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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天皇巨星全文阅读

作者:阿皮范儿     圣贤天皇巨星txt下载     圣贤天皇巨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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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们是谁

    奥兹帝国首都翡翠城,大圣王府。

    一个年轻人坐在一架铺着由金黄色缎子制成的柔软而又舒适的坐垫的轮椅上,华丽的流苏和闪亮的绸子把一架轮椅装饰得光彩照人,年轻人深邃的水蓝色瞳孔里不断地闪烁着白色的亮光,他的左手按在面前琉璃制成的茶几上,右手则不断地蘸着清水在半透明的琉璃上进行演算,不但是他,就连他身后的两位衣着光鲜亮丽的中年人的额角也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圣王大人,【啸风】已经迫近北部特拓瑟王国西城满地金郊外,按照你的吩咐自掌火宝树王以下所有可以调动的宝树王和王储都已经赶到满地金城,目前【啸风】仍处于劲走状态,掌火宝树王率领天秤王、俱明王、极端王不敢轻举妄动,在满地金城驻扎等候进一步命令。”一个身着紫色长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个中年人身后。那个被尊为大圣宝树王的人回过头,眼角的皱纹开始变得更加紧密。

    “你们继续监视【啸风】吧,告诉海岚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大圣王看着略显疲劳的天琪,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你升任俱明王储之后接受到的最重要的任务了吧?”

    天琪低下头:“是的,毕竟奥兹帝国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过战争了!”

    泉熙点点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你跟你的宝树王的【避难之阵】最多能够覆盖多大的范围?”

    天琪思考了一阵:“我们倒是没有尝试过,如果我跟俱明王同时使用【具】,大概可以覆盖四分之一个满地金城。”

    “那么你和星河负责布阵,命令极端王·冼、天秤王邱泽带领王储对满地金城的百姓进行紧急召集,一旦【啸风】开始进攻,海岚失败,你们可以动用【保存之阵】或者【避难之阵】把满地金城的平民移送到相对安全的地区,告诉海岚,一定要成功阻击【啸风】,坚持到‘那个人’抵达的时候!”

    天琪向大圣王鞠了一个躬,又向那个背朝着他的中年人行了一次单膝礼,等到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满地金城。

    另一个中年人回过头,他的国字脸明显与泉熙有些相像:“大哥,海岚能够阻击【啸风】多长时间?”这个人居然就是统治整个奥兹大陆,奥兹帝国的皇帝,帝泉哲!

    “泉枫,你弟弟的下落还不清楚吗?”泉熙没有直接回答他至高无上的弟弟的话。

    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停止了演算,瘦骨嶙峋的身体瘫坐在轮椅上,“泉恒,在满地金城!”

    北部特拓瑟王国西满地金城南郊,水木客栈

    “客官,你睡醒了,今天想吃点什么啊,今天新到了五只小尾琴羊啊,特别好吃啊,要不要来点啊?”一个穿着油渍斑斑的粗布衣服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恭维而又市侩地搓着手,等待着从楼上下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五官精致得如同粉雕玉琢,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笔直地披在脑后,一双湛蓝色的眼眸显得透明澄澈,薄薄的嘴唇还带着戏谑性的笑容,他伸出左手揉了揉眼睛,细腻的绸缎制成的长袖轻轻地滑了下来,露出一段羊脂白玉般的胳膊,他拍了拍纯白的镶着金边的长袍,开始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好啊,你自己看着打点吧,嗯,一会给楼上那位大人炖一只羊尾。”

    “长庚,你的羊尾要送给楼上的哪位大人啊?”少年吓了一跳,原本空无一人的楼下,居然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看上去有20多岁,洁白的长袍上绘制着红色的火焰图形,金黄色的卷发披在身后,他回过头,眼神里充满着祥和与慈爱,“睡了那么长时间,你睡迷糊了吧!”

    长庚微微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笑道:“大人,原来您已经起床了啊!”

    那个“大人”没有答话,这个时候客栈门口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声音,似乎是有人拄着一根拐杖在往这边走来,元宝作为客栈的掌柜兼老板兼厨师兼小二兼客栈里所有除了客人以外的所有职业的人立刻打开了门,一个穿着一身血红色长袍拄着一根乌木棒的胖子正抬起手做出了准备敲门的姿势,胖子愣了一愣,看着脸上堆着一脸奸笑的元宝,有种换家客栈的想法!

    元宝拉住胖子的手,把胖子拉进客栈,“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是满地金城郊唯一的客栈,各种物事应有尽有,不知你想要什么呢?”

    胖子捂着肚子,一张挺可爱的娃娃脸显得异常苍白,他抬头望了一眼长庚和另外的年轻人,“哼”了一声,走进客栈坐在了最靠近门的角落里,“三十斤牛肉,二十斤蜂蜜,要快!”

    泉恒看着海岚,笑了笑,“你受伤了,胖子?”

    胖子咳了两声,说道:“那个家伙终于来了,我本来想试探一下那个畜生,却一不留神着了那个畜生的道,肚子被撕下一块肉。”

    泉恒注视着胖子,“这次的伤可够严重的,你还是这么冒冒失失。”

    “哼,你不也还是那么神秘莫测,这会儿你家老爷子估计急疯了。”

    “有我哥哥的占卜术,此刻想必两个老人家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吧。”

    “你一向不喜欢听他们的话,今天怎么这么乖地来到前线。”

    “还是你了解我,我来这里的目的,确实不是为了那只獾,不过如果放任那只小动物来到满地金,恐怕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无法达成了,真没办法,我还是得帮你收服那个小家伙啊。”

    “你有【骤蓝】,和【啸风】相同级别的【灵兽】,既然你选择参战,形势对于我们来说就比较有利了。”

    “你想的倒是挺美,【骤蓝】生性温驯,又被豢养了几十年,论战斗力可能跟【啸风】差不多,可是战斗经验上,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两位客官,不好了,我们城南突然出现了一只【灵兽】,据说是什么什么奥兹帝国最厉害的八只【灵兽】之一,整个满地金城的人都被聚集在城北地区,等待咒术士们用【术】把我们保护起来,现在我们赶紧逃吧!”元宝的腰间还系着围裙,乱糟糟的头发被一个铁环箍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元宝,牛肉准备好了吗?”泉恒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男孩。

    “准备好了,不过羊尾还在做。。。”

    “嗯,你去把牛肉和蜂蜜先端上来吧,【兽】的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

    元宝将信将疑地走进后厨,不知怎么的眼前的大人总是给他一种可以信任甚至是亲切的感觉,而且有的时候他看这位大人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会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一样。

    “胖子,你的王储我还没看见过吧,这是我的贪狼王储长庚!”泉恒把身后的年轻人介绍给海岚。

    “参见掌火宝树王,我是常胜宝树王的王储之一,我叫长庚。”长庚向海岚深深鞠了一躬。

    海岚看了一眼长庚,点了点头,“现在我的王储诺亚正独自监视【啸风】,我疗完伤就过去,你怎么办?”

    泉恒还没有回答,地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个阵法,一些不知名的咒文和图案在高速旋转着,倏忽,一个男子出现在几个人眼前,地上的阵法忽闪了几下就消失了。元宝正好走进大厅,看到这一幕居然惊呆了。“你你你,你是咒术士吧!”

    那个男子笑了起来,“怎么,没人告诉你这间客栈里坐着三等四等宝树王和十二等王储?”星河说着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闪到元宝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连不才区区在下啊,也是【时间的小偷】七等宝树王俱明王啊!”星河略显邪气的脸上此刻留露出一种慑人心魄的笑容。

    “不才区区在下王爷,你不是在布【避难之阵】吗,怎么有闲心过来看我?”海岚示意元宝把东西端上来,并且已经开始用牛肉蘸着蜂蜜大口地嚼了起来。

    “四爷,前线可是全部仰仗着您的本事,您都成这样了,我能不看您两眼吗?”

    “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

    “【避难之阵】完成,现在由五百名咒术师维持阵法的运转,极端和千钧护送平民前去,一旦防线失守,我们立刻就把你们扔下,大圣王的最新命令是‘除了平民百姓,谁都可以死!’”

    “这个命令倒还真是他的口气。”泉恒笑了一下,话声未了,星河就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们必须拿下【啸风】,否则几十万的人口,我往哪里搁啊!”

    “知道了,星河,你现在去找·冼和邱泽,让他们保护百姓,然后我需要你在南郊,重新布一次【保存之阵】。”

    “什么意思?”海岚不解道。

    “我们可以用星河的阵,把【啸风】移送到第四维里,随后我们在四维空间之中对其进行捕捉或者禁锢就相对简单了,而且星河也不必把百姓转移出去,所以这之后我们兄弟俩会猎【啸风】的时候,顾忌可能会少一些!”

    “我明白了!”星河消失之后,他的声音仍然在空气里回荡。

    海岚撩起衣服,雪白的肚子上明显缺了一大块,青色的肠胃仍然在坚持自己的工作,缓慢地蠕动使元宝看得有些恶心,他发誓自己曾经看见过掌火宝树王的大肠里面那些已经消化殆尽的食物!

    “元宝,”泉恒把元宝叫了过来,他的眼睛里闪烁了一下金色的亮光,元宝就下意识地跪了下来,当他清醒过来想要站起来的时候,长庚在背后已经按住了他。

    “元宝,你的真正姓名叫做泉胤,你的身世也并非是什么九岁的时候母亲病死,十二岁父亲外出进货跌落山崖,自己继承客栈勉强维持生计这么简单,至于前因后果我之后再给你讲,你也知道奥兹国有一群咒术师守卫者帝国上下,而这群咒术师中最强的十二个人被帝国元首册封为宝树王,虽然他们平时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尤其是前五位宝树王可能连下等宝树王都没有机会看见,当然如果帝国蒙受了巨大的灾难,他们肯定第一时间挺身而出,而十二宝树王各有司职,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个平常人一辈子能见到两三次宝树王已经算作三生有幸了。不过你今天很有幸,看到了三、四、七等宝树王,宝树王始终维持这帝国咒术的权威,同时也是维护中央集权的卫士,他们始终保持着十二人不变,而宝树王也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所以在他们生前会册封下一代宝树王,这批人被称为王储。”元宝不知道眼前的青年人为什么会跟他说些这样的话,甚至他有些迷糊,不过这些词句如同美妙的音乐一点一点的流进了元宝的耳朵里,他记住了,他叫泉胤!

    “我作为三等王与其他宝树王不同之处在于我需要替另外三个宝树王册立王储,他们死后由我的王储继任,也就是说我可以册立四个王储,分别为二等智慧王储、三等常胜王储、十一等九凤王储、十二等贪狼王储,现在我就册封你为常胜王王储,从此我就是你的宝树王了。现在我要对你进行洗礼!”

    “什么意思,莫非这个小孩儿是……”海岚眉毛一挑,抹了一下嘴边的蜂蜜,瞪着已经退到一边的长庚。

    长庚收敛起戏谑性的笑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泉恒站了起来,左手按在泉胤的额头,元宝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有力气站起身来,泉恒用嘴咬破了右手食指,用血液在自己的额头划出了一只竖立的眼睛的图案,突然那个眼睛好像是有生命的一般,居然睁开了,淡金色的瞳孔缓慢地旋转着,随后那只眼睛快速的阖上,泉恒洁白的额头,就再也没有什么异样,泉恒把手从泉胤的额头上拿开,示意元宝站了起来。

    元宝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异样,长庚端起眼前的酒杯,递给了元宝:“殿下,看看这新的装扮适不适合你?”

    透过澄澈的酒水,元宝看见自己帅气的小脸,还好,还是这么帅,元宝心想,等等!元宝突然发现,方才在泉恒额头的那只竖眼,此刻正在自己的额头调皮地眨着。元宝“啊”的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怎么······怎么会这样?”

    海岚站起身来,手里还攥着牛肉沾蜂蜜,奇异的是肚子上的伤口似乎没有原先那么恐怖,虽然还是可以看到他的身体里某些器官和组织正在蠕动。

    海岚说:“没关系的,每个宝树王和他的王储,在接受洗礼之后,都会在额头上多长出一只眼睛,当然这个眼睛也有可能长在别的地方,我们管这只眼睛被称作‘血色瞳孔’,只有透过那第三只眼睛,你才能察觉出周围的能量和能量体。其实就像是我们把身体里的某种感觉发挥到极致,可以察觉出异样似的,有些平凡人也会依靠这种直觉发现很多所谓灵异的东西,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阴阳眼!”

    “其实,你们刚才说的,我一点都没明白······”元宝搔搔耳朵。

    “好吧,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你是‘被遗弃的王子’,因为某件宫廷内幕导致你被上代七等宝树王传送到这里,而上代七等宝树王也在这件事情之后自杀身亡,所以我费尽千辛万苦地找到了你,本来我想观察你一阵,或许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可是现在,我必须让你变成我的王储,因为【啸风】来了,我跟海岚需要全力抵御才可能成功,而你也只有变成王储,才有能力自保,至于其他的,等着我们回帝都再说吧。”泉恒把手搭在泉胤的肩膀上,脚下转动起一个十字星的阵法,阵法高速运转着,许多来自上古的记忆和画面都一一在泉胤的眼前浮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泉胤才彻底清醒过来,而这个时候,海岚肚子上的伤口也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是皮肤似乎还是半透明的。

    “嗯,我只有一个问题要问。”经过洗礼之后的泉胤明显与刚才散发了不同的气机,“为什么是我?”

    “哼,因为你也是皇室成员,你是‘那个’家族的嫡系,是可以把自己的姓放到名字之前的人!”海岚放下袍子的下摆,站了起来,一只拳头狠狠地锤在桌子上,下一个瞬间,那张桌子连同桌子上的残羹冷炙已经燃烧殆尽······

    “我们该走了!”泉恒把轻盈的长袖甩到身后,风神如玉的身体已经飘到门前,长庚把门打开,泉恒和海岚并肩走出客栈,晴朗的天空里,大团大团的白云懒散地移动着,苍白的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北部特拓瑟王国西满地金城南郊,兵营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星河躺在担架上,苍白的嘴唇依然勾勒出邪气的笑容,“刚才本大人在布阵的时候,被【啸风】的气刃偷袭,以我的速度,居然没能,居然没能逃过这次进攻。”星河咳嗽了几声,胸膛不断地起伏。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就由我们来吧!”海岚拍了拍星河的肩膀,看着星河被手下抬到城里。

    一行人走上城墙,城下此刻硝烟四起狂风呼啸。

    泉胤把头从城墙里探出,他发现本来茂密的森林现在已经被砍得一干二净,高矮不一的树桩上,留下了平整的切面,松软的泥土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灰烬,而在这样的环境里,可以清晰的发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相互纠缠触碰,一经交接却又立刻分离。

    “真厉害啊!”长庚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

    “什么厉害,怎么厉害,厉害在哪里?”泉胤盯着长庚。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连珠炮似的吗,”长庚盯着城外的战场,“如果我没猜错,下面的那道白色光影就是【啸风】,它是风属性中最厉害的【灵兽】”

    “什么是风属性?”

    “在这个世界里,存在着四种元素,分别为地水火风,而奥兹帝国的所有生物,包括我们人类每日每夜的生存都在依靠着这四种元素,这就是所谓的环境影响生物的生存,而人类和其他生命体中的佼佼者开始发现并使用元素的攻击性,来使自己的生存环境更有利于自己,这就是生物反作用于环境,于是【灵兽】和咒术师这两个相生相克的生命体便从自己本身所在的生物链中脱离出来,走上了食物链的顶端,而他们最擅长的那个元素就成了他们的属性,其中以风之【啸风】,水之【骤蓝】、火之【丹鵔】、地之【坤魁】为最的四大灵兽,和大圣、智慧、常胜、掌火、圣剑、天秤、俱明、渊薮、幽冥、极端、九凤、贪狼十二宝树王成了奥兹帝国的元素巅峰,后来我们的宝树王中有一个人无意中发现四大元素相互混合之后,以及少量的其他元素的存在构成了不同于常规的四元素的新元素,同时他比对与四大灵兽同一级别的灵兽,终于提出了冥劲分为八大属性的说法,从此咒术师不仅具有地水火风四个不同类型的属性,还增加了天泽风雷四个属性,于是天之【夕暮】、地之【坤魁】、水之【骤蓝】、火之【丹鵔】、风之【啸风】、雷之【终苏】、山之【峦涛】、泽之【万象】成了新属性中最强的代表,现在你知道我说什么很厉害了吧?!”

    “大哥,你才厉害呢你说了那么多我都快忘掉自己问了你什么。”

    “哎呀,你只要记住,眼前那只灵兽是奥兹帝国最厉害的八只灵兽之一,而眼前那道红色光影,应该就是掌火四等王储诺亚,以一个小小的王储的实力跟【啸风】缠斗到现在,虽然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而且早就已经开始有落败的迹象,但是他已经很厉害了。”

    “海岚,轮到我们上了吧,长庚,一会你跟泉胤负责接应诺亚,之后你们三个人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里,听到了吗?”泉恒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眼前的【啸风】。

    “明白了。”

    “我们走!”海岚看了泉恒一眼,点了点头,身体一纵就跳进了当场。

    “诺亚,我来了,你赶快撤进城里。”

    只见那红色的光影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红色战袍,左手长枪右手重剑,红色短发的少年出现在人们眼前,诺亚夹了身下的龙驹,很快就退到了海岚身后,下了马,把辔头交给了海岚,海岚将身体一纵,坐到了马上。

    “小心。”泉胤吃惊地喊道,【啸风】发现自己的对手撤退之后,也停了下来,整个身体似乎始终卷在风暴之中,只露出一个尖尖的嘴巴还有一双贼溜溜的黑色眼珠,显然它对诺亚撤退的意图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海岚和诺亚在交接【胭脂】,防备大减,【啸风】看出便宜,便向整个后背露给自己的海岚冲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地面上刚刚尘埃落定的灰烬又升腾了起来,长庚和泉胤紧张的注视着城下,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须臾,半空中居然下起了小雨,犹如凶兽的黑烟被澄澈的雨滴打湿落地,空气也开始变得清新起来,两个人望向场中,一个身穿绘制着红色的火焰图形的洁白长袍,满头白发的人正在用左手和膝盖将全身的力量用来死死压住【啸风】,右手中的长斧显得威风凛凛。

    “那个人是谁?”泉胤望着长庚。

    “他是泉恒的战斗形态啊,只有在使用天空属性的咒术的时候,他才会变成白发金瞳的几乎接近大天使的状态。”

    “原来那位大人就是传说中的常胜宝树王啊,居然强大到可以以一己之力改变气候的地步。”两个人回过头,才发现诺亚已经跑到两个人的身后。

    “长庚,泉恒用来压住【啸风】的盾牌是什么啊?”

    “那是大圣宝树王的【灵具】,那面盾牌【干】和泉恒右手里的【戚】合称为【战神的餐具】。”这次回答问题的却是诺亚。

    “大圣宝树王那不是十二宝树王之首吗,他的【灵具】怎么会在泉恒手里?”

    “因为,智慧宝树王和常胜宝树王都是大圣宝树王,前帝国元首泉熙的儿子,而这个世界里只有大圣和常胜两个人舞得动【干戚】!”

    泉恒压住【啸风】之后,便感到身下那不断增加的风力,虽然隔着盾牌,依然有一种快要被风刃割断双腿的感觉。泉恒把冥劲不断向血色瞳眸里注入,整个身体都开始浮现黄金镌刻,在下一个瞬间,地面凭空出现了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年轻女子和一匹与【啸风】同样大小身体长满蓝色纹路的雪獒。

    “茜拉用‘童锁’困住【啸风】,【骤蓝】咬住【啸风】的咽喉!”

    只见那个女人微微一笑,伸出了一条修长而又性感的舌头舔舔鲜红的嘴唇,身形一摇变成了一条紫色的蟒蛇,随后开始用身体去捆绑【啸风】,而【骤蓝】就趁此机会向【啸风】的咽喉奔去,而原本干燥的地面随着【骤蓝】的奔跑已经开始结冰了。

    “那两个东西从哪里来的啊?”泉胤已经有点眼花缭乱了。

    “那个变成蛇的女人跟我们一样都是王储,她来自西方泰歌王国九凤部落,那个国家的女人天生人兽同形,可以像【灵兽】一样住在咒术师的炁海里,所以一般情况下茜拉都住在泉恒的身体里,而那只雪獒是泉恒的【灵兽】,奥兹帝国水系灵兽的巅峰【骤蓝】。”

    “太好了,既然如此,让【骤蓝】跟【啸风】打不就好了?”

    “不行啊,【骤蓝】是泉恒和大圣王养大的,战斗经验几乎为零。”

    “你们快看,泉恒支持不住了!”很久没有说话的诺亚指着城下说道。

    泉恒万万想不到【啸风】会在生命受到威胁之后会爆发这么大的潜力,“啵”的一声,身后长出一对洁白无瑕的翅膀,风生水起,泉恒就在【啸风】掀翻自己之前优雅地飞了起来。

    “茜拉,你先回城保护长庚他们。”泉恒飞在半空之中,收回了被【啸风】的怒气吓成小狗的【骤蓝】。

    “嗨,小弟弟们,姐姐保护你们来了!”茜拉穿着一件紫红色的长裙,大方地揽住泉胤的脖颈,然而泉胤始终无法直视她水蛇一般的腰肢。

    “【白发三千羽】!没想到那招是真的存在的!”

    泉恒在空中低低地掠过,擦着【啸风】的绒毛重新回到天上,阳光中那头银色长发根根直立,好像有了生命一样,蓦地,那些长发好像尖锐的矛刺无限的延长,然后笔直地射向了【啸风】,【啸风】见势不妙,连忙向左一扑躲过势头,谁知那长发好像长着双眼一样紧紧跟随着【啸风】,【啸风】左躲右闪,那白发就一直紧随其后,【啸风】一直退到森林边缘已经无路可退了,只听它“喳喳”两声,从嘴里飞出无数风刃向那白发袭来,泉恒眼见着头发不保,扇着翅膀向后飞跃,头发迅速撤回,【啸风】哪里吃过这么大亏,狂怒之下向泉恒扑去,泉恒在空中盘桓几圈,扑闪几下翅膀,无数洁白的羽毛像箭一样向【啸风】射去,【啸风】连忙停住势头,却仍然收势不住,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长长的沟壑。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的攻击,身上却毕竟挨了几记锋利的羽毛,想来不是十分好受,时至今日,才是【啸风】第一次受伤。

    “喂喂,泉恒,你还行吗,用不用我帮忙啊?!”海岚一直勒马城下,按兵不动,此时倒说起了风凉话。

    “费什么话,要上赶快上!”泉恒在空中像一只搜寻猎物的兀鹫不断地盘旋。

    海岚拍马上前,只见【胭脂】不断地踏着地面,卷起烟尘冲向了【啸风】

    “这是我的宝树王的‘硝烟冲锋’。”诺亚仔细地看着场中。

    【啸风】见到胖子向自己冲了过来,怪叫几声也冲了过去,“砰”的一声,二者都退了回去,此时泉恒在空中,拼命向上飞去,直到地上的人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泉胤仰着头,脖子都有点累酸了,这时突然又重新看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点,那小点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泉胤才看出那是一道身影,那身影越来越近,泉胤发现,泉恒的身体已经全部都被包裹在蓝色的水里,只听“轰”的一声,泉恒整个身体撞向了反应不迭的【啸风】的后背,在【啸风】被击中的刹那,“哗”的一声泉恒已经全部化成汹涌的水流,下一个瞬间,那摊清水像有意识一般全部退到树上,那些水向上翻涌似乎已经克服了地心引力,不一会儿,那水流已经重新组成了泉恒,而这个时候他的头发眼珠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刚才这招是一击很成功的属性转换,泉恒凭借天空属性飞向高处,在高处把自己的属性转换为水,借着这么高的势能全力进攻,落地之后凭借水的无形特质在进攻之后缓解了剩余的能量,这招叫做‘大瀑落’,是我们的宝树王的得意之作。”长庚拍了怕有些看呆的泉胤。

    【啸风】被打了个趔趄,两个人也不趁胜追击,只听海岚大叫:“喂喂,怎么总是你出风头啊,我不管,这次换你佯攻!”

    泉恒笑了笑,身体一纵,又被水包裹住了,整个人如同“水弹”向【啸风】击去,【啸风】已经被这个人击中两次,哪里还敢懈怠,顺着泉恒的攻击轻易地躲了过去,泉恒落地之后,身上的水立刻消失了,而这时海岚将【胭脂】的缰绳一提,【胭脂】人立起来,手中乌木棒的杖头燃起熊熊的火焰,海岚高举火焰,向【啸风】攻击,这次冲击十分迅速,饶是速度为灵兽第一的【啸风】都没能躲过。

    “借着速度为灵兽中第二位的【胭脂】的脚力,海岚使用了乌木棒的圣火,这招是掌火王的【火焰践踏】,想不到三四等宝树王属性相克,但是联手之后攻击却明显得到加强,双方互补不足,防御也在进攻过程中得到巩固。”诺亚说道。

    “也难怪你们都不知道啊,连我好久都没有看到他们两个联手了呢,”茜拉笑着,“这就是传说中的【水火双杀】呀!”

    话说到这里,三方势力开始加速起来,泉胤已经无法分辨出他们的形状,只能看到三团光影在不停转动,一旦相撞便立刻分开,半空中不断飞溅着凝固成形的风水火元素。四周那些树叶和木桩都在燃烧后成了灰烬,然后被风元素卷向半空,最后与水元素结合变成了雨滴落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三团光影同时后撤,泉恒和海岚分别在【啸风】的左右两边站稳,两个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这样下去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咱俩的冥劲可赶不上这个畜生,拿出真本事来吧!”海岚扯住缰绳,看着不断喘息的泉恒。只见泉恒手捏印诀,嘴里还低声念着咒文,下一个瞬间,泉恒整个身体开始变得模糊,到了最后,泉恒已经彻底的变成了水人,虽然那团液体仍然保持了泉恒身体的轮廓,但是泉恒身体里那些不断流动的水花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这是泉恒王爷第一次打咒印,恐怕这次攻击会很凌厉吧。”诺亚看着茜拉和长庚。

    “这是‘无形体攻击’,泉恒的身体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纯净的水元素,以他现在的状态已经无法使用咒术和【灵兽】了,但是相对来说他的物理攻击加成到最强,而且那样的身体在战斗中绝对不会受伤!”茜拉看着已经跟泉胤一样迷糊的长庚笑了笑。

    海岚看了一眼泉恒,已经心知肚明了,只见他把乌木棒顶端燃烧的熊熊烈火往身体上一引,他的身体便被烈火烧着,不久,海岚的整个身体已经变成了火焰,只能看见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和一道鼻梁。

    “那是,那是海岚的‘无重力攻击’!”诺亚惊道。

    泉胤回头喊道:“喂喂,你不要看到泉恒使用了‘无形体攻击’就杜撰出一个‘无重力攻击’啊,信不信我告你盗版啊,依我看那是胖哥哥**了吧。”

    “别胡说,‘无重力攻击’我的确听说过,相对于水地两种元素,火元素和风元素的质量很轻甚至约等于没有,现在海岚把自己彻底火元素化,也就是说他的质量达到了最轻,而且他身上燃烧的是乌木棒上面的圣火,杀伤力极大,而【胭脂】的速度又是灵兽里面速度第二快的,虽然对上速度第一的【啸风】有些吃力,但从在整体来说,海岚此刻完全运用了自己身上的冥劲、灵兽的特质、灵具的杀伤,攻击力已经大于单纯凭借自身实力的泉恒!”长庚扯住叫嚣的泉胤,让他安静下来。

    “动手吧!”泉恒将手里的【干】和【戚】一错,发出巨大的响声,海岚放开不住嘶鸣的【胭脂】,两个人会心一笑,便向【啸风】冲了过去。

    【啸风】此刻已经近乎疯狂,空气里激荡着它凄厉的哀嚎,就连数千万里之外耳目极好的灵兽也因为听到【啸风】的绝望而不住悲伤。

    就在这个时候,海岚的耳朵里却听到了一段清晰的歌声,那歌声悠扬婉转,好像数千只黄鹂在合唱;那优美的音符清新悦耳,好像山间清脆的小溪不住的流淌;那歌喉甜润细腻,就好像春天里淅淅沥沥的温柔小雨。就在这个时候,海岚的眼皮却随着这美丽的歌曲而感到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开始慢慢地阖上······

    “我像蛇一般盘踞,看水底游鱼,目测你我的距离,即使靠的很近,却毕竟是两种身世。

    你彩色的鳞片,是鲜红的嫁衣,我只能吐着信子,用盛开在部落河畔的鲜花祝福你。头重脚轻的故事,终于有了它的结局,我在水里,开始窒息。你的眼睛闪烁着整个春季的雨,我却没能接住其中一滴,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失落得像个孩子,即使,你说我像个孩子,我也没什么理由表示,微不足道的抗议。上神让你我相遇,却不能生死相许,你水中摆尾的身姿,黯淡了红男绿女。我沉浸在其中慢慢迷失,你却逼我清醒。鱼生了病,蛇很担心,鱼说死不了,我却宁愿你死了,死在一起,也是我的荣幸······”

第二章 我是谁(上)

    当泉胤苏醒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跟长庚横七竖八的绞在一起躺在水木客栈的床上,显然长庚还在熟睡,他长长的头发恰好落在泉胤的鼻子上,于是泉胤嗅到了满鼻子的香气。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泉胤翻身下床,长庚像抹布一样被甩到了墙上,终于也苏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长庚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搞得不知所措。

    “还说呢,你究竟对我做过了什么?!”泉胤把手放在胸前一脸的委屈······

    “哦,你们醒了,大早晨的都好有活力啊。”这个时候泉恒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人。

    “泉恒,原来你在这里,你小子太狠了,把我的【啸风】还给我!”泉恒还站在房间中央,海岚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抓住了泉恒的衣领,诺亚紧随其后闪进了房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们都怎么了?”泉胤快被眼前的情景搞懵了。

    “哼,肯定是你在我们全力对抗【啸风】对你毫无戒备的时候,你让茜拉发动了‘蛇族安魂曲’【美人鱼的姜歌】,让我们全都睡着。然后你自己独吞【啸风】!我就奇了怪了,你都有【骤蓝】了干嘛还跟我抢?”

    “哼,谁让你自己不小心呢,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实力高强的人占便宜,如果没有我你也降伏不了那家伙。现在【啸风】就老老实实待在泉胤的炁海里,你奈我何?”泉恒推开海岚的手,面容显得有些冷峻。

    “好啊,你小子,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没有想到你变了,变得这么恶毒,这么恐怖,我还能不能把你当兄弟啊,我还能不能和你实打实地交个心?!”

    泉恒的表情有些僵硬,他甩开众人,一个人坐在了桌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水是元宝昨天在得知自己身世以前送进来的,所以已经很冷了。

    “泉恒,你说【啸风】在我的身体里?”泉胤掀开了衣服,摸了摸自己小麦色的腹肌,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没错,【啸风】就在你的身体里,此刻已经与你的身体融合变成了灵魂的一部分,你用手这样这样捏甲子印,把自己的冥劲激荡到你的【血色瞳孔】里,就可以看到一般形态的【啸风】。”回答泉胤的是茜拉,她从泉恒的后背走出来,就好像从自己家走出来一样轻松,“你作为这里等级最高的王储,实力却是我们中最低的,作为你的宝树王,泉恒太子不得不这么做啊!”

    泉胤照着茜拉的手势,也不清楚什么叫冥劲,只是感觉一股暖流从胸口向额头游走,而自己的额头开始奇痒难耐,等到泉胤觉得自己快受不了的时候,那种感觉突然停止了,泉胤睁开眼,地面蜷缩着一只黑白纹路的小动物,正在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对它并不友好的众人。茜拉弯下腰,抱起了这只不安的獾,抚摸着它的绒毛,【啸风】觉得很舒服,咧开了红色的小嘴“喳喳”叫了几声。

    泉胤从茜拉手中接过【啸风】,怀疑地说:“这是昨天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灵兽?怎么这么小啊?”

    茜拉说道:“【啸风】性格温顺,平时的形态就是这样一只人畜无害的獾的模样,只有达到了【三级作战形态】才会做到像昨天那个地步,也就是说昨天的灾难是有人故意激怒【啸风】但是又因为实力不济而导致局势失控造成的,掌火王啊,我记得您以前可是很有爱心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海岚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强笑道:“你这个丫头片子倒还是这么嘴上不饶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昨天要不是我没有想到【啸风】不仅冥劲很强,而且已经成长出傲人的智慧,我也不会打消耗战,最后让别人占了便宜,我们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唉,没想到我们这对老朋友几年不见再次会面的时候倒是心怀鬼胎啊,海岚现在我们都已经是宝树王了,而且你还是南之福克斯王国的诸侯,我更是整个奥兹帝国的太子,我们都有着自己的利益,并且在这个利益驱使之下做出了伤害对方的事,我在想难道我们就回不去从前了吗?”泉恒的眼里闪烁着泪花,在这一刻,泉胤还似乎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无奈,直到若干年后,这间屋子里的众人各奔前程,甚至彼此兵戎相见,泉胤才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和此时的泉恒一样,留下了一抹轻声的叹息。

    “呵呵,我又何尝不想,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凭什么你生下来就带着惊艳世人的天赋,凭什么你就是整个帝国最耀眼的明珠,凭什么你可以不用努力,就拥有我所渴望得到的一切!”

    “嗯,你果然还是这样,这样才是真正的你,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赢了我们冰释前嫌,你让我带走【啸风】,并且我们需要去福克斯王国拿三件【灵魂道具】到时候你得帮助我。”

    “如果你输了呢?”海岚狐疑地盯着泉恒。

    “我知道你捕捉【啸风】的目的,我们打赌之后,无论输赢,我都帮助你捕捉火之【丹鵔】作为补偿,届时我绝不过问你对它的用途,而且只要你需要,我将帮助你完成你想要达成的目的。”

    “好,我赌了,赌什么?”

    “赌,我比你强。”

    “可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第一,你不能使用水元素攻击;第二,你不能使用【骤蓝】,第三,不但是我们的打斗,我还要你派人跟我的王储诺亚一决高下。”

    “胖哥哥,连我这个门外汉都知道你这几个要求太无理了吧,你干脆让泉恒投降算了!”

    “好的,我答应你。”泉恒似乎没有理会海岚的几个要求,连同泉胤在内所有人都被泉恒的决绝惊呆了。

    一行人重新来到昨天和【啸风】大战的地方,对于泉恒级别的人来说,如果多使用一丝冥劲都是浪费,而在这里他们就不必再费力气去营造有利于自己的环境。

    与昨天不同的是,不仅是昨天的两个战友成了彼此的对手,此刻连昨天的旁观者都成了对手。泉恒站在场中,手中的【干戚】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纯白色的长发配着纯金色的双眸,一对翅膀优雅地扇动着,地面上的沙尘被吹得一干二净,海岚血红色的长袍裹住了自己臃肿的身躯,袍子的下摆无风自动,他死死地握着手里的乌木棒,此时他的表情一改往日的戏谑,一双还带着血色的眼睛一刻都未曾离开过泉恒的手指;长庚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三个人猜拳决定谁去跟诺亚打,结果他赢得了这个机会。

    “喂喂,茜拉,我没有灵魂道具啊!”诺亚红色的战袍的外面还罩着银色的战甲,强壮的右手向半空中一抓就拿出了一柄长枪,随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式,把一柄重剑慢慢从枪柄上分离出来,那金属互相摩擦发出的嘶鸣声让长庚的心头长满了疙瘩······

    “我早就想到了啊,我把我的【如意】借给你!”茜拉跟泉胤两个坐在城墙上,茜拉握住左手的中指慢慢地从身体里抽离出一根纯金打造的短棒,她拿在手里玩弄了两下,就丢给了城下等待的长庚。

    “喂喂,我该怎么用啊?!”

    “【如意】会根据不同的使用者变成不同的武器,现在它是一根长鞭!”

    长庚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短棒,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他望空一甩,一道粉红色的液体状的绳索就飞了出去,“喂喂,我还没说开始呢!”原来这时,诺亚已经长枪一挺发动了攻击,长庚身形一变,一扭蜂腰便躲过了长枪的突刺,就在这时诺亚左手里的长剑也已经劈来,长庚往后平平的滑了出去,堪堪躲过了诺亚的攻击。

    泉胤安逸地坐在观景台上,手里跟茜拉学着打手诀,此时他已经知道如果使用咒术就必须依靠双手打印诀引发体内冥劲的流动,当然高等级的咒术还需要口里吟唱咒文甚至是纸质符咒的运用。

    “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姐姐啊,你说长庚打得过诺亚吗?”

    “肯定打不过啊。”

    “为什么啊?”

    “因为长庚是还低于我的第十二等王储,在作为洗礼者的泉恒把血色瞳孔种植在长庚身上的同时,血色瞳孔就在他的身上布满了血管一样的镌刻纹路,与血管不同的是它掌握着人体内冥劲的流动,所以一个人的冥劲多少和冥劲的使用情况都是由他的身上镌刻纹路决定的,长庚身上流淌的贪狼镌刻纹路,虽然与普通的咒术师相比是很高级的,但是与四等宝树王的镌刻纹路相比差距绝不是一星半点,如果诺亚全力跟长庚打,虽然长庚的沼泽属性克制诺亚的火属性,但是败局已定。”

    “那你还让长庚跟诺亚打?”

    “没办法啊,我也打不过诺亚,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弱女子去吧,说真话,我们四个人里面就属你的镌刻纹路最接近完美,可是你又不能上,让我们如何是好?”茜拉把话说得千娇百媚,泉胤只好低头默默练手诀。

    长庚已经被诺亚逼得只有全力防御的份,【如意】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根霸气十足的长槊,纵然如此在诺亚面前他也只能拿着武器尽力格架。

    诺亚左手回撤,长剑劈刺,长庚举槊格挡,诺亚回手挺枪,那枪上裹着熊熊的火焰向长庚刺来,长庚一个后空翻单手落地,突然那地面变得十分柔软,长庚就像一条泥鳅似的头朝下钻了进去。

    “姐姐,长庚不见了!”

    “那就是长庚的沼泽属性,可以使地面变成沼泽,自己钻进去之后再从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钻出来进行反击。”

    “看,长庚钻出来了!”

    只见长庚一个纵跃就跳到了诺亚脑后,当下举槊向诺亚狠狠砸去,谁知诺亚反应迅速,回手就是一剑,长庚还没砸到诺亚,诺亚的剑就要劈到自己的手臂,长庚一个侧翻,又钻回土里。这次诺亚凝神静思,想要找出长庚来,偏偏这次长庚死活就是不出来,就在这时突然脚下一陷,诺亚这才发现脚下的土地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沼泽,他拼命挣扎,不料居然越陷越深。就在这时,一道泉水从地面冲出,原来是长庚浑身裹住白色的水元素向诺亚击来!

    “是【大瀑落】,原来长庚也会啊!”

    “不,那是沼泽属性的【大瀑流】,没想到长庚会在地下偷偷布了【静态陷阱】,这下诺亚可是吃了哑巴亏!”

    另一方面,“无重力状态”下的海岚,正在向空中的泉恒发出巨大的火焰漩涡,泉恒举着盾牌不停地招架,劣势尽显。

    “哈哈,泉恒你小子输定了!”只见海岚已经燃烧成了巨大的火球,忽然脚下风声大起,海岚居然弹了起来!

    泉恒只好硬着头皮用盾牌挡住了海岚全力发出的【火龙炎弹】的攻势,饶是如此,泉恒在半空中还是一个趔趄,一口浓血喷了出来,只见泉恒在半空中倒悬着,脚上忽隐忽现出一个巨大的光盘,原来泉恒在劣势之中,暗暗布了一个阵法。

    海岚暗道一声“不好”,他万万想不到泉恒会使用【梅花之阵】,只见空中又出现了六个白羽金瞳的神兵,他们都跟泉恒长得一模一样!海岚一打手诀,从嘴里喷出最强的火焰,“泯灭炽焰!”

    被召唤出来的六个泉恒不但不躲避,反而迎着火焰用盾牌遮挡着从天上飞了下来,海岚只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最后那六个盾牌居然像一个牢笼死死压住了海岚,海岚咬破舌尖,朝身上的火焰喷了一口鲜血,那火焰反而把盾牌顶了回去,六个泉恒使尽全力,想要压回去,却如同压到一块铁块,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海岚在下面也是同样的感觉,双方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可是,海岚忘记了,半空中还有一个泉恒!

    只见真正的泉恒在半空中不断地打着手诀,嘴里也不知道在反复念着什么。

    “姐姐,你看天上的那个泉恒打了半天手诀了,什么咒术要这么长时间啊?”

    “子子丙乙寅戊······他在使用‘小小咒’!”茜拉的表情都扭曲了,她惊讶的尖叫就连被扎在地面上的长庚都要勉强地抬起头看着她。

    “姐姐,你怎么了?”

    “‘小小咒’是我们九凤部落的不传之秘,是所有咒术之中手诀最长的,我在他的眼前只使用过一次小小咒,没想到泉恒居然学会了,既然如此,昨天蛇族的安魂曲‘美人鱼的姜歌’也已经······”茜拉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强颜欢笑地解释着,嘶哑的声音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了。

    “算你狠!泉恒,我投降,你赢了,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啸风】竟然会使用这招禁术,看来你对【啸风】是志在必得啊,你果然还是比我强!”海岚在看到泉恒的手诀之后,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自动认输了!

第三章 我是谁(下)

    “怎么算,你赢了我,你的王储却输给了我的王储。”被释放的海岚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刚才使用大瀑流的长庚明显还是太轻敌了,诺亚短短的时间里运用火元素蒸干了沼泽里的水分,满身泥泞地跳了出来,用长枪和重剑定住了长庚的左肩和右腿。

    泉恒咳嗽了几声,捂着自己的胸口笑道:“当初你说让我派人跟你的王储诺亚一决高下是不是啊?”

    “对啊!!!”

    “可是你没说让我派几个人啊,现在我只好让长庚、茜拉、泉胤你们三个跟诺亚重新打过!”

    “好了好了,你赢了,我们彻底认输,我帮你去拿灵魂道具!”海岚知道自己肯定玩不过泉恒,这小子从小鬼点子就比自己多。

    泉胤扶起长庚,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全是擦伤,肩膀和腿上还有两个血洞。

    “哇哇,长庚你也是,胖哥哥也是,为什么你们的伤口愈合得这么快啊?”

    “镌刻纹路与你的**彻底融合之后,可以促进身体的新陈代谢,促进细胞的产生,所以咒术士的伤口愈合得都比较快。”

    “太子,您辛苦了。”茜拉千娇百媚地迎接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泉恒和海岚,尽显妖娆。说话不迭间,茜拉突然一挥手中的短棒,粉红色的液体长鞭便向泉恒抽去,泉恒冷笑一声,一个转身已经欺到近前,右手架住【如意】左手朝茜拉肘部一弹,【如意】已经到了泉恒手里,只听“噗”的一声,那短棒居然变成一柄细身长剑。

    “你想干什么,弑主吗?”泉恒把玩着手里的长剑,仍然保持着温柔的语气。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小小咒】?”茜拉显得很平静,语气好像是在询问犯了错的丈夫。

    “这你就放心吧,”泉恒挽起左边的袍袖,洁白紧实的手臂上烙着一条略显狰狞的长蛇,“我也算是半个九凤部落的人,我学会【小小咒】和【美人鱼的姜歌】就不算偷师了吧。”

    “原来如此,以前为什么我没有发现那个烙印啊?”

    “那个烙印只有我在使用九凤部落的咒术的时候浮现,而且我在使用九凤部落的咒术的时候,那里会很疼。”

    “嗯,打扰一下,为什么你听了【美人鱼的姜歌】不会睡过去呢?”刚才因为茜拉的偷袭而被丢在地上的海岚说道。

    “不知道,可能只有我听了歌曲之后,会若有所悟而又若有所失吧,”泉恒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灰白色的云彩,似乎想起了某段往事,“或者说那个咒术作用在人体的那个部位,由于某种原因已经被我割掉了。”

    “切,装深沉,你以为你的心脏是阑尾啊!”

    “泉恒,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啊?”这是泉胤扶着长庚也走了过来,似乎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去帝国南部福克斯王国,拿你们的【灵魂道具】啊,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嗯,嗯,我想,我们是不是······”泉胤显得有些扭捏,不知道该怎么说。

    “想说什么啊,臭小子,这么婆婆妈妈的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海岚凑到近前一脸的狐疑盯着泉胤。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去翡翠城见一下我的父母,你们不是说我是皇室成员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啊,我想见一见······见一见他们!”

    “额,你说你的‘父’母?那你觉得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呢?”泉恒似乎有点被呛到,他好像还没有准备应对泉胤突如其来诸如此类的问题。

    “你,您,您应该是我的某个哥哥吧,表兄、堂兄什么的,总不至于是我亲哥吧?或者是我的小叔叔?”泉胤自细看着泉恒,那么年轻的脸上此刻有些绯红。

    “孩子,他是你老爹啊,我说你怎么老叫我‘胖哥哥’这么没大没小,原来你不知道啊!”海岚差点没被泉胤的一脸天真无邪笑死。

    “第第第耶耶······爹!”这下换成泉胤脸红了,只见他往后撤了一大步,指着泉恒的鼻子,“不可能啊,泉恒你多大?”

    “二十五!”

    “我多大?”

    “十四岁多一点。”

    “那你什么时候······”

    “十岁多一点······”

    泉胤蹲在地上掰着手指头,嘴里念叨着:“宫里面的结婚早啊,怎么这么早啊,没有思想准备啊,这个爹拿不出手啊,怎么说啊,一下子比人家小一辈啊!”

    “喂,你念叨什么呢?”长庚拍了泉胤一下。

    “啊,没事,我妈多大了?”泉胤还蹲在地上,抬着头看着长庚。

    “嗯,太子妃好像是二十二吧?!”长庚简单算了一下,“她是帝国元首的女儿,泉恒的堂妹······”

    “你母妃今年三十六岁,我们先去福克斯,之后再回去见你祖父大伯和母妃,这个问题我们就不要再研究下去了,记住你们刚才说过的听到的心里想明白的都是帝国的皇室秘闻,不能向外泄露半个字。”泉恒此刻简直就是尴尬的母亲抱着尴尬哭了,尴尬死了。

    “哼,什么‘帝国的皇室秘闻’啊,你自己荒唐的花边新闻罢了!”海岚抄着手,一脸的猥琐与不屑看着泉恒。

    “好了,不要说了听到了没有。现在我们去找星河他们,让他们先把这里的事回去交割了,长庚你跟诺亚两个人去找天秤宝树王他们,让他们来水木客栈跟我们会面。”泉恒交代完后也不理会众人,径直往回走去。

    泉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大哥哥一般的存在居然在几句话之后变成了自己的“第第第耶耶······爹”!

    “喂,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啊?”茜拉坐在泉胤旁边,用手揽住了略显瘦小的泉胤。

    “没关系,你先回去吧。”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太子都说了不能随便往外说啊,不如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下我的故事,你想听吗?”

    “要讲就快讲,什么想不想听啊!”泉胤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明显有些言行不一。

    “好吧,就给你说说。”

    “在很久很久以前,”小时候听老人讲故事,老人总是爱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茜拉终于明白,也许故事并没有发生的那么早,只是当他们说出了这句话,心里就不知不觉的开始平静下来,至少这个故事就好像仍然在发生,“我是九凤部落酋长的女儿,我们泰歌王国不同于其他诸侯国,国家元首是国王,王国中还细分了几个甚至几十个小诸侯国,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样层层管理下去,然后由奥兹帝国的国王派遣几位宝树王保证王国受帝国的节制,同时也保证了信息的流通。我们泰歌王国名义上是王国,王国元首却是部落联合主席会,由国家中几个大部落的酋长和德高望重的长老组成,奥兹帝国对我们的控制是极其有限的,为了防止派遣过去的宝树王因为文化习俗的不同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时任奥兹帝国元首的泉熙也就是你的祖父,决定派遣渊薮宝树王牧神九思前往泰歌王国,然后命令他在泰歌王国里选择并册封两个大部落的首领为新的宝树王以安民心,当时我们几个大部落的首领都以接受奥兹帝国的册封为荣,所以都想争取这个名额,最后牧神九思选择了我父亲为九凤宝树王,册封贪狼部落的王子虢鼬为贪狼宝树王,然而我们没想到的是,册封之后,我父亲和虢鼬就被邀请到翡翠城。后来据回来的人说,我父亲和虢鼬当时是去为一个孩子进行洗礼,也就是说那个孩子就成了九凤和贪狼的双身王储!”

    “不错,那个孩子就是年仅九岁的泉恒,然而蹊跷的是,我父亲就在洗礼之后意外暴毙了,于是,我跟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凝露衫被牧神九思带至翡翠城,那年我俩都是七岁,到了翡翠城之后,我们就听说了我们的部落推举我们的姑姑九凤为新的酋长,我姐姐被当时的常胜宝树王泉哲收养为义女,我们俩就一直住在泉哲的府邸。”

    “我问你,我父亲死后,谁是真正的九凤宝树王?”

    “应该是,泉恒!”

    “对啊,我们住在王府中,从没有想过九凤在成为酋长之后,也成为了新的九凤宝树王,后来我听泉恒说漏了嘴,再加上我自己的猜测,当时九凤应该是被泉恒洗礼成为新的九凤宝树王储,随后泉恒自毁九凤血色瞳孔,使九凤升级为宝树王,接着,九凤又对泉恒进行了新的洗礼,使泉恒重新拥有九凤血色瞳孔,而且当时泉恒就已经是常胜宝树王王储了,他的身上至少有了常胜、九凤、贪狼的镌刻纹路,而一个人一生只能拥有一种镌刻纹路,泉恒当时肯定承受了莫大的痛苦,而他却没有因为镌刻纹路的冲突导致自己死掉,你猜这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

    “你听过双胎噬吗?”

    “没有!”

    “双胎噬是说一对双胞胎在母体腹中相互争夺营养导致其中一个较为强壮的孩子吸收掉另外的那个孩子的全部或部分身体。”

    “这跟泉恒死不了有什么关系啊?”

    “泉恒和泉枫就是双胞胎!泉恒吸收了泉枫的营养,导致泉枫天生下肢羸弱,不能站立。这只是表面现象,实则是泉恒吸收了泉枫的炁海!”

    “炁海是什么啊?”

    “炁海就是人体天生的隐形器官,就像人的心脏是储存循环血液的器官一样,炁海是储存循环冥劲的地方,而且是你的灵兽居住的场所,灵兽被降服之后,无法像以前那样自己吸收自然元素,所以需要主人炁海中的元素冥劲支持自己。泉恒拥有两个炁海就意味着,他可以同时使用两种镌刻纹路。”

    “那也不行啊,泉恒不是有三种纹路吗?”

    “实际上泉恒只使用了一种镌刻纹路,就是常胜宝树王的镌刻纹路,而另一个炁海成为盛储其他三个血色瞳孔的地方,他凭借着超人的毅力和耐力把其他三个血色瞳孔压制住使其沉睡,相应的其他三种镌刻纹路都被收敛进第二个炁海之中。”

    “等等,第二个炁海中的血色瞳孔怎么成了三个?”

    “因为,在成为常胜宝树王储之后,九凤贪狼王储之前,他被赐予了智慧血色瞳孔。”

    “照你这么说,如果他使用智慧宝树王的镌刻纹路,不是更厉害?!”

    “智慧宝树王作为第二等宝树王,他的定义与其他十一个宝树王完全不同,我且问你,宝树王的定义是什么?”

    “简单的说他们是整个咒术师世界最厉害的人,他们是整个咒术师世界的巅峰。”

    “不错,但是你忘了,我们奥兹帝国上下,大多数是信奉圣贤神的,整个奥兹帝国都建有供奉着神明圣贤的教堂,教堂里都有专门的神职人员。”

    “这个我知道,他们被称为执事。”

    “不错,圣贤教的教会也有逐级的称号,执事上面的人叫做主教,然后是红衣主教,而帝国首都翡翠城中建有最大的教堂,庙宇里面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的执事被称作先知,他是直接受命于圣贤,能够接受神谕的人,是整个奥兹帝国的宗教巅峰,他是神的仆役、神的执事,但他又是人的教皇人的贤者,他可以与世俗的皇帝、咒术师中的宝树王并驾齐驱,三个人分工不同但是共同掌管奥兹帝国,当然三者的权限范围并非是泾渭分明的,而是互相渗透的,比如说泉恒既是常胜宝树王,又是世俗中的皇太子。”

    “这个跟智慧宝树王有什么关系啊?”

    “智慧宝树王必须精研教义、精运经典,并不一定要有多么强大的冥劲,最重要的是智慧宝树王往往就是那个能够接受神谕的先知。”

    “那么这个先知是谁?”

    “泉恒的哥哥,泉枫在五岁的时候就可以接受神谕,取代了上任智慧宝树王,成为了新任的先知,并且接任了掌管帝国宗教事物的教皇,注意,从此时开始,先知和智慧宝树王就分开了,上任智慧宝树王临终前把自己的血色瞳孔跟泉恒的智慧血色瞳孔融合,使泉恒成为了智慧、常胜双身宝树王,九凤、贪狼双身王储。然而泉恒无法做到精研教义、精运经典,所以他又无法成为智慧宝树王,于是名义上,泉枫就成为了智慧宝树王,而泉恒才是真正的二等宝树王。”

    “好乱啊,照你这么说,血色瞳孔相当于人的造血干细胞,炁海相当于人的心脏,而镌刻纹路就相当于人的血管,泉恒有四套造血干细胞以及血管,有两个心脏?”

    “对啊,记得那年,泉恒当时还是常胜宝树王储,所以经常来泉哲的府邸,我是公主凝露衫的妹妹,所以经常和泉恒见面,那年我八岁,泉恒十岁,有一天泉哲亲王邀请皇太子泉恒入官邸小住,我跟姐姐自然和他一同玩耍,当时泉恒有一个皇室伴读,是南部福克斯王国国王的庶子,叫做海岚,我们时常没大没小的,小胖子那个时候就特别嫉妒泉恒拥有的一切,不过泉恒一向随和可亲,被海岚欺负了也不告诉他叔叔,有时被打的鼻青脸肿,都是我姐姐偷了伤药给他擦,也许就是那时候,泉恒喜欢上了我姐姐吧。”

    “那时候我们那里知道什么叫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只是时时耳鬓厮磨,我们能接触的男孩也就只有泉恒跟小胖子了,我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就认为将来我跟姐姐一起嫁给泉恒,我们三个人就永远不分开了,记得有一次,泉恒被海岚欺负,一时凶性大发,原本很好看的眸子啊,突然变成了金色,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海岚就被泉恒打飞了出去,后来海岚总是说那是他一辈子受过的最重的伤了。”

    “泉恒的样子好像很痛苦,他把衣服扯开,在自己光滑白皙的胸口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我们俩抱在一起,很害怕,泉恒似乎在努力克制,不去伤害我们,他把自己的喉咙都喊哑了,他好像有释放不完的能量,正当他几乎毁掉整个后花园的时候,姐姐的父王出现了,帝泉哲年轻的时候英姿挺拔傲气逼人,他很快就把泉恒制服了,我们看着在泉哲手里不停踢腾着小脚的泉恒,都吓呆了。”

    “自那以后,我们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泉恒,据说泉恒因为不能完全压制四个血色瞳孔才导致自己凶性大发的,能够控制他的只有泉熙和泉哲。泉熙当时贵为天子,没有时间压制泉恒,所以才把他寄养在我们家。然而这个事件的发生也在另一方面告知了我们,我的父王的死因,很有可能是泉恒在我父王对他进行洗礼的时候因为无法抑制体内的能量对我父王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一个月后,泉恒又能跟我们玩了,可是从那以后他总是怯生生的,总是躲着我们,显得十分害羞,而姐姐的母妃,就在那个时候怀上了自己的孩子。那天,大堂里来了个中年人,他跟泉哲很像,他把姐姐的母妃叫了过来,看了看她日益健硕的肚子,似乎很生气,他大骂了泉哲一顿,就把姐姐的母妃带走了,我们四个小孩子躲在后厅偷看,谁知那个男人突然回头,喊了声‘过来’,泉恒就怯生生地过去,跟在那个男人后面走了,从那之后,我大约有五年没有见过泉恒。”

    “等到我跟姐姐十五岁的时候,姐姐的父王变成了父皇,那个男人退位了,并且把皇位传给了他的弟弟帝泉哲,姐姐搬进了宫里,我被送到一个新的宅邸,就在那天,泉枫声称接受到新的神谕,命令泉恒给我洗礼,泉恒就把他的九凤血色瞳孔移植到了我身上,我知道泉恒减少了负担,我很高兴,因为从此以后我可以再也不用离开泉恒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帝泉哲颁布诏令,册立泉恒为太子,并将义女凝露衫下嫁给他,泉恒似乎很兴奋,可惜,有的时候天不遂人愿。”

    “婚礼很简单,没有什么普天同庆,文武百官也不敢来道贺,毕竟泉熙已经不是皇帝,太子妃走进洞房的时候穿着鲜红的嫁衣,脑袋上盖着盖头,我一时童性大发,摘下了新娘头上的红布,我惊呆了,眼前的女人不是我姐姐,而是我姐姐的母后!”

    “我被下人拖走,关进了自己的房间,我看到了泉恒那时候的表情,他很镇静,没有声嘶力竭也不会喜悦,五年不见他已经变得波澜不惊。于是外面的人都说太子妃二十二岁,是太子的堂妹,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帝泉哲始终不能容忍他的妻子或者说宠妾,生下过别人的孩子。”

    “你是说······”泉胤有些激动,听到这里自己的身世已经呼之欲出。

    “帝泉哲不能生育,本来想让泉恒与自己的宠妃结合生子传宗接代,可惜被你的祖父撞破,索性让你的母妃以我姐姐的名义嫁给了你父亲泉恒!”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水木客栈?”

    “如果我猜的不错,是星河的宝树王把你带到这里的,‘泉熙十一年俱明宝树王抱恙不治,薨,储星河继。’这是史书上的内容,而这里面的故事,就只有你自己想象了。”茜拉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张开双手,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说道:“说了这么半天我都累了,赶紧回去吧,估计他们快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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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们是谁(上)

    水木客栈里,一群奇装异服的人坐在最大的那张桌子上,泉恒静坐主位,海岚坐在下手面西而坐,其余诸人均按自己的身份坐下,只有长庚、诺亚、天琪三人抄手站在各自宝树王身后。

    “千钧大人,怎么不见【黄金左眼】邱泽老先生啊?”泉恒端起茶壶,给面前众人一一奉茶,再次坐下之后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人问道。

    “家师年事已高,近日连番颠簸已经不堪劳顿,所以先回特拓瑟首府了。”千钧满脸胡须,身着黑袍,头顶已经有些秃了。

    “老先生千岁高龄,实在不敢多劳其身。”一位坐在泉恒左边的年轻女子向泉恒解释道。

    “哈哈,我就说千钧你啊,最最不容易了!”那女子身边有个满身狼藉、头发狂乱、不修边幅的人,此刻正是他张嘴发笑。

    “哦,为什么啊?”众人都不接他的话,只有海岚识趣问道。

    “你且让千钧自己说,我们几个,泉恒、星河还有你我当初都是王储,见到千钧我们得管人家叫前辈,现在我们都是宝树王了,千钧还是王储,你说当天秤宝树王的王储是不是最不容易,别的不说,想当宝树王先得活过邱泽!”

    “哈哈,还真是这么个事儿,千钧前辈,你先说你是邱泽第几代王储了?”海岚笑道。

    “好了,就是你们俩多嘴,掌火王我们家这口子本来就是没皮没脸,你怎么好跟他一起疯闹?”先前那个女子见千钧神色不豫,赶紧插口道。

    “伽娜拉,说实在的,我见这世上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人多,像你男人这般敢说敢笑的才是真汉子,我海岚最最佩服!”原来坐在海岚面前的是一对夫妇,那男人恃才傲物桀骜不驯,最烦天下礼节,一向放浪形骸不修边幅,帝国礼节一般人名在前姓在后,唯有贵族姓在前名在后,他本是特拓瑟王族,最看不惯这般高人一等,于是姓前加一点权作名字,所以叫做·冼,坐在她身旁的就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王储伽娜拉。

    “好,冲你这句话,老海咱俩得浮三大白!”

    “是啊,酒呢,搁这光喝茶喝出尿来!”

    “是谁说要酒啊,姐姐,生意来了呢?”众人回头,见一个少年跟一个年轻女子携手进门,倒有点金童玉女的味道,原来是泉胤和茜拉回来了。

    “小伙子,你怎么才来啊。”泉胤眼前人影一晃,星河已经站到身前,“呦,不对,这小子怎么这么高的冥劲?!”星河抓住泉胤的手腕,回头跟众人说道。

    “哎呦,孙子抓他爷爷!”泉胤哪里经受得住他形似鹫爪的大手,早被抓得眼泪横流。

    “还没给大家介绍呢,这是我的王储泉胤。”泉恒站起身,优雅而缓慢的走了过来,还没走到门口,星河已经感到一股澎湃之力向自己涌来,星河是在翡翠城长大,一向清楚泉恒的脾性,看见泉恒如此护短,知道手中的人绝不简单,既然此人姓泉,那么与帝国贵胄必有关系,思前想后,急忙把手撤了,一个转身又坐了回去。

    泉恒脸色不变,慢慢走上前,拉着泉胤的手走了进来,说道:“泉胤,既然你掌火宝树王和极端宝树王想要喝酒,便把客栈里最好的酒水拿上来吧。”

    “好啊,老爹,胖哥哥,你能喝多少啊,这个姐姐也要喝吗?”

    “弟弟,有多少酒便端上来吧,冼大人跟伽娜拉姐姐可是海量啊!”茜拉挨着伽娜拉坐了,原来两个人早就认识,一时间有说有笑好不欢愉。

    其他人虽然都看不出脸色,但是他们的震惊也是可想而知,眼前这个孩子居然是太子的儿子!

    “喂喂,茜拉,你说冼和伽娜拉会喝酒,难道我胖子不会喝吗?”

    “数年不见海岚大人酒量见长也是有的,只是不知当年是谁偷喝了半瓮‘万人迷’之后,大闹了王府······”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以前的事提它作甚。”海岚脸皮一红,赶紧拦住话头。

    “妹妹,你偷偷告诉姐姐,当初掌火王怎么耍酒疯的?”伽娜拉跟茜拉扭作一团,把耳朵贴在茜拉嘴边,连冼也滑稽的向那边靠了过去,用耳朵拢了拢音,想听听当年逸事。

    “哈哈,海岚耍酒疯,泉恒一脚把他绊了个狗吃屎,帝泉哲回来一看,小胖子脸红扑扑的,还在大叫大嚷,气得一脚把他踹到了偏殿!”

    茜拉明明是在说悄悄话,声音却是好响,满座听得一清二楚,都不住偷笑。

    “太子,我跟天琪这边事情都打点清楚了,我们先回去跟帝泉哲交差了。”星河见此间无事,便准备离开。

    “不才区区在下,你这么快就走啊。”泉胤端了酒上来,见星河起身。

    星河笑道:“你小子,真会说话,这边事了,翡翠城那边还有一堆无头帐,我不走你给我办啊?”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去见我父王他们,只说我还有些琐事不能回去罢了。”泉恒起身,冲星河点了点头。

    星河目光闪动,笑的有些邪气,天琪仍然站在他身后,只见他满怀深意地注视着泉胤,说道:“小伙子,别记恨我,刚才我只不过是看看你的实力,而且也不是没有收获,你体内有风雷两种属性,正巧我也是,你说我们有没有缘分啊,这样,我送你一份见面礼吧。”说罢,星河从怀里一掏,一只紫银色的小水晶龙就出现在他手心里,泉胤接过一瞧,立时感觉一股酥麻从水晶龙里传了过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这么贵重的礼物恐怕不好吧,”泉恒打眼一瞧已经知道星河把【雷音电龙】送给了泉胤。这【雷音电龙】是由北部特拓瑟王国极北之源凝结出的紫水晶混合天然白银形成的自然矿石,它可以吸收并储存雷属性冥劲,在某些特殊时期,譬如说冥劲不足或者无法使用咒术的时候它的持有者可以释放提前存储在【雷音电龙】里的冥劲,以图改变甚至翻转不利的局面。这样的道具虽然对于其他属性的人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于雷属性的人,尤其是不能瞬间动用自己全部冥劲的王储来说,可以说是异常珍贵的。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师侄,这样的见面礼还算拿得出手,这个【雷音电龙】里储存了我五十万吞歌的冥劲,够你使用至少五次大规模咒术,也就是说,我给你了五条命啊!”星河这句话分别是对两个人说的,他摸了摸泉胤的脑袋,传了他【雷音电龙】的用法,见他能把【雷音电龙】收进体内之后便朝众人笑了笑,只见天琪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出一个蓝色的阵法很快就把星河囊括进去,下一个瞬间两个人已经不见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先回木下城吧!”千钧站起身,也准备走了,众人起身,跟他告辞,只见千钧慢慢踱到门外,一声呼啸,天上飞下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千钧纵身而上,在马上又跟众人点头示意,两腿一夹,那鹰头马身有翼兽忽闪几下翅膀便飞走了。

    众人见千钧已经远走,才慢慢退回客栈,当下把酒言欢,互道别绪。

    第二天一大早,伽娜拉便拖着冼跟众人道别,自回封地不提。

    茜拉问道,接下来他们干什么。泉恒说:“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前往南部福克斯国先贤郡。泉胤,这个客栈怎么说也是你养父养母一辈子的心血,你要如何完全听你安排,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去跟附近的邻居道别吧。”当下众人无话,泉恒静静地蹲在客栈门口的石阶上,精致的五官因为思考而显得格外凝重,茜拉跟长庚收拾行装,诺亚去叫醒海岚。

    一个小时以后,款款风尘里,一行俊男美女静立街头,这时一对小男女飞奔到众人眼前,泉胤一身明显有些长的金色长袍在风中像一面旗帜一样,旁边的小女孩大概跟泉胤差不多年纪,一身粗布裙裾洗得有些泛白。

    “喂,你怎么带人来了?”长庚笑着问道。

    泉胤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叫鲤槿,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小姑娘,我们都算是孤儿,听说我要走了,她把自己养的所有的小尾琴羊都送人了,非要跟我一起走。”

    “原来是你的青梅竹马啊!”茜拉笑着说,“太子,我们带不带上她啊?”

    “一个完全不会咒术的丫头,带上她太危险了,泉胤,给她一笔钱,让她走。”海岚看了看鲤槿,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怕什么,你堂堂一个掌火宝树王,连一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嘛?”泉恒笑得很和蔼,盯着羞答答的两个人。

    “父亲,这么说你答应我了?”泉胤本来显得有些失望,听到这里时却是眼前一亮。

    “走吧。”

    一行人慢慢离开了镇子,可是过了不久,泉恒就开始后悔带上了那个小丫头片子了,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他们中已经是一千五百只鸭子了,海岚和泉胤都可以算作二百五十只,平时自己跟长庚两个人,一天之内说不了他们四个半小时说的话,一群人边走边说好不热闹,实在无法忍受的泉恒只好勒令茜拉教授泉胤咒术和手印。

    养育了泉胤十五年的小镇,此时此刻正伴随着他们前行的脚步渐行渐远,经年之后,当泉胤再回忆起这样的历历往事,不知他该怎么评论此时此刻向前迈出去的每一步。

    此行的第一站,特拓瑟港口城市乌托,奥兹历圣降日,纪念伟大圣贤降生,所有信徒将前往教堂祭拜,茜拉属于异教徒,所以不用礼拜,于是泉恒让她带着泉胤和鲤槿茜拉逛一逛庙会,顺便给泉胤买一套咒术长袍。

    喧闹的街道充斥着热情兴奋与喧哗,与狂欢相同的还有人们对于圣灵的虔诚,所有人都选在这样一个季节,穿上自己最华美的衣物,特拓瑟服饰尚蓝,一瞬间他们仿佛置身蓝色的海洋之中。茜拉轻盈地走进乌托最大的咒术师聚集的街道,整条街里都是售卖咒术师相关物品的店面,廉价的符纸被随处丢在脚下,所有的店面都显得幽深静谧,茜拉瞅了瞅一家在泉胤看来装饰得极为豪华奢侈的店,打量了一下金装的招牌,轻蔑地笑了一声,“装修得怎么这么无趣,也罢,就这家吧!”茜拉示意泉胤和鲤槿走进铺子,瘦削的店老板立刻冲了过来。

    “美女客官想要点什么啊。我们这里的衣服是全城最好的啊,您瞅瞅这件兰色缎子给你做一身战裾,是不是显得您更加深邃啊?!喂喂,臭小子和那个小丫头片子,你们乱摸些什么啊,你们的主人没有告诉过你杂役是不能进咒术师的后街的啊?”

    “哎呀,泉胤,是不是你们特拓瑟王国的店老板都是势利眼啊?”茜拉咯咯地笑着,看着一脸尴尬的泉胤。

    “哼,丑竹竿,有眼不识泰山,姐姐,你看我们元宝哥哥开店的时候一直都是那么帅气,才没有这么势利眼呢!”鲤槿拉着泉胤的胳膊,满脸都是轻蔑不屑。

    茜拉吐了吐舌头,说道:“给你眼前这位小爷,拿十套战袍,五套礼袍,都是最贵的。”

    店老板一听生意来了,一叠声道不是,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连忙把货架上最贵的衣服都拿了下来。

    “姐姐,我不用试一下衣服合不合适吗?”泉胤问道。

    “咒术士的战袍是会跟着身体变化而随意变化大小跟形状的,并且可以自动修补,要不然我们的宝树王转化到天空模式,翅膀把衣服撑破,岂不是天天要穿破衣裳?”

    茜拉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拿起一件蔚蓝的战袍,罩在泉胤身上,说道:“把这件衣服穿上,我们就去找泉恒。”

    蔚蓝色的战袍,在泉胤脱去破旧的麻布,贴肉穿好之后,立刻小了两个尺码,镜子里的自己,裹在轻盈的蓝色战袍里,装饰性的纯银护甲和垫肩,照的泉胤面色发光。就在这时,泉胤一个机灵,转过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由于裹着兜帽,泉胤看不出这个高大的男人的脸色,只是乱糟糟的花白的山羊胡子露在外面。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位置的呢,泉胤想,可能早就站在这个位置上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也可能是自己对镜子里的身影太过入迷,以至于没有发现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呢?

    那个男人慢慢地退下自己的兜帽,他已经很老了,只是面色仍然泛红,花白的眉毛还有凌乱的白发闪着银光,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的右眼,对,他的右眼是纯金的!

    “黄金······”茜拉突然不再说话了,那个高大的老人突然站到她的眼前,嘴唇嗫喏着。

    突然茜拉歇斯底里地高喊:“泉胤,快走!”

    老人消失了,连同鲤槿,泉胤显得有些呆滞,只是被疯狂地拉扯着往一个方向跑。

    那是一个教堂,山门高大,茜拉拽着泉胤一下子跳上高高的山墙,看到里面钟鼓二楼,前至后五层大殿,后又斋堂客舍,经堂戒堂,二十五间藏经楼。

    “鲤槿呢,我要找她啊!”泉胤喘着粗气,终于从刚才的正经中慢慢清醒。

    茜拉拢了拢凌乱的长发,对他说:“鲤槿没事,刚才的那个老人会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说不定此时此刻她正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看着我们呢。”

    泉胤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我们为什么要跑?”

    “因为刚才那个老人对我说,心源有难。”

    “心源是谁啊?为什么你这么紧张?”泉胤有些摸不着头脑。

    “傻瓜,心源就是你父王的乳名啊!”

    泉恒他们安静地跪在那里感受到一份超尘的清净与安详,生起了一份庄严与宁静的心,正殿里只有他们几个,圣贤教的庙宇里没有供奉神像的,神不是偶像,所以他们的眼前是一片混沌,乳白色的一团既不像气体也不想是液体。然而这片混沌,就这样一直飘浮着,似乎谁都不能把他看透。

    身后的香炉,香气袅袅,长庚离混沌最远,离香炉最近,那香气慑人心魂,使人不想活动。

    泉恒叹了一口气,“我们遭暗算了。”

    新手上路,多些宽容,希望大家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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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提供的情报

    一位读者朋友说,看我的小说因为世界观太过庞大所以有些累,所以我在这里会出一个资料集,把大家不明白的地方,在这里解释一下。

    首先,就是《圣贤天皇巨星》所在的奥兹大陆,学识渊博的书友们一定知道,奥兹这个名字,其实是从《绿野仙踪》扒来的,奥兹就是奥兹国。我沿袭了这个世界观,小说中奥兹大陆就是这样一个,天圆地方,四面环海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最强大的莫过于奥兹帝国,也就是统治着整个奥兹大陆的国家。奥兹帝国下辖的,还有大大小小的属国和藩国,其中最强大的四个王国,就是北之【特拓瑟】、南之【福克斯】、东之【苍龙】、西之【泰歌】,也就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东西南北四大王国和奥兹国一起,构成了相互牵制相对稳定的一超多强的局面。

    奥兹大陆是一个奇幻的世界,在生物的进化之中,出现了两拨食物链顶端的佼佼者,即灵兽和咒术师,人和兽凭借着这两种绝世强者,也达成了相对的平衡,当然,这个平衡也是不稳定的。

    咒术师的水平高低不是很均匀,长此以往,实力强大的家族慢慢脱颖而出,帝国颁给他们纹徽,认可他们的实力,拥有十大纹徽的家族,可以说在奥兹大陆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横着走……

    十大纹徽:十大纹徽:泉之【景先】、溪之【影沰】、泽之【森】、江之【七曜】、海之【蓝瞳】、冼之【长平】、洺之【汀芷】、九凤【女娲】、衍之【芊】、阙之【斗渎】

    奥兹大陆的多数的人信仰圣贤教,他们认为奥兹大陆就是由圣贤本人创立的,所以在奥兹国及其附属国中,都有相应的管理宗教的教皇和主教,他们和世俗的王还有皇帝一起从不同方面管理奥兹大陆。奥兹帝国的教皇可以说是圣贤的代言人,他们接受神谕,转达给世俗的皇帝,皇帝必须执行!

    由此看来,教皇在奥兹帝国有着空前的影响力,有着绝对忠诚的拥护者,而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圣贤赐给他的!

    如果皇帝掌管世俗,教皇打理宗教,那么必须有一个有纪律的组织来管理咒术师们才行!咒术师的顶端,就是十二个宝树王!五大国的咒术师都是由宝树王和他们的继承者王储来管理的,而管理宝树王的人,就是他们中最强的人,【大圣宝树王】!十二宝树王是人的最大潜力的发挥者,能够与灵兽中的强者打到平手的人类!

    人类和灵兽不是绝对对立的,人可以豢养灵兽,并且御使它们为自己战斗。灵兽平时隐藏在人类的炁海之中,只有战斗时才会被召唤出来。

    炁海是人用来储存冥劲的器官,冥劲是灵兽和咒术师强大力量的称呼,而咒术师们的身体中,以【血色瞳孔】为核心,发散出来疏导冥劲的脉路叫做【镌刻纹路】,形象的说,血色瞳孔相当于人的造血干细胞,炁海相当于人的心脏,而镌刻纹路就相当于人的血管。

    宝树王的定义是:奥兹帝国咒术的巅峰,实力无限接近于神但不是神。十二宝树王各自有相对应的封号,现将健在的宝树王和王储的名字记录如下:【大圣宝树王】泉熙;【智慧宝树王】泉枫;【常胜宝树王】泉恒,王储泉胤;【掌火宝树王】海岚,王储诺亚;【圣剑宝树王】弗烈多斯,王储赫克可洛斯;【天秤宝树王】邱泽王储千钧;【俱明宝树王】星河,王储天琪,【渊薮宝树王】牧神九思王储狻猊伽措;【幽冥宝树王】鬼弦伽措,千叶衍;【极端宝树王】·冼,伽娜拉;【九凤宝树王】九凤六世,茜拉;【贪狼宝树王】虢鼬,长庚。

    与之对应的,灵兽的佼佼者,根据冥劲属性不同分出的天地风雷地水火风八个属性的最强者:天之【夕暮】、地之【坤魁】、水之【骤蓝】、火之【丹鵔】、风之【啸风】、雷之【终苏】、山之【峦涛】、泽之【万象】,实力都不容小觑。

    我将在后文,慢慢介绍他们和它们。当然,在这里我剧透一下,进化是永不停止的。

    现在我再简单介绍一下人物关系,已上场或尚未上场的。

    大圣宝树王泉熙是奥兹帝国昔日的皇帝,后来被逼退位之后,仍然保有世俗上很大的权力,并且可以直接调遣十二宝树王。他是泉心、泉凌、泉星、泉枫、泉恒的父亲,帝泉哲的长兄。

    前常胜宝树王帝泉哲,是现任皇帝,太子泉恒的师父,思想保守,固步自封,可是也很优柔寡断。正因为他不能生育,才会有让当时年仅十岁的泉恒代他生子的阴谋,不过被泉熙撞破了。

    帝国教皇泉枫,掌管帝国的三巨头之一,泉熙的儿子,因为双胎噬的关系下肢羸弱,也因此对双胞胎的泉恒怀恨在心,他可以用水来占卜,通过传达神谕来实现自己对帝国的控制,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帝国太子泉恒,常胜宝树王,故事的主角之一,十岁和自己的婶母生子,一直爱着叔父的养女,因为双胎噬的缘故有两个炁海,被帝国视为大圣宝树王和皇帝的接班人,失败的“杀人机器”,心地善良,但是喜怒无常。

    泉胤,客店无良小老板,和泉恒是失散多年的父子关系,心地一尘不染,喜欢闹出乌龙事件,在父亲为其捕获了【啸风】之后,实力短时间增强,终于有点像“杀人机器”【常胜宝树王】的王储了。

    海岚,帝国掌火宝树王,负责守护帝国拜火神器,同时是四大王国中最强的福克斯王国的王子,但是不为其父所喜,年轻时曾是太子泉恒的伴读。

    我是一个新手,我明白其实能看到我的小说的人并不多,感兴趣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是我觉得,只要你们能看懂,就绝对会在这个小说里面得到收获的,所以即使看得人很少,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我的小说接近完美,所以有机会看到我这篇文文的童鞋们,为我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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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们是谁(下)

    三个身穿黑袍头戴兜帽的男人,拍着手走了进来,个子最矮的那个人笑道:“不愧是常胜宝树王,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怎么样,小可调配的摄魂香还不错吧?”

    “哼哼,如果我没猜错,你使用了黑暗之球的力量了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海岚偷偷瞅了同样瘫坐在地上的泉恒,对三个黑衣人说道。

    “掌火宝树王果然见识不凡,”矮子笑着把左手的袖子挽了上去,苍白得有些病态的手臂上戴着一串黑曜石的手链,其中最大的一颗黑得发亮并且还冒着丝丝黑气,“对付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所谓宝树王和王储,只有用八颗宝珠中的腐蚀和黑暗两颗珠子中的一颗来压制你们相对庞大的冥劲,想必香炉里的香味你们都闻过了吧,那就是曾经和黑暗之球一起浸泡在酒精里的龙脑温麝香,现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时候,诺亚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层层黑气。

    “我们?我们和你不同,我们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沉睡在黑暗里,我们没有见过阳光,我们相互杀戮,只为了追求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名额,我们对自己的信仰无比虔诚以至于为了她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当你们坐在温暖的壁炉旁边,抚摸着身上柔软的毛皮的时候,我们只能光着脊梁通过不停地杀戮来获取足够的能量。现在我们为了圣贤听从那个被派遣下来拯救我们的人······”

    “矮子,你的话太多了。”矮子身边的瘦高个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泉恒这才发现三个人根本就没有瞳孔!

    “反正他们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不是吗,那位大人不会怪罪我们把秘密透露给四具尸体的。”

    “是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海岚一声暴喝,与泉恒同时发力,海岚凝手成拳燃起火焰,泉恒聚气成刃,瞬间左手就变成一把冰刀,下一个刹那,两个人已经跟瘦高个和矮子对了一掌,瘦高个和矮子立刻觉得气息一窒,一口浓血就吐了出来,泉恒和海岚就借着对方的掌劲,出其不意地倒飞了出去,另一只手还不忘抓住各自的王储。

    却说泉胤和茜拉正站在墙上思考如何解救他们四人,就见正殿大门被撞破,四道身影向后急退,又是三道黑影从里面追了出来。泉胤茜拉二话不说,火速冲了下去,泉胤左手挽住海岚右手牵住诺亚,茜拉右手扯住泉恒,左手把长庚倒提了起来。

    “我们中了剧毒,不能使用冥劲,快走!”泉恒此时气息紊乱,语气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不迫。茜拉也来不及多想,脚下用力就飞过了山墙,一路狂奔。泉胤也是脚下使劲,一下子撞破了几千斤的山门,冲山下跑去,只听见海岚高喊:“你小心点,我们快被你折腾死了!”泉胤骂了一句“哪那么多废话!”回头一望,那三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已经追了过来,于是脚上加劲,飞奔出去。原来茜拉跟泉胤在外面也没有闲着,茜拉教会泉胤抢夺【啸风】的冥劲,使自己的战斗力瞬间提高几个层次,其实这属于一种极为复杂的控兽之术,灵兽在自己体内属于半睡眠状态,如果咒术师大量使用储存在灵兽体内的冥劲,势必造成灵兽清醒,也就是说灵兽在咒术师体内可能会随时暴走,索性【啸风】是极为安分的灵兽,加之冥劲庞大,泉胤夺取的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泉胤才会平安无事。泉胤的属性本来就是风,【啸风】是灵兽中或者说奥兹大陆速度最快的个体,此时泉胤的速度已经快到令人恐惧,不过毕竟还是初学者,冥劲使用上存在极大的漏洞,加上还带着两个人,跑了一段时间之后速度明显下降,渐渐被稍稍落后的茜拉追了上来,中毒的四个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泉胤回头,发现那三个人也已经追近了。

    “进密林!”泉恒勉强抬起头,嘶哑地说道,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四张符。

    茜拉会意,当即上前,令泉胤跟在自己后面,七拐八拐果然已经看不见三个人的身影。茜拉拖着两个人带着泉胤,继续向前飞奔,两条腿早已没有知觉,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轰鸣声,当下暗道不好,果然过不了多久,就看到横亘在他们眼前长河。

    “这是云梦泽的支流,我们怎么过去啊?”泉胤喊道。

    “啊”,就在这时,几个人听到了一阵惨叫声,回头一看,发现就在茜拉刚才布下几道符纸的地方,一个黑衣人跪在那里,很快就化成了一摊脓水,原来刚才泉恒给茜拉的符纸是四道腐蚀之符,取法腐蚀之球,瞬间可以融化一个人的骨骼皮肤。刚才瘦高个跟矮子跟泉恒两人对了两掌,已经受了些伤,所以稍稍比那摊脓水慢了一点,索性躲过了一死,当下两个人精明了起来,只见那矮子从口袋里拿出几个纸人,立时幻化出他的模样大摇大摆向泉恒走来,初时几个纸人立刻被点着,被腐蚀液融化的时候还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后来的纸人就毫无阻拦的来到他们眼前,被茜拉一一打散。那矮子轻轻一笑,如同秃鹫一般飞了过来。

    “等等!”茜拉把手一摆,那矮子就站住了。

    “怎么,死到临头还想求饶啊?”矮子笑着说,诡异的白眼球间或一轮,只让人寒毛直竖。

    “哼,耍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真刀真枪跟我们打一场,只要我们输得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时泉恒海岚几个早已面如金纸,矮子虽然瞎,但从气息也听出了几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笑道:“好啊,不知道我的对手是谁呢?”

    茜拉笑道:“我打赌,你绝对打不过这个孩子!”

    泉胤一听这话,立时打了个哆嗦,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矮子,见他怪模怪样,眼珠翻白,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心里先怯了三分,说道:“姐姐,我······”

    茜拉笑道:“放心吧,说你赢你准赢!”泉胤见茜拉从容不迫,也就明白她已经安排好了计策,于是放心了下来。只听那矮子说道:“你们当真让一个孩子替你们出头?可不准反悔!”

    “就怕你输了不认账啊!”

    “好,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噱头!”矮子倒也不傻,话音未落一只遒劲的铁爪便向泉胤抓来,泉胤见势不妙,二话不说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矮子一招落空,另一只手爪也抓了下来,泉胤一个转身,又艰难躲过,低头一看袍子下摆已经被抓出五道爪印,当下冷汗直冒,不敢有一丝怠慢,赶忙使用茜拉教给他的身法,动用【啸风】的冥劲,只是在矮子四方游走,与他颤抖,矮子虽然身量矮小,才到泉胤肩膀,又是盲人,然而感知能力更胜常人,速度也毫不逊色,直把泉胤累得大汗淋漓。

    咒术师之间的战斗,主要依靠“天时、地利、身法、冥劲、符咒、结印、灵兽、灵魂道具、阵式、心态”十种要素,茜拉从旁小心观察,知道泉胤身法虽好,冥劲充足,但是心中怯懦,早晚会支持不住,过了不久,果然就见到泉胤左支右拙,身上的湛蓝战袍上的破洞越来越多,腰腿也已经频频中招,眼看就支持不住了。就在这时,泉胤一脚踩到河滩上的泥泞之处,立刻陷了进去难以拔出。矮子一声狞笑,猱身而上,泉胤眼看必死无疑,只有闭目待死,忽然听见一声惨叫,睁眼一看,只见一条紫色的大蛇急速向林中窜走,想必是它咬了矮子一口,也不恋战,立刻就跑,泉胤一看还有机会,立刻拔腿,越过矮子,跟大蛇退到一处。

    “小鬼,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矮子心中恼火,正欲追上,发现刚才伤处发麻,知道已经中毒,更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茜拉身体一窜,钻进自己的衣服里面,摇身一变又变回一个美女的模样,“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暗箭伤人啊,再者说,咒术师之间的决斗,使用灵兽不算什么违规吧,你以为你的臭腿好香吗?”

    矮子一听这话,更是恼羞成怒,说道:“只有你们有灵兽吗?”说罢,从口袋里一淘,摊开手心,只见一只纯金的蝗虫正趴在上面,巨大的口器正相互交错着。茜拉失声喊道:“【湮灭】!”矮子把手一推,那只蝗虫立刻离开手心,当下一作十十作百,【湮灭】离开矮子手心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变成一群饥肠辘辘的飞蝗向泉胤扑来,泉胤急忙抓住茜拉,脚下生风向后急退,只见那一群飞蝗好似饿红了眼,数十棵大树一瞬间渣都不剩,泉胤心中紧张,脚下不停,所谓一夫逃命,万夫难追,眼看自己在劫难逃,泉胤反而一下子福至心灵,脚下从容虎虎生威,原来他在情急之下竟然练会了独有的逃命身法【镜心】,一时间【啸风】爱好和平的性格与泉胤胆小紧张的心理已经完全融合,可是那【湮灭】哪里有什么恻隐之心,一边猛追泉胤,另一边是见什么吃什么,可惜了那些花花草草,一向人畜无害,今日难逃灭顶。

    泉胤正往前跑,却发现前面一个俊美男子正依树而立。泉胤刹车不迭,大喊:“长庚,后面飞了一群大虾啊,快跑!”

    长庚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只是兀自结印,倒是显得十分轻松,只见他结完召唤印把左手向地上一按,一只白色的燕子就安静地凭空地蹦跶了出来。

    “你这时候变戏法变出一只鸽子来有什么用啊,我的亲哥哥!”

    “【北极星】正好是【湮灭】的克星,我们有救了!”茜拉已经被泉胤拉扯得疲惫不堪,“还有它是一只雪燕不是什么鸽子。”

    泉胤停下脚步,转头看到【湮灭】已经追到近前,【北极星】站在长庚肩头,早已兴奋不已,【湮灭】一来,立刻迎了上去,翅膀一扇,【湮灭】好像被霜打了似的,纷纷落地,让【北极星】饱餐了一顿。

    矮子本来在后面追逐,已经被甩得很远了,尤其这一路狂奔,毒质入体,更显憔悴,长庚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守株待兔以逸待劳,泉胤按照刚才长庚所教的结印方式,把两只手并拢,两根食指指向矮子,其他手指都收在手心里,聚气于指尖,慢慢地感觉到一股清爽的能量从胸腔内部传来,一瞬间手指上就凝结了一大朵能量球,长庚单手一挥,泉胤会意,一发冥劲,那团能量就如同利箭飞射了出去,早已疲敝不堪的矮子,就在根本没有设防的情况下,被一股风劲刺穿了左肺,就在这时,泉胤反手又结了一个召唤印,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龙就托在手心里,用体内雷属性冥劲刺激【雷音电龙】,那【雷音电龙】立刻开始震动起来,一道紫色的电气从泉胤手中发出,这次矮子连叫喊都来不及,就被炸了个外焦里嫩。茜拉不放心,走了过去,见矮子面目发黑,头发竖立,知道他已经必死无疑,才长出一口气。

    瘦高个从矮子与泉胤搏斗开始,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泉恒,似乎对队友的死活毫不在意。泉恒静静地依靠在身后的榕树上,看着瘦高个说道:“你的两个同伴都死了,不过如果你想杀我们,我想你是办得到的,动手吧。”

    瘦高个冷哼了一声,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我的身份不适合我说这些话,但是我还是想说,我自始至终都没觉得我是一个工具,相反,如果圣贤给我一个选择的权力,我觉得我更想做一个剑客。”

    “其实没有什么人逼迫你对吗?至少你现在还是有选择的机会的。”

    瘦高个脸上的肌肉抽出了一下,说道:“是啊,你不也是吗?”

    泉恒柳眉一挑,倒是没说什么。

    瘦高个从腰间拔出一柄剑,寒光闪闪,早已虚脱了的泉胤被那剑光一照立刻汗毛倒竖。“现在就让我们都独自做出一个抉择,我选择像一个剑客想你发出挑战,无论生死,绝不后悔!”

    “胡说八道,泉恒冥劲尽失,拿什么和你比?”诺亚插口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接受挑战!”泉恒扶着榕树站了起来,目光始终停在瘦高个的身上。

    “诺亚,随他去吧,剑客之间的战斗是绝对公平的。”海岚叹了一口气。

    “诺亚,把你的【火树银花】借给我吧。”泉恒说道。

    诺亚略显迟疑,却见海岚点头示意,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划开虚空,从自己的芥子空间里取出了【火树银花】,一个咒术师往往行走于奥兹帝国上下,倘或什么东西都揣在自己身上就显得太过臃肿了,于是多年以前一个精通空间咒术的宝树王学会了破开虚空,另开一界的本事,后人虽然达不到这个地步,但是单独开辟一个空间,留待储存自己的灵魂道具和其他战器还是能做到的,当时那个宝树王号称大若须弥小若介子,皆能囊括于一界,所以后人对自己开辟的空间称作芥子空间,而【火树银花】就是先前诺亚拿出的那套灵魂道具,【火树】生【银花】,【火树】和【银花】本来就是同一块陨铁所铸,一阴一阳,异性相吸,所以【银花】剑一只贴在【火树】枪柄上。泉恒没有剑,此时既然与人比剑,自然要跟诺亚借【银花】。

    两个人安静地站在先前【湮灭】开出的那片空地里,都没有说话,风吹着地上的沙粒,把它们送向远方。远方,远方又是些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风景呢,此时此刻我在这里站着,也许在下一刻就会倒下,谁会为我哭泣?又是谁的笑容讽刺着我逝去的生命呢?泉恒想,也只是想想。

    泉恒平展着右臂,一根食指黏住【银花】,闭上了眼睛。

    瘦高个先出招,被挑战者一定要有这样的气度,那柄寒气逼人的剑,以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从泉恒的正面刺向泉恒的胁下,泉恒仍然没有睁开眼,右手的银花开始围绕着那根食指旋转,高速旋转,刚开始还只是剑气的破空之声,后来那声音就像是一座大风车被一股劲风带动,呜呜作响,再后来,【银花】已经完全“绽放”,声音消失了,连剑影也开始不那么清楚,瘦高个的剑刺了过来,泉恒向后退,那柄剑也没有继续追下去,瘦高个一个转手,剑身已经重新贴在自己的后背上,两个人都没有多余的动作,瘦高个一躬身,剑从后背刺来,泉恒纵身一跳,踩在身边的杉树上,一借力便越过了瘦高个的头顶,泉恒仍然用食指黏住剑柄,【银花】旋转得越来越快,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瘦高个又把剑收回背后,似乎想要感知对方的破绽,可是泉恒站在那里,心如止水,似乎根本没有进攻的意愿。瘦高个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时、势、身、劲、符、印、兽、具、阵、度”,瘦高个输在自己的气度上,可是又有谁,还能像泉恒一样波澜不惊呢?瘦高个决定发动最后一击,这一剑不花哨,只是笔直地向泉恒辞去,可是就这一招,似乎又包含了无数的后招,泉恒整个身体似乎都被包裹进了这层层剑影之中。

    泉恒也发动了最后一击,可这何尝不是泉恒的第一波攻击呢?

    瘦高个的剑被绞碎了,连同整只胳膊,泉恒不能输,他身后是一群期待着他获胜的人,他不能辜负他们,瘦高个的上半身已经完全烂掉,血肉喷射得到处都是,这一战,泉恒自始至终没有睁眼,瘦高个自始至终没有动用冥劲,此时此刻,站着的是骑士,倒下的也是骑士。

    泉恒给瘦高个鞠躬致意,这是一个剑客对于自己的对手最崇高的致意,虽然他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对手,连他的剑都没有名字,但是这是泉恒这辈子最崇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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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露端倪(上)

    茜拉弯下腰,把矮子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褪下,戴到了自己的皓腕上,回过头冲泉恒摆了摆手,笑了笑。泉恒被刚才的【光轮银舞】累得有些虚脱,坐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了。黑暗之球能够增加药物的毒性和负面影响,所以本来能够压制他们一个小时的摄魂香,效果增强了四倍,泉恒又使用了一次基本属于超负荷的【光轮银舞】,虽然没有使用冥劲,但是过度的运动加速了药效的扩散,所以泉恒需要在丛林里休息一段时间。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启蒙老师会告诫我说,绝对不能让常胜宝树王使用剑,甚至碰到都不行。原来我以为太子殿下使用全世界最重的灵魂道具,是为了增加战斗力,现在看来这完全是为了压制您过快的速度,太子殿下,‘时、势、身、劲、符、印、兽、具、阵、度’,至少您在‘身法’或者说物理攻击上绝对不会弱于任何人。”诺亚有些激动,毕竟刚才的战斗是有史以来他见过最触目惊心的,本来他以为自己的宝树王与泉恒的实力差距绝不会大于八百万吞歌,可现在看来,海岚与泉恒的差距还要大些。吞歌是咒术师标志战斗力的单位,一个寻常咒术师组织一次大型咒术,需要聚集至少十万吞歌的冥劲,而一次战斗中最多能使用10次大型咒术,王储的情况好些,在成为宝树王以前,实力至少保持在六个咒术师之上,也就是说,海岚跟泉恒之间的差距绝不止一两个王储的战斗力。

    泉恒摇摇头,没说什么话,刚才的战斗太过疲劳了。

    “泉恒,你说,刚才的那些人是什么人?”海岚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却偏偏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你,对于上次风火大战你知道多少?”

    “不太清楚,老头子输了之后自动退位不说,还让我回到封地,跟他一起看守千秋坟,对于那场战争却只字不提,据说你老爹也因为这事自感杀孽太重,让位于泉哲,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唉,我也仅仅是猜测而已,泉胤,长庚还有茜拉和诺亚,现在我要说的秘闻和我的一点拙见你们要好好听,这件事干系重大,恐怕牵扯到的人不在少数,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有没有能够逃脱宿命的。”泉恒倚在树上,显得十分憔悴,说到这里却情不自禁激动起来。

    “前次风火大战的主角,可以算作是我和海岚的长辈之间的羁绊吧,圣贤教的前身,其实也是某种拜物教,在长期演化之后,就形成了我们现在所见到的圣贤教,圣贤教的神职人员分为执事、主教、红衣主教,他们的管理者就是智慧宝树王或者说先知,其中四大王国之中,南部福克斯王国里就有一位红衣主教,但他也是一位宝树王,与其他宝树王不同的是,他所担任的掌火宝树王专门负责看守宗庙并且掌管当年从拜物教开始就一直流传的圣贤的神明信物,这个神明信物就是海岚的灵魂道具【乌木棒】上的圣火,圣火永不熄灭,永远都不能熄灭,说到这里也许你们就明白了,这个有着宝树王和红衣主教双重身份的人,就是海岚的老师,虬智洺大师,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去大师所看守的地方拜访这位老人,现在我们说的就是这位大师中年时期与我的父王之间的风火大战。”

    “该怎么说呢,一个帝国在延续多年之后,会产生不可避免的弊端和惯性思维,门阀制度长此以往就成了不少有识之士所诟病的地方,于是虬智洺大师率先扛起大旗,发动了起义,起义开始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很快他们在福克斯首都浮梦城完成集结并且软禁了福克斯国王,休整一段时间之后继续北征,一路上挡者披靡,几乎所有的公国一度被消灭,大约在起义两年之后,虬智洺大师抵达了奥兹帝国都城翡翠城,在这里,起义军受到了起兵以来最大的重创,相应的他们杀死了奥兹帝国用以节制福克斯王国两位宝树王及其王储,就连翡翠城号称铜墙铁壁的外城也在一声呐喊中被摧毁,城里的百姓十分惶恐,就连国都里大小重臣也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年轻气盛的我的父王决定御驾亲征。”

    “十二宝树王死的死反的反,剩下的都在诸侯国进行监察,所以事实上,我父王与虬智洺大师进行战斗的时候,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国之兵。”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我与海岚的战斗,我在使用了【绞杀之阵】或者说【梅花之阵】的时候,立刻转变了局势,我的咒术基本上都是当今帝国元首帝泉哲教导的,所以对于这个阵法我无法达到像我父王那样精纯,这个阵式的特点就在于可以进行无限的细胞分裂,几乎是在同时‘克隆’六个自己,这六个人可以使用本尊所有的咒术,甚至可以幻化出本尊的灵魂道具和灵兽,注意,克隆体与本尊的区别就在灵具与灵兽都是幻像上,但是作为宝树王级别的人一个就很难对付了,突然克隆六个出来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敌的,更重要的是克隆出的六个人可以继续分裂,七个人分裂之后就是四十九个,四十九个克隆出两千四百零一个,两千四百零一个继续克隆,瞬间能够达到一个步兵团的编制,而且是一个步兵团的大圣宝树王的编制,我父王分裂出了两千多个自己,战局很快发生了扭转,起义军已经溃不成军,而最后由两万咒术师和几十万平民组成的军队,全军覆没了。”

    “全军覆没?!怎么可能!!!”诺亚惊讶道青筋暴起。

    泉恒没有接诺亚的话,只是继续他的故事,“早在起义军未成气候之前,帝国就开始了一个计划,用以抵御四方蠢蠢欲动的势力,事到如今我想你们已经明白那个计划是什么了,不错,我就是他们的最终武器,他们企图把我变成一台杀人机器,虽然我的实力无法与父王媲美,但是在特殊时期,我能瞬间达到接近他的高度,确保父王百年之后,后继有人。虬智洺大师的起义让我父王的震撼绝不是一星半点,因为我的姐姐齐心宝树王和皇兄功德宝树王都被乱军杀死,所以这个计划搁浅了,因为我成了帝国上下唯一的继承人(泉枫已经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了圣贤)。”

    “你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我们老头子跟你们老头子的搏斗吗,这跟刚才那三个瞎子有什么关系?”

    “我问你,泉心泉凌死后,齐心宝树王和功德宝树王还在吗?”

    “废话,肯定不在了!”

    “那为什么宝树王还是十二个?”

    “这……”

    “茜拉的父亲九凤五世和虢鼬,替代了两个人的位置不是吗。泉胤考考你,十二宝树王的定义。”

    “帝国冥劲的顶峰,最强的十二人,他们身体里的镌刻纹路是最完美的,可以说无限接近于神但不是神。”

    “最完美的镌刻纹路,无限接近于神但不是神。那么你们就没有想过,进化是永不停止的,在数万年的历史中,难道这世界上就没有出现过第十三道无限接近于神的镌刻纹路?”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奥兹大陆在数万年的历史中,必然进化出了与十二纹路接近甚至超过的纹路,必然生成了超越八大灵兽的灵兽,就像九凤和虢鼬就可以取代泉心泉凌。其实当年的起义军中就有不少下位咒术师在不停地战斗中升华了自己的纹路,如果他们没有碰到我父王,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成长到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高度,所以长庚你在跟着你的哥哥的时候,说不定还有打败诺亚的可能,但是在洗礼之后,你永远无法打败诺亚,与其说纹路提高了你的冥劲,不如说它在另一方面压制了你的实力增长。”

    “这太恐怖了,如果是这样,那么帝国上下宝树王的数量已经超过十二个了!”

    “不,宝树王永远都是十二个,只是我们中间,恐怕有人不该处在这个位置上了。”

    “发现这件事的,据我所知至少有我父王、帝泉哲、虬智洺、泉枫和我,而经历过风火大战的幸存者,绝不只有这几个人,所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某些聪明人,必然开始搜寻这批遗落在尘土里的珍宝,甚至主动加速进化的趋势。刚才我在想这批人为什么都是盲人,现在我明白了,因为盲人心无旁骛,在眼部组织退化之后,自然形成,或者人工制造并移植的血色瞳孔就会高度发达了,一个心怀不轨的人让这么一群盲人臣服于自己,给他们一个信仰和未来,他们愿意为他做一切!所以恐怕如今,这批蠢蠢欲动的邪恶势力中的一支或者几支,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所以以后我们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这也是我决定不等待神谕,提前去千秋坟拿我们几个人的灵魂道具。”

    “看来你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海岚看着泉恒说道。

    泉恒笑了笑:“你不也准备开始了吗?”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兄弟,你在一天,我的部队绝不踏足北地!”

    “呵呵,我倒要谢谢你了。”

    “分开之后好好保重,有什么事找人知会一声,算你看得起兄弟!”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太早……”泉恒似乎已经很累了,说到这里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小心点燃的篝火,照在每个疲惫的旅人的脸上,照出他们惶恐震惊的表情。

    一夜无话……

    早晨的露水打湿泉胤的睫毛,泉胤睁开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这里是哪里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了,别说是人,就连一棵树都看不见了,脚下也已经不是铺满落叶的泥土,而是柔软的乳白色的地面,昨晚明明因为太冷跑去跟海岚睡在一起,现在死胖子死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四周与其说被白色的雾霾包围,不如说围上了一层白色的帷幕,泉胤往左手边走了几步,想要离牛奶一般的水雾近一些,却发现无论怎么走都跟那些水雾保持相同的距离,突然他想起茜拉曾经跟他说过,有人可以通过阵式和手诀的结合,布下一个困住别人的结界,难道说这么厉害的招数被自己摊上了?现在泉恒他们什么状况还不了解,也许是昨天那批盲人的增援来了,不过长庚不是在守夜吗,那么为什么一句警告都没有呢?泉胤坐了下来,按照茜拉交给他的方法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瞳孔炁海还有纹路都没有问题,【啸风】待在身体里也很乖,至少自己的身体还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饥饿。

    泉胤结了一个召唤印,召唤出【啸风】给自己壮胆,【啸风】保持着第一阶段,只有小狗大小,只见它咂咂小红嘴,蹦到自己怀里蜷缩起来显得十分舒适,泉胤把脸贴在【啸风】的绒毛上蹭了蹭,觉得现在最好等待泉恒他们的救援。

    就在这时,【啸风】突然跳到地上,白毛竖立,显得十分不安。

    “【啸风】,你怎么了?”泉胤有些不解,突然就连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原来脚下柔软的地面,突然窜出一道蓝色的背鳍向他们袭来,【啸风】露出雪白的牙齿,警惕的看着地上的背鳍的动向,地面也不再坚固,反而逐渐柔软,从地面变成了乳白色的沼泽,到了最后更是像一片牛奶海洋,【啸风】紧盯着脚下,也不等待泉胤的命令,变形成水牛大小的第二阶段,身体也不再纯白,而是带着黑色的风暴纹,【啸风】绕着圆形的结界跑了一圈,一低头把身体正在下沉的泉胤叼了起来,放到自己后背上,然后精光暴射,成长到第三阶段,在自己身上形成风暴保护层,凭借风的浮力,泉胤和【啸风】终于在汪洋上面立足。那道蓝色背鳍始终没有发动进攻,只是绕着包裹着风暴的【啸风】打转,【啸风】始终保持着跟蓝色背鳍对峙的状态,不停打转,紧盯蓝鳍。

    蓦地,那背鳍终于浮了起来,鱼跃而起,扬起巨大的水波,【啸风】急速后退,泉胤借这个机会发出了【雷音电龙】,一道紫色闪电打了出去却没有打中,那大鱼模样的影子又重新回到海里,突然一阵电麻从【啸风】身上传来,泉胤惨叫一声,立刻明白在这里不能使用雷属性的冥劲,于是聚集体内的风属性冥劲,两手并拢,聚气于食指,像手枪一样瞄准水下,那大鱼似乎明白泉胤的意图,始终不再浮出水面,反而不停摇动尾鳍,兴风作浪,想要【啸风】立足不稳,【啸风】一声大吼,似乎已经被彻底激怒,几乎与【啸风】同性同体(对同种性格共用一个炁海的人与灵兽的称谓)的泉胤立刻感受到那股澎湃的怒意,瞬间把持不住,手指尖上的【冥劲流星】几乎是跟【啸风】的三道风刃同时发射出去,就在这时,海面上居然浮起一座小岛,泉胤大喜,两腿一夹【啸风】【啸风】立刻会意,像小岛奔去,可是他们没有发现水底以高速向小岛游去的大鱼,正当【啸风】想要奔向小岛的时候,大鱼又跳了出来,向【啸风】撞去,【啸风】丝毫没有戒备,保护层立刻被撞破,【啸风】一声嚎叫,又被弹回原地,溅了一身白水,泉胤更是全身湿透,一身鱼腥味,刚才他们终于看清了那条大鱼的模样,原来是一条蓝鳍金枪鱼!【啸风】喳喳叫了几声,似乎有些不安,泉胤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又出现几座岛屿,那些岛屿正飞速的向他们撞来,瞬间就来到他们身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泉胤大喝一声,抓着【啸风】的鬃毛一提,【啸风】立刻人立而起,向上一跳,几个岛屿就在他们身下化成了齑粉,白色的泡沫飞扬而起。

    乳白色的环境已经让他们有些晕眩,似乎得了类似于雪盲症的疾病,泉胤的眼睛已经变成血红,知道他们不能再拖下去了,泉胤一纵身,跳进了海里,强大的水压让他更加无法适应,大鱼感觉到了泉胤的入侵,火速向泉胤撞了过来,泉胤几乎可以看到大鱼的喉咙,于是连忙结印,泉恒曾经教过他,把冥劲聚集于一指发出的【冥劲流星】,在聚集到手掌上之后,就成了某种锋利的进攻段式,只不过由于冥劲的分散,气机无法弹出,只能汇聚到手上,每个人由于属性不同,也会形成不同的绝招,泉胤就见到长庚在【冥劲流星】的手诀打完之后,把左手搭在右臂上,然后很艰难的把冥劲汇聚在拳头上,最后右拳居然包裹上了一层白色的流水,据说那招就叫【流光】,诺亚可以打出【火焰掌】,茜拉的是【千蛇手】,当时她的右手真的是变成上千条金蛇狂涌而出咬碎了一颗小杨树,泉恒的【冰刃】可以在紧要关头削断金属,据说土属性的【地动】,山属性的【移山】也都是相同的原理相同的手诀,泉胤的绝招应该是【雷光掌】或者【风割】,泉胤把左手搭在右臂上,帮助右臂聚集冥劲,他的体内有着风雷两种属性,在某种意义上说,他无法像诺亚一样瞬间聚集大量的同属性冥劲,此时他身处汪洋之中,无法通过炁海吸收外界的风属性来进行辅助,所以【风割】根本无法完成,泉胤在水里呆的太久,已经有些窒息,金枪鱼带着对人类的愤怒,疯狂地奔来,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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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露端倪(下)

    泉胤抬起头,一道白光冲了下来,他以为是幻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咦,可以呼吸了!”泉胤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又坐回到了【啸风】背上,【啸风】【风遁】全开,排走了巨大的水压,在【风遁】中心的泉胤,由于是风属性的战士,所以根本感觉不到压力了。

    泉胤慢慢让自己安静下来,【啸风】在水里的冥劲消耗增加了不少,他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算是对刚才几乎窒息的补偿,就在这时,他似乎看到了【啸风】的冥劲流动,于是赶忙用茜拉教的内视法,发现此事【啸风】的冥劲波动已经完全出现在自己眼前,泉胤想到泉恒在根本没有结印的情况下就完成了与【风割】难度相同的【冰刃】,他记得泉恒说过,一个咒术师对于常用的咒术可以通过改变体内冥劲流动的方式不需结印就可以发动,毕竟手诀只是牵引冥劲的辅助,于是泉胤学着【啸风】冥劲流动的方式,依靠内视法指挥自己的冥劲的流动,只听“噗”的一声,一股气劲从背后发出,泉胤咧嘴一笑,嘿嘿,有门!

    泉胤继续模仿,不知道在第几次尝试之后,一股风劲包裹住了自己,与泉恒和海岚把自己变成水火纯元素不同,泉胤只是把风属性冥劲通过活性化的方式包裹在自己的身上,使自己披上风属性冥劲外衣,形成了【啸风】的得意逃遁术【风遁】!泉胤没有中断对【啸风】冥劲的窥探,他的【风遁】和【啸风】的【风遁】结合到一起,乳白色的海水被推到外面,他们的防御得到了空前的加强,就在这时,【啸风】体内的冥劲一阵强力的波动,泉胤下意识地也操纵着冥劲跟着【啸风】做了,突然感觉自己手上一股强大的风属性汇聚起来,应机而发,正前方蓝鳍金枪鱼还以为自己隐匿在水中十分安全,未曾想到两股风劲同时发来,只听轰的一声,那金枪鱼受到了极大的重创,俨然已经奄奄一息。

    泉胤拍了拍【啸风】,【啸风】会意,浮到了水面上,泉胤长出一口气,已经活性化的风属性像一个带刺的战甲,遇到危险自动做出反应,经过刚才一战,【啸风】和泉胤的默契已经达到了空前的高度,泉胤转了转头,想要摇散疲惫的酸楚,可是【啸风】却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只听砰地一声,海面上又出现了六座岛屿,泉胤汗毛一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作战,这次这些岛屿好像被人操控一般,再也不会撞到一起,两个岛屿在快要相撞的时候,居然突然来个急转弯,又向泉胤撞了过来,不过泉胤经过两次实战,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把【啸风】作为老师,瞬间学会了别的纯粹风属性咒术师在十年之内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不结印咒术,此时他双掌并拢,横削【风切】,纵劈【风刃】,不一会儿就把六座岛屿击碎。

    经过这么久的磨练,泉胤已经明白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果不其然,水面又浮出三十六座岛屿,泉胤的冥劲消耗的很厉害,【啸风】此时也明显有些疲惫了,突然泉胤突发奇想,一股冥劲从自己体内传递给【啸风】,【啸风】好像很是受用,泉胤笑道:“喂喂,伙计,今天你给我当了那么长时间的老师,你也应该跟我学学了吧!”【啸风】听了这话,咂了咂嘴,似乎不太情愿,这时候四个岛屿从四面撞来,泉胤一提鬃毛,【啸风】伺机而动,就在岛屿马上撞来的时候,【啸风】本来应该后撤,可这时后面的岛屿也过来了,泉胤双腿一夹,驱使【啸风】向前一冲,居然蹭着前边那个岛屿过去了,泉恒见驱使【啸风】有效,居然开始凭借内视法用自己的冥劲调和【啸风】的灵力了,本来应该增加冥劲的纹路,倘或【啸风】减少了冥劲的量,泉胤就立刻用自己的冥劲补上,本来有些纹路用不着冥劲了,如果这时候【啸风】增加了冥劲,泉胤就夺取多余的冥劲,一来二去,【啸风】开始使用泉胤教给它的冥劲走向,一时间身上的【风遁】消失,四蹄却增加了风属性冥劲,【啸风】的速度立刻加快,原来泉胤突发奇想,教会了【啸风】自己创出的逃跑咒术【镜心】,【啸风】可以算作灵兽之中绝顶聪明的,没过多长时间居然就学会了,这下【啸风】的速度更加大增,随后而来的那些岛屿被轻松躲过,泉胤就在【啸风】背上指挥,时不时发动咒术击碎那些回撤较慢的小岛。

    结界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一座岛屿,泉胤明白击碎那个岛屿之后,下一批岛屿又会冒出来,索性让【啸风】跳到岛上,休息休息,【啸风】上岛之后立刻缩小,跳到泉胤怀里,泉胤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那座岛不停打转,泉胤也不去管它,这时那条金枪鱼也浮了出来,泉胤用自己的冥劲打开【镜心】,跑到海上把那条大鱼提了起来,海里浮力大,拖着这么大一条鱼也不费劲,回到岛上,【啸风】二话不说开始撕肉,泉胤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倒是方便,我怎么办啊,要是死胖子和诺亚在就好了。”海岚平时为老不尊,没大没小,泉胤就叫他死胖子,偏偏诺亚一向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所以泉胤对他是十分敬畏的,自从他俩在他身边,泉胤就从来不带火刀火石了,这个时候看见生肉可是无可奈何,怎奈腹中饥饿,又见到【啸风】吃得那么香,索性也开始吃生鱼,怎料这金枪鱼味道鲜美,泉胤吃了一口便停不下来,直到肚子快撑破了才不跟【啸风】抢。

    泉胤拍拍肚子,说道:“不知我老爹他们怎么样了,还有鲤槿,姐姐说那个老头带她去了安全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瞎子那帮人。”

    “对了,伙计,你说我们在这里也算出生入死了吧,不如我们一起给这个岛取个名儿,将来有人来这也让他们知道以前这里就有人来过,嗯,不如你先说一个字!”泉胤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此刻身处险境,居然开始给岛屿起名了,可是【啸风】一只獾那会说话啊,只听它“喳”了一声,就继续吃鱼去了,泉胤顿感无趣:“喳?这可难倒我了,既然你一直吃鱼,不如以后就叫它‘扎鱼岛’吧。”于是这座幸存于大战之后的岛屿就有了个名字叫“扎鱼岛”,虽然不好听,总归是个名儿,后来有一群坏蛋被这个结界的主人的孙女困进了结界里,那群人指鹿为马,持刀为剑,到了这个岛来以为自己已经脱离险境了,百无聊赖之余,又给岛屿起个名字叫作“剑阁岛”,以为自己是剑阁岛主,谁知结界外的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三下五除二把这批人打得屁滚尿流,“剑阁岛”之事遗人笑柄。

    本来泉胤准备在这里睡一觉,却发现脚下的地面又消失了,连忙警惕地站了起来,【啸风】也是全神戒备,牛奶般的海洋连同这岛屿,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一转眼他们又回到原来的丛林,泉胤叹了口气,想把手扶在树上,却打了个趔趄,原来这些树都是幻影,这时候泉胤可真的恼了,骂道:“是哪个悖时砍脑袋的整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不能滚出来跟你亲爱的祖先来一回真刀真枪的,我跟你说,老子从小到大还真没怕过谁,今儿你要是敢出来我不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得你,老子算没有你这么个孙子!”泉胤从小在市井混迹,一个店小二什么没见识过啊,从他七岁开始就没有人骂得过他,这会儿动了真怒,更是无所顾忌,从那人十八代祖先一代一代问候了下来,饶是死人也能让他气活了。

    一阵风吹过,【啸风】警戒地叫了几声,泉胤立刻全神戒备,这时远方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地往这边走了过来,那个男人已经很老了,但是高大的骨架依然支撑着他苍老的身体,他的面色仍然泛红,花白的眉毛还有凌乱的白发闪着银光,然而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的右眼,对,他的右眼是纯金的!

    “怎么是你?!”泉胤惊呼,“鲤槿怎么样了,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老子活剥了你!”

    那个老人笑了笑,说道:“你要是敢吐半个脏字,信不信我让她立刻死给你看?!”老人打了个响指,鲤槿浮现在半空中,似乎已经睡着了。

    “你的到底想怎么样?!”泉胤紧盯着鲤槿,时不时看那个老人几眼。

    “没什么可说的,打败我,我就让你从这里出来啊!”

    “好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泉胤一拍【啸风】,正准备一拥而上。

    “不不不,只有你和我!”老人优雅地摆了摆手,【啸风】居然自动退回泉胤的体内,一时间泉胤竟然蒙了。

    老人一挥手,一股澎湃的风属性元素就充满了整片丛林,“不要担心没有冥劲,这里有充足的风属性给你提取。”

    泉胤也不答话,现在完全是人家说的算,自己充其量算是客人,泉胤一挥手,一道【风刃】就打了过去,老人随手一招,手上就聚集了大量的冥劲,用【风割】隔开了【风刃】,泉胤接着打了一次【风切】,情况跟上次一样,风切被很轻松的接了下来,泉胤大惊,正准备汇聚下一次的攻击,正在这时,老人已经冲了过来,【风割】打到泉胤的小腹上,泉胤一口鲜血喷出,就跪在了地上,老人又聚集了一次风割,准备从上面砍下泉胤的脑袋来,突然眼睛一花,泉胤已经不见了!

    “嘿嘿,老头子你看哪里?”泉胤仍旧跪在地上,却凭借【镜心】避开了杀头之祸。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镜心】快,还是我的【流火】更快。”老人聚气于脚底,追了上去,泉胤立刻躲开,两个人从地上到天上,从天上到地上,居然成了一个老头追逐一个小孩逃命的局面。

    泉胤已经受伤,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偶尔回头看一眼老人,发现那老人倒显得优哉游哉,眼看自己风属性冥劲消耗殆尽,对方倒显得举重若轻。

    “我说过了,你可以吸取周围的风属性元素增加自己的冥劲啊。”

    泉胤也不答话,打了个召唤手诀,拿出来【雷音电龙】,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道闪电,老人十分镇定,随手就拨掉了攻击来势。泉胤根本就不会吸收外界的风属性,以往使用的冥劲都是炁海合成的或者直接跟【啸风】来“借”,突然碰上这么厉害的对手,【啸风】又被封住,泉胤根本就毫无对策。

    “怎么了,没有帮手就变得束手无措了?难道连一般的吐纳都需要让别人教吗?”老人仍然显得很轻松,一边追泉胤,一边倒开始说教了起来。

    泉胤心想,自己根本不会吐纳,如果长此以往必然被老头子杀了,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于是一个刹车划出去两丈多远,膝盖一弓,身形一转,已经跟老人面对面了。

    老人轻松站定,扫了扫身上的灰尘,“怎么,决定硬碰硬了?”

    泉胤手打印诀,左手搭右臂凝聚冥劲,【风割】完成!汇聚着凌厉的风元素的【风割】把泉胤的手刀完全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剑刃。

    老人不屑地笑了笑,用【风割】对【风割】,泉胤像一匹牙尖嘴利的豹子,【风割】挥舞得十分迅速,老人不疾不徐,像一只苍老的狮子,面对年轻的挑战者显得无比镇定,泉胤风割回撤,左掌拍去,老人挥手一格,泉胤立刻感觉全身电麻,赶忙用风割刺老人小腹,这招是攻敌不得不救,旨在让老人收回左手来救,让他来不及攻击自己,可是老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仗着身高臂长,直接来打泉胤,泉胤见【风割】来势,知道再不收手脑袋不保,赶紧低头,一个懒驴打滚滚了出去,接着用手往地上一拍,立刻站起身来。

    “啊!”泉胤没有想到,老人用【流火】追了上来,【风割】不偏不倚又刺进泉胤的肚子里,那一瞬间,泉胤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掉。

    “身为三等宝树王储,还赶不上我一个一千多岁的老头子。”老人笑了笑,泉胤已经抬不起头来,突然一股强大的风属性冥劲涌进了自己的身体,泉胤睁开眼,立刻感觉到四周的风属性元素疯狂地向他们这里冲了过来,在瞬间居然形成了风暴漩涡,而自己正好是这个漩涡中心,也就是说,所有的风元素都进了自己的炁海里!

    周围的风声逐渐减少,到了最后本来十分充盈的风源之地,居然已经感觉不到一丝风力了,泉胤看着自己已经愈合得伤口,十分不解地看着老人。

    “你先做一次【风割】给我看。”老人微笑着,眼神里充满了慈爱。

    泉胤聚集了一下冥劲,发现原先需要费很大力气的风割,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地做出来。

    “还不止这些呢,你的【风割】以后会带上雷属性的冥劲,所以,这招叫做【风雷割】还比较贴切一些。”

    泉胤仔细观察了一次,发现真的像老人说的那样,风属性冥劲里面掺杂了少量的雷劲,虽然力量上还不清楚有没有增加,但至少卖相上好看了不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要杀我吗?”

    “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老人搓了搓手,又捋了捋胡子,“我被人称作‘黄金右眼’……”

    “你挑重点,没空跟你拉家常,还说起来外号了,这不是废话吗,你那不是戴着吗,你要是今天没戴,你跟我说这些还情有可原。”

    “我建议你还是耐心点吧,”老人打了个响指,鲤槿立刻消失不见,“那个小姑娘很可爱,只是话有点多,我让她睡在我的眼睛里,等到安全的地方再把她放出来,毕竟一个丝毫咒术都不会的小姑娘,在这种环境里太危险了,至于你,我现在跟你说的话对你也许很重要。”

    “我是十二宝树王中第六位,掌管赏善刑罚的天秤宝树王邱泽的哥哥,芬瑞尔·泽,同时还是东部苍龙之国的国王,前些日子我弟弟拜托我,调查一下苍龙之国与特拓瑟王国之间过渡国波茨公国境内一批亡命之徒的动向,结果我发现他们最近派出一批人越境进入了特拓瑟王国,并且似乎是接受了某种暗杀任务。我一路跟踪,发现了他们的目标原来是你们,所以在暗中给你们一些提示和帮助。”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呢,害得我骂了那么半天闲街。”泉胤搔了搔脑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作为第三等宝树王的传人,等级还达不到一个上位咒术师的水平,还有三四等宝树王最近在北部的最新动向我也略有耳闻,我老头子对你们这批小孩子倒是充满了好奇,所以我决定对你们做一个测试,让你们进入这个我的右眼所创立的结界,【绝对幻世】,【绝对幻世】的特点是增加人的负面情绪,使自己沉浸在自己的负面情绪之中无法自拔,借此让人直面另一个自己,完成对自己的升华,而另一方面,如果他们不能克服自己的负面情绪之中的话,就会反复经历自己最痛苦的经历,幻术开始没有什么异常,茜拉和泉恒都陷入了对恋人的渴望之中,海岚就一直大喊着‘帝王将相宁有种乎’,长庚和诺亚也各有各的小插曲,可是【绝对幻世】却察觉不到你的负面情绪。”

    “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我的负面情绪太多了?”

    “正相反,你根本没有负面情绪,所以【绝对幻世】把你送进那个世界,我管那里叫做瀛洲,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在一个人完全没有负面情绪的时候,【绝对幻世】会把他送进瀛洲,接受瀛洲的磨练,以此来对一个人的承受能力进行全面提高。然后就由我把你从瀛洲带回来,一般拥有双重属性的人会导致自己的冥劲不纯,所以我使用了第二个幻术,【海市蜃楼】,这个幻术是我利用我的灵兽【海马】对你进行的,在这个幻术境界里,只要我想要什么,就会出现什么,所以我营造了这个纯粹风元素境界,从而让你扩充炁海,增加你身体风属性的纯度,雷风两种属性的冥劲理论上来说是相克的,如果两种属性比例相差很大倒还好说,可是你的风属性冥劲占了自己总能量的六成,与雷属性中和之后你还剩不到两成的力量,所以我只好强行增加你的风属性冥劲,这样你的风雷冥劲比例就成了八比二,如今的你已经完全达到了风属性咒术师的标准,而且风属性咒术会因为体内百分之二十的雷属性而增加效果,不过你现在离成为一个常胜宝树王的目标还差得太远。”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您啊老爷爷!”

    “先不要谢我,你父亲那里出了一点情况,我们快走。”

    “我老爹怎么了,难道他从【绝对幻世】里出不来了?”

    “不是出不来了,是不愿出来。以他的境界,我居然撤不回来自己的咒术。”老人叹了口气,望着来的那个方向。

    “这是为什么,你是说我老爹睡在自己曾经做过的最恐怖的梦里自己不愿出来?”泉胤搞不明白。

    “因为泉恒从出生那刻起,就没有体会过所谓的完全的快乐,算了,跟你说也不会明白,我们先去看看他吧。”老人大手一挥,他们终于回到了原来的森林里,而泉恒,正躺在茜拉的怀里沉睡,泉胤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这么安逸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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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悦之无因(上)

    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雪的日子,对,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我坐在御花园的雪地里,躲进纵横交错的紫藤花的枯藤下躲雪。我喜欢花架,御花园的花架,还有皇叔家的。下人们到处乱跑,来来往往地忙碌,谁也不会来管我,甚至根本没有人向我这里递来过一个眼神,我向墙角里缩了缩,好冷啊,中国的雪好冷。时至今日,我是不是时常因为想起这场雪才瑟瑟发抖呢?

    一个眼神,一个和我一样的眼神,一个绿色的和我相同的眼神,同样不信任地盯着我,我蜷缩起来,仍然看着那朵开在冬日里的若梦浮花下面,那个弱小,而又不信任的眼神。我该跟它打个招呼吗,跟那个眼神的主人,不需要,只要互相注视着,就能相互理解对方短暂的过往,那个时候的我更像一个哲学家,自学成才的哲学家,老头子们该跟那个时候的我好好谈谈,就不至于总是掉头发。我刚刚杀了人,一个尝试接近我的女仆,她说我的袍子旧了,该给我换件新的,我说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四年前的今天我母亲给我做的,自从她去世了之后没有人愿意给我过生日了你知道吗?她没说话,像我这样侧着身子躺在地上瞪着我,我知道她听见了我说的话,因为她还吐着血沫,这样子的人还没死,没死透。

    我觉得我应该主动一点,毕竟这也算是我的家,如果父皇有一天也死了,肯定是哥哥们继位,到时候我跟他们要这个花园,嗯,如果以后它会属于我,那么现在我就有支配它的权力。原来我的难兄难弟是这么一只小狗,它的身上是蓝白色的纹路,说实话我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狗,不过这是一个咒术士的世界,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两三个心脏的人你都不要惊讶,至少不要溢于言表,那样会被人笑话。我跟它说,这么大的雪真是少见,不过我见过更大的你知道吗,这是你第几次看见雪?它不说话,有点欺生地咬了我一口,我没什么反应,它算是比较直接的了,我不喜欢拐弯抹角,那次一个侍卫,看了我几眼,很狡黠地看了我几眼,我觉得他想吃掉我,所以我先下手为强了,不过我没吃他,因为母后说我不该乱吃脏东西,我不知道他死前是否洗澡,直接吃可能会感冒。

    我把它抱起来,它的小腿踢腾着,很闹,我把它放在腿上,它的毛都湿了,黏黏嗒嗒的,好邋遢,我不该这么说它,毕竟我自己也干净不到哪去。我理顺它的毛,它的毛发很短,怪不得抖成这样,我把袍子的下摆撕下来,盖在它的小脑袋上,它似乎很受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自始至终都那么容易满足。它把脖子放进我的手里,我可以轻松地掐死它,我的手太小了,每次掐人都给他们留一口气,他们翻白眼,吐白沫,肌肉痉挛,却死不了,真有趣。我没有掐它,它又没有得罪我,虽然它居然敢在我的手心里打呼噜,呵呵呵,我笑了,笑得很难看,毕竟这个咒术我没怎么练过,不过因为这个咒术似乎不能杀人,所以皇叔不教我,和那些哲学一样,这属于自学的范畴。

    雪大了,密集的雪花遮住我的视线,甚至有些雪挂到了我的眼睫毛上,我闭上眼睛,等雪化,雪水流进眼睛里,冰冰凉凉的,我睁开眼,它们就从眼眶里流出来,一边一行。我抬起头,看天,躺下来,看雪,我在天上,它们在地上,雪飞上来,飞到我身上。

    父皇说,当【骤蓝】决定睡在你怀里的那一刻,你就是它一生的主人了,永远,都没有拆散你们两个。未曾想,我在花树下捡回一个一生挚友。从此我不再是一个人,智慧宝树王给我洗礼之后,这句话就有了两个意思,我对【骤蓝】说,从此你不再是一条狗,这句话就只有一个意思。皇叔叫我过来,带我走,走之前我没见到父皇,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见他。

    画面一转,眼前一片漆黑,你们要习惯这种感觉,有的人害怕,因为他们不清楚黑暗里会有什么,其实当你躲进黑暗里,别人也会害怕你,也就不会伤害你。黑,是我的保护膜,比战甲更牢固地包裹住我的内心。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说,我们这样对一个孩子太惨无人道了,他身上的纹路和瞳孔相互交错而又相互排斥,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已经是极大的痛苦,何况是一个孩子!他的声音像我爸爸,不过我爸爸不会这么激动。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人说,没办法啊,我们被叫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来给他瞳孔的吗,虽然这样帝国对我们的钳制就大大加强了,不过如果我们不这么做,恐怕我们连这个门都走不出去。

    中年人叹了口气,一只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我睁开四只眼睛瞪着他,但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居然不穿袍子,就用一块兽皮裹住小麦色的上身,他闭上眼睛不看我,我感到一股冥劲刺进我的身体里,我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我觉得现在我的额头上的三只眼应该像三叶草那个样子,很漂亮,我得学着克制自己的情绪,压制自己的冥劲,如果胡思乱想,说不定躁动的血管会炸爆,然后血液会喷在那些人的脸上,他们爱干净,会讨厌我。另一只手压在我的胸脯上,我觉得他不像个医生,不过他还是给我打了针,否则如何这么刺痛。我身体里的【骤蓝】有些焦躁,它似乎还没决定接受命运的安排,命运是不会错的,命运主宰着我们,神主宰着我们的命运,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哥哥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因为每次看到他都觉得我是在照镜子,镜子里的我总是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好冷,父皇听他的话,他们都听他的,所以我也听。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恨我呢,为什么啊!

    有个人死了,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来,尖叫着跑了出去,原来我搞错了两个人,我以为后来给我洗礼的是那个逃跑的人,不得不说这个人命不该绝,不过他打赤膊不会冷吗。

    皇叔教我咒术的时候跟我说,他们杀死了【骤蓝】的父母,所以才几个月大的它已经是帝国水属性的王者,而作为水属性的我的冥劲跟实力又会增强。也许王者注定孤独,所以【骤蓝】才是个孤儿,我说我也是孤儿,孤儿王者。皇叔说你是王者不假,但不是孤儿,你父皇是整个帝国的主宰,你怎么会是孤儿。我说原来孤儿非得父母都得去死。

    那天我们学的东西很简单,有时候泉枫哥哥也会来,他一直是住在冷飕飕的神殿里的,如果让我选,我宁愿选择和【骤蓝】睡进花园里,如果他来,我们学习的东西都会变得很简单,甚至皇叔干脆让我复习一下上次泉枫哥哥来的时候学的内容,以至于泉枫总是用他的眼神嘲笑我,嫌我练了那么久还只是这么几招。我杀不死他,不得不说我动过不止一次这样的念头,可是每次当我想跟他永别的时候,他身边总是站着比我更强的人,最后的结果往往是我被像兔子一样拎出去。我似乎夺走过他的什么东西,否则为什么他会从来不向我假以辞色,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可是更不喜欢像他这样带着怨怼的眼神看我,父皇偶尔也会带着我去神殿看他,他坐在纯金轮椅里,父皇慈爱地摸着他的头,我觉得他们是故意在演给我看,因为母后死后再也没有人愿意跟我温存,我的脑袋上长满了虱子和跳蚤,我挠头的时候,连【骤蓝】都会打喷嚏。而对于我来说,真正令我习以为常的,只有不停的手术和杀戮。

    王妃让我照照镜子,说我的头发像个小狮子,才怪,只有成年的乌烟兽才会有像我这样的毛发。除了【骤蓝】,仍然能愿意和我在一起亲密的只有她,我挺喜欢她的,她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眼睛,特别的像我的母亲,而她还特别喜欢用我母亲生前的香水和【胭脂】,和她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会以为人是可以从地狱里走回来的,想到这里我打了个激灵,因为如果这样,我怕那些被我杀死的人会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么这会让我重新想起当初杀死他们的理由,从而陷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回忆之中。

    汗臭味和这香水的味道其实挺相冲的,【骤蓝】的鼻子太过灵敏,以至于不愿和我玩,直到我在花园里打了几下滚,它才重新钻回我的怀里。他们让我进宫殿里睡,如果没有事情我是不会进去的,我把食物放在盘子里,跟【骤蓝】一块舔着吃,我们俩的食量很大,尤其是【骤蓝】,它几乎每天都在长身体,现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它都快把我的衣服撑破了,我们选择在花架下面睡,现在是冬天,虽然我们俩皮糙肉厚,不过既然能睡得舒服一点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把更多的落叶垫在脑袋底下,简单的区别一下床头和床尾,【骤蓝】摇着尾巴看着我,我铺好床,它居然厚着脸皮先躺下了,好在我脾气好,不跟它争竞。

    听说南方在打仗,形势吃紧,一个中年人在我还没有苏醒的情况下擅自踩到了我的床,我睁开眼,问他干什么。他似乎很惊讶,惊讶我为什么醒的这么快,其实我也是,他走到这么近,我居然才察觉到他。他把我带到皇叔跟前,耳语了几句,耳语的意思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我觉得这是对我的一种冷落,准确的说是在排挤我,我“哼”了一声,皇叔看了我一眼,我打了个哆嗦,乖乖地跟着那个男人走了,那个男人牵着我的手,我把【骤蓝】收进身体里,我们走出王府,他结了一个印,脚下使力,布下一个【传送之阵】,即使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用传送之阵进入王府,反之亦然,这是礼貌。中年人很有礼貌,在王府门口结阵就没有违反规矩,我开始尊敬这个中年人了。我眨了一下眼,我就到了一座城墙上,我向下看,前方的情景是一片残垣断壁,原来我所在的位置是内城的城墙啊,远方一个人光着膀子,左手拿着一把战斧,右手拿着一面盾牌,盾牌上绘制的是群魔乱舞,我想起一个人,我父皇,他也是左撇子。

    他可真是杀红了眼啊,冲上来的人大多跟他交接了不到一回合就被瞬杀,我看出来很多死尸生前的实力超过了旁边的瘦高个小孩,甚至跟中年人相比也不遑多让,那个小孩跟我差不多大,不过显然他吓傻了,他冲着带我来的中年人大喊,注意,此时下面的厮杀声会很轻送地掩盖住任何咆哮,中年人没有理他,在我手心里写,好好看着这场战役。

    可笑,一个人对一群人的战斗,形势居然还是一边倒,部队开始全面溃散,父皇像一柄利刃插进了对方的心脏,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好像是切菜砍瓜一般,那些人到死也不哼一声,只是一味乱喊什么“帝王将相”什么“种”,这时候一道火焰好像流星一般擦着人头向父皇这里冲了过去,父皇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扑倒,身上的皮肉有不少地方快被烧糊了,那流星慢慢幻化出了人形,到了最后居然变成了一个光头老者,脸上的褶皱好像秋风拂过的水面,老头死死抱住了我父皇,大部队趁着这个机会向我们这里冲了过来,那个孩子晕了过去,我有点跃跃欲试,可是中年人压住了我的肩膀,让我冷静下来,我继续低头看,看几千个父皇的杀戮,他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我没见过这么多鲜血,那些红色的体液缓慢安静地流淌,丝毫不受战争的影响,惨叫,我开始听到了惨叫,还有绝望的嚎哭,跟我父皇对峙的那个老头摇了摇头,抱着我父皇向天上飞去,我父皇一时间挣脱不开,就在这时,地面上的父皇们分别向老头子发出了咒术,【风刃】什么的我都认识,还有【雷霆】,不过这么大规模的,说实在的,这种恐怖的场景少见为妙。

    乌鸦,秃鹫,跟随着天空的脸色登上了餐桌,乌鸦的毛很柔顺,乌黑光亮,秃鹫的模样就不敢恭维了,凌乱的羽毛随风摇摆,一如我凌乱不堪的袍子。战争结束了,父皇们都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父皇跪在地上哭,老人喘息着,吐着血沫,没死干净。那个父皇慢慢站了起来,抱着老头子往城楼上走,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显得过分凝重了。父皇吩咐中年人,把尸体转移到福克斯的某个火山,以防瘟疫。然后又一步一步地走掉了,我不确定他是否看过我一眼。

    我又搬回到皇宫里住了,父皇每天都来看看我,起初像是在例行检查,我的头发被梳理得柔顺光滑,身上的袍子是他亲自从我身上扒下来的,然后拿在手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袍子变成了零散的布条,我仿佛看到了母亲临死前用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抓住他,求他别这么对待我,我光着身子冲他吐唾沫,我骂他是凶手,他居然也默认了,把我拎起来丢到汤里,我看到一圈黑色以我为中心蔓延开来,我觉得有些恶心,恶心我自己。

    他似乎想要拼命补偿我,他开始愿意陪我一起玩,跟我一起吃饭,还让【骤蓝】上了餐桌,结果我俩把餐桌搞得一塌糊涂,他居然爽朗地笑了起来。对于我来说这是皇恩浩荡,我问他怎么没见到哥哥姐姐,他笑了笑,说都出去做他们自己的事情了。他说今天我们去给你妈妈扫墓,好吗。我说好,去看我妈妈,我妈妈,这是一个新的称呼,他让我叫他爸爸,我们去了乐(音悦)陵,我们都跪下来,他把我抱在怀里,哭。

    他向我道歉,说他这辈子一件事情都没有做对过,以前对我那个样子是因为他必须克制对我的感情,因为他害怕自己不忍心这么改造我早已满身伤痕的身心,我也哭了,比笑的还难看,我说,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奇怪啊,【绝对幻世】不是只能让人看到自己最痛苦的事情吗,我揉揉眼睛,擦干眼泪。爸爸说我都陪你玩了,儿子,你也陪爸爸做工吧,他最近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词,我陪他批阅奏章,发现有一个国度在过去的两年人口锐减了将近一百万,他叹了口气,说自己罪孽深重,一个敢于担当的国君必须能勤政爱民,他在位之初锐意改革,每想到却根本无法撼动几百年下来沉淀的体系,倘或破旧立新,可能会起到相反的作用。他搂住我,对我说,我问你,你母后死的时候,你难过吗?我说嗯,难过。他说,倘或【骤蓝】死了,你难过吗,我说我不会让他死的,谁敢动他我杀了谁。爸爸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杀了人家,人家的亲友难道不会难过吗,我说那我把他们全都杀了,他又叹了一口气,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人了,【骤蓝】也会不喜欢你,你最后就剩一个人了,你不会孤独吗?我会孤独,我孤独了十年,不想继续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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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悦之无因(下)

    他说以前那拨大臣想要钳制他,可是他掌握了帝国最大的权力和最强的武力,他们没有办法限制皇权,可是他们认为这种境况绝对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就联名要求他把天赋异禀的我改造,让我作为新的军事巅峰从而分散开武力和皇权,他没有办法,就同意了,我母亲也因为这件事忧郁而死,所以我被要求没有一点感情,导致我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还好我年纪幼小,他可以慢慢挖掘我善良的本质,他说他说了这么多我不一定听得懂,我只要记住,杀戮不能解决问题,实行仁政才是王道。

    我笑了,你终于意识到我还是个孩子了吗,可你觉得我经历过的哪件事情是孩子该做的事,我被疏于管教,没人告诉我为什么要或者说怎么去,你让我看见你杀人,然后突然告诉我对别人要有仁爱,其实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演戏不是吗,当你想演回父亲这个角色,我就要装作迫不及待地配合你,做回你的儿子,我随你们摆布,做所有你们指定的事情,甚至如果此刻你要我杀死我自己,我都要立刻去执行,难道我就是一个没有魂灵的傀儡吗,难道我注定就该遭受如此这般的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他跪了下来,一个权拥天下的真命天子,跪在一个明明是由自己培养出来的杀人不眨眼的孩童眼前,他抱着我痛哭流涕,跟我说对不起,他的眼泪跟鼻涕全都抹在我的金丝蟒袍上,我开始有些喘不过气,而且有些恶心,突然觉得这世界肮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不该置身于这么一个污秽而又做作的环境里,我第一次厌恶我自己,我想杀死我自己,死了之后去母后的世界,然后就不用这样尔虞我诈这样勾心斗角,我问他你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的,他啜泣,他不回答。

    内阁的人决定把我培养成一个真正的太子,至少不要太过出格,父皇把哥哥的宫殿清理干净让我住,我看到我的皇嫂们一个接一个低着头往外走,她们捂住脸然后嘤嘤的哭,有的人甚至向我吐口水,我面无表情,躺在自己的床上伸懒腰,【骤蓝】的生长速度实在太快了,现在把它放出来它可以撞破屋顶,明明它可以钻进我的怀里就是昨天的事情,那些女人们的去处我不清楚,下人问我是否把她们留下,我说烦,他们就退下了,其实她们还好,至少不会住在花园里风吹雨淋,所谓的风火大战在人们的嘴里成了神话,在史官的书里成了过去,对于我来说那只是一场梦魇,这场梦魇之后,父亲突然老了十几岁,开始忏悔自己的罪行,而我真正明白了,这个世上只有强者才能决定自己和别人的悲喜。父皇明白了,他已经无法用情感战胜十岁的我,他只能像过去一样用强权和暴力来使我屈服,我们的关系没有缓和,只是每次见面更显尴尬。

    我的书记官和太傅,以及管家,他们垂手站在我身后等我的示下,原来武力只能让他们屈服,而灌注在他们脑海里的枷锁一般的思想,则让他们舔我的脚趾,我第一次明白了权力的好处,并且乐衷于这种奇妙的游戏,可惜我的起步太晚,已经赶不上那个教堂里的另一个我。

    福克斯王国把他们的皇子献给了父皇,父皇要这么个胖子真没什么用,他让太傅把海岚带到他该去的地方,结果他们就一前一后来到我的面前。我需要感谢福克斯的国王,不知他是怎么想到自闭的太子缺少的就是一个玩伴。海岚其实是温柔的,而且很憨,我和他在没有人的时候聊天,一起玩,听他讲他们那里的风土人情、神话传说。不过我们也打架,没有哪种同类的雄性动物在小时候不打架的,即使作为王储和宝树王的我们俩,也不能免俗。宝树王的继承分为两种,一种是宝树王在给王储洗礼之后,自毁血色瞳孔,这样王储的镌刻纹路会自动复制,变为两套,然后新晋的宝树王实力会翻为原来的两倍,另外一种就是前宝树王把所有的冥劲暂时压制到瞳孔里,移植给新的宝树王,这样新的宝树王就会获得前任的全部冥劲,海岚的继承是第一种,我们打坏过书架、扯烂过葡萄藤,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打不过我之后,又被太傅责骂一顿之后的发泄,我咯咯咯的笑,我察觉到了父皇的冥劲,知道他躲在我们身边窥探我们,我装作不知道。

    我不太喜欢去皇叔那里,但是咒术课还是要上的,这时候其他人不能随驾,我一个人去。有时候皇叔的眼神会让我想起泉枫,不过他隐藏得更加的深,不像泉枫那样毫不掩饰。有一天他带回来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女孩子显得有些无力,那是弱者的表象,我同情她们,另一个女孩子就不是那么腼腆,她向我做鬼脸,我竟然被逗笑了。

    从那以后我经常跟她们一起玩,有时候海岚也跟着我后面,一起来王府。王妃常常在一边看我们小孩儿把戏,然后不自禁的笑,茜拉总爱缠着王妃,跟她说什么时候给她生一个小妹妹,王妃表情抽搐了一下,僵笑着踱回自己的宫室。凝露衫总是那么腼腆,不像胖子跟茜拉两个人话那么多,她爱坐在花树下,听春风卷来的所有的莺声燕语,爱所有的风花雪月,我陪着她坐,想跟她说几句话,结果她往另一边挪了挪,把下巴埋进膝盖里不理我,我倒是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茜拉像一只喋喋不休的黄莺,见到我们不见了居然开始找我们,我不说话,她竟然也没有应声,最后还是海岚找到了我们,他的鼻子快要赶上【骤蓝】了!

    海岚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喜欢有人在他眼前摆官架子,可是他自己指使起下人来明明又头头是道,姐妹俩有很多东西都是没有见过的,尤其是不适应可以包裹住全身的裙裾,我问她们以前的服饰,茜拉居然撩起自己的裙摆,我有点脸红,闭上了眼睛。海岚看见了这一幕,说我这是在欺负她们,茜拉不明白,凝露衫摆摆手,着急地摇头,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海岚向我冲了过来,和我扭打,在她们的眼前我不想凶相毕露,所以处处忍让,茜拉也开始焦急起来,想要拉开我俩,我被海岚骑在身下,我用手捂住脸,尽量减少自己受到的损伤。现在想来,我真是太过狡猾了。凝露衫焦急的喊了起来,她喊不出什么词汇,只是喊,我喜欢她温柔的声线,她的嗓音是那么的优美,令我瞬间遗忘了自己所有的痛处,我相信如果他能说话,我一定会央求她为我唱歌,哪怕是听完一首歌就是死呢?太傅和嬷嬷狠狠地责骂了海岚,另外的女仆在给茜拉擦眼泪,王府里的人是我的老相识,谈虎色变,没人更具体的关心我的伤势。她蹲下来,用手帕蘸着伤药给我涂抹,原来她身上始终是带着这类东西的,因为她始终不能放心地住到这里,即使王妃决定认她做女儿。我的精神有些恍惚了,我减小了呼吸的力度,她吐气如兰,我嗅到的全是她的香气,却又怕自己的浊气唐突了玉人,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深邃而又美丽,我仿佛看到了宇宙里整个银河的精华此刻凝聚到了她的眼睛里。如果那时候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爱这个词,我会不顾一切的用它来表达我对她的感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倩影出现在我的每一个花前月下的梦里,我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垫上,辗转反侧。我强迫自己,快点睡着,以免误了和她相会的花期。

    海岚越来越放肆了,去王府的时候我尽量不带上他,我想和她单独相处,哪怕是一分一秒的眼神相会呢。

    如果噩梦要来,我们谁也不能阻止,父皇算准了我发病的时期,要我直接在王府住下来,等到躁动的冥劲被压制下来再回来,照顾我起居的随从,以及护卫我的士兵,还有太傅和伴读都要一并前往,所以我很不情愿地带上了兴奋的海岚,轻车熟路地向王府进发。

    我跟皇叔还有太傅在正殿吃了一顿便饭,就住进了偏殿,毕竟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所以我不至于住回花架下面,茜拉拉着她端着小碗飞快地跑进了我的寓所,皇室的规矩,男人吃完了饭,女眷才会用餐,然后才是下人,茜拉听说我们吃完了饭,就夹好了自己爱吃的菜端着这瓷碗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有时候我觉得海岚和茜拉才是真正的孩子,而我和她已经在用成年人的眼光看问题,只有经历过了相应的所谓的痛楚,人才可以相对地成长至斯,我的痛有目共睹,她的伤不曾了然,我盯着她有些痴怔,海岚打了我一巴掌,我睁着眼,有点迷失。

    痛,还是开始了,四股互不想让的冥劲相互撞击相互撕扯,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如同传说中的五马分尸,我不能抑制我的力量,这个时候海岚莽撞的冲击已经使我狂性大发,我没有使用什么所谓的咒术或者身法,只是用汇集着大量的冥劲的手掌,狠狠抽了海岚一嘴巴,海岚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磕碎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海岚被打出了真火,他总是这样,看不出火候,他的冥劲是火属性的,我们就用【冰刃】对【烈焰拳】,他输惨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即使他打到我身上我也不觉得有多疼,我的冰刃划破了他的手掌,看到血的我更加躁动,我用脚踢飞海岚,无意之中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的头发全都白了,冥劲灌注到发梢,我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控制到自己的头发,而且我很压抑,尤其是后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我的肌肤,我想要发泄,却不知道到如何才能释放出这么大的能量,突然间一阵刺痛,我回头,发现后背上已经长出了一对洁白的双翅,我稍微用了用力气,翅膀就跟随着我的想法忽闪了几下,我瞪着金色的瞳孔,用长发卷住了她,然后我就这么飞了起来,茜拉在下面抓住她的小腿,我冲她吼了一声,她居然吓得松开了手,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冲破屋顶,仰头迎接天日,我转头回顾,江山一纸,一时间豪气顿生,我拍着翅膀,用白发裹着她送进了我的怀里,我抱着她,在天上飞,她兴奋地向西面一指,我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群山连绵,根本望不见什么,可是她就是一直地望着那里,我明白她的心情,毕竟那里是埋藏着太多的骨殖以及过往的地方,我却不能真正了解,只有同样客居异乡的人才能明白彼此。

    我们在王府的最高的屋顶站立,我开始呕吐,由于冥劲的爆发导致我的内脏也开始紊乱,我痛苦的样子似乎很恐怖,她惊恐地看着我,紧紧地抱着我。我说:“害怕我们掉下去吗,不要紧,一会儿我就把你送下去。”她皱着眉头,擦我额头的汗珠。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是太了解了,我晕了过去,皇叔顺着宫殿的柱子向上攀爬,好像一直大壁虎,他用袖子裹住向下滚的我,抱住了吓呆的凝露衫,回家。后来随着年级的增长,咒术数量的积累,我渐渐收起来了大部分的纹路和瞳孔,所以发病的次数逐渐地减少,直到最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可是我不好意思再去见她们,尤其是我害怕她不理我。

    那天晚上的记忆,是伴随着高烧、疼痛、还有迷茫、痛苦而进行的某种**的发泄和升级,我记不清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或者说不愿记起,【绝对幻世】绝对不会放过每一次让我难过的机会的,我闭上眼睛,不愿听那些情不自禁的风流的呻吟。

    那个孩子说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一直在想一个小孩子是怎么从小狗那么大小突然成长到跟我一般高的,那时候我听着他的放肆啼哭听得有些惴惴,那个中年人又出现了,小孩子的嚎哭戛然而止,我的心跳是否也暂停了几秒呢?

    曾几何时,我暗暗发誓,如果我做了父亲,一定要好好照看我的孩子,不让他受一点委屈,我几乎能想到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场景了,可是那声啼哭的终止,昭示着我的全部幻想就此结束!

    我是泉·恒,帝国太子,常胜宝树王,我不再用自己的眼泪考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分量,如果我仍然这么想过,另一个我会告诉我,别幼稚了,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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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陈代谢(上)

    泉恒安静地躺在茜拉的腿上,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接近一个早晨的茜拉却丝毫不感到疲惫,此刻支撑她的已经不是冥劲而是悬在眼框里的眼泪,泉胤跪在泉恒身边,两只手按在满是落叶的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这个父亲对他来说太过珍贵了,如果上天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跟神明交换这样一个温柔的父亲。父亲是一本书,谁都不能把这本书简单地看作是某些文字的堆叠,毕竟这是他们耗尽众生的心血所留下的留给儿孙的心曲。泉恒就是这样一本独特的令人欲罢不能的编年,此刻的泉胤甚至不能读懂泉恒安静时的一个眼神,然而,谁又能说自己读得懂,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男子任何一个举手投足呢?!

    泉恒睁开眼,毫无预兆地睁开眼,冲着每张苍白的脸勉强一个微笑,茜拉再也忍受不住,用尽力气打在泉恒身上嚎啕大哭:“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这么白痴的一个咒术你还要在里面呆那么久,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就这样一睡不醒了啊?!”说完这些话,茜拉捂住自己的嘴,嘤嘤的哭,眼神里充满了关怀和暧昧的颜色。泉恒抚摸着茜拉的脸,有些迷茫,有些若有所思,他擦干茜拉的眼泪,扶着泉胤站了起来,看着侧身而立的芬瑞尔,优雅地笑道:“老前辈见笑了。”

    芬瑞尔摇了摇头,十分慈祥地盯着泉恒,“看来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们的教育是管用的。”芬瑞尔可以进入自己营造的【绝对幻世】之中,所以对泉恒刚才的梦魇一清二楚,泉恒仍然保持着笑容,说道:“也许吧,谁又知道呢?”

    “你已经比他们晚了几步,所以你的位置不仅尴尬而且被动。”芬瑞尔盯着泉恒,两个人注视着对方,似乎用眼神就能明白彼此。

    “哼,多谢前辈提点了,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单纯的早晚就能够决定成败的。”

    “我在想,殿下为什么让我看到你的过去,这不应该是帝国的绝密吗?”

    “没有什么是所谓的绝密,想来前辈老成持重,必然不会做有**份的事。”

    “你倒是直来直去,既然跟老夫推心置腹,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们兄弟从奥兹大王的时代走了过来,也有些微末本事,既然感到大难将至,也得想些趋利避害的手段。”

    “谁说不是呢,然而历史的洪流之中谁又能说自己能够超然物外?”

    “果然如此,邱那里我不清楚,只是老夫祖孙,可要压在殿下这一注了。”

    “承蒙错爱,既然如是,我等将这大潮推迟几年又何妨?”

    “那么老夫在陋居敬候佳音,三年之后,任凭驱使。”

    泉恒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芬瑞尔转头颇有意味地看了泉胤几眼,这时候泉胤直接被两个人整蒙了,半天他居然一句没听懂。

    老人看着泉胤说:“你的那个小儿女我把她放在乌托港口的一个渔家,你们去找她,那里有艘船,我已经打点好,你们顺着云梦泽过苍龙之国国境,在缓冲国姜国下船,转道去福克斯,进入福克斯境内,想必这个小胖子就比我清楚了,眼下千万不要进奥兹国,我怕有人会绊住殿下的脚步啊,去了千秋坟,找到那个小老儿,进入【战魂归宿】,其他的只能看天命如何了?”老人低下头,似乎在沉思什么,转而抬起头来,笑了笑,“也罢,江山代有才人出,眼下命运舞台的主角正是你们,老夫乐得清闲了!”说罢,一阵疾风吹过,老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爹,你们这半天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没听懂,你们不是在打哑谜吧?”

    “一句都没听懂,不见得吧,最起码鲤槿去了哪里你是听懂了的。”长庚拍了拍泉胤,打趣道。

    泉胤一吐舌,没再说话。

    “不错,有了东方苍龙之国的帮助,我想你手里的砝码有增加了不少啊,恐怕就连我也得好好想想自己将来的退路了啊,怎么,太子殿下,可愿收留我等师徒二人权作麾下一小卒?”海岚本来跟诺亚远远地站立着,此刻缓缓地走过来,嘴下还不忘挖苦两句。

    泉恒笑道:“眼下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怎劳您堂堂掌火宝树王挂怀,你还是先把自己家的事搞清楚吧,神圣公国大公海岚大人,你也只剩下三年了。”

    海岚一听这话,脸色立刻一变,似乎很不愿听到这样一个称呼,隔了一会,突然眼珠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怎么刚刚想明白呢。”海岚一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搞得泉胤更加莫名其妙了。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真的要改走水路吗?”长庚把行李搭在肩上,问道。

    “嗯,这次我们就承老前辈的情了,不过经过这件事你们要记住,要时刻保持警惕,诺亚你也要听着,不论我跟海岚与【黄金右眼】芬瑞尔进行了怎样的交易,你们都不能轻易接近【黄金左眼】邱,这两兄弟虽然性格相近,但我们毕竟没有跟他进行过深层次的交往,而且【左眼】的效果对于我们来说杀伤可能更大更强一些。”

    “老爹,让你说得这么厉害,【左眼】的效果是什么啊?”

    “【右眼】的效果是对方在没有承受住自己的诱惑之后,让对方回忆起所有痛苦的经历,而【左眼】则是利用敌人的好奇心,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未来……”

    “照你这么说,【左眼】简直就是在给人算命啊,不过再怎么厉害也不会让你说的这样需要避而远之啊?!”

    “与寻常占卜不同的是,【左眼】给你看到的是所有你未来所要经受的苦难,如果你的承受能力不够,恐怕会直接死在梦里,就算你活着出来,当你知道你的未来如此坎坷,你也一定会受到一定的打击,从而减少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泉胤打了个冷战,说道:“这么厉害啊!”

    海岚冷眼觑着,说道:“这种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泉恒说道:“你别忘了,我们曾经的那个太傅是谁,帝国情报机构在当时几乎完全是由他掌握的,后来他被杀人灭口,于是这个机构可是出现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权力真空。”

    “好吧,算你狠。”

    “我们真的要感谢芬瑞尔的帮助,否则我们的麻烦会更多。”

    “好了好了,打了一早晨哑谜我都饿了,不如我们去找个小饭馆吃顿便饭吧!”泉胤伸个懒腰,打断了话茬,可是正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刚才的挥手散发出一股威力不小的风属性冥劲。

    “等等,傻小子,你的冥劲怎么……诺亚,跟泉胤较量一下!”海岚眼光一闪,立刻觉察到泉胤的不同寻常,甚至被那股冥劲吓了一跳。

    “嗯?不要,我连长庚都打不过。”泉胤一听这话,立刻向后跳了一大步。

    “那是以前,你从【瀛洲】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打败茜拉了,至于芬瑞尔还在你的身体里做了什么,还需要我们确认一下。”泉恒推了泉胤一把,算是应下了这场较量。

    泉恒说这不是一般的比试一定要分个高低,只是我们需要给你做一个测试,看看你的水准达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而诺亚正好可以做这样一个试金石。

    两个人摆开了阵式,诺亚拿出【火树银花】把那柄卖相极好的战枪插在地上,只用【银花】跟泉胤对。

    “喂喂,这不公平,我还没有灵魂道具啊!”泉胤一看架势不妙,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不要管,泉胤,你就这样跟诺亚较量,而且不可以使用【啸风】和【啸风】的冥劲,你要完全使用你自己的力量!”泉恒和海岚就站在场中,不退后也不插手,只是冷眼旁观。

    “知道了。”泉胤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也就不再说什么。当下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至理名言,要说泉胤从小混迹于市井,地痞无赖小混混之流可以说见得数不胜数,虽然正规的决斗可以说一天没学过,可是从小到大摸爬滚打十几年,总结出来的“元宝经验”也是学以致用攻无不克无往而不利的,泉胤捏了印诀,手搭在胳膊上,冥劲全部汇聚到他手上,一股强力的风劲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泉胤把自己手上的【风割】维持到一个相当大的规模,从远处看简直是一把风力拼成的巨剑,泉胤快步扑上,两只手运行【风割】狠命劈向诺亚,诺亚闪身躲过,泉胤擦着诺亚扑了个空,由于惯性向前跌去,诺亚把左手搭在嘴上,从嘴里吐出一股烈焰,火借风势,那火焰立刻冲向了泉胤,泉胤回头,眼看就要火烧屁股,连忙一个转身,借助【镜心】向左平移了近四丈,堪堪躲过烈焰。

    诺亚手打印诀,手上保持着“乙未”印,连续的【大火球术】就热浪滚滚地袭来,泉胤手上还维持着【风割】,当下也不犹疑,使用手刀把飞来的火球一下一下地劈散,那些火焰闪过泉胤飞向了后面,不久也就熄灭了。就在这时,站在火球后面的诺亚猱身而上,挽了几个剑花,一柄长剑就劈了过来,泉胤大喝一声,使用【风割】搁架,只听“铮”的一声,风火相触,火焰立刻大盛,泉胤一个筋斗,倒翻了出去,手上的【风割】也维持不下去散了开来,原来诺亚在攻上的时候,在【银花】上覆盖了一层火焰冥劲,风火相生,诺亚手里的毕竟是实物,而泉胤仅仅是在用冥劲维持手刀的长度和锋利,所以两相比较之下,泉胤稍逊一筹,此时泉胤也明白不能跟诺亚对上,当下四方游走,间或用【风刃】【风切】进行偷袭,诺亚全神贯注,见【风刃】来势,用【火炎剑】一格,立时虎口发麻,原来如芬瑞尔老人所说,泉胤虽然拥有雷属性冥劲,但是风雷相克,两相中和泉胤实力不增反减,而现在经过在【绝对幻世】里的风劲扩充,雷属性已经被全面压制,从而游走于炁海边缘,等到泉胤动用冥劲,雷属性会跟随风属性作为辅助给风属性攻击增加了【麻痹】的效果。

    诺亚把【火炎剑】换到右手,由于习惯,他一向是左手使剑,这时左手麻痹,只好换手,只见他手捏印诀,双目一瞪,从嘴里吐出一股黑烟,黑烟立刻弥漫开来,泉胤未曾防备,一走神黑烟已经冲了过来,他大口一吸黑烟立即全都灌进口鼻,这下倒是赚了个傻实惠,泉胤鼻涕眼泪一大把,不停地咳嗽,哪里还顾得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诺亚见有机可乘,立刻闪进黑烟之中,等到泉胤察觉出不妙,却也已经晚了,只听“啊”的一声,后背已经重重挨了一记【烈焰拳】,泉胤见势不妙,赶紧使用【镜心】遁走,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诺亚正感觉奇怪找不到泉胤的时候,【硝烟布景】突然开始翻涌起来,诺亚一纵身,跳到树上,打高处一看,此时泉胤【风遁】全开,风·雷属性的冥劲如同一台威力强劲的鼓风机吹走了黑烟,泉胤让风雷冥劲全面活性化,给自己披上了一件效果卓越的战甲。

    泉胤见到诺亚的位置,心下大喜,【风刃】【风切】同时使用,【十字斩】大力劈了过去,诺亚知道自己远程攻击不是泉胤的对手,当务之急还是靠近泉胤,通过近战取胜,当下像一只大鸟飞了下去,回头一看,原先所处的那棵大树已经劈成了四瓣,于是不敢怠慢,一躬身向泉胤冲了过去,泉胤哪里不知道诺亚的想法,仗着【风·雷遁】外衣急速后退,【风·雷遁】是把自己体内的冥劲均匀的分布在自己的体外,依靠风属性天然的速度优势趋利避害,速度虽然比不上单纯把风劲运行到双腿上,但是也已经很快了,而且它优越的防御力可以说更胜一筹。

    这个时候海岚大喊:“诺亚,这种状态下的傻小子已经不是你能够打赢的了,快骑上【胭脂】!”说罢,捏了召唤印,一匹血红色的龙驹如同神一般飞了出来,那神马浑身似火、两眼有神、四蹄如盆、尾扫残云,当下冲向了诺亚,诺亚也不说话,见奔马来势,按住辔头,纵身一跃已经上了马背,诺亚拉住缰绳,【胭脂】人立而起,“咴”的一声长啸,响彻山林,泉胤看见【胭脂】神骏,心里有些怯意,当下全神戒备,不敢怠慢。

    诺亚跨上【胭脂】,绕着丛林飞奔了一圈,那龙驹似乎被束缚太久,此时重归山野真有些虎入深山、龙入深渊的意味,诺亚也不过分克制【胭脂】,只是让它好好地撒个欢儿,他一扭蜂腰,又把插在地上的【火树】提起来,当下一枪一剑,宝马英雄,骄阳似火之下,光彩照人。

    【火树】【银花】一体所生,都是兵器谱上上古名器“九龙”“七虹”中有名的灵魂道具,【胭脂】的速度又排在灵兽中的第二位,这时候诺亚的实力可以说已经是非同凡响了。

    “死胖子还是这么不要脸,你这个样子干脆让我们直接投降算了。”泉恒冷笑道。

    海岚这时也不管泉恒如何消遣,索性厚着脸皮耍赖:“我不管,总之是你说的不能使用【啸风】,所以你可不要食言啊,不过你在场外进行一下别的帮助,本大人宽宏大量也就不跟你计较了。”

    此时诺亚拍马上前,只见【胭脂】不断地踏着地面,卷起烟尘冲向了泉胤,泉胤速度大减,哪里避得过【硝烟冲锋】,当下直接被撞飞了出去,索性【风·雷遁】外衣还在,没有受什么大伤。泉胤站起身来,赶紧使用【镜心】逃命,顾名思义,【镜心】是在人心境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才能发挥全力的逃遁术,此刻泉胤左支右拙,哪里还有平心静气的想法,一时间已经被伤到了两三次,索性都是点到即止,伤口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样下去,失败是一定的了,泉胤本来没什么想法,输了也就输了,只是一来二去已经被打出真火,眼下心里已经有些产生不忿的心思,此时如果有人强行分开二人,恐怕泉胤要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

    泉恒笑了笑,也不说话,只见他举起双手,开始像一个音乐的指挥一样摆动手指,海岚不解的看着泉恒,一时间没有明白泉恒这么做的意图,须臾,海岚突然发现身边的空气逐渐湿润起来,立刻明白泉恒的想法,于是马上手打印诀,从嘴里喷出持续的火焰,试图烤干这里的湿气。

    泉恒说:“你发现的太晚了。”他优雅地笑着,结了一个召唤印,空气里立刻出现一个竖着的水蓝色的阵法,“嗷”一声龙吟,一条九爪白龙慢慢地从阵法里游了出来,只见那条白龙牛角蛇身,满身白色的鳞片熠熠生辉,而它的背部生长了一排雪白的鬃毛更是显得柔顺美丽,九个锋利的爪子好像刀子一般,半空中闪着银光,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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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陈代谢(下)

    “这是,不可能,难道说你还有一只水属性灵兽?”海岚停止咒术,大惊失色。

    “不是啊,这就是我的灵兽。”泉恒神秘地笑了一笑,不断变换手诀,让那条白龙吐出雾气。

    “怎么可能,你骗小孩啊,你的灵兽不是【骤蓝】才对嘛。”海岚两手举过头顶,两只肉掌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焰。

    “呵呵,我没说它不是【骤蓝】吧?!”泉恒笑着,加大了水雾的量。

    “难道说,这才是【骤蓝】的本相?真没想到啊,这么说当初收服【啸风】的时候,从一开始你就没准备出力啊,你小子,太可恶了。”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提它作甚么,小心了我可要动手了。”泉恒两手一收,铁板桥站定,脚下的土地立刻结出了霜,海岚见状,也是铁板桥站定,只见那些霜立刻化成了水,渗进了土里。泉恒朗声大笑,一挥手,【骤蓝】立刻明白了泉恒的意思,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再看四周已经完全变成了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

    只听一声凄厉的马嘶,众人抬头望去,【胭脂】已经摔倒在地,不能站立,海岚本待烧化冰雪,不曾想冰化成水再冻成冰会这样的光滑,海岚摇了摇头,只得把险些摔伤的【胭脂】收回炁海之中。

    诺亚摔在地上,连忙爬起,他是南方人,哪里见过这中情形,只见他刚准备站稳,不曾想脚下一滑又摔倒在地。泉胤在一旁,本来已经自分必输,哪里想到还有这等变数,当下冥劲催动,【风·雷遁】全开,冰上滑行倒显得游刃有余,原来他从小在满地金城长大,这种冰天雪地早就是习以为常了。

    咒术师之间的战斗,主要依靠“天时、地利、身法、冥劲、符咒、结印、灵兽、灵魂道具、阵式、气度”十种要素,先前诺亚依靠灵兽和道具两重要素压制泉胤的身法,泉胤立时没了方寸,气度乱,这场比赛就输了一大半,泉恒炁海岚插手,也不能明面上护短,于是利用【骤蓝】遇水化龙、凝水成冰的特质,调动水元素来营造一个对泉胤有利的地势或者说战斗环境,特拓瑟王国本来就以比较多的水元素闻名,即使海岚从中作梗,也只能望洋兴叹。

    诺亚将【火树】插在地面上,支撑自己站立起来,小心翼翼的盯住泉胤的动向,泉胤见形式扭转,立刻大喜,然而见到诺亚怒目圆睁,积威尚在,心里不由自主又怯了几分,于是向后堪堪划出了五丈左右,才发动了【十字斩】,诺亚此时,哪里还有力气躲过这样的强攻,本来准备认输,却突然灵机一动心生一计。

    诺亚平展着右臂,一根食指黏住【银花】,火属性冥劲顺着手臂上的纹路慢慢向【银花】聚集,不一会儿,这柄加长重剑已经被纯粹的火元素包裹了起来,银花开始围绕着那根食指旋转,高速旋转,刚开始还只是剑气的破空之声,后来那声音就像是一座大风车被一股劲风带动,呜呜作响,再后来,【银花】已经如同一朵巨大的牡丹彻底“绽放”,虽然诺亚做不到像泉恒那样的高速,可是加上了火元素的性质变化,诺亚的【光轮银舞】显得卖相更好。【十字斩】已经冲了过来,诺亚把【光轮银舞】护在胸前,巨大的火花如同节日里的烟花,只听“砰”的一声,【十字斩】和【光轮银舞】被同时击碎。

    “怎么样,我徒弟聪明吧,这么一会就把你的【光轮银舞】学了过去。”海岚洋洋自得,看着面容沉静的泉恒。

    泉恒笑着说:“不错,诺亚的确很聪明,虽然不知道我的【光轮银舞】的心法,在应用的过程中利用属性转化增加招数的效果不得不说是一种很讨巧的战法,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泉胤在短短的几天,虽然说是奇遇不断,可是境界提高的未免也太快了一些,这么快已经可以跟诺亚不相上下了!”

    “哼,你俩别自卖自夸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王储好。”后面的茜拉听了这话,在后面喊道,一面用手在脸上刮羞。

    泉胤见【十字斩】被打灭,未免觉得有些吃惊,诺亚却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学会的招数居然这么管用。两个人不敢多想,立刻开始凝聚下一轮攻击所需要的冥劲,这次的攻击和防御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一方面有人吃惊对方的进境,另一方面,也有人惊讶对方的想法。泉胤心想,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心慌,我的速度肯定占了优势,可是我缺少了让对方一击毙命的招数,这可怎么办啊。突然这时候,泉胤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啸风】!泉胤使用内视法,半睡眠状态下的【啸风】立刻觉察到了主人的窥探,对于同形同性的彼此,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只是彼此的一个眼神相对,就心知肚明对方的想法,长期野生状态下的【啸风】拥有者不输于人类的智慧,其他的灵兽也许只能达到“通人性”,可是这只獾除了不会说话几乎就是一个十几岁小孩,【啸风】没有“喳喳”,因为他知道这个笨蛋根本搞不懂,它只是做了一件他们曾经一起做过的事情。

    “我明白了!哈哈。”泉胤睁开眼,一阵大笑,所有人都被他整蒙了,只见他弓步站定,两手放在胸前,喊道:“父王,一会给我这招起个名字,要很炫的那种。”

    泉恒打了一个机灵,他从来没听泉胤叫过自己父王,平时不都是叫老爹的吗,此刻所有的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这小子抽什么风……”

    左手的雷属性的凝聚相对于风属性来说要困难许多,泉胤尝试把风属性缠绕在雷属性外面,这个咒术还没有成型,强烈的巨响已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风雷两种属性以一种泾渭分明的方式呈现螺旋状的上升聚合,到了最后这个所有人都叹为观止的咒术已经化成一股大旋风!泉胤艰难地把咒术推了出去,诺亚也不敢怠慢,虽然受地形影响也只能急速后退,旋风落在地面在冰冻得很结实的地面上划出了深深的沟壑,诺亚一手扶枪,双腿猛地后蹬,已经划出了几十丈远,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奇怪的咒术会因为失去目标而消失的时候,泉胤竟然打开了【风·雷遁】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只见他的手抓进了那个小龙卷风里面,也不知道究竟在掏取什么,隔了一会,就见到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块紫色的能量体,那能量体仍然跟旋风保持着一丝联系,丝丝缕缕白紫相间的能量好像丝线始终维持着一大一小两团能量的联系,泉胤冲着诺亚飞奔了过去,手里攥着紫色的雷电攻向了诺亚,诺亚使用【光轮银舞】,勉强格挡住了攻击,泉胤向后一退,划出去了好远,此时诺亚虎口发麻,已经拿不动了自己的灵魂道具,就在这时,那股蛰伏了许久的风属性大龙卷,已经攻了过来。诺亚,避无可避!

    泉恒见势不妙,手捏印诀,整个身体开始变得模糊,到了最后,已经变成了水人,泉恒挡在诺亚身前,想要用【无形体状态】替诺亚挡住了这一击,饶是如此,躲在背后的诺亚已经被强力的劲风刮得睁不开眼睛,泉恒右腿向前,膝盖弯曲,左腿撑在后面,那龙卷已经正式开始跟泉恒接触,泉恒被风力压得向后退步,脚下已经陷进了泥里,泉恒一声爆喝,手上加劲,须臾,众人睁开眯起的眼睛,一个极为搞笑的一幕出现了,已经成长到一人多高的龙卷风,居然已经被泉恒冻成了冰!

    “这,太厉害了!”海岚吃惊地叫道。

    “哈哈,厉害吧!”泉胤赶了过来,泉恒已经示意他住手,并且擦了一下额角沁出的汗珠。

    这种二段式攻击令每个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先是一体两面的风雷属性冥劲聚合,后来用足够强大的冥劲维持并把这风暴推出去,最后利用遁甲从咒术里取出雷属性冥劲对对方进行攻击,利用麻痹的特性暂时确定对方的位置,重要的是,被雷属性冥劲打中之后,后来逐渐吸收外界风力并扩大的龙卷会借由脐带一般的联系,毫不犹豫进攻那个已经被雷属性打中的人,这一招需要天生的属性搭配,足够的速度和防御,以及强大的冥劲,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泉胤会在短时间内想出这招,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这招威力够大,不过速度太慢,还需要改善,不过你能做到这样已经让我够吃惊了。”泉恒摸了摸泉胤的脑袋,笑着说。

    “那,老爹,你给我这招起个名字吧!”

    “嗯,就叫做【风云际会】吧。”

    “好一个【风云际会】,没想到这傻小子奇遇不断,现在已经当得起常胜宝树王的名号了。”海岚走了过来,刚才的进攻已经让他吃惊不已。

    “那肯定是必须的啊,我是谁啊,我是天下第一小帅哥奇葩小神童伟大帅气帝国太子泉恒嫡子神勇无敌小法师……”

    “得了,我们在这里停得太久了,该走了。”海岚转身离开,不搭理沾沾自喜的泉胤。所有人默契十足地跟着海岚准备走出丛林,泉恒拍了拍泉胤的肩膀,说道:“下次看见芬瑞尔老先生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你不在【绝对幻世】里面进行历练,怎么可能提高得这么快啊。”

    “喂喂,父王,你都不夸夸我吗,明明是我的努力的成果好不好啊,你就不能简单地夸两句吗?”泉胤追上前行的大部队,蹦着高叫着。

    “快走了,你不想早点看见鲤槿吗?!”长庚回过头喊道。

    “好了,我们快走!”

    众人:“……”

    明媚的阳光,照在每个快乐的人的脸上,所有人的欢声笑语吵醒了贪睡的夜莺和黄鹂,他们向港口走着,感觉身体轻快而又舒适。

    “元宝,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过来啊,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多担心你们。”单纯而又善良的姑娘,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泉胤,显然在某些时候,情人的拥抱对这些年轻的战士的杀伤,要远高于在战场上的拼命厮杀。一对装扮成渔公渔婆的咒术师走了出来,对泉恒行了跪拜礼,泉恒亲自扶他们起来。

    “太子殿下,船只已经准备停当,只等您的发话了,东伯侯苍龙之国国王芬瑞尔大人命令我等谨从殿下的命令。”那个男人贴在泉恒耳边小声地说道。

    泉恒优雅地点头微笑,显得温柔潇洒,说道:“那么就有劳二位了,回来之后你们一定要替我向老人家传达最崇高的敬意。”

    “您的敬意我们会替您转达的,眼下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刚才我们收到线报,那个组织由于先头部队的失利,决定派大股势力渗透特拓瑟王国,我们的人已经开始阻击他们,可是他们太狡猾了,强行突破国境线之后立刻分散开来,使我们不能全部消灭,所以我们只能战略撤退,以防他们对您有所伤害。”那个男人说道,他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是吗?此时此刻想必他们已经到了吧。”泉恒歪着头笑道,悠闲地抄着手,看着那个男人。

    “是吗,在哪里?”男人四下张望,感知着周围的异常,那女人也抬起头,检查四周的情况,却仍然不说话。

    “别再演戏了,你们俩个,不,准确的说是你们三个,你们都应该是那个组织的人才对吧,冥劲强到了八等王储的级别,代价似乎就是那个女人是哑巴,而那个小女孩似乎是丧失嗅觉才对,毕竟如果鲤槿嗅到泉胤身上的焦糊味,一点都不感到奇怪的话才是最奇怪的事情,至于你,应该是丧失了听觉,不过是在看我的嘴型猜我在说什么吧!”泉恒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只是戏谑地盯着这几个人。

    泉胤听到泉恒的话,立刻吓了一跳,赶紧把黏糊在自己旁边的“鲤槿”推到了一边,这时才看见鲤槿手里攥着一枚毒钉,如果自己稍慢一点,早已命丧黄泉。

    “哼,你倒是聪明!”那个男人仰起头冲着泉恒笑道,“不过已经晚了,我们的部队将在今天傍晚集结完毕,现在是将近正午,也就是说只要我们三个人拖住你们一个小时,提前到达的援手就会来协助我们杀掉你,说实话,你才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三个人摆好阵势,互为犄角,正对着泉恒几人。

    “最近窝火死了,你们都别动手,老子一个人废了他们三个!”海岚一看这架势,立刻挽袖子准备上。

    “你麻利点啊,小心招来帮手,长庚用【感知】找一下鲤槿他们吧,我在港口的集装箱附近似乎感觉到了生命迹象,你精确地查找一下,泉胤跟茜拉还有诺亚帮忙。”泉恒一面指挥,一面退到后面,懒洋洋地靠在后面的石屏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泉胤问道:“茜拉,什么是感知啊?”

    “蜗牛和甲虫有触须还有蝙蝠的超声波你知道吧,咒术师通过冥劲的扩散,可以根据冥劲扩散之后,远方物体对冥劲的反作用力,感觉到附近的能量体,这种感知行为该怎么说呢,如果没有长时间的锻炼也没有办法达到完美的程度,而长庚因为这方面的天赋异禀所以特别擅长探知。”

    “解释的很精辟!”单膝跪地,用手贴在地面上的长庚语重心长地点点头,他已经被理解能力特别差的泉胤搞得晕头转向。

    “原来如此,喂喂,你什么意思,让你探知哪那么多话啊!查到了没有啊!”

    “查到了,我们走。”

    “现在我们还不清楚那里有没有危险,所以大家一会一定要小心谨慎。”诺亚话很少,但是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靠得住,不像泉胤呆头呆脑也不想长庚那么油滑。

    鲤槿和原先的两个侍女以及一个护卫,由于被认为还有价值被关进了一个集装箱里,这边的港口由于太小而被附近泊位更多的港口取代了地位,这次给泉恒准备船只,因为不想太过张扬,所以芬瑞尔的人包下了这个港口,饶是鲤槿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元宝,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过来救我们啊,你知不知道我是有多担心你们啊,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鲤槿刚被解开了绳子,就立刻抱了上来。

    茜拉跟长庚对视了一眼,立刻觉得刚才假扮鲤槿的女孩演技很不错……

    “你们是太子殿下的王储吧,我是你们的护卫,没想到反而让你们救了,真是惭愧啊。”纹槐站了起来,咧着大嘴挠着脑袋,让人忍俊不禁。

    “没有关系,我们也承了不少东伯侯的情,何况您双拳难敌四手,如果不是为了我们,您也不会身处险境,倒是我们还要跟您说谢谢呢!”诺亚拍了拍纹槐的肩膀,告诉他不要介意。纹槐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几个年轻人说不到几句话也就熟络了,于是一行人回去找泉恒,不过纹槐作为船长,还要把被恐吓驱走的船员召回来。

    几个人走了过来,大老远就看见海岚跟两个女人倒在地上,于是赶紧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死胖子,怎么了?”泉胤扶住海岚,问道。

    “别说了,遭暗算了,我三下五除二把他们撂倒,没成想那个小子是装死,暗箭伤人不说,还把我踹倒了,这会儿泉恒正收拾他呢!”

    “大家不要说话,不要喘气,立刻离我五丈之外!”泉恒喊道,几个人会意,立刻退了过去。只见泉恒双手结印,凝神屏息,说话之间已经变身成【无形体状态】。海岚把嘴捂住,示意大家照做,泉胤鲤槿虽然不明所以,也照做了。再看已经变成“水人”的泉恒,正在迅速变小,泉胤瞠目看去,原来是泉恒蒸发了!

    那个聋子根本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常胜宝树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须臾,所有人都看出了门道,聋子也明白了泉恒去了哪里,临死之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未免是种荣幸。泉恒把头探出来,从聋子的小腹之中,接着是胳膊还有身体,最后像是脱裤子一样,把自己的双腿也蜕了出来,聋子青黑色的肠胃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鲜血不要本钱地冲了出来,如同红色的喷泉,水元素在泉恒透明的身体里流动,泉恒用手把聋子的残碎的内脏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胳膊里拿出来,水属性冥劲通过不断地流动,终于把别人的血液还有其他的组织都排了出去。泉恒穿上衣服,收回咒术,变为常人,回过头看了一眼瞪着硕大的眼珠的聋子,笑了笑,向他们走了过去。

    “刚…刚…刚才发生了什么?!”泉胤说道。

    “泉恒让自己的水元素瞬间升温,变成水蒸气,然后通过呼吸进入聋子的身体里,最后在他的身体里液化成人,粉碎了对方所有的组织!”海岚说道,“这招也太恶心了吧,喂喂,你怎么想的。”

    泉恒没有理睬海岚,只是径直走到了鲤槿眼前:“像这种厮杀的场面,以后你可能每天都遇到,被绑架或者杀害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即便如此,你还要跟着我们吗?”泉恒的话很冷,少了往日的温柔。

    鲤槿刚才真的吓呆了,她看着同样恐惧的泉胤,一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她神色飘忽,隔了许久才做出了下定了决心的样子,“我要!我相信泉胤不会让我有危险的!”

    泉恒笑了笑,“呵呵,真是可爱呢!我们走吧。”说着,已经向江边走了过去。有的时候,泉胤真的不明白泉恒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茜拉明白,泉恒是想起了已经跟他渐行渐远的她的姐姐,凝露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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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黎民(上)

    正午,一行人在甲板上吃饭,纹槐让水手们都呆在舱底,只有自己坐在下首相陪,原先的两个侍女也在旁边服侍两个女生,一顿饭吃得拖拖拉拉,欢声笑语,直到下午才算结束。他们坐的船的名字叫做“战龙号”,它的大小比较特殊,大概比普通的楼船小一些,但是比普通的客船大,不过现在用起来倒是很合适,而且它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它是由一整黄杨木镂空制成的,船上的每一个桌椅板凳都是巧手的工匠在雕刻船只的时候留下的,与船只一体,不能移动,而船上飞禽走兽俊男美女的花纹也都是匠人根据大树原有的纹路一点一点描绘出来的,人呆在船上不仅赏心悦目而且还能嗅到一股沁在木材里的天然的香气。大船的底部采用流线型的设计,航行起来不仅不会有颠簸的感觉,反而比普通的船还要更快。原来这艘船本来是芬瑞尔年轻时周游列国所用,速度极快,后来年纪大了就把这艘船送给了自己的孙女,谁知他孙女生性喜动不喜静,俗话说南人乘舟北人骑马,她一介女流,却颇好男风,不愿乘舟楫之利,反而喜欢骑马射箭之类,所以这艘船就一直停泊在苍龙之国的海港,这次听说太子要用,就从东部调到了北部,倒是不用费什么大力气。

    水路较之旱路,还是很安全的,于是这一路太平无事,想来那个神秘组织一时半会还搞不到与“战龙号”同等大小的船只,所以有些被动。泉恒扶着船上的栏杆,极目眺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泉胤和鲤槿两个倒显得无忧无虑,在船上只是兀自打闹,长庚陪着纹槐学习航行之术,诺亚和海岚两个人也单独到一处地方研习一些本门咒术法门,一时间泉恒倒成了孑然一身,大江上的风显得格外凌冽,金黄色的卷发有些吹到了额头上,泉恒拢了拢飘逸的金发,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江,见两岸风土人物,兼之珍禽异兽,一时间不由得痴怔了。

    “喂,你在干什么呢?”茜拉拍了泉恒一巴掌,泉恒吓了一跳,立刻回过了头。

    “哎呦,让你吓了一跳呢。”泉恒说道。

    茜拉顺着泉恒刚才的目光看去,见到江上夕阳西下,如血的残阳映照着波澜壮阔的江水,凭栏凌风,顿时觉得胸襟豁然开朗,无比舒爽。

    “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什么?”

    “海岚明明没有受伤,虽然他笨手笨脚,但是毕竟还是四等宝树王,区区一个小贼的手段,他怎么可能着了道?还有,就凭你的实力,对付一个王储级别的人,怎么可能使用【熔融序曲】这么血腥的咒术,你明明是在吓唬鲤槿,我说的没错吧?”

    泉恒笑了笑,“真聪明,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最讨厌什么?”

    “你?应该是最讨厌别人说中你的心事吧,想法明明就很单纯,可还是要故作深沉!”茜拉吐了一下舌头,冲着泉恒笑道。

    “是吗,原来我在你眼中是这么个样子,不过既然知道我的习惯,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心事说出来?”

    “你啊,永远那么不坦率!”茜拉咯咯笑道,“怎么,我戳中你的软肋了,杀我灭口吗?”茜拉背着手,仔细地盯着泉恒水蓝色的瞳孔,感到一种安心和温暖。

    泉恒转身,回到自己的舱房,不去搭理花痴的茜拉,略显凛冽的初春的江风,吹起他的长袍,一时间如同天降神明凭虚御风,看得茜拉都痴怔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暮色四合,连澎湃的江水似乎都开始困顿渐渐地打起了盹。疲惫的旅人们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用被子捂住耳朵睡起了大头觉。就连一向警惕的泉恒,也因为连日的劳顿合上了双眼,夜,静谧、深沉……

    按照这样的剧情发展下去,反派就该上场了,可是所有人都累了,所有的你和我都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让他们休息吧,人这种动物只有睡个好觉才会有好心情。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一切的一切都平安无事,所有人都被求之不易的安逸搞得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不过平静的日子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转眼,他们就已经抵达了缓冲国姜国的港口,纹槐和众人一起下了船,他还需要在姜国完成补给的任务,一行人知道走进特丹港的街市才和纹槐告别,一时间太多的感慨和不舍涌上了年轻人的心头,但是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泉恒等人在问明去福克斯王国的道路之后,便踏上了新的旅程,其时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奥兹帝国的律法,禁止各大诸侯国的私通,所以就出现了姜国这样的缓冲国,大国之间的交流,需要在姜国国境内进行商谈,而且大国臣民不得私自离开国境,进入姜国需要进行登记和详细的盘问,如果有奸细混进姜国境内,姜国有权将其扣留或者驱逐出境。泉恒一拨人在准备离开特丹港的时候,就遇到了卫兵的盘查。

    “把自己的姓名和国籍,以及来姜国的意图写明白了,还有随身携带的物品,不要撒谎,如果我们发现名单上没有的物品或者说管制战具,我们会毫不犹豫的没收,当然如果你们中有人是咒术师,就把自己身份的证明或者家族的纹徽亮出来,不要让我们搜,如果你们是奸细,就主动站出来好了!”

    “呵呵,真有趣,”海岚打量着前边耀武扬威的检察长,“既然是奸细,哪里还有自己站出来束手就擒的啊,那‘如果你们是奸细,就主动站出来好了’,不成了标准的废话了吗?!”海岚说话的声音很响,前面的检察官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呢,还是装没听见,等待检查的队伍很长,海岚前边还有十多个人,站了没一会,后面又排上了十几号。那些检察官倒是优哉游哉,两个士兵仔细地检查搜身,坐在后面的文书仔细比对先前那个人填写的表格,检查是否有遗漏和违禁物品。

    “姓名!”终于轮到海岚的时候,原本坐在后面喝茶水,刚才被海岚奚落一顿的检察长,走到海岚眼前,十分嚣张的开始盘问。

    “刚才不是写在上面了吗?!”海岚也不是软柿子,立刻跟那个检察官闹了起来。

    检查长冷笑着,回过头把文书手里的表格拿了过来,由于不愿太过高调,海岚他们使用的是从特拓瑟地方贵族借来的假身份证明,所以检察长也不清楚海岚的真实身份。检察长斜倚在文书坐着的桌子上,看两个字瞅海岚几眼,看了几眼之后。海岚真被惹毛了,吼道:“你还有完没完啊,我们的证明哪里有问题吗?”

    “你跟谁大声说话说习惯了啊,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特拓瑟王国边陲小镇的咒术师贵族,谁给你这么大胆子跟我讲话,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知道老子的老子是谁吗?我看你们这些人高矮胖瘦大大小小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啊,把这些奸细关进水牢里好好招待招待,让他知道老子做得了谁的主!”

    长庚闻言,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说道:“这位长官,我们这位大人向来莽撞,恳请高抬贵手,放我们出去吧。”

    此时身后的人都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说什么“这帮外乡人感觉自己在自己家挺厉害的,就敢在这里横行霸道,也不看看自己得罪了谁啊,这下可好了,得罪了这个阎王老子,不死也得脱层皮啊!”另一个人冷笑道:“哼,又是什么咒术师,老子也没看出来国家养这么帮闲人有什么用,听说前些日子南部大旱,颗粒无收,请求奥兹国援助,奥兹国说什么没钱,转过天来那批咒术师说缺少战器,国家立刻拨了款子,可见这奥兹国自私自利,平时在这些小国眼前耀武扬威,到了真正要用他们的时候,立刻尿血了!”“你这算什么啊,听说我们公国,今年给福克斯一笔款子,又给奥兹帝国一笔款子,官老爷们再吃喝些,一年下来没什么进项,可苦了我们这些百姓啊!”“几位,噤声,说这些也只是替古人担忧,过好自己日子算完,眼下先看看这两拨人狗咬狗,看谁牙尖嘴利些!”

    泉恒在后面,听了这些话,立时感慨万千,正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咒术师本来应该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此刻却被自己的衣食父母唾弃,中央担心地方暴乱,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各方面势力犬牙交错,相互扯皮互相推诿,导致民怨四起,而这些事情,身在皇宫内院的所谓帝国元首,有知道多少呢?泉恒曾经问过帝泉哲,何为统国之术,他先品评了历代皇政,说道父王时,就说:“皇兄的想法是好的,通过修改上层建筑来适应国家的发展,可是这样的政策,会导致一大批既得利益者的不满,因此改革的阻碍巨大,另一方面,就算他成功了,新的上层建筑又会生成一大批既得利益者,同样会得到那些黎民百姓的抗议,因此我认为,治国之道当在无为而治,让下层黎民自觉适应和改善生活和帝国政策,虽错亦无大改,祖宗之法不可变!”

    泉恒把帝泉哲的话告诉了业已下野的父王,他摇了摇头:“如果我是对的,为什么我会让自己组成的辅佐皇权的内阁推翻,如果他是对的,为什么会有另一拨人支持我呢,可见任何一种治国之策,在应用之前都是纸上谈兵,只有走一条前人从未走过的路,发掘一个新的方式,才能实现真正的长治久安,而这,就是你将来要做的了。”

    作为当今帝国元首的侄子,帝国太子,泉恒不知道自己能否熬到坐稳皇位的日子,但是他也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政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他该怎么做,他想破头脑,没有想出一个新的思路,也许他束缚在旧的制度下已经太久了,难道自己还要,寄希望于自己的继任者?!他望了望天然呆的泉胤,苦笑着摇了摇头。用父王的话来说,维持了千年之久的奥兹帝国终将要有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身在历史洪流之中,不能逃避,而这大潮的领军人物,正是以你为首的年轻人!

    “够了!”泉恒看着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的海岚,还有已经迫近的检查官组成的小股队伍,以及事不关己乐衷围观的众人,感到一股发自心底的无力感。

    “茜拉,把你家族的纹徽给他看吧,我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泉恒闭上眼,轻轻向关卡走去,那些狐假虎威惯了的虾兵蟹将见到面如冠玉的泉恒,居然产生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茜拉见到泉恒不怒自威,一股王霸之气横扫全场,心下了然泉恒已经十分不喜,也不再隐藏身份,把作为帝国大陆通用的十大纹徽中的“女娲”拿了出来,原先横行霸道的所谓检察长也立时没了脾气,茜拉恶狠狠地说道:“你惹了那位大人生气,已经是死罪,而今要是你敢把见过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看看我能不能拧掉你脑袋!”刚才那位检查长明明还一口一个“老子”的叫着,此刻也没了脾气,其实按照辈分来算,此人应该还能跟海岚攀得上亲戚,他父亲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固然是此刻吓作冻鸡的他,而那个女儿却是海岚父王的宠妃禁脔,因此是父凭女贵、子得父荫,他父亲见他不学无术,怎奈是家中独苗,就让他在姜国谋了一个“检察长”的肥差。如果海岚知道眼前的小鸡子是他的“娘舅”,不知道会不会一脚踹死。

    离开特丹港,众人都是憋了一肚子气,见泉恒面容阴沉,仿佛能滴出水来,也都不敢声张了。

    泉恒让长庚买了一辆大车,让弱不禁风的鲤槿坐了进去,茜拉觉得好玩,也挤进去玩作一团,泉胤赶车,其他人都仍是步行。驿站里买的两匹马都是驽马,脚力不济,泉恒心平气和,也就由着两匹劣马的脚力赶路,到了晚上就找个客店住下,众人见泉恒一声不吭,又行动缓慢,不似往日大步流星,心下都是奇怪,也不敢直接去问,索性就由着他的性子随着泉恒走走停停。

    却说当日的海岚的“舅舅”,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大人物,想来下场好不到哪去,这一日正在喝闷酒,突然一个往日玩的不错的小混混来到了他家里,这个小混混素来诡计多端,堪称智囊,此刻见自己的衣食面容憔悴,自酌自饮,心下也明白出了岔子。

    “启明大哥,今儿怎么闷闷不乐啊,怕是家里哪个嫂子今儿没给好脸色。”那小厮獐头鼠目,一副猥琐相冲着启明笑道。启明一看是他,骂了他两嘴也就罢了,当下也不隐瞒,只把心事和盘托出,那小厮哪里有什么正经想法,咧嘴笑道:“大哥,这事情还不好办?凭您在姜国的势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去你的,你没看见人家有十大纹徽啊,人家的实力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吗?”

    “大哥,你要是担心这个,我就说你不用愁了,正巧我最近啊,认识一拨能人,我把他们介绍给您,保证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就算他们实力不济,那也不能赖在咱们头上,到时候一推六二五,来个死不认账不就结了?!”

    启明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一咬牙一拍大腿,说:“好,就这么办,你从我这拿一些钱,别让他们来我这了,直接去那边把那些人做了,省的夜长梦多!”

    那小厮得了钱,自然合不拢嘴,笑道:“好咧,大哥,你就瞧好吧!”

    泉恒坐在客栈的屋顶,他喜欢这种安静地环境,吹着夜里略显微冷的风,抬头看皎洁的明月,回忆自己曾经跟凝露衫相拥着坐在屋顶的日子,她是哑巴,不会说话,泉恒也不爱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坐在屋顶,直到快要天亮,他们身上都被露水打湿,他们也不会感觉到冷。泉恒想得起所有的和她的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变为往事历历,留给自己的只是对月独酌的气氛和寂寞。

    却说那小厮从启明那里得了钱,快步溜出他家里,一闪身拐进了一个幽暗的胡同,在没有出路的巷子里,走向了尽头。尽头之处,一批怪模怪样形形色色的人站在那里,似乎不能适应黑暗以外的生活。

    “得手了吗?”站在那群人中间的是一个个子不高,但是声音沉稳的中年男子,他看到快步走过来的小混混,立刻问道,那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谁也感受不到他此刻的心情。

    “回爷的话,得手了,那群人啊,在特丹港往西南方向破军城东风客栈,这回估计睡得跟死猪似的,您啊,跟那群人有什么恩怨,自去了结便是,不过这钱嘛……是不是也该结算一下了?”那小厮腆着脸,冲那中年汉子皮笑肉不笑,一副奴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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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黎民(下)

    只听那中年汉子笑道:“钱?刚才那个叫做启明的,不是给过你了吗,再说了,你现在趁那么多钱,到那边也花不了不是?”说罢,只见那小厮面容僵硬,双眼发直,兀自站在那里,已然是不活了,至于是谁出的手,怎么出的手,谁也不知道,想来这世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小厮本来听这帮人说让他去启明那里调查泉恒一拨人动向,就跑到启明那里,见启明也因为这帮人闷闷不乐,转念一想,又讹了启明一笔,转而回来,本想再得一笔,哪里知道遇上了一批活阎罗,未曾赚到钱,倒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至于那仗势欺人的启明,组织的人也没有把他放过,小妾进了书房时,人已经能够死透了,可见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又可知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大奸大恶,这神秘组织里的人一贯反对朝廷,专擅暗杀,想要自立门户,统一天下,为此不择手段,不曾想也在这里做过惩奸除恶的好事。

    这批亡命之徒共有十几个人,是一路追踪泉恒来到这里的,没想到泉恒也非易与之辈,连续摆了几个**阵,就把这拨人甩得远远地。一群人脚程厉害,不是泉恒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所以天还没亮,这东风客栈已经映入眼帘,中年人趁着夜幕安排下计策,一摆手一群人三人一组跳进了客栈里面。

    “搜到了没有?”中年人闪身进了客栈后院里,询问四组进入搜查的人,没想到几拨人都摇摇头,没有说话。

    “怎么,难道是情报有误?”中年人剑眉一挑,一时间没有搞明白。

    “你们是在找我们吗?”他们一回头,突然发现后门一开,以一个贵公子为首的几人慢慢地踱了进来,发声的正是泉恒。

    “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倒是送上门来了!”中年人笑道,眼光从泉恒等人一一扫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一路追过来我一直刻意容忍,没想到你们还得寸进尺了!”泉恒双手抄在胸前,其他人都笼着袖子,似笑非笑。

    “哼,我们?我们是睡在黑暗里的人,一生见不了几次光,不如你们就叫我们【暗**部落】吧?”

    “哈哈,看你们这糙样,还说自己是天使,你这不是骂人吗?!我看叫你们‘人头狗屎’还差不多!”泉胤裂开嘴笑着,被他们的名字逗得前仰后合。

    “泉胤,注意礼貌,如果你再这样,我可不敢保证你母妃会不会认你这个儿子。”泉恒回头看了一眼泉胤,泉胤立刻收敛了起来。

    “少废话,你们这帮人欺人太甚,整天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烦都烦死了,眼下这里的百姓都被【美人鱼的姜歌】催眠了,不到明天下午估计醒不过来,咱们不妨大干一场,手底下见真章!”海岚说道,连日来被这帮人尾随,早让海岚把那点涵养功夫丢得一干二净。

    “掌火宝树王果然爽快,不过我们这帮虾兵蟹将,自分对上三四等宝树王必死,本来想要对你们进行暗杀,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倘或一会我们跟你们打斗起来,我们中的一两个被你们生擒,对我们的大业势必造成影响,所以我等就不必跟你们做无谓的争斗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反对帝国,难道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机会吗?”泉恒说道。

    “呵呵,殿下心地善良,宽容大度,令我等钦佩,想来不久之后,殿下必是有道明君,不过现下的矛盾是千年以来积累下来不可调和的矛盾,远非你我所能掌控,只是敝上一腔热血,忧国忧民,意识到而今唯有破旧立新,才能重得一千年太平盛世,我们只是天地一棋子,都不过是在追那一线生机而已,我等此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得不为其肝脑涂地,然而左右思之,何为正道,始终不得其解,我等罪孽深重,只有在无间地狱静看殿下和敝上如何演绎了。”说罢,中年人回首,其他人点头,不约而同的面朝西跪在了地上,唱起了赞美诗:“我怜世人兮忧患实多,我痛世人兮大智不得,我哭世人兮水深火热,我念世人兮未逢大化,圣贤转生,历千百二十三世,今日为众人,众人苦痛兮,跪求天地,天地不仁兮,万物为刍狗,我不愿为兮,挣脱天地,开天、射日、补天、逐日,纵横上下五千里,不见一人曾脱去,圣贤醒兮,见其万子,怜我世人兮涕下沾襟……”唱罢,众人仰天长啸,不久便一一倒下,了无生气。

    海岚走上前去,踹了为首的中年人几脚,见到他们已经死得透了,回头冲众人示意,为有泉恒一人,负手而立,轻声长叹!

    第二天早晨,所有的外乡人都奇怪破军城何时这么平静了,今日早归的旅人,见家中亲友怎么也叫不醒也只能兀自奇怪,索性【美人鱼的姜歌】只是让他们沉睡,没有人会因为昨日的纷争而受到损失,也算是皆大欢喜。昨日那拨自称【暗**部落】的神秘组织的十几具尸首,也都被付之一炬,化为尘埃,仿佛这世界从未有过他们的踪影和事迹。

    泉恒的步伐没有因为震惊和感叹而停止,继续南行的道路始终都在他们眼前无法结束,只是这条路越走越沉默,直至最后,谁都不愿张开嘴多说一句话,所有人都看出了泉恒的心情十分低落,只是不敢在他眼前开口询问。这一日他们来到姜国与福克斯的交界,黄瀑泉城,时间还早,刚刚中午,泉恒咳嗽了两声,说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你们先去找一家客栈,长庚陪我出去走走。”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泉恒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是众人知道他的脾气,也都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是默默地寻了客栈住下。

    泉恒一直往前走,不急不缓,很有气度,长庚跟在后面实在摸不着头脑,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殿下,已经出了黄瀑泉城了,您……”

    泉恒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兀自低着头往前走。

    “拆了它,拆了它,我们要拆了它!”突然一阵海啸般卷着巨浪的声音压进了长庚的耳朵里。

    “把我们的亲人还回来,你们这些恶霸,你们这些畜生!”一个尖细而又凄厉的声音从滚滚的浪潮中如同皎洁的飞鱼拔了出来,那声音震惊着刺激着每个人的耳鼓膜、每个人的心脏。

    泉恒快步赶了过去,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双足一踏地面,一对翅膀撑了出来,慢慢飞了过去,长庚见泉恒这么着急,一时间更是惊讶万分,于是将冥劲加持在双腿,快步追赶。

    “让你们这帮天杀的,悖时砍脑袋的,你们不是会拆吗,老子今天拆你们的!”

    “劳驾,几位,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一群人因为啥跑到官府门口啊,示威啊?”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啊,告诉你,我们这不是示威,是直接拆了它这个破官府!”

    “因为啥啊?”

    “因为什么?我们这里的郡守太不是东西了了,自己家盘剥苛捐杂税不说,前段日子我们这里的一个大奸商想要把自己的铺子扩大,这帮天杀的收了钱亲自带人把我们住的窝棚推平了,眼下我们都已经无家可归,今儿贴下布告,说他们这官府旧了,应该盖个新的,让我们捐钱出力,你说这些人还是个东西啊?”

    “啥,真是一群有娘养没有娘教的畜生,老子不管了,跟着你们一起拆!”只见那外乡人撸胳膊挽袖子,也是一边骂一边往前冲。

    全城的警钟一起敲响,血腥搏斗的一天马上就开始了。百姓们首先冲向战器库,夺得了几万支战具,手执各种武器的老百姓们攻占了一个又一个阵地,整个城里到处都有起义者的街垒。过了没一会,那些饱食终日脑满肠肥的士兵就被眼珠子都杀红了的百姓打进了官府里。最后只剩下官府里还有所谓郡守的军队负隅顽抗,其实郡守早已跟着老婆孩子躲进了床底下,吓得瑟瑟发抖。“都到郡守府去!”起义队伍中响起了呼喊声,起义者从四面八方涌向靖难城的最后一座封建堡垒。

    守卫的士兵首先用塔楼上的大炮轰击,然后从房顶上,窗户里向人群射箭。猛烈的炮火阻止了前进的起义者,他们无法接近郡守府,只好从四周的街垒中向里面用弓箭射击,但因为距离太远,根本对里面的士兵构不成威胁。

    “大炮,我们需要大炮!”人群中有人喊道。

    许多人离开战场去寻找大炮。不久,大炮推来了,但都是一些旧炮,有的还长满铁锈,像几百年前的古董。一时也没有炮手,有人自告奋勇地出来开炮,一个杀猪的屠户居然当了炮手。这些旧炮好像也受了起义者高昂情绪感染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发出了轰鸡。一排排炮弹打在监狱的墙上,打得砖屑乱飞,烟雾弥漫。人们发出一阵欢呼。

    但是,上任郡守垒的官府的墙实在太厚了,当初他的意思是官府的防御一定要高过城墙,所以靖难城的城墙一轰就碎,可是官府的塔楼始终坚挺着,旧炮打出去的炮弹没有威力,根本无法打穿它。敌人的大炮倒是凶猛无比,起义者的伤亡不断增加。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官府前聚集了数万起义者,可就是拿塔楼厚厚的围墙毫无办法。有人主张冲到墙边,把墙挖个洞装上火药,真的有几个勇敢者拿着工具,提着火药桶冲向墙边。塔楼里,士兵的弓箭雨点般射了过来,眼看就要接近围墙的勇士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人们十分焦急。“我们现在需要真正的大炮和真正的炮手!”街垒里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

    战场上一时沉寂下来,人们在等待着。

    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火炮始终都没有找到,不过一架威力强劲的穿山弩被人推了过来,人们高兴地让过这个大家伙,三个力气比较大的壮年走了过来,拉开弩弦,把手臂粗的弩箭放到弩床上,扣动弩机,“嗖”的一声,厚重的声线划破空气,留给白云一道伤痕,锋利的箭锋穿透围墙,围墙上的砖石像老处女脸上的粉底,扑簌簌落了下去,人们欢呼雀跃,继续装穿山弩,旁边的旧炮也没有熄火,连续不断的巨响震动着墙内墙外的人的心脏。终于,围墙被轰塌了。守卫的士兵眼看大势已去,他们的父母没有教会他们所谓的气节,反而现在这些老人有的已经站在墙下骂自己的不孝子,于是一向狐假虎威和地主狼狈为奸的他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举起白旗投降了。

    接着,起义者把官府完全拆毁,肥胖的郡守被五花大绑由刚才的屠户拽了出来,大笑着说:“放心吧,杀猪扣,就不信这老小子跑得了!”

    “哈哈,好一只大肥猪,弟兄们,咱们今天就吃这死胖子身上的肉!”

    “好,好!”一群人发出雷鸣般的哄笑,一口大锅很快就架了起来。

    “饶命啊,饶命,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们。求你了别杀我!”那獐头鼠目的官僚瞪着小眼睛求饶。

    “哈哈,这货尿了!”

    “多少钱,多少钱抵得过我孩儿的命来,你儿子骑马撞死我孩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有这一天!”

    “那那,那也都是我儿子干的啊,跟我没关系啊!”

    “少废话,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啊,不过你们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我们这么多人你一个哪够吃啊,是不是?”

    “对啊,对啊,把他老婆儿子都煮了!”

    一群人上手,把早已失禁的郡守一家的屎尿擦洗了个干净,喊了个一二三便丢进锅里,谁知后来的人见到恨之入骨的仇敌下了锅,哪里等得及他们熟了,都是拿刀往下片肉吃,不一会,郡守已经成了瘫在锅里的一堆白骨。众人哈哈大笑,连呼畅快。

    “哼,穷乡僻壤出刁民!”突然一句话就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众人四下张望,有见识多的已经明白,大喊了一声:“不好,咒术师来了!”众人一听,立刻聚到了一起,喝道:“管他是谁来,老子们也不管了,这次一定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老子还赚一个。”

    一支装备精良,队伍整齐的士兵进入了已经凌乱不堪的靖难城,为首的一个红袍红甲,胯下一匹神炎驹,十分俊俏。挡在最前面的一些起义者,已经被砍倒在地,那些人的亲友一个个呼天抢地,直欲与他们拼命,但是咒术师的存在,本来就是人类这种动物的佼佼者。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绘制着红色的火焰图形的洁白长袍,满头白发睁着闪着金光的瞳孔的人,挡在了起义者眼前,然后,一个穿着锦袍的男子,也急速赶上前。

    “你们是什么人?”几乎是两方人么同时发问。

    泉恒回过头,跟他们说道:“咒术师不是你们能够打败的,这里就交给我吧。”

    众人听了这话,都扶老携幼退到了后面,只是几个十分强壮的汉子还留在那里,长庚见状,笑道:“几位老乡,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管得了的了,你们都撤了吧。”

    “那怎么行,你们两个一看就是外乡人,怎么能让你们担官司?”

    “一会打斗起来,我们顾不上你们的,如果伤到你们就麻烦了,如果你们在,我的宝树王可能有所顾忌。”

    “宝树王,他们是宝树王,他们来救我们了,哈哈,我们不用害怕他们了!”起义军听说了眼前这对年轻人是宝树王之后,立刻欢呼起来,所有人又往后退了一里。

    “你是宝树王?”海英见着泉恒,好奇地笑道。

    “知道就好,眼下我不想跟你们福克斯王国对峙,所以你们还是撤退的好。”泉恒的话语仍然十分平静,语气没有什么波澜。

    “你知道就好,我是福克斯王国三世子,海英,忘了告诉你,我二哥可是四等掌火宝树王呢,像你们这种低等宝树王,一向是以仰仗各大诸侯国鼻息过活,现在敢在我眼前螳臂当车,是不是有点想不开了呢?”

    泉恒笑道:“你有什么根据说我是低等宝树王呢?说不定我比你哥哥的等级还要高呢?”

    “这不可能,你也就跟我哥差不多年纪,难道你想说你是帝国太子泉恒,或者说是那位大人?”

    “呵呵,长庚,给他看我的纹徽!”

    长庚闻言,立刻从怀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纹徽,文徽的图案,是一只九爪金龙,正是十大纹徽排名第一的泉之【景先】,海英见状大惊,急忙滚下马来,说道:“奴才……奴才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望请恕罪。”众人一听是太子驾到,哪里还敢飞扬跋扈,立刻都在泉恒脚边跪满了一地。

    泉恒回过头,见起义军跪在地上,时不时抬头见他几眼,也就微笑着收回了【天空模式】变回了平时的模样。说道:“不知者不罪,都起来吧。”说罢,一行人都齐刷刷站了起来,这时海岚等人也都循声赶来,见到泉恒和海英,也没说什么。

    泉恒见众人都来了,当下也不废话,只是对海英说:“而今靖难城郡守失德,索性认罪伏法,尔等不可怪罪当地百姓,你们现在立刻张榜安抚百姓,给每人发一笔抚恤金,至于那个奸商就让他把吞进去的都吐出来吧,从今往后,靖难城百姓免交三年赋税,新的郡守由他们自选,明白了吗?”海英连声称诺,泉恒见此情景也不在多耽搁,立刻要求前行,拒绝了海英护送的要求。这时,百姓连称万岁,把泉恒簇拥着送了出去,一直送到了三里地外,泉恒点头示意,告诉他们不要再送了,众人方才站定,跟他们挥泪告别,一直等到看不见泉恒的影子,也不愿意离开。

    至此,福克斯王国下属神圣公国,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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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攻城略地(上)(一)

    热浪滚滚而又热闹非凡的福克斯王国,终于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与特拓瑟王国走在路上的蓝色海洋不同,大多数人喜欢用亮色来装饰自己,而鲜艳的火红色则成为了许多贵族争先恐后用以昭示自己雍容华贵的最好象征,柠檬色、金黄色、橙色、橙红、火红还有褐色,泉恒他们一度以为自己进入了某个染坊或者画室,不过很快,他们就被这里的臣民的热情感染,每个人兴高采烈脚步轻盈,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心情好久都没有像是现在这个样子这么放松了。

    当然,除了一个人,从海岚重新回到自己的故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怎么开口说过话,没有介绍过自己的故乡,更没有介绍自己的家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言之隐,所有人心里明白,所以没有过分逼他。不过,他的家人,似乎不用经过介绍他们就要结识了。

    福克斯是一个火山多发的地区,在导致此地气候炎热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了肥沃的火山灰沉淀出的土壤,因此此地国殷民富,百姓安居乐业,泉恒他们刚刚走进福克斯王国东部重镇火焰堪萨斯郊外,就已经强烈地感受到这里的人们的火焰般的热情,与此同时,同样热情的还有在火焰堪萨斯外城门口夹道欢迎的南伯侯海恩以及王国太子海美拉。海英在接手了发生在姜国的民变之后立刻派人回国,告诉了他的父王南伯侯和长兄泉恒即将驾幸南国的消息,所以此刻福克斯王国大小贵族、达官贵人都身着朝服,跪地相迎。泉胤和鲤槿哪里见过这样的大场面,都被吓得有些呆了,回过头看了一眼海岚,见他只是兀自冷笑,更是不知所措了起来。

    泉恒快步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海恩,并示意众人平身,海恩笑着站了起来,说道:“老臣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啊!”嘴里说着,手底下不停地扫身上的黄土。

    泉恒冷眼瞧着,见只有海恩一人起身,其余众人包括海美拉和海英仍然跪地不起,知道海恩御下甚严,没有他的亲口批准都不敢起身,自己虽然是帝国太子,无奈名不副实,不过是先前南伯侯给些面子罢了,所谓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海恩一身鲜红的大袍,上面是金线绣成的火凤凰,十分华美,颌下一部胡须,居然也是火红颜色,他一生转战南北,久历官场,极善察言观色,见泉恒面色不豫,转头一看,心下明白,连忙拉泉恒进城,同时一甩手,下面跪着的这一拨大臣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犹如一大团火焰烧了起来。

    海岚此时也不再摆架子,赶紧跑了上去,想要对父王行家礼,只见海恩一摆手,说道:“罢了,你这小胖子寡人也有十多年面都没见了,先是入宫为质,后来也有了自己的爵位封地,你那么小我就让你离家而今让你跪老子心里一定千百个不服气,如今你我同朝为官,也不必那么多琐事挂怀,只是一会见见你娘便是!”海岚听了这话,果然又直起身,这一拜就没有拜下去。原来海恩有两个妻子,海美拉和海英都是这两个王后所生,只有海岚是妾室所生,加之生性耿直,一向不为海恩所喜,后来入宫为质等事,海恩都毫不犹豫地让海岚去,海岚心里的怨怼可想而知,因此一气之下,十年不归。

    泉恒跟随海恩上了辇车,其余诸人都各有乘驾,一时之间一行仪仗不急不缓往夏宫进发,一路无话。

    南部福克斯王国国境之中由于火山比较多,地热资源丰富,相应的气候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所以供王公大臣休息的夏宫比比皆是,此处封建制度比较严格,各级诸侯按照十分严肃的礼乐制度约束自己的行乐方式,所以,官阶最高的或者说已经完全掌握一方的南伯侯的夏宫修建得十分气派而又金碧辉煌,与翡翠城中的皇宫相比也不遑多让。一行人随着前行的侍者来到了正殿,海恩说道:“几位远道而来,必然车马劳顿,而今小王已经摆下酒席,只是一些地方特产,还望太子不要嫌弃的好。”

    泉恒赶忙说道:“哪里哪里,但凭南伯侯安排便是,我等粗野惯了,害怕唐突了王爷的宝殿。”

    海恩“哈哈”大笑,也不答话,只是让人安排上饭食,当下也不按桌席,每人跟前摆一张高几,摆上各色瓜果珍馐,再一个什锦攒心盒子,盛满玉液琼浆的酒壶,倒是十分别致。当下王室总管已带着人摆设整齐,上面左右两张席子,都铺着锦榻,每一榻前有两张雕漆几,有海棠式的、梅花式的、荷叶式的、葵花式的,一时间方的圆的样式不一,每个几上面放着炉瓶一支攒盒一个,里面空空如也是预备放置食物的,大殿正中的高阶上面一椅两几是海恩自己坐的,下面二榻四几是泉恒的,余者都是一榻一几,东边是海美拉,海美拉之下便是海岚,接着是海英,诺亚的座位是最末,西边起首便是泉恒第二便是长庚第三两榻一几则是茜拉跟鲤槿姐妹俩人合坐,攒盒式样亦随几之式样不尽相同,每人一把乌银洋錾自斟壶一个什锦珐琅杯。只是海恩见泉胤年纪幼小,又是帝国皇室之胄,当下心里欢喜,便拉着他的手坐到了最上面,一时间嘘寒问暖好不亲切。

    那身着黄袍的总管大约有五十多岁年纪,伺候海恩也已经几十年了,见众人已经坐定,就拍了拍手,命人端上食物,只听“嘿呦嘿呦”之声不绝,从殿外进来一群虎背熊腰的壮汉,三人合抱一个大鼎,足有二十四个壮汉之多,那些汉子小心翼翼,把大鼎抬至大殿中央的圆形凹槽之上,点燃柴火,见火势正常,都朝海恩行一个礼,躬身倒退而出。海恩一捋胡须,笑着跟泉恒等人询问旅途见闻,泉恒只捡些趣闻跟海恩说了,笑得海恩合不拢嘴,搂着泉胤只是说:“只是老夫老了,否则也要跟你们一样,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我常跟我这些不成器的犬子说,这男人嘛,必须得在行伍之间磨砺一番,否则永远都是婆婆妈妈,成不了大事!”

    “王爷言重了,有道是虎父无犬子,您老人家的三位公子,都是一等一的豪杰,都是令我等十分钦敬的。”

    海恩咧着嘴大笑,手上也不停,只把下人切好的肉食又细细分了,一边夹给泉胤,一边自己也是大快朵颐,只吃的满嘴是油,泉胤见海恩生性放旷,虽然还有点矜持,不过隔了一会,也开始放开了吃。

    众人最近的神经始终都是紧绷的,此刻感到如此安逸也都放下心来,慢慢地都吃了点滑口的。这时,海恩却放下了筷子,众人见状,也都停箸不吃,看海恩要说些什么,只见海恩一捋胡须,用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抬头环视了一下众人,看着泉恒说道:“太子此行想必是有要事,本来我一个边疆小吏,不该过问您此行的目的,只是前不久从奥兹帝国传来的御笔信件,帝泉哲的意思是说,如果太子殿下您踏进我福克斯国境,须得拦住圣驾,让您即刻回国,陛下的圣旨小王实在不敢违抗,本来我与太子十分投缘,还想多留太子在此盘桓几日,小王不敢妄自揣摩圣意,不过想来,定是陛下挂念太子,一刻也不能离开您,所以催促的这样急,因此小王也不多留您了,您和这几位用过了膳食之后,也就启程回翡翠城吧!”

    泉恒夹了口熏鱼,不急不缓地咀嚼着,咽下了之后,也放下筷子,说道:“实不相瞒,本王此次前来确有要事,只是陛下和我父王尚未得知,想必是宫中稍有变动,令我等速归,不过我等大事未成,尚且不能离开,因此本王还要在南伯侯这里叨扰数日了。”

    海恩笑道:“不敢不敢,既然如此,我看殿下还是到陛下那里解释一番,到时再来敝国,小王一定倒履相迎,否则小王害怕陛下责备我等办事不利之罪啊!”说着,右手揽住泉胤脖颈,眯缝着眼,用左手拿起酒杯,谁知手上一滑,那酒杯就掉到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说时迟那时快,杯子破碎后的一刹那,一支刀斧手立刻从殿后的帷幕里走了出来,足有二百多人,众人见状,急忙起身做好了一言不合的准备,泉恒也缓缓站起,只是兀自冷笑,也不说话。

    海恩环顾众位甲士,大笑道:“哎呦,我就说你们这些卫士,一向是大惊小怪,本王不过是打碎了一个酒杯,又关你等什么事情,都跑了出来好不嘈杂,都回去吧!”说罢,一挥手,那些刀斧手又都回去了。只见海恩把泉胤紧紧抱在怀里,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说道:“我劝太子好好想想,还是回去的好啊!”

    “不知南伯侯如何才能放我等南去?”

    “哼,实不相瞒,我们南部福克斯王国国殷民富,向来为诸国觊觎,上代风火战役,使我国国力大减,不得不仰仗奥兹国鼻息,小王怀疑尔等意欲借此图谋我天府之国,所以不得不严加防范……”

    “哈哈,南伯侯垂垂老矣!”

    “没有办法,老夫自马上得天下,风火大战把福克斯王国精锐抽调一空,老夫趁此机会将我兄长的地位取而代之,时至今日,老夫实在不想失去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还望太子海涵。”

    泉恒说道:“眼下大劫将至,你等居然如此鼠目寸光,实在令我不敢想象,而今乃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能逃过这场浩劫,而我正是这场命运舞台上的主角,如果你不能帮我,必然会因为在大潮之中因为没有根基而被卷走,现在你只有帮我,才能躲过大劫!”

    “我不管,我等鼠目寸光也罢,不过只想安于一隅,不像你们奥兹国看似道貌岸然,实则是贪心不足!”

    泉恒摇头道:“想不到南伯侯如此顽固,既然如此,小王就告辞了!”

    “且慢,你的儿子还在我手里!”海恩勒住泉胤的脖颈,恶狠狠地盯着众人。方才的那些甲士,也被召了出来。

    泉恒摇了摇头,说道:“殿下,小儿疏于管教,倒不至于如此不堪,泉胤,过来吧,不要伤到南伯侯他老人家。”

    泉胤此时已经被海恩勒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一直不敢还手,这时候听到泉恒放话,赶紧【风遁】全开,弹走了海恩之后,十分轻快地从高阶上跃了下来,海恩一愣神,泉胤已经跑到了泉恒身后。

    “好啊,叫你等谁也走不了!”海恩恼羞成怒,竟要跟泉恒他们鱼死网破,海岚一声冷笑,也站了起来,跟诺亚一起和泉恒站到了一处,海恩见状,怒道:“岚儿,你一去十几年,你母妃日日以泪洗面,难道今日你也要帮着外人欺侮为父?”

    海岚笑道:“岚儿不孝,令母妃挂怀,奈何我胸有大志,不似尔等坐吃等死,此刻,已经由不得孩儿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分手段!”说罢,大手一招,就要跟泉恒火并。泉恒也不敢怠慢,示意众人往后退,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着,全神戒备盯着扑来的海恩,说时迟那时快,海恩一阵风也似地扑了上来,泉恒两手一错,伸掌接住海恩来势,怎料海恩膂力惊人,泉恒一个收拾不住,竟被海恩的巨力推得向后退了几步,直等到足下加劲才算抵住了海恩,回头一看,海岚已经跟海美拉和海英对上,诺亚泉胤两个冲进二百甲士里面只是混杀,长庚和茜拉站在鲤槿之前,以防刀剑无眼。

    只听海恩一声爆喝,两手一撤,左手捏鹰爪攻泉恒小腹,右手捏蛇形打泉恒的天灵盖,泉恒小腹一收躲过了鹰爪来势,身形一偏也避开了脑浆迸裂之厄,手上也不怠慢,立刻回了两招进手,海恩也不躲避只是硬生生受了,泉恒也惊讶这老儿的霹雳火爆的性格,料到自己再来几招,必将这老头毙于掌下,届时牵扯甚多,必将使两国兵戎相见,生灵涂炭,这还是其次,泉恒本来想要将历史延缓几年,如果此时略出纰漏,恐怕大劫来到的时间反而会提早了,此时泉恒尽是胡思乱想,不一会已经被海恩打到了三四次,当下收拾心情,只是一味躲避,不敢还手,偶尔见到海恩手脚错乱,露出破绽,也只是把手放在他身上,碰一下就撤回来,不敢使用真力,却惹得海恩更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泉恒在大殿中衣带飘飞,身形轻盈,如同一只大鹏鸟,倒是极为飘逸。话分两头,却说海岚这边可没有半点客气的,三两下就把这两个兄弟收拾了一顿,海英恼羞成怒,身形一跃抓住飞来的大刀向海岚劈去,海岚微微一笑,见大刀来势,把手一挥空气里的火元素就变成了一条火蛇轻而易举地把海英手里的刀熔化成了铁水,海英一愣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海岚飞起一脚便将海英踢进了方才被诺亚泉胤打倒的人堆里,再看海美拉,只见他手里捏着一管烂银花枪挽了个枪花,便向海岚挺来,海岚见着好笑,从脚底下踹起一杆方天画戟用手接了起来,两个人竟然较量起了家传武艺,海美拉作为王室太子,从小娇生惯养,虽然是海岚的大哥,两个人站在一起倒是海岚老些,所以他哪里有什么大气力,虽然枪法精纯,一看就是传自名师之手,家学渊源,怎奈对手是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海岚,海岚向来转战南北,碰上养尊处优的兄长,只是跟他游斗,也不认真,倒是颇带玩味的意思。海美拉枪走偏锋,全是进招,一时间倒还有一些“兵中之龙”的意味,海岚却只是笑着格挡,时不时抢白海美拉两句,直把海美拉羞得一张俊脸白里透红。这时泉胤诺亚两人可没有他们的宝树王这样的闲情雅致,两个人一进人群,就开始打了起来,这些甲士都是精锐,对一般人来说固然是极大的威胁,可是对于泉胤俩人,不过是多了几次练手的机会,诺亚取出【火树银花】也不使用冥劲,只是肉搏,一路如同切菜砍瓜一般,砍杀得好不过瘾,泉胤那里更是轻松,打开【风·雷遁】之后冲进人群,一群甲士可以说是碰着就伤磕着就死,泉胤基本上就没动过什么手。

    泉恒跳到一边,海恩状若封虎,仍然想猱身而上,泉恒身形一错,躲过了海恩,说道:“南伯侯,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对小辈看顾着些。”

    海恩闻言,回头一看,大殿已经一片狼藉,大多数人躺在地上打滚,连声呼痛,连自己的两个儿子也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不禁心下一痛,叹道:“好吧,这次算老夫栽了!”

    “既然如此,我等就此告辞了!”泉恒说罢一拱手,一躬到底,倒是没缺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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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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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模样相仿,年纪相差十岁的父子,生存在一个奇幻神圣的异世大陆,他们是这个世界的王者,可是也要承受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磨难,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试看这危机四伏的奥兹大陆,几人逐鹿,几人问鼎,而最终能得到天下的又会是谁呢? 还有,那个始终躲在幕后的,神秘人。 以及,玄之又玄的“我杀了我”……圣贤天皇巨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圣贤天皇巨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圣贤天皇巨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