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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丘01     射雕之江湖txt下载     射雕之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刘老三

    “啧啧。”岳子然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表情很享受,“这是偌大杭州城我能找到的最烈的酒了。自从喝了这酒后,我的咳嗽也少了很多。可惜啊可惜,你们都不懂得享受。”

    白让放下酒杯,翻了个白眼说道:“得,还是您一个人享受吧。”说完,便又提着木桶出去了。岳子然又摇了摇头,自语道:“高手寂寞啊。”

    这话被下楼的黄蓉听到了,自然又被她耻笑了几句。岳子然却不在意,只是哀求道:“姑娘,给弄几道下酒菜怎么样?”

    黄蓉自不会放过这个勒索的机会,道:“我们可是说好的,明天我才正式为你做活呢。”岳子然又厚着脸皮软磨硬泡了几句,少女才无可奈何的说:“好了,好了,答应你便是,不过得有报酬。”

    “那是自然。”岳子然高兴的应了一声,伸手便弹出一粒碎银,大方的很。黄蓉自不会找他零钱,高兴的收了,言道:“等着。”

    岳子然应了一声,身子倾斜到窗口,冲街道上卖猪肉的刘老三喊道:“刘三哥,快点收摊喝酒啦,我这里有好菜,记着叫上嫂子。”刘老三应了一声,笑道:“正好我给你留了些上好的五花肉,一会儿让你根叔炖了。”“好你个刘老三,好肉都自个儿吃了,不行这上好的五花肉怎么也得匀给我点儿。”旁边的熟客笑道。

    “那不成,我浑家的胃口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点儿还不够呢。”刘老三回绝后,又笑道:“要不你与我们一同去饮酒得了。”“别,还是别了。”熟客摇了摇头,“你们那酒实在不是我能喝下去的。”

    刘老三是个能人。

    岳子然能认识刘老三,是他的酒吸引过去的。虽然刘老三杀猪是把好手,但岳子然真正钦佩的是他那一手酿造爽口烈酒的本事。岳子然前世便喜欢白干之类的烈酒,到了南宋之后,通杭州城却鲜有能找到的,大致原因是白酒在元朝时才被引进推广开来,这自然苦了岳子然。那rì循着酒香找到刘老三酿的烈酒后,岳子然顿时如获至宝,百般央求刘老三能将烈酒卖与他一些,奈何刘老三的嘴如铁水浇铸了一般,丝毫不松口。不过,岳子然的脸皮厚起来也不是寻常东西可以刺穿的,硬是赖在刘老三家里整整一天,直到刘老三的浑家回来。

    刘老三的浑家曲嫂更是一个能人。

    她的身高首先便不同凡响,进入屋门的时候须得低头才成,而刘老三是需要伸直手臂才能触到门板顶端的。

    当得知岳子然赖在家里的原由后,曲嫂起初也是不愿。后来天实在是晚了,已经睡过一觉的曲嫂出来见岳子然还在与自家汉子耗着,顿时对他的脸皮充满了敬意,便肉痛的提出了一个条件:三人拼酒,岳子然能拼得过,便把一坛酒送与他。岳子然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岳子然前世酒量本就不弱,今生更是喜酒,自觉可以拼得过。但三坛下肚之后,却有些傻眼了,刘老三倒是醉倒在地不省人事。曲嫂却正喝到酣畅处,单手毫不在意的提起自己汉子,掀起内堂门帘直接扔到炕上后便又折返回来,豪气如云的对岳子然说:“好小子,来继续喝,我还没遇到过你这么够劲的酒友呢。”

    于是又是几坛烈酒下肚,岳子然脑袋已然有些转不动了,曲嫂却只是醺醺然,只是话多了许多,说她打小便随他那死爹喝酒,后来因为刘老三会酿这一手好酒,便嫁给了他,谁知道却只是个水货。还说如果早些遇到岳子然的话,定要嫁给他。“来,难得遇一酒友,定要喝个痛快才是。”说着,两人便又干下几坛。后来,岳子然即使运用内力也是坚持不住了,一脑袋栽倒在桌子上睡了起来。曲嫂也喝大了,仍在啰啰嗦嗦说一些陈年旧事,直到很晚才发现这小子已经趴下了。

    那次饮酒,翌rì醒来时已是下午。听小二说,岳子然是在五更天时被曲嫂提着站在大街上,喊醒店里的伙计送回来的,曲嫂的战斗力如此可见一斑。也在那以后,只要有了酒刘老三便给岳子然送来一坛。至于那晚喝酒,自然发生了很多糗事,以至于后来被黄蓉知道之后,岳子然却着实没少被取笑,至于何种糗事,岳子然能记起来的也只是要拉着曲嫂哀求些什么了。

    在夕阳撒完最后一丝光辉之后,便彻底消失了踪迹,街上行人少了许多,商家便都把摊子收了起来。小二起了灯,刘老三夫妇便过来了,至于那五花肉则早已经被小三取回来炖了。

    小二他们都知道这三人喝起酒来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自然不会与他们同桌,白让对那酒的烈也是深有体会,自然也不会凑到跟前来,倒是黄蓉好奇的与岳子然坐到了一起。“你坐过来做什么?”岳子然刚把傻姑打发了,见黄蓉坐在了这边,不由皱了皱眉眉头。

    “这酒不适合你。”岳子然劝道。

    “曲嫂喝得,为什么我喝不得?”黄蓉不服地道。

    岳子然刚要再劝,曲嫂说话了:“喝得喝得,怎么喝不得,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要大块喝酒大块吃肉的。”黄蓉还穿着男装,曲嫂没看出来,只道是岳子然的后辈或朋友,“再者,喝酒人多了也热闹点。”

    岳子然也不好点破黄蓉的身份,便拿过一只酒杯满上,吩咐道:“喏,就这一杯,慢着点喝。”

    曲嫂觉着这样不爽快,便道:“子然今天不爽利,男人么就要会喝酒,来先把这一杯喝了,算罚你的。”岳子然接过,一饮而尽,啧啧舌头,赞道:“刘三哥这酒越来越劲道了。”刘老三嘿嘿一笑,没敢多说话,在曲嫂面前他说多少话都会被辩驳回去的,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在曲嫂面前少说话的习惯。黄蓉见没人注意她,便拿起酒杯轻酌一口,顿时感觉口腔面孔都火辣了起来,她匆忙吃了一口菜,口中喊道:“好辣。”

    “知道怕了吧。”岳子然轻笑,接过她的酒杯便要一饮而尽。却不料被黄蓉拦住了,她不知为何,脸sè微红,却犹自不服气的嘟起嘴道:“谁说我怕了,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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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可恶的萝莉

    他们俩还在争执,曲嫂在一旁却惊讶的道:“根叔厨艺大涨啊。”

    根叔在另一桌上闻言苦笑道:“这菜可不是我烧的。”

    “是我。”黄蓉高兴地道:“怎么样?”那副骄傲的神情,就像在等待夸奖的孩子。

    “嗯嗯,没的说,我差点把舌头也咽下去。”刘老三笨拙的赞道,说完还不忘斜眼看一眼曲嫂。曲嫂瞪了他一眼,斥了一声“看我做什么,”又扭头和蔼赞道:“龙二菜烧的着实是甩我七八条街。”

    虽然刘老三和曲嫂都是粗人,吃不出黄蓉在烧菜中的材料搭配和火候等东西,但她还是很高兴,举起杯嚷着要和曲嫂喝一杯,说完还挑衅的看了岳子然一眼。岳子然不言语,心中却想看她一会儿醉酒的笑话。

    黄蓉果然还是醉了,至于喝了多少醉的,什么时候醉的,醉后干了些什么,怎么回到屋子以及怎么脱衣服睡觉的,她是真的记不清楚了。所以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姑娘气鼓鼓的盯着岳子然,想要把他那层人皮看穿,好认清里面的心是什么颜sè的。

    岳子然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每当黄蓉在他身边故意弄出声响的时候,他便利索的回应一句:“是曲嫂给你换的衣物。”黄蓉听了,心下稍安,但不过一刻便又气鼓鼓的过来找他麻烦了。这一整天岳子然都不得安宁,傻姑甚至也因此嫌烦而不在他身边逗留了。

    终于在rì落时分曲嫂在城西富人家帮工回来,把黄蓉拉到一旁为岳子然解释的时候,他才正真的舒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对旁边气喘吁吁的白让说:“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啊,即使女孩也不行。”白让没怎么搭理这个便宜师父,因为酒馆中又多了一项收入——限时提供龙井水泡茶。

    黄蓉一会儿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了岳子然一番,末了才止不住笑到:“你怎么会拉着曲嫂拜堂成亲呢?哎呦,不成,笑死我了。”说着便弯下腰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了。

    岳子然露出讪讪的笑容,心中不由地暗恨曲嫂揭自己的老底,见她手中拿着个包裹,忙转移话题问道:“你手中拿着什么?”黄蓉直起身子,停住笑,站起身子白了他一眼,道:“管得着吗。”说完便上楼了。岳子然哑然失声颇有些无辜,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只能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念了一句:“女人啊。”

    岳子然专为黄蓉制定的经营政策,在刚开始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效果。酒客在听闻竞价的原则后,虽然有些好奇,但真正尝试的人并不多。

    直到晌午时分,才有较为jīng明的酒客看到了岳子然告示中的漏洞,用一文钱换了一桌子好菜,顿时引来了其它酒客的歆羡。于是竞价开始了,一直竞价到与平常饭菜没有不同时,有些人才退缩,但有两个酒客却似乎因为竞价而有了好胜心,超过平常饭菜一倍的价格时仍然不见停歇,一直报到平常饭菜两倍的价格时,才有一位酒客恨恨地退出,却又不甘落下风的讥讽道:“一顿饭花这些钱,真是个冤大头。”

    得胜的酒客冷静下来后,也有些暗自懊悔,但绝不在会对手面前表现出来,仍强撑着面子得意的道:“我愿意。”不过当酒菜端上来的时候,那酒客便将懊悔抛在了脑后,认为付出的那点钱完全是值得的。甚至为了不让旁边酒客认为自己是个冤大头,还特意请了几个相熟的人过来共同享用。这些人几口菜下去后,店内所有的酒客便都明白那酒菜是难得的美味了。

    杭州城内的客商南来北往走南闯北的比较多,几乎所有美味都有所了解和耳闻,但这家酒馆的饭菜让他们着实惊艳了一把,于是不到三天的时间,酒馆竞价酒菜的招牌和名声便打了出去。

    不过,岳子然仍然坚守一天只卖十桌的原则,所以收益其实并不是很丰厚,但那每天攀高的价格却着实让其他人心惊,以至于杭州城内有了“富不富,订桌菜”的说法。店内的生意也随之好了起来,甚至根叔在厨房有了忙不过来的时候。于是,岳子然便请了曲嫂过来帮闲,也省着她每天早起贪黑跑到杭州城西富人家帮闲,却仅挣一些糊口的钱了。

    白让每天仍是两点一线,在酒馆与龙井之间穿梭。身体变的敦实了许多,在龙井提满的两桶水,也能安然无恙不撒许多的回到酒馆了。平时有心情的时候,他的便宜师父也会在剑法上给予他一些指导,虽然是很基础的东西,但却往往给他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而更让他敬佩的是,只是通过自己的口述,那便宜师父对于《独孤九剑》便已经理解了七八分,并能继续向深处延伸,让白让对于剑法的理解,更上了一层楼。至于白让的内力,确实不是岳子然可以传授给他的,因为岳子然自己学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各家都有却都不jīng。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白让持续变强,因为岳子然吩咐铁匠铸了如鼎壁一样厚的铁桶,比先前的木桶更重,容量也更大。虽然他打着变强的目的,但在白让看来,店内越来越火的龙井茶才是真正的原因。

    “小白,没茶水了。”黄蓉冲刚刚担水回来的白让喊了一声,让白让一阵心悸吓了一个趔趄。

    岳子然将敲开的核桃仁扔到她手中,闻言斥道:“别没大没小的,要叫白大哥。”“那你为什么叫他小白?”黄蓉不服瞪着岳子然,岳子然尴尬的干咳几声,抑制住了看她嘴唇的冲动,将目光移向窗外,心中却想着黄蓉初换上女装时的惊为天人。此时她虽然束发,一副中xìng的打扮,却也让岳子然有些受不了。她的美与穆念慈不同,穆念慈的坚强与柔弱,让人心能宁静。她的美却不在身体,而在xìng别,能够激发人内心的保护yù望。

    “可恶的萝莉。”岳子然最后只能对前世的某种文化暗骂一声了。

    不过现在让他头疼的是,黄姑娘已经成为了整个酒店的魔女,莫说白让让她呼来唤去,就是某人现在也是在手不闲着的为她敲核桃,而傻姑,在金钱美味的攻势下,彻底成为了她的跟班。

第十五章 叫花子祖宗

    “因为我是他师父。”岳子然目光看着窗外,口中言道,丝毫没有看到黄蓉脸上的得意神情。“嘁”黄姑娘发出一声不屑,看到岳子然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脸sè被憋着通红,才又迟疑的开口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受了内伤?”

    岳子然一怔,转而扭过头笑道:“怎么可能?只是有些咳嗽罢了,老毛病了。”黄蓉露出狐疑的神情,仔细的打量着岳子然,明显不信他的这套说辞。阿婆恰好也进了店内拿东西,闻言劝道:“他的咳嗽是越来越重了,我前些时间一直劝他,他却总不放在心上,蓉姑娘你快劝他找大夫看看吧。”

    岳子然闻言摆了摆手,笑道:“不妨事的,我请教过名医的,养着便是了。”

    “尽胡扯,这娃娃的伤再拖着,怕是这一身修为就要废喽。”窗外传进一老者的声音。岳子然探出头去,看到的是有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的老乞丐,他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著一根绿竹帮,背上负著个朱红漆的大葫芦。这老乞丐岳子然认识,于是笑道:“老爷子,您老还会医术呢,给你的鸡腿怎么样?”

    老乞丐将手中吃剩下的鸡腿随手扔给旁边的小乞丐,唾了一口道:“太少。”

    岳子然笑了:“知足吧您就,要知道那可是我们店内小魔女做的,旁人一锭黄金都不见得能吃到呢。”

    见岳子然称自己小魔女,黄姑娘顿时急了,脚下踹了他一脚,也探出头去看到了那个乞丐。那乞丐黄蓉也认识,前些rì子进店内施舍,岳子然给了他一些没人动过的好菜,老乞丐却好不领情,顺手扔给了门外的小乞丐们,非得要吃黄蓉做的好菜。岳子然那小气xìng子自然是不依的。老乞丐便不依不饶起来,末了还振振有词的道:“你有伤,得治。”也是这句话,让黄蓉才注意到岳子然这老是咳嗽的身体的。

    不过,这时其他乞丐却不依了,原因无他。岳子然在店有剩菜剩饭的时候便都规整的施舍给这些乞丐,并不是随便打发。更有一次,岳子然闲着无事还与门外的一众乞丐们蹲在墙角晒了一下午太阳,聊了一些行乞的心得和趣事。这也是岳子然被街坊邻居认为怪癖的原因,不过白让却着实问过其中的原因,岳子然也没有避讳,直言儿时在他快死的时候被一个老乞丐所救,更是跟着老乞丐行过一段时间乞讨,因为对于乞丐并无多大反感,甚至有些亲切。店内的人因此释然了,而且慢慢也养成了习惯,根叔在烧菜偶尔有剩余的时候,还会趁热端出来送与这些乞丐,待他们吃完后再把食盘等物事收回去清洗。

    所以见老乞丐在店内如此不依不饶影响店家生意,还诅咒店掌柜有伤,乞丐们便不依了,一起进了店内把老乞丐给拉了出去。不过岳子然也不着恼,那天下午还特地央求黄蓉做了一盘下酒菜,提着一壶米酒再次坐在墙角与老乞丐互酌起来。只不过,在最后,老乞丐还是送给他一句:“你有伤,得治。”之后,这老乞丐便一直赖在了酒馆的周围,并且来讨饭的时候非好菜不吃。每次也总是供给岳子然一句话:娃娃有伤,得治。不过却从来没有人将这句当真。

    但今rì,黄蓉却有些当真了,她站起身子来,全身白衣,长发披肩,头上束了一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全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出了店门,走到老乞丐面前,眼中透着机灵,笑道:“七公,你今天要是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我就给你多烧几样好菜。”

    七公自然乐意,站起身子提起了那根碧绿棒子和酒葫芦,便紧随黄蓉进了酒店,坐在了岳子然的面前。他虽然不是郎中,但身负绝学常年行走在江湖之中,自然有许多经验,但见岳子然眉间隐隐现出一层淡墨般的黑晕,却也知道对方所受内伤不浅。伸手拉过岳子然的胳膊,岳子然微微有些反抗,便被旁边的黄蓉镇压下去了。

    七公探出一股内力进岳子然经脉中,游走一圈之后,眉头却是紧皱了起来。思虑片刻后才开口对一旁满脸焦急的黄蓉说道:“他的内伤并xìng命之忧,但对身体却大有损害,所以咳嗽才愈加严重,并且……”

    “并且什么?”黄蓉问。

    “并且,因为疏通经络,他的内力损耗巨大,长此以往不得救治的话,怕是一身武学都废了。”七公说道。

    “那您有救治的法子吗?”黄蓉又问。

    七公摇头,说道:“当今武林中,能够救治此伤的只有两人。”

    “谁?”黄蓉问道。

    “大理一灯大师和他自己。”七公说道,“一灯大师可以用含有先天功的一阳指打通他全身脉络,这是最快的方法。慢一点的便是他在内力枯竭之前,将全身脉络疏通。”

    “不过,”七公展颜笑道:“娃娃,这一顿饭我也不白吃你的,老叫化虽然治不了你的病,但缓解你一些痛苦帮助你治病也是可以的。”

    岳子然对于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了解许多,因此并无多大的失望和惊喜,只是道:“如此有劳七公了。”

    七公摇了摇头,说道:“先别急着谢,老叫化确实有办法帮助你治病,不过可是有条件的。”黄蓉闻言,忙问:“什么条件?要不我给您多烧几桌菜?”七公点了点头,有些臭屁的说道:“多烧几桌菜是必然的,要不然我才不教这小子武功呢,不过呢,你得先让这小子拜我为师才成。”

    岳子然心中暗自纳罕,自恋的想自己莫非是天纵奇才,居然到了“北丐”洪七公抢着收为徒弟的地步?

    洪七公他老人家接过黄蓉从厨房拿出的一根鸡腿,啃了几口,叫了一声好吃,才又冲岳子然说道:“一灯大师你是别指望了,这几年不知躲到了哪里,我这弟子遍天下的叫化子祖宗,都遍寻他不着。”

    “呀,”黄蓉赞道,“七公莫非是丐帮头领?”

    七公也不多言,将那棒子提到桌面上,才道:“看见没,打狗棍,历代丐帮帮主信物,有了它你可以号令天下所有丐帮弟子。娃娃,我是看你品行不错,前些天又给了老叫化一些恩惠,所以才肯收你做弟子的,别人想都别想。”又啃几口鸡腿,似乎仍觉着不具有诱惑力,又说道:“等你把老叫化的本事全学去后,这帮主之位以后便是你的。”

    黄蓉接过棒子耍着,闻言嘻嘻笑道:“七公,他一定可以胜任的。”

    “听到没有。”七公本就觉着收徒之意太过明显,此时听有人搭腔,急忙转移话题。

    “是啊,”黄蓉继续说道,“他央求我烧下酒菜的时候与你讨饭一样厚脸皮。”

第十六章 痴迷剑术

    七公语气一滞,末了干咳了几声,对岳子然说道:“至于你想依靠自己的内力疏通脉络,主意是不错,就是效果不怎么样,主要是你的内力杂七杂八都哪儿整来的,亏你还敢收徒弟。”

    岳子然有些尴尬,在内力上他与白让确实是半斤对八两。岳子然年幼在江湖上行骗时,也没人传授他武学,自然是捡到一本算一本,凑合着练就是了。当看到一本更好的心法时,自然会丢弃旧的再去练新的,到最后自己心法武学便彻底是乱七八糟了。若非岳子然打磨了一副好身子,并在剑法上有了一定的造诣,现在指不定还在某个帮派或者土匪窝里充当小喽啰呢。

    七公又道:“我传你的内力心法便不一样了,这可是我在江湖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岳子然自然相信,只是一旁的黄蓉不曾听闻丐帮帮主洪七公的名声,所以对七公的武学还存有一些疑虑,此时又听闻七公说高深的内力法门可以快速治好岳子然的内伤,便开口道:“然哥哥,要不你随我去找我爹爹吧,我爹爹可厉害呢,他一定有更快更好的法子治好你的内伤。”

    “你这女娃子,”洪七公见有人开始抢自己徒弟,顿时急了,“你爹爹是谁,哪门哪派的?我还不知道现在这江湖上还有比老叫化厉害的人物呢?”

    “他爹爹您还真打不过。”岳子然打趣道。

    “谁,你说谁?”七公更急了,生怕到手的徒弟飞了。

    黄蓉却在这时顿住了,她疑惑的盯着岳子然:“咦,然哥哥你知道我爹爹是谁?”

    岳子然自然不便把自己真正清楚的原因说出来,只能推托到上次黄蓉喝醉的那晚:“那晚你醉了酒说的,还说要让你爹爹把我绑起了剥皮抽筋呢,现在,我都怕的要紧呢。”

    “讨厌。”黄蓉听自己喝醉了的糗事,顿时有些恼怒,在桌子下又踹了他一脚。

    七公此时仔细打量了黄蓉一番后,已然从她的眉眼之间看出了她爹爹是谁,此时听两人之间的打闹,便也插话进来:“是了,她爹爹邪气的紧,若知道他宝贝女儿在你这儿,你着实会受些苦头的,所以还是拜我为师吧,到时候她爹爹来了,我替你挡着。”

    黄蓉诧异,问道:“七公,您识得我爹爹?”洪七公道:“当然,他是‘东邪’,我是‘北丐’。我跟他打过的架难道还少了?”

    黄蓉心想:“他和爹爹打了架,居然没给爹爹打死,本领确然是不小了,难怪‘北丐’可与‘东邪’并称。”又问:“您老怎么又识得我?”

    洪七公道:“你照照镜子去,你的眼睛鼻子不像你爹爹么?本来我也还想不起,只不过这娃娃说你爹爹我打不过,那自然是能与我打个平手的了,你又姓黄,不是黄老邪是谁?”

    黄蓉笑道:“你老人家料事如神。你说我爹爹是不是很厉害?”

    洪七公不服气的道:“他当然厉害,可也不见得是天下第一。”

    黄蓉拍手道:“那么定是您第一啦。”

    洪七公道:“那倒也未必。二十多年前,我们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比武论剑,比了七天七夜,终究是中神通最厉害,我们四人服他是天下第一。”

    黄蓉道:“中神通是谁呀?”

    洪七公道:“你爹爹没跟你说过么?”

    黄蓉道:“没有。我爹爹说,武林中坏事多,好事少,女孩儿家听了无益,因此他很少跟我说。后来我爹爹骂我,不喜欢我,我偷偷逃出来啦。以后他永远不要我了。”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又有泛红的趋势。

    洪七公骂道:“这老妖怪,真是邪门。”

    黄蓉愠道:“不许你骂我爹爹。”

    洪七公呵呵笑道:“可惜人家嫌我老叫化穷,没人肯嫁我,否则生下你这么个乖女儿,我岂不是天天吃好的。”黄蓉傲娇的道:“那也得看我有没有心情。”

    洪七公却戏谑的看了岳子然一眼,笑道:“是么,你要不烧几桌好菜,我可不传这小子内力法门了。”见黄姑娘有发飙的趋势,忙又说道:“中神通是全真教教主王重阳,他归天之后,到底谁是天下第一,那就难说得很了。”

    “对了,那南帝便是一灯大师了,二十年前华山论剑后,王重阳将先天功的法门传给了他。所以当今江湖,只有他能够打通你然哥哥全身脉络,你们若是找的到他,倒是不用费太大的周折了。不过,你这娃娃内力法门太过杂乱的很,始终是个祸患。”七公道。又看着岳子然问道:“你这娃娃惹的是哪个仇家,能把你打成这样的人不多。”

    岳子然收敛了笑容,深邃的目光移向了远处的天空,看一只飞鸟划在空中划过一道痕迹之后,才用平淡的语气说:“陈年旧伤了,那仇家现在我还不知道名字呢。”七公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却没有再过深问下去。

    白让又担着两桶水走了进来,七公打量了一番,赞道:“你想出的这种法子不错,可以好好的打磨一下他的身体。”岳子然得意的扬了扬眉,道:“那是自然,要明白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七公点了点头,蓦地才想起自己的初衷来,笑嗔道:“你们这俩娃娃,话扯的倒挺远的。现在还是谈谈拜师的事情吧。”不过,话虽然如此,七公这时心中却没底,毕竟刚才当听闻自己是丐帮帮主洪七公时,岳子然的神sè间并没有多少改变。他却是不知,岳子然是早就猜出他的身份才如此镇定的。

    不过,岳子然卓尔不凡却生xìng淡然,武学资质出众却不好胜争强,确实是洪七公近些年最为中意的收徒人选了,所以心中没底也是人之常情。

    岳子然的笑容在脸上展了开来,笑道:“拜七公为师,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七公。”

    七公啃着鸡腿闻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说。

    “幼时我痴迷剑术,遍访江湖中用剑名师,他们或许不是有名的高手,但剑法却都是自成一派。”岳子然轻笑道,“这些师父中品行不一,有一字慧剑门卓大师、少林寺无名达摩剑武僧、全镇七子郝大通,也有臭名昭著的十字剑客楚陕、采花剑客莫小双。”

第十七章 聂小倩与许仙

    七公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眼中若有所思,不及他问,岳子然便和盘托了出来:“不过,那些臭名昭著的剑客,最后却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所以说,”岳子然苦笑道:“我也是个欺师灭祖的人,七公确定还要收我为徒么?”

    七公没有回答他,而是讶然道:“是你?”

    岳子然双眼茫然,与旁边黄蓉的神情如出一辙。

    七公哈哈笑了起来,用鸡腿指着岳子然道:“你就是那个与郝大通学了三个月剑法,便把他打败的小乞丐?”

    岳子然有些诧异:“这事情您老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不过他可不敢认你这个徒弟,”七公咬了口鸡腿,笑道:“当年在你这儿受了挫折,那郝大通便回终南山闭关潜心修习去了。前些rì子听闻有了进展,便托我们丐帮查询那个小乞丐,扬言要重新与他比过。当年你师父我被王重阳打败了,现在靠徒弟找回场子也不错,哈哈。”

    岳子然笑道:“我生xìng懒散,却是受不了多少束缚的,七公您老家还需多体谅才是。”

    七公笑了,举起被自己砍掉手指的那只手,说道:“我也不喜欢约束,你看这根手指便是因为贪吃误了事被我砍掉的,不过我现在还是贪吃的紧呢。”

    “咦。”黄蓉猛然摇了摇头,“然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剁手指,大不了到时候把打狗棒扔掉不干了就是。”

    “好主意。”岳子然赞道。洪七公顿时感觉自己所收非人。

    七公便在店内住了下来,黄蓉每天会为他烧制一些好菜,倒让他过着有些乐不思蜀。不过他也不忘每天指点岳子然一些内力修炼法门,传授几招打狗棒法,至于生平绝学《降龙十八掌》却是没有传给岳子然半掌,倒不是七公藏私,而是因为降龙十八掌需要雄厚的内力,这点却恰好是岳子然欠缺的。

    在兴致好的时候,七公也会帮着岳子然指点一下白让在武学上的修为。不过在剑法上,即使天下少有的高手,七公也不得不承认,他给不了白让岳子然那样的指点。

    天渐渐冷了下来,即使活泼如傻姑也裹着厚袄坐在了店内火炉旁嗑起了瓜子。长期生活在南方的黄蓉,此时更是懒得动弹,用岳子然的狐裘将自己紧紧裹在了其中,就像一只臃肿的仓鼠。

    不过店内的茶水生意和刘老三根据岳子然想出的法子大规模酿出来的烈酒却火热了起来,几乎每位在冬rì要外出做活儿的酒客,都要来买上一壶,以用来驱寒取暖。不过,只因岳子然的身体愈加虚弱的原因,他喝酒的权力却是被剥夺了。

    白让担水也因为天寒而不再那么频繁了,只在早起时分会去提一次水,以供应店内自己人茶水。剩下的时间便是自个儿琢磨剑法,或者向店内的两个高手请教了。偶尔当店内茶客较多时,也会在店里帮着烧烧茶水,证明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龙井水其他茶客自然是喝不成了。不过老茶客却也不计较,仍是按往rì的时间过来,只因为他们每rì在此谈天聊地的习惯难以改掉了。

    七公出去处理丐帮的事情了,岳子然也闲暇了起来,便也坐在桌子上过起了自己早先的生活。让他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没有rì头。

    “天yīn沉的狠,今天怕是要下雪了。”阿婆说道,现在入了冬rì,她自然也没菜可卖了,闲暇时便与他家老爷子过酒馆来帮闲聊天。不过,自知晓岳子然、黄姑娘两人常在一起拌嘴打闹的时候,阿婆便很少过来与岳子然说媒烦扰他了,倒是每次看过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欣慰的表情。

    黄蓉闻言,探出脑袋望了一眼天空,见天果然yīn沉的很,便兴致勃勃的道:“我还不曾见过雪呢,若下雪我们去游西湖赏雪好不好。”

    “好。”岳子然懒懒的应了一声,黄蓉才又恢复到仓鼠的形态,嘴中嗑着瓜子,催促道:“你快说说宁采臣和聂小倩怎么样了?”

    岳子然嘴角抽动,无奈地道:“聂小倩当然是轮回去了。”

    “上次你不是说他们后来又相遇了么?”黄姑娘诧异的问。

    岳子然的嘴角再次抽动,暗暗叫苦,心想当时你若不是一副泫然yù泣的样子,我吃饱了撑的让他们再相遇。

    但禁不住黄蓉又一次的催促,岳子然只能又胡乱编道:“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已经是又一轮回了。因为喝了孟婆汤,记忆都抛给了前世,所以他们互不相识,宁采臣这世的名字叫梁山伯,聂小倩投胎在了一姓祝的富庶之家,名字叫……”

    “叫祝英台。”黄姑娘不满的嘟起了嘴,“我爹爹给我讲过这个故事,根本不像你说的,你唬弄不住我。”

    岳子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南宋就有了。虽如此,岳子然还是强辩道:“谁说她名字是祝英台了,其实是朱丽叶。”

    黄姑娘还是不依不挠,没办法,岳子然只能拿另一经典爱情故事开刀了:“刚才是逗你玩呢。其实聂小倩转世成为了一条白蛇,因为拥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她一直苦苦修炼想要找到自己的宁采臣。”

    岳子然停下刚要喝一口茶,黄蓉便已经把茶碗递到他手中了。岳子然心中欣慰自己终于不是再被剥削的那个了,润了润嗓子道:“不过等她修炼chéng rén的时候,五百年已经过去了,宁采臣尸骨早已经淡然无存了。不过,白蛇找到了宁采臣的今生转世的那个人,那个人叫许仙……”

    一下午的时间内,岳子然都在为黄蓉讲白蛇的故事,即使七公回来了也不得解脱。待听到白蛇被压在雷峰塔下后,黄姑娘对和尚的好感降到了冰点,她恨恨地道:“和尚和道士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呢。”说着还探出头向西湖雷峰塔的方向望了一眼。

    好在这个故事有一个还算完美的结局,岳子然是不用头疼编造故事完美结局或者是去改编另一个故事去了。

    整个故事抛去了一些无甚大用的枝叶,其实并不长,待岳子然将故事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去时,夜幕才刚刚要降临。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下雪了。”小仓鼠顿时将狐裘扔至一旁,兴致颇高的跑出去看雪去了,完全不顾岳子然在她身后的呼唤。岳子然只能拿起狐裘,踱步出了酒馆。

第十八章 圣手书生

    南宋,杭州,街头,酉时,有雪。

    远处的天空泛白,近处的天空却与白墙黛瓦一起隐入了夜sè中。

    此时街上寂静的很,往来的车马行人噤了声,加快了脚步,想要早些赶回家去。唯有漫天挥挥洒洒落下来的雪花,发出一阵隐秘的难以形容的声音。

    孩子们都躲在屋檐下围在一起耍着,不时伸手去接住一两片雪花,然后握住伸到伙伴的面前,待打开时雪花已经消融,让孩子的手湿润了起来,也让他们乐了起来。

    似乎他们手掌之间握住的不是雪花,而是快乐。

    簌簌落下的雪花,让站在酒馆台阶下望着天空的黄蓉陶醉了,直到岳子然将狐裘披在她身上,才苏醒过来。

    “真美。”黄蓉说。

    岳子然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像孩子们那般接住几片雪花,握住放到黄蓉面前,张开手掌问:“你猜这是什么?”

    黄蓉眨了眨灵动的眼睛,没有猜,反而是满脸笑容的盯着那只手掌。

    待又落了几片雪花之后,岳子然才收回手掌,轻笑道:“这是命运。在大千世界中,我在某时某刻张开了手掌,它们选择此时此刻落在手掌中融化。一瞬间,对于彼此来说,我们都成为了特殊的存在。”

    岳子然盯着黄蓉的双眼,轻笑道:“就像聂小倩会遇到宁采臣、祝英台会遇到梁山伯、白素贞会遇到许仙、黄蓉会遇到岳子然一样。这是命运,无法更改。”

    黄蓉笑了,尽管雪花大到将所有的声音都已经湮没,如鹅毛般簌簌落在眉毛上,隔绝了眼帘,岳子然还是可以看到对方的笑意。

    “好了,”岳子然伸手将黄姑娘头上的雪花拍落,拉过她的右手,拾阶而上进了酒馆。“该用饭了。”

    翌rì,岳子然如往rì一般睡到无觉可睡的时,才醒转过来。打开窗户,一阵寒气铺面而来,让岳子然打了个寒颤。天地之间一片雪白,只有裸露的树干和翘出的屋檐还可以看到些原有的模样。天气虽然明朗了许多,但还是yīn沉着不见放晴。

    岳子然下了楼,黄蓉正在厨房忙些什么,小二在擦拭着桌台,其他人影却是不见了。

    “其他人呢?”岳子然问,伸手便要去取不知谁落在桌子上的酒壶,摇了摇,有酒,心中颇有些欣慰,不过脸上的喜sè还没有绽放便已经凋谢了。岳子然看着厨房出来的黄蓉,干笑了几声,将酒壶递给小二,故作自然的吩咐其放起来。

    “听说有人要在断桥上比武,他们凑热闹去了。小白去提水去了。”黄蓉将一碗炖好的汤递给岳子然,同时说道。

    岳子然用勺子尝了一口,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起来。这味道也把刚进门七公吸引了过来,他老人家加快脚步,跨坐到岳子然对面,不满地道:“臭小子,吃什么呢。女娃娃你怎么背着我给他开小灶。”

    黄蓉打掉他持着勺子伸向岳子然汤碗的手,微愠道:“自己盛去,厨房还有一些呢。”见洪七公眨眼消失在门帘内,犹自不放心的道:“少盛点,都是些名贵药材熬制的药膳,给你吃了都浪费。”

    “七公,谁在西湖比武呢?”岳子安望着清净的客堂,疑惑的问。

    七公拿着汤碗又走了出来,闻言摇头道:“不清楚,也许是几个娃娃闹着玩罢了。”小二凑过来说道:“听人说是圣手书生萧何和浪子燕三要在断桥上比武。”

    “嗯?”岳子然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问:“这俩名字都挺熟悉的。”

    “那当然,”小二坐下来,脸上颇有神采的说道:“掌柜的,这两个人都不是常人,都是当年梁山好汉的后代,那燕三是浪子燕青的后人,萧何是圣手书生萧让的书生。在这杭州城,这两人是非常有名呢。”

    岳子然了悟,怪不得如此耳熟呢,原来是听得多了。

    “这两人以前还是好友呢,”八卦果然人的天xìng,木讷的小二也不例外,他继续说道:“不过自打结识了青竹画舫上的木青竹后,两人便因为争风吃醋羞恼了对方,各自互相看不起。听说他们这次比约便是谁若输了便再不能纠缠木青竹啦。”

    岳子然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他们比武很jīng彩么?怎么大家都去看。”

    “那当然,”小二站起身子来,边说边比划着:“燕三我没见过,不过我听说嘉兴府臭名昭著的采花剑客莫小双师徒便是他杀死的。”

    “咳咳。”岳子然顿时被呛住了,“你说什么?”在憋着笑意的黄姑娘帮助下狠喘了口气,继续问道:“莫小双?师徒?是他杀死的?”

    小二不知为何掌柜的如此激动,但还是老实的解释道:“是啊,整个杭州城茶馆酒肆都传遍了。都说燕三当时一天之内来往奔袭二百多里地,与莫小双师徒决战在嘉兴府醉仙楼上,在交手上百招之后使出绝招,将莫小双师徒给杀了。”

    岳子然讶然无语。

    七公明白其中缘由,哈哈笑道:“这燕三倒真是厉害,居然把莫小双的徒弟都杀了,有趣,有趣。那圣手书生萧何有何厉害之处?”

    小二坐下说道:“圣手书生萧何的厉害那是我和小三亲眼所见,当时我们还住在南塘村没到店内做伙计呢。那年金国派使者到我们大宋催缴岁贡,行军至夜晚时便驻扎在了南塘村旁,金狗们烧杀劫掠的事情不少干,那晚也不例外。不过,那晚他们刚进村子便遇到了出外游玩的萧何,他手擎宝剑带着一个拿斧头的樵夫冲进金兵中,挥舞几下便砍倒了一大片。那金兵立刻便吓破了胆,争着抢着往营寨跑。萧何便在后面追,两人一直闯到金营里面,搅了一个天翻地覆,吓的金国使者连夜跑到了杭州城,若不是有个樵夫拖累,指不定萧何萧公子还会骑马连夜追进杭州城呢。”小二说着的时候眉飞sè舞,说完后还有些意犹未尽,完全没有平时木讷的样子。

    岳子然摸了摸鼻子,那燕三是钓名沽誉之辈,萧何却让他有些看不透彻,至少敢单枪匹马闯荡金营,便说明他不是泛泛之辈。

    见小二一脸向往的神情,岳子然便吩咐道:“你去准备些食材,再提上些酒,”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看了黄姑娘一眼,见她没有出言反对,便又继续道:“一会儿我们到西湖上泛舟,顺便让你见识下他们的jīng彩比武。”

    “好嘞。”小二高兴了应一声,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掌柜的,这店?”

    “一会儿让阿婆照应着就是,等到中午酒客多的时候,小三他们估计就回来了。”岳子然说着又扭头问七公:“一会儿我们去游西湖赏雪,七公你要不要去?”

    七公喝完药膳抹干净嘴,没好气的道:“你们俩娃娃谈情说爱,让我去作甚。我丐帮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岳子然摸了摸鼻子,待七公出了门后,才嘀咕道:“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又没真要带你去。”

第十九章 乡野樵夫

    等了许久不见白让回来,岳子然便嘱咐了阿婆几句,与黄蓉带着提满酒食的小二出了酒馆,顺着街道向西湖方向走去。

    杭州气候平和,平常冬rì见到如此大雪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此时地面上的雪已经少了刚落下时的松软,逐渐消散化成了水。虽然城内的居民们都会打扫门前街道的雪,但是雪泥还是随着车轮行人马蹄漫在了整个街道。

    走在街道上,黄蓉总想去捧起那些还未被尘土染指的白雪,团在手里把玩。不一刻便将小手冻着通红,但仍乐此不疲。岳子然只能将她拉过帮她整理了一下狐裘,然后将通红的双手放在自己双掌中捂热,笑道:“知道吗?酒馆中你第一次吃那定胜糕的时候,我便看上了这双如柔荑的手。”

    “去你的。”黄姑娘又要抬脚踢人,岳子然急忙让过,说道:“小心,狐裘脏了很难洗的。”

    黄蓉便没再踢,而是取了一把雪向他掷了过来。岳子然闪过,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再去团雪球,口中劝道:“别闹,手冻着便不好看了。”

    又走过几道小巷,穿过一片集市后,雪后的西湖便出现在眼前了。只是这时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让人徒生许多寂寥。远处有长堤一痕,堤上隐隐有人走动,想来便是小三他们看比武的人群了。

    上了苏堤,雪还未被清除,寥寥几道脚印一直延伸到了对岸,湖中人鸟声俱绝,只有一艘类似绍兴乌篷却又稍大一些的船停泊在远处,与湖水中碎冰相伴。

    岳子然与黄蓉走到船前,恰好看到船家正在船头收拾刚打上来的鱼。而一个穿着破棉袄梳着丫髻脸上涂满炭黑的小女孩正坐在船舱内烧着火炉,不时将温好的酒递给船家饮用取暖。

    “船家,鱼是自家吃的么?”岳子然问。船家闻言抬起头,见岳子然一行人衣着华丽,便有些拘谨起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是自家吃的。倒是船舱内的小女孩扭过头来,清脆地说道:“爷爷要到集市卖了给囡囡做新衣服穿。”

    岳子然点了点头,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船家,你这鱼还有船我都包下啦。”

    船家急忙摆了摆手,问道:“公子要包船可以,鱼太多怕是公子吃不了。”

    岳子然已经踏上了船,扶着黄蓉也上了船后,才道:“船家多虑了,我是开酒馆的,多少鱼都吃的下。”

    但船家又摆了摆手,说:“钱太多了,我没有碎银。”

    岳子然笑了,将银子递给小女孩囡囡,顺别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以后用船的机会多的是,权当先付了,正好早点买件新衣服,不要把囡囡冻坏了。”

    也不等船家再推辞,小女孩便又甜又脆的说道:“谢谢哥哥。”

    船家解了绳子,开始缓慢撑起船来。湖水中偶尔有一层碎冰,将竹篙荡开的涟漪止住了,因此湖面上显的很平静。小二把手中提着的东西一一放了下来,将酒温上,又整了一盘处理好的虾蟹和酱料下酒用,才走到船头,捡好的一条鱼准备收拾了一会儿给黄蓉做鱼汤。

    “那边是雷峰塔吗?”安静坐着的黄蓉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山头,那里在雾气的弥漫中隐隐约约有一座塔。

    “是了。”岳子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黄蓉转了转灵动的眼睛,道:“改天放晴了,我们一定要去塔里看看。”

    岳子然笑了,把她右手拉到手中把玩着说道:“你还当真了。”

    黄蓉嫣然一笑,末了又叹了口气:“如果是真的多好。”

    船家撑着船靠近白堤后,湖面上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并慢慢地向断桥聚拢,岳子然望了堤上人群一眼,问道:“怎么,比武还没有开始吗?”

    “午时才开始呢。”船家显然也知道比武的事情。

    岳子然轻笑,心想这比武比华山论剑排场还大,便也不再看向岸上,吩咐船家向湖心亭撑去。

    又与船家聊了几句,听闻那小女孩囡囡的父母都在瘟疫中病死了,现在是爷孙俩相依为命。

    岳子然不禁唏嘘了一番,扭头见黄蓉正在收拾一条鱼,左右涂匀了一些调料之后,放到了小二已经烧开了的热水中。囡囡这时早已经洗干净了双手,正规矩的蹲在黄蓉的身边,看她忙碌。

    岳子然从温好的酒中取出一壶来。对船家说道:“一会儿再撑吧,我们来喝两杯。”

    “好嘞。”船家应了一声,竹篙又撑了几下,驶入一条飘满枯荷叶的荷塘中,又用竹篙在水面上抹过,让船缓了下来,才走进了船舱。

    船家饮了一口温酒,不由赞道:“好酒,好烈的酒,是刘老三的酒。”

    “说对了。”岳子然敬了船家一杯。船家叹道:“刘老三的酒,天热饮的时候还察觉不出来。现在在这寒rì里饮一口,顿时感觉是做神仙般的享受。”

    岳子然笑了,又指了指那盘黄蓉刚整好的菜说:“老人家尝尝这个。”

    老人家尝了一口,久久回味之后,不禁叹了一口气。岳子然讶然,又尝一口菜,不觉有异,于是出言问道:“老人家是觉着这菜不好吃么?”

    老人家摇了摇头,苦笑道:“姑娘做的好菜,今rì吃过姑娘的菜后,老汉以后几rì怕都是食不甘味喽。”说罢又摇了摇头,笑道:“也罢,吃过的总比没吃过的强。”

    小女孩接过岳子然夹的菜,吃了几口,也赞道:“姐姐做的菜和爷爷的东坡肉一样好吃呢。”

    闻言,岳子然、黄蓉还有船家都笑了。

    这时黄蓉做的鱼汤也好了,香鲜的味道即使是老远处也能闻到。她盛了上来,又坐到岳子然身边劝道:“酒要少喝点。”

    岳子然示意省得,又与船家谈论一些乡间奇闻趣事,正说到正酣处,却被打断了。“好菜”“好酒”,几乎是同时,船外响起两个声音。不待岳子然探出头去,船身便微微一震,船头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乡间樵夫的打扮,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神情木讷,足穿草鞋,一身青布衣裤,腰里束了条粗草绳,插了把砍柴用的短斧,斧刃上已经有了几道缺口。另一人则完全是一副读书人的打扮,面部红润,浓眉大眼,脚穿官靴,一身绸缎,腰间挎着一把朴刀。

    (时间迟了点,希望没有耽误什么,不然罪过了。)

第二十章 鱼樵耕

    樵夫扫了一眼船舱,抱拳不住地说道:“见谅见谅,老汉闻不得好酒,闻到便身不由主了。”待岳子然说了声不妨事后,那樵夫又扭头皱着眉头问那书生:“你上来作甚?”

    书生没有理他,而是拱手有礼的对岳子然说道:“在下孟珙,随州枣阳人士。与这酒鬼不同,我是闻见好菜便身不由主了,还望各位见谅。”

    岳子然仍说了一句不妨事,却没有站起来邀请两人入席的打算,而是颇有趣的打量着这两位,似乎想要比较一下哪一个脸皮更厚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那樵夫见孟珙如此有礼,似乎有些受不了,暗自撇了撇嘴,上前一步笑道:“哈哈,我叫鱼樵耕,你叫我老鱼就成,小子来来,我陪你喝几杯。”说着便进了船舱,人还未坐下,便先取了一杯温好的酒一饮而尽,喝罢犹自咂了咂舌头,回味片刻后才不住赞道:“好酒,好酒。”

    小二见岳子然没有拒绝对方入座,便急忙移开身子,腾出两个空位来,让两人坐下,并从食盒中抽出两份碗筷递给对方。孟珙接过碗筷,先自行盛了一碗滚烫的鱼汤,吹了一口热气之后,才浅尝一口,并在嘴中细细咀嚼回味,整个动作看起来颇为斯文,有点像岳子然前世见过的茶道中人饮茶。

    孟珙又喝了一口,似乎是在确认它的味道,良久后才开口赞道:“当年侨居苏堤的东京厨娘宋五嫂一碗鱼羹受到了先皇高宗的称赞,至今传为佳话,让人恨不得早生几年,好饱尝那美味。现在尝了这鱼汤之后,却直让人叹息先皇高宗何不迟生几年。”说着又叹息了几声,才问道:“这鱼汤谁做的。”

    黄蓉倚在岳子然身边,听他说了一串赞扬的话,心中自然很是惊喜,闻他问,便斜着脑袋道:“是我做的,怎么了?”

    孟珙站起身子来,躬身向黄蓉行一大礼,口中说道:“感谢姑娘,让孟珙这一生除却驱除鞑虏的心愿未了外,却是过的圆满了。”

    “酸。”鱼樵耕又是撇了撇嘴,自己也盛了一碗,不怕烫的张嘴便咽下一大口去,末了才抹了抹嘴说:“老孟,我总是和你唱反调。不过,今rì你说的那堆酸文,却是把老鱼要说的全说了。贼他娘的,这鱼汤太好喝了。”

    听他爆粗口,黄蓉和岳子然都笑了,这两人一斯文一粗鲁,却是有趣的紧。那孟珙似乎颇会察言观sè,见岳子然笑了,便知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二人的贸然造访而气恼,于是问:“公子是哪里人士?”说话之间还有意无意的看了黄蓉一眼。黄蓉这时正在收拾另一道小菜,所以并没注意到。

    “桃花岛人士。”岳子然不老实的说道。

    “桃花岛?”孟珙有些疑惑,他久居朝堂军旅,对于江湖上的事情丝毫不知,所以自然是不知道这桃花岛是在何处了。

    黄蓉却回过头来,娇嗔的瞪了岳子然一眼,同时不忘在他的腿上留下一道教训。孟珙见了,神sè稍有些落寞,但很快便掩饰过去了。

    岳子然却犹自厚着脸皮说道:“是啊,先前我也不晓得有这个地方,后来入赘到岛上后才知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倒是奇了,那里是我们宋朝疆土吗?怎么个桃源法?”孟珙问道。

    岳子然更乐,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孟珙是什么人了,宋朝最后一位名将,联合蒙古灭了金,在宋蒙战争爆发后,更是曾以一人之力统御南宋三分之二战线上的战事,被后世军史家称之“机动防御大师”。

    今rì能够在西湖之上煮酒侃懵这样一位牛人,在后世怕会成为一则美谈吧。岳子然恶趣味的想到,不过转念又想,史书记载都是寥寥几笔,自己这桩趣事怕是很难流传出去的,看来自己回去得让白让用纸笔记下来,亲自流传下去方为妥当。

    岳子然摇了摇头,说道:“那里的铁是可以在天上飞的;船是可以在水里游的;人是可以千里传音的。那里知县纳小妾是要被罢官的;买刀是需要身份证的;乱说话是会收到快递的。”

    孟珙确实是有些迷糊了,完全不知道岳子然在说些什么。眼神看向黄蓉,见她也是一脸的茫然,顿时苦笑道:“公子莫调侃某了。”

    岳子然摇了摇头,道:“我倒不是在调侃你。”只不过是没有说那只是千年以后的世界罢了,岳子然心中想到。

    鱼樵耕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连吞下去几杯了。这时稍歇,又讽刺孟珙道:“小子,别理他,他见谁面都要先问对方是何方人士,俗得很。来,我们喝酒。上次喝到这般烈酒,还是在枣阳杀金狗的时候,转眼已经过了四年,老鱼也好久没有这般尽兴了。”

    孟珙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老鱼,已经过了四年了,兄弟们都对你想念的很,你还是回来吧。”

    鱼樵耕与岳子然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抹嘴微叹了一口气,却故作豪爽的挥手道:“你别劝了,你若当我们还是兄弟,我们与这小兄弟一起畅饮一番。你若是还要再劝,那便是离开的好,省的在耳边聒噪。”

    孟珙似乎已经知道是这般结果,只能做最后的努力,说道:“阿父他……”

    鱼樵耕又是一饮而尽,挥了挥手打断他说:“阿父若去了,我必为他老人家守孝三年。但今生,我们还是不见的好……”

    “今生我老鱼是死都不会为他们老赵家卖命了。”最后老鱼放下酒杯,恨恨的说。

    船家蓦地跌落了筷子,神sè间有些惊恐,显然是被老鱼最后的话给惊到了,见所有人把目光都聚到了自己身上,他忙拘束的说:“我,我去撑船。”

    岳子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两人进来时,他与船家相谈正欢,不想由此中断下去,于是摆了摆手,示意船家坐下,说道:“莫谈那些让人烦忧的事情,船若漏了,自然有人去堵,堵不住沉了便是。”

    孟珙知道事情已然如此,长叹一口气,却也是难得的取出一杯温酒,一饮而尽。

    “我发现你们一点也不俗,”岳子然说道,“你们似乎还未问过主人家姓名。”

    “哎呦,这可是我们不对了。”鱼樵耕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举起酒杯说道:“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第二十一章 断桥比武

    看着鱼樵耕接连饮下三杯,岳子然暗自腹诽道:“这不是惩罚,怕是奖赏吧,只是不知道他与曲嫂比起来,谁更能喝。”想着便将心中所想,附耳与黄蓉说了。黄蓉低声笑道:“若真能喝的过曲嫂,待刘三哥吃干醋的时候,看你如何收拾。”岳子然觉着有些道理,顿时打消了要将这樵夫介绍给曲嫂做酒友的想法。

    孟珙没有自罚三杯的打算,吃了一口菜,待鱼耕樵罚完三杯后才问:“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岳子然,你们叫我子然便是。”岳子然回道。

    “子然,”鱼樵耕没有客气,直接问道:“你们到这西湖上也是来看那狗屁比武的?”

    岳子然扫了小二一眼,回道:“有一点,你们也是?”

    “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呢,”鱼樵耕说道,“燕三本事如何我不知道,那萧家小子笨手笨脚的很。nǎinǎi的,上次在南塘村闯金营,若不是他在旁边束手束脚,我早把那金国使者给宰了。”

    “唔,樵夫啊。”岳子然意有所指的又扫了小二一眼,见他脸上的表情jīng彩纷呈,脸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泛出了笑意。又转头问:“那你们来西湖上?”

    鱼樵耕恨恨的指了指吃相斯文速度却丝毫不慢的孟珙,说道:“这厮脑袋发痴了,非得要看看雪后的西湖。”

    岳子然脸sè一窘,有些无奈的说:“我们也是来游西湖赏雪的。”

    “嗯?”鱼樵耕顿了一顿,不过却没有如岳子然所想的那般说他俗,而是竖起拇指赞道:“你比这厮享受多了,身边有美人美酒好菜相伴,哪似这厮,”说着指了指外面的一叶扁舟,“撑着个破船,什么都不带就出来了。”

    岳子然算是看出来了,这鱼樵耕显然是很喜欢与孟珙抬杠的。只是自己与两人初识,倒不便说谁对谁错,只能劝道:“来,喝酒,喝酒。”不料他刚举起的酒杯,却被黄蓉夺取了。岳子然尴尬的笑了笑,冲鱼樵耕挑了挑眉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黄蓉却替他解释道:“他身子有恙,不便喝太多烈酒。老鱼若想喝酒,只管自己喝便是。”

    鱼樵耕闻言说道:“我略懂一些歧黄之术,让我为子然看看。”说着抓过了岳子然的手臂,两根手指搭在脉络上探查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嗯,受了内伤,确实不适合饮太多烈酒。”思索片刻后又问岳子然:“是不是经常咳嗽?”

    “不错。”岳子然点了点头。

    “那便是了,”鱼樵耕点了点头,“你的内伤还得自己解决,我没有办法,不过倒可以开些药养着你的内脏五腑,让你身体不至于太过虚弱。待明rì你到西湖西畔灵隐寺找我取药便是。”

    “如此多谢了。”黄蓉嫣然一笑,亲自为鱼樵耕斟了一杯酒。

    “哎呦,折煞老鱼了。”鱼樵耕忙接过,赞道:“子然,你有如此佳侣,当真是有福之人,不过今rì这美酒却只能老鱼自酌自饮喽。”说着还挑衅的看了孟珙一眼。

    孟珙苦笑道:“喝酒误事,我发过誓从此不沾杯中物的,你如何勾我都不成的,更何况这里有如此美味佳肴。”

    鱼樵耕撇了撇嘴,独自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了。

    岳子然笑道:“这里不是还有船家的吗?你们未来时,我和船家谈论的正尽兴呢。”

    鱼耕樵闻言亲自为船家斟了一杯酒,又是抱歉的说道:“还没有与船家饮几杯呢,是我的不是了,我敬您一杯。”

    船家忙拘束的摇了摇头,说:“我,我怎么能够和大老爷们喝酒呢,可折煞老汉了。”

    鱼樵耕又是瞥了孟珙一眼,说道:“船家,我也就是个樵夫,算什么大老爷。我们这里也只有一位大老爷,咱们不理他就是了,喝咱们的。”说完便一饮而尽了。

    船家见状,忙举起了酒杯,有些激动不知道说什么,便也一饮而尽,不过喝的急了些,有些呛着了,脸憋着通红。鱼樵耕急忙上前在他背上点了几处穴道,方让他舒适了起来。

    “船家慢些。”孟珙被鱼樵耕一番挤兑,只能举起了酒杯,敬了船家一杯,同时不忘劝他慢些。

    “你们刚才都聊些什么?”鱼樵耕问。

    “一些流传在市井间的传奇故事,”岳子然答道,“虽然很多都见不得真,但仔细听起来却当真是饶有趣味和发人深省呢。”

    “嘿,若说到市井俚俗趣事,我也知道不少呢,”鱼樵耕凑了过来,兴致颇高:“我先给你们讲讲龙井茶的故事。”

    鱼樵耕一届樵夫,长时间混迹在市井之间,所以对于这些故事也是知之甚多,不过在听到岳子然简单复述白蛇故事,又结合自己的经历后,免不了多喝了几杯长吁短叹了一番。

    孟珙长居在庙堂,对这些传奇故事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大多的时间都是在向黄蓉请教一些关于庖厨之间的技巧,毫不在意读书人常说的君子远庖厨的道理。

    说道尽兴处,鱼樵耕提起酒杯,却发现最后一杯酒都见底了,暗道了一声可惜。岳子然也醒悟过来,见小二频频远望断桥的方向,便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去断桥看看吧。”

    船家闻言站起身子来,开始撑船向断桥驶去。待靠近断桥后,岳子然发现舟船比先前更多了起来,甚至将周围的湖面都覆盖住了。岳子然讶然说道:“奇了,这西湖比武竟吸引来如此之多的民众。”

    孟珙和鱼樵耕也是一脸的讶异,孟珙说道:“萧何与燕三的武艺并没有什么稀奇高明之处,应该是还有其他事情才吸引百姓赶过来围观的吧。”

    船家熟练的撑着船绕过湖面上停泊的船只,在船与船的夹缝中穿行,一直到靠近断桥之后,才停了下来,并转身问邻船熟悉的船家:“老三,大家今儿怎么都聚到这儿来了?”

    那老三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脸sè黝黑,闻言笑道:“王伯不知道你还凑到这前面作甚,自然是萧家公子与燕家公子要比武了。”

    船家解释道:“我船里有客人,自然靠前点好。对了,这萧家公子与燕家公子比武掀起的动静也太大了些吧。”

    老三嘿嘿笑了起来,声音中透着猥琐:“听说青竹画舫的木青竹要亲自为两人的比武抚琴助兴呢。”

    “是啊,王伯,”旁边似乎还有人认识船家,说道:“木姑娘平时都是伺候权势富贵人家的,大家都传她长的跟仙女儿似地,今rì里我们要是能够远远地看上一眼,不知道要折煞多少寿命呢。”

第二十二章 剑道,兵道

    船家看了一眼船舱,心想木青竹长什么样我不知道,我这船内可已经有一个仙女儿啦。

    “嘿,折多少寿命也值了。”那边的老三又说道。

    “老三,你怎么恁没出息呢。要是木姑娘看上你,收你进了闺房,那你不得马上死去。”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有那好事,我怎么舍得……”

    外面谈论愈加粗言秽语起来,孟珙和黄蓉同时皱了皱眉眉头,显的有些愠怒。

    岳子然却不以为许,只因为他在前世的时候,虽然说话没有如此直白,但在看见自己高不可攀的美女时,心中也曾暗暗的有过一些龌蹉的想法,让自己获得短暂的欢娱。这些船家或许如此说木青竹并不妥当,但如果如此意yín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他们在面对困苦生活的时候,便真的是很不幸了。所以,他只是握住黄蓉的右手,附耳轻声劝慰了几句,又说了些轻浮的话,虽然身上伤害又添几笔,但黄蓉也不再在意那些船夫的话了。

    船舱内气氛有些沉闷,孟珙看了岳子然与黄蓉一眼,首先开口道:“这木青竹倒也是一位妙人了,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在才智上更有冠人之处。若有机会的话,我定然引荐她与子然相识。相信以子然的博学,一定会让她折服的。”

    却不想这句话却是把黄蓉给恼了,她恨恨的瞪了孟珙一眼,接着又在岳子然身上留下几道伤痕,生起了闷气。

    岳子然郁闷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多少学识,最多是喜欢听一些趣事罢了。”左手却在桌下暗自将黄蓉玉手握在了手里把玩,不时的轻挠手心,很快便又让这姑娘展颜欢笑了。

    岳子然看了眼发育还未完全的黄姑娘,心中暗叹果然还是萝莉什么的太难搞啊。

    虽无酒但有菜,岳子然又饮了几口鱼汤,正要与鱼樵耕说些趣事,却听舱外的人喊道:“来了,萧公子和燕公子人来了。”

    船舱内的人只有小二站起了身子,兴致勃勃的站到了船头。其他人都不是为看这比武而来的,岳子然也只是对那燕三吹嘘杀死过莫小双的剑法稍微有些兴趣而已,吩咐船家来此,更多的也只是让小二过一把眼瘾罢了。

    岳子然见无酒没意思,便又将船家的米酒提出来温着,并与孟珙鱼樵耕谈论起一些北方的事情来,尤其是在谈到蒙古的时候,孟珙与鱼樵耕虽略有耳闻,却颇为推崇。岳子然却是着实知道那些蒙古兵厉害的,否则也不会纵横整个欧亚大陆了。但岳子然在具体分析上不如二人,所以只能是由他具体讲述蒙古行军细节,随后鱼孟两人分析,最后若听有所得,岳子然便结合前世了解到的一些粗浅先进军事知识补充一些,却也够让两人茅塞顿开了。

    不到半刻,外面再起一番喧哗,想来是木青竹木大家来了。黄蓉怀着小女孩般比美的心思站起身子去船头查看,接着孟珙也站起身子去船头了。不过,很快黄蓉便高兴的回到了船舱,冲岳子然嫣然一笑说道:“什么仙女,也不过如此。”

    岳子然轻笑,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只是说道:“离得如此远,你倒是好眼力。”

    黄蓉得意的扬起了下巴,再次露出傲娇的神态来。岳子然拉过来让她坐下,整理了一下狐裘说道:“别冻着了。”

    “咳咳。”鱼樵耕干咳了几声说道:“两位这里还有个老人和孩子呢。”

    岳子然脸皮厚,轻笑几声,接着聊起刚才的话题,把这一幕算是揭过去了。接着孟珙也回到了船舱之中,再次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不过,很快岳子然便坐不住了,因为外面在悠扬的琴声中响起了一阵金铁交击声,显然萧何与燕三两人是在比剑。岳子然本就痴迷剑术,无论是谁用剑都是要仔细查看一番,所以此时是坐不住了。他拉着黄蓉站起身子来告罪一声说道:“我生来便痴迷剑术,一见用剑之人便免不了仔细打量一番,所以现在是要耽搁片刻了。”

    鱼樵耕也站起身子来说道:“无妨,我也出去看看那萧家公子剑术有长进没。”

    只是如此一来,便只剩下孟珙与一直颇为安静的囡囡两人了,见状孟珙便也走出了船舱。

    此时白堤之上已经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西湖上的船只更是只见增不见少,甚至在远方此时还驶过来一艘画舫,显然也是冲比武或木青竹来的。

    岳子然并没有注意这些太多,出船舱便将目光盯在了断桥上正在打斗的两道人影上。他是用剑行家,剑法有时只看一眼便能判断出对方使剑如何。所以岳子然第一眼扫过去便有些失望了,他虽然已经料到了这两人都是钓名沽誉之辈,却没想到他们剑术会如此的差,差到岳子然认为他们先前吹那些剑毙莫小双师徒、执剑闯金营的牛的资格都没有。

    “这俩小子果然都没多大长进,”孟珙显然与燕三、萧何熟识,扭头见岳子然皱紧了眉头,于是开口问道:“子然莫非是用剑高手。”

    岳子然收回目光,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他拉住想要偷偷教训一下邻船船家老三的黄蓉,开口说道:“高手算不上,最多是有些心得罢了。你们二位呢?”

    孟珙与鱼樵耕对视一眼,鱼耕樵说道:“我们在军营中学着都是杀人的招数,用惯了朴刀长枪,对剑术并不了解多少,只能说略知一二。”

    岳子然突然有些兴趣,说道:“以前有位师父告诉我,用剑之道与用兵之道有时是互通的。刚才听你们在对战事的分析中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显然对用剑一定也是有自己看法的,何不说出来,指不定对我会有启发呢。”

    鱼樵耕笑了,说道:“你这话不错,其实剑术与刀法也是互通的,我和老孟以前也讨论过。我且问你,与敌交锋,先出手的好还是后出手的好。”

    岳子然皱了皱眉眉头,鱼樵耕却没待他回答便说道:“我主张的是先发制人,因为在我的兵法中,攻击是最好的防御。”

    孟珙笑道:“我与老鱼的却是完全不同,我主张后发制人,因为在我的兵法中,谋而后定才是制胜之道。”

    说完两人都看着岳子然,岳子然在思索片刻后,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我与人交锋时,却从未考虑过这些,或许我的主张便是无形吧。”

第二十三章 病公子种洗

    “无形。”孟珙与鱼樵耕对望一眼后,鱼樵耕说道:“我们老师也曾经说过,兵无常形,所以用兵的最高境界乃是无形。但可惜,有时xìng格决定着一切。譬如我,脾气火爆,只可能成为杀将,不可能成为将帅。老孟倒是被老师称为帅才,可惜他在意的东西太多,功劳名利父母妻儿,束缚一生,能做的也只有谋而后定了。”

    岳子然倒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引发他这般长篇大论,只能苦笑着说道:“我这无形也只是在剑法罢了,若用兵打仗,我怕是与二位差远呢。”

    “有些事,总有试过才知道。”孟珙若有所思的说道:“子然何不从军入仕呢,我可以帮你代为引荐,相信以你的才学定能博取些功名利禄,从而光宗耀祖。”

    岳子然笑了,心想我能有些什么才学,只不过是因为前世读了些书,却不料在今世全被记住了而已。况且我岳子然也不是什么受人拘束,仰他人鼻息的人,还是在江湖上zì yóu自在些的好。不过口中却说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功名如尘土,不要也罢。”

    “好,好见识。”鱼樵耕不禁开口赞道。

    孟珙却有些苦笑,望着身边闲云野鹤般的两人,知道谈功名确实是有些唐突了。

    谈完这些,岳子然扭头发现周围众人此刻的目光都投在了身边黄蓉的身上,只因为少女现在长发披肩,全身白sè狐裘裹着,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白雪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却是要比此时在断桥之上戴着轻纱抚琴助兴的木青竹要引人注目的多了。

    岳子然见状,拉过黄蓉说道:“这比武当真没有什么看头,我们还是进船舱内吧。”话音刚落,却听小二喊道:“掌柜的,掌柜的,你看,是小白,是小白。”

    岳子然没好气的回头道:“小白就小白,有什么激动地……”顺着小二手指的方向看去,岳子然的话没有了下文。只见白让现在颇为狼狈,青sè衣裤上此时布满了血渍伤痕,腰间已只剩下剑鞘,长发凌乱披在肩上,未被遮住的脸庞上更是有一道翻出红sè血肉的伤痕。

    白让此时反手被绑着,身后两个灰衣剑客拳打脚踹的让他前行,所以是走一步跌倒两步。

    在他们前面是六个灰衣剑客,抬着一位坐在竹轿上穿着白sè华裘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那年轻人英俊许多,脸部却苍白无血sè,时不时还会捂住胸口咳嗽几声。

    此时他们刚从先前所见的画舫中下了船,挤开人群到了坐在软榻上抚琴助兴的木青竹身旁。

    “这人十有仈jiǔ患有肺痨。”鱼耕樵也顺着岳子然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些人,对那年轻公子打量了一番说道。

    岳子然没有言语,却是皱紧了眉头,回头从小二提着的包裹中抽出取出一把长剑,黑sè古朴的剑鞘,被手指磨没花纹的剑柄。在孟珙此时看来,岳子然就像他手中的那柄剑,虽没有出鞘,却已经让周围的环境充满了肃杀之意。

    岳子然刚要有所动作,便听那病公子说道:“你们是在比武还是在唱戏,这剑使的也太不成体统啦。”病公子似乎有意在嘲讽,声音中含了内力,不止断桥上的人听见了,即使湖面上停泊着的船家也听的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缠斗中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住了手,绿sè长衣的燕三扭过头来,怒问。

    “我说你们的剑使的一无是处。”病公子一字一顿的清楚说道。

    如此被人挑衅和在爱慕人面前落了面子,即使泥人也有三分火xìng,燕三和萧何自然免不了被挑起怒火。只不过燕三脾气要火爆一些,直接提剑便向病公子刺去,口中同时喊道:“那就先让你燕爷爷看看你的本事怎么样。”

    萧何与燕三曾是好友,虽然现在与燕三有了芥蒂,但也仅限于争风吃醋罢了,今rì被病公子如此挑衅,让他和燕三在杭州百姓面前被驳了面子。自然也是恼怒的与燕三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此时见那病公子后面还有下人,深怕燕三吃了亏,自己提着剑也跟了上去。

    病公子却声sè不动,扭头对身旁席坐的木青竹轻佻的说道:“木大家一定要弹一首好曲子,种洗可是慕名而来的。”说话之间,燕三的剑已到,却见种洗的剑从挂在竹轿右侧的剑鞘中弹了出来。右手握住剑柄顺势一带,剑身便贴住了燕三的剑,并像胶水黏住一般,牵引着对方的剑向旁边刺了个空。

    “咦。”岳子然停下脚步,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心中有些讶异,原因无它,只因为种洗的剑法让他想到了前世很普遍的一门健身剑法——太极剑。不同的是,种洗的剑法中显然带有了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用力技法。

    他扭头对鱼樵耕和孟珙笑道:“这种洗的剑法倒也颇有些门道,你们能破吗?”

    鱼樵耕和孟珙同时摇了摇头,鱼樵耕说道:“当真邪门的紧,我可以肯定我不是这种洗的对手。”

    孟珙点了点头说:“我也是。”

    岳子然却并不这样认为:“你们的武艺是用来闯荡军营破敌阵的,自然不敌他这剑法。不过,他若用这剑法在在军中打仗的话,怕是会比一个不会武艺的兵油子死的还要快。”

    “不错。”鱼樵耕点了点头,“军队武艺讲究的是杀人,一招之间让对方失去战斗力,是我们的追求。”

    闻听此言,黄蓉看了看岳子然手中的剑,略有所悟。

    燕三的剑被种洗带着刺空后,身体也跟着一个趔趄,把后背完全亮给了对方。萧何这时也赶了过来,一剑抹过,要封住种洗对燕三后背进攻的角度。不过,种洗却并没有对燕三再出手,反而是发出了一声讥笑。

    燕三更怒,配合着萧何的剑一起围攻种洗的左右两路。不料种洗仍是先前那一招。剑只是在燕三、萧何两人的剑上顺势一拨一挑,两人的剑便互相刺向了对方。

    两人大惊,急忙后撤剑,但他们被种洗牵引着的剑在力道上大了许多,已经不属于他们能够马上控制的了。所以虽然剑被马上后撤,没有伤及到两人的要害,但肩头和臂膀却也是各自带伤了。

第二十四章 无极剑诀

    “这是什么妖法?”燕三怒道。

    萧何却知道对方的武学剑术都远远在自己与燕三之上,刚才他只是把两人当小丑耍罢了。所以,虽然心中怒意更甚,但却冷静地拉住了燕三,不敢再欺身上前。

    “唰。”宝剑回鞘,种洗讥讽道:“大宋武学也不过尔尔。”扭头又对轻佻的对木青竹笑道:“木大家,我的剑法还入的了你的双眼吧,要不和我回华山得了,总比为这些废物抚琴助兴要强的多。”

    木青竹停下抚琴的双手,轻柔娇美的声音中缓缓吐出几句话:“种公子说笑了,青竹三岁时双眼已不能视物,何来入眼一说。”

    木青竹话音一落,满场哗然,随即被在场的人口口议论,即使毫不关心的岳子然和黄蓉也是吃了一惊,他俩同时扭过头去疑惑的看着孟珙,鱼樵耕则更是直接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她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

    孟珙显然很满意他们脸上吃惊的神sè,略有些得意的说道:“我说了这木青竹是一位妙人。她确实是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只不过擅长的是盲棋、盲琴、盲书、盲画而已。她的盲棋,即使我这明眼之人,也难胜她一盘。而她的画,她只会画一幅牡丹,听她说,那株牡丹是三岁之前她看到的,能够记下来的事物中最好看的。但即使把天下所有花拿过来,却也难比得上那一幅牡丹。”说道最后,孟珙声音低沉了下去,显然他对木青竹很是敬佩。

    “为何杭州城内鲜有人知这木大家是一位盲女?”鱼樵耕继续问道。

    孟珙叹了一口气,说道:“木大家待客只在画舫之上,鲜少下船,并且时常是轻纱覆面,与平常百姓接触的少,他们自然是不知了。而与木大家熟识的人,大家都颇为敬佩她,虽然木青竹并不避讳自己双眼已盲,但人们却很少往外宣扬的,即使当朝右丞相史弥远也不曾外漏,甚至还因此杖毙了一位乱嚼舌的侍女。”

    末了,孟珙悠悠叹了一口气道:“她虽双眼已盲,但却比我们每个人都出sè。”

    所有人一阵不说话,即使小二也是一脸的钦佩。

    末了,黄蓉轻轻地说道:“当真令人佩服的很呢,我有一点迫不及待的要与她做朋友了。”

    她的话音刚落,桥上更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种洗在一阵错愕之后,收敛了自己脸上的嬉笑轻佻,郑重的从竹轿上走了下来,咳了几声后,挥手示意扶着的青衣剑客让开,独自一人佝偻着因咳嗽弯下去的腰,走到木青竹的面前,两手在胸前相合,拱手苦笑道:“如此是我唐突了,还望木姑娘原谅种洗先前的轻浮。”

    原来种洗天赋超群,奈何从小便被疾病缠身,自觉命运不公,加之被父母长辈的宠溺,所以从小便养成了嚣张乖戾的xìng格,而在别人提及自己的身体缺陷时,更是暴怒非常。今rì见木青竹双目虽盲,却毫不避讳,更是练就了一身的本事,顿时不再认为对方只是一位红尘女子,心中陡生了许多敬意。

    与岳子然有一面之缘的碧儿附耳将种洗的神情细说与木青竹,随后木青竹轻声道:“曾有人送我九个字:放的下,想的开,看的透,如今我也送与种公子,得也好、失也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还是莫因疾病缠身,便自暴自弃的好。”

    抱了抱手,种洗重新坐回自己的竹轿,说道:“受教了。”

    “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孟珙叹了一口气。

    岳子然却有些讶异木青竹心情的细腻,双眼已盲,却能够从侍女的描述中,找出种洗乖戾轻浮骄狂的原因。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惊讶感叹了,他那不成器的徒弟还在别人手上受折磨呢。

    岳子然拉着黄蓉的手,纵身跃到船家老三的船头,随后施展轻功,踩着各个船的船头一路飞跃到断桥之下。

    伸手将黄蓉抱在怀里,岳子然低声轻语:“抱紧了。”言语之间,身子便踏着最后一个船头,挟着黄蓉借势一起跃到了断桥之上种洗的竹轿前。岳子然这一番动作一气呵成,动如脱兔,让身后看着的孟珙情不自禁的开口赞道:“好身手。”

    唯一不足的是,船家老三却是在岳子然跃过来时,在船头摔了一个大马趴,险些掉下水去。岳子然扭头看了黄蓉一眼,见她狡黠的转了转眼睛,显然是她出的手了。

    碧儿对岳子然还有些印象,扭头附耳向木青竹说了些什么。岳子然却只是扫了这主仆二人一眼,冲见过的阿碧点了点头后,扭头打量起了种洗,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白让的身上。

    白让此时狼狈不堪的看着自己的便宜师父,先是一喜接着便是满脸的羞愧,倒是没有发出任何向因痛呻吟或向岳子然求救的声音。

    种洗也在打量着岳子然,只是眼神中多了许多凝重,收起了对燕三萧何两人时的轻狂,右手更是搭在了竹轿挂剑鞘那侧的扶手上。

    岳子然让黄蓉退到木青竹的软榻边,提起剑鞘指着白让说道:“他是我徒弟。”

    种洗眯了眯眼睛笑道:“他倒是不挑剔,转眼找了个如此年轻的师父。”

    岳子然不以为然的道:“我教的是剑术,可不是年纪。”

    “这话倒是不错。”种洗点了点头,“怪不得他剑术长进了许多,原来是你教的。”

    岳子然轻笑:“这你可是错了,他若是将我的本事学会三分之一的话,也就不会被你们这些人打败了。”

    种洗也是孤傲之人,在剑法上更有自得的地方,不过却没有反驳岳子然的话,只是盯着他的剑看了半晌,才说道:“还望不吝赐教。”岳子然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对方也有足以自负的地方,若仅靠气势吓到对方救出白让,无异于痴人说梦。

    岳子然剑不出鞘,只是握住末端蓦地横向种洗扫去。种洗不敢怠慢,右手顺势抽出剑仍如先前那般黏住对方武器,向一旁带去。不过,岳子然不是燕三,他并没有回撤剑鞘上的力道,而是顺着种洗的牵引,让其回转,不仅没有着了种洗的道,反而让种洗的剑收势不及。

    “太极?”岳子然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试探的问。

    “什么太极?”种洗的目光愈加深沉,心中已经有了怒气,同时也有些惊讶岳子然的剑法中居然有自己所练剑法的影子在里面。“你看过无极剑诀?”他疑惑的问。

第二十五章 曲终人散

    “是无极吗?”岳子然没有回答他,心中思索了一番,又开口问:“种放是你什么人?”

    种洗怒意更甚:“种洗先祖岂容你直呼名讳。”说话间,身体便弹shè出了竹轿,几道寒光向岳子然刺来。

    “原来如此。”岳子然对于种洗的进攻不以为然,随手挡过。心中却已经明白种洗的剑法为何会如此像太极剑了。只因为张三丰的太极剑也是脱胎于道家太极,而张三丰的道家太极思想却是深受北宋时陈抟绘制的《太极图》影响。

    陈抟隐于华山专注道家学说,是太极文化的创始人。而他将《无极图》、《先天图》、《河图》、《洛书》等根据道家总结绘制的图录传给了种放。种洗既然作为种放的后人,天赋又颇为超群,能够将无极融入剑法中,自然也不足为奇了。

    岳子然在这时也才明白,此华山派非彼华山派,此华山派要比彼华山派厉害的很。仔细说来,王重阳的先天功也是脱胎于此华山派的《先天图》呢。

    想明白了这些,岳子然便不再纠结对方剑法的来源了。种洗招式连绵不断的向岳子然攻来,场面上岳子然只是在被动的防御,但看他神情的人都明白,他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罢了。

    而在想通那些东西之后,岳子然又发现了另一种乐趣,开始仔细研究起种洗剑法中的用力法门来。不过,他也明白,一套剑法的用力法门与招数是相互配合的。越高超的剑法配合便越是jīng妙,所以他也没有强求太多,只是想将种洗的招数记下来。

    黄蓉生活周遭都是如云的高手,武艺虽不高但眼光却是有的,所以知道种洗对岳子然没有多大威胁,便转而将目光移到了木青竹的身上。

    木青竹似乎感觉到了黄蓉的目光,扭头颔首笑道:“姑娘是随那位公子来的。”

    黄蓉点了点头,随后想到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便又说道:“是的。”

    木青竹点头笑道:“姑娘,请坐。”

    黄蓉便坐在了木青竹的软榻上,仔细的打量着她。木青竹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似乎知道黄蓉在看她,问道:“你有事?”

    “没,没有。”黄蓉摇了摇头,末了又开口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木青竹问。

    “对啊,”黄蓉点了点头,似乎怕对方误解,说道:“我很好奇是因为我认识一个人,他也是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可他看起来远没有你坚强。他总是开心不起来,经常会站在一个地方发呆。我试过很多办法,撒娇也好,故意打闹也好,他都不会开心。现在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过的怎么样了,我都离开家好多天了,他都不来找我,也许是不要我了吧。”说着,眼眶中又有一种晶莹的液体泛了出来。

    木青竹随手抚琴响出一串的音符,口中劝慰道:“每个人都有一些走不出来的回忆,沉浸在那些回忆中,或许对他们来说便是幸福。而忘却是最大的罪过。”

    黄蓉苦笑,说道:“你真会安慰人,你也这般有才,若与他相识的话,定会成为知己的。”

    木青竹轻笑道:“也许你现在这般幸福便是他最大的幸福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黄蓉眨着眼睛问。

    “能让一个女孩儿花尽心思取悦的人,自然是她爹爹了。至于另外一个人,却是花尽心思来取悦你的。”木青竹似有所指,颔首朝着岳子然的方向。

    “哪有。”黄蓉脸sè一红,轻声嘀咕道:“都是我在照顾他,小气、好吃、懒做、身体还有伤。”越说越窘迫,碧儿也掩嘴笑了起来,黄蓉便停止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孟珙说你很少出画舫,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他们比武抚琴助兴呢?”

    “叮叮咚咚”的琴声流传出来,木青竹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道:“只是与杭州作别罢了。”

    “作别?啊,你要走了?”黄蓉有些惊诧,见木青竹点了点头又问:“你要去哪儿?”

    “找一个可以安放自己的地方。过一种有一方池塘,半亩闲田,不必强颜欢笑,没有曲水流觞的生活。”木青竹说到这些话的时候,一脸恬淡,只是黄蓉看不到罢了。

    岳子然仍是守而不攻,不过思索间目光掠过黄蓉的时候,见她眼眶微红,顿时皱了皱眉眉头,扭头对种洗说道:“好了,游戏该结束了。”

    种洗目光微缩,脸上的凝重更胜先前。

    在别人看来是他在强攻,但种洗自己心中清楚,岳子然只是对无极剑法感兴趣而已,现在对方却是开始认真对待了。

    岳子然右手握住剑柄,见种洗满脸的凝重,便冲他微微一笑,却在微笑的一瞬间,右手挥出一道逼人不能直视的寒光。

    待众人眨眼再看向场上的时候,岳子然的剑已经回鞘,似乎从来没有拔出来过。

    “好快的剑。”种洗说,说话间便见他的脸颊上从左至右渗出一道血线来。

    “你为什么不杀我?”种洗问。

    岳子然摸了摸鼻子,反问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你?”

    种洗的目光落在了白让的身上。白让此时从灰衣剑客的手下挣脱,而后从另一个人手里抢过自己的宝剑,收回剑鞘,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岳子然的身边。

    “我希望有一天,他可以亲手将你打败。”岳子然说道。种洗冷冷一笑,白让则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了岳子然身后。

    “先前我以为他抢了你的剑谱,所以才会如此出sè。”种洗也不去擦面颊上的血痕,扭头对白让说道:“这一剑之后,我明白了,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在华山等着你,期待是你先找上我,而不是我先找上他。”

    说完便头也不再回,上了竹轿,吩咐道:“回华山。”

    灰衣剑客也不多言,径直抬了轿子便飞快的上了白堤,直到隐没在了雾气之中后,才有一道声音传来:“木姑娘若有一rì来华山,种洗定然扫榻相迎。”

    木青竹没有回他,只是响起一股淡淡忧伤的琴声,似在作别。

    岳子然扭头看了燕三一眼,懒得再与他计较吹嘘杀莫小双师徒的事情,又扭头看了一眼西湖,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西湖已经起了雾,将远处的水隐在了一片茫茫之中,孟珙与鱼樵耕都不见了身影,小二这时则赶过来扶着受伤的白让。

    而一片一片的雪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落下来。

    岳子然长叹了一口气,走到黄蓉身边,拉她起来紧了紧衣服,轻声说道:“好了,要回去了。”

    黄蓉却是一脸不舍,扭头看了一眼木青竹。

    木青竹若有所感,站起身子来,先对岳子然行了一礼道:“感谢公子前些rì子出手相救。”后对黄蓉轻笑道:“又下雪了,黄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有缘的话,我们定还会相见的。”说罢,便令下人收拾软榻与古琴,由碧儿服侍着向远处画舫去了。

    至始至终,岳子然未说一句话,也未曾在木青竹回首时,看见轻纱中的面孔。或许,是雾太大了。

    (感谢绿sè的杯子童鞋的打赏与支持。)

第二十六章 西路长老

    天初晴,雪化成了满地泥泞。

    阳光似乎抽走了岳子然所有的力气,他斜靠在椅子上,左手拿着一把刻刀,右手持着一块木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雕刻着什么。七公提着一只鸡腿出了内堂,见岳子然如此慵懒,便用打狗棒恨恨敲打了一下桌子,说道:“你这个娃娃,比我这老叫花还像老头子。”

    岳子然没有如往常那般反驳,而是问道:“七公,你知道华山派吗?”

    七公摇了摇头道:“知之甚少。华山论剑时,我们五人曾与华山派有过接触,他们由陈抟始上百年来便都专研道家学说,对于武学不甚在意,对于我们的比武更是大有不屑之意。昨天那种洗想来是因为身体弱才学武的吧,虽然陈抟老祖的底蕴留在那里,但那种洗倒也有些本事。不过华山派也就止于此了,种家三代独子,种洗又得了肺痨。可惜啊,可惜。”

    七公连道三声可惜,岳子然也有些萧瑟之意,便没有再问。

    七公啃了一口鸡腿,见岳子然若有所思,便问道:“怎么,昨天一剑败种洗后有新的领悟。”

    “有一些吧。”岳子然放下左手中的刻刀,饮了一杯普通井水跑就的龙井茶,说道:“我过去的剑法一味追求快,昨天种洗的华山剑法却给了我一种慢的领悟,不过还只是一个头绪罢了。”

    七公摆了摆手说道:“老叫花功夫走的是一味刚猛的路子,讲究的是勇、猛、狠。至于剑法老叫花是没那份造诣喽,得靠你自己去琢磨。你现在打狗棒练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乘老叫花忙的时候偷懒。”

    岳子然倒一杯茶递给七公,笑道:“七公您说笑了。有您在,这打狗棒法我自然是勤练不辍的。”

    七公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一会儿我们师徒俩练练。”

    岳子然脸sè苦了下来,望了望阳光说道:“七公,天气初晴阳光恰好,正是晒rì头补钙的好天气,还是改天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脸sè发白,语气中有浓重鼻音的黄蓉捂着小腹坐下,有气无力的对洪七公说道:“七公,他就是想偷懒。”

    七公恨铁不成钢的敲着桌子道:“你这懒散的xìng子,将来丐帮我怎么敢传给你。”

    岳子然望着店外街角晒太阳的乞丐道:“你看,这丐帮不就是吃饱了晒太阳的么?”

    七公气结,末了吩咐道:“得收收你的xìng子,这样吧以后丐帮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便由你来处理了。”

    岳子然待要反对,七公又举起打狗棒说道:“一会儿耍一套打狗棒法让我看看。”岳子然苦笑,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才让七公满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打狗棒。

    而他窘迫的样子又惹的皱紧眉头的黄蓉笑了起来。

    岳子然悻悻地问道:“药喝了没?”

    黄蓉脸上舒展的笑容即刻收了起来,在岳子然目光的逼视下,扭捏了一段时间,才嘟了嘟嘴说:“太苦。”

    岳子然自然不会依她的xìng子,从内堂端出那碗已经煎好的草药,放到桌子上道:“难受了就要喝药,莫非你也想像白让那般躺在床上不能动,只能痛苦呻吟不成?”

    黄蓉低声辩驳道:“他和我又不一样。”

    七公诧异的看着黄蓉,问道:“女娃娃怎么啦?不是只是受了些风寒吗?”

    岳子然挑了挑眉头说:“昨晚只是受了些风寒,今天却是有亲戚来看她喽。”

    早上刚被岳子然上了一堂生理课,黄蓉自然明白亲戚来的意思。此时见他口无遮拦,急忙羞红着脸在桌子上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亲戚?黄老邪还有亲戚,不会是黄老邪来了吧。”老叫花子却是不知道亲戚的意思。

    “没,谁都没来。”黄蓉窘迫的说,又急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七公。你那身干净的衣服不挺好的么?怎么换上一件又破又旧的?”

    岳子然之前也是在丐帮混过的,自然明白丐帮的那些事,所以并不好奇,只是催促黄蓉喝药。黄蓉无奈地接过,依言喝了一口,随即又苦着脸sè放下了勺子。岳子然无奈,从窗户探头看到傻姑正在和一群孩童玩的欢快,便招手叫道:“傻姑,傻姑。”待傻姑进到店里后,岳子然掏出几文钱吩咐道:“去买些饴糖回来。”

    傻姑自然乐意,每次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意味着她的零花钱又要有很多进账了,所以她接过钱便领着她的一群弟妹们向街角奔去。

    七公这时将啃剩下的鸡骨头扔至一旁,擦了擦嘴说道:“我们丐帮里面分为净衣和污衣两派。净衣派除身穿打满补钉的丐服之外,平时起居与常人无异,这些人本来都是江湖上的豪杰,或佩服我们丐帮的侠义行径,或与帮中弟子交好而投入了我们丐帮的,其实并非真是乞丐。污衣派却是真正以行乞为生,严守戒律:不得行使银钱购物,不得与外人共桌而食,不得与不会武功之人动手。”

    七公顿了顿,见岳子然并不感兴趣,知道他也是清楚丐帮这些事情的,便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简要地说道:“这两派各持一端,争执不休。老叫花子自接受丐帮以来,便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这个矛盾,不过都没有什么起sè。最后老叫花子为了以示公正,便第一年穿干净衣服,第二年穿污秽衣服,如此逐年轮换喽。”

    黄蓉点了点头,蓦地又摇头,捂着小腹趴在桌子上问七公:“现在离过年还早一两个月呢,七公你怎么便换上污秽衣服了?”

    七公举着茶杯的手顿在了空中,末了才有些讪讪地说道:“老叫花子也不喜欢穿污衣,所以平时便偷换上净衣。不过,这几天那污衣派西路长老鲁有脚要有事赶过来,所以,那个,我才换上污衣的。”

    黄蓉笑了起来,刮着鼻子对七公道:“老叫花子居然骗人,羞不羞,羞不羞。”

    七公被黄蓉取笑多了便不以为意,扭头问岳子然:“你有什么解决的法子没?”

    岳子然接过傻姑买到的饴糖,搅拌到黄蓉的药中,闻言笑道:“七公,您老人家也太瞧得起我了,您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解决的法子,我就更不用提了。”

    黄蓉张嘴将岳子然伸过来的药勺饮了一口下去,虽然还有些苦涩但已经感到很满意了,所以又喝了一口才说道:“丐帮真奇怪,穿什么衣服不应该自己选择么,想穿干净的穿干净的,懒得洗衣服了便穿污秽的,不应该如此吗?难道然哥哥以后要穿污秽的衣服。”说着看了看岳子然又看了看七公那身打扮,顿时发出一个不能忍受的表情来。

    (感谢︸~樂、小小糊涂娃、郁郁、回游童鞋们的的打赏与支持,无以为报只能默默码字));

第二十七章 天下无丐

    七公摇了摇头道:“丐帮传统如此,不是说变就变的。”

    岳子然笑了,不以为然的道:“传统便是用来被打破的,就像前辈一样,是用来拍死在沙滩上。七公,我且问你,”说着岳子然指了指街道上在行乞的乞丐,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乞丐,甚至不认识洪七公这个叫花子祖宗,道:“他们是不是乞丐?”

    七公白痴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自然是了。”

    岳子然点了点头,又问:“如果我给他一件干净的长衣御寒,他穿得穿不得。”

    七公点了点头道:“穿得。”

    “那他们岂不是破了你们丐帮的传统?还是说,他应该将长衣扔在地上狠踩几脚,踩脏了再穿?”岳子然又问。

    七公顿住。

    岳子然又道:“芸芸众生,谁都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乞丐也是如此,如果得来的银钱不能行使,那这丐帮不入也罢。”

    岳子然见七公陷入了深思之中,便将最后一勺药要喂到黄蓉嘴中,扭头看向了街角的乞丐,在阳光的恍惚中,幽幽叹息的说道:“七公,你说当初丐帮成立的目的是什么?”

    七公抬起头来,说道:“自然是天下所有的乞丐都不受他人欺侮了。”

    岳子然摇了摇头道:“那只是最基本的目的罢了,现在显然丐帮已经做到了。”他扭过头来,笑道:“您千万别告诉我匡扶正义、维护汉家江山。”

    七公怒目一瞪说道:“这难道不是丐帮该做的吗?”

    岳子然笑道:“在我看来,天下无丐才是丐帮最应该做的事情。”

    七公又是一顿,思虑半晌,突然大声笑道:“好,好,说的好。”说着便站起身子向后院飞奔而去。

    “七公你去干嘛?”黄蓉问。

    “我去换衣服,等那鲁大脚来了,我便这般回他。”七公高兴的声音远远传来。

    “天下无丐。”黄蓉却不是那么好唬弄的,她问道:“天下都没有乞丐了,还要丐帮作甚?”

    岳子然乐了,问:“莫非,你认为这天下真有天下无丐的那一天?”

    黄蓉思量半晌点了点头,道:“倒也是。”

    “说实话,刚才那些话我是信口说出来的,倒还真没有想过以后穿污衣那么的事儿。”岳子然苦笑道:“不过没想到真把七公给劝服了,我还真是厉害啊。”

    “嘁”黄姑娘表示不屑。

    岳子然将剩下的饴糖递给她,道:“多喝些红糖水,慢慢就会好些的。现在怎么样了,还很痛吗?”

    黄蓉直起身子来点了点头,捂着小腹,可怜兮兮的看着岳子然:“我都快痛死啦。”

    岳子然挑了挑眉毛,道:“我可真没辙了,你以前痛的时候都怎么办?”

    黄蓉指了指后背道:“爹爹用针灸封住我一些穴道,便不是很痛了。”

    “我们去找大夫,你又不去。”岳子然无奈的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曲嫂和阿婆在这儿就好了,她们或许有什么有效的法子。”

    黄蓉无语地道:“曲嫂比刘三哥还像男人呢,说不定她就没遇到过这毛病。”

    “说的也是,”岳子然应道,随即想起什么似地问道:“昨天开始怎么就没见到过曲嫂和刘三哥了?”说着望了望窗外,“肉铺都没开门。”

    “不知道,也许是有什么事情忙吧。”黄蓉似乎更加的痛了,只是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见她如此,岳子然也有些心疼,拍了拍脑袋说道:“让我想想,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治女孩子痛经的法子。”

    “有了。”翻遍了脑子,岳子然忽然想到一个有关女孩子这方面的物事来,但看见黄蓉期盼的眼神后,讪讪的笑了一下:“我倒想出一种做月事带的法子来。”

    黄蓉险些昏厥过去,忍住了踹他的冲动,咬着下嘴唇迟疑了半晌,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谈话,才轻声说道:“其实,像早上那样就舒服很多了。”

    声音如蚊蝇,岳子然并没有听清楚,只能附耳问道:“你说什么?”却见黄蓉羞意已经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冷不防被她怒踢了一脚,才见她恨恨地说:“像早上那样就舒服许多了。”

    岳子然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刚要仔细确认一番,但见黄蓉一记白眼,便很机智的改为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确定?”

    黄蓉羞涩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也因此有了些许红晕。

    “好吧,”岳子然故作有些不乐意,笑意却从他的心一直蔓延到了眉毛处,忍不住跳动了几下。他扶起黄蓉,对小三道:“黄姑娘有些不舒服,我送她回房,一会儿小二取药回来了,让他放到内堂便是。其他人若问起了我,你便说我有事出去了。”

    “好嘞。”小三应了一声,眼神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八卦。

    岳子然扶着黄蓉回了房间,待将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坐到床上之后,才轻出了一口气,伸出自己的左手,隐秘的闻了闻之后,帮助黄蓉去了外面御寒的狐裘,抓过被子来盖住身子,并让她整个上半身斜着靠在自己的胸口。

    “我开始了。”岳子然低头嘴唇便可以吻上黄姑娘的额头,却轻声问道。

    “嗯。”黄蓉虚弱的应了一声,岳子然便将左手搓暖,然后探入被褥中,手轻轻的在黄姑娘的小腹上揉动起来。

    软香在怀,女孩子的体香也逐渐弥漫在了岳子然的鼻端,而左手更是与她的身体只隔了一层绸衣,岳子然便免不了心猿意马起来。

    “好些了吗?”岳子然想通过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黄蓉却只是舒服的哼了一声来表示傲娇女王对于他的手段很满意。

    黄蓉这丫头单纯,被郭靖一桌饭菜便可以骗的心相许之,岳子然却是在前世经过岛国文化熏陶的大好青年,萝莉调教什么的都是最爱,现在情节还深深印在脑海中,此时情节更是时不时的冒出来,撩拨着他的身体。

    有时候记忆好也是一种错。

    岳子然不禁欢喜却苦恼着。

    “嗯?”岳子然的左手在黄蓉的小腹间揉动,让她很舒服。昨晚因痛退却的睡意此时涌将了上来,正要完全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却感觉身体下硌着一样坚硬的物事,便开口问道:“你身上带着什么?”

    “啊,”岳子然正在努力的克制,听闻黄蓉开口不由地一惊,随即厚着脸皮回道:“哦,是一把贴身匕首,用来防身的。”

    “拿掉,拿掉。”小傲娇女王不满的摆了摆手,语气中透出一种慵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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