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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丘01     射雕之江湖txt下载     射雕之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八章 打狗棒法

    岳子然苦笑,这东西可不是想拿掉便能拿掉的。“要不这样吧,”岳子然轻声道,“你躺在床上,我躺在旁边给你轻轻地揉好不好?”

    “不好,”黄蓉睁开了眼睛,眼神中透漏出很明显的拒绝,“爹爹说和男孩子躺在一张床上会生小孩的。”

    岳子然笑了,没想到博学的黄药师是这么教导小黄蓉的。“你不喜欢小孩吗?”岳子然问。

    “喜欢。”黄蓉的声音中透着沙哑,随即又摇了摇头:“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能照顾小孩。”

    “好,好,我们不要。”岳子然轻笑道。

    “嘶”岳子然一阵倒抽冷气,小丫头的二指禅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即使病中威力也不减。

    “谁要和你生小孩。”黄蓉抬头白了他一眼,却把额头送到了岳子然嘴边。岳子然忍不住轻吻了一口,待要准备再次承受二指禅的威力时,却见小丫头满脸的窘迫,有些无所适从。半晌后,才触及刚才二指禅发威的地方,问:“疼吗?”

    “没事。”岳子然摇了摇头。

    见小萝莉又闭上了双眼,苍白的脸上透着娇弱,岳子然只能将她请放在床上,自己拿了一张凳子坐在旁边,轻声道:“这样可以了吧。”

    “嗯。”黄蓉点了点头。

    岳子然便将手再次贴在她的小腹轻揉起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黄蓉的进入了梦乡,呼吸也开始变的平缓,岳子然才住了手,帮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的站起身子出了房门,恰好看见小二走上楼来。“什么事?”岳子然低声问,“药取回来没?”

    小二点了点头,指了指楼下道:“鱼先生也过来了。”

    岳子然探头望下去,果然见鱼樵耕正坐在一个角落,手中握着一坛酒开怀畅饮,满脸的闲适。见岳子然下了楼,他也仅仅是招了招手,并没有要求岳子然上前作陪的意思。见七公还在后院等着自己,岳子然也没打算去打扰他,只是吩咐小二多为鱼樵耕上些酒食,便折向后院去了。

    酒馆的后院非常宽敞,不仅有马棚,还有小二账房他们住宿的房间以及一间非常大的储物间。在院落的一角,还有一株梅树,几棵果树。梅树花开正艳,并在后院散发出一片暗香。

    七公果然已经换上了那件干净衣服,见岳子然走了进来,便随手将旁边一根棒子踢给他,待岳子然接过后,才开口道:“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共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所有的招数我都已经教授给你了,能不能融会贯通便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如果你能将放在剑法的心思多用在打狗棒法上的话,我老叫花子也就省的整天对你啰嗦了。”

    岳子然尴尬的笑道:“七公,我打狗棒法也没落下,剑法与棒法之间总有些互通的嘛。况且那rì在见识到了华山的无极剑法后,我便对打狗棒法中的‘缠’字诀有了更多的领悟呢。”

    “那就让老叫花子看看你领悟的东西。”七公说着手中碧绿的打狗棒便向岳子然劈来。岳子然迎上,先是用棒法中的一招“拨狗朝天”,紧接着木棒像一条蛇一样缠上七公的打狗棒,借势引着它向另一旁的虚空中劈去,这一招赫然便是吸收了华山无极剑法中借力打力的用力法门了。

    但七公却不是种洗,早已经做到了力由心生,收发自如。岳子然的棒子在缠上七公打狗棒的一瞬间,七公便用引字诀中的“斜打狗背”将岳子然的木棒牵引脱手,跌落到了拄着拐杖从屋内走出来,坐在门槛上准备欣赏两位高手比试的白让身边。

    七公愠怒的用打狗棒敲在岳子然的背上,虽没使上多大力,但仍让岳子然吃痛的喊了一声,“臭小子,果然是偷懒了,比先前的水平还不如。”七公怒道。

    岳子然知晓七公一定是故意的,这次比试虽没有前几次回合次数多,但显然七公是用上了劈和引两种棒法诀窍,不似前几次那般只用劈一招诀窍便将岳子然给打趴下啦。不过岳子然也没拆穿他,显然他是不想让岳子然太过自满罢了。

    七公扭头对白让说道:“把棒子扔给你师父,再比过。”

    白让遵命,岳子然便只能无奈的与七公再次打过,然后在几回合之后棒子再次被打落。如此几番下来,岳子然坚持的回合数逐渐增多起来,七公也再也不能如意的似先前那般,只用打狗棒法一种诀窍来克制岳子然了。尤其是岳子然在缠字诀的运用上,愈加纯熟,显然在与种洗比试之后的仔细思索使他在与七公比武时有了一些领悟。

    棒子再次被打落后,岳子然喘着粗气道:“不来了,不来了。内衫都被汗水浸湿了。”

    七公大概也觉着对岳子然的教训差不多了,便将自己手中的打狗棒扔给了岳子然,道:“以后你拿着它,多处理一些帮里的杂务,若没有什么必要事情就不要麻烦老叫花了。”接着又想起什么事情似地说道:“臭小子要是偷jiān耍滑的话,小心我教训你。”

    “哪能啊,”岳子然现在还感觉浑身酸痛呢,末了又问:“七公,打狗棒给了我,您老怎么办?这可是帮主的标志。”

    七公乐了:“怎么,棒子丢了我就不是丐帮帮主啦?谁敢说个不是。”

    岳子然点了点头,便也不再推辞,直接拿起那根他人羡慕非常的棒子,插到腰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浴了一番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之后,才又回到蓉妹妹的屋子里。小丫头似乎疼痛仍在梦中延续,睡着有些不老实,被子被拉到了胸口,绸衣的扣子也被解开两个,露出了一片雪白的皮肤。

    岳子然有些疑惑,扫顾四周,从未见她穿过软猬甲,也不知道那东西放哪儿去了。老实说,岳子然还是想瞻仰一下的。偷偷瞄了一眼下丫头的胸口,虽然有一层布料挡着,但岳子然也看的出小丫头的资本并不丰厚。帮她把被子盖好,刚要转身出去,楼下传来的一阵喧哗声,却把黄蓉给惊醒了。

    “发生什么事了?”黄蓉睁开惺忪的眼睛,半坐起来问。

    岳子然摇了摇头,转过身扶着她又躺下盖好被子后才说道:“不用管它,好好休息。我出去看一下。”

    “嗯。”黄蓉应了一声,不过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第二十九章 刺客

    岳子然皱着眉头出了房门,恰好看见小三惊慌惊恐的爬上楼来。

    “怎么回事?”岳子然问。

    小三见了岳子然似乎心踏实了很多,他扶着木栏,喘了一口气说道:“掌柜的,刘三哥被官兵羁押起来了,现在他们正在楼下搜捕曲嫂呢。”

    “什么?”岳子然惊讶一声,房里的黄蓉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哦,”岳子然怕她担心,说道:“曲嫂生病了,你先歇着,我看看去。”说着便与小三往楼下走去。

    “你听谁说的?”岳子然问。

    小三指了指刘老三肉铺的方向,说道:“三哥的家都被官兵封了。”

    恰好这时马都头带着几个兄弟走上楼来,见了岳子然后先眨了一下右眼,然后作势指挥道:“你们那几个都在楼下仔细搜好了,另外几个和我到楼上搜。”

    楼下十几个兵丁应了一声,开始仔细盘查起店内的酒客来。正在喝酒的鱼樵耕抬起头,眼神中有些疑惑,看向岳子然的时候,微不可的察的指了指那些兵丁,眼神中问询岳子然这些兵丁是不是冲着他来的。岳子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惹上什么麻烦,他不要轻举妄动。得到了岳子然的答复,鱼樵耕才又举起酒坛有滋有味的喝起来,视身旁的那些兵丁如无物。

    马都头领着几个自己的弟兄与岳子然又回到了楼上,才回过头吩咐道:“都做个样子就够了。”

    “头儿,您放心吧。在岳掌柜这里我们有分寸。”后面几个兄弟轻声回了,便张大嗓门吆喝作势起来。马都头则拉着岳子然走到一间无人的客房中,待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才开口道:“曲嫂呢?”

    岳子然摇了摇头,问:“怎么回事?”

    马都头随手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后,才说道:“别提了,昨晚皇宫护卫在巡逻时发现了刺客,听说是我们这一片儿的一个屠夫,今早上便让我去认人。我过去一看,正是经常和你一起喝酒的刘老三。后来听禁军说还有一位个子很高的女xìng刺客,虽受了伤但是被走脱了。不过,他们很快便查出了她的身份,现在正全城搜寻曲嫂呢。”

    岳子然皱了皱眉眉头,道:“奇怪,曲嫂和刘三哥两人怎么会去皇宫?”

    “谁知道。”马都头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曲嫂与你熟识,我以为会藏在你这里的,不过看你现在疑惑的样子也不似作伪。你快找到曲嫂把她安排出城吧,别被抓进去了遭罪。今天早上我去牢里认人的时候,刘老三已经被折磨的不chéng rén形了。”

    岳子然点头示意明白,拱手道:“多谢马都头了。”

    马都头敲了敲胸脯说道:“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好了,我先走了,这事情惊动了枢密使,你若救曲嫂的话一定要小心。”

    岳子然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省得,马都头便不再过多言语,出门后也装腔作势了一番,才收兵带队走了。

    岳子然下楼后,坐在位子上先思虑了片刻,才从内堂拿出一些馒头递给门外的一位挂着三个麻袋的乞丐,见没人注意自己后才低声吩咐道:“让兄弟们帮我查探一下现在曲嫂在什么地方,找到后不要声张,告知我便是。”乞丐点头示意明白,待岳子然进了酒馆,才张口吃下去半个馒头,手中又抓了几个,剩下的分给其他乞丐后,才转身走了。

    “没什么事情吧?”鱼樵耕走过来问。

    岳子然摇了摇头,只是道:“有个朋友出了些状况,不过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解决的。”

    鱼樵耕没有多言,又喝了一口酒,赞道:“这酒他娘的真给劲,这坛我也提走了。至于钱就算了,我老鱼一天打柴也换不了多少钱。”

    岳子然挑了挑眉头,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来蹭酒的。对了,你会不会治女子来月事时腹痛的毛病?”

    鱼樵耕提起酒坛笑道:“那你可真高看老鱼了,普通的病我这土郎中还有的一治,女孩子的病我可没辙,走啦,有事需要老鱼的时候知会我一声。”

    岳子然点了点头,思虑了半晌还是想不明白曲嫂和刘老三为何会潜进皇宫,便只能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刻刀和木头,上楼照顾黄蓉去了。

    丐帮弟子遍天下,其中一个好处,便是找起人来的速度要比朝廷要迅速的多。在当天的黄昏时分,岳子然便已经知晓曲嫂的位置所在了。

    不过,在得知曲嫂现在所处的环境还算安全后,岳子然并没有急于去求证心中的疑惑,而是在次rì用过早饭后,才提着剑悠闲的上了街,走过几道长街,浏览过几片集市,上了苏堤,过了西湖一直到上午巳时,才在西湖西畔繁华街道上的一家茶馆处停了下来。

    茶馆搭着非常简易,但在冬rì里并不萧索,茶馆里的客人很多,行脚商人、过往旅客、劳作回来的苦力以及一个正一脚踩在凳子上,左手拿把折扇,嘴中振振有词正在说书的八字胡穷酸秀才。

    若非丐帮的消息属实,岳子然绝对想不到这里会另有玄机。

    岳子然进了茶馆,用打狗棒在茶馆老板娘的桌台前敲了敲。老板娘抬起头来,笑道:“客官,您都喝些什么?”

    岳子然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找曲嫂。”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稍一停滞,便又绽放开来,道:“什么曲嫂,我们这里只有虎嫂,没有曲嫂,客官您找错地方了吧?”

    “告诉她,我是岳子然。曲嫂自然会见我。”岳子然继续道。

    老板娘向左右打了一个眼神儿,苦笑道:“客官,您说的这人我真不认识,要不我给你问问我们当家的。”说着身体便往后退去,待远离岳子然后又干涩的笑了一声,挑开门帘进去了。

    岳子然也不闲着,对已经停下来望着他的八字胡说书秀才道:“三国演义?说的不错。”

    说书先生抱了抱拳,笑道:“客官,过奖了。”说罢,也不顾几位听书客人的催促,走到岳子然身边,问道:“客官是从城东头儿来的?老秀才可没在城西见过您这样的贵人。”说着又靠近了几步,那行脚的商人和几个苦力此时也不经意的向岳子然靠拢过来。

    岳子然手中耍着打狗棒,笑道:“你这三国演义可是我写的,以后再说的时候要记着交版费。”

第三十章 瘸腿秀才

    “版费?”说书秀才疑惑的问。

    岳子然点了点头,扭头对那行脚商人笑道:“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行脚商人脸sè一变,接着笑道:“公子您胡说些什么,我手中能有什么东西?”说着抖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岳子然也没有揭穿他,捏起桌台上的花生米扔到嘴里,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说书秀才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时也踌躇起来。很快,老板娘便从后堂走了出来,冲四周的人打了个眼sè,待商人苦力散开之后,才上前笑道:“原来公子是来找我们家曲先生的,这边请吧。”

    岳子然点了点头,随手又抓了把花生米,赞道:“味道真不错。”

    一个裸着手臂的壮汉执着一把菜刀正在收拾一盘猪头肉,见岳子然走了进来,便用狠厉的目光盯着他,想要制造些压力。岳子然不以为然,随着老板娘出了内堂便到了后院。后院四周的院墙很高,外人很难探清楚里面的状况。而院内栽着些梅花桩,更有武器架上面十八般武器样样皆有。绕过这些,进了上房,岳子然看见曲嫂正裹着整个的右臂,坐在那里。

    曲嫂见了岳子然,苦笑道:“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这位是虎嫂。”

    岳子然向虎嫂点头示意,挥了挥手中的打狗棒说道:“有这样东西,天下很少有事能瞒得过我的。”

    曲嫂看了那打狗棒一眼,疑惑的问:“那不是你师父的棒子吗?”

    “不错。”岳子然点头应了一声,又问:“曲嫂你听说过丐帮吗?”

    “天下第一大帮,谁人不识。”曲嫂回到。

    “恰好,我师父他老人家是丐帮第十八代帮主。这是帮主信物打狗棒。”

    “难怪。”曲嫂苦笑道,“若早知道你师父身份的话,我们又何苦独自冒着危险进入皇宫。”

    这时,那八字胡说书秀才走了进来,为岳子然上了一杯茶和一碟花生米后,坐在了曲嫂的身边。

    “这是我弟弟曲浊贤,虎嫂是他浑家。”曲嫂介绍道。

    岳子然点头示意,开口道:“岳子然。”喝了一口茶,嚼了几粒花生米,岳子然才又开口问:“你们为什么要夜闯大内皇宫?”

    曲嫂苦笑道:“我猜你也要问,不过你既然是丐帮帮主的弟子,便告诉你无妨。”说罢,让曲浊贤出去查看了一番,见没有可能有人偷听后才又说道:“你可知道《武穆遗书》?”

    岳子然险些被茶水呛住,同时也明白了曲嫂和刘老三夜探皇宫的缘由了。他以为只有完颜洪烈在打《武穆遗书》的主意,没想到曲嫂和刘老三居然也在打这个主意。见他这个神sè,曲嫂自然也明白岳子然是知道的了,所以接下来的解释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你们是怎么知道《武穆遗书》的?”岳子然诧异的问,完颜洪烈完全是根据秦桧交到金朝岳飞的几样诗词推断出来的,曲嫂难道是金人?

    曲嫂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道:“我们是山东人。勉强算是水泊梁山的后人吧,不过都是些本分的乡民,只是稍微有些本事罢了。虽然我们是汉人,但朝代更替这些事情本来对于我们百姓来说是左右不了的,是金是宋其实只要有一口饭吃便成。可惜,金主rì益荒yín无道,仗着山东土地丰腴,对我们百姓横征暴敛,动不动便灭门灭族,大家便受不了了,想一心反了他。前些年也起了些事,但都被金人镇压了,白白枉死了许多百姓。后来,我们那儿来了一个瘸腿秀才,他告诉我们岳爷爷岳将军生前被jiān臣秦桧陷害入狱后,自知已无活命之望,便将生平所学的行军布阵、练兵攻伐的秘要,详详细细的写了一部书,只盼得到传人,用以抗御金兵。”

    说到这里,曲嫂喝了一口茶,叹息道:“岳爷爷是何等样的人物,用兵如神,即便是金人最善会用兵的金兀术当年也被打的落花流水,若不是jiān臣所误,或许早就将北边失地收复了,也省的我们这些百姓在金人手中受苦。”

    沉吟了半响,曲嫂又开口道:“瘸腿秀才说岳爷爷当rì死在风波亭之后,葬在附近的众安桥边,后来宋孝宗将他的遗体迁至西湖边上隆重安葬,建造祠庙。他的衣冠遗物,却被人放在了临安大内之中。只要我们能够从大内中将岳爷爷兵书取出来,将来对抗金币,自然有很大的取胜把握。”

    岳子然皱紧了眉头,问:“那瘸腿秀才是如何知晓《武穆遗书》存在的?”

    曲嫂回道:“当年岳爷爷与外人接触不得,那兵书自然也传不出去了,于是他便把那部兵书贴身藏了,写了四首《菩萨蛮》、《丑奴儿》、《贺圣朝》、《齐天乐》的歪词。这四首词格律不对,平仄不叶,句子颠三倒四,不知所云。那走狗秦桧自然不明其中之意,于是差人送到了大金国。那金人哪有懂晓诗词的,但也知晓其中定然藏着一件秘密,于是他们便请了河北一位大儒帮他们破解。那大儒虽投效了金朝,但却不是什么忘本之人,苦思数rì,虽破解了出来,知晓了岳爷爷的兵书所在,但却没有告知金人。反而回去传给了后人,命后人切不可泄露之余还说道,若数十年之后,那兵书还未流传于世,后人需得将之取出,寻找可靠的汉人托付之,以盼有一天可以将金人驱逐出我汉人家园。”

    岳子然略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其中的故事会如此的曲折。

    曲嫂说着有些乏了,曲浊贤便开口道:“我们早有反意,只是怕仍如先前那些起义的百姓一般枉送了xìng命,所以迟迟未动手。后来知晓了《武穆遗书》的存在后,我们几个在半年前便赶到了杭州城,想着将岳爷爷的《武穆遗书》从大内盗出。”

    “前晚,我们探听到皇帝要带着妃子们去赏雪,便想皇宫内的防守定然会松懈了,所以姐姐和姐夫才潜进了大内去寻找《武穆遗书》,却不曾想书还没有找到,人却已经被发现了,最后还把姐夫折在了里面。”曲浊贤懊丧的说道。

    虽然不想打击他们,但岳子然却不得不开口道:“《武穆遗书》根本不在大内之中,早已被岳将军的旧部放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了,你们这趟怕是白跑了。”

第三十一章 杀伐之气

    “什么?”曲嫂脸sè有些发白,任谁付出了惨痛代价,最后却是白费甚至是枉费力气后,都会大受打击的。

    岳子然点点头,说:“是的,具体位置我现在不便详细说给你们,而且那个地方也不是你们可以取到的。”

    “那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而且姐夫现在生死还不知。”曲浊贤也傻了。

    岳子然点了点头,没有再搭话,沉吟半晌说道:“刘三哥现在牢内,xìng命无忧。既然《武穆遗书》取不到,你们也没必要在杭州城多耽搁了。你们做下准备,明天在我救回刘三哥后,你们便离开吧。回山东也好,去其他地方也罢。至于反金的那些事情……”说着岳子然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了,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有些事是不可以改变的,即使拿到《武穆遗书》又如何,岳飞在世时也不曾收复旧山河。

    “山东是必须要回的。”曲嫂一脸的坚毅,“那里还有我们很多弟兄,即使没有《武穆遗书》我们也是要反他的,人生在世,若不做点应该做的事情,活着又有何用?”

    岳子然默然,似乎早已经料到,便也不再劝,挥了挥手,站起身子来要出去。

    曲嫂知道他是七公弟子后,自然知晓岳子然是有救刘老三本事的,不过还是说道:“晚上你小心点。”

    岳子然点头,出了屋门,走下台阶。曲嫂才将她最想问的话说出来:“你是丐帮帮主弟子,又拿了打狗棒,以后会带着丐帮抗击金人吗?”

    岳子然脚步顿住,手中轻轻摩挲着竹棒,心中一片茫然,却不知为何想起了曲嫂刚刚说过的话:人生在世,若不做点应该做的事情,活着又有何用。呆立半晌,摇了摇头,岳子然径直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会还是不知道。

    岳子然走后,屋内一片静默,约过了半柱香后,曲浊贤才问道:“姐,你说这人会不会骗我们?”

    曲嫂摇了摇头,凄凉的笑道:“他没有骗我们的必要。况且我们在乎的,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我们也不在乎。”

    曲浊贤被曲嫂这谜语般话语困惑住了,迟疑地问道:“他在乎什么?”

    “活着,舒服的活着。”

    岳子然出了茶馆,顺手带走些花生米,用粗人喝茶的的大瓷碗盛着,沿着西湖再次向西,经过一片竹林,翻过一道山岗,然后顺着长满青绿sè苔藓的台阶上前,在半山腰的茅棚酒馆中吃了些酒又提了一坛后,继续上山。直到快到目的地时,才放慢脚步,亦步亦趋的随在一对老人身后。两位老人应该是到灵隐寺上香的香客,且以他们的速度,一定是很早便开始爬山了。满头华发的老头子,扶着自己的妻子一步一挪的迈着台阶。他们没有听到身后岳子然的脚步声,山涧中也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所以他们把台阶都占住了。

    半个时辰的路程被岳子然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踏入灵隐寺的时候已过未时。迎客僧将他引去见鱼樵耕的时候,鱼樵耕正与一位高僧在为半子的得失而争得面红耳赤。岳子然在两人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喝了一口所谓的禅茶,沾了些佛意后,才开口道:“再下过就是,至于为这一盘棋争论半天么?”

    鱼樵耕挥了挥手,说道:“你不懂,兵家之地寸土必争,有时半子也可以决胜负。”

    和尚怒道:“你放屁,明明给你半子你也是输。”

    岳子然一顿,摇了摇头,没想到老和尚的脾气也这么大。

    鱼樵耕慢条斯理说道:“悟空老和尚,话不能这么说,若不争这半子,怎么能够体现出今天老鱼的棋艺进步了呢。”

    “悟…空……。”岳子然险些被禅茶呛死。

    老和尚若不说话,便是慈眉祥目的高僧。但一说话便露馅了。此时白眉下的一双眼,瞪了岳子然一眼道:“老衲法号有错不成?悟空,悟空,一悟皆空,多好的法号。”

    “没,没有,我只是恰好认识另一位称作悟空的和尚。”岳子然笑道。

    “嗯,老和尚还有一些其他法号呢,静心,慧通,明了,空明。不知道你都听过没?”老和尚摇着脑袋数了一番后,问道。

    “对了,我出家前的道号是听虚。”随后一拍脑袋,老和尚又补充道。

    岳子然讶然:“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法号?”

    鱼樵耕也不争那半子了,收了棋子重新开始,闻言说道:“这你不懂了吧,法号多了干什么坏事,犯什么戒了,也不好找不是。”

    小号?岳子然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个名词。

    老和尚洋洋得意的说道:“老衲穷尽一生追求佛法正道,曾拜倒在不同高僧门下做弟子,这法号自然也就多了。”

    岳子然狐疑的打量着他,如何也不相信他会穷尽一生追求佛法正道。又将目光移到鱼耕樵身上,老鱼却是笑而不语。见岳子然不信,老和尚却愈发得意起来,也不解释。三人一阵无语,只有老和尚在鱼樵耕对棋局做思考时,闲敲棋子发生来的清脆声。岳子然扭头看见几枝梅花开在墙角,为禅院添了一些清幽,混合着飘来的缭绕佛香,让人有一种超凡脱尘的感觉。远处则是不时响起祈福的钟声。

    鱼樵耕下这盘棋约过了半个时辰,正搅在一起难解难分的时候,迎客僧再次走了进来,在他身后是岳子然上山时见到的两位老人。

    见两位老人走了进来,鱼樵耕忙将手中的棋子丢之一旁,站起身子来走上前相扶,问了些好。两位老人一面回答鱼樵耕的询问,一面向悟空和尚点头示意,然后便与鱼樵耕一起进入禅房详谈了。

    老和尚指了指棋盘,对岳子然说道:“接着?”

    岳子然摇了摇头,扫了一眼石桌上的棋局,,黑棋一股杀伐之气跃然于棋盘,将老和尚的白棋逼着蛰伏了起来。

    但岳子然也只看了这一眼,便开口道:“老鱼输了。”

    老和尚讶然的抬起白眉,看了岳子然一眼,口中赞道:“公子,好眼力。”

    岳子然苦笑:“杀伐之气太重,不是围棋取胜之道。”说着与老和尚一起将棋子收了起来,丝毫没有陪和尚下棋的意思。

    老和尚不解,笑道:“公子在棋上有如此造诣,何不与我下上一局。”

    “是啊,与那老和尚下上一局,灭一灭他的威风。”出了禅房的鱼樵耕听见和尚夸岳子然棋力不弱,立刻便怂恿他为自己“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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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白云苍狗

    岳子然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问道:“那两位老人是?”

    鱼樵耕闻言收起了笑容,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曾是我的部下,四年前在枣阳之战中都殒命了,老二更是为了救我而死。今天两位老人过来是为老三祈福的。”说罢,鱼樵耕抓起一杯凉茶一饮而尽,显然是将其当做酒了。

    “老三呢?”岳子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现在在驻守枣阳。”鱼樵耕说道。

    老和尚唱了一句佛号,三人又是一阵不言语。

    岳子然抬头望天,心中略微有些惆怅,世事无常,白云苍狗。千年的回溯,岳子然在看待金宋之间的战争时总是保持着一种上帝的视角,无所谓对无所谓错,也从未想过改变。因为在他学过的历史中,这两个政权就想史书上的一朵浪花,涌起跌落,最终回归于平淡。但在这一天之中,他即使面对今世仇人也平静无波的心却被这些恨打破了。宋人对金人的恨深刻到了骨子里,这种恨不是史学家们用轻柔纸笔书写的恨,而是由一堆堆尸骨垒砌来的恨。这种恨中有两位老人绝户的恨,也有曲嫂那些人抛头颅的恨。这种恨,让岳子然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只是宋人对金人如此,金人对宋人不也如此吗?

    岳子然最终长出了一口气,对鱼樵耕说道:“你想过对抗金兵吗?”

    鱼樵耕毫不犹豫地回道:“废话,这难道不是好男儿应当做的事情吗?只是,”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低沉的道:“只是他们赵氏皇族也着实可恨,害忠良、庇佞臣、杀无辜,我鱼樵耕是绝对不会为他们卖命了。”

    话中有着说不出来的恨与苦闷,岳子然可以听出来。他又沉吟了半晌,说道:“我有一朋友,他们是聚拢了一批百姓,个个都是好汉,准备在山东造金廷的反,只是缺少能带兵的将领,怕重蹈先辈们的覆辙,所以迟迟未动。你可否愿意帮助他们?”

    “什么?”鱼樵耕一阵吃惊,见岳子然脸上不似开玩笑的神情后,才低头沉思起来。

    旁边的悟空和尚却唱了一句佛号,苦笑道:“公子倒真看得起老衲,谋逆之事居然当着老衲的面便轻易说了出来。”

    岳子然轻笑道:“老和尚你难道不去么?”

    和尚唱抬眉笑道:“阿弥陀佛,老衲乃出家之人,是万万造不得杀孽的。”

    岳子然摇了摇头,辩驳道:“我是让和尚你去救人的。还记着我说过的话吗?杀伐之气太重,不是取胜之道。和尚若去了的话,定能挽救一些人的。”

    和尚却不以为然道:“公子难道不知佛气太盛的话,有时候反而会变得优柔寡断,殆误战机吗?”

    岳子然不以为然,用白子在棋盘上摆了几个子,然后问道:“和尚知道你为何会换好几个法号吗?”

    和尚愣住了,摇头连道不知。

    “佛xìng是有的,悟xìng是有的,佛学也是有的,所以你才会频频有找高僧拜师遁入空门的机会。但往往没几天,便被逐出了门墙,只是因为那些高僧在你的心中发现了这个字。”说着敲了敲棋盘,和尚望去,见岳子然用白子赫然摆成了一个“杀”字。

    “或许你可以成为高僧,是绝佳收徒之选,但你心中对这个字太执拗了,所以成佛是不可能了。”岳子然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落在了和尚的心坎上,让他额头上沁出了汗水。

    “你始终相信的不是佛度众生,而是以杀止杀。”岳子然最后说道。

    良久不语,末了和尚才苦笑着摇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知公子是如何看出来的?”

    岳子然敲了敲棋盘,眼神中含着回忆,轻声道:“棋品即人品。你知晓老鱼的棋路,所以频频诱惑他去杀你,你的棋看似中正平和,对黑棋的攻伐一味退让,其实是步步为营,让他落入你的陷阱中,达到诱杀的目的。老鱼是杀气太重,而你却是杀机太重。”

    “佩服,”和尚八字眉毛下的双眼闪过一道jīng光,“公子从一盘棋局中便能看到如此之多的东西,和尚当真是佩服。”

    岳子然摇了摇头,轻笑道:“当你与不同的人下过许多盘不同棋路的围棋后,这道理自然也就明白了。”

    话虽如此,但老和尚明白,若没有敏锐的观察力,这些东西是很难领悟出来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对人xìng的认知。

    人xìng,恰好是这世间最难弄明白的事情了。

    鱼樵耕陷入了沉思之中,丝毫没有将岳子然与和尚的谈话听进心去,半晌后抬头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有帮助他们的能力?”

    岳子然挑了挑眉头,很简单的说道:“你是我认识的人之中唯一一个有过带兵打仗经历的人。当然如果孟珙可以解甲当反贼的话,他也是一个尚好的人选。”心下还有一句话岳子然却是没有说出来,你鱼樵耕是南宋最后一位名将孟珙的同门师兄弟,那rì渔船之中不仅谈吐不凡,孟珙更是想请你入伍,本事若差的话,那当真是自己的眼睛瞎了。

    末了,岳子然摇了摇头,苦笑道:“当然,你若不想去的话,我也不想勉强。甚至我也不是很想让你去,因为那毕竟是九死一生的路,你若因此而送了xìng命,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鱼樵耕没好气的问道:“那你又为何来告诉我?”

    岳子然苦笑为难地说道:“因为他们也是我的朋友。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人,想要干一些不普通的事情,作为朋友,我总觉着我应该帮助他们。”

    “你为何不去?”

    岳子然手掌在打狗棒上摩挲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用兵之道,我本不如你。更何况,这里我还有余事未了。”似乎知道鱼樵耕还要问何事,不待他开口,岳子然便继续说道:“几十口xìng命的家仇,子然不得不报。”

    沉默半晌,鱼樵耕一直在打量岳子然,岳子然也与他坦荡对视,毫不退缩。

    “好。”鱼樵耕端起一碗茶一饮而尽说道:“这事老鱼做了。虽然很可能要掉脑袋,但刚才兄弟们死去的身影一一在老鱼脑海中闪过,责骂老鱼为何不与他们报仇的时候。老鱼便知道,这事老鱼非做不可啦。”

    岳子然心中一暖,郑重地站起身子来空首拜道:“子然谢过了。”

    鱼樵耕没有拒绝岳子然如此大礼,反而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因为这一拜之后,他的脑袋便彻底走上了随时搬家的道路。他扭过头来,问和尚:“老和尚,再陪樵夫走上一趟如何?”

    和尚笑道:“陪你走上一程本无不可,不过老衲有个条件。”

第三十三章 下棋如飞

    “说。”鱼樵耕干净利索的回道。

    和尚指了指岳子然,又指了指棋盘,“让他陪和尚下上一局。”

    岳子然苦笑,前世他与父亲都是爱下围棋的人,但父子两在一次对弈时产生了矛盾,甚至发生了口角之争,自那以后岳子然便有了心魔,发誓不再下围棋了。而直至他死去,都未能与父亲揭开那道心结,所以到南宋之后,他对围棋更是避之三舍了。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口说:“岳子然曾经发誓不再下围棋了。”

    “哦?”和尚眼神中透着疑惑,但没有问,只是锊着白须说道:“这可让老衲为难了。”

    岳子然随之笑道:“其实,棋,子然还是可以下的。”说罢,便走到了黑棋旁,抓起一把棋子。宋代围棋白子先行,老和尚虽然不知岳子然为何言语前后突变,但还是很快将一枚白子摆在了棋盘上。岳子然落子如飞,“啪啪啪”几乎是在老和尚刚落子,便将棋子放了下去。三步之后,鱼樵耕轻“咦”了一声,只因为岳子然的棋子全不落俗套,让人看不懂他的棋路。老和尚也是皱着白眉,不知岳子然下的是什么棋。

    然而,待岳子然五子成珠的时候,老和尚却是笑了:“公子与老衲下的居然是连五子棋。这局算作是你赢了。”

    岳子然也笑了:“老和尚这棋我与你下了,事情便算作你答应了。”

    和尚点头应道:“和尚年轻时掉脑袋的事情没少做,现在行将入土之人,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为老鱼走上一遭便是。”

    岳子然拱手拜谢,没有再多言,只是道:“明天辰时二位在城北等候便是。”说完,转身出了院门,心中叹息一声:曲嫂,能做的都为你们做了,设定好的车轮能否改变就看你们的了。想罢,便一身轻快的下了山,回店里去了。

    酒馆内一切物事如常,七公正在品尝黄蓉病愈后新做的美味,白让仍在养伤。虽然刘老三被关在东城禁军牢城营内,但岳子然没有请七公出手的意思,兵丁没有武艺傍身,显然营救应该会很容易的,所以他也没有多言。用罢晚饭,便早早回房养神去了。

    亥时刚过,岳子然一身黑衣从房门刚出来,便遇见了也是一副夜行衣打扮的黄蓉。岳子然苦笑:“你这是做什么?”

    黄姑娘傲娇的扬起了头,道:“我也要去。”

    岳子然无奈,左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蓉儿乖,不用担心,又不是很危险,我很快就回来了。”

    “嘁”黄姑娘挣脱了他邪恶的左手。

    “鬼才担心你呢,就是不危险我才去的,危险了我还不去呢。”语音在岳子然的注视中低了下去,末了又提高道:“你是不是觉着我会拖你后腿?”

    “哪有。”岳子然急忙否认。

    “你就是这么想的。”黄姑娘开始胡搅蛮缠起来,蓦地抬手叫一声:“看招!”抢近身来,挥掌便打。岳子然忙抬手招架,黄姑娘却变招奇速,早已收掌飞腿,攻向他的下盘。岳子然无奈,只能伸手抓住她的右腿。黄蓉单腿未能把握住平衡,顿时口中“哎呦”一声,跌向岳子然怀里来。怕伤到她,岳子然急忙放开她的右腿,便要接住她。岂料黄蓉失去平衡是假,攻击是真,只见她双臂挥动,四方八面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妙在姿态飘逸,宛若翩翩起舞。

    岳子然苦笑,他的剑术都是杀招,即使打狗棒法棒法也是如此。况且又怕伤了她,自然是不能用上全力的。而掌法上,岳子然是一塌糊涂,自然是敌不过将黄药师自创的“落英神剑掌”使出来的黄蓉了。所以,虽然左挡右挡,但不提防间“啪啪啪啪”岳子然的左肩右肩、前胸后背各中了四掌。

    黄蓉全未使力,岳子然自然也不会觉着疼痛。黄蓉一笑跃开,脸上露出得意地笑容:“你本事不如我,我现在可以去了吧?”

    “笨,真笨。”七公走了上来,显然对于自己徒弟没敌得过黄药师的女儿感到很不满意。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便替岳子然劝道:“女娃娃,你还是别去的好,兵营里人多。若真有了麻烦,他还好逃脱,带上你就难讲喽。”

    女王傲娇道:“我们桃花岛轻功掌法也是很厉害的。”

    七公哈哈笑道:“女娃娃你要是能学到黄药师的一成功夫,那军营便任由你出入了。现在么……”七公摇了摇头,“也就是欺负欺负这臭小子而已。”

    黄蓉跺了跺脚,不过听了七公的话后,觉着有礼,也不再纠缠岳子然了,只是把怀中的一样东西拿出来,递给岳子然。

    “看你本事如此不济,本姑娘便把这软猬甲借你用吧。”

    岳子然略感无奈,心道你便如此不相信我的功夫么?不过还是依言接过了这件让他好奇许久的甲胄。软猬甲金sè偏黑,满身倒刺,如若肉掌击到这上面的话,受伤是必然的。

    岳子然回屋穿了,对黄蓉微微一笑,开口说:“好了,你在这里等我,很快便回来。”言罢,便由后门出了,直奔牢城营去了。

    牢城营在夜sè下的禁军营中非常好找,看管最严的便是。不声不响中连探两座牢房后,岳子然终于在第三座土牢中见到了已经被折磨的不chéng rén形的刘老三。他穿着一件被血染红的囚衣,被缚在木质刑架上,此刻已经是人事不省,旁边是刑架,上面挂着各种各样行刑的工具。在靠近牢门的桌子上趴着两个兵丁,此时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岳子然不想伤人xìng命,便将手中准备好的迷烟事先扔进了土牢,待三人都确定陷入沉睡之中后,才拿出一根细长的铁针,将牢门很顺利的撬了开来。他这门手艺还是在做乞丐时与带他行乞的老乞丐学的,只是不知道老乞丐现在怎么样了。

    三下五除二的将刘老三身上的束缚去了,又从那兵丁身上扒下一件御寒的外衣。岳子然才背了他走出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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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左手剑

    刚踏出牢门一步,岳子然便敏锐的感到一阵危险。随即便看见三两点寒光向他胸部刺来。来人快准狠,那一剑的速度绝对不比岳子然的出剑速度慢。几乎是一刹那,岳子然便已判定,此人的剑法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内功更是自己远远所不能及的。

    但岳子然也有所凭仗。

    他对刺向胸口的三两点寒光不避不让,右手抱住刘老三让他不至于从背上落下,左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剑刺了出来。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岳子然的剑左手最快。

    这是因为岳子然生活中习惯用左手,是左撇子。但人们见他拿长剑时用的都是右手。

    三两点寒光结实刺到了岳子然的胸膛,岳子然一阵吃痛,但没有大碍。幸好黄蓉那丫头把软猬甲借了过来。岳子然脑海中先行闪过这个念头,接着马上又意识到,今天遇到高手了。

    岳子然左手剑的速度更快,来人剑刚触及岳子然的身体,便不得不后跃出去,饶是如此,一片衣角也被岳子然的剑扫到了。

    “咦。”来人也有些惊讶于岳子然的出剑速度之快。

    岳子然却趁着自己挡住对方攻击,对方后跃的机会冲出了土牢。也没工夫打量后面敌人是谁,径直背着刘老三上了屋顶。

    那人自然紧追不舍,一道破空声响过,又是一剑刺了过来,比先前速度更快。但岳子然速度也不慢,左手剑猛然后刺,利用刚刚在种洗剑法中领悟到的借力法门,剑芒三下竟均准确无误的点到了来人的剑芒上,并借着对方剑上雄厚的内功力道,向前跃了一大步。

    来人轻功并非不济,很快便又赶了上来。不过此次宝剑却是刺出了一个更快更诡异的角度。仍是三道剑芒,而且他先前瞬息之间也明白了岳子然穿着刀枪不入的宝甲,所以三道寒芒全是落在刘老三与岳子然的后脑上。

    他料岳子然定然是躲不过的,所以嘴角扯出一道笑意来,但瞬间便变成了惊讶。

    岳子然仍然是左手剑,头也不会,剑更快,挡住了两道剑芒,却被第三道在侧颈出留下一道血槽。仍然是借力,岳子然又跃上前方一大步。

    两人争斗只是瞬息之间,谁都没有言语,剑更只是剑芒之间的交锋,所以并没有惊动禁军,很快便出了军营。

    这时来人轻功却是落后了下来,原来他冲刺速度很快,但持久来说却是不如岳子然的。但不要忘了,岳子然身上也背了一个刘老三,还要随时准备听音辨位,抵挡下来人的剑招。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维持了一个平衡,岳子然逃不脱,来人也不能上前将岳子然拦下。

    就这般相持近半个时辰,岳子然身上以及刘老三的背部,都带了伤,所幸的是并没有伤到要害。

    岳子然不能回酒馆,所以径直向城外奔去,但心中却没有摆脱之计,只能暗自祈祷来人力气不逮,好被自己甩脱了。但从对方大口喘却不乱的呼吸声来看,这种机会几乎是渺茫的。

    但转机就在岳子然的思考间,出现了。

    他正好跃上一座塔楼,飞奔之际却看见七公从塔楼一侧闪了出来,一掌拍出,有若龙吟,直向岳子然身后那位拍去。

    那人虽没有料到七公的出现,但反应却不满,剑点在塔楼瓦片上,刚跃上塔楼的身体借力一跃退了回去。饶是如此,岳子然也听到一声哼声,显然那人是被七公掌风扫到了。他倒也干脆,见岳子然有了强援,便不再纠缠,轻笑一声:“老朋友多年不见,这见面礼却着实不怎么样,改rì再会了。”话音落下时,身子已经到了街角,一闪而没。

    而岳子然至始至终也没看到剑法如此凌厉的主人的真实面目。

    “臭小子,你没有什么事情吧?”七公也不追赶,退回来仔细打量岳子然的伤势。

    岳子然摇了摇头。

    “一些轻伤,七公,你识得他?剑法很可怕。”

    七公点了点头,用另一种眼光打量着岳子然。

    “在他的剑下还能够活下来,你也是很不错了。”七公抬起头看向那人消失的方向,“还记着我说过的那味御厨好菜鸳鸯五珍脍么?这厮在十多年前常与我抢着吃,我们两个互有胜负。”

    能与七公互有胜负?岳子然出了一身冷汗,若非对方一味与自己在剑法上较劲儿,且自己对借力使力的法门刚有所领悟,今天怕要折在杭州城里了。

    “他是谁?”岳子然还有些好奇。

    “不知,皇宫内一位太监。”七公回道。

    岳子然皱着眉头,若有所悟,便也不再问。

    已过寅时,天边快要泛白了,他需要抓紧时间将刘老三送到城外曲嫂手中。七公犹自不放心,将他送出城外后,才回酒馆。岳子然则按照事先约定,在一间破庙,找到了曲嫂一行人。

    “他怎么样了?”曲嫂有些不忍的盯着岳子然背上的刘老三。

    岳子然先在曲浊贤和虎嫂的帮助下,将刘老三放了下来,才松了口气说道:“在土牢内受了些折磨,想来修养几rì便可以回复了。现在是被迷香迷晕沉睡过去了。”

    “嗯。”曲嫂应了一声,才看到岳子然脖颈上的伤口,问:“你也受伤了。”

    岳子然点了点头,在虎嫂的帮助下粗粗的做了下包扎,便席地而坐在火堆旁,说道:“我有两个朋友都是好手,其中一个更是出身行伍,参加过枣阳之战。他对金人的恨不必你们少,只是被jiān臣昏君所害而不得志,隐居在灵隐寺中做樵夫。现在他已经答应过来帮助你们了,辰时便到。”

    曲嫂一行人脸上泛出一片喜sè,曲浊贤抱拳行礼道:“公子的大恩,我们怕是永难相报了,公子rì后若有差遣,只要我们这些人中还有喘气的,定当竭力效劳。”

    “若把我当朋友,报恩这些事便算了。曲嫂知道我的脾xìng,只是可惜的是rì后刘三哥的好酒怕是喝不到喽。”

    “这有何难?”说着曲嫂从怀中取出一道方子来,递给岳子然。“我和你三哥早料到会有此一rì,所以便一直想把这酿酒的法子给你,只是大雪下的突然,便忘记交给你了。这方子,你切那去吧。”

    岳子然没有推辞,接过来放到怀里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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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西毒欧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岳子然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胡乱吃了些东西后,便看见鱼樵耕与悟空和尚牵着一匹马在丐帮弟子的带领下,沿路来到了庙前。岳子然起身迎了,又与他们双方做了介绍,才指着还在昏迷中的刘老三对鱼樵耕说道:“老鱼,你有福了。他便是我酒馆内好酒的酿造之人,以后饮酒你不用发愁了。”

    鱼樵耕被雾打过的脸顿时舒展开来,连道了几声好,悟空和尚更是喜不自胜,唱了一句佛号,喜道:“前rì老鱼提回的好酒着实让和尚好好享受了一番,没想到今rì酿酒之人便在眼前了,好好好,他rì到了山东地头酿出新酒了,我们定要先大醉一番才成。”

    曲嫂在一旁乐道:“那是自然,我曲嫂其他不会,喝酒却是未逢敌手。也不用等到出新酒了。昔rì离开山东时,我曾亲手将几大坛好酒埋在了地下,到今rì怕是更甘冽爽口啦。”

    鱼樵耕与和尚闻言更是眉笑颜开。

    又闲聊片刻,见天sè已经不早,岳子然与他们也到了分别的时刻,便拱手说道:“自此一别,以后再相见便是难了,你们大家以后一定要万分珍重才是。”

    曲嫂点了点头,走上起来单手将岳子然抱了一抱,眼眶有些泛红,却强颜欢笑只是说道:“珍重,若有机会,他rì你与蓉儿那丫头成亲时,我定来参加。”

    岳子然点了点头。

    “相逢几rì,你小子却是身体有恙,不能多喝。他rì再相逢,一定要醉他三rì。”鱼樵耕恨恨地与岳子然击了下掌心。

    “还要算上和尚。rì后怕再难找到更懂老和尚的人了。”和尚站在一旁说道。

    “当然,”岳子然拍了拍和尚的胸膛,打趣道:“老和尚身体还算硬朗,可不要早死了就行。”

    “放心,高僧都不收和尚为徒,想必那佛主更是不会收了。”

    岳子然点了点头,又与其他人别过,便上了大路,大步流星的向杭州城方向走去。

    众人望着他的背影良久不语,半晌曲嫂才说道:“我们走吧。”

    众人点头应是,把刘老三和曲嫂扶到马车上,其他人上马,萧萧马鸣响过,岳子然再回首,便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了。

    岳子然事情一了,心中轻松了许多,脚步也轻快起来。顺便抬头望了望将树木间的轻雾吹散的朝阳,暗暗感叹今天是个偷懒的好天气,只盼回去酒馆后七公体谅他一夜劳累,能让他多晒会儿太阳。

    “臭小子,快过来,我等你有两三个时辰了。”

    不料岳子然刚进了酒馆,便被七公唤了过去。

    岳子然坐下,为自己倒了杯凉茶,问道:“七公,有什么要紧事吗?我的伤口还需蓉儿重新包扎一下呢。”

    七公知道他受伤不重,所以不以为然的将一张纸递给他。“你这两天准备一下,也得北上了。”

    岳子然没有看那张纸,只是点了点头道:“北方我还有些余事未了,也是时候到北方走上这一遭了。”

    “要去北方吗?”

    黄蓉从内堂走了出来,手中端着一盘糕点,递给岳子然充饥,口中同时问道。

    “是啊,一些故人,一些旧事,总要做个了结的。”岳子然说完便将头埋入了那盘糕点中。

    “那我们是不是还能与曲嫂同路?”黄蓉问。

    “不同路。”

    见两人越聊越偏离话题,七公不禁呵斥道:“此次北上不是要你们游玩的,而是有些要紧的事情需要你代我去处理。”

    “什么事?”岳子然一面问着,一面打开了那张纸。这是一份名单,参仙老怪梁子翁、大手印灵智上人、千手人屠彭连虎、鬼门龙王沙通天、侯通海这些岳子然都颇为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些人都是**上响当当的高手,近些时间来不知道为何全部向中都běi jīng聚集。但想来他们聚在一起是一定不会干什么好事的。更何况,近些时间来我们在中都běi jīng的丐帮弟子频频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且尽是帮内一些本事微末的弟子,让人着实摸不到头脑,所以这两件事都需要你去查一查。”七公缓缓说道。

    岳子然随手将那份名单扔至一旁,点头应了一声是,便不再理会了。七公见他不甚在意,深怕他此次北上吃亏,便指着那份名单正sè说道:“这些人你或许不曾听闻,但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狡猾多段之徒,稍有不慎便能够要掉你的xìng命。”

    “很厉害吗?”黄蓉将名单拿过去,瞅了一眼,自然是没一个人认识,只能赞道:“这些名字起的都挺霸气的。”

    七公扫了两人一眼,随即想到这二位都是人jīng,只有他们算计别人的份儿,别人算计他们估计要着实废些脑子的,便话题一转,“不过他们也没啥大用,真正你们应该提防的是白驼山庄的人。”

    “白驼山庄?”黄蓉笑问,“为什么不是白马山庄,他们是养骆驼的吗?”

    “他们是骑骆驼的。”七公怪黄蓉打断自己的说话,黄蓉却只是作了个鬼脸,便又嘻嘻的笑了起来。

    “白驼山庄的人近二十年不出西域,今rì却由一个白衣书生领着赶往中都,其中必定有蹊跷。”七公正sè道。

    黄蓉见他神sè严重,道:“这书生很厉害吗?”

    洪七公道:“他有啥屁用?他身后白驼山庄庄主老毒物这才厉害。”

    黄蓉道:“老毒物?他再厉害,总厉害不过你老人家。”

    七公不语,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你爹爹是东邪、那老毒物便是西毒欧阳锋了。你爹爹厉害不厉害?我老叫化的本事也不小吧?但自从武功天下第一的王真人逝世后,剩下我们四个大家却是半斤八两,本事也都差不多。不过过了这二十来年,他用功比我勤,不像老叫化这般好吃懒练,怕有些……不过,嘿嘿,当真要胜过老叫化,却也没这么容易。”黄蓉“嗯”了一声,心下暗自琢磨,过了一会,说道:“我爹爹好好的,干吗称他‘东邪’?这个外号,我不喜欢。”

第三十六章 碧波掌法

    洪七公笑道:“你爹爹自己可挺喜欢呢。他这人古灵jīng怪,旁门左道,难道不是邪么?要讲武功,终究全真教是正宗,这个我老叫化是心服口服的。”向岳子然说道:“你个臭小子,既然拜了郝大通做师父,怎么没学些玄门正宗内功回来。若如此的话,以你的资质,老叫花的降龙十八掌,你不需要半个月便可以学的七七八八了。只知道好勇斗狠,只学了点郝大通微末的剑术,便干起了欺师的勾当。”

    岳子然险些被呛住,说道:“七公,这怨不得我,当时郝师父见我内力还算雄厚,便先传我剑法,不传我玄门正宗内功的。”

    “所以说那郝大通着实是个饭桶,丝毫不明白打好基础对于练家子的重要。你也算内力雄厚?乱七八糟,没走火入魔活到现在便是万幸了。”

    岳子然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闭上了嘴,听七公继续说教。

    “白驼山庄的人擅长驱蛇施毒,一定要小心了。”七公最后叮嘱道。

    “七公,你不和我们一起吗?”黄蓉问。

    七公嘻嘻笑道:“老叫花子进宫呆几天,会会朋友去。”

    黄蓉一笑,道:“定是想偷吃那鸳鸯五珍烩啦。”

    七公也不辩驳,提着那根新换上的竹棒便出门去了。黄蓉这才站起身子来,查看岳子然的伤势,口中却略有责备之意:“不是说不危险吗?你为什么带伤回来了?”

    岳子然将换下的软猬甲递给她,道:“多亏了黄女侠的软猬甲了,不然小子就死在杭州土牢里了。”

    黄蓉却不接过,只是说道:“不rì北上,听七公说危险重重,你还是穿着吧,以防不测。”

    “别。”岳子然忙拒绝,“这次只是遇见个一等一的高手,其他人是伤我不得的,你便不一样了。你若受伤了,你爹爹找上门来,还不把我的皮给扒喽。”

    “扒了更好,正好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黄蓉欢喜道。手中将岳子然脖颈上的伤口包扎打开,心中顿时一阵后怕,这伤虽然不深,但剑再深一些,便能隔断动脉要了他的命了,想着眼圈便泛了红。

    岳子然见了急忙哄着,说了不少好话后才将小姑娘哄着高兴。也趁此机会,岳子然拉着小姑娘到了内院的梅树下,开始央告起一些其他事情来。

    “那个。”岳子然挠了挠头,“rì后见了你爹爹,你可不可以帮我向他老人家求求情?”

    “求什么?我爹爹最疼我了。”小姑娘刚被哄高兴了,脸上泛着红晕,对于岳子然放在腰间正占便宜的手并不在意,只是说道。

    见岳子然吞吞吐吐的一副样子,不禁猜测道:“你不会真怕我爹爹打你吧?”

    “呃。”岳子然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动作,如此暧昧,若真被黄老邪看到了,自己还真是会害怕的。

    “有点,不过不是这件事情。”岳子然回答道。

    “那是什么?”

    “嗯,你师父不是有几个徒弟被逐出师门了吗?”岳子然问。

    “那又怎样?”黄蓉倒听爹爹说起过这些事情。

    岳子然也不多言,吩咐前堂的小二将街上玩耍的傻姑喊回来,又回头对黄蓉说道:“有些事我忘了对你说了。”

    “什么事情?”

    岳子然正要多言,便听见傻姑唱着天真烂漫的儿歌:“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吃了还要拿一包。”拍手踏歌而来,在他面前站定,不待岳子然开口,先说道:“傻姑想吃糖葫芦了,拿钱。”

    岳子然应了一声,却突然纵向傻姑身旁,伸手去拿她手腕。傻姑挥手格开岳子然的擒拿,条件反shè般回掌拍向岳子然的肩膀。

    黄蓉轻“咦”一声,原因无他,傻姑这一格一掌用的竟然是桃花岛武学的入门功夫“碧波掌法”。这路掌法虽然浅近,却已含桃花岛武学的基本道理,本门家数自然一见即知。

    只是岳子然怕黄蓉看不太清楚,手上并不使劲,只是诱傻姑尽量施展,待她将会的六七招全部施展完毕后,才撤身,佯装不敌求饶道:“哎呦,傻姑好厉害,打不过了。”

    傻姑不疑其他,笑道:“你打我不过了,哈哈!”

    黄蓉盯着岳子然说道:“她怎么会桃花岛武学?莫非……”

    岳子然从怀中取出那铁八卦递给黄蓉,说道:“我是在临安府牛家村发现傻姑的,在她家密室里还发现了两具尸体。主人姓曲,留有一卷遗书,若没有意外的话,傻姑便是你曲师哥的后人了。”

    黄蓉生下来时,曲灵风等人便已经被驱出了桃花岛。而以她的脾xìng来说,若不是至爱至亲相关的人,也提不起多大兴趣,所以对于曲灵风的去世,虽不禁怃然却没有太多的伤感,只是问岳子然:“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岳子然犹豫了一番,见黄蓉神sè有些不悦,想是因为自己有事瞒她生气了,便秉着坦白从宽的道理说道:“因为密室里还有一些其他值钱的东西。”

    黄蓉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逼问道:“都有些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岳子然无奈,只能将她领到自己房中,将从曲灵风密室取出的珠宝字画等东西递给她看,又将曲灵风死之前的遗书拿出来,振振有词的道:“我不是平白取他财物的,取之前我答应帮他照顾傻姑以及让傻姑重归你们桃花岛师门的。”

    黄蓉并不是很在乎这些钱财之物,虽说她之前到酒馆是奔着挣钱不至于流露街头的目的来的,但后来她的花费却比她挣着的十倍都不止。但小姑娘对于岳子然的隐瞒还是有所芥蒂的,她拿起一卷书画指着岳子然,没好气的说道:“这么说,我来酒馆时,你是拿着我师哥的财物挥霍,却对我那么小气喽。”

    岳子然嘻嘻笑道:“好蓉儿,那会儿我不是不知道他是你师哥嘛。”

    黄蓉点了点头,勉强认可了他这个理由,却仍然嘟着嘴不饶地说道:“你怎知我爹爹会让傻姑重回师门?不会是胡乱答应的吧。”

    “没有,没有。”岳子然急忙摇头,“我想桃花岛主对于财物是不放在心上的,只要到时候我带着曲师哥的字画古物和傻姑一起到桃花岛上,表明曲师哥的心意和遗言,你爹爹一定会答应的。”

    黄蓉却是不信他,自顾自摆弄起那些字画来。

    “蓉儿,到时候你帮我向你爹爹求求情好不好?”岳子然央告道。

    “好吧。”黄蓉拍了拍手,“不过呢,以后这些这些珠宝财物都由我来保管。”

    岳子然笑的有些干涩,酒馆这些天虽有不少盈利,但着实不够挥霍,他之前的银钱更是随着一起挥霍完毕了,现在就靠着这些珍宝换钱享受生活呢。

    “好蓉儿,是不是给我留点儿。”

    黄蓉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对了,”岳子然又开口,“我还答应了另外一个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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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风雪棋局

    襄阳汉水之畔,大雪。

    时近中午,天气yīn沉如晦。

    飞雪如沙,在狂风扯出的怒吼声席卷着这片平原。

    大雪连三rì,整个平原成为了雪原,即使是水流不息的汉水在此刻也静谧了下来。

    马蹄声骤,三骑骏马掠过,带起一堆雪屑,在快要冲进汉水河滩上时被及时勒住了。

    “这鬼天气。”岳子然扶了扶头上戴着的毡笠子,回头问道:“蓉儿,你还好吧?”

    黄蓉一身貂裘捂着严实,口鼻也被遮住了,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却透着疲惫。

    风雪太大,任何可以用以辨识的标志物,都被隐藏了。

    岳子然只能下了马,在汉水河滩上自行查看了一番后,对白让指了一个方向,大声道:“走这个方向,前面不远处有座小山,山坡平缓,翻过山坡后便有一酒家,我们今晚可以到那儿歇着,一直到雪停了为止。那酒家的酒不错,醇香,至今想起来还让我垂涎三尺。”

    白让点了点头,率先打马前行去为他们探路。岳子然则是牵着马靠到黄蓉马前,先安抚了一下在风雪中不安的马儿,才关心的问:“蓉儿,真的没事?”

    黄蓉又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缩了缩胳膊,手中虽然包裹着麻布,但还是冷着有些失去了直觉,缰绳抓在手中勒着生疼,也是感觉不出来了。

    “我来吧。”岳子然说了一声,跃上黄蓉的马儿,将她拥在怀中,接过缰绳驱马缓行起来,另一匹骏马通灵人xìng,自行在后面跟着,不时会跑到岳子然身旁,蹭一蹭他的腿。过了一会儿,似乎觉着岳子然他们太慢,还会加快步伐,在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跑到趟路的白让身边蹭几下。

    “这牲口倒不怕冷。”黄蓉微微有些嫉妒,被捂着的嘴含糊的说道。只是话语传到岳子然耳旁时,却早已经被风雪吹去了。见岳子然没有听到自己说话,黄蓉嘟了嘟嘴,随即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回身将双手伸入岳子然的怀中取起暖来。岳子然只觉怀中一冷,低下头见了黄蓉闭上眼舒服的直哼哼,便没有再理她,只是搂着更紧了些,以免风雪灌进胸膛。

    前方的白让停了下来,山坡已经到了。只是白雪封了山,松树也变成了雪松,白茫茫一片,把道路掩藏了起来。岳子然停住马,四周打量了一番,指了指一颗弯曲生长的松树道:“记忆不错的话,沿着这颗松树直向松林走,这一段都是小径,正好可容马匹经过。只是现在路滑,我们都得下马牵着走了。”

    下了马,黄蓉问道:“你对这里很熟悉?”

    岳子然点了点头:“自然,当初我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年呢。”说完率先在前面开路。

    岳子然的记忆没错,山间积雪虽多,爬山艰难,但山坡并不是很陡,道路也由一些河滩上的小碎石铺就,并不难行。而且松林中的风声明显小了下来,三人之间说话也不用大着嗓子了。很快白让便牵着马当先带起路来,岳子然则在后面照顾黄蓉,并不时指点白让几句,以免走错。

    在转过一道弯后,山道旁出现一座亭子,八角飞檐在风雪中兀立。只是亭子太靠近山崖,风雪不时的会从山崖旁灌进来,并不是一个避雪的好去处。

    白让却是突然站定了。

    “怎么了?”岳子然拉着黄蓉上前一步,两匹马温顺的跟在身后。

    白让惊讶的指了指八角亭内,没有言语。

    顺着看过去,岳子然也讶异的合不上了嘴。凉亭内此时正坐着两个人,一僧一书生。他们似乎已经呆坐良久,灌进来的风雪已经淹没到他们的肚腹之间。和尚白眉弯垂到嘴旁,挂着雪化后形成的细冰棱,至于鞋、衣服、僧袍已经冻成了冰疙瘩。

    唯一看起来暖和的地方,是他光秃秃的头顶,此时冒着热气,显然是在用内力抵御寒冷。

    岳子然看了一眼他身体背向风雪的另一侧,那里雪化成水,流到了山路上再结成冰,蜿蜒细长,像一条冻结的小溪,显然是由和尚身旁化雪后的水形成的。

    岳子然讶然,这和尚的内力雄厚怕是今生罕见了。

    再看那书生,峨冠博带,头发胡须尽皆苍白,布满冰晶,棉袍此时也成了瓷实一块,看着便如冬rì刚洗便结冰的衣服。

    尤其惹人注目的是,他的脸sè此时异常苍白,比死去的人还要白上三分。鼻涕横流,却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因为它们都结了冰,挂在鼻子上。唯一让岳子然能够确认他活着的是,风吹到他眼间的雪还在融化,以使眼睛不至于被冻住。

    显然在内力上,他却是逊sè和尚许多了。

    岳子然皱了皱眉眉头,从他们身旁积雪来看,他们至少在大雪来临之前便在此呆着了。先前或许可以用内力护得周身,现在却一人只能护头,一人只能护眼,显然内力损耗严重,很可能已经用上了先天真气。

    再不出半rì,两人怕是要尽皆殒命了。

    根据脑海中原著的记忆,岳子然并不能判断出两人的来历。

    况且,天下高手也并非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绝,至少书中略有提及的在第一次华山论剑之后,与王重阳斗酒论武,胜过王重阳写就《九阳真经》的无名人士便是一位。

    黄蓉突然指了指他们两人面前的石桌,那里风雪虽然掩盖了一部分,但一盘黑白相间的围棋棋局仍可以清晰看见。

    和尚书生两个人此时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棋盘。

    “他们在斗棋。”白让惊讶的说道。

    岳子然带着二人走上亭子,想要细看那棋局,却发现棋子大部分都被风雪覆盖了,并不能看着周全。只能吩咐白让小心的将白雪清理干净。

    黄蓉在一旁说道:“二位为了一盘棋局,便罔顾xìng命,是不是太过于儿戏了?”

    书生已经顾不上说话了,甚至眼睛也没有眨一下,只有一行刚刚融化的雪水顺着鼻子流了下来,粘在胡须上很快便结成了冰。

    和尚眉眼松动,轻轻开口说道:“这不仅仅是一盘棋局,事关天下苍生。”

    黄蓉讶异,盯着棋盘也没发现什么奇异之处,丝毫看不出这盘棋与天下苍生有什么关系。于是又开口问道:“若你赢了,这天下苍生如何?”

    (抱歉,有些事情要忙,所以更新的晚了些,见谅)

第三十八章 铁砂掌

    “生灵涂炭。”和尚缓缓说道。

    “若你输了呢?”黄蓉觉着有趣。

    “还是生灵涂炭。”和尚继续说道。

    “咦,奇了。”黄蓉抬起头看着岳子然,想弄明白老和尚这两句话中有什么玄机。岳子然此时却正皱着眉头紧盯着逐渐被白让从雪中扒出来的棋局入迷,并没有听到两人的谈话。

    白让倒是听了,只是脑袋也如浆糊一般,听不明白。

    “这有什么区别?”想不明白,黄蓉便直接问了。

    “至少努力过。”和尚似乎不想多言,打起了玄机。

    岳子然紧皱着眉头,沉吟半晌缓缓说道:“这棋局,真的很难解,几乎是和棋。”此时石桌上的棋局,黑白两块大棋形成罕见的三劫循环!按照常规来说,这局棋将会以无胜负终局。

    “二位还是散了吧。”岳子然劝道。

    和尚抬头看了看眼睛上都开始挂雪花的书生,苦笑道:“拼了命都要把老和尚拉下水,何必呢?难道你认为和尚出手便能改变着天下气运。”

    书生只是盯着棋盘,深凹进的眼窝此时已经逐渐被风雪侵袭。在和尚话音落下后,身体忽地一阵猛烈抖动,须发上的冰雪也都被抖落了下来。在抖动停止后,书生的面sè逐渐红润了起来,如刚活过来一般,jīng气神甚至比老和尚还要足,他不去抖落衣服上的积雪,只是苦笑道:“有一线希望总是要争取的。”只是脸sè绝望的神情,让人知晓了他争取的结果。

    黄蓉诧异,低声问岳子然:“然哥哥,这书生怎么活过来了?”

    岳子然长叹一声,说道:“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书生这才抬起头看了岳子然一眼,然后伸出左手,岳子然看见他手指上有一枚宝石指环。将手中几枚铜钱扔到石桌上,轻笑道:“老和尚,人生在世,若不做点应该做的事情,活着又有何用?”

    说罢,低头向几枚铜钱看去,笑容瞬间收了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满是惊讶。和尚见状,也向几枚铜钱看去,脸上随即也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口中急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最后一句却是喊出来,面若疯狂,震的亭外的松树都簌簌落下了雪花。

    “然哥哥,这两人冻疯了。”黄蓉紧靠近岳子然低声说道。

    “哈哈,哈哈。”书生随即大笑起来,高深说道:“谁说命理之数乃上天注定,要我看来,人定能够胜天的,哈哈哈哈。”

    疯狂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将目光盯向岳子然:“小子,是你?”

    “我?”岳子然有些诧异,他们先前的表现,便已经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了,此时更是一脑袋浆糊。

    “正是你们的出现,这命理之数才出现改变的,自然是你了,难道还是那女娃娃和你的下人不成?”书生说道。

    岳子然暗自撇了撇嘴,这命理之数他是丝毫不信的,更何况这书生占卜的手段还如此简陋。

    “你能破这棋局?”和尚单刀直入问道。

    岳子然目光又移向那盘棋局,沉思半晌才说道:“不知道,只有试过才清楚。不过,我曾发誓不再下围棋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书生便站起身子,踉跄着要跪倒在岳子然面前。岳子然急忙后退一步,蹲下身子去扶老书生,口中说道:“万万使不得,岳子然一介黄口小儿,怎能够让老先生对我行如此大礼。”

    黄蓉在旁边狡黠的转着眼珠,绕过老书生,径直坐到他先前位置上,笑道:“我来下,然哥哥你教我便不是你下的喽。”

    岳子然与那老书生争持不过,只能点头应了下来,走到她身旁,吩咐她用一枚白子将自己大龙上打劫的位置粘住。

    “这……”黄蓉手顿了下来,她也曾与爹爹学过下棋,自然识得棋局,明白这一步若走下去的话,便是将自己的这条超级大龙送与了对方。和尚、书生也是满脸不解的看着岳子然,猜不透其中的用意。

    “照着做。”岳子然没有解释,只是说道。

    黄蓉依言将白棋打劫的位置粘住,不在与对方继续在此相互争夺。和尚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吃掉了白棋的那条超级大龙。

    形势陡转,刚才还是和棋,现在黑棋却是气势汹汹的逼着白棋,让白棋随时可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岳子然却是不慌不忙,先是让黄蓉补掉了左上角黑棋原来存在的劫活,在沉思半响之后,开始攻击右上角黑棋。

    转眼之间,棋盘上风云突变,先前还是黑棋气势汹汹,现在却萎靡不振,甚至对于白棋的进攻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棋虽然还没有下完,坐在一旁观棋的书生却已经看到了黑棋最终的命运,大笑起来:“赢了,赢了,和尚,你输了,你输了,哈哈哈哈。”

    其他人都没有回应他,只是盯着棋盘,直到黄蓉将和尚三条大龙逐一斩杀。

    和尚将手中棋子随手扔到石桌上,全身冒出了汗,如虚脱了一般,他苦笑道:“书生,你赢了,和尚答应的事照办不误。”

    没有人回他。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齐齐向书生看去。

    只见那书生满脸苍白,僵坐在是登上,闭着双眼,神态安详,显然是在他刚才大笑时便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北风怒吼,杂着雪花。

    和尚却没有悲伤,只是上前拍了拍书生僵硬的肩膀,笑道:“你走的倒够早够洒脱。不过,你别担心,和尚将答应你的事一了,便出发,迟早会追上你的。”

    言罢,从书生握着的掌心中取出了那枚宝石指环,扔给岳子然说道:“把它收着,待你rì后为苍生谋求出路时,它便会排上用场。”

    岳子然接过,虽不知道这指环有什么用处,但也知道这是书生的遗嘱,不便推托。揣入怀中,刚要请和尚一解心中的疑问,却被一阵冷风吹着,咳嗽了起来。

    和尚讶异:“你有暗疾?”说着抓过岳子然的右手,手指轻抚在脉搏上,稍稍探寻之后问道:“铁掌帮的铁砂掌?”

    见和尚居然看了出来,岳子然心中有些讶异,直接承认道:“不错。”

    黄蓉在一旁醒悟过来,问道:“然哥哥,是铁掌帮的人将你打伤的?”

    岳子然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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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铁掌歼衡山

    和尚继续说道:“唔,奇怪,你居然中过两次铁砂掌,一次时隔已久,一次是新伤。第二次中掌时内力有所成,勉强活了下来,你第一次是如何活下来的?”

    岳子然苦笑,内力有所成是最近与七公学习吐纳之法的功劳了,第二次中掌时只不过自己是有所防备罢了。至于第一次,岳子然握紧了手掌,指甲嵌进了肉中都不自知,沉声说道:“第一次中掌并不是打在我身上,我只是被掌风波及到了而已。”

    和尚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只是中了掌风,勉强存活了下来,但那时暗疾便已经在你身体中埋下了。你是不是伤好后便总是咳嗽?”

    “不错。”岳子然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掌风伤了你的五脏,却没有调养好。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年,伤势更是进了内腑。更何况,你现在又受新伤,旧伤加新伤,若再不加以调养的话,待到不惑之年,便是散功归去之rì了。”

    “那有什么法子调养吗?”黄蓉急忙问道。

    和尚看了黄蓉一眼,咳嗽几声说道:“现在他以内力来疏通脉络调养内腑的法子本来不错,只是他现在的内力是一味刚猛,刚则易折,不是明法。还需要学习玄门正宗或佛门正宗修身养xìng的内力,方能解除他身体的困厄。”

    黄蓉嘟嘴说道:“那定是七公的内力法门了,他走的是外力刚猛一道的功夫。”

    岳子然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对七公却没有丝毫的抱怨。七公只是查看出了他的新伤,至于潜伏在身体中的暗疾却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所以只是对黄蓉说道:“大不了rì后找郝大通师父学习下玄门正宗心法喽。”

    黄蓉却恨不得现在就解决了这个麻烦,所以心切的问和尚:“前辈有什么法子吗?”

    和尚此时却在望着书生的尸体沉吟,心中思虑万千:“书生,你可是为我留下一道难题啊。”苦笑着扭头间却瞅见了岳子然放在马匹上的打狗棒。

    “打狗棒怎么在你手里?”和尚回过头来问。

    “我师父便丐帮帮主洪七公,此次我是北上处理丐帮帮内事务的。”岳子然言道。

    “丐帮,唔,……”和尚又心中思虑道,“洪七公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想必他挑选的徒弟自然错不了,况且丐帮对于抵抗金兵等入侵者来说一直是不遗余力的。罢了罢了,书生既然将宝石指环褪下,自然是要传给这公子的,而我答应书生的事,自然是要做的。至于这苍天命理什么的,便看他的了,老和尚只做了该做的事情便是。”

    但有一点老和尚却是想弄清楚的,他问:“公子是哪里人士?”

    “衡山。”

    老和尚点了点头,蓦地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突然问道:“你是衡山派后人?”心下却是已经肯定了,当年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曾以一双铁掌,打得威震天南的衡山派众武师死伤枕藉,衡山派也就此一蹶不振。而那场“铁掌歼衡山”也成为了江湖谈论裘千仞时必提的一战。这公子既然早先受过铁砂掌的伤,又是衡山人,自然是那次无疑了。

    “不错。”虽然岳子然的父亲只是衡山派中一名不知名的武师,但他也的确算是衡山派的后人了。

    和尚提起衡山派让岳子然的目光深邃起来,手上青筋暴出。尽管当年他不足满月,但因为穿越的缘故,生下来便带有前世chéng rén的思维与记忆,所以曾亲眼看着今世的父母亲人丧生在了裘千仞的铁掌之下。

    而当年的他在襁褓之中只是被裘千仞击在娘亲背上的掌风扫过,因此岔了气昏了过去,逃此一劫。

    并且,若非次rì被一位老乞丐所救,恐怕穿越人士岳子然早就魂归天际了。但饶是如此,那一掌对他造成的伤害,仍让他铭记到了骨髓里。

    当年被老乞丐救了后,岳子然便有老乞丐抚养长大,随着他行过一段乞讨的生活,学会了坑蒙拐骗也学会了偷盗抢,但却一直没有忘记仇恨。当他长大到五岁,可以独自行乞时,便离开了老乞丐,走上了想要变强的道路。做过强盗的干儿子,为yín贼放过风,在青楼做过听人使唤的仆从,在盗贼窝里当过小老大。

    一切都只为了变强。

    而这一切都拜裘千仞所赐。

    和尚眯了眯眼睛,他突然感觉书生的选择或许是错误的。因为此时的岳子然像一把利剑,虽未出鞘,便已经让他感到惊慌了。

    不过,那种杀气很快便被岳子然收敛了。

    和尚史无前例的唱了一句佛号。

    此时风雪更大了,和尚单手抱起书生的尸体,对岳子然说道:“你的暗疾我自有法子治愈。我答应书生要为你做的事也会做,只念你rì后莫造太多杀孽,以天下苍生为重,否则佛主定会不饶你的。”

    说完便抱着书生的尸体下山了。

    只是在刹那之间,岳子然明显感觉到和尚苍老了许多。下山的脚步也轻浮踉跄起来,显然与书生的比试,也让他大伤元气了。

    黄蓉不管那老和尚,只是上前一步问道:“铁掌帮在哪儿?然哥哥,我们去为你报仇。”

    岳子然笑着拉住她,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他在江南一带,我们还是先忙完了北方这些事情再说吧。”

    “那和尚为什么会猜出你是衡山派的?衡山派很有名吗?”

    “衡山派?我离开那里已经很多年了,有不有名我可不知道。”

    黄蓉似乎一下子对岳子然的过去感起兴趣来,白让也在前面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牵着马,离开了亭子,只剩下那盘棋局,再次被风雪掩埋。

    翻过一道山梁,雪虽然还在下,但风却小了许多。而且山坡更加平缓,没有巨石山崖挡道,几乎是直通到山下。

    下山后,上了官道,路况开始显的不同起来,到处是马蹄脚印,显然有很多人走过。

    “前面便是酒家了。”岳子然用马鞭指着前方说道。只是此时已临近傍晚,天sèyīn沉,天黑的要比往rì快上许多,所以肉眼望过去,这个世界皆是黑白两sè,看不到酒家所在。

    “走吧。”岳子然与黄蓉共乘一骑,率先挥鞭跑到了前面,白让紧随其后。

    (嗯,请个假,明后天都是只有一更了,而且更新的时间可能在晚上更晚些。主要是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外出,抱歉,会在周六周rì两天两更补上的,大家见谅。另外,感谢Firebat等童鞋的打赏与鼓励,万分感谢。)

第四十章 小乞丐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在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岳子然他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襄阳客栈。

    “客官,里面请。”小二走上前来,抓住岳子然递过来的缰绳,殷勤地说道。

    岳子然扶黄蓉下马后,吩咐道:“马匹都要喂上好饲料,另外不要忘记给这匹马上一坛好酒。”说着指了指自己先前骑过的那匹颇通人xìng的马。

    “爷,”小二站定了,“这马喝的了酒吗?”

    “自然喝的了。”黄蓉笑着说道。

    这马当初买时可是花费了大价钱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名马快马,能让岳子然看上的原因便是它通灵xìng,而且酒量很不错。

    只是买时,考虑到可能会出现岳子然以后找不到酒友,会傻到与一匹马对饮的场景,所以起初掌握着岳子然钱包的黄蓉是不允的,但耐不住岳子然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买了下来,与他牵进杭州城的老马一起成为了他的宝贝疙瘩。

    小二只能应了。

    岳子然又吩咐道:“再为我们安排三间上房。”

    “呦,”小二回过头来抱歉地说道,“客官,真不巧,今天雪大人多,店里只留有一间dú lì客房,其它只有大通铺了。”

    岳子然皱了皱眉头,这附近只有这一家客栈,若不住的话便只能在野外露宿了,如此寒冷的夜晚,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所以只能点了点头,说道:“那间客房我们要了。”

    “好嘞。”小二应了一声,将马匹牵进马棚系好,在前面带路将三人领进了店内。

    刚进到店内,三人便感到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随之便是沸反盈天的嘈杂声。

    宽阔的大堂内此时坐满了人,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在大堂中间还有一位瞎眼拄拐老汉,类似于百晓生样的人物,在一张桌子上盘腿坐了,抽着旱烟,不时向四周围着的各sè人等说一些江湖上发生的稀奇古怪新鲜之事。其他桌上不在听的酒客则是行酒令、斗酒乃至赌博摇骰子。

    几乎是在看到瞎眼老汉的一刹那,黄蓉便发现岳子然神sè有些不同起来,嘴角更是露出了意义不一般的笑容。

    大堂的地上摆着一些取暖的火盆,小二考虑到三人衣着不凡,所以特意为他们选了一个临近火盆的桌位。岳子然帮着黄蓉将遮口鼻和身上披着的御寒衣服脱下放到一边。几乎在一刹那,衣饰华贵,秀美绝伦的少女刚露出真面目来,便吸引了大厅内多数男xìng的目光。

    “小二先来一壶烫好的十年份的梨花雕和一些拿手的下酒好菜。”岳子然吩咐道。

    小二应了一声,自去了。

    岳子然回过头来对黄蓉与白让说道:“这里的花雕酒是埋在梨园中梨树下的,每年在梨花落时取出,极为讲究,酒味也是极为的甘香醇厚。”

    自上次喝醉以后,黄姑娘对酒便已经是敬而远之了,所以听他谈起酒的时候免不了翻起白眼,但丝毫不减岳子然对梨花雕期待的兴致。

    “让我看看。”岳子然抓过黄蓉柔若无骨的手掌,问道:“没有被冻坏吧。”

    黄蓉摇了摇头。

    “这鬼天气,”岳子然环顾四周,说道:“若大雪不停的话,我们便需要在这里盘桓几rì了。不过,这里我还是有一些故人的,正好叙叙旧。”

    黄蓉皱了皱眉头,看着周围注视她的目光,显然有些不喜,尤其是围着瞎子听故事的那几个白衣剑客,不时地斜眼向她身上瞄着,想到有可能几rì都在这里呆着,顿时郁闷的无以复加。不过她对于岳子然以前经历的好奇程度是明显要压过这些的,急忙问道:“故人在哪儿?”

    岳子然笑而不语,目光移向那几个白衣剑客。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看向黄蓉时不善的目光,所以在挑衅的看了他们一眼后,手中随即摸出一粒碎银掷出,擦着其中一名白衣剑客的鼻尖落在了瞎眼老汉面前的大瓷碗中。

    这一手顿时惊到了那几名剑客,吓着急忙扭过头去不敢再向这边看。

    瞎眼老汉听力极为敏锐,在嘈杂声中听到了碗响,并以此声音判断出了那是一粒远非铜钱可比的碎银。顿时眉笑颜开,脸朝岳子然这边问道:“客官要听些什么?”

    岳子然笑道:“木大叔,你就讲讲最近江湖中有什么大事盛会吧。”

    瞎眼老汉在听到岳子然开口说话,脸sè便变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丝毫没有将岳子然的话语听进去。他的嘴微微颤动,一点儿也不像刚才与周围江湖客侃侃而谈的百晓生样人物,反而如一位行将就木,嘴角不听使唤的老人。

    如此颤动了片刻,即使黄蓉也察觉出了异样,那瞎眼老汉才缓缓说道:“你是小乞丐?”随即肯定的说道:“你就是小乞丐!”

    “小乞丐你没死?”最后瞎眼老汉大声喊着,激动的跌下了桌子。

    “小乞丐?他认识你?”黄蓉扭头看着岳子然,见他点了点头,随即嘟起了嘴,不喜的道:“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告诉我?”

    岳子然苦笑:“不多了。”说着站起身子来。

    那边的瞎眼老汉已经被周围的人扶着站起身子来,岳子然上前一步刚要搭话,便听到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楼上响起,大堂内的人甚至感觉到了楼板在痛苦的呻吟,接着一段女声在楼梯上炸响:“小乞丐?哪个小乞丐?”

    说着走了下来,众人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面目。

    第一印象是,胖。

    第二印象是,真的很胖。

    第三印象是,居然还能这么胖。

    如此一来,她身边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便不那么惹人注目了。

    “木眼瞎,你说什么小乞丐。”

    “天下谁人能配瞎眼老汉喊一声小乞丐。”木眼瞎倨傲着说道,似乎小乞丐这三个字是一个了不得的称呼。

    “小乞丐早死了。”虎背熊腰的大汉沉声说道。

    “不,小乞丐回来了。”木眼瞎指着岳子然的方向说道,“你就是小乞丐,对不对。”

    胖女人的目光越过木眼瞎,打量起岳子然来,尤其将目光停在了他的鼻子处,疑惑的道:“小乞丐的鼻子曾受过伤,这位公子却是完好无损,木眼瞎你认错人了吧。”

    木眼瞎愤怒地说道:“老子的耳朵从来不会认错人,小乞丐的鼻子是小伤,这些年过去早该好了,他的面貌或许变了,但声音是绝对不错的。”

    大汉将目光移向岳子然,疑惑地开口问:“小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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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Firebat童鞋再次的打赏和支持,另外周六会吧欠下一章补上,谢谢。)

第四十一章 襄阳五鬼

    在三人争论了许久,岳子然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脸上露出笑容点头说道:“如果木眼瞎没记错的话,我便是你们说的小乞丐了。”

    “哈哈,老子没说错吧,他就是小乞丐。”木眼瞎大笑起来。

    “当初你没死?”大汉走过来问。

    “差一点。”

    大汉不善言辞,只是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岳子然,笑道:“好兄弟,回来就好。”却是丝毫没有询问和责问岳子然这些年为何没有音信的意思,即使木眼瞎与岳子然拥抱时也没有再多说话。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活着便是最好的了。

    “胖嫂,你更胖了。佘员外呢?”岳子然对着胖女人说道。

    胖嫂没有答他,却是扫了他身后的黄蓉一眼,见那少女笑语嫣然,身穿白衫,头发上束了一个金环,宛如仙女一般,笑了起来,并带着双腮边的肥肉大幅度的颤动,“小乞丐长大啦,居然带了堂客回来。”她笑道,声音有些尖锐,却并不难听。

    “然哥哥,他们是?”黄蓉走到岳子然身旁眨着疑惑的眼睛低声问。

    木眼瞎双耳敏锐,拄着拐杖哈哈笑道:“我们是襄阳五鬼。怎么,小乞丐没有向你提起吗?”

    “什么襄阳五鬼?”

    黄蓉话音刚落,便见楼梯上走下来的一位腆着肚子衣着绸缎的富态员外,开口说道:“所谓襄阳五鬼,便是瞎眼鬼、贪吃鬼、有钱鬼、哑巴鬼和你身边的病死鬼。这封号只是乡民叫叫罢了,瞎眼鬼你莫非想让小乞丐走到哪儿都宣扬一番不成。”

    说着走到岳子然面前,手握成拳击了下他的胸膛,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笑道:“小乞丐,你没死当真是太好了。昨晚睡觉前你胖嫂想起你还为你红了眼呢。”

    岳子然歉意的向胖嫂点了点头,说:“那夜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我是来不及再回来与各位告别了。”

    佘员外四人皆是一副理解了然的神情。

    此时见四人都出现在了这里,岳子然有些讶异的问道:“你们几个今天怎么都聚到王掌柜客栈里来了?”

    “王掌柜三年前便病故了,留下的这酒楼红英便盘给了我。”佘员外说道,“这几rì又是大雪,出去没得事做,他们自然得聚到我这里喽。”

    “红英怎么会把店盘给了你?”岳子然当初曾在这里做小二,这家客栈乃王掌柜家三代传下来的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佘员外脸sè微微发苦,叹了一口气刚要细说,便听胖嫂在他身后插嘴道:“红英年纪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这客栈她不方便再经营下去了,所以才盘给了我们。”

    岳子然点了点头,随即长叹一声:“做死人钱生意的王掌柜,居然成了襄阳客栈老板,这十年的变化还真是大啊。”

    “你的变化不是也不小嘛。一个瘦弱病的要死,剑谱也没有却要练剑的小乞丐,现在却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这十年,想必你比我们过的jīng彩多啦。”佘员外说道。

    岳子然苦笑,随即又为黄蓉、白让两人各自介绍了一番。

    佘员外原来是做纸钱赚死人钱的,所以被称作是有钱鬼。

    胖嫂是他内人,因为贪吃,见了美味便走不动道,所以被称作贪吃鬼。

    哑巴鬼自然是虎背熊腰的大汉了,他是胖嫂的弟弟,曾为兵卒,后来当了逃兵。家回不去了,便来襄阳投靠他姊姊。因为木讷不善言语,所以被当地人称作哑巴鬼,至于他的原名,谁都没听过,只知他姓章,岳子然便常唤他章大哥。

    瞎眼鬼毫无疑问是木眼瞎了,他与岳子然最有渊源,他们曾在同一座山寨做土匪。一次抢劫中,木眼瞎被刺瞎了双眼,便由岳子然照顾着下了山到这边的襄阳客栈讨生活。

    岳子然是做听人使唤的小厮。而木眼瞎双耳敏锐,如顺风耳一般,坐在酒馆茶肆里面,能探听一些极为的隐秘的信息,他又能说会道,经常会将听来的惊奇隐秘趣事乐事添些油加点醋,再说给其他人听,很受欢迎。有听的高兴的,便会赏他一些钱,而他又能帮客栈招徕顾客,所以久而久之便也在客栈安顿了下来。

    佘员外三人则是因为喜好襄阳客栈梨花雕这口,经常在这儿饮酒,时间长了便与岳子然熟识了。

    此番再次见面,五人自是一番惊喜,尤其让木眼瞎四人吃惊的是,当年没有师父、剑谱,却执意练剑被人们耻笑的小乞丐,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代高手,甚至有了自己的徒弟。

    不过,除却哑巴鬼章大哥会些庄家把式之外,其他都不是武林中人,即使瞎子也顶多是知晓些江湖趣事而已,所以只是唏嘘而过,并没有问他这身本事的来源。

    “堂客是什么意思?”黄蓉随后低声问。

    岳子然吃吃笑道:“便是刘三哥口中浑家的意思了。”

    黄蓉顿时红了脸,在岳子然腰间软肉上再添了一道伤痕。

    “来,来,到楼上。”佘员外笑道:“今天我们五个人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黄蓉张了张口,但想到岳子然难得与故人相聚,几rì之后便又要离别,便将劝酒的一些话又咽回了肚子去。岳子然也因此得以与故人通宵达旦畅饮了一番,直到鸡鸣天边泛白的时候,才喝醉沉沉睡去。

    沉睡一天,岳子然在迷糊中醒来时,察觉到黄蓉正在用一张温热的湿毛巾为他擦脸,舒服的哼哼几声之后,便听黄蓉问道:“你醒啦。”

    “雪还在下吗?”

    “停了一会儿,不过现在又开始了。”

    岳子然轻微的点点头,脑袋稍微有些发沉,闭着眼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天快黑了,”黄蓉看了一眼窗外,责怪道:“若料到你们会如此疯狂的整夜饮酒,我昨晚就该劝阻你的。”

    岳子然明白的“嗯”了一声,似乎没有听进又睡过去了。黄蓉见状,便不再打扰他,准备站起身子出去。孰料,右手却被岳子然突然抓住了,并在不防备之间,被岳子然拽到了床上。

    岳子然紧紧抱住可人,笑道:“还是蓉儿最疼我。”温玉在怀,岳子然却难得没有像往常那般动手动脚,而是在阵阵处女体香传到鼻孔时,睡意再次袭来。翻了个身身子,岳子然为黄蓉身子腾出一个躺下的地方,刮了刮她鼻子,打了呵欠说道:“再睡一会儿。”

    言罢,便当真将脑袋贴在黄蓉胸前,微微打起酣来。

    黄蓉脸sè通红,却不想将岳子然吵醒,只能心中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砰砰的跳着,脑中胡乱想些东西,很快便也沉睡过去了。

    (明天与后天,补回欠下的章节,不过要在午后了,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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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晕血的哑巴鬼

    岳子然再次苏醒时,外面的天气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是在白雪的照耀下,比月光如水的夜晚还有明亮几分。屋内没有点灯,岳子然可以清晰听到黄蓉均匀的呼吸声,昨晚畅谈饮酒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旁边陪着,在自己喝醉后,更是一直在照顾,想来现在困意也是犯了吧。

    岳子然没有惊醒她,只是睁着眼睛,趁着雪光端详着她的睡相,脑海中不由的想起了在襄阳曾经度过的时光。

    他是在离开老乞丐后通过多年行乞来到这里的,期间曾经拜过不少不入流的剑客为师,其中有真心教授他技艺的,也有纯粹是找个乐呵或将他当做苦力的。但岳子然变强心切,无论对方出于何种目的,总是能通过各种方式将剑法学到手。

    在那段岁月里,他早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到了襄阳后,他先是在一土匪窝中当一喽啰,结识了木眼瞎与土匪头目儿子小土匪。后来下了山,在襄阳客栈中打杂,认识了王掌柜和他女儿王红英以及其他襄阳三鬼。

    在剑法上虽然实力还有所不济,但在襄阳客栈中,他已经得窥大道,开始练习自己的剑法,虽常被人耻笑,但也有所成。

    襄阳,可以说是他之前rì子过着最舒心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他被黑风双煞掳走。

    想到这儿,岳子然笑了起来,说真的,他真的有点想知道被自己改变命运的陈玄风过的怎么样了?

    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东西,岳子然突然察觉黄蓉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显然是醒了却在装睡。“小丫头。”岳子然心中邪恶的笑着,嘴轻轻的覆在黄蓉抿着的cháo湿的柔软嘴唇之上,温热香甜芬芳,岳子然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多个词汇,让他本来只是捉弄的心变的yù罢不能起来。呼吸浓重了几份,舌头如蛇一般轻轻的撬开了遮挡的贝齿,开始在口腔内作乱起来。

    黄蓉终于不再装睡,睁开的双眼中满是不知所措,呼吸也不由地停止了,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让岳子然更加怜惜。

    不过,不到片刻,黄蓉终于撑不住了,想要呼吸,贝齿便忍不住合了起来,将口中作乱的“小蛇”咬了一口,吓的它猛地退了出去,并传来岳子然一声吃痛的呼声。

    大口喘着粗气,黄蓉看着某人流血的舌头,似乎知道犯了什么错,便眼神柔弱的盯着他,先声夺人,问:“你干什么?我都不能呼吸啦。”

    岳子然伸着舌头苦笑,捏着她的鼻子含糊地说道:“你不是还有鼻子吗?”

    黄蓉顿觉理亏,低声嘟哝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鼻子就不能呼吸了。”末了又关心的问:“你舌头没事吧?”

    岳子然将舌头伸到她面前,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你看都流血了。”

    黄蓉借着雪光看了,觉着伤势不要紧,便又恢复了往rì神情,傲娇笑道:“活该,谁让你捉弄我的。”

    见卖弄伤势得不了便宜,岳子然便上凑上前去,用鼻子顶住佳人的鼻子,低声笑道:“这不是捉弄你,在遥远西方的那些国家,他们那儿人见面后都是这样问候的。”

    黄蓉眨了眨眼睛,狡黠的问道:“那我往后见了他人也能这样问候吗?”

    “当然不能。”岳子然正sè应道,“得是和你非常喜欢的人见面才可以这样。”

    黄蓉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推开他:“谁最喜欢你啦。”

    “可是我最喜欢你啊。”岳子然脸皮厚,又贴了上去,笑着说道:“你可都和我躺一张床上了,都快有小孩了。”

    “一边去。”黄蓉这次直接用脚,“阿婆告诉我那样是不可能有小孩的。”

    岳子然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问:“阿婆还告诉你什么了?”

    黄蓉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了。

    “刚才感觉怎么样?”岳子然又嬉皮笑脸的问。

    黄蓉撅起了嘴,用手捏着他的嘴巴说道:“真臭,一股子酒肉味儿。”

    岳子然神sè不变不以为耻,也用手指轻刮着黄姑娘嘴唇,问道:“感觉怎么样?”

    黄蓉自然是不会说的,问的急了,二指禅的功夫再次在岳子然的腰间添了一道伤痕。岳子然吃痛,只能改变了策略,轻声问道:“再体验一次好不好?”

    此时的岳子然就像一位怪蜀黍,诱惑着傲娇的小女王,虽然她一再的摇头不答应,岳子然还是厚着脸皮贴了上去。如前番一般,让小蛇在姑娘口腔中作乱,直到黄蓉身体化作水一般,让岳子然予夺予求。

    不了岳子然适可而止了,他抱着红脸呼吸不匀的黄蓉低声道:“长大就好了。”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两人都睁着眼睛,相互偎依,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但很快,这种静谧便被一阵打斗声打断了。

    “是小白的声音。”黄蓉开口说道。

    “知道。”岳子然应了一声,却不想起床。不过房门此时被拍响了,接着便听佘员外喊道:“小乞丐,小乞丐,快点出来,你徒弟被人围殴呢。”

    岳子然无奈,只能胡乱披了件衣裳,才与黄蓉打开房门走出来,舒展一下腰,拍了拍佘员外肩膀说道:“老佘,你算下打坏了多少桌椅,一会儿好让他们翻倍赔偿。”

    佘员外指了指楼下的白让,脸上布满了忧虑:“你快去帮帮他,可有九个人呢。”

    岳子然拍了拍佘员外肩膀,身体撑到木质勾栏上向下看去,见围着白让的九人中有几位便是昨rì对黄蓉有不轨之心的白衣剑客,其他几个和他们一样打扮,估计是他们的朋友或师兄弟了。有趣的是,在大堂争斗的zhōng yāng,还有一位一样打扮的白衣剑客,没有参与围殴,而是泰然自若的坐在位子上饮酒吃菜。

    白让早已不是昔rì吴下阿蒙,在九人的缠斗中游刃有余,只是不知为何不肯痛下杀手。劳累着旁边的哑巴鬼章大哥提着朴刀,却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才能够加入战团帮助他。

    “章大哥还晕血吗?”岳子然扭头问佘员外。在一旁的黄蓉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再看一眼正提着朴刀手脚无措的哑巴鬼,她终于明白章大哥虎背熊腰如此威武却会当逃兵了。

    佘员外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一只鸡都杀不了,看不得半点血腥。”

    (晚上十点以后还有一张,补欠下的一章,谢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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