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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雁丘01     射雕之江湖txt下载     射雕之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九章 惊艳时光

    与孟珙相谈并不甚欢,对于他随手引经据典倒出来的一大堆酸文,尤其是在以“之乎者也”结尾的时候,岳子然已经是彻底的懵住了。

    说到底,孟珙已经将他当作平等对待的客人,奈何岳子然实在享受不了这个时代士人书生掉书袋的传统。

    下了船,转过几道栈桥,穿过几条小巷,客栈便在眼前了。

    此时天色刚好,正是忙碌的时候,街道小贩吆喝正酣,客栈内没有几个客人。

    穆念慈先上楼到客房歇息去了,岳子然闲着无事在店内转悠,顺便看看在他离开的这一年内,小二他们有什么变化。不过转到后院的时候,岳子然惊喜地看到了阿婆以及她手中的定胜糕。

    阿婆正与黄蓉说些什么,让黄姑娘脸色有些娇羞,手指不自然拧着衣角,不断地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阿婆来了。”岳子然行礼完后,正要随手从阿婆端着的粗碗里取一定胜糕解解馋,却有一只手比他还快,抓起一个还不罢休,沾满尘土的手指在其他上面各点了几个阴影。

    岳子然抬起头,见是傻姑,顿时乐了,道:“谁说这丫头傻?有危险的时候见不到她,有好吃的准出现,现在还学会抢食了。”

    望了望那几团黑影,他摇了摇头又说道:“就是吃东西前洗手的毛病还没改。”

    话音刚落,就见傻姑将定胜糕放在一干净地方,洗了手。然后将脏的地方撕了扔了。剩下的扔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不时还向岳子然得意一番。

    岳子然苦笑说道:“怪不得没人管她这丫头也长胖了,原来在吃的方面比猴儿还精。”

    阿婆将那几块定胜糕放下,说:“听你们回来了,今天我特意做了一些,一会儿再拿过来。”

    “不用,一会儿我过去拿。”岳子然摆了摆手,问:“您和老爷子身子还好吧?”

    阿婆叹了口气说:“我还健朗,就是你叔他入秋的时候摔了一跤。到现在腰还疼呢,重活也做不了。”

    “我略通些医术,一会儿我过去给老爷子看看。干不了重活也不打紧,以后就到客栈里来帮闲吧。”岳子然说。

    阿婆没有推辞,反口问他:“什么时候会医术了,你自己身上的病好了?”

    “久病成良医嘛,医术自然懂一些,我的病就是这么好的。”岳子然不便解释武功什么的,因此只能这么含混的说。

    “好了就好。”阿婆欣慰地说:“你俩什么时候成亲啊?”

    “呃。”

    这话题跳跃度实在太大,岳子然猝不及防。脑袋当机了,一时没回答上来。

    “现在忙没时间。得再等等吧。”黄蓉替他回答。

    阿婆不喜起来,板着脸对岳子然说:“什么事情能顶得上婚姻大事,蓉儿这丫头去年就跟你了,怎么现在还没定下个名分?”

    岳子然苦笑,说:“实在有事情耽搁了。”

    阿婆逮住又絮叨了一番,完后转身向客栈外走去,同时叹了口气说:“你们俩成亲也不在这里,等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咯。”

    “瞧您说的,等我们成亲的时候一定请您过去。”岳子然扶住她,说:“现在还少个媒婆呢。”

    许是先前蓉儿已经对她说了岳子然上桃花岛提亲的事情,岳子然不说还好,一说阿婆又说教起来:“你说你请谁提亲不好,让你师父那大大咧咧的人去,礼数指不定多不周全呢。”

    黄药师放浪形骸,最不在意礼数,岳子然是不敢说的,只能附和道:“说的是,我家中无长辈,等我成亲的时候各种礼数还等阿婆您教我呢。”

    走到客栈大厅,穆念慈正好下楼,阿婆见了又是高兴起来。

    “念慈也回来了?好好好。”阿婆笑着,还蛮有深意的看了岳子然一眼,在黄蓉之前,她可是便有撮合他与穆念慈意思的。

    有慧眼如炬的黄姑娘在,岳子然没敢搭腔。

    坐在店内又说了许多,直到黄昏夕阳西下,染红了街道两旁的屋檐黛瓦,街道上熙攘的人群变的稀落,店内客人多起来后,阿婆才乐呵呵的起身告辞。

    岳子然随她一起去了,为她家老爷子看了一下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伤到腰椎罢了,岳子然用九阳内力为他疏通了一下淤血,立刻见好。

    岳子然端着定胜糕,嘴里啃着一个回到客栈,敏捷躲过了不知何处钻出来还想偷袭的傻姑,坐到了他以前常习惯做的位置上。

    黄姑娘已经坐在那儿候着了,她手托着腮,怔怔有神地眺望着远方,而投射进来的斜阳染红了她的小脸和一袭白色长衫。

    岳子然看着有些痴迷,窗外行人不断,他的世界却安静下来。

    见岳子然回来了,黄蓉抬头要说话,却被岳子然制住了,他让帐房取了他以前闲着无事胡乱涂鸦的老三样,拿着炭笔看着黄蓉在纸上勾画了几番。

    黄蓉好奇地探身望去,却见只是寥寥几笔,自己的神情笑貌便已经是跃然于纸上了。

    这只是一简单素描,在黄蓉看来却非同一般。

    待岳子然画完后,黄蓉一把抢了过去,笑道:“这是我的了。”

    岳子然没有辩驳,只是说道:“你别动。”

    “还要画?”黄蓉以为岳子然还有雅兴,不想岳子然从怀中取出一白色珠花,轻轻为她戴上,珠花在斜阳下微微地颤动,道不尽地美丽。

    岳子然换了个位置,坐在黄蓉旁边揽住她的腰,问:“记不记着?一年前有个离家出走的小丫头,明明饿极了,却装作对定胜糕美味不屑的样子?”

    黄蓉拧他,嗔怒:“你早看出来了?”

    “是啊。”岳子然得意,随即感叹地说:“当时像个骄傲的小刺猬,说话都是带刺儿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爱啊。”

    黄蓉闻言又拧了他一下,看着远处的斜阳美景,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说明年这时候我们还会在这里吗?”

    “会吧。”岳子然说的不是很肯定,他知道这次北上西夏,再想抽身而退,有这样的悠闲时光怕是奢侈了。

    黄蓉似乎也知道这样,前面的路便是横架在深渊上的独木桥,他们再难有冬日在中都赏雪,春天在太湖的泛舟,夏日在衡山竹林闲适,秋天在西塘写下“岳子然永远爱黄蓉”幼稚语言的恬淡时光了了。

    时光总在匆匆溜走,我们总在学会长大。

    见黄蓉有些贪婪地看着这里的景物,岳子然拥她在怀里,轻声道:“至少我们是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对于我来说,只要有你的景色,都是最惊艳地时光。”

    黄蓉静静地点点头,那瞬间脸上的恬淡让岳子然有些错觉。

    “小萝莉长大了。”某人在心里阴暗的角落说,“采摘的时节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雁书难通

    包惜弱还是去了,没有熬过这个冬季。

    她走到那天白天很短,黑夜很长,恰好是在冬至来临的那一天。

    她在完颜康、杨铁心、穆念慈三人的环绕下,看着窗外的斜阳落下地平线后,安详的闭上了眼。没有太多交代,要说的话在她卧病在床的那些时日已经说完了,心中对完颜康或许有所担忧,但岳子然不知道穆念慈答应了她什么,让她了无牵挂的去了。

    岳子然后来问过穆念慈,穆念慈也是淡淡地一笑,闭口不答。

    不过让人舒心的是,穆念慈显然没有答应以前包惜弱向杨铁心提到的建议,因为在办理完包惜弱的身后事以后,完颜康就偷偷离开了。

    杨铁心似乎早知道会是这般结果,没有太多惊讶,在将牛家村一切事情料理完后,离开了伤心之地,与穆念慈一起搬到了客栈长居起来。

    杨铁心主要在店里帮闲,每日与岳子然饮几杯淡酒,在忙不过来时帮小二上酒上菜,满是皱纹的脸在阳光下一片祥和,但岳子然知道,心底的伤口并不是那么容易抚平的,他经常可以看到杨铁心盯着某处放空,陷入某些回忆中。

    偶尔有令人愉悦的事情让他忘却了忧伤,但当他高兴地转过身想要与人分享的时候却发现最想要分享的那个人不在了。

    那种落寞的眼神,让人心疼。

    “来过,错过,走过。爱过。恨过。离别过,这就是人生呵。”岳子然怀里拥着黄姑娘,在阁楼上看着杨铁心落寞的背影摇摇头。

    黄蓉仰头看他,说:“你怎么也恁多伤感了?”

    “有感而发罢了。”岳子然食指勾勾她的下巴说,其实他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那是在上一世罢了。

    今年临安府的寒冷来的很迟,结冰的水不多见,如去年那般大的雪更不见踪影了。只是西湖飘过来的水汽。让整个杭州城沉浸在白雾之中,即使日上三竿,白色缭绕仍然可见。

    有人敲门,黄蓉慌忙离开了岳子然的怀抱。

    岳子然为她紧了紧遮风寒的氅衣,才喊人进来。

    是白让。

    他一身长袍,身后背着包裹,手中挂着三尺青锋。

    “你要走了?”岳子然看他这身打扮明白些什么,叹了口气问。

    “是。”白让躬身应了,进了门说:“留给弟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是啊,不多了。”岳子然苦笑:“种洗那一身肺痨病。估计再拗不过一年了,现在你不去取他性命。等他病重不能下床时再去,岂不污了名声。”

    “走吧。”岳子然挥了挥手,心中有些苦涩,他其实最害怕离别,尤其是在这交通不便的宋代,一别经年不见,雁书也难通。

    白让放下包裹和宝剑,跪了下来,冲黄蓉和岳子然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去年秋末,承蒙师父收留,弟子才能躲过种洗的追杀,并能潜心修炼祖传剑法。如今一年已过,弟子剑术刚成,却要与师父分别,不能继续侍奉师父,弟子深感有愧。”

    岳子然走过去扶他起来,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有自己的仇要报,你不必愧疚。只是有事情你要谨记,千万不可伤及无辜,也不要恃强凌弱。”

    “弟子明白。”

    “还有一件……”

    白让躬身听岳子然教诲,却听他缓缓地说道:“当初收你为徒本就是戏言,现在可以放下了,况且我本就没有教你多少剑法,你那一身本领全是靠自己的领悟与家传剑谱得来的。”

    古人对辈份最为看重,白让还要推辞,却还是没能开口。

    岳子然抢话说:“从小到大,我在这个世界上朋友并不多,能够交心的朋友更是没有,你和孙富贵虽名为徒弟,却是我最亲近的两个朋友了。现在要离别,没有别物相送,这本轻功秘籍你拿去吧。”

    说罢,岳子然回身将包裹中一本秘籍取了出来,说道:“这是《漫步云端》的图谱,日后没人护在你左右,它可以帮助你逃命。”

    “谢师父……”白让还是没能改口。

    岳子然也没强求白让立刻改过来,他只是觉着自己与白让他们年龄不差,武功也没教他们多少,师父之称,受之有愧罢了。

    现在离别在即,若能够将这愧疚说清楚,日后若当真不再相见,也可以了无遗憾了。

    又叮嘱了他许多。

    末了见天色不早,岳子然才取出一坛酒,倒满两碗,说道:“你走的匆忙,不能为你好好践行,这碗水酒便聊表心意吧。”

    白让已经有些哽咽,他举起碗,说道:“师父,以后不能侍奉在uoyou,您多保重。”

    岳子然点点头。

    白让与岳子然碰碗后,仰头一饮而尽,比任何其他时候都畅快,尔后放下碗转身而去了。

    岳子然没有出门相送,只是站在阁楼上,看着白让牵马出了客栈,依依不舍的回望客栈一眼后,上马扬鞭而去。

    岳子然遥遥相敬,在那碗酒喝了个干净。

    “人总要离别的。”岳子然又有感叹:“幸运的是我们俩个将白头到老。”

    先前包惜弱去世不觉,但经过白让拜别后,黄蓉似乎也有些明白这离愁伤感的滋味了。

    “然姐姐她们会离开吗?”黄蓉问。

    黄蓉从小在桃花岛长大,只有哑仆与黄药师相伴,没有玩伴,只能独自玩耍。但自到了客栈后,不仅有岳子然关爱,更有木青竹、石清华、穆念慈、谢然等朋友,生命一时增添了许多精彩。

    黄姑娘知道与岳子然在一起是幸福的,但没有朋友的日子岂不是要寂寞许多?这或许就是岳子然让白让放下师徒,回归朋友的主要原因吧,人总要有几个朋友的。

    “也许会,也许不会。”岳子然说,“当她们想要开启另一段生活的时候或许会离开吧。”

    岳子然的回答模棱两可。

    “你是否想过让穆姑娘留下来?”黄蓉突然问。

    岳子然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为什么?”

    岳子然第一次正色回答黄蓉,他摸了摸小萝莉的耳垂,说:“我承认对念慈有好感,喜欢她。但我知道那是**。人心只有一个,它装不下两个人,我爱的是你。”

    “如果我让你把她留下来呢?”

    “留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边,对她并不公平。”

    “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就公平咯?”小萝莉俏皮的说,“况且我只是让你留下她,又没有让你有其它非分之想。”

    说罢,小萝莉的家法便伺候上了。

    “冤枉。”遭受无妄之灾的岳子然痛呼。(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落难兄弟

    仔细说来,岳子然在杭州城内还是有一些熟人的,譬如老太监,只是岳子然拜访他的时候只能晚上去罢了。

    也凑巧,这晚岳子然到皇宫萼绿华堂的时候,正好遇见老太监从御膳房出来。

    老太监手里提着一食盒和一坛好酒,嘴中哼着小调儿,说不出的得意。只是岳子然从假山背面闪过来的时候,吓的老太监瞬间将手中的酒坛给扔出去了。

    得亏岳子然身手敏捷,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提绳,才将这坛好酒没给糟蹋了。

    岳子然没穿夜行衣,借着月光老太监将他认出来了。老太监停下本要唤人的动作,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岳爷,你可差点吓死洒家。”

    岳子然打开泥封,闻了闻,说道:“我说老太监你这口福不错啊。”说着又掀开食盒,香气扑鼻,绝不是常人能享受到的。

    “这菜叫什么名字?”岳子然问。

    “鸳鸯五珍烩。”老太监说。

    “嘿。”岳子然乐了,说道:“七公他老人家等三个月都吃不上一回,我这半年进一回宫居然就碰见了,也不知是他老人家运气差还是我运气好。”

    老太监苦笑道:“当然是你运气好。上次皇上点这道菜时就被你师父给抢去了,今个儿洒家想着没人抢食了,没想到你又来了。莫非洒家与你们师徒八字相冲?”

    “亏心事儿办多了,口福自然享不了了。”岳子然口头损他,手上却拉着老太监进了萼绿华堂。

    “岳帮主胆子可真大。你不怕大内禁宫让你有来无回?”老太监也不甘示弱。

    岳子然回头看了看老太监。打量一番后摇摇头说:“你那剑术现在还真拦不下我。倒是那擅长使太祖长拳的人可以,不知他现在在不在这大内之中?”

    岳子然这一次进来倒也有过见识一下萼绿华堂堂主的打算。

    老太监嘿嘿笑道:“堂主轻易不见旁人的。”

    岳子然也不勉强,俩人沿着梅树来到了中央一凉亭旁,坐了下来。

    “有美酒,有美食,有残月,有梅树林,可惜对酌的人不是美人。”岳子然有些遗憾的说。

    老太监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没理他。

    岳子然伸手打开食盒,尝了一口鸳鸯五珍烩,咀嚼一番后赞道:“果然美味,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念念不忘。”

    “那是当然。”老太监也尝了一口说,“在这后宫之中了无生趣,洒家也只靠这一美味为念苦苦度日了。”

    “那个……”岳子然饮了一口酒,说:“这御膳房厨子告老还乡的时候你记着帮我留意一下,我那客栈还缺一好厨子。”

    “这敢情好。”老太监乐了,说:“以后洒家馋嘴了,直接出宫便是。”

    这事情说定了。又闲扯了一番,岳子然见老太监挺沉得住气。只能无奈的开口说道:“对金国一事你们是怎么考虑的?难道当真没想过打败金人以后,蒙古人的威胁?”

    老太监在定力上赢了岳子然很是得意,听岳子然问话又高兴不起来了,他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蒙古人的厉害许多人自然是知晓的,可惜知道又如何?”

    “怎讲?”岳子然问。

    “大宋现在的皇帝老了,文治武功都是有心而无力了,唯一能记挂的也就是名声了。”老太监慢悠悠地说:“大宋百年来受尽金人欺凌,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大胜仗了,这次大宋如果能够借蒙古人的气势灭掉了金人,无论在百姓中的口碑还是史书中都能写下浓浓的一笔,而这正是老皇帝所在乎的。”

    “他已经撑不到蒙古人势大的时候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老太监一股自嘲的语气。

    “朝中大臣没有劝告的?”岳子然皱着眉头问。

    “现在权臣当道,恰逢新君争位,谁还顾得上这些事情?”老太监显然早已经看透了,他说道:“说武功,你或许是天下第一,论政治,十个你都比不上他们。”

    “那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动作吗?”岳子然问。

    老太监指着眼前的菜,说道:“我们俩个吃盘鸳鸯五珍烩都得看皇帝心情,你觉着能够我们能够左右他的想法吗?”

    岳子然一想也是,心中有些无可奈何。

    “或许新皇登基的时候会有所转机吧。”老太监最后说了一句。

    想了想在洞庭湖见到的那副纨绔的模样,岳子然顿时对整个大宋皇室不抱希望了。

    俩人月下对酌,彼此在没有说话,心中都在想着一些事情。

    周围环境静了下来,风吹过带动树叶的声音清晰可闻。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岳子然与老太监对视一眼。老太监请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何人来了。

    恰好月光被天边飘来的一块云彩遮住了,岳子然也没动弹,呆坐在原地与老太监一起盯着门口的方向。

    不一会儿,两道漆黑的身影走了进来。他们四处打量一番,却是没有看到坐在亭子内的岳子然俩人。他们又静耳细听一番,确认没人后才开口。

    “你从御膳房弄出些什么好吃的来?”身材魁梧的人问。

    “都是些残羹冷炙。”矮小个子说,“本来有好酒好菜的,可惜装在食盒里被一老太监给拿走了。”

    “就它吧。”身材魁梧的人说:“填一点是一点,我都快饿死了,对了,有酒没?”

    “没有,水都没有。”

    “他娘的,大冷天又得喝泉水,吃的没在肚子里呆会儿就拉出来了。”身材魁梧的人丧气的说。

    “咳。”岳子然干咳,只听声音他就已经知道这俩人是彭连虎和灵智上人了。

    “谁?”俩人受了一惊,正要动弹,却见一道寒光已经架在了灵智上人的脖子上。

    月光恰好避开云朵,又投了下来。

    “就…就是他。”看清老太监的面目后,彭连虎啊反而不害怕了,至少是人不是什么鬼怪。

    “你们俩人怎么在这里?”岳子然走下凉亭问。

    “岳公子?!”俩人又惊又喜,一时间忘记回答岳子然的话了。

    “你认识他们?”老太监回头问。

    “有些交情。”岳子然说,“他们欠了我不少钱。”

    老太监收剑,他想起了上次在衡山路上被岳子然讹诈的事情了,顿时对这二人有些同情。

    “你们俩个怎么在这里?”岳子然又问。

    俩人对视一眼,彭连虎打了自己一嘴巴子,说道:“当初悔不改听岳公子劝,以至于成了这般模样。”

    原来那日他们俩人与梁子翁一起留下来对抗紧追而来的蒙古人,为完颜洪烈拖延时间。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仨人也没想就此丧命,实在打不过后就逃了。

    孰知仨人刚逃出来就遇见了奴娘,奴娘一见三人也不搭话,上来一掌就把梁子翁打趴下了。

    这俩人只当奴娘知道他们告密完颜洪烈的事情了,也顾不上梁子翁的死活,拔腿就跑。后来跑到了临安府,俩人想奴娘的烟柳巷消息灵通,跑到哪儿都不是办法,不如潜进皇宫,那里准没有青楼的人。

    于是俩人便混成了现在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错误

    奴娘找的其实只有梁子翁一人,这两人属于自己吓唬自己。

    岳子然也不说破,让他们心中还是有所忌惮的好,这样俩人也不会出去为所欲为的祸害人了。

    “这位是大内总管,你们若还想躲在这里……”岳子然说到这儿,目光盯紧他们的下身,说道:“那活儿可就保不住了。”

    俩人吓了一哆嗦,扭头看了老太监一眼,彭连虎忙摇头:“不呆了,不呆了。”

    “皇宫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老太监冷哼一声,搭在灵智上人脖子上的剑压紧了几分。

    灵智上人吓的魂飞魄散,急忙扭头向岳子然央告,彭连虎却是趁老太监为难灵智上人的时候已经跑到岳子然这边寻求庇护了。

    “救你们的代价可不小,算上以前的,你们估计以后只能为我当牛做马了。”岳子然故意拿俩人开涮。

    “愿意,愿意。”见老太监的目光锋利的直指俩人的裆下,灵智上人和彭连虎忙不迭的答应了。

    “那好,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只是若作恶的话,我可饶不了你们。”岳子然说罢,目光移向老太监,老太监不待他多言,放下了宝剑。

    “好好喝酒的兴致可惜被他们给打扰了。”老太监叹了一口气,问:“岳公子再喝几杯?”

    岳子然看了一眼天空,残月已经移向山头。

    “天色不早了,以后有机会再叙吧。”岳子然摇了摇头,说:“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够像这样心平气和的饮酒。”

    “但愿如此。”老太监点点头。

    “走吧。”岳子然回头招呼彭连虎俩人。

    彭连虎扭捏了一番。说道:“那个。可不可以讨点东西吃?我们俩个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凭你们俩个的本事居然在这皇宫之中找不到东西吃?当真是窝囊死了。”岳子然鄙夷。

    俩人不好意思的干咳了几声。还是彭连虎说道:“主要是嘉兴城见到的那小太监一直追着我们练剑,为了躲他我们钻到一个地方两天没敢出来。”

    岳子然了然,扭头对老太监说道:“那小太监是你徒弟吧?”

    老太监顿了一顿,颔首说道:“算是吧。”

    “啧啧。”岳子然赞叹,说道:“他的剑术已经不在你之下了。”

    老太监一怔,脸色有些不高兴起来。

    岳子然才不管他这些,继续问道:“这《葵花宝典》乃何人所作?”

    老太监摇了摇头,说:“一代代传下来的。具体谁人所作已经不清楚了,不过它也不是做出来就威力惊人的,只是先人逐步完善而来的。”

    这个道理岳子然明白的,因此没再多问,他走到凉亭取下那坛酒,对老太监说:“这鸳鸯五珍烩我就不给你抢了。”尔后将酒递给彭连虎,让他们暖暖身子。

    没吃的有酒也算不错了,俩人可不敢讨价还价,接过酒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喝了,才略有精神地紧紧跟在岳子然身后。

    “我送你们。”老太监紧随而来。说道。

    “你还担心我们把老皇帝给杀了?”岳子然斜睨他。

    “呵呵。”老太监干笑几声,看了几眼四周。说道:“这话可不敢乱说,洒家只是担心岳帮主被发现了,再想出宫会破费周折罢了。”

    岳子然也不揭穿他。不过有老太监带路,三人果然要方便地多,只是在穿过一宫殿的时候,一阵呻吟声打断了岳帮主的脚步。

    “呦呵。”岳子然向那宫殿张望,拉住老太监问:“老皇帝年纪大了还这么威猛?”

    老太监苦笑,说道:“皇上现在卧床在福宁殿。”

    “偷食?”岳子然八卦之火在胸口燃起。

    “只是一些宫女在对食罢了。”老太监尴尬的解释了一句,快步向前走了。

    岳子然闻言有些悻悻然,带着彭连虎俩人紧跟上去。

    到了宫墙下,岳子然与老太监拱手拜别,尔后利索的翻过了宫墙。

    倒是彭连虎啊这俩人,在翻墙过来落地的时候,饥饿导致气血不稳,落地的时候弄出了声响,惊动了守夜的士兵。若不是岳子然及时将他们踹到了阴影里,指不定闹出多大动静。

    “以前看小说,以为你们俩个武功不错呢,没想到都是吓唬人的货。”岳子然说。

    “小说?什么小说?”俩人气喘吁吁的站起来。

    岳子然没有回答,示意他们俩个跟上,尔后绕过巡夜的士兵,穿过半个杭州城回到了客栈。

    客栈内有小二在守夜,岳子然敲开了门,吩咐小二随意给彭连虎俩人弄点吃的,自己回后院歇息去了。

    此时已近深夜,再有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后院有摘星楼的弟子在守夜,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她们从阴影中钻了出来,在看到是岳子然后,拱了拱手又隐藏到暗处了。

    夜色浓重,同时雾也很浓,再加上冬至已过,酒劲过后,岳子然便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本来是准备推开自己房门的,但想到被窝都是凉的,等暖和起来让人舒服的时候天都要亮了,于是岳子然转身向黄蓉屋子走来。

    “咱也是有媳妇暖被窝的人。”岳子然在心中得意,为避免惊醒黄姑娘,他用匕首将门撬了开来。

    刚进屋,一阵女儿家体香扑鼻而来。

    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岳子然记着床所在的位置,他蹑手蹑脚的摸索过去,坐在了床沿。

    床很大,因为黄姑娘有个毛病,睡觉喜欢滚来滚去,而且不舒适的话还会失眠。

    岳子然脱了靴子和长衫,钻到了被子里,果然是暖和的,舒服的呻吟一声,岳子然随手将触及的黄姑娘柔软的身体搂进了怀中,手掌顺势探入怀中,摸索记忆中的那片柔软。

    “咦?怎么突然大了许多?”手感有些异样,岳子然心中诧异,暗自有种不好的感觉在滋生,但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捏了捏柔软之上的蓓蕾,然后岳子然腹间一阵疼痛,整个人被踹下床来。

    “哎呦。”岳子然痛呼。

    “怎么了?”黄蓉被惊醒过来,她点燃了床头的蜡烛,揉着惺忪的眼看到了捂着小腹痛呼的岳子然。

    “然哥哥,你…你怎么了?”黄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在看到将头埋在被子里的穆念慈后,顿时恍然大悟。

    黄姑娘神色异样的看着岳子然,岳子然看不出悲喜之意。穆念慈将头埋在被子下,神情岳子然更是看不清楚了。

    “这真不怪我。”岳子然叫屈,说:“我怎么也没想到穆姑娘会在这里。”

    这话黄蓉自然相信,某人半夜钻到她房间里来已经不是一次半次了,即使昨夜她也想过。只是昨晚与穆念慈秉烛相谈甚欢,她一时之间忘记了。

    “你肚子还疼吗?”半晌后,黄姑娘问。

    “不疼了,不疼了。”岳子然现在不敢对小萝莉有丝毫的违逆。

    “那就快点回去睡觉。”小萝莉的声音冷冷地。

    岳子然急忙狼狈的跑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枫莲童鞋的两张月票,另外小说即将结尾,感谢书友的指正,但针对书友的指正也无法修改了,非常抱歉。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人性本善

    天气乍暖,穿着单衣在阳光下呆会儿就会出汗。

    阿婆说冬日格外暖和不是好兆头,岳子然估摸着是瑞雪不能兆丰年才让阿婆如此担忧的吧。又或许是哪里要闹灾了。岳子然在脑海搜索半天记忆也没有在他储存历史知识的脑细胞中翻出来。

    但在这个人不如富人门前狗的时代,想起来又能如何?各扫门前雪才是人们的生存之道。

    对于那晚乌龙,岳子然以为黄姑娘很生气,却没想到次日她如往常一般平静,这让岳子然心中颇有些不自在,总觉着要发生些什么。

    在这种担忧中,时光滑过了树梢,洛川恢复了昔日御姐模样,让岳子然失去了捉弄的对象。她的武功也恢复了七八成,先找的便是岳子然麻烦,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嘶。”黄蓉敷在岳子然额头上的湿巾让他发出疼痛的呼声。

    “自作自受。”黄姑娘幸灾乐祸,“平日里总捉弄洛姐姐,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岳子然左脸有些浮肿,说话含糊不清:“女人果然是记仇的。”

    黄姑娘白了他一眼,手上动作重了一些, 顿时让岳子然吃到了苦头。

    “该走了。”安静下来的岳子然说,“再回来这里不知是怎般模样?”

    ……

    襄阳以北,汉水河畔。

    以前这里是一破败小镇,短短一个月间却繁华起来。冻土被马蹄踏实了,趟出了一条胜过官道的大路。

    每日来往的江湖客络绎不绝,天南海北的方言混杂在一起。让人难懂。这可害苦了镇上唯一客栈的小二。这些爷都是狠角色,一时听错怠慢了,少不了手脚伺候,客栈小二已经有三个为此卧床养伤了。江湖客对骂起来也是精彩纷呈,这边一句“直娘贼”,那边一句“格老子”,三方对骂还有一句“娘西皮”。

    至于动刀子那是另一种层次的较量了。青城派松风剑,蓬莱岛八仙迷踪拳、五台山普门杖、伏牛山百胜鞭、山西武胜门的武胜刀。简直一锅大杂烩,若单纯看热闹的话,真刀真枪的较量每天上演几十场不带重复,吸引了不少江湖游医来小镇子赚糊口费。

    传言前往绝情谷的道路就在附近,只是一群江湖客在小溪中来来回回探索了几十趟,都没找到踪迹,倒是小溪的鱼虾遭了殃。

    欧阳克和裘千尺自然是知晓的,不过他们也乐意装作糊涂看个热闹。不过殃及池鱼并不只有河里鱼虾,还很可能发生在人身上,这天早晨便是如此。

    五台山老和尚和青城派道士因佛道之争起了冲突。一只碗狠狠砸在了日常见人撩拨几句“被丐帮骗了”“没有宝藏”之类话的欧阳克脑袋上。

    欧阳克骄傲惯了,回头骂了句“臭道士死秃驴”。这可捅马蜂窝了,青城派松风剑法和普陀山普门杖齐往他身上招呼。

    欧阳克得罪的人其实并不少。往常旁人寻宝藏时,他总在一旁泼冷水。偏他也不走总在这里逗留,在他人看来明显是想独吞嘛。

    欧阳克武功厉害,平常人打不过他,这次见老和尚和道士出头了,他们兴致也上来了,上去不时的偷踹欧阳克几脚,以至于场面慢慢发展成为欧阳克群挑江湖客。

    裘千尺的武学造诣其实不差裘千丈多少,在神雕时期公孙止武功勉强还看的过去,其中便有裘千尺对绝情谷武功改良的原因。

    见欧阳克被打倒在地,江湖客你一脚我一脚的踹着发泄怒气,裘千尺顾不得掩饰身份,上来几拳几脚将当先的几个人制住了。

    奈何对方人实在太多,裘千尺挺着偌大肚子且还没学会用枣核做暗器的本事,很快便气力不支被人推倒在地了,幸有欧阳克护着。

    这些刀头舔血的江湖客见她是孕妇准备收手,却不知谁喊了一声:“裘千尺?她是绝情谷公孙止的夫人,她知道绝情谷在哪儿!”这下真捅马蜂窝了,整个场面顿时不受控制。有想独吞宝藏的,伸手去拉裘千尺,深怕下手迟了。

    欧阳克急忙将裘千尺护在身下,其他人此时恍然大悟,心想难怪欧阳克逢人便说宝藏不在这里,原来想独吞!因此下手对欧阳克更狠了。

    “没想到我跋扈一世,最终落得这般下场。”欧阳克紧贴着裘千尺,在躲避要害的同时护她周身,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任由棍棒靴子打在他身上。

    欧阳克嘴角慢慢沁出了血,面部有些狰狞,让裘千尺看在眼底,心头大震。

    “要死一起死。”裘千尺脸色惨淡,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虽然很快又流出来了,“能死在一起也算福分了。”

    “孩子怎办?”

    “在乱世,万物如刍狗,他生下来只是受苦罢了。”裘千尺惨笑。

    裘千尺身体的柔软让欧阳克小心翼翼,鼻子因身体蜷缩贴在了裘千尺耳朵上,传来体香阵阵,这让欧阳克想起了他此生碰过的所有女人,他恍然明白,这是他第一次温柔的护着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之付出生命,也是第一次有女人冒着生命危险护他,愿与他 一起死去。

    “这就是爱吧。”欧阳克心说。

    从记事开始,欧阳克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总觉缺少一些东西,无父教无母爱,唯一在意他的叔叔却总沉迷于武学。他渴望被人在意,因此姬妾成群并为其争锋吃醋的时候,他很高兴。他偷香窃玉,却从不以武力胁迫,要得是女子对他“倾心”,渴望的也是那份在意。

    他对黄蓉惊为天人,固然有蓉姑娘魅力所在,又何尝没有想取代岳子然享受那份被她在意的心思?

    欧阳克仿若找到了浪荡半生苦苦追寻的答案,对生命有了更高的渴望。

    “我要让你活下去。”欧阳克突然坚定的对裘千尺说。

    “住手,欧阳锋是我叔父!”欧阳克大声喝道。他知道欧阳锋在江湖上的威名,绝不是这些小角色愿意沾惹的。

    欧阳克江湖声名近段时间并不好,叔嫂私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裘千尺甚至知道欧阳克一度非常厌恶听到欧阳锋的名字,此时当着被万人耻笑说出来,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一时间所有人都住了手,欧阳锋心狠手辣之名不是说说而已,众人心中还是有所忌惮的。不过欧阳锋远在天边,宝藏却近在眼前,铤而走险的人多得是,尤其有人陪伴的情况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癫狂书生

    不过欧阳锋远在天边,宝藏却近在眼前,铤而走险的人多得是,尤其有人与自己共赴黄泉路时。

    “抢了宝藏后大家各奔东西,欧阳锋本事再厉害,还能将我们都抓回来不成?”人群中有人大喊。

    欧阳克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醉仙楼见过的黑教老和尚身旁的留着长髯的胖和尚。

    胖和尚的话应者云集,先前退却的人潮再次向欧阳克涌来。

    欧阳克搂住裘千尺逐步退到墙角,无奈苦笑道:“看来我们是活不过今日了。”

    裘千尺摸了摸肚子,正要说话,却听屋外传来一声长啸,一只海东青掠过拥挤的人群,从客栈天窗飞了进来,紧随而至的是一道白色人影,直逼欧阳克俩人所在的角落而来。

    白衣人所过之处,衣袖卷起将围着欧阳克俩人的江湖客纷纷弹开,一时之间俩人周围七零八落的躺满了痛苦呻吟的人。待白衣人站定之后,几尺之内闪出了一片空地,无人再敢围上来。

    “是你?”裘千尺愕然的看着来人。

    “你是谁?”人多壮胆儿,那长髯胖和尚开口问道。

    “若。”白衣人扭过头来傲视群雄,他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一道疤痕自上而下划过,整齐的将整张英俊的脸分成了两半,一身书生白色长袍披在身上,衣袖却是唱戏人常见的水袖,背后背着一小书箧,手中还拿着半本论语。

    “癫狂书生!”

    若的话刚落下。整个客栈便响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癫狂书生江湖闻名。不因他的武功高。其实见过他真正出手的人都死了。不因他杀人不失手,事实上江湖群雄认为他的记录还会继续下去。

    癫狂书生以狠辣闻名,一夜毒杀七十二连环坞上千人让他在江湖上声名初显。白日在临安府闹市,手执一根哨棒,念着半本《论语》杖杀朝廷大官左侍郎后在官兵围堵下扬长而去,让他在江湖威名大振。

    癫狂书生杀人有一套,用岳子然话说,若更像前世的职业杀手。在黑暗中将目标习惯分析的一清二楚,尔后利用这些习惯,经过精密般的布置,杀人于无形。

    岳子然因此有些怕若,因为对方一旦盯上他的话,他知道自己很难防备。

    若是摘星楼在江湖上最为闻名的杀手,但知道若乃摘星楼的人并不多。

    “你们都想去绝情谷?”癫狂书生总是一副耻笑世人的模样,他挑起嘴角,嘲讽道:“凭你们这些臭虫还想进谷?”

    在场的江湖客敢怒不敢言,但钻在人群中。留着长髯的胖和尚一如既往的鲁莽:“难道你想独吞宝藏?”

    胖和尚说罢心中还有些得意,在场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对欧阳锋那样狠辣的人物,江湖客都被他撩拨的不管不顾了,这书生又算得了什么?

    谁知胖和尚话音刚落,挡在他前面的江湖客齐齐闪了开来,将他暴露在了若面前。

    有人还幸灾乐祸,心中骂道:“这憨货,癫狂书生七十二连环坞都能一夜拔去,在场的谁敢惹?”

    “是你?”若看到胖和尚,嘲讽更甚:“长的像南瓜还敢说话?”说罢,大步向胖和尚走来。

    胖和尚急忙向人群后退去,若的水袖却如毒蛇一般缠了过来,绑住他的脚踝拉了过去。如提小鸡一般,若抓住胖和尚的后衣领将他提溜起来,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我现在就住在绝情谷,宝藏我就吞了,看来你的意见很大啊。”

    受如此屈辱的胖和尚冷哼了一声。

    “还不服气?”若淡淡地说:“我最讨厌黑教和尚了,明明不是还装和尚。”说罢,手掌用力掐住胖和尚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他扭头又问:“你们都想去绝情谷?”

    在场的江湖客看着脸色变成酱紫色的胖和尚模样,齐齐摇头。

    “住手。”与胖和尚同行的瘦高个和尚和长相平凡的和尚跃了出来,齐齐袭向若,想要从他手上抢人。

    若左手臂一挥,长袖舞起,将俩人击退,右手掌用力更甚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君子乎?”若嘴角嘲讽之意愈浓,他对再次迎上来的两个和尚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乐乎?慢慢来,不着急马上就是你们了。”

    瘦高个和尚见一时半会儿攻不过去,胖和尚的脸色正在发黑,急着长啸起来。

    这声长啸尖锐刺耳,如离群的孤狼在半夜悲凉的哀鸣。

    不一会儿,远处也响起了一声长啸,不过要苍老一些,想来应该是曾在嘉兴城与岳子然作对的老和尚吧。

    “还有帮手?”若轻笑,随手将胖和尚扔给了那两个和尚。

    瘦高个和尚俩人顾不上再与若纠缠,扶起胖和尚查看,却见胖和尚的瞳孔涣散,已经不行了。

    若拍了拍手,就像捏死了一只蚂蚁,他问对他怒目而视的俩个和尚:“你们要报仇吗?请!”

    俩人自然不是对手的,当下搬动胖和尚的尸体退了下去,等老和尚来了再做定夺。

    “杀人只在一念间。癫狂书生之名不是白叫的。”江雨寒背着长剑,一头白发披着斜阳走了进来。

    若没理会他,扭头对裘千尺说:“救你性命,抢了绝情谷,两者扯平了。”

    欧阳克扶着裘千尺站了起来,没敢回话。

    “你们是在这儿待着等死吗?”江雨寒问周围的江湖客。

    见识过若残忍的江湖客急忙退出了客栈,只是宝藏实在诱人,他们并未散去,而是聚在了大街和对面房顶上,紧盯着这间客栈。

    客栈的门窗早在刚才慌乱的时候被拆掉了,里面的动静外面可以看个真切。

    若从柜台上取下一坛酒,破开泥封,扔给江雨寒,问:“怎么,你也相信宝藏在绝情谷。”

    “我相信是岳子然给你找的麻烦,但其他人并不相信。”江雨寒脑袋向外指了指。

    若转眼望去,见一群异域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当前的人虎背熊腰,坐在抬椅上被四个喽罗抬着,如卧病的老虎,不停的咳嗽,呼吸声粗重,如柴房老旧的风箱拉动时的声音。

    在他身旁跟着走进来的是一身黑衣长发披肩的中原人,脸如结了霜一般白的吓人。

    他们身后还有大大小小的头领,至于更多的喽罗却是留在镇外了。

    “明教要搬家了?”若斜睨这群人,说:“这可是倾巢出动了。”

    “世道动荡不安,明教可不会无动于衷。”江雨寒挑眉,“顺便挖挖绝情谷,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脸若冰霜的黑衣人说:“江左使,注意你的语气。”

    若不理他:“听说你去嘉兴城见过岳子然了?”

    “见过。”江雨寒说:“剑术勉强看的过去。”

    “言不由衷。”若摇摇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齐聚襄阳

    “言不由衷。”若摇摇头。?

    不停咳嗽虎背熊腰的大汉说话了:“已经到了地头,癫狂书生难道不请我等到新居暂居叙旧吗?”?

    癫狂书生若无奈地摇摇头:“为什么我说实话总是没人相信?”??

    “因为小九的谎话更逼真。”江雨寒说罢饮了一口酒,对宝藏的事情显的很不在意。??

    “江左使,此次再入中原对我教至关重要,还请摆正你的位置,你早已不是摘星楼的人了!”满脸冰霜的黑衣汉子说。??

    江雨寒无动于衷。??

    “若有人这般与我说话,我已经掐死他了。”若嫌他呱噪,眉头微皱对江雨寒说道。?

    黑衣汉子嘴角挑起一丝冷笑:“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等本事。”??

    若点点头深以为然:“对付你这冰疙瘩的确很棘手,有机会我会尝试的。”??

    常人被若这等杀手盯上怕早已心中戚戚然了,但黑衣大汉仍旧一副冰冷的样子,对若的威胁无动于衷。??

    虎背熊腰的大汉在旁已经咳嗽半天了,现在才缓过气来,他摆了摆手,语气威严说道:“韦左使,我等前来不是让他人看明教兄弟笑话的。”??

    说罢,又咳嗽几声,对若说:“韦左使对人待事秉性如此,书生不必放在心上。”?

    若微微一笑。??

    一阵马蹄在街头响起,健马踏起的尘土扬起弥漫了整个街道,一直到马停在客栈前后。才慢慢消散。这惹来了街上众江湖客的怨言。但见对方人多势众,无人敢带头斥责。?

    “好马。”若赞了一声,看见来人后,又皱起了眉头,说:“蒙古人?”?

    江雨寒闻言扭头看了一眼,笑道:“老相识。”?

    拖雷为首,带着老和尚等人走了进来,郭靖在追杀完颜洪烈以及到蒙古与华筝完婚。因此与江南七怪跟在人群中。?

    老和尚踏进客栈,先找癫狂书生麻烦:“癫狂书生?为何杀我教弟子?”??

    “高兴。”若挑眉,拨弄酒坛,一副欠揍表情,“有本事过来报仇!”?

    老和尚踏前一步,拖雷伸手把他拉住了,对方如此明目张胆,必定有所凭仗,他可不想自己的高手折在这里。?

    拖雷扫视四周,目光最后停在了明教等人身上。??

    “小王爷别来无恙啊。”黑衣汉子拱手。?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拖雷问。??

    蒙古大军纵横西域之时。明教所在正好处于大军西征路上,因此蒙古人与明教打过的交道并不少。蒙古人也曾邀请明教群雄归附蒙古。但他们拒绝了,现在看来显然他们另有所图。?

    明教不敢得罪蒙古人,否则一声令下,所到之处摧枯拉朽的蒙古大军可将光明顶夷为平地。

    “我教北宋年间活跃于江浙一带,后被黄裳老贼驱逐到了西域昆仑,现在是重新杀回来的时候了。”黑衣大汉对蒙古人甚为恭敬,解释尤为详尽。

    拖雷点点头,心下不以为然,明教那些历史他是清楚的,这些人明显不是安分的主儿。

    有人撑腰,瘦高个和尚不忍胖和尚曝尸街头,又将尸体抬了回来,老和尚上前一步将胖和尚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眼睛闭上,尔后念了一段复杂的经文,经文中庄严肃穆,充满了苍鹰在高原上呼啸而过的悲鸣与苍凉。??

    “愿你魂归冈仁波齐。”老和尚抚摸胖和尚的脑袋,站起身子来说道:“总有一天我郭巴辛饶的弟子会重新回到家园,为死去的弟子报仇。”??

    “拭目以待。”若淡然地饮了一口酒,目光移向街角,笑道:“今天是西域群雄大会吗?”

    他话音刚落,欧阳锋手中提着裘千丈闪了进来。?

    “欧阳前辈。”明教和老和尚等人见了欧阳锋,恭敬的拱手行礼。如此可见,天龙五绝的名声并不是白来的,欧阳锋纵横西域,这些人心里都是很忌惮的。??

    欧阳锋放下裘千丈,淡淡地“恩”了一声,扭头见了站在墙角一身狼狈的欧阳克和裘千尺,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他上前抓住欧阳克的胳膊,查看一番后,扭头怒道:“谁干的?”??

    欧阳锋的话如平地一声雷在人群中炸响,客栈内的江湖群雄面面相觑,最后目光盯在了若身上。??

    “你们看我做什么?是我救的他们。”若翻了个白眼。?

    与此同时,客栈外的江湖客听刚进去的是欧阳锋,顿作鸟兽散。反应过来的欧阳锋一把筷子做暗器扔出去,几个不长眼跑慢的遭了殃。

    约莫安全后,那群江湖客又停了下来,远远盯着客栈。?

    欧阳锋虽气愤,但一拳难敌四手,没再追出去。??

    “你怎么样?”欧阳锋问欧阳克。??

    欧阳克一把推开了欧阳锋,站直了身子,冷冷说了一句:“我没事。”?

    欧阳克的冷淡让欧阳锋一怔,嗓子蠕动了几番,有话想要说,但场合终究不适合,还是吞下肚子里去了。??

    裘千丈上去查看裘千尺的身体,但见她拉着欧阳克的手紧紧不放,心中若有所悟。??

    日至黄昏,余晖洒在客栈的门窗上,染上了一层血红。??

    冬至已过,天地一片苍凉,一阵风吹过,裹挟着黄沙,虽在襄阳小镇,却有了塞外荒漠小镇的风情。?

    一阵马铃声想过。?

    小镇唯一街道的尽头又走进来三个人。?

    两位和尚。??

    其中一位一身青色僧袍,佝偻着身子,背上驮着一把极宽极长的重剑,白眉垂在鼻端,慈祥非常。??

    另一位和尚面目极为丑陋,让人不忍细细打量,他被铁链缚住了手脚,被一都头模样打扮的人拖着。??

    三人在屋梁和断墙上江湖客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小镇,沿着街道来到了客栈。

    “去了一年西域,难道中原人习惯站在墙头晒太阳了?”马都头尤为诧异。

    “苯。”笃的一声,少林寺无名达摩剑武僧的食指敲在马都头脑袋上,指了指站在街道两旁的江湖客,说:“这明显是江湖火并。”??

    “唉,西域人果然野蛮,一句话不对上去就捅刀子,不懂以德服人。”马都头感叹的说,“你看我们中原人,火并前站在屋顶慈眉善目打量几番,先在气势上交战一番,打不过的话趁早撤退。”??

    “你懂屁。”无名武僧又骂:“火并前打量一番是先挑对手,打的时候找软柿子捏,在这方面岳小子比你有经验多了,我见他时,他就带着一群龟奴和另一青楼龟奴这般打架呢。”??

    “您还去过青楼?”马都头关注点明显不对。?

    “咳咳。”说漏嘴的无名武僧干咳几声,先马都头一步进了客栈,然后又退了出来。?

    “怎么了?”马都头问。??

    “难道又走错方向了,我们还没走出西域?”无名武僧疑惑的看周围景色,“客栈里怎么尽是西域那群家伙?”(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被包围了

    “刚经过汉水。”马都头一把将丑和尚推进了客栈,“听我没错,我认路很准的。”

    无名武僧冷哼一声:“准个屁。”

    马都头不乐意了:“上次若不是我你就跑大理去了。”

    “笃”的一声,无名武僧又敲马都头脑袋:“知道错你还跟我走?”

    “您老态度那般坚决,我哪敢……”马都头说着跨进了客栈,见了明教、蒙古人、黑教老和尚的奇装异服,也是愣住了。他收回腿,回首看外面天空:“直娘贼,不会真走错了吧?”

    “白痴。”丑和尚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他抬头环顾四周,明显也是一愣,与俩人不同的是,丑和尚心中闪过一丝喜意,暗叹有了脱身的机会。

    丑和尚便是火工头陀了。他常年闯荡塞外,对在座的各位熟悉的不得了。

    马都头从来不是以好相与的人,他一脚踹在火工头陀屁股上,恼羞成怒骂道:“就你罗嗦。”

    火工头陀一个站立不稳,向客栈内跌去。眼看就要跌倒,被明教黑衣汉子给扶住了。

    “堂堂金刚门门主,却被这等宵小之辈欺凌,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黑衣汉子说。

    丑和尚抬头见了黑衣汉子,谢道:“谢过韦右使,我们西域群雄同气连枝,各位可要为老僧做主啊。”

    客栈内西域群雄闻言目光扫向还站在门外的无名武僧,暂时没有表态,黑教老和尚与拖雷交换了一记眼神。上前一步问:“你们俩个是何人?怎将门主弄的如此狈?”

    不待丑和尚多言。无名武僧进了客栈。双手合十庄严道一声“阿弥陀佛”,抬头说:“少林寺达摩堂武僧见过各位檀越。”

    明教与黑教各位明显倾向于丑和尚,只是打量他们师徒二人,没有回礼。癫狂书生却站起身子,拱手回礼说道:“原来是岳小九师父,癫狂书生见过大师。”

    欧阳锋闻言目光扫视过来,停留在了无名武僧背后重剑上,片刻后冲无名武僧客气的点点头。

    江雨寒回头也是打量他一番。

    癫狂书生之名无名武僧显然是听过的。他微微一愣,随后四处张望,在若当对方正邪不两立,对自己不屑时,无名武僧开口了:“老妖婆不在这里吧?”

    若忍住笑意,摇摇头:“不在,楼主现在与小九在一起。”

    “可怜的岳小子。”武僧悲天悯然的情怀颇重,“一定被折磨的很惨。”

    若摇晃了一下酒坛,说:“那你可低估小九了,偌大摘星楼敢违抗楼主之名并且安然无恙的人只有他了。”

    马都头大大咧咧的说:“师弟那般有本事。吃不了亏的。”他见客栈早没小二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酒。冲若说道:“大侠,还有酒没,渴死我了。”

    他却不知眼前不是什么大侠,而是杀人魔头。

    若将脚下放的一小坛酒扔过去,笑:“我可不是甚么大侠。”

    “闯荡江湖么,叫声大侠准错不了。”马都头生存哲学颇多,扭头呛黑教老和尚:“对吧,大虾?”

    一句话半天无人理的老和尚怒哼一声,他低头对拖雷说了丑和尚的身份。金刚门在西域名声不弱,一直在蒙古人笼络的江湖人名单之中,否则日后阿二、阿三也不会效命与赵敏了,因此拖雷当即答应了老和尚为丑和尚出头。

    老和尚拉过火工头陀,挡在他面前,问:“不知门主怎么得罪二位了?”

    “十几年前他打死了我达摩堂首座苦智,老衲此行是带他回去认罪的。”无名武僧正色说道。

    “当年若不是苦智想要用裂心掌取我性命,我怎会将他杀了?”火工头陀闷声闷气的说。

    “当年你二人拆招到‘打缠丝’时,苦智禅师爱惜你潜心自习一身本事,不忍伤了你性命,双掌一分想要放过你。”无名武僧叹息的摇摇头,“原来你却认为苦智禅师要用神掌八打取你性命。”

    “少林寺自诩名门正派,竟要找这种借口开脱?”火工头陀才不觉苦智禅师是要留自己性命。

    “呸。”马都头一口酒吐到地上,骂:“武功果然偷学的,裂心掌和住手傻傻分不清楚。”

    “苦智禅师已经过世,当年究竟如何已成无头公案。”老和尚说:“你们就这般将堂堂金刚门主抓回去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马都头直肠子一个。

    “难道当真不将我西域武林放在眼中?”老和尚意欲将明教的人也拉进来。

    马都头正要耿直的回话,无名武僧“唉”一声,惊讶指着拖雷等人。

    “怎么?”黑教老和尚问。

    “你们是蒙古人?”无名武僧打量一番,夸张的拍了拍大腿:“哎呦,你们还不跑?大金的军队杀过来了,我们刚才在小镇外高岗上看见过的。”

    襄阳乃金人与宋人交界,若拖雷在这里被大金拿住做人质的话,对蒙古人怕是大大不妙的。

    “当真?”郭靖问。

    “出家人不打诳语。”无名武僧正色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当下老和尚也不顾不得丑和尚了,与拖雷等人苦思起对策来。马都头笑呵呵的过去将丑和尚揪了过来,踹了一脚:“让你多事儿。”

    正要踹第二脚,一穿着黑色官靴的脚攻了过来,踹在马都头腿肚子上,让他跌了个大跟头。

    “不要欺人太甚。”明教黑衣大汉将火工头陀拉到明教教主身旁。

    “哎呦,好冷,好冷。”爬起来的马都头捂腿,一瘸一拐的走到无名武僧身旁寻求庇护。

    无名武僧伸出右手搭在马都头脉门上,传过去一丝内力帮助马都头将寒意赶出体外,若有所思:“寒冰内力已臻化境,明教右使果然了得。”

    “过奖。”

    “直娘贼。”马都头见明教也要插手,知道有些棘手,嘟哝道:“看个热闹又横生枝节。”

    “驾”“驾”。

    日薄西山的小镇逐渐安静下来,镇子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伴随马蹄声的还有“呜呜”呼喝之声,在小镇东头回荡,并慢慢扩散到了小镇四周。

    众人从窗户向外看去,见镇子外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将仅有的阳光也挡住了。

    “当真是金人?”这里最惊慌的是蒙古人,但说出这话的却是马都头,他看向无名武僧,惊道:“师父,您老也忒神机妙算了吧?”

    “妙算可屁,我刚才胡说的。”无名武僧又敲马都头脑袋。

    “说好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呢?”马都头委屈。

    “不是蒙古人,是土匪。”蒙古兵进来禀告,“远远看去丐帮人也在其中,约五千乘骑兵,步兵不计其数,全部带有弓箭,将整个镇子包围了。”

    前半句众人还松了一口气,后半句却骂娘了,不计其数的弓箭射过来,莫说普通江湖客了,欧阳锋都能射成刺猬。(未完待续。。)

    ps:  这几章过度,主角马上出现,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剑

    镇子外,马蹄声过后仍旧响个不休。

    明教教众跑了进来,拱手对明教教主说道:“教主,镇子外五行旗的弟兄被土匪围了。”

    黑衣汉子怒拍一声桌子,道:“胆大妄为,当我明教众弟子吃素的不成?教主,我这就去带领弟子杀出重围。”

    江雨寒劝住了他,站起身子来,侧耳倾听镇外的动静,片刻后摇摇头,说:“莫急,这些人来历不明,不见得会与我等为敌,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明教教主认可的点点头,又咳嗽了几声,在马都头深怕他把肺咳出来的时候才开口:“江左使言之有理,此次再入中原对我教至关重要,切莫将我教高手白白折损在这里。”

    黑衣大汉显然对江雨寒很不服气,但教主这般说了,只能依命行事。“我让人去约束着点他们。”黑衣人说罢,随手指派几个手下出去了,显然他在教中的名望很高。

    既然是土匪,蒙古人完全不必担心, 扭过头来再理会丑和尚这事的时候,才发现和尚已经站在明教教主身后了。

    “戴着镣铐岂不累人?我给门主解去。”黑衣大汉韦右使说着挥刀要砍断丑和尚身上的镣铐。

    一只干枯的手却抓住了黑衣大汉的执刀的手。

    “明教是打定主意要管我少林寺的事情了?”无名武僧问。

    无名武僧先前离韦右使还在几步之外,现在却到了韦右使身旁,这手功夫当真惊艳了众人。欧阳锋看在眼里。与岳子然“漫步远端”身法诡异不同。无名武僧的轻功朴拙的很。仿若是一步跨越了好几步,走到了黑衣大汉身旁。

    无名武僧又问了一句,才将黑衣大汉唤回神来。

    顿了一顿,黑衣大汉说道:“明教定然要为门主主持公道的。”说罢,手掌翻转,反击向握他手掌的无名武僧。无名武僧只觉一阵寒气逼来,侧身避过,一招“降龙伏虎”斜打韦右使肋下。

    黑衣大汉显然不是省油的灯。先前一掌不等打实,后手一掌又打了过来,接住无名武僧这一招“降龙伏虎”,寒冰内力瞬间涌出,逼进无名武僧体内。

    无名武僧的内力中正柔和,深谙佛法大意,寒冰内力刚涌进去便被冲散了,反倒涌进黑衣大汉体内,打了韦右使一个措手不及。

    刚交手一回合,黑衣大汉吃了点儿小亏。他退后一步,驱散无名武僧内力。赞道:“少林内功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过奖。”

    “易筋经?”

    不说还好,一说马都头“噗哧”乐了,当年无名武僧在少林寺藏经阁偷了《易筋经》,学了半年愣是没有半分长进,反倒是修习少林寺基础内力的时候,进步飞速。

    无名武僧懊恼,黑衣大汉趁机一掌再打了过来,正中无名武僧泄怒的下怀。他再不客气,神掌八打中的裂心掌施展出去,双掌一分一抖,分别打在了黑衣大汉双臂上,只听“咔啦”一声,韦右使一声沉哼,左臂出现明显的移位。

    不过无名武僧也没讨好去,他强用神掌八大中的裂心掌向火工头陀证明达摩堂首座苦智禅师并非要用此招取他性命,左臂硬受了黑衣大汉一记寒冰掌,震的接连后退几步,再看臂膀,寒意袭来,如冻住了一半难以自如。

    无名武僧轻轻活动臂膀,质问火工头陀:“看清没,这才是真正地裂心掌,而不是苦智禅师当时住手的姿势。”

    火工头陀看个明白,心中对苦智禅师有意留自己依命已经信了七八分,但为脱身,他仍旧冷哼一声,对无名武僧的质问不屑一顾。

    “嘿,你这和尚丑也就罢了,脸皮还这么厚,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马都头怒了,上前一步见黑衣大汉挡在前面,无名武僧也不拦他,悻悻然地又退回去了。

    “暂且饶你一命。”马都头振振有词的说。

    在大地尽头,残阳洒下了最后一丝光辉,消失在了地平线上,镇外马蹄声静了下来,土匪驻扎营地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空。

    黑衣大汉顾不得载解镣铐,在旁人帮助下扭正脱臼的胳膊。

    客栈外的街道上此时响起了一阵不紧不慢地马蹄声。

    来人很多,甚至还有马车压过土路的声音。

    不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几匹骏马。

    小土匪带着手下翻身下马,进了客栈,环顾四周,说道:“天黑了怎么不点灯?”说罢,挥挥手让手下将手中的火把点燃安置在了客栈四周,片刻间客栈亮堂起来。

    “外面是你的人马?”明教教主沉声问,说罢咳嗽了几声。

    他咳心咳肺的咳嗽和风箱般的喘息声吓坏了小土匪。小土匪后退几步:“不会是个肺痨鬼吧?”

    “大胆。”黑衣大汉怒拍桌子,对小土匪怒目而视,反引起了刚脱臼胳膊的疼痛。不过,韦右使气势颇盛,吓的小土匪又后退几步。

    再退一步便迈出门外了,小土匪骂道:“他娘娘的,惹急了老子,射你个蜂窝煤。”

    “蜂窝煤是什么?”马都头好奇问。

    小土匪挠了挠脑袋,大大咧咧的说:“我怎知道?我朋友这般说的。”

    被人握住命运的感觉可不怎么好,眼前这人明显是土匪头目,因此欧阳锋站起身子来,问:“你们也是为宝藏而来?”

    “宝藏?”马都头对宝藏抵抗力很小,“这里有宝藏?直娘贼,这热闹看对头了。”

    “当然有宝藏。”欧阳锋缓步走过来,“这宝藏就在……”

    话音未落,欧阳锋上前几步,五指成爪向没有防备的小土匪抓来。

    “哎呦。”小土匪武功当然比不上欧阳锋,他甚至闪避机会都没,只顾得上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一爪向自己的肩头抓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剑由客栈外刺进来,快到极致,妙到巅峰,直逼欧阳锋将要搭在小土匪肩头的手掌。

    这把剑刚出现在视野内,欧阳锋心中已是一紧,他急忙后退几步,饶是如此,手掌也刻下了一道血痕。

    “岳子然!”欧阳锋恨恨地说。

    两道白色身影迈进客栈来,岳子然右手执剑,左后揽着黄蓉的腰,让小萝莉靠偎依在自己怀里,紧随俩人进来的是襄阳五鬼中的其他几位及摘星楼侍女。

    黄姑娘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腹部,却是痛经老毛病又犯了。

    “你们去收拾一间房,先伺候黄姑娘睡下。”岳子然吩咐侍女。

    侍女依命,胖嫂走过来扶着黄蓉先下去了。

    “没想到各位都在,失敬。”岳子然回过头来拱手,又对若打招呼:“ 三哥好。”

    若回了一礼。

    “还有我们哪。”马都头上来拍岳子然肩膀,深怕把自己落下。

    岳子然未来得及开口,缩在墙角准备溜的无名武僧一巴掌敲在马都头脑袋上,骂:“你个笨蛋,他若来这儿,老妖婆一定在,溜之大吉就好了,你打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白莲花

    岳子然干咳一声,向无名武僧打眼色,打断了他的埋怨。

    “哼。”客栈外传来一声不屑,洛川带着穆念慈、谢然等人走了进来,“和尚别来无恙啊。”洛川面无表情的说。

    “哈。”无名武僧仰头,“天气不错啊。”

    岳子然扶额,说天气看屋顶作甚。

    无名武僧似乎也知道这借口够烂,打了个哈哈,揉了揉肚子嘀咕一声好饿,慢慢向厨房移步而去。

    洛川本要再讥讽无名武僧几句的,抬头见了江雨寒,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岳子然尚且不知俩人恩怨。在洛川心中害死洛水的罪魁祸首是江雨寒,当年迫于洛水遗命而不能取他性命,但恨意还是很浓的。岳子然与江雨寒迟早一战, 便是洛川想借岳子然之手为洛水报仇。

    当然,现在洛川心中如何想却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江雨寒与若坐在一张桌子上,背对洛川,闻声后身子一震,却没有扭过身子来,呆坐半晌后才举起酒坛继续饮酒。

    洛川在摘星楼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平常绝不敢怠慢,若站起身子来,拱手向洛川行礼。

    江雨寒没有回头,洛川也就没有理会他,向若回了一礼后,上前几步站在岳子然身旁,见明教教主咳嗽难受的样子,冷笑:“你居然还没死,当真是件奇事。”

    明教教主坐在抬椅上,咳嗽停止后阴沉的盯着洛川,半晌后沉声说:“让你失望了。”

    岳子然贴近洛川耳朵。低声说:“当初重伤唐棠父亲的是明教的人。”

    “我知道。”洛川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他这一身伤便是那时留下的。”

    岳子然诧异。不过场合究竟不对,没有多言。他心中其实还牵挂两件事,扭头见无名武僧和马都头蹑手蹑脚的出了厨房,问:“老头子,可儿姑娘可曾与你们在一起?”

    无名武僧咀嚼嘴中的食物,先点点头后摇摇头,努力咽下去后才说:“西域我们在一起的,不过进关后分道扬镳了。她与几个黑教的和尚要去华山。”

    “华山?”岳子然疑惑,“去华山做什么?”

    无名武僧做一不清楚的神情,继续埋头啃手中馒头。

    “黑玉断续膏呢?”岳子然又问,眼神盯向黑衣大汉身后的丑和尚。

    无名武僧前去西域捉拿火工头陀时,岳子然曾嘱托他多加留意金刚门的黑玉断续膏。现在无名武僧既然回到了中原,那火工头陀定是被逮到,想来黑玉断续膏应该也到手了。

    “在他身上。”马都头手中咬了半截的葱指向丑和尚。

    黑衣大汉韦右使感觉不妙,急忙将火工头陀向后拉,却不料岳子然速度更快,几乎是刹那间岳子然已来到二人身旁。右手向丑和尚肩头抓去。

    韦右使寒冰掌贴着岳子然身子打出。岳子然却不不退,左掌一招“亢龙有悔”带起一声龙啸。对上了韦右使的寒冰掌。

    黑衣大汉一脸寒霜的样子,在岳子然看来定是练至阴至寒之类功夫了。他不等韦右使寒冰内力侵入到筋脉中,九阳内力已大股涌出钻入黑衣大汉筋脉中了。

    九阳内力的“阳”不是说说,完克韦右使的寒冰内力。

    “啊!”黑衣大汉一声痛呼,划过整个夜空,震惊了众人。

    他只觉胳膊中突然如着了一样,火烧般的疼痛。

    九阳内力所过之处,由阴转热简直冰火两重天。筋脉显然经受不住这等突然变化,片刻血涌如注,整个胳膊已经是废了。

    明教教主出手了。

    他身子猛然从抬椅上弹起来,一手拉走韦右使扔给手下,另一手掌迎向岳子然,在与岳子然结实对了一掌后,先前拉韦右使空下来的手掌扫向桌面,整张桌子顿时如龟裂了一半,缝隙一条条,片刻塌了下去。

    明教教主身子安然无恙,飘然落到抬椅上。

    “乾坤大挪移?”岳子然站住身子问,见对方点头,赞道:“果然有独到之处。”说罢,手掌再次向丑和尚抓去。

    显然丑和尚或黑玉断续膏对明教也有用处,至少明教教主离不开抬椅很可能是如此,因此在岳子然手掌再次向丑和尚抓去时,明教教主再次出手了。

    岳子然早有防备,转身一招“飞龙在天”挥出。

    降龙十八掌走的刚猛之路,按常理说想要卸掉它的霸道力道很难。明教教主显然胸有成竹,不避不退,硬接岳子然一掌后,整个身子跃起,贴近房梁后手掌一撑再次落下来。

    乾坤大挪移果然了得,岳子然心中暗想,仅它借力打力的法门就不是“四两拨千斤”那些可比的。

    明教教主身子眼看要落下,岳子然正要出手,眼角瞥见洛川身影闪过,天山折梅手化作漫天掌影向明教教主打去。

    论掌力,降龙十八掌天下第一,但论精妙,天山折梅手远超降龙十八掌许多。

    天山折梅手内力阴柔,发力多变,绝不是乾坤大挪移甚至半成没习会的明教教主能够化解的。因此见到洛川,明教教主脸色凝重起来,一沾即退,绝不敢恋战。

    岳子然再次抓向丑和尚,丑和尚双手被缚住,还没人解开,只能一脚踹了过来。岳子然没与他客气,侧身避过,一掌砍断他伸出的腿,抓起丑和尚肩头,朝无名武僧方向扔了过去。

    这一套动作兔起鹘落,一气呵成,看起来赏心悦目。

    马都头接过丑和尚,拍了拍丑和尚脑门,得意的说:“让你猖狂,我马都头四海之内皆兄弟,随便来个都能抓到你。”

    洛川功力现在只恢复了七八成,岳子然担心她,得手后并没有罢手,抽出剑从侧面准备围攻明教教主。

    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长剑拦在了岳子然面前。

    江雨寒出手了。

    他的剑剑身如寒潭一般清澈寒冷,一股凌厉剑意直逼岳子然。

    火把闪烁的客栈,突然寒意大增,空气也凝重了几分。

    看到这一幕,欧阳锋屏气凝神。当世剑客交手,能引起他关注的只有眼前这两位的较量了。

    岳子然被一剑逼退后,回身抽出另外一把听弦剑,双剑在手后毫不停歇向江雨寒迎去。

    岳子然的剑很快,在欧阳锋眼中只有几道残影划过,带起一片银光,如一道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了他的眼幕,惊艳万物。

    与岳子然相比,江雨寒的剑不快,挽出的几朵剑花,在岳子然快剑带起的闪电风暴中绽放,如雨中顽强绽放的一朵白莲花,在风雨面前岿然不动如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剑意凌然

    岳子然剑很快,如刹那间的流星,将一生的繁华在瞬间绽放,招招夺命,挽起的剑花如夜空绽放的烟花,充满死神凋零的色彩。

    江雨寒剑如高山流水般源源不绝,速度不快,犹如天外风吹过的云朵,慢慢地将绚烂湮没。

    金铁交击声不绝于耳,却只见残影在客栈昏暗的火光下,一道一道滑过。

    洛川已经停手,与明教教主各自戒备着,目光却不时盯向岳子然与江雨寒的比斗。

    无数剑花在刹那间绽放的夺命光华吸引了客栈所有人的目光。

    客栈宁静下来,只能听见俩人腾闪挪移打斗的声响。

    逐渐,一阵犹若琴弦的声音响起来,如清风穿过竹林打响竹子的声音,清脆,悦耳,没有章法。

    那是剑追逐风的声音。

    岳子然双剑浑然一体,围成一道银色剑幕袭向江雨寒。江雨寒随意几招,朴实无华的破解掉,奈何岳子然剑招极快,旧式未歇,新招已成,逼着江雨寒只能向后退,尔后撞破窗户,俩人一起跃到了对面瓦房上。

    上弦月偏西初升,挂在了屋顶上,洒下一片银白披在俩人身上。

    剑影婆娑,折射月光后更显迷幻,犹如天外飞仙,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岳子然剑势不歇,一如既往的快,左右开弓,向江雨寒左右半身刺去。他的白色衣角在风中猎猎作响,与愈发作响的琴弦声相得益彰。

    江雨寒一如春江水暖后群鸭戏水般从容,脚步一点一点的向后挪。一招一招的认真地将岳子然水银泻地一般的招数化解。化解不掉的用身子轻轻避过。脸色表情悠然闲适,似乎在对付一微不足道的人,一微不足道的剑客。

    欧阳锋走出客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知道这只是繁华前的小憩,真正较量的大幕还没有拉开。

    “岳师弟这般卖力,呆会儿岂不会后劲不足?”马都头咬着大葱,看着月光下屋顶上愈攻愈快却一直不得手的岳子然,问身旁的无名武僧。

    无名武僧啃一口馒头。轻轻说道:“九阳神功大成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无穷无尽不断绝,支撑他打上一夜也是可以的。”

    “即便如此,沾不到江雨寒衣角岂不是枉然?”马都头显然认为岳子然已经处于下风。

    无名武僧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剑有内外之分,所谓內宗剑宗便是如此;剑有快慢之分,眼前便是如此;剑亦有无招有招之分。”

    “但眼前二人所习剑法均不在这其中,你看到的只是他们在试探时的招数罢了。”

    马都头愕然回头。问道:“怎讲?”

    “岳小子当年跟我学剑时曾与我说过,剑招本就是为庸人准备的。活学活用乃初窥门径,无招之境乃小有所成,剑意才是剑道极致。”

    “寻常人追寻剑道,常以为无招胜有招,认定无招乃剑道最高之境界,却不知剑术之道,讲究的本就是行云流水,任意所至。”

    无名武僧的话让马都头云山雾罩,满脸不知所以然的神情,站在旁边的穆念慈听了也是一脸迷惑。

    洛川走过来,站定身子看着屋顶上追逐的俩人,轻声为她解释:“道理如同作画一般。”

    “剑术不能脱离固有招式如同临摹,是在模仿前人笔法,区别只在于是否逼真罢了;剑术无招之境如顶尖画匠作画,笔法线条染色皆为一流,却难撼动人心;剑意则赋予了剑术灵魂,如一副顶尖画作,只需灵犀一点,福至心灵,便如活过来一般。”

    “顶尖画匠与大师差的不是技术,而是意境。”

    洛川这般解释,穆念慈与马都头都明白过来。马都头不忘嫌弃看无名武僧一眼,眼中“同样是教诲差别怎么如此之大”的意味不言自明。

    抬头见俩人仍旧缠头不休,马都头为岳子然担忧,又问:“在你看来,岳师弟与他谁赢?”

    “这可难住我了。”无名武僧摸了摸后脑勺,说:“俩人剑术都已至登峰造极之境,岳小子走修心一途,已经到了心中有剑,不滞于物,草木竹石皆可为剑的地步。”

    “那他拿剑作甚?”马都头的脑袋显然参不透无名武僧的话。

    “趁手。”无名武僧也不与他多做解释,继续说:“江雨寒走修剑一途,在洛水走后……”说到这儿,无名武僧斜瞥洛川,见她无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他便纵情于剑,心诚于剑,与剑合一了。”

    “真够深奥的。”闻言的穆念慈摇摇头,关切的看着岳子然的身影。

    “其实说来也简单。同样一招‘一江春水’,岳子然若非我逼迫绝不会学它,而江雨寒剑招中却处处是这般两败俱伤的招式。在比斗中,岳子然用心算计争取胜利,江雨寒则常剑走偏锋占据优势,有时甚至不惜以伤换伤,以命搏命。”洛川说。

    马都头听了,鄙夷的神情又向无名武僧扫过来,气的无名武僧弯起中指,敲在了他脑袋上。

    欧阳锋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听了洛川对岳子然剑术的解释,心中若有所悟,他前番两次败于岳子然手中,莫不是被岳子然算计得手的。

    岳子然与江雨寒的比试未停。他们白色衣衫在屋顶上月光下腾闪挪移,所过之处瓦片哗哗落下,惊醒了整个小镇。

    白天受惊的江湖客纷纷走出住所,站在远处看着屋顶上的比试,被惊艳地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眼睛眨也不眨,不放过任何一幕,以便于日后这寻常绝难看到的惊艳绝伦的论剑,可以作为他们的谈资。即使他们在月光下睁大了眼睛也看不清俩人的招式。

    月光泻了一地,如水一般清澈。星光黯淡,在挽出的剑花面前,如同米粒之珠,不敢与日月争辉。

    慢慢地,岳子然的剑慢了下来,神态从容,一招一式如在宣纸上泼墨作画一般随意,衣袂飘飘,带有一股子江南水乡深巷卖杏花的悠然闲适。

    石清华也在人群中,看到眼前岳子然剑招的变化,她突出想起了岳子然曾在太湖雁丘,赠与鸟老头孙女囡囡那尊木雕上剑招的意境: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随即石清华又想到了岳子然其它木雕上的剑招,肃杀,淡然,闲适,悲凉,磅礴不尽而同,都是如无名武僧所说的剑意,却从不曾见岳子然使过。

    “他隐藏的可真够深的。”石清华抬头,看着岳子然的身影喃喃自语。(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断雁叫秋风

    风从西来,把月挂梢头,扯满了客栈挂在屋梁上的旗幡,猎猎作响。

    岳子然身子纵跃而起,双剑折射的月光在夜空划过,留下一道残影,径直向江雨寒的胸口刺来。

    江雨寒脸色凝重起来,步子移动加快,出剑速度也快了些,他的剑招不似岳子然那般华丽,略显朴拙但却实用,一招一式如教科书般精准,刺、点、劈、挂、撩,多一厘便显冗杂,快一分前功便会尽弃。

    他的快剑速度远不及岳子然,却总能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将对方的威胁化解与无形。

    “节奏。”石清华仰头看着俩人的较量,轻声对自在居的吴钩说:“快慢并不重要,江雨寒的剑注重节奏。”

    “节奏?”吴钩如痴如狂的看着俩人的身影,心中略有所悟。

    随着剑招变化,不复先前岳子然对江雨寒的追逐,俩人角色互换,江雨寒的剑招凌厉,如冬眠初醒的蛇吐着信不断地出击,寻找着岳子然的破绽。岳子然的剑招却大开大阖,如长河,如落日,如大漠外的孤烟,一种寂寥油然而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石清华轻念,眼前剑意所浮现的正是这幅画面。她心中不由地轻轻叹息,江雨寒心诚于剑,人剑合一,若不是遇见了岳子然这等由意入剑的怪胎,或许当真是绝世剑客了。

    听弦剑一雄一雌,追逐风的声音如凤求凰一般,双剑合璧。同时斜刺江雨寒腋下。江雨寒的长剑在胸前划过。简单一招架住双剑并向上撩。尔后向前一递,笔直的刺向岳子然胸膛,将上半身置于岳子然新生剑招的剑网之中。

    剑走偏锋便是如此了。

    两败俱伤不是岳子然所想,他脚步后移,双脚在屋顶上划过一道凹痕,如爬犁在雪后雪地上划过的痕迹,溅起碎瓦哗啦啦的落下屋顶来,带起一阵尘土。

    江雨寒紧追不舍。身子跃在空中,白色长袍被风吹满,似张开翅膀的苍鹰,扑向瞅中的猎物。

    他的剑直指岳子然胸膛,只有一指之遥。

    却也一直只有一指之遥。

    屋顶已到尽头,身后已无借力之处,岳子然身子却仍在后退,在彻底离开屋顶后,提腰拧身,身子丝毫未下移。如同他的脚下还踩在屋顶上不断后移一般。

    这手轻功惊呆了众人,仿若刹那间岳子然有了翅膀。在空中滑翔。

    江雨寒身子落在屋顶上,身子再次纵跃而起,长剑向岳子然胸口再刺来,不过距离已离开几寸了。

    岳子然的左手剑抬起来,如拨动琴弦一般,精准无比的在江雨寒剑尖上连点几下,身子借力刹那加速漂移,落在另一旁的屋顶上,脚步在瓦片上踏过,片片皆碎。

    见到这一幕,洛川对石清华说:“或许不及江雨寒,但岳子然对剑的控制丝毫不弱,这几招点中剑尖,常人绝难在江雨寒面前做来。”

    石清华认同的点点头。

    被岳子然借力打力后,江雨寒攻势稍缓,正好跃到屋顶上,长剑指向岳子然。岳子然也未乘势追击,双剑握在手中垂在地下。

    他们刚刚落定,先前打斗所在的屋顶上的房梁不堪重负折断了,整个屋顶轰然作响塌陷下去,带起一阵灰尘,遮住了树梢头的月亮,让人忍不住一阵咳嗽。

    饶是如此,江湖客也不敢眨眼,心中将俩人的剑招在心中默记。

    江湖有门派之别,精湛技艺寻常不外传,江湖人若想领略他人招数精妙的话,交手和围观是最直接办法。眼前俩人一招一式都精妙绝伦,寻常绝难看到,若能在他们出招角度和力度上学到一星半点儿的话,受益绝对匪浅。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达摩剑无名武僧在尘土落定后,看着岳子然捏剑诀的手势和神情,突然念到。

    “怎么?”被尘土呛住的马都头咳嗽半晌才听,正好听见这句,好奇地问。

    “岳小子入禅了。”无名武僧慢悠悠地说,“达摩剑乃达摩祖师独创,由佛入剑,达摩剑剑如禅法,静中生动,动中守静,把握瞬间,禅定玄机。”

    “禅法即达摩剑剑意,只是自达摩祖师之后,常人只学招式禅意从未领略,空有其表而无达摩剑法之实。”

    “他与我学剑时只学其意,剑招转眼即忘,想来达摩禅意已经领略几分。”无名武僧说到这儿扭头叮嘱马都头,“岳小子接下来要用或许不是达摩剑法,但剑意必然与达摩剑法相通,你若能参悟几分,想来对你的剑法精进是极有好处的。”

    马都头挠了挠后脑勺,心中有些不以为然,总觉老和尚说的有些过于玄虚了。

    “禅法你也懂几分?”江雨寒问岳子然。

    “略懂。”岳子然轻笑,他的目光穿过江雨寒看向远方,眼前浮现了为黄蓉疗伤时,他在一灯大师禅院处待的那些岁月。以前他对禅佛不通,那段时间他领悟了许多。

    片刻后,岳子然回神,身子瞬间前跃,左手剑大幅度平砍自左向右平砍,速度极快,听弦剑带起的风声如折断翅膀的大雁在秋风中哀鸣。

    他的右手剑剑柄同时一抖,登时卷起一片寒光,剑花错落,恍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洒落下来。

    左右开弓,一快一慢。

    欧阳锋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岳子然拿出真本事了。

    江雨寒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忍不住赞道:“来的好。”说罢,身子拔地而起,手中长剑倏地不见,身子周围寒芒大盛,化作点点银光,向一张网般迎头向岳子然罩来。

    快,极快。

    “旁人常说岳子然快剑天下无双,现在才知江雨寒的快剑与他不在伯仲之间。”围观的江湖客中,有人悠悠感叹。

    “刷”“刷”“刷”

    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岳子然右手剑漫天繁星被银光点落。

    但就在这时,一把剑突如起来,大雁哀鸣声更甚,直刺江雨寒胸膛。

    江雨寒急闪。

    “嘶啦”一声,他的白色衣角在风中飘落。

    “两种剑法,两种剑意!”无名武僧低声惊呼。

    “厉害。”江雨寒抚节大赞,“这剑意定要有名字。”

    “左手剑,江阔云低断雁叫秋风;右手剑,雨落菩提,听雨僧庐下,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岳子然轻笑,“如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壹章 往事随风

    “不错。”江雨寒脸上微笑一闪而没。

    岳子然技惊四座后,在场江湖客皆是睁大了眼睛,良久不言。

    半晌后,吴钩方才颤栗的说道:“这才是我苦苦追寻地的剑道。”

    无名武僧也是摇头,欣慰叹息说:“在达摩剑法上,他的造诣远甚于我,达摩剑法后继有人了。”

    欧阳克看着屋顶上意气风发,洒脱超群的岳子然,恍然明白,虽然年岁相当,岳子然却早已甩开他许多,也难怪会赢得黄姑娘的芳心了。

    马都头呆立半晌,无名武僧以为他有所领悟,轻声问:“如何?”

    将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咀嚼一番后,马都头大大咧咧的说:“我实在没看出有什么达摩剑法的影子。”

    无名武僧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给憋死,强迫自己冷静下,恨恨地骂:“跟你那酒鬼老爹一个德行。”

    “所谓长兄如父,你这是对长辈的不敬。”马都头得意,无名武僧与他父亲是亲兄弟,无名武僧是被马都头父亲从小拉扯大的,否则不学无术的马都头何德何能被无名武僧收作徒弟。

    明教教主被教众抬了出来,见江雨寒认真起来,他抽出了自己的宝剑,扬手一掷扔给了江雨寒。

    “接着。”他说。

    江雨寒未回头,左手抬手巧好将宝剑接住,手腕轻抖剑鞘,宝剑弹了出来,被他左手握在了手中。

    “双剑!”石清华眼睛眯了起来,见洛川一点不惊讶。略一思索后恍然大悟:“我险些忘记这听弦剑曾是江雨寒最拿手的武器了。”

    “已经许多年没人逼他用出双剑了。”若走到洛川身旁。仰头饮了一口酒。说:“还记得吗?你们姊妹俩个相亲相爱,却总爱在功夫上一较高下,许多年都没结果,现在又传到徒弟的身上了。”

    洛川微微一笑,眼眸中满含令人心疼的笑意。

    岳子然见江雨寒换上双剑,目光扫向了听弦剑,半晌后倒转剑柄,插在腰间的剑鞘上。

    “怎样?”江雨寒愕然。

    岳子然解下腰际的双剑。递给江雨寒,认真地说道:“听弦剑的知音不多,你始终是最适合的那位。”

    听弦剑乃摘星楼名剑,当年江雨寒剑术大成后,洛水将听弦剑交给了他,直到他叛出摘星楼那一刻才被洛川收回。听弦剑对江雨寒的重要可见一斑。

    江雨寒脸上表情很复杂,眼神在听弦剑上不断扫过,呼吸首次出现了不均匀。

    “听弦剑才能发挥你的十成功力。”岳子然手中听弦剑前递,“我想打败最强的你。”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若轻轻摇头。“他们俩人何尝不是?”扭头对洛川说:“他当真是被你惯坏了,当年你亲手夺回来的听弦剑竟要拱手还给江雨寒。”

    江雨寒还在犹豫。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向洛川。

    洛川低头与江雨寒目光错开,默认了岳子然的举动,轻声说“还吧,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年洛水与我说过,她永远记着你们姊妹俩流落江湖,被人欺侮险些**,最后你失手杀人时的情景。她说,那次你杀人后搂着她躲在墙角孤独无助的样子永远印在了她脑海里。”若摇了摇手中酒坛子,脸上满是回忆神情:“因此她最看不得你返老还童武功散尽时躲在角落孤独无助的样子。”

    “长春不老功。”若微微感叹一声,“洛水能收江雨寒为徒,一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你们的影子,二是以防日后她苍老你年轻时,无人可以护着你。”

    “她当年修炼残本《北冥神功》又何尝不是如此?期盼北冥这等吸内力法门可以破解长春散功的弊端,期盼她练成后可以护着你。”若轻笑:“最后却成了吸星**。”

    “江雨寒很早就明白了洛水心意,知道他在洛水心中地位永远不及你,知道洛水所作一切包括他,都是因为你练了长春不老功,所以他常说长春不老功只是个笑话。”

    从小流落江湖的人都缺少一种安全感。

    洛川眼角有些晶莹,轻声问:“你说这些作甚?”

    “当年草创摘星楼时,你,洛水,我们三个,现在你和二姐的传人都有了这般剑术,可见我们已经老了。有些事情是时候放下了。”若长吐一口气说。

    “癫狂书生什么时候也会说放下了?”洛川诧异。

    若成长远比她们姊妹还要苦,他是在仇恨中长大的。

    当年若父亲在朝为官,满是幸福的家庭却在一夜之间被政敌陷害抄家,他脸上那道自上而下划过的疤痕险些要了他性命,泪也在那时被吓坏了神智,若非福大命大,他们早已经是黄土一抔了。

    “在见到绝情谷那般人间仙境的时候。”若轻笑。“我就知道,我应该带着泪安定下来了。”

    “那你又杀一人?”洛川指墙角黑教胖和尚的尸体。

    “嗜杀毛病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改的。”若苦笑,“我和泪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里与世隔绝,民风淳朴,对我们兄妹两个正合适。”

    “二姐的打算虽出了偏差,但你还是有了要守护你一辈子的人,我要退出摘星楼了。”半晌后若悠悠地说。

    洛川点点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群孤独怪癖嗜杀组成的摘星楼,到消失的时候了。

    在洛川与若谈话时,江雨寒已经接过了听弦剑,他抽出宝剑,侧耳倾听两剑相交的声音,轻声说:“好久不见。”

    手中无剑的岳子然,扭头看向客栈后院。

    片刻后胖嫂身影闪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掷给岳子然,朗声说道:“黄姑娘让我交给你的,吩咐你小心些。”

    “省的。”岳子然接过,抽出剑鞘,轻轻抚摸剑柄出的三个字:小乞丐,手指在剑身上轻弹,嗡嗡声作响,他轻笑:“老伙计,我们又要并肩战斗了。”

    他抬头,见江雨寒打量他手上的剑,说道:“这是我人生中属于自己的第一把剑,十几年前在这里襄阳铸成,陪伴我从初窥剑道门径到小有所成。”

    “我真正了解这把剑,它也真正懂我。”

    江雨寒了然。

    “请。”岳子然摆出起手式。

    “请。”江雨寒双剑在手。

    白云飘过,月光隐没。

    俩人却谁都没动,仔细盯着对方每一眼神,每一表情,每一动作,甚至每一根肌肉的跳动。

    胜负其实只在一念间。

    前面种种,只是试探为后面铺垫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真正实力

    其实有时候,胜负只在一念间,前面种种,只是试探为后面铺垫而已。

    先前肆虐的西风不再,老树昏鸦没了声息,小镇万籁俱静,似乎时光停住脚步,凝固了四周的空气。

    遮住月亮的厚厚云层在缓缓飘动,天上星空黯淡,似乎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到了这三把剑上。

    岳子然在轻轻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欧阳锋双手抱胸,盯着月光消失后,岳子然脸庞隐没在黑暗中的方向,心中不由地一阵发慌。

    他回头看了裘千丈有一眼,扭头打量小乞丐,抬头再看远处镇子外土匪营地火光烧亮的天空,恍然明白,岳子然瞒过了整个江湖,绝情谷根本没有所谓的宝藏!

    欧阳锋并非胡乱猜测,他到襄阳后在裘千丈的带领下,已经进到绝情谷,在里面呆了些时日了。

    整个绝情谷已经被他想法子翻了个遍,丝毫没有找到宝藏存在的痕迹。他起先以为宝藏藏的比较严实,现在看岳子然居然在襄阳摆出了上万兵马包围这里的架势,显然给觊觎自在居宝藏的人来个瓮中捉鳖。

    想到这儿,欧阳锋心中一阵慌乱,他得罪岳子然的次数可不少,若岳子然当真秋后算账的话,他肯定跑不了的。

    欧阳锋后退半步,低声对欧阳克说:“找机会,我们走。”他轻功不弱,即便带上欧阳克只要不被这里的高手缠住,都有脱身的机会。

    几个眼神交流,欧阳克顿时明白了欧阳锋打的什么主意。裘千尺柔软的小手还握在掌心。几乎没有迟疑。欧阳克坚定地摇了摇头。裘千尺行动不便,他不能撇下她独自逃生。

    欧阳锋顿时急了,正要蛮横地制住欧阳克,让他到时候反抗不得只能跟自己走,却听欧阳克轻声说道:“我不能步你的后尘,我绝不会将他们母子俩抛弃。”

    欧阳克声音不大,却如重锤一般敲在欧阳锋的心上。

    他后退几步,险些站立不稳。眼睛睁大看着欧阳克,嘴巴蠕动,半晌后才发出声音:“你……你都知晓了?”

    欧阳克嘴角扬起嘲讽的微笑:“江湖上还有谁不晓得的吗?”

    欧阳锋无言以对,沉默下来,一时竟也忘记了思谋退路。

    遮住月光的云朵慢慢飘动,终于快要将月光洒下来了。

    江雨寒与岳子然的腰各自微微弯曲,手中长剑斜向下,算尽了天时与地利。

    周围更静了,突然一声声有节奏的“哒哒”声传来,目光敏锐之人寻声望去。见岳子然左脚支撑身子,右脚后移脚尖不时点地。敲击着脚下的瓦片响起了阵阵“哒哒”声。

    石清华轻声说:“这是他的节奏。”

    吴钩诧异:“这样岂不是将自己的节奏暴露了?”

    “暴露又如何?高手的节奏不是轻易可以打断地,而且你不觉这声音会引导对方进入你的节奏吗?”石清华轻笑,“一旦诱导敌人进入你的节奏,想要赢也就很简单了。”

    厚厚云层快要飘过去了,第一丝月光马上洒下来。

    吴钩了然,正要再问如何把握节奏,却听石清华顿喝:“不要看他们的剑!”

    吴钩愕然看向石清华不知何意,却见洛川抬手遮住了正看着岳子然身影出神的穆念慈的双眼。

    “便是这一刻。”无名武僧笃定,他话音刚落,月光刹那落下,岳子然与江雨寒俩人之间三道银色光芒暴涨,刺伤了在场许多反应不及看着出神江湖客的双眼。

    在眼睛刺痛中,他们恍惚看到屋顶上两个白色人影交汇在了一起,待闭上眼再睁开后,却发现胜负已分。

    岳子然长剑搭在江雨寒脖子上,轻轻一划便会要了江雨寒的性命,但江雨寒的左手听弦剑却内侧贴着岳子然长剑,看样子只要岳子然下一步想要划他脖子,长剑必然会被听弦剑拨开。

    于此同时,江雨寒右手听弦剑顶在岳子然胸口,只需轻轻前递便会戳个窟窿。

    再看俩人状态,江雨寒微露疲态,只有额头有汗迹,但岳子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呼吸的粗重即使在屋顶下也可以清晰听到。

    如此看来当然是胜负已分,江雨寒赢了。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江雨寒后退一步,双剑回鞘,脸上浮起笑容,微微点头道:“你赢了。”

    岳子然也收剑回鞘,拱手回礼:“承让。”

    他们俩人的对答让江湖客一阵迷惑,小镇不复先前安静,议论的嗡嗡声遮住了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刚才光芒怎么回事?”马都头诧异的张大嘴,他也是被晃眼的其中一员。

    “反射月光,创造机会。”无名武僧笑,“当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算计到了,可惜俩人都有防备,所以未奏效。”

    “怎么赢得?”吴钩更关心这个问题,他可没被刺眼。

    “四重加速。”石清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长吐一口气,犹自不可信的说:“江雨寒三重加速已经惊为天人了,却不想岳居士居然可以突破人体极限,达到四重加速。”

    “岳小子的剑果然是全天下最快的。”无名武僧也是感叹。

    众人中洛川看的清清楚楚,她对吴钩和穆念慈解释道:“俩人出剑速度已经常人难及,但在俩人靠近时的对决瞬间,江雨寒的剑经过了三次加速,而岳子然的剑经过了四次加速。”

    “加速?”马都头不解,挥剑前递由慢变快,仍旧迷惑。

    “你这只是一次加速。”无名武僧接过宝剑为马都头示范。

    他手中的宝剑先缓慢前移,加速一次,剑速变快稳定下来后,再加速一次,待稳定下来后,再加速一次,等这次速度稳定下来后,无名武僧想要演示第四次加速,却发现手臂已经舒展到了尽头。

    “这只是三重加速。”无名武僧尴尬摇摇头,“每次剑速稳定下来后都能够起到迷惑对手目的,因为对决只在瞬间,再加速往往会让对方措手不及,错估形势,打乱出剑应对的节奏。”

    “譬如这次对决,岳小子的第四次加速打断了江雨寒的节奏,剑尖直抵他的咽喉。只是岳小子不欲伤他性命,在刹那间偏移几分,搭在了他脖子上,江雨寒左手剑跟过来时已经是慢一拍了。”

    “一重加速是决定胜负关键。”洛川欣慰的说:“江雨寒若回剑自救完全有机会的,但他喜欢剑走偏锋使用些两败俱伤的招式,导致他面对岳子然的再次加速,攻击回救皆来不及,落了下乘。”

    “这样说来,江雨寒也被岳小子算计了?”欧阳锋在一旁心里嘀咕。

    石清华说:“其实俩人厉害不仅在于剑速,俩人近在咫尺间仅靠剑身颤动角度和力道,虽未行动却已经拆解不下十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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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铲除异己

    繁华后是落寞,**后是低谷,自古如此。

    “当世他的剑术再难有人超越了。”无名武僧轻轻感叹,语气中包含欣慰与落寞,“老和尚能见到如此精彩对决,即便现在死去也算值了。”

    “忒没追求。”马都头鄙夷他,气的无名武僧牙直痒痒,想要略施薄惩,马都头已经是颇有远见的跳开了。

    岳子然与江雨寒先后跃下房顶。

    若扔了酒坛子,上前一步拍手称赞:“当真精妙绝伦一战。”

    江雨寒轻笑,问:”当年你问我的问题现在有答案了吧?”

    孰知若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指了指岳子然,对江雨寒说:“人剑合一与由心入剑究竟谁才是剑道的极致仍未得知,你输了这场较量,也只是因为了遇见了小九这等变态而已。”

    “毕竟突破身体极限,在对决瞬间四重加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若说:“若抛开这个因素,你们二人只是平手。”

    所谓成王败寇,若这般说虽有一定道理,但江雨寒却没表示认同,他将明教教主的宝剑还了回去,站到了他身后。

    岳子然与若自谦一番,正要越过他走到洛川身边,却被若伸手拦住了。

    “小九。”若无奈地说:“你可把我害惨了。”

    “怎么?”岳子然的汗水从发间流淌下来,他用袖子擦了,脸上得意的笑着问。

    “明知故问。”若拉住他,对街道上的江湖客说:“正好现在所有人都在这里,你与他们说清楚。这绝情谷中到底有没有你们丐帮的宝藏。”

    说罢。若指了指欧阳锋。道:“欧阳前辈可是差点将我绝情谷掀个底朝天。”

    岳子然乐了,他没想到欧阳锋已经进入过绝情谷了,戏谑道:“有秘籍出没必有欧阳先生的身影,欧阳先生找到武学秘籍没?”

    欧阳锋在若指自己时已经在暗暗叫苦,岳子然这般说,欧阳锋心弦顿时绷紧了,不过脸上丝毫不露怯,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仔细说起来我与欧阳先生还有许多旧账没算呢。”岳子然说着要与欧阳锋算账,却被若又给拉住了,他要在绝情谷安度晚年,绝不允许有人为宝藏而始终惦记绝情谷。

    岳子然无奈:“你觉我说绝情谷无丐帮宝藏,这些人会听么?”说着,岳子然扭头,冲街头的江湖客大吼:“喂,绝情谷根本没有宝藏,你们被耍了。”

    若趁着月光打量那些江湖客,果然无人相信。

    “你应该找他们解释清楚。”岳子然将祸水东引。指着蒙古那群人,道:“丐帮有宝藏消息是他们放出来的。宝藏在绝情谷也是他们透露的。”

    自始至终站在蒙古人身后的郭靖闻言一惊,他脑袋不灵光却不傻,这简单的借刀杀人把戏他还是清楚的。

    他目光扫向拖雷和黑教老和尚,却听老和尚冷哼一声:“丐帮有宝藏消息的确是我等放出来的,但我等却不是胡言乱语,自在居老主人乃当年与宋太祖共争天下的慕容龙城后裔,其后人为光复大燕经略多年,宝藏和武学秘籍想必是有不少的。”

    自在居被打主意,石清华不依了,她眼神凛冽的盯着老和尚,道:“自在居财富的确不少,但都投入到自在居在江南的丝绸、茶叶、粮食、木材产业中了,自在居宝藏只是你无端地猜测罢了。”

    岳子然点头,指了指镇外:“这些兵丁与山东义军可都需要粮食、木材、丝绸供应的,自在居哪还有闲钱在土里生锈。”

    “事实已经清楚,是这老和尚造谣的。”岳子然指这他,冲江湖客大喊:“你们报仇找他了。”

    自在居在江南产业的确很大,尤其是在吞并铁掌帮后,江湖客一听所言在理,想到自己千里迢迢为宝藏而来,却是这老和尚诓了,顿时不依。

    黑教老和尚忙将自己撇清:“宝藏在绝情谷的消息可是岳帮主给我等的。”

    “逗你玩的。”岳子然得意,正要继续解释,眼角瞥见欧阳锋要溜,上前一步一声大喝:“哪里跑?”

    欧阳锋刚转过身子,听岳子然的话音刚落,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

    欧阳锋可不想与岳子然缠斗,正要侧身避过,尔后跃上房顶逃走,却见一道水袖横在了他的前路。

    若出手了。

    “你翻我家后院的时我就不耐烦了。”若怒道。

    岳子然欧阳锋已经对付不了,何况还有若,欧阳锋身子一矮滚落地上躲过岳子然一击,却也失去了逃走路径。

    刹那间思虑百转,他呼道:“明教、黑教你们还不动手?岳小子难道会放过你们吗?”

    被岳子然废掉一条胳膊的黑衣大汉韦右使一听欧阳锋所言甚是,对明教教主道:“教主,动手吧,否则我们都得折在这里。”

    明教教主犹豫不决,毕竟他与岳子然的过节只是有关黑玉断续膏而已,韦右使却已经下令了:“大家一起上。”

    孰知他话音刚落,江雨寒宝剑长啸一声,出鞘回鞘,再看黑衣大汉韦右使,一脸不敢相信的指着江雨寒,尔后喉咙崩出鲜血,整个人倒地,眼见是活不了了。

    “江左使,你……”事发突然,明教教主看到这一幕惊住了。

    “韦右使!”其他明教教众一头雾水,却不忘对江雨寒怒目而视。

    “怎么?”江雨寒不怒而威,“只凭韦右使一句话,你们便将教主挟持到中原,可还将教主放在眼底?五行旗现在已经被困住,所有首领都将斩首,你们切勿执迷不悟。”

    江雨寒说罢,拱手又对明教教主说:“教主,既然你不能决断,不如我为你做这个决定。这些年韦右使仗着对你有恩,趁你瘫痪在床,将老兄弟各个驱逐,将你权利架空,把整个明教弄的乌烟瘴气,现在五行旗被困,正是整顿教务的好机会。”

    明教教主对于韦右使在明教独断其实早有不满,整个明教都是他的人。只是念当年韦右使将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虽然后来旧伤复发导致他瘫痪且生不如死,但一直不忍对他下手。

    不过在江雨寒看来,忍心下手又如何?支撑明教的整个五行旗都是韦右使的人。不过现在无忧了,五行旗被围,到时候可以在岳子然帮助下将韦右使的人一一铲除。(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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