷轮回之所,这是绝对云啸有屎以来拉的最快的一泡。其速度之快令苍鹰膛目结舌,更令有些便秘的颜清汗颜不已。

    寨墙上传来更大的呼喊声,开始是一个人。很快人数便呈几何形式发展,到了最后寨墙上的所有人都在呼喊。而且许多人开始热情的拥抱,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栾氏的家兵。

    刨除突发群体背背山的可能,云啸听清了寨墙上的欢呼。

    “吴军跑了,吴军逃走喽……”

    卫东宝三窜两蹦的跳下了寨墙,一溜烟的跑到了云啸的面前,连说带比划的告诉云啸城寨外面发生的事情。

    云啸跑上城寨,发现足足有三里远的吴军正在仓惶的撤退。只是简单的手势了帐篷军械,对于那些鹿砦拒马等等都弃置不理。

    历史也许会迟到,但这家伙终究不会旷课。看来周亚夫已经在淮泗口得手了,否则已经坚持了二十多天的项三秋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有时候当你认为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你对手的想法可能和你一样。军寨里面储藏了打量的粮食,但是却没有储藏多少的燃料。

    如果再围些日子,云啸恐怕就要考虑拆马车给大家做饭了,否则大家只能吃原生态的米面。

    “快,套车把那些拒马鹿砦都拉回来。”

    云啸拍着寨墙指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吴军军营狂喊。

    “侯爷,咱们是不是该派人追击?”

    苍鹰看着手舞足蹈的主子弱弱的问道。几乎所有的将军在这时候都想着追击,只有自己的主子居然想着把人家的破烂往自家划拉。

    “追,追你个大头鬼。追他们干什么,守住军寨等着打完仗就好。整天打打杀杀的还没够!”云啸回身踹了苍鹰一脚。这家伙自打老婆孩子死了之后就不打算好好过日子,整天对着杀人放火使劲,看来回去有必要再给他找个老婆。有个家也许会挽救一个**杀人狂的出现。

    卫东宝带着自己的八个兄弟,赶着打车拉了些颜家的庄户跑向吴军的大营。十几辆马车拉了一上午才将吴军的破烂都拉回来。

    “侯爷,吴军的军营就剩了一堆破烂。什么都没有留下,看起来走的很匆忙。有些尸体都是匆匆掩埋,埋的很浅只是薄薄的盖了一层土。”

    卫东宝回到寨墙上向云啸汇报。

    “不管他,咱们在这里等仗打完了就好。等打完了仗,你就回江南将你的家人接到云家庄子。”

    “谢侯爷。”卫东宝的神色有些激动。毕竟能在这场战争中,由反叛者变成胜利者的人不多。想想绝大多数袍泽的家眷都将成为官奴,卫东宝的心里便不寒而栗。

    云啸在寨墙上说着话,一群群的颜家庄户开始返回自己的家园。许多人家的茅屋已经被烧成了白地,烧焦的栾氏家兵的尸体没人收敛。焦黑的脸上痛苦的神色十分的怕人。

    即便没有被焚毁的人家,家里面的家什也被抢掠得一件不剩。灶台上没有了锅,圈里面没有了牛羊鸡鸭。甚至水井里面都被扔进了尸体。

    妇人们哭号着咒骂那些天杀的吴军士卒,一些她们这辈子都没有张嘴说过的词语脱口而出。男人们蹲在地上唉声叹气,马上就要春播,可是粮种都被抢掠走了。一家人今年吃什么的问题,困扰着每一户人家。

    云啸看着狼藉的颜家庄子,终于明白为什么有哲人会说最糟糕的和平也强过最完美的战争。

    战争乃至凶之物,它扭曲人性,摧残信仰,它拆散家庭,毁灭国家。任何灾难,都与之相形见拙。只有经历过了战争,才真正知道了战争的可怕与残酷。

    云啸看着几乎是焦土一片的颜家庄子,根本找不到任何往昔和平与宁静的踪迹。满眼是战争留下的疮疤,栾家的家兵搜寻着兄弟的尸体。然后抬到远处掩埋,对于这些兄弟入土为安的头等大事。栾玲带着人四处搜寻栾布的遗体,人头被带走尸体不可能也被带走。

    一具穿着盔甲已经腐烂的尸体被认为是栾布,栾玲十分郑重的将尸体清洗了一遍,丝毫不顾及乳白色的蛆虫与难闻的尸臭。残存的四五十名栾氏的家兵对着尸体哭号拜服,一具十分简陋的棺椁将栾布的尸体盛放了进去。

    谁也想不到风光了一辈子的栾布临死居然这么的寒酸,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有。栾玲找了一匹白色的麻布,栾家的家兵只能没人撕下一条缠在脑袋上。只有栾玲一人可以真正的披麻戴孝。

    颜清对着棺木施礼致意,用以寄托对老友的哀思。

    对于栾家人和善良的颜家人来说,这场兵灾完全是飞来横祸。但作为始作俑者的云啸却是知晓个中原委,愧疚充斥着云啸的每一个细胞。没想到自己一时贪财的行为会惹下如此滔天大祸,也没有想到会有栾布这样的一个家伙出来给自己顶雷。

    “岳父大人节哀,庄子毁了便去云家庄子如何!陛下赐我云家庄子,现在闲置土地甚多,您带着庄户们迁过去也好些。再者关中土地肥沃,比之淮南毫不逊色……”

    “老了,故土难离。”

    颜清无力的挥了挥手,看着一片焦土的庄子,久久没有言语。

    老人家总是有着怀旧的情感,云啸想起小时候跟随父亲回老家时候的往事。汉家子对于生养自己的土地总是有根一般的情感,无论走到哪里。根的概念始终藏于心中,许多人外出是为了谋生,而汉家子出去是为了回来。

    千百年来落叶归根的思想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汉家子,还将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去。

    没有办法劝服颜清,只得希望以后通过颜纤规劝。毕竟是自己毁了人家的家园,做出补偿也是应该的。

    苍鹰作为斥候被放出去很远,当军寨里再次响起钟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快速的向军寨里面跑去。

    栾布的棺木被八个大汉抬着跑得像是中箭的兔子。远处烟尘滚滚,两名斥候被数百骑兵追逐。苍鹰这货忽然长了心眼,居然纵马横着跑过军寨。还不时回头射上一箭,被逗弄的恼羞成怒的吴军骑兵居然追了过来。

    巴图自然不会放过侧翼暴露的吴军骑兵,铁胎弩将那些纵马狂奔的骑兵射的人仰马翻。

    大队的吴军步卒又杀了回来,看人数足有一千多人。

    “幸亏矩子没有跟踪追击,否则后果难料。”

    渔老拍着胸脯后怕的道。

    云啸有些感叹自己的好运气,其实自己只是想着猫在这里等战争结束便好。实在是没有料到项三秋会有这样的布置,如果自己真的脑袋一热,恐怕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侯爷,十里外的林子里果然有伏兵。”

    气喘吁吁的苍鹰,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我经过的时候,伏兵并没有攻击我们。只是我见林子里的乌鸦盘旋不落,便走进了些。没想到差一点被射翻,接着林子里便冲出了大股的吴军骑兵。”

    “好一招欲擒故纵,假撤退真埋伏。如果我们真的追出去,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好一个项三秋。”

    栾玲看着正在重新布置的吴兵士卒说道。

    “不管怎样,我们都没有损失。守好营寨,估计这些吴军也待不了多久。”云啸好整以暇的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

    栾玲看着云啸有些好奇的问道。只要是能击杀吴军的办法,这个充满了仇恨的女人都喜欢。

    “很简单,我们有粮他们没有。过几天他们没有粮食吃了,自然便会逃走。”

    “你怎知道他们会断粮?”栾玲更加的疑惑,不明白举着奇怪东西云啸怎么会知道吴军会断粮。

    “在你爷爷来之前,剧孟大侠也来过,还带走了颜家的长子颜如辛。我告诉他淮泗口囤积着吴军的军粮,算算时日周亚夫也该将那些军粮焚毁了”

    “剧孟来过?”

    栾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颜如辛同样也是栾布一行的备选方案。在请不动颜清的情况下,将颜如辛请走也是一个选择,没想到却被剧孟抢了一个先。

    “是啊,单人独骑。没有你们的排场!”

    云啸看着远处的吴军说道。

    感谢各位打赏的朋友,今天中午一高兴就喝两瓶。结果,就……

    晚上还有一更,每天两更。喝的头脑有些混乱写的不好,大家别见怪。等清醒了些再修改吧。

第四十八章 下毒

    杀回来的吴军没有攻寨的打算,只是如以往一样的继续围困。云啸悠然的坐在帐篷里喝着茶水,拉回来的木头足够烧上半个月。再等半个月,还不知道谁先饿死。

    小白乎的一下抬起了头,接着便从帐篷的角落里跑了出去,身法迅捷无比。胖丫胖乎乎的小脸探头探脑的钻了进来,自从苍鹰被全体颜家庄子的妇人鄙视之后,侍卫们再也不敢阻拦这个胖丫头。这个胖丫头现在开始有些肆无忌惮,就连云啸洗澡的时候都敢钻进来。小白已经被这丫头彻底的折磨疯了,现在看见她就跑。能与之比肩的只有未央宫里面的刘小猪,两个人都给小白留下了痛苦的难以磨灭的记忆。

    只是探头探脑,没有直接进来。这是颜纤在外面要进来的先兆,自从颜纤无意中撞见云啸在换裤子之后,小丫头便领了先锋官的差事。

    “进来吧。没换裤子。”云啸没好气的说道。

    一个女神级别的美女,整天在自己身边转悠,只能看不能摸。这本身就是一种煎熬,一种酷刑。害的老子早晨起来总是要换**,现在云啸一看见胖丫便开始磨牙。

    没心没肺的胖丫丝毫不理会云啸,冲着后面招呼一声便走了进来。小鼻子四下的闻着,样子很像云啸前世的德国朋友,除了不咬人不吐舌头其他的都很像。

    “小白跑了。”云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折磨自己也就算了,狮子吼神功同样震撼了小白。现在这丫头整天找小白晦气,没见小白闻见她的味道跑的比老鼠还要快。

    “没事儿跟小孩子制气。”

    颜纤拍了云啸一巴掌,双手抚上云啸的头。十根指头均匀有力的给云啸按摩着脑袋。云啸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后世的女神给自己按摩。这得多大干部才有的待遇,话说自己好像也是大汉的高干。正二品的车骑将军,算起来也是正部级。云啸太企盼后世的正部级待遇了,至少能有台奥迪a6.

    “老爷子劝的怎么样了?”

    “昨天我娘和四个哥哥轮番的劝,终于有些松口了。说是去关中看看,如果不和心意还回来。”

    “哪里的黄土不养人,住关中咱家的庄子上,就近可以照顾。你也免了想家的苦,何乐而不为呢。嗯,胖丫吃什么呢?”

    云啸听见胖丫吧嗒嘴的声音,好奇的扭过头来看。只见胖丫正蹲在地上,用手抓里面的肉吃。两只小手抓的油乎乎的,嘟着的小嘴一上一下吧嗒个不停。

    “那是小白的肉。”

    云啸站了起来,一把将胖丫提溜了过来。小白这家伙最护食,要是让它看见胖丫居然敢抢食。野性上来,还不把这丫头活撕了。到时候别说狮子吼,就是大象吼也白搭。

    “我没吃肉,吃的是豆子。甜甜的。”胖丫张开豁着牙的小嘴,指着里面一团浆糊状的东西给云啸看。

    豆子,甜的!

    这两个关键词引起云啸的注意,好像这两个词很熟悉,难道……

    云啸立刻回手拿起油灯,蹲下身来仔细的打量小白的饭盆。用手轻轻的捏起一小颗黑色的豆子,用力一搓变得稀面很显然是煮透了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微微有些发甜。

    “嘭”一声巨响在胖丫的身体中后偏下部传了出来,看来这丫头引以为傲的不止是狮子吼神功。

    帐篷里立刻充满了农家肥的味道,云啸和颜纤捂着鼻子落荒而逃。胖丫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甩着小短腿跟着追了出来。

    “姑姑等等胖丫,奶奶……姑姑跟侯爷跑了。”

    刚刚冲出帐篷的云啸立刻捂住了小丫头的嘴。惊恐的看着四周,附近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见云啸四下打量,立刻抬头看天讨论起世界和平的问题。

    “不要瞎说,我们是被你的臭屁熏出来的。什么叫姑姑跟侯爷跑了,你姑姑已经是我云家的人。”云啸松开手气恼的道。

    “嘭”这丫头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大胆豪迈的姑娘。云啸捂着鼻子腹诽道。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云啸裹着裘皮蹲在灶台的后面。必须抓住这个放巴豆陷害小白的家伙,怪不得小白多了爱放屁的毛病。原来是有人陷害导致的,胖丫已经拉了一个下午。小小的人瘦了一圈,心疼的颜纤娘直抹眼泪。小白吃了一个月的巴豆居然没有被拉死,真是幸运。

    煮饭的厨子被苍鹰弄走审讯去了,小白的大肘子正在锅里面翻滚。

    两名身穿黑衣的墨家弟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好了,放两粒可以了。幻天头领说了,只能放两粒若是拉死那畜生。回去会扒了我们的皮。”

    “幻天头领也真是的,要么就一次多放些,就让放两粒,害的咱们天天都跟做贼似的。这要是让矩子知道了,还不把咱们大卸八块。没见矩子多疼那畜生。”

    “怪就怪那畜生从小就和咱们幻天头领作对,听说幻天头领的那个都差一点让小白给咬下来。”

    “真的?”

    看来不用审了,云啸站了起来,站在两个墨家弟子身后询问道。

    “骗你做什么。你是不知道,我听说啊……啊,矩子”

    两个墨家弟子兔子一样的窜了出去,被埋伏在灶台后面苍熊两记老拳打昏了过去。看着昏迷的两人,云啸直吸凉气。苍熊的老拳怕是比泰森还重些,这两拳莫不会给打死了吧。

    探了探鼻息,还好估计也就是个脑震荡。

    “带走。”

    原来是幻天那小子吩咐的,看来小白那一口的怨念还真是深重啊,这个仇居然记了这么久。还好,只是想着祸害一下小白,没有想把小白药死。严惩,必须严惩。

    两盆燃烧着的炭火翻着滚滚的热浪,将大帐里面熏得暖烘烘的,两只烙铁放在炭盆里面烧的火红,往旁边的猪皮上一烙,一股烧烤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打帐。苍熊与大铁锤光着膀子,露着一身的肌肉站在两边。苍鹰蹲在凳子上,正一下下的甩着沾了凉水的鞭子。

    渔老与紫枫尴尬的坐在一旁,紫枫蒙着的脸看不出神色,但是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有些明灭不定。

    气氛烘托的很好,云啸认为再弄些老虎凳辣椒水一类的就和电影里面的渣滓洞,中美合作所差不了多少。

    两名墨家弟子被捆着跪在下面低头不语,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们现在恐慌的心情。这位矩子的狠辣他们是看见的,无论是邺城外面的人头金字塔,还是仓储大营里面那些烧焦的战俘。他们的惨嚎声好像都在耳边回荡,真不知道这个矩子要怎么对付自己。

    “幻天让你们给小白的肉里面下巴豆的?”

    云啸斜坐在椅子上,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问着他们俩。

    “呃……”

    两名墨家弟子看了看渔老与紫枫,继续低头不语。

    “矩子问你们话,你们便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我会请出祖师牌位将你二人正法。”

    渔老德高望重,一向执掌墨门的刑罚。他这一喝,吓得两名墨家弟子立刻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楚。

    “回矩子的话,幻天头领让我们每天给小白的食物里面下两粒巴豆……”

    “两粒?昨天我在小白的饭盆里面发现了五六粒之多,胖丫拉的现在还起不来。”

    云啸怒道。

    “回矩子,那是昨天一时手抖放多了。想捞的时候,厨子进来了,怕被发现就没敢捞。真没想放那么多,幻天头领说过只让放两粒。说是让这畜生,呃小白。遭点罪便好,若是我们将它药死了。回去便剥了我们的皮。”

    果然,幻天只是为了出气。并没有要害死小白的意思,心疼的摸了摸趴在身边的小白。受了委屈也说不清道不明,哎不会说话是个大问题。

    “渔老,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呃……若按冒犯矩子的罪名处置的话,应判他们俩三刀六洞废除武功,逐出墨门。”

    渔老思索了一下,躬声回答。语气不喜不悲,一股堂皇的意味从嘴里喷薄而出。

    “矩子,念他们初犯,就……从轻发落。”一向刚强的紫枫看来不善于给人讲情,连推脱的理由都这么牵强。什么叫初犯,难道还要再毒小白一次?

    两名墨家弟子面如死灰,他们都是孤儿。从小便生长在墨门,离开了墨门天下之大他们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

    紫枫还要说什么,却被渔老拉住了袖子。与云啸相处一年多,渔老知道云啸的性子。对待敌人他可以心狠手辣,可以说很残忍。对待自己人,云啸却很和善。至少渔老没有看见云啸打骂过部属,虽然有时候会踹苍氏几兄弟几脚。不过,那都是玩笑。

    云啸的小胳膊小细腿,根本奈何不了皮糙肉厚的苍家兄弟。

    “渔老,我有另外一种方法处罚他们。不知道可不可以……”

    “错在他们,任凭矩子处罚。”

    很怀疑是喝到假酒了,头疼的利害。更新有些晚,大家别见怪。有推荐票的给扔两张,龙王在这里谢谢了。

第四十九章 **

    人字形的甬道分别通向两间相隔十丈的牢房,在这地下一丈深处。没有任何的声音,两名犯了错的墨家弟子孤独的躺在里面。一个土台一张木板一束稻草,仅此而已。黑暗好似天穹中的幕布,怎么也拉不开。

    四周的土墙好像要压下来一般,让人觉得心里异常的憋闷。

    呼吸急促的利害,心脏也跳的利害。就好像有一种压力让人将自己的肺子呼出来,将自己的心脏跳出来一般。

    远远的,一束灯火由远及近的飘了进来。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火,可是就是这样的诡异也是两个人所期盼的。每天苍鹰会过来送餐,如豆的灯火好像是生命中全部的希望。云啸每天给他们六个时辰的灯火,另外的六个时辰他们只能沉浸在黑暗之中。

    黑暗中的六个时辰是最难熬的,叫喊唱歌甚至是对着黑暗自言自语。都成为了他们必备的功课,送饭的苍鹰每次听见他们的嚎叫都觉得不寒而栗。侯爷的这个叫做禁闭的招术实在是太厉害了,还好明天他们就能出来了。否则再关两天,苍鹰认为他们会真的疯掉。

    除了苍鹰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进入到这这两间牢房。六亲不认的蛮牛被派来守护地道的入口。当一只不小心路过的猪被撕成碎片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靠近这个洞口。蛮牛整天瞪着昏黄的小眼睛,四下打量过往的人们,他看哪个人,哪个人便浑身起鸡皮疙瘩。扔下手中的家什落荒而逃。

    云啸正在烤一只羊腿,和小白你一块我一块的吃的不亦乐乎。这些天真难为了这小家伙,一岁大点的娃娃居然吃了一个月的巴豆,想想都让人心疼。

    小白吃着羊肉,不时用大头拱一下云啸。示意再给自己面前的陶碗里面加一点老酒,吃一口羊肉舔一口老酒,然后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云啸的小日子终于过舒坦了,城寨外面的小日子越来越过不成了。

    项三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留给了一千余军卒五天的口粮。现在他们已经接近断粮,一千多条汉子每天都得靠喝稀粥过日子,这日子过的真叫凄惶。没事做的军卒们都在四下的鼓捣吃食,飞禽走兽到蛇虫鼠蚁,伙食标准一再的降低。就连地下没有孵出来的蚱蜢都不放过。

    云啸站在城寨的箭楼里,看着饿得直打晃的吴军士卒。这个时候不给他们找点麻烦,可真是对不起他们。

    匈奴汉子们唱着歌出去遛弯,射击比赛似的射杀着暴露在外的吴军士卒。弄得吴军士卒撒泡尿都得跑出去几里远,然后跟女人似的蹲在地上尿。军营里面活动的时候都要带着盾牌,前出的弓弩手整天的躲在壕沟里面。与靠近的匈奴人对射,最大程度的保护自己的袍泽。

    这就不是人过的日子,逃兵与日俱增。恐怕过不了几天,对面的吴军营帐就只剩下了营帐,那些苦大兵应该全部都没有了踪迹。

    卫东宝小心翼翼的搜检了整个吴军营帐,一个人影都没有。又派苍鹰出去侦察了半天,一直跑出来几十里都没有发现吴军的任何踪迹。军寨里面再次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的庆祝着打跑了吴军。不过云啸认为确切的说是饿跑的。

    牢房里面的二位仁兄光荣出狱,三天的牢狱生涯让他们爬着出了地洞。对着初生的太阳倒头便拜,哭的凄惨无比。当三天前云啸宣布关他们两人禁闭的时候,这俩货还着实偷着乐了半天。不过三天后,兄弟二人丝毫没有三天前的暗自庆幸。

    三天前还夸矩子宅心仁厚的紫枫惊诧不已,不明白为何关了三天人就成了这个样子。在经过把脉观察面色等一系列的体检活动之后,紫枫确认二人身体健康,身上也没有特别的伤痕。胸前的抓伤与指甲上的血迹说明这是他们自己干的。再说苍鹰也不会无聊到虐待他们两个取乐的地步,对待自己人苍鹰还是很和气的。

    紫枫怎么也闹不明白只是把人关三天怎么会有这样的效果。一向对于医学事业极其执着的她立刻便去找云啸,因为她猜想这个矩子一定会知道个中原委。

    颜纤在云啸的帐篷里,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出来。性急的姑娘也是姑娘,自然不好意思打搅两个小**难得的幽会时光。想了半天便一跺脚去找了巴图。

    将女神搂在怀里上下其手,不是还能获得香吻一枚。云啸都有些感谢那两个被自己关了三天的家伙,如果没有他们一哆嗦放多了巴豆哪里会有现在的幸福生活。胖丫现在变成了瘦丫,整天躺在帐篷里不愿意出来。这可就乐坏了云啸,现在正琢磨着如何将女神按倒法办。

    经历了按倒被推开,推开被按倒之后。如果不是老丈母娘在外面咳嗦了一声,云啸差一点被女神法办。脸色羞红的女神匆匆的收拾好跑了出去,云啸呆呆的躺在床榻上,对于淮南女子的大胆有了新的认识。

    一个身影在帐篷的角落里闪了一下便钻了进来,那本应的小白的出入通道。不知何时被人发现,一阵香风传来云啸被人从背后抱了个结实。

    “谁?”

    “你猜?”

    这他娘的还用猜,满军寨山东口音的女子就那么一位。

    “你刚才和你的小**……”

    栾玲趴在云啸的耳朵旁边,嘴里吐出的热气如汹涌的巨浪一般的喷在云啸的耳朵里。弄得云啸口干舌燥,面红耳赤刚刚有些疲软的小弟弟重新有昂扬勃发了起来。刚刚领教了淮南女子的大胆,如今又领教了山东女子的豪放。云啸认为董仲舒的三从四德理论还是有其必要性的。

    一个翻身便将这送上门来的点心压在身下。经历了推倒被推开,推开被推倒之后,云啸被栾玲压在了身下。两次相同的遭遇让云啸郁闷不已,一个老爷们总是被女人压在身下算是怎么回事。

    正要王霸之气爆发,将这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掀下去。

    “嗷~~~~~~”一道白色的身影有如闪电一般的将栾玲扑倒。正在脱衣服的栾玲顿时被扑倒在地,一声惊叫惊动了正守在门口的蛮牛。

    这夯货,听见帐篷里面的尖叫。立刻掀了帐帘想走进来,云啸的帐篷像纸片一样被拽倒。这下热闹了侯爷的帐篷塌了,整个军寨的人都跑过来围观。云啸被困在帐篷下面听着外面人生鼎沸,要死的心都有了。

    **不怕,不过**被数百人惨无人道的围观那就可怕了。

    抽出匕首将帐篷割开了一个口,将自己的头露了出去。对着众人展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没事,没事。我和小白闹着玩呢。”

    “侯爷莫怕,苍熊这便救您出来。”

    作为侯爷的护卫,苍熊认为这个时候应该挺身而出,为主子排忧解难。

    “呃,不用。不用,你让大家都散了吧。我和小白再玩会儿。

    头脑简单有简单的好处,苍熊忠实的执行了侯爷的命令。大声吼道:“没什么好看的,侯爷与小白玩闹将帐篷弄塌了而已。散了,散了,都散了啊。”

    人群议论纷纷的散去,云啸暗自呼了一口气。

    头脑简单有头脑简单的坏处。苍熊赶走了人群,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侯爷,小的将您拉出来。您是睡我的帐篷还是再立一个。”

    “靠,你的帐篷还能睡人。老子就从来没见过你洗脚,你那是帐篷还是猪窝都分不清楚……”

    “啊……”

    一声女子的叫声从坍塌的帐篷你传了出来,苍熊这夯货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脚。脚下用力还碾了碾。帐篷底下再次传来女人痛苦的叫声,苍熊像是踩了毒蛇一样窜了起来。

    “有人。”

    接着便四下寻摸,好像在找自己的狼牙棒。

    “小点声。”

    云啸眼见人们的眼神再次看过来,女神也从她的帐篷里面钻出来。挤眉弄眼的让苍熊小点声,自己帐篷里扣一个女人的事实如何能让女神知道。

    苍熊见主子发中风一般的嘴歪眼斜,一时愣在了那里。颜纤已经跑了过来,看见云啸的样子惊诧的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弄塌了帐篷?”

    “呃……我和小白闹着玩。结果,就……”

    “那你还不出来?”

    “我没穿衣服。”

    云啸颇有些无奈,只得顺嘴乱编。

    “呸”云啸被吐口水。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与面满羞红离去的女神,云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婚外情搞不得,下辈子都不玩了。自己的心刚才都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

    一直等到人都走光了,云啸才敢让苍熊将帐篷抬起来。当苍熊见到帐篷里钻出来衣衫不整鬓发散乱的栾玲时,最大张的可以塞进一整只鸡。赌咒发誓的声明绝不外传云云,见云啸有是一副羊癫疯的表情,立刻抽出刀子要给自己来一刀以证明自己的真诚。

    阻拦住了苍熊,有赶紧打发走了栾玲。云啸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帐篷边上。

第五十章 回长安

    所有的人都在收拾行囊,整个颜家庄子要搬到关中的消息已经在庄户中流传开来。马车被一辆接一辆的造出来,云啸缴获的马匹相当的多。就算是一个人三匹马都有富裕,匈奴汉子们嘴咧到了后脑勺。侯爷说回到云家庄子,每人会有五贯钱的赏赐。听说这些钱就是水灵灵的大姑娘都能买俩,这帮子穷哈哈战俘什么时候这么富裕过。每天在营地里都在商量回去之后要买些什么。

    又等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了周亚夫的信使。转达的是皇帝的圣旨,是要云啸回长安的旨意。

    万事俱备,东风也有了。颜清却反悔了。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颜清像个赌气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走,被劝的烦了居然还跑到小山坡上一座就是一天。家里的老老小小都慌了手脚,颜纤来到云啸的帐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赖着不走。云啸无奈只得上山给这个老顽童做心理疏导。

    “圣人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您已经到了耳顺之年为何心中还有执念?”

    云啸站在颜清的身边,看着苏醒的大地,慢慢的说道。

    “何为执念?”

    颜清一双老眼疑惑的看着云啸,自认为学富五车的他居然没有听过这么新鲜的词汇,好像很深奥的样子。

    “人的一切烦恼都是因为**而起。因为有了**所以不自由,觉得不自由自然会难受。其实我们的身体都是束缚**的牢笼,因为自身**的膨胀逐渐超出身体的负荷,所以人才会辛苦。而这份**便称作执念。”

    “哦,出自哪本典籍。为何老朽闻所未闻。”

    颜清眼睛里面露出精光,看着云啸一脸的希冀,希望云啸继续解说下去。

    云啸嘿嘿一乐,听说过就出鬼了。现在满大汉朝都找不到一个和尚,释迦牟尼那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钻沙,您想听佛法讲义恐怕还得等个几百年。

    “执念便是以自己的立场,自我的**无限的膨胀。自我的**越膨胀,身体的负荷便越大。人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而辛勤的劳作,为了获得更多的财富而忍受辛苦。

    甚至为了财富权利放弃尊严,人格乃至生命,这便是人对于物的执念,这都是因为人自我**的膨胀造成。这片土地下面埋的人,有多少是被自己的执念累死的!而您心中的执念便是土地。对这片土地的执念,难道您也要被这片土地束缚,放弃将圣人之言广播四方的机会?

    有句话说的好,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人生活在这天地间,匆匆几十年。是为了这份执念驱使**背负沉重的负担,还是放下执念去追求生活的真谛!

    圣人尚且周游列国,您为何不能关中一行?将圣人惶惶之言言传身教,教化关中子弟?”

    “你这些言论是出自哪里?虽说老朽闻所未闻却有着生活的哲理,较之圣人堂皇之言居然毫不逊色。”

    颜清看着云啸就像看火星人,眼中满是惊异。不顾一代宗师的身份,不停的探究云啸所言的出处。

    靠,哪里还记得。是金刚经还是法华经,忘了在哪座庙里听老和尚忽悠。

    遥想当年,云啸随团观光古刹。一名得道高僧对着云啸大讲人生真谛,心灵鸡汤。堂皇之言语睿智之学说生动之语言,让刚出象牙塔的云啸热血沸腾如久旱之甘霖。逐留宿古刹聆听佛法,面对一千一宿的高价趋之若鹜。食糙米吃青菜,如嚼龙肝凤胆。对每餐五百八十八的牌子视若不见。

    闻得道之佛语而高山仰止,得修为之教化犹如醍醐灌顶。真正的一花一叶一世界,一言一行即修行。倾随身之人民币相赠,恨不能足。与高僧彻夜长谈,上至外星生物天外来客,下到世界闻名人类前途。高僧的博学令云啸有高山仰止之感,正要继续请教。

    一小沙弥破门而入。

    “二叔,二婶要生了。医院来电话大夫说难产,你快去吧。”

    高僧破墙而出,崎岖山路如履平地。跳上一台宝马x6绝尘而去,云啸被惊得目瞪口呆,逐对漫天神佛充满了敬意。

    他娘的这样的老骗子也能开宝马,佛祖收留我这迷途的羔羊吧,阿门!

    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此学说乃是家师由极西之地所闻,所以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去关中不过千里,您为何为留恋乡土而放弃游学?”

    “无崖子真乃一代贤人。”

    颜清遥空一拜,神色庄严凝重,礼仪周到完美,执行的一丝不苟。

    一队数百辆牛马车辆组成的队伍出现在去长安的路上,变力箱的使用使得牛马车的负重增加了一倍有余。沿途路过的庄子,庄户们都出来看这队鲜衣怒马的车队。指指戳戳,眼神里面满是羡慕。

    云啸展开了皇帝赐予的车骑大将军旗帜,沿途的官员无不极尽巴结之能事。对这位平叛有功的大将军有求必应,有幸见到年轻的云啸之后,顿觉这是一条粗腿,礼物是一车车的送,生怕错过了这个抱大腿的机会。就这样,车队的长度随着靠近长安,越来越长。

    沿途的盗匪眼睛都红了,不过当他们看见身穿黑衣的栾氏家兵的时候,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放弃。总瓢把子的死讯还没有广为传播,前任黑社会老大的威慑力还是有的。

    栾玲坚持要跟云啸回云家庄子,云啸看着吃早饭时不断干呕的栾玲就头大。剩余的数十名栾氏的家兵都知道,经此一役栾家完了。大部分都生了归隐山林的念头,打打杀杀了一辈子还是过些安稳的日子。

    云啸给他们提供了最后一次挣外快的机会,保护车队到云家庄子。到了目的地每人有三贯钱的赏赐,如果愿意在云家庄子住的,分十亩地。

    远远的又见到了长安城,走的时候还是天寒地冻。回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春暖花开,霸上的柳树已经吐出了嫩绿的细芽,没有迎接的歌舞只有几名廷尉署的小吏等候在桥头。渔老带着车队绕过长安沿着大路去云家庄子。

    云啸带着苍鹰、苍熊与卫东宝的八个兄弟跟随廷尉署的小吏进入了长安的驿馆。

    云家在长安铺子的管事立刻便过来请安,说选定的侯府正等着侯爷回来定夺。只要侯爷拍板立马买下,说得底气十足。驿馆的仆役全部被换掉,鲜易华服的云家仆役接替了他们的位置。

    没有想到仅仅三个月的时光,老余这家伙居然能将云啸的威势打造如斯。看来苍景空还真说对了,这是个人才,改天还真的要去谢谢这老太监。

    长安的地面邪,说曹操曹操便到了。云啸刚刚洗漱完毕,苍景空便过来传旨。要云啸出席后日未央宫宣室的早朝。

    “苍公公别来无恙!”

    宣完了旨意,云啸对着苍景空一拱手请老太监进去坐。

    苍景空左右看了看,见周围的人均是云家仆役的服色,赶忙拉着云啸的袖子进了内室。神色紧张而不自然,很明显是有大事发生。

    “云侯,大事不妙。大行令已经联络了多名御史言官,弹劾你临阵脱逃,致使两千长安子弟命丧睢阳城下。老奴听说已经联络了数十人,要在后天给你难看。弹劾你的奏折已经被陛下压下,就等着你回来辩驳,看来还没有下决心处置你。”

    靠,老套路。前方拼命的打仗,后方拼命的陷害。从大秦到民国几千年都没有变过,前线的将军最担心的不是敌人而是身后的朝廷。

    哎,内耗的悲剧。

    “苍老此时来,肯定是有主意。说说看,如何能解我这次危难。”

    云啸喝着茶水,不紧不慢的说道,一点都没有即将被弹劾下狱的觉悟。

    苍景空无奈的看着云啸,他家的富贵全部都寄托在云啸的身上。前些日子苍澜特地带了刚出月子的海棠来看他,摸着小孙子的小雀雀。苍景空的老脸好像绽放的菊花,为了儿子与兄弟的将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啸这颗大树倒下。

    看着不紧不慢的云啸,苍景空叹了一口气。

    “现在摆明了是栗妃娘娘要对付你。如今在这朝廷和**里面能压得住她的,只有两个人。”

    “谁?”

    “太后和陛下。当然,你现在以拜见胶东王的名义拜会陛下,估计也难见到。毕竟宫里面是栗妃娘娘说了算。不过,有一个人却和太后与陛下都有着关系,她想见随时都能见到这两个人。”

    “谁?”

    “馆陶长公主。她既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又是陛下的亲妹妹,还是梁王的姐姐。如果云侯可以让馆陶长公主在太后与陛下的面前说话,那么这场灾祸便会消磨于无形。”

    “想必苍公公已经知道馆陶公主的嗜好了吧。”

    “馆陶公主喜好财货,人人皆知。这个不难打听,不过老奴还是打听到馆陶公主十分喜欢珠宝。尤其对南珠特别的喜爱,只是这南珠却是难求,一时间还真不好弄。”

    云啸立刻想起了昌邑侯的那个宝石袋子,立刻去卧房取出来,将里面的宝石都倒在榻上。

    两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滚落出来,真正的珠圆玉润在灯火下隐见光华流转。

第五十一章 行贿

    苍景空看着云啸手中的南珠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放在案几上滴溜溜的乱转。在烛火的映照下精光四射,屋子的墙壁上都有粉色的光影。

    “这是走盘珠,乃是南珠之中的极品,十分难得。只是这一颗在长安便是千金难求,云侯在哪里一下便弄来两颗?”

    云啸尴尬的一笑,难道老子要告诉你老子是抢的?

    “我们何时去拜会馆陶公主?”

    苍景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宜早不宜迟,咱们即刻便去。不过,云侯不可大鸣大放的去。要偷偷的去,若是被栗娘娘知道了,说不准会提前动手。”

    云啸顿时一惊,看来自己还是嫩了点。从来没有从事过政治的人,不晓得政治的可怕。若是栗妃提前动手,长安是她的地头。城门一关,自己想跑就没地方跑。

    云啸只带着苍熊与苍鹰,找了一个锦盒将走盘珠收好。上了苍景空的马车,一路便朝馆陶公主府行去。一路遇见许多巡夜的差役,一见是宫里的马车纷纷放行。

    馆陶公主的府邸就像她所处的位置一样,在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朱红色的木门上盯着七排黄橙橙的铜钉,两列披甲持矛的武士分列两旁。门楣的两边垂着象征皇家的宫灯,黑底金漆的匾额上写着馆陶公主府几个大字。

    苍景空好像跟这里的管事很熟的样子,一大锭铜饼递上去。马车便直接驶进了旁边的角门。

    两名黑衫豪奴气势汹汹的带领云啸一行向里面行去,一路上亭台楼阁错落其间,小桥流水奇石怪木散布其间,暗合藏风聚气的风水格局。

    院落左侧的一座假山上,建有一间凉亭。一方石桌四张石凳,举目望去园中一花一叶一草一木尽收于眼底。置身其间微风薰然,心神为之空鸣,抬头仰望匾曰“陶然”。

    几名宫装女子侍立在亭子的周围,借着灯火远远的见馆陶公主好像正在与什么人在对饮。那人背对着自己,远远看去依稀有些熟悉。可是太远了又看不打清楚。

    “云侯稍等,我去禀报我家长公主。”

    估计是苍景空加上铜锭子的缘故,这管事倒是对云啸很是客气。

    “有劳。”

    “无妨,只是改日我去云家庄子进蒸酒的时候多给小的批两坛便好。”

    云家的蒸酒产量一直不高,等闲富贵人家即便是有钱也难求一坛。除了供应宫里的一应需求外,各王公贵胄府里只能每月凭借份额领那么几坛。

    馆陶公主府的这个管事可不是完全看着苍景空的面子,更不是看在那锭铜饼子上面。馆陶公主的管事还能少了这点进项?他看中的是云家特工的豆腐,蒸酒,还有冰糖一类的稀罕物。如果能从云家弄出一点来,以后便可以在管事的圈子里横着走。

    “好说,云某回去便让老余送十坛云家的蒸酒,以谢管事。”

    “那便多谢云侯赏了,云侯稍等。小的去去便回。”

    那管事提着衣襟沿着青石小径一路蜿蜒上行,走到馆陶公主身前恭敬的道:“公主,车骑大将军云侯前来拜见。”

    “就是那个会做吃食的!没见我与卫大人相谈甚欢,让他回去就说我不见。”馆陶公主看了一眼远处假山下的云啸,对着那管事吩咐道。

    管事一阵的为难,得罪了云侯,恐怕自己以后从云家弄东西要有麻烦。公主经常请客,这蒸酒与豆腐还有拿死贵死贵的豆皮干豆腐可不敢少了。长安城里宴客如果没有豆腐,那便是小家子气,会被客人笑死。

    “公主,还是见见吧。卫绾欠过云侯一个很大的人情,今天公主就算是看在卫绾的面子上,也要见上一见。”

    “你呀!”馆陶公主对着卫绾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然后吩咐道:“带他要易兴阁去,我一会儿就到。”

    “诺”

    管事转忧为喜,脚步轻快的下山去了。

    “云侯,请移步易兴阁公主有客人一会儿便来见您。”

    “有劳,有劳。”

    苍景空的身影快速的隐没在黑暗之中,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看见自己与云啸在一起,浸淫官场多年栽了大跟头之后,他明白了留退路的重要性。

    云啸随着那个管事一路行来,发现沿途遇见的佳丽都是年芳二八的绝色之选。那是要身段有身段,有模样有模样。不少佳丽看见云啸还搔首弄姿,媚眼呈批发形势的抛过来。

    终于想起来,大汉的长公主府一向是皇帝陛下的**人才储备中心。貌似卫子夫便是刘小猪在姐姐家发掘出来的,云啸忽然想起大名鼎鼎的霍去病便是卫青与卫子夫的外甥。云啸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俩的老娘已经挂了n久,他们怎么会又弄出来个妹妹?

    云啸思索着问题跟随着管事来到易兴阁,一进门云啸便被架子上的珍玩吸引住了。玉石的狮子,青铜的手炉,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个拿着烛台的铜俑。随便拿回去两样,后世累得半死还没解决的房子车子票子问题便会全部解决。

    晃了晃不着四六的脑袋,家里现在成吨的黄金还没盖库房。就惦记上这些破玩意,如果自己想要随时可以拉一车皮回来。

    “云侯稍作,上茶。”

    管事恭敬的请云啸坐下,然后便命人端上毛巾茶水。

    碧绿的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起起伏伏,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清香。很快沸腾的开水变成了,一盏碧玉。这茶一看便不是凡品,这个管事的确是努力巴结。回去得跟老余说一声,紧俏的商品得给这哥们家点份额,不能让人家白忙活。

    桌子上放着一些瘦小蔫吧的瓜果,肯定是汤泉监送过来的。这已经十分的难得,汤泉监的产量就这么多。除了供给宫里之外,其他的皇族份例实在有限。一到冬季,各家招待客人都用的是干果。

    扣个大棚而已,反季节瓜果不是难题。看明年老子给你弄出点来,包准看得这帮土鳖嘴里有如滔滔江水。生活在这个公元前的时代,云啸感觉到处都是商机。自己这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想不赚钱那简直是天理不容。

    正在歪歪**的时候,馆陶公主前呼后拥的走了进来。外披黑得发亮的织锦戎斗篷,内衬大红团花秀袄。一双芊芊玉手上捧着鎏金雕花暖手炉,头上的各式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让云啸几乎看不清楚这位大汉长公主的面容。

    云啸赶忙站起来施礼。

    “云啸见过长公主。”

    “免了,见我什么事儿啊。”

    馆陶公主任由侍女拿下披风,走到主位的卧榻前,慵懒的躺在了卧榻之上。对施礼的云啸看也不看。

    靠,被鄙视了。人在矮檐下,谁让人家是皇帝的妹妹。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家伙,天生就有藐视自己的本钱。

    云啸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站在门外的苍熊挥了一下手。

    苍熊搬起一只沉重的箱子走了进来,放在地上将柔软的羊毛地毯深深的压了下去。

    箱子被苍熊打开,一根根拇指粗细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显露了出来,在灯火的映照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馆陶公主的眼睛被晃得眯了一下,虽然有些惊骇但是仍然没有起身。心里估算着金子的重量,同样也估算着云啸求自己办的事情大小。一般来说送礼的贵重程度都与办事的难易程度成正比,受贿专家馆陶公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眯了一下眼睛,没有任何的表示。证明还是没有打动这老**,看来得加码。

    云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盒,盒子平淡无奇只是一只用绸缎包裹的漆盒而已。待云啸将盒子打开,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之间盒子里面的两颗珍珠熠熠生辉,流转的光华甚至让整个屋子都罩上了一层粉色。

    躺在卧榻上的馆陶公主不再装x,事实上身为一个珠宝控,她已经十分克制自己注意仪表,没有一下子窜起来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没有劳烦身边的侍女,馆陶公主双目紧盯着云啸手中的锦盒走了过来,样模样仿佛生怕这对珠子飞了一样。

    “云啸,偶然中得到南珠两颗,听闻公主喜欢……”

    “我收下了。”

    还没等云啸说完,馆陶公主一把抢过了云啸手中的锦盒。眼睛盯在两颗珍珠上,眨也不眨整个人的心思都在了锦盒里。

    女人欣赏珠宝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搅,这是云啸上一辈子血的教训。恭敬的等在旁边,看着一脸花痴状的馆陶公主对着两颗珍珠**。时间有点久,云啸无奈的打了第n个哈欠的时候,馆陶公主的眸子终于恢复了清明。

    “找我来,什么事儿。说吧,只要我能帮到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作为有着先进经营理念的受贿老手,馆陶公主自然明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的道理。既然送了这么重的礼,自己自然也要有个表示。受贿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这一次你黑了人家的钱坏了信誉,下一次谁还给你送?馆陶公主是老字号,自然要以诚信为本,童所无欺货真价实才是长久的经营之道。

第五十二章 暗流涌动

    智者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但是前来争相下聘的男子却有三个。

    第一个男人说,我家有良田万顷奴仆千余。每年打下来的粮食可以堆积成山。

    第二个男人说,我是父亲是宰相。他的学生遍布朝野,皇帝的每一项决定都会征询他老人家的意见。

    第三个男人说,我什么都没有。没有当富翁的老爹,也没有当宰相的父亲。但是我有一个儿子,他现在在您女儿的肚子里。

    前二位落荒而逃。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关键的位置上有自己人,便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金子加上两颗硕大的走盘珠已经完全将馆陶公主变成了自己人,称谓从云侯、云啸、一直变成了云兄弟。在称谓没有发展成老公之前,云啸果断的告辞。

    滑嫩的鲜蘑用热水抄一下,文火炖上一小会儿。再放进一只肥硕的鸽子,姜蒜与八角被包成了一个小包丢进了汤锅。大火再炖小半个时辰,姜蒜八角的汤包被捞出。再丢一些细碎的葱花与香菜进去,鲜嫩的鸽子肉,爽滑的鲜蘑。一锅淡黄色的上好浓汤闻着便让人垂涎欲滴。

    滚烫的热油倒入切碎的辣椒,一阵醉人的浓香让身边的厨子情不自禁的猛吸了几下鼻子。连夜采摘的苦苦菜、芨芨草、地环青青绿绿的码了一盘子。老年人口味清淡,尤其是刚刚开春的季节,这样的菜肴最是对老年人的胃口。

    再加上一碗加了香油的鸡蛋羹,两菜一羹便成为了太后餐桌上的佳肴。

    “嗯,一碗鸡蛋便做的这么可口,可见你用了心思。不过老身怎么吃着不像你的手艺,有点像那个云侯的手艺。”

    “娘,真的什么都瞒不过您。”

    馆陶公主又拿了一把青菜,沾了沾红油喂进了太后的嘴里。

    “我眼睛瞎了,可是我的舌头没有瞎。你又起了什么鬼心思,又收人家钱了。你一年的进项也不少,别总收别人钱。你哥哥维持这个朝廷不容易,你别老给他添乱。”

    “哎呀,娘。您看在您眼里我都成什么了。这次我可是办了好事,给哥哥保一个能征惯战的将军。”

    “呦,我闺女出息了。说说看,入情入理不干碍朝政娘给你做主。那个什么鲜蘑的再给我来一口。”

    馆陶公主赶忙夹了一筷子鲜蘑,喂进了老太后的嘴里。

    “云侯在邺城打了大胜仗,手下一百多人打败了吴王大将步雉率领的五千多人。那时候您不是总去找哥哥,让周亚夫去援助老三。周亚夫不听哥哥的圣旨,说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哥哥看云侯仗打得好,便命他带着两千禁军去睢阳帮老三打仗。”

    “嗯,这事儿我知道。算你哥哥还有点孝心,对了他去了就没了消息。吴王现在兵败,难道说他回来了?老三那里怎样伤着没有啊。”

    “娘,老三好着呢。正在追杀吴王的残部,估计下个月就能进京喽。到时候,让他多陪陪您。”

    “嗯,好好。哎,对了你不是说云侯的事情么?你接着说。”

    “这一打岔差点忘了说正事儿。云侯在睢阳城下,领着两千人大战二十万吴军。”

    “啊,两千人打二十万啊。”

    太后的脸上露出一脸的惊异之色,玩政治她是老手军事完全是菜鸟。一辈子没有进过军营的她根本不知道打仗是怎么回事,只能任凭同样是军盲的馆陶公主忽悠。

    “是啊,两千人怎么能打的过二十万呢。结果打败了,逃到了淮南。结果被吴兵围了一个多月,吃草根树皮硬撑下来。我昨儿个看了,人瘦了一圈儿走道都打晃。看得我呀,这心里……”

    馆陶公主还抹了一把眼泪,语音哽咽。如果在后世,奥斯卡影后也就这演技。

    “都是刘濞给闹的,他早就看咱们家不顺眼。哼,这次要是抓到他。老身要他好看。”

    “娘,栗妃的哥哥大行令栗贲正联络一些人要弹劾云侯。说要治他的兵败之罪,还说他临阵退缩。两千人对阵二十万,简直是没得打嘛。”

    “又是这个栗贲,这天下成了他栗家的不成。老身的话也敢不听,以为生了一个儿子就能号令天下了。老身还没死呢,想压住老身等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再说。”

    “娘,您这是?”

    馆陶公主不明白太后为何会突然的爆发。

    “昨天皇帝来说,栗贲上了折子说武儿与窦婴私分吴王战利品,不交给朝廷。我的儿子在睢阳打了三个多月,拿点不应该啊。我的侄子苦哈哈的在洛阳冻了三个月,拿一点不应该?还轮到他栗贲说三道四的。你现在就去把那个云侯给我找来,我看谁敢动他一个手指头。”

    提起栗贲太后便怒气勃发,瞎着眼睛双手乱舞,差一点将桌子上的杯盘打翻。

    “娘,女儿已经把云侯带进来了。您的吃食便是云侯亲手所做的。”

    “呃……馆陶啊。你是不是对他,那个什么……”

    “哎呀,娘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今天还不到十六,您瞎想什么呢。我都快三十了。”

    “也是,也是。你可不能胡来,把云侯叫进来吧。”

    馆陶公主吩咐自己的侍女将老早便等候在外面的云啸带了进来。

    “臣云啸拜见太后。”

    云啸对这个瞎了眼的老太太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自己的小命如今便握在这位第一母亲的手里。

    “起来吧。辛苦你了,为了这大汉江山东征西杀的。皇帝封了你个什么官啊?”

    “回太后,陛下封臣为车骑将军。”

    “呦,年纪轻轻就官居二品。以后想着多为皇帝办差,咱们的皇帝不亏待人。差事办好了总是有赏赐的,馆陶跟老身说了。你是去帮武儿打仗,吴王与楚王那么多人。打输了也不怪你,你把心放进肚子里。真心忠于皇家的,皇家不会让你没了下场。

    今天你便住在老身的宫里,明日老身陪着你上朝。老身倒是要看看,这天下还是不是刘家的天下。”

    “谢太后。”

    “你的这个鲜蘑不错,以后多进一些来。老身吃着挺好。”

    “诺”

    一只蝴蝶扇一下翅膀最终会演变成一场风暴。

    云啸这只蝴蝶正在破茧而出,由于他的作用。几场底下交易由不同的主角在未央宫与与长乐宫之间交替上演,最终将演变成什么结果,已经超出云啸的控制能力。

    “千公公请了。”

    苍景空拦住了千度。

    “苍公公,您找我有事?”

    千度的神色诧异,苍景空平时除了传旨,没有别的事情。在宫里面属于标准的闲人。

    “千公公借一步说话。”

    苍景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路边的一处空置的房间。千度疑惑的跟着苍景空走了进去,房间是间杂物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小小意思,还请千公公笑纳。”

    一个小布袋子递到了千度的面前。千度疑惑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原来袋子里面装了大大小小二十余颗宝石,千度拿出了一块手指甲大小的红宝石对着阳光看了好半天。

    “苍公公您这是……”

    “想求千公公一件事,今天晚上能不能将陛下引到王美人那里。”

    “哦,这是王美人的赏赐。”

    “不,这是胶东王的赏赐。”

    “哦,哈哈哈。如此多谢苍公公,千度一定尽力。不过这陛下要是……”

    “胶东王绝对不会责怪千公公,您尽力而为便好。”

    “哈哈哈,那奴婢多谢胶东王的赏赐。”

    刘启放下奏折,看了一天的折子眼睛都有些花了。持续了三个多月的七王之乱终于平定,梁王、周亚夫、窦婴都在指挥着自己的部属追剿残余的吴军。估计再有一个月,朝廷的各路大军便可以班师。三个月平定这么大的叛乱,作为一个帝王刘启的心里还是蛮开心的。有一支强大的军队,这才是政权的保证。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宫里的孩子都跑哪里去了?”

    “陛下,云侯奉旨回长安了。听说给胶东王送了好些个吃食,现在宫里的孩子都在那里。”千度恭敬的回答道。

    “哦,朕差一点忙的忘记了。走咱们去心语斋,看看云啸给他主子带了什么好东西。”

    “诺”

    刘启刚刚走到心语斋的外面,就听见里面孩子的吵闹声。走进一看,一群王爷公主们正在围着一个巨大的食盒抢得不亦乐乎。长子刘荣正在推搡着几个弟弟,拼命的想撕下一根炸鸡的鸡腿。河间王刘德与鲁王刘余,正在用力的抓住刘荣的手阻止哥哥吃独食的暴行。

    刘荣虽然大一些,不过力气上终究是比不过两个人。恼羞成怒之下,一人一脚将两个王爷踹飞出去。

    “滚远些,我是皇长子。父皇很快就会封我为太子,以后天下都是我的。你们敢跟我抢东西吃,等我当了皇上把你们都砍了。”刘荣疯狂的叫嚣着,一边踹着弟弟一边啃着炸鸡。两个王爷顿时哭号一片,旁边的内侍赶忙过来哄劝。

    门外刘启的脸已经被气得煞白,一脚踹开心语斋的门,劈手便给了刘荣一个嘴巴。

第五十三章 临潼侯

    “你不用当太子,你现在一刀把朕这个君给弑了。你现在就可以登基,你现在就可以做皇上。”

    刘启一脚将抓着炸鸡愣住的刘荣踹倒。

    刘荣真的愣住,刚才那一巴掌将他打懵了。作为皇长子,从来没有人敢打他。哪怕不小心冲撞了他都会被拉去喂狗,这是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挨打。直到被父亲一脚踹倒,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趴在地上,对着刘启不断请罪。

    “就是这样利欲熏心罔顾亲情的蠢猪,居然也想做太子。”刘启将那只可怜的炸鸡一把摔在了刘荣的脸上。

    “为了一只鸡,你就要杀你的弟弟们。你要是做了大汉天子,你的兄弟们还不血流成河。来人,将刘荣押往宗正司给我圈禁起来。令刘骜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准探视。”

    “诺”

    几名膀大腰圆的侍卫走过来,拎起刘荣便要走。

    “皇上。”正在里面与王美人说话的栗妃听见刘启的怒吼便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双手抱着刘启的腿哭号不止。

    “皇上,刘荣还小。小儿贪嘴也是有的,古语言童言无忌。求您不要圈禁荣儿,他毕竟是您的长子啊。”

    “自古慈母多败儿,他有今天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朕再不惩治他,刘家便会再出一个刘濞。哼……将这个逆子给朕拉下去,朕不想看见他。”

    “皇上,荣儿年少。俗话说少不更事,您先消消气,荣儿的事情是小事。您的龙体是大事,别气坏了身子。”

    王美人走过来给刘启疏缕着后背。

    “这孩子有了歪心思要有人教,荣儿已经十多岁了。应该给他找个好的老师教导而不是圈禁起来,他毕竟是陛下的长子不能随便的圈禁。就因为小儿抢食的事情圈禁,母后会怎么想!朝臣们又会怎么想!

    荣儿现在性子是暴戾了些,对孩子您作为父亲,应该外以针石之药治其身,内以圣人之言治其心。这样孩子才能茁壮的成长,嫔妾就是这点傻想头。皇上您看……”

    刘启长出了一口气,冷哼一声不说话。

    “荣儿快些给你父皇认错。”

    王美人对着刘荣道。

    “父皇,孩儿错了。不要圈禁孩儿,孩儿知错了求父皇不要圈禁孩儿。”

    刘荣趴在刘启的脚边,一边磕头一边道。

    栗妃也在一旁跪着哭泣,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心语斋已经跪倒了一片。一些年纪小的皇子公主已经吓得抽泣起来。

    “没事多教导一下儿子,不要跟你那个哥哥想这想那。居然敢上折子弹劾起老三与窦婴来,哼。看明天老太太怎么找你的麻烦。”

    烦恼不堪的刘启拂袖而去,留下噤若寒蝉的一院子人。

    清晨的钟声唤醒了沉睡的长安,未央宫的门缓缓的打开。朝臣们列着整齐的队伍进入宣室,一个宦官模样的家伙正要往里走。郅都一把便将他推了开去。“这里是什么所在,也是你一个阉人能来的。”

    “奴婢奉了栗妃娘娘的话,有话要转给大行令。”

    “今日是大朝会,没有圣上的旨意谁也不可以随意入内。滚,再不滚便打你板子。”

    “呃……”

    “滚”

    沉重的宣室大门吱呀的响着,然后咣当一声便关上。这是朝会的规矩,朝会不结束谁也不能打开这道门。

    刘启端坐在专属于他的宝座上,看着大殿里面的群臣。

    宗正卿刘骜首先出列,向刘启歌功颂德,祝贺伟大的刘启陛下取得了七王之乱的全面胜利。华丽的辞藻,优美的语言完美的而坚持的将马屁一拍到底。直到坐在上面的刘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还没有住口的意思。

    栗贲在今天进来的朝臣中扫视了不下八遍了,指望能看见那个可恶的云啸。结果令他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今天没有机会当面羞辱这个小子。高兴的是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便可以将云啸置于死地。皇帝的旨意可是让他今天来参加朝会的。

    刘骜这老家伙将了一个时辰,眼看这样下去大家的午饭就要在宫里解决。在算上皇帝在内一众人等的企盼眼神下,刘骜终于发言完毕,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栗贲赶忙踏前一步。

    “臣大行令栗贲启奏陛下。

    车骑将军云啸不尊圣旨,未经批准便私自抗旨不参加今天朝会,请圣上治其抗旨不尊之罪。”

    话音刚落,便走出几名言官。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连走出了五名言官,对着刘启施礼。其他的朝臣也是跃跃欲试,他们都不想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家里的子弟跟随云啸出征,结果弄得一个都没回来。此仇不报焉能平息心中的愤怒。偌大的宣室嗡嗡声一片,都是要弹劾云啸的言辞。

    刘启眼睛一眯,这样敢于公然违抗自己圣旨的行为的确应该严惩。

    “大行令好大的官威啊,老身今天才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一呼百应。”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一个少年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朝臣们赶忙向这位第一母亲施礼朝觐。

    刘启同样施礼道:“娘,您怎么来了。”

    “多年不来了,今天来听听。这一听吓了老身一跳,这天下还是刘家的天下么?”

    “娘您这是……”

    “我还以为这天下姓栗了呢,居然可以在朝堂上胁朝臣而令天子。难道云侯就这么不得人心?你们为何这么众口一词的对付一个娃娃。”

    太后一出现,栗贲便心中叫糟。因为搀扶着太后的少年正是该死不死的云啸,看来这家伙是去走**路线去了,失策啊。待太后说完话之后,栗贲的心更是凉了半截。太后这是分明是要举起屠刀的节奏,恐怕今天这事情不好善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尚且知道上阵厮杀为国尽忠,在淮南被人生生的围困了一个多月,吃草根树皮过日子。你们倒好,一个个的在背后捅刀子。这难道就是我大汉的朝堂之风么?这难道就是我大汉对于功臣的待遇么?

    长此以往,还有几人愿意领兵出征平定四夷?朝廷要靠你们这些腐儒去打仗么?说,刚才不是众口一词么?说啊你们,继续弹劾继续。说,还有谁?”

    太后的拐杖跺得地上的地板咚咚直响。朝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像死狗一般安静。刚才还做义愤填膺装的众位大臣,现在全都将脖子缩起来,纷纷打算将乌龟装到底,打死也不啃再发出一点声响。

    第一母亲的雷霆之怒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连刘启也不敢轻易接招。再说,他本来就对这个栗贲心存不满。此时正是一个借题发挥的好机会。栗贲估计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居然被大汉朝两位权利巅峰的主惦记上。按今天的话来说,想死都不容易,只希望二位别搞什么凌迟之类的行为艺术。

    栗贲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淌,浑身哆嗦着跪伏于地。

    “云啸,朕知道了你的难处,你的事情周太尉已经有专门奏报。难为你了,虽陷死地而其志不改。朕心甚慰,朕心甚慰。”

    云啸立刻拜伏于地,做抽泣状。袖子里面的姜汁不停的往眼睛上抹,眼泪夺眶而出哗哗的淌个不停。

    刘启见云啸的样子,心中更是恼怒。

    “朕知道你委屈,待朕为你出了这口气。娘,您先做。看儿子如何处置了这厮。”

    栗贲咣当一声昏了过去,今天算是栽到家了,看这意思皇帝是打算要自己的性命。

    “大行令栗贲,攀诬忠良之臣。邀宠罔上,着即削去官职着廷尉署严加侦讯。御史丞着重拟罪重处。”

    “诺。”

    “诺”

    “云啸,你小小年纪官做的太大也不好。朕加封你为临潼乡侯,望你善待乡邻与民休憩。”

    “臣谢万岁隆恩。”

    云啸跪伏在地上,眼泪依旧不停的流淌。他娘的姜汁挤的太多了,眼睛辣死了。

    “娘您看这样处置可好。”

    刘启问向坐在身边的太后。

    “这是朝廷的事情,老身不便干涉。陛下处置公允即可,不必事事都问老身。”

    “呃……”

    无言以对的刘启只得搀扶太后离开,朝臣拜服恭送。

    “退朝”

    千度堂皇的声音再次响起,朝臣们秩序井然的退了下去。看向云啸的眼神不再有一丝一毫的仇恨,而是**裸的巴结。当即便有数名胡子花白的家伙询问云啸是否婚配,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立刻捶胸顿足,做痛苦万分状。

    老奸巨猾的刘骜分开众人,拍了拍云啸的肩膀。

    “老朽恭喜临潼侯,刘某今天摆下家宴临潼侯不会不赏光吧。”

    “宗正卿切莫如此,我与刘兄兄弟相称。高攀一声称您为伯父,您的家宴能邀小子,真是让小子受宠若惊,今夜一定去叨扰一杯水酒。”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心满意足的刘骜打着哈哈走了出去,那些想请云啸饮宴的勋贵全都失望而归,暗恨自己下手慢了一些。

第五十四章 豪门夜宴

    “姐姐,你说云啸这样的人咱们能把握住么?”

    田蚡的丑脸抽成了包子状,对于前朝传来的消息无比的震惊。没有想到云啸居然能一声不响的搭上大汉的第一母亲,能让老太太亲自为他出头处理栗贲这个麻烦。现在栗妃的宫里哭号连天,听说廷尉署已经去栗贲的家里抄家。无论如何,栗家完蛋了。在第一母亲与皇帝的权威下,没人敢包庇栗家。更何况栗妃与栗贲得罪人多多,这个时候从来不缺少痛打落水狗的人。

    痛打落水狗是不够的,要把狗肉也烧烤一下吃掉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用屁股想一想便知道,此时的栗家绝对会比栗妃宫里面还要惨。

    “无论怎样看,这都是一个人精。想要拿捏住他,难啊。”

    王美人看着窗外正在和姐姐荡秋千的刘小猪叹了一口气道。

    “我看那小子很爱财货,咱们是不是从这里下手?”

    “哈,你以为他是如何能见到老太太的。如果我猜想的不错,应该是馆陶公主搭的梯子。你也不想想,就馆陶公主的胃口他都能喂饱了。咱们的那点银钱,他会放下眼里?你上次送去的五百金,在手里都没存上半天便连箱子送人了,人家根本看不上啊!”

    “那在姐姐这里挑两个美人过去,少年人戒之在色。只要是男人都过不了女人这一关。”

    田蚡的眼睛看向正在推秋千的隆庆公主。

    “不行,不能打她的主意。这是陛下要送去匈奴和亲的,出了问题不是死一个两个人的事情。这绝对不行!”

    王美人顺着弟弟的眼光看去,发现田蚡盯着的居然是隆庆公主,立时大惊。这隆庆公主如果还是以前的宫女也就罢了,可这如今是皇帝要送去匈奴和亲的,这样的人可不敢出了岔子。

    “姐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想个办法吧,如今他是朝廷的车骑将军。又被封为临潼乡侯,今天还不到十六岁,他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昨日的事情姐姐也看见了,皇帝对皇长子已经颇为不满,如果一旦事情有变。此子将是我们的强大助力,说什么也要拉到我们这边。”

    “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容我想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历史上的西安是这个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十三个汉家王朝在这里建立都城,曾经世界上的美食都汇聚在这座城市当中。渭水与黄土造就了黄橙橙的麦子,南米北面足以说明饮食文化的差距,关中的面食一向笑傲中华饮食界,能与之媲美的只有山东而已。

    不过在这个公元前的年月里面,十三朝古都在云啸的眼里好像还是洪荒的世界。

    刘骜家里的这次家宴规模十分的宏达,既然是刘氏家宴。来的自然都是刘氏宗亲,云啸叫了无数声刘伯伯、刘叔叔、刘兄刘弟。直到将脑子叫成了一团浆糊,也没有记住几个。他娘的,这个家族实在是太庞大了。前面来了一位年轻的胖子,便是传说中的中山靖王刘胜,这哥们有个特别出名的后世子孙,名叫刘备。

    看着只有十岁出头的娃娃,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会有一百二十多个儿子。对于这样的家伙,云啸真的是敬佩有加,神一般的精力才会有此成就,就生儿子这个问题上能与他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擅长算卦的周文王。就连自喻千古一帝的康熙大帝都甘拜下风。

    一人一席一人一几,菜肴看的云啸直摇头。

    包子的特点就是个大,一个包子便得用一个盘子来盛,刘骜办酒宴只要拉风不计成本。中午只是简单了吃了两个馒头,抓着敬酒的间隙云啸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包子,没有看见馅儿。云啸差一点抓狂,这他娘的是包子还是馒头。

    清汤寡水的豆腐居然他娘的炖豆皮吃,这是多喜欢吃豆腐的一家子啊。还好,总算有一盘儿肥嫩的火腿。云啸拿了两片儿,夹在两个巨大的包子中间。一个极具创意汉代的包子夹馍便诞生了,狠狠的咬了一口,齿颊留香两嘴冒油说不出的舒坦。

    一个包子或者说是两个包子下肚,云啸拍了拍饱胀的肚皮。呃……汉饱包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刘信一脸和蔼笑容的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丝毫看不出曾经坑过云啸的样子。

    “临潼侯,哈哈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知道你非池中物,今日果然应验了我的猜想。来来来,这一杯贺你晋封为临潼侯,胜饮!”

    说完便抽干了杯中的云家蒸酒。自从长安流行起了云家的蒸酒之后,再也没有人用巨斛喝酒。取而代之的是云家烧制的与蒸酒配套的酒盅,虽然显得秀气些。不过可以有效避免醉死的后果。

    “多谢刘兄挂怀,小弟真是荣幸之至。听说刘兄跟赵王府的管事熟识。如果不是赵王这次参与叛乱被周将军平定,小弟还想请刘兄给小弟弄两个赵姬乐乐。”

    “这有何难,临潼侯的事情便是我刘信的事情。赵姬的事情不难,为兄明日便使人弄来,必叫兄弟满意。”

    刘信一脸豪爽的样子,把胸脯拍的山响一定要拉好这个皮条。

    “来来来,云兄弟。哥哥给你介绍几个兄弟。”

    刘信毫无违和的拽起了云啸的袖子,向着一群老家伙走去。

    云啸打定了主意不在朝廷里面混,太危险了。虽然自己今天请动了太后,过了这一关。但云啸相信夜路走多了终究会遇见鬼的,这一次过关不代表下一次也能过关。真到了过不去的坎儿,恐怕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听说栗贲已经在廷尉署受了一下午的刑讯,昏过去几次都是被泼凉水抢救成功。

    刘启又没有给自己派差使,回到云家庄子混吃等死就好,何必在这污泥塘里面打转。

    云啸的称呼从来都是由胡子的颜色来辨别,反正好帮家伙都姓刘。胡子全白的叫刘太公,花白的叫刘伯伯,黑的那就叫刘叔叔。没胡子的,那就……滚一边去。

    白胖白胖的刘胜有事儿没事便凑到了云啸的身边,才十岁出头的小家伙便知道色眯眯的盯着舞女看。拉着云啸的袖子品评起这些舞女的身体结构来。说的居然还头头是道,有些理论让后世看过小泽、苍井、波多老师科教片的云啸都大为的叹服,皇家的教育还真的是从娃娃抓起啊。

    更为难得的是刘胜贤弟还极具动手精神,本着批判性的目的逐一验证了这些舞女胸部的柔软程度。回来之后还详加品评,让一众**感叹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

    “云侯,听说淮南女人温柔似水。云兄没有弄回来一两个?这女人在床榻上,还是温柔些的好。不过有些暴戾的我也喜欢,个中滋味真的是难以述说。”

    完了完了,这孩子算是废了。呃,或者说出息大了。

    对于这个即将创造出一个民族的胖子,云啸一脚将他踹到了一边。

    老子的女神还没有上手,不过貌似栾玲在床上也蛮温柔的。

    一想起栾玲云啸便头疼,她不是百姓家的女子娶了就娶了。栾家虽然败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瘦死的马大。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将人家闺女的肚子弄大了,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万一栾家山东人的二杆子性格大暴发,非要找自己闹出个子丑寅卯来,还是件麻烦事。

    “哦,吾观临潼侯面有难色,是否家中有不遂之事?”

    一个留着长胡子梳着髽髻,的青袍老者缕着胡子问道。

    云啸见这老者一派仙风道骨的气度,不敢怠慢。垂首道:“小子愚钝,有劳刘伯伯挂怀。”

    “老朽来此赴宴,却并不姓刘。”

    啥,不姓刘。这倒是今天碰见的第一个不姓刘的家伙。能参加刘氏宗亲家宴的都不是一般人,这可得好好问问。

    “小子鲁莽,不知老先生贵姓,官居何职?”

    “老朽司马季主不曾在朝为官,只是一介卜者。”

    卜者?哦就是算命的。能让刘骜请来的算命的一定不是一般人,云啸拼命搜罗脑子里的著名方士。

    “老朽观侯爷颇有当年的贾谊之风,日后必成我大汉的栋梁之才。”

    贾谊?哦想起来了,他就是和宋忠与贾谊对答的司马季主,还差点将二位大佬说死的老家伙。云啸打起十二分的警觉看着面前的老家伙,准备随时开溜。

    一代贤人贾谊都差一点让他说死,自己这一个大汉幼苗可经不起他老人家的折腾。要祸害,那边有一个正在摸舞娘屁股的小家伙,需要的话可以帮你弄来。

    “哦,侯爷为何如此模样。好像很怕老夫的模样,侯爷你看老夫的这只与吊坠如何?”

    司马季主说着便扬着的手忽然打开,哗啦一声一个追着银色链子的玉石裸女吊坠便垂了下来。这裸女吊坠明显是用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上面的裸女更是惟妙惟肖,略微晃动仿佛表情动作都活过来一般。

三十万字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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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作品没有过三江,但还是有许多的朋友支持龙王。龙王会保持下去,每天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两更六千字。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龙王,谢谢大家。

第五十五章 左拥右抱

    “滚”

    云啸愤怒的一拳便揍到了这老神棍的鼻子上。还当这老家伙有多厉害,差点将才华横溢的贾谊说死,原来是他娘的催眠术。而且还是他娘的最低级的那种,要来也至少弄点什么看着我的眼睛一类的高级货。这点道行就想骗硕士研究生毕业的老子,真敢欺负北大没有高人不成,老子选修过心理学,这套玩意老子懂。

    司马季主一声惨嚎,捂着鼻子蹲下身去。云啸又是一顿大脚丫子的猛踹,直到刘信跑过来将他拉开才算是罢手。

    “以后少在老子面前使这种阴招,老子懂……”云啸激动之下差点将老子是北大毕业说出来。

    劈手抢过司马季主手里的羊脂玉裸女,又踹了几脚这才罢休。

    “云兄弟这是为何,司马先生可是卜算名家。等闲人家难得请动,乃是世外的高人。云兄弟快点给司马先生道歉,否则……”

    “否则什么,是不是又想把我说死。靠,他还不够道行。让他再修炼几年再来忽悠本侯爷,哼。”

    刘信拉了拉云啸的袖子小声的道:“这老家伙真有道行,你若是得罪他怕的有横祸,多人亲眼所见。好兄弟服个软,总比丢掉性命好些。”

    云啸有些疑惑,这家伙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好了。晃了晃脑袋,没有被催眠没有产生幻觉,也没有喝醉。这家伙居然会对自己这么好,迅速排除这家伙突然爱上自己的可能,那样的话自己还不如死先打死这个胖子。好像怎么想都解释不了,事有反常必为妖。这家伙说不定正在憋着什么坏。

    客人们都围拢了过来,云啸看着周围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服软,那丢人可丢大了,贵族就是贵族即便错了也不可以道歉,除非对方是皇家。

    “刘兄不必多说了,打了就打了跟他道歉,他也配。哼,今天叨扰了。告辞。”云啸拱了拱手,便拂袖而去。

    “云兄弟,云兄弟。”刘信在后面喊了两声走出去的云啸,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哎呀,司徒先生。临潼侯还年轻一时莽撞,在下替临潼侯向先生致歉。”刘信对着刚刚被人搀扶起来的司徒季主一躬到地,礼仪完美的无可挑剔。

    “哼,临潼侯的厚待司徒季主铭记于心。日后必当厚报,小侯爷季主告辞了。”司徒季主捂着流血的鼻子,在小徒弟的搀扶下踉跄着走出了大厅。

    刘信端着杯子走到了内间,一名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在门口四下张望了一下,关上房门道:“大少爷妙算,听了您的话司徒季主果然便去找云侯的晦气。不过这云侯脾气也忒爆了些,居然一句话不合便动起手来。”

    “这有什么,催心散的作用便是令人烦躁易怒,他喝了那杯酒有这样的结局并不意外。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看着都是一副风轻云淡闲云野鹤的模样,其实骨子里贪着呢。所谓天无二日,一个行当只能有一个太阳。听说云啸是墨家矩子又精通易卜之术他焉能不急。嘿嘿,那个司徒季主是有些手段的。这下咱们可有好戏看了,帮着老二压我一头,哼也让你尝试一下我的手段。”

    刘信没有了憨厚的模样,痴肥的脸上满是自鸣得意的微笑。

    “大少爷英明。”

    云啸坐着马车回到驿馆,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过于诡异。自己如何会这样的易怒?那个司徒季主为何一朝面便要对自己下手?刘信今天晚上也太过于热情了些,云啸感觉好像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向自己笼罩过来,可是如何思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辗转反侧的头疼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云啸便催促着苍鹰与苍熊套车回云家庄子。这长安他一天也呆不下去,感觉好像浑身都不舒服。

    不知从何时起,云啸对于云家庄子有了家一样的感情。只要回到云家庄子,就会感觉到温馨、安逸、安全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只有在自己那个九十多平米的家中有过。

    马车一路烟尘滚滚的回到了云家,出乎云啸的意料。他的第六感出现了错误,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甚至连一点称作意外的事情都没有,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云啸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些神经质,不过即便回到了自家庄子,心里面慌慌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远的侯府的大门已经挂上了两盏灯笼。

    一进门云啸便感觉气氛有些诡异,颜纤与栾玲一起迎了出来,簇拥着自己进入厅堂。仆役们全都不翼而飞,一向鞍前马后的老余也不见了踪迹。只有一脸好奇的小白趴在角落里看着自己。一个掸扫尘土,一个捏腰捶背。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如果后世自己背着老婆把别的女人肚子弄大了,肯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然后找来自己的岳父岳母,还有老爹老妈对自己进行口诛笔伐。最后便是抱着孩子上法院,辛辛苦苦积攒的车子房子票子统统没收。将自己一脚踢出家门,不扒一层皮别想脱身。

    谁家的老婆跟**这么和谐,估计这个男人得幸福的鼻涕都冒泡。赶紧去祖坟仔细观察,看看是不是浓烟滚滚。个别信风水的兄弟还得邀上三五好友进行理论研究,总之这种情况属于小概率事件,能上新闻联播那种。

    云啸的双脚不丁不八,屁股斜打着签只有一点点坐在椅子上,低头喝茶的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苗头不对随时准备跑路。

    “夫君。”

    女神的声音绵软柔长,两个字喊得人骨头都能酥化掉。

    “哗啦。”

    云啸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了八瓣热茶洒了一地。狡猾的小白夺路而逃,一闪便不见了踪影,只是门缝里多出了一双充满了窥视欲的蓝色眼睛。云啸没有跑,甚至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表情严肃堂皇中正仿佛是在政治局主席台上听报告一般。

    不是不想跑而是栾玲死死的按住了云啸的肩膀,从小练武的双手还不是云啸这小身板可以反抗的。(龙王在这里郑重的告诫各位书友,找女朋友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如果没有一定的抗击打能力,最好不要招惹女子柔道、跆拳道、举重等项目选手。切记、切记)

    女神的脸也有些红,这也是她第一次称呼云啸夫君。虽然这年月还不流行三从四德的条令条例,但是一个没过门的女孩子家还是要些脸面的。

    “夫君,你和栾家妹子的事情拖不得。我看还是赶紧去栾家提亲要紧,否则过两个月显了怀!难道还要大着肚子成亲?”

    云啸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羞怯温婉贤淑的女神。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了个靠,中国好老婆啊。有妻如此,哪能没**。鼓励性的眼神,放纵性的语言。云啸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男人,幸福着并性福着。

    “娘子的话当真?”

    云啸还没有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而是问出了一个疑问句。他老子便是儒家的扛把子,搞点欲擒故纵的把戏也不稀奇,还是小心为妙。

    “你一届侯爵,又是独子。家里多添些丁口也是好的,放心颜纤不是一个善妒的人。”

    云啸一把拽过女神,吧嗒一口亲在女神的脸颊上。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

    女神最受不了云啸犯酸,一句盗版来的诗词能让女神回味一天。看着女神迷离的眼神,云啸差一点便有冲动将女神按在桌子上法办。

    “咳咳。”

    身后传来栾玲的咳嗦声,女神的眼神瞬间便恢复了清明,触电一般的从云啸的怀里弹了出去。羞怯的红润迅速的爬上脸颊,连脖子都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云啸怎肯放过到叼在嘴里的女神,一把将女神拉了过来,女神娇呼一声便坐在了云啸的腿上。另外一只手也没有老实,回手将栾玲的腰肢搂住。老婆多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左拥右抱这个前世想了一辈子的梦乡终于实现。

    好梦刚刚启航,还没有来得及回味。就被一声孩子的尖叫打断,卫丫在门口一脸惊恐的指着院墙外面尖叫,她的样子好像看见了极为可怕的东西。

    一向胆大的栾玲跑到门口,也吓得“啊”的一声叫出来。云啸赶忙按住要出去的颜纤,快步走到了门口。女神的胆子比较小,连从小混黑社会的栾玲都能吓到的东西。女神看了还不吓死。

    一种类似夜枭的啼叫庄子外面不停的响着,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在墙头的高度上不停的飞舞。一束灯光有如探照灯一般照在她的身上,显得诡异无比。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是,这个女人的脸居然是一颗骷髅头。一边飞一边还发出凄厉的鬼叫,简直比贞子还要让人惊恐。

    纵然是被后世恐怖片熏陶过的云啸乍一看见,也感觉头皮发麻后脊梁发凉。

    “你快进去和颜纤待在一起不要出来。”

    云啸拉了一把呆住了栾玲,鬼这玩意上辈子就没见过。结果这辈子终于见到了,云啸很希望和他或者她讨论一下世界和平的问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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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雄介绍:
天威大汉,雄霸东方。 云啸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懒散的人,哪怕是让他跑步,都会偷着睡觉。现在麻烦了,霍金的理论严重的伤害了云啸,如何能在公元前懒散逍遥的活着,成为了云啸的麻烦。 马刀下的冤魂和马鞍上的得意,没有丝毫区别,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无故剥夺的权力。 没人可以随便欺辱大汉的子民,没人可以在大汉的国土上任意的抢掠杀戮。无论我们的敌人有多么的强大,汉家的血脉终将激励着我们拿起刀剑,争取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要让这帮草原鞑子领教汉家儿郎的勇武,用他们的尸山血河铸就大汉民族的辉煌。 云啸向天怒吼,大汉雄起。汉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