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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仙人全文阅读

作者:癸变泉     流浪仙人txt下载     流浪仙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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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本作的必要说明

    很多读者朋友反应,本作在开头游离于猪脚之外的时间太长。

    的确有这个问题,而且后面也有很多部分不是在写东郃子,而是把不少的笔墨放到了帕力克、格林姆甚至艾莎他们身上。这主要与我的写作思路有关。

    首先,这个小说是我的处女作,我并不想把它写成一个地球人在异世怎么称王称霸乃至成神的故事。因为在起点这么写的人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所以故事的名字叫“流浪仙人”而不是“流浪神人”。

    于是我改变了思路,我想写一段异世的历史,就是简介里说得:“这是一个绵延三百年的故事。”准确的说,我是想写“在环境剧变下的众生相”。从大国的英明君主到边缘的老弱领主、从翻云覆雨的高等法师到街头卖艺为生的低等法师、从富比国王且玩弄政治的大富豪到苦苦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小商人、从追求爱情的激情少年到追求成神的传奇法师、从高高在上的卓尔主母到垂垂老矣的半兽人祭司、从生活绝望的**师到开心快乐的奴隶、从岔怒的阴影武士到追求理想的圣武士、从无人问津的孤儿到传说中的飞龙领主、从美艳动人的交际花到靠出卖**求生的游吟诗人、从疯狂的鬼婆到被病痛折磨的雏妓、从不屈的亡灵到冷酷的神祗、从治国有方的秩序邪恶神灵到受上层精英欢迎的贵族魔鬼、从睿智的恶魔领主到顽固不化的骑士~~~~这种种的人物(非人物)在环境剧变下的命运、抉择、挣扎和结局。这是一步正剧,不仅是猪脚一个人的正剧,还是其它所有配角的正剧。事实上我的确希望大家能欣赏各种配角和他们的命运,而不是把所有的光辉都集中到猪脚身上。

    这些才是真正想写的东西,至于猪脚,他自然会不断发展、不断变强。但不会让他太强,只需要“足够强”就行了。至于最后会强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反正到了最后没有谁动的了他。如果说本作是个珍珠项链的话。嗯,他就像一根漂亮的绳子,但真正美丽的则是串在这条绳子上的珍珠!这里其实借鉴了罗森大大的一个思路——猪脚只是用来引出配角的,真正需要表现的其实是配角。

    这也是开头很拖沓的原因吧。在这里先要感谢大家的指正。我会在仔细考虑你们的意见。

    当然猪脚也会参与到其中,他的命运与不断的成长是与其它人物的命运精密交织的。从根本上说他是观察者、参与者、辅助者、乃至引导者。但决不是掌控者。他就像一只盘旋在空中的兀鹫,俯瞰着大地上万物的生死循环,而他自己也参与到这个循环中,最终一步一步的化为凤凰;他就像一只乌鸦,偷偷潜进他人的房间,窃取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改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但即使没有他,一些重大事件还是会发生。在众多的强者面前,他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也没有什么天生的不败特权!不但他没有,任何人、妖魔、神祗都没有。因为这种环境的剧变是影响到所有人物的。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我想写的是“仙人”。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是我心目中的仙人?我也想在这个作品中进行一下探讨。反正我是很不习惯把仙人当凡人甚至当地痞强盗来写的。我觉得仙人,即便是半仙(东郃子来异世之前)在世界观、人生观、行为方式上应该与普通人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既不同与凡夫又不离于凡夫。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东郃子这个人物的性格被设定成是四平八稳、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样子。这既与他的个人历史有关,也与他的半仙身份有关。不过他也是有脾气的、有**的、有原则的,在今后的故事中将会慢慢展现出来。

    而且我也不想写成“某人依靠仙术击败异世人”的套路,仙术只是给了他一个不同的起点和发展角度而已,虽然有一定的优势(比如有很多是超自然力,可以无视法术抗力,那些习惯使用法术抗力保护自己的人就会吃亏),但没有绝对的特权。我们必须牢记——他手里的仙经大都是不全的!如何补全这些?就要看他与这个宇宙中其它物种、奇能异术的互动了。

    至于他会的那些半调子的武术就更不用提了,我可以透露一下——本作没有斗气!武技就是武技,就是身体肌肉和器官的能力!没有什么喷来喷去、五颜六色的“斗气”!不过当故事发展到吉芬城的时候,关于武技将会有出人意料的情节和设定。这是根据九剑来得,但没有它那么离谱和花哨。反正会让大家觉得既新鲜又熟悉,既不可思议又说得通。

    总之我真正想让大家欣赏的恰恰是配角,他们的梦想与命运、挣扎与选择。比如乐琳极其丈夫的结局、卡奎纳组织的发展及其对历史的影响、兰丝卡后来怎么样了、吉瑞夫后来又有什么遭遇、格林姆最终的选择以及子孙在历史中的作用、芙立克及其教会在多远宇宙中的作用、普雷格在环境剧变下的命运、穆库拉的结局等等等等。而猪脚的作用,就是把所有所有人的命运串在了一起,成为这个重大历史转折点的众生相。而且这个历史不是数年、数十年,而是绵延了三百年。

    同时我还试图探讨一些东西:为什么秩序的魔鬼却无法战胜混乱的恶魔、亡灵出现的必然性极其社会作用、亡灵法术的历史极其发展变化、魔鬼与恶魔降临主物质位面与人类社会内部矛盾之间的关系、人类在这个世界的演化地位极其未来的命运、秩序双蛇与这个多元宇宙的关系、上古邪物与九转玄功的内在联系等等。这些都与“流浪”有关,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展示出来。

    如果要写猪脚如何如何屠魔杀神、建功立业,那就太简单了——升级,遇阻,再升级,再遇阻,继续升级,继续遇阻~~~~要猪脚变强那还不简单吗?大笔一挥,单细胞的白痴都可以领悟“宇宙法则”啊!这样的文章太多了,我自己都看腻了(当然不是说这样写不对,而是说太多了、太过了)。更何况让我去写?

    我想为大家展示的是一个长长的历史画卷,一副纷繁多彩的众生相。

    而不是一个“地球人称霸史”。

    因为他是仙人,不是神人。

    当然以上都是我个人的初步想法,最终出来的效果好不好我也没把握,希望能在今后的写作中,获得大家的支持与意见。

    谢谢大家。

    后记:我准备不定期的在读者中招募大量配角,配角既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一个想象中的人物。招募目前还未展开,要等到情节进入吉芬城后再开始招募第一批配角。

    当然龙套也可以。不过待遇就差些了。

关于本作的近期说明(必看)

    一、关于本作与DND的关系

    原本我的设想构架不是DND类,而是类似洪荒的仙侠类。但后来发现DND的框架更好,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改为“伪DND”。

    本作借鉴了很多DND的构架,但为了照顾阅读快感、情节发展、人物表现力,不得不调整很多细节的内容(比如细心的读者就可以发现,我已经把一些技能的效果、数据改变了)。因此本作不是费伦、不是灰鹰、不是艾伯伦,不能硬套里面的数据和规定。诸如经济状况、政治构架、文明交流、乃至一些怪物的等级都不能以它们的标准来硬套,毕竟我写的不是费伦历史、不是灰鹰历史、也不是艾伯伦历史,我写的是穹鸿多元宇宙的历史。

    要是硬套手册里、游戏里的数据,那就写成跑团战报了,试问有多少人会来看跑团战报?

    二、关于帕力克

    有读者提出帕力克描写过多或过强。对于前者我在《关于本作的必要说明》中已经做了相关的陈述。关于过强的问题,我只能说“一切都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鉴于有不少读者反应这个问题,那我就预先透露一下:帕力克的事情将安照原定写作计划在吉芬城作出陈述,且这件事情也只是大漩涡开始前的几个小泡泡罢了。不止是帕力克,在今后的故事中还将出现更里奇、更怪异、更强大的对手或朋友,请大家不要奇怪,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三、关于武技

    有读者反应我似乎是在贬低武技。

    NO,我没有贬低武技的意思,只是按照自己的认识在写。武技有其天生固有的、难以克服的缺陷。一些作品用“斗气”来弥补,但本作没有“斗气”,不会作出为了职业平衡而随意提升职业技能的事情。毕竟故事不是游戏,不平衡才是正常的。有人说武者面对施法者很渣,那谁愿意去当武者?这个问题我们必须看到:1、帕力克是中等牧师且带了一身好装备,这条件不是人人都有的;2、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施法者,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中、高等施法者,即便成了,也有装备的差距。装备在本作中非常关键,要是一身好装备的帕力克还打不赢一个没装备的乐琳那才是笑话;3、有条件的施法者天然是强于武者的。这就好比在生活中有的行业天生就优于其它行业,那些其它行业的人也没去死啊。施法者与武者的分工是不同的,不能强求一对一PK的时候对等。事实上在主物质位面本来就是法师处于最高的社会地位,且是不可撼动的地位。

    另外乐琳的武技水平也就在卡斯卡城算的上档次而已,在整个主物质位面中,她的武技只是介于不入流与如流之间。更高的武技将在有关“至高武道”的内容中写出来。而至高武道与施法者职业的对抗也会在今后描述。至于胜负那就是要看装备、环境、关系网等等。没人会跟你一对一插旗PK!

    此外穹鸿多元宇宙的**是大异于地球的,不能用地球人的身体上限去推导他们。毕竟这是小说,不是纪实文学。

    四、关于更新

    正月十五将过,今后便是俗务缠身,无法达到每日一更的水平。我将竭尽全力保证两日一更的速度。因此这是我的处女作,我不想为了速度而放弃质量。因此一日一更是不可能的,唯有退而求次了。

    希望今后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用你们的实际行动来鼓励我。

    谢谢大家。

    五、修改的打油诗一首,祝大家节日快乐

    览河千万里,与尔共银杯。

    冬雪随风去,春风不觉归。

    九州新乐奏,阳春古诗回。

    来日牧童遇,青牛向花催。

09年02月13日通知

    刚刚得到通知,自本周日起到下周日,我的处女作将上三江阁推荐。

    因此自明日起将保证每日一更的速度,如果有机会可能多更!

    现在正在疯狂赶稿中,人都快崩溃了。

    今天就让我攒点儿稿子吧,下周的压力太大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

迟到的感谢信

    按道理,本书上三江阁的那一天就应该写些感言了。但我一直到今天才写下这些,实在惭愧。

    这几天来为了保持更新,整个人可以用“疲惫欲死”来形容,不但身体非常累,心也非常累。

    但是的确没有时间写更多了,甚至连修改的时间都没有。有严重的无力感。

    昨天忽然发现自己的书多出来了一个封面,而且与书中的一些描写比较附和。虽然不知道是哪位管理员给

    我加上的,但对这位有心人、好心人,我还是要表达十二分的感谢。

    这可以说是我这些天来收到的最好礼物了。

    今天太累了,就写这么多吧。也许这种感言是独一无二的吧。

    暗自骄傲ing

    备注——

    其实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就在自己的书中滔滔不绝的说很多话。

第一章 背叛

    由千万个通道与洞窟构筑而成的无边地下世界,就像一个庞大无比的牢房关押了地底的无数生灵。贫瘠的岩石上连顽强的苔藓都无法生长,只有在极少数地区——偶尔有地下河流经过的巨大洞窟内,才有一些菌类和其它地底植物靠着微薄的营养慢慢生长着。地下世界其实就是沙漠的孪生兄弟,他们都是那样的广阔无垠和贫瘠单薄。在他们的怀抱中,劫掠、杀戮和奴役总是那么的频繁,而且千万年都不变。

    卡斯卡城就坐落在这样的一个超巨大洞窟内。一千五百多尺高的洞窟顶部宛如黑色的天幕低低的压在这座中型城池的上方,宽达6英里的巨大洞穴总算能给一些智慧生物们提供了一个稳定的栖身之地。流经城市的那条“德瑞辛尼河”则提供了基本的食物和水源。

    但是想要养活数量不断增多的卓尔精灵们那是远远不够的。幸好这个超巨大的洞窟还与十几条通道相连,它们贯穿到其它“较小”的超巨大洞窟内。通过这些通道,卓尔精灵们进过长年累月制度化的掠夺,总算能维持基本的生活。当然只是卓尔们的生活。于是她们在这里定居下来,沿着斜坡式的山壁修建防御工事、狭窄的居住区、宽大而血腥的格斗训练场、庞大而阴森的祭祀学院城堡以及那万年必在的菲穆莉卡女神雕像。

    最终形成了今天的卡斯卡城。

    乐琳站在远离卡斯卡城的一个洞窟通道入口,从这里她可以看到前方的卡斯卡城,还有斜上方的菲穆莉卡女神巨像。那高大惊人的巨像雕刻在比卡斯卡城还大的整块钟乳石上,从岩石天穹上垂下150多尺(约50米)。

    卓尔祭祀们总是热衷于雕刻这种恐吓人的巨大女神雕像,她们说只有这样才能获取女神的欢心,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长久的稳定和繁荣。因此她们便使用法术逼迫那些弱小的奴隶仅带着简陋的工具爬上岩石天穹,将150多尺高的钟乳石一寸一寸的凿开。不知花了多少个年月,不知摔死、累死了多少奴隶,他们终于凿出一个剖面。那时正下方的地面上已经堆积起4层楼高的尸骨。

    但恶梦尚未结束,那些各族各类的奴隶们又被强迫着雕刻女神雕像的雏形。虽然祭司们可以用塑石术等法术直接塑造雕像,但她们说:“制作这个雕像是为了向女神表达我们的敬畏!一切法术都是菲穆莉卡赐予的,如果用法术来塑造,那就等于是让女神自己给自己做雕像。我们的敬畏何在?唯有将这些奴隶的作为成就雕像的祭品才能向女神表达我们的无上敬畏之情。”因此当整个女神雕像完工时,地面上的尸骸已经有7层楼高了。

    现在,菲穆莉卡女神的雕像正持鞭站立在一个威严的拱门内,那上扬的、瀑布般的秀发,那饱满而坚挺的完美丰胸,那窄紧的腰肢,那曲线动人的腰臀和垂及腿步的飘逸纱裙,都是精雕细凿、栩栩如生。当然那条恶毒的蛇鞭也不会被忘记,它被非常仔细的雕刻出来,连上面的鳞片都一丝不苟的整齐排列着。而菲穆莉卡女神雕像则手握着这条象征神灵权威的毒鞭,面容艳丽而冷竣的站立在拱门型的石龛里,她脸上的表情被暗紫色的光影涂抹的模糊不清,却让脸上的刻毒表情,越发阴沉凝固。

    “菲穆莉卡、菲穆莉卡。”乐琳喃喃自语着,美丽的大眼睛出神的望着那巨大的雕像,秀美的细眉微微皱起,诱人俏鼻下的性感红唇正说着:“你这虚伪而恶毒的神祗啊。今天,我终于可以永远的离开你了。哼,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儿不舍。不过一想到那些女祭司气急败坏的模样,我恨不得立刻远走高飞,让她们气恼一辈子!哦,也许格斗学院的那些男教官们知道我要离开后,会很高兴吧。虽然在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个任人欺负的混血卓尔,但我毕竟是女性,在格斗学院里他们也要低我一等。”她靓丽的俏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继续自言自语道:“但他们总是败在我手下,想来对我的怨恨一定是深入骨髓了吧。那几次我抢在他们前面获取了战功,这些男教官们就已经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了。没准他们现在就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密谋着把我赶出格斗学院呢。真想再戏弄他们几次,到了地表世界恐怕就没有这种机会了。听说外面的男性都是很强势的。”

    她握了握左右腰间那一长一短两柄钢剑,那柄长剑原本是贾卡罗教官的,但他在背后制造卑鄙的流言中伤自己。于是二人进行了一场决斗,这把长剑正是从他哪里获取的“战利品”。有些好笑的是,从此以后他对自己老老实实的,而且还非常崇拜呢。

    想到这里,乐琳不禁开心的笑了笑,继续张望了一会儿后,终于在黑暗视觉的帮助下,她已经看见6个身影正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他们接着大小石笋的掩护,曲折的前进着。时不时停下来四处张望,生怕碰到了任何活物。

    她微笑着心道“数目不错,正好是他们6个。不过我还是先藏起来。等他们过来后再确认一下,要是有人假扮他们可就糟了。”然后她翻身藏到一块大石的后面,静静的等待着。

    兰丝卡走在6个人最前面,她是菲穆莉卡女神的一个初级牧师,在这2女4男的卓尔队伍中,她的地位最高,准确的说是“暂时最高”。一旦脱离了卓尔的地下世界,背叛了菲穆莉卡女神,她的地位就不保了。但她必须这么作!她必须离开卓尔、必须背叛菲穆莉卡女神!因为她可不愿被菲穆莉卡变成一个上半身卓尔、下半身蜘蛛的、神智不清的怪物!

    她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我必须离开了,我的母亲、我得2个姐姐都被你变成了那可憎的蛛化精灵怪物,现在你又给了我那么难的考验,我怎么可能完成?我是不会束手就擒的!而乐琳正好给了我机会!”

    她看到了那个两人高的大石笋,那是她们和乐琳约定好的集合地点,但是那大石笋下面没有乐琳的身影。

    身边一个男性急忙卓尔赶上,焦虑的问道:“怎么没看见乐琳?是不是她丢下我们自己先走了?她说好了带我们一起来开的啊!连等一等我们的时间都没有吗?”

    兰丝卡有些恼怒的回头低喝道:“住嘴!也许她是来晚了!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言毕,她对所有男性卓尔的鄙视又增加了几分,心中暗想:“都是些没出息的家伙!象他们这个样子,出去也是给人当奴仆的料。让这些家伙跟着简直就是拖累!也不知乐琳是怎么想的?不过,到了地表世界我应该改为信奉那位神明呢?幽暗少女伊莉丝翠吗?不行,她太多愁善感了,而且太弱了!估计其它精灵神很难接纳我这个卓尔,他们肯定会用很多令人厌烦的方法来考验我,我讨厌这些无休止的考验。也许可以直接信奉兽神玛拉?或者天灾之神塔烙斯更好点?”她一边暗自盘算着,一边带着几个人慢慢来到了那两人高的大石笋下。

    那个男性卓尔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影,不禁微微颤抖着说道:“真的没人!要是在乐琳来之前碰到巡逻队怎么办?我们会被拿去生祭的!”

    兰丝卡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骂道:“给我闭嘴!你这胆小如鼠的家伙!简直就像那些住在垃圾堆里的地精一样!我已经想好了应付巡逻队的说辞,但是你&#%的最好镇定点儿!被巡逻队看到你这哆哆嗦嗦的样子,我们才真的会完蛋!”她以前并不认识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但这家伙这一路上的表现实在是让她很厌烦!忍不住又骂了一句:“卑贱的男人!无论到哪里、无论干什么都是这个窝囊样!到了外面的世界也是给人添脚指头的料!”

    那男性卓尔有些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在卡斯卡城、在所有卓尔精灵的地盘内,男性经常被迫给高位的女性卓尔添脚趾头,这是女性卓尔维护自己权威的方式。即使是在即将背叛菲穆莉卡、脱离卓尔社会的现在,这个婊子养的女牧师仍旧在侮辱自己!但现在还在地底,还没有脱离菲穆莉卡的掌控,他还不能翻脸。于是他又扯了扯嘴角,强作一个笑容掩盖自己的怒气。心中暗想:“好吧,让你最后猖狂猖狂!等我们到了外面的世界、等你背叛了菲穆莉卡女神,被剥夺了神术后,看你这婊子还剩下什么?到时候我就要把你当作那些失败家族的**,扔在床上干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他不停的意淫着,兰丝卡则拿出一块石头开始又规律的敲击大石笋。“咚、咚、咚”的十几声断断续续的声响在通道内清晰的回响着,一个健长而曼妙的身影从像一只轻灵的蹬羚般,从一块一人半高的大岩石后轻松的一跃而过,两个轻快的大步远跳就落到他们6人身边。

    这正是乐琳,她嘴角翘起美丽的弧线,眉眼之间显出动人的丽色说道:“真高兴你们能准时到这里,我还担心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呢。”

    四个男性卓尔的眼中都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迷恋之意。的确,乐琳同其它女性卓尔太不一样了,出了皮肤比她们“白”一些,面容柔和温婉动人外。她的性格也比较平易近人,比那些高高在上、冷酷虚伪的正统女卓尔们可爱几十倍。让人忍不住想打她的主意。

    兰丝卡则一脸谨慎的问道:“乐琳,你真的能肯定,那些半精灵们会接受我们的加入?”她自己就是菲穆莉卡的牧师,曾经间接参与过几次针对其它精灵的虐杀活动。虽然马上就会背叛那冷酷的神后了,但外面的精灵会宽恕她吗?那些仇恨真的能一笔购销吗?

    事到临头兰丝卡却有踌躇起来,因为在她的词典里面从来没有“宽恕”或“信任”这些词。卓尔们往自己“同伴”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乐琳脸上的笑容依然迷人:“兰丝卡,不要再担忧了。和我接头的那位半精灵已经就曾经带着一名60多岁的女性卓尔,也是从地下世界叛逃出去的。此事是我亲眼所见,绝对不假。卡奎纳组织不是某类精灵的组织,而是我们整个精灵种族的联合团体。在那里只要不触犯规定,你就可以抛下一切负担,开始新的生活。组织绝对不允许将以前的恩恩怨怨带到里面,所以你可以得到很好的保护!”

    那个胆怯的男性突然走上前插嘴道:“乐琳,我总觉的卡奎纳组织的有些靠不住啊。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他们的信用,而是说他们的实力。他们想在建立一个由精灵和半精灵组成的国度,但所有适于居住的地盘都被人类和矮人瓜分了。想要建国就要跟他们强地盘,这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万一有一天失败了,我们的下场比呆在这个地底世界还要惨十倍啊。”

    乐琳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她非常认真的盯着那男卓尔的双眼问道:“吉瑞夫,我不知道卡奎纳组织的想法能不能实现。但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去努力实现它,那我们就要永远过着囚徒般的日子。卡奎纳给予我们的最大礼物就是“希望”,有了希望我们才能摆脱苦难与恐惧,才有机会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现在你们决定退出的话,那我只能不客气了!”说着将手按在一双钢剑上,随时准备电射而出。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各人都在暗自盘算着,任凭钟乳石上的底水声将时间慢慢的带走。

    乐琳心平气和的等待着,她知道卓尔们都喜欢算计。算计敌人、算计盟友、算计同伴,甚至算计亲人。这实在是太司空见惯的事儿了。指望他们现在就改过来是不可能的,所以自己只有尽量的容忍,希望出现完美的结局。

    乐琳看了看兰丝卡,这个神后的初级牧师一直在垂目沉思。其实在这6人中她是才是最关键的人,如果她不同意离去,那自己就必须立刻杀死她!否则一旦让她逃脱,以卓尔们一向背信弃义的传统,她必然会向卡斯卡城通风报信!

    一念至此,乐琳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一长一短两柄剑随时准备出鞘了。

    良久,兰丝卡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好,我决定跟你走!”

    另一个男性卓尔赞许道:“乐琳说得不错,我们不能一辈子都过着炮灰般的生活。这种尔虞我诈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我克斯迦不会再向自己的懦弱投降!我要坚决的离开地底世界,离开这个无形的大监狱,结束囚徒的日子!”

    乐琳赞许的看了一眼勇敢的克斯迦,而其余人则相互看了看纷纷表态道:“对!我们也跟你走,离开这个无形的大监狱!”

    笑容重新在乐琳脸上绽放,她指了指这六人脖子上的项链说:“首先,你们要把这个项链丢掉,这个东西上面有菲穆莉卡的印记,佩戴它的人会被菲穆莉卡的牧师在很远的距离上侦测到。”

    六人纷纷解下自己的项链,迅速仍在地上,就像扔掉一个烫手的栗子。他们再也不像与菲穆莉卡有任何联系了。

    乐琳满意的招手道:“我们出发吧,只要两天的时间我们就能与卡奎纳组织的人汇合。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一周后就可以到达地表世界,彻底逃出这个大囚笼了。”

    她们在这个可以并行六辆豪华马车的巨大通道内机警的前进着,或紧紧按住钢剑、或牢牢提着法杖、或死死拽住包裹,生怕发出稍大点儿的声音。好在卓尔天赋的潜行本能以及多年来的训练使她们脚步无声,行动极为安静。空旷的通道内只有洞顶的巨大石乳钟群不断滴下的水声。

    但她们依旧不能大意。虽然这种通道只能算是中小型的,但依旧是卡斯卡城的卓尔巡逻队经常光顾的地方。只有到了十余里外的岔路口,才有几个四五人宽的小通道。那里是巡逻队很少前去的,也唯有在那里才可以放心的快速前进。

第二章 被背叛

    终于一路无事的到了岔路口,巨大的通道在这里分为了4个约有四五人宽的小通道,乐琳带着她们转向其中一个最小的。这种小通道内由于没有巡逻队和奴隶们清理道路,因此处处是石笋林立,七人在其间穿行很是不便。

    突然,前方二十步外,一个身影从石笋后猛窜出来。只见他一身黝黑,体型健长,身上的锁环甲略有破损,左右腰间各有一柄尖刀,腿脚与手臂的皮甲上编上几个标志性饰物,那正是卡斯卡城竞技学院教官的标志!

    众人一惊,全都倒退两步。乐琳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讨厌的贾卡罗武技教官。一个卑劣的男性卓尔!他来这里干什么?

    对面的贾卡罗口气中带着一丝嘲弄、抱着胳臂冷笑道“怎么了?乐琳,你们这是去巡逻?怎么没有骑上那些蜥蜴坐骑?这样走可是很累的啊。”

    兰丝卡迅速凑到乐琳耳边轻轻而狠声的说道:“不要废话,快杀了他!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附近肯定还有其它人!说不定我们的事情已经败露了!现在乘着其它人还没出现,杀一个少一个,这样我们逃出去的机会才更大!”

    乐琳犹豫着,美丽的双眸不安的晃动了几下说道:“先别慌,也许他是因为其它原因才在这里,我们可以试试蒙混过关——”

    正说着,贾卡罗“呛”的一声拔出那双尖刀,锋利的刀尖直指乐琳,冷哼道:“不用试了!你们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今天我就要把——”

    他话未说完,却见乐琳突然身形一动,如黑色猎豹般猛然飞窜而来,她左右腰间那一长一短两柄剑如同变戏法般出现在那健长的手臂中。右手长剑一晃,宛如历电直刺自己的咽喉,左手短剑则化为一团银色旋风,牢牢封住所有的破绽。

    一招之间,长剑主攻,晃动之时仿佛可以刺到自己身上所有的要害;而短剑主守,飞旋之际,隐隐挡住了自己所有的进攻路线。这个乐琳,武技之精妙果然不同反响。

    “武技精妙?”贾卡罗心中一片悲凉,他为乐琳感到悲凉:“武技精妙又能如何?乐琳,你可知道神祗的威能不是精妙的武技可以抵挡!”这念头一闪而过,眨眼间他双臂交错,两柄尖刀宛如两道水银般的流光飞舞而出,带着惊人的气势、划出两条靓丽的弧线迎上了双剑!

    刀剑相交,刀如流水藏着狡诈的变化缠上剑势、剑如风雷带着凌厉的气势撞上刀锋!

    “乒、乒、乒——”瞬息之间,刀剑硬拼十余下。

    贾卡罗猛地倒飞回去,刚才一交手,自己双刀的变化完全被那一长一短两柄钢剑克制的死死的,长剑就像突入敌阵的骑兵,将自己流畅严谨的刀法绞的混乱不堪。而短剑就像一面轻巧的铜盾,将自己的刀势封的死死的,招招阴毒的刀法尽数被半途截住,再也施展不开。

    虽然他强行发动狠招也可以破开那短剑的防御,但势必使自己遭受长剑更猛烈的袭击,一个不好就是两败俱伤!那感觉就像是撞上一块焊满了大棘刺的铁盾,若攻则自己反而会受伤害,若守则不知防守那一点更好。自己如不早退,一旦对方剑势再展,将自己的刀势裹住,那自己必是败亡无疑!

    此时双方交手才四五个呼吸的时间。

    兰丝卡最先从双方精湛的武技中恢复过来,她猛喊道:“他发现我们的事了!大家一起上!快杀了他,别让他回去报信!”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的纷纷拔出自己的刀与剑,提步欲冲。

    恰在此时,一个冰冷而威严女声从刚才的石笋后面传来:“背叛神后的卑贱之徒们!就是放干你们的鲜血,把你们扔进无底的深渊当幼虫,也不足以平息神后的怒火!”

    一个高大的女性卓尔走了出来,她身长穿着性感、清凉的灰色单袍,一双健美的大腿在两侧开缝的下摆间若隐若现,细软的腰肢上衣领开了一个深V字口,露出小半的饱满胸脯,坚挺的双峰将那乳沟衬托的完美动人。一双丰润的长臂骨肉匀称,让人生出永远轻抚下去的冲动。

    而她面容也算是清晰秀丽,但眉眼之间却有天生的刻毒之态,使人难以生出亲近之念。那原本光顺的银色长发上,却戴着一个狰狞的金色蜘蛛状头饰,它展开的尖锐爪肢和闪着幽紫色妖光的六目,将那刻毒的面容映衬的愈加显得诡异,让人生出远离之意。

    此时,她右手持了一条卷起的长鞭,左手抬起一柄不半臂长的蛇形匕首,摇指乐琳大声喝道:“威严的神后啊!将你的怒火降临到这个懦弱卑劣的叛徒身上吧!让我们的战士将这个伊莉丝翠的贱人撕成碎片啊!”话音未落,早已准备好的“降咒术”携带着愤怒的诅咒之力降临到乐琳身上。

    乐琳正准备飞身追击贾卡罗,勿使其拉开距离重组攻势。突然浑身一麻,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贯穿了自己的身躯。一时间,仿佛全身肌肉都失去了控制,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地。连自己的头脑都忽然变得麻木起来,一剑刺出后竟然忘记了下招应当如何变化!

    贾卡罗双刀一展。化为两条配合无间的银狼,猛力突入乐琳双剑的破绽中,伺机发动致命一击!

    兰丝卡心已经沉到了谷底。来者是卡斯卡城祭祀学院的初级教官莫蒂亚,虽然她只是个会3阶神术的牧师,但已经属于城市的统治阶层,真正参与统治的卓尔!

    3阶法术是一切施法者初级与中级的分水岭。更重要的是,无论法师还是牧师,只有学到了3阶法术,哪怕只是一个法术,才被人承认是正真的法师、牧师。一个只会2阶奥术的人即使他把所有七个体系的奥术魔法全部学会,并为自己的主人、组织立下汗马功劳,也不会被那些高级法师们承认其地位,客气点的会说你是个“会法术的勇士”,不客气就直接称其为“运气好的高级学徒”或者“人形药水”甚至“廉价的魔法道具”。

    神术也是如此,只有达到3阶法术的水平,才能施展诸如“移除疾病”“移除诅咒”“治疗重伤”等法术,此时一个标准的牧师才算成形!否则,仅凭那些1阶、2阶的低等辅助法术,也只不过被人当作是魔法药水的廉价替代品罢了。

    兰丝卡自己就是个只会2阶神术的“初级牧师”,一个“高级学徒”阶位的牧师,而她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呆了三十多年了!很小的时候她被认为有学习神术、获得菲穆莉卡恩宠的天赋,于是便在祭祀学院学习了十余年,终于获得了2阶神术,但在此后的三十多年里却是毫无寸进。虽然她很认真的学习每一个教条、每一个祈祷词,很努力的用一次又一次的杀戮和阴谋来证明自己对菲穆莉卡神后的崇敬与服从,但神后从来就没有赐予她更高的神术。

    四十多年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她已经看到一个又一个人获得3阶神术,荣升为正式牧师。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等几个四十年才能获得菲穆莉卡的垂亲,才能脱离“学徒”的层次,成为一个真正的牧师。她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她已经没有耐心了!这也是她选择背叛菲穆莉卡女神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此时中了失误诅咒的乐琳,仿佛手脚被困上了沉重的铁块,身法、剑法变得极其凝滞,每踏出一步、劈出一剑都有摇摇欲坠之势,好似被人丢进了泥潭里面。反观贾卡罗,舞动的双刀如同两条在空中飞掠的银狼,一前一后突入乐琳散乱的剑势中,直刺中带着一丝横挑,连环三刀顿时将乐琳逼得连连后退。

    见到此景,后面的兰丝卡瞳孔猛然一缩,左手摆成一个奇特的姿势,口中连珠炮般急速蹦出八个有力的音节,右手一抬,指尖突然发出一束绚丽七彩光芒照定莫蒂亚。只听莫蒂亚“啊”的一声,像是被人定主般,双目发楞、手脚僵直,宛如雕像一样立在那里。

    接着兰丝卡手势再变,十三个清晰的音节从口中飞速倾泻而出,同时一指贾卡罗,一条暗黄的衰竭射线打了上去。

    一种无形的能量笼罩了贾卡罗,但却无法破开这个正统卓尔的强**术抗力,瞬间又溃散于无形。贾卡罗双刀如急风飞转,连斩四刀荡开乐琳的长剑,却未追击,反而前进之势一缓,提声大喝道:“你竟学会了奥术?!”

    这一声大喝,顿时惊醒了还在发楞的莫蒂亚,她尖叫一声清醒过来,双目燃起滔天怒焰,对兰丝卡大吼:“你这狗#养的!居然学会了奥术!什么时候偷学的?!居然瞒过了我们!”到后面几个字,几乎成了声嘶力竭的尖叫,那声音是如此尖锐,使人觉得似乎通道顶部的石乳钟都快要被震落了。她身为一个正牌牧师,同时也身兼初级牧师的教导者,居然被一个初级牧师给偷袭了!而且还是用1阶奥术偷袭了!居然还被她击穿了自己天生的强大抗性,这怎不让她又急又恼?

    兰丝卡却顺手抽出一条半臂长的魔法杖,冷声道:“当菲穆莉卡不再恩宠我的时候!”

    然后回头对着身后五个还在面面向盱的人喝道:“还不快动手!我们已经背叛菲穆莉卡了!还怕她的牧师么?杀了她们才有活路!”言毕口中咒音再吐,手中魔法棒上连环射出两团淡紫色魔法弹,大如头颅,划出美丽飞行的弧线直撞贾卡罗!

    而那五人这才急急挥舞着武器扑上前去。方才他们先是被莫蒂亚的出现镇住,因为长久以来卓尔牧师在他们心中确立的威势不是一天就能消节的。接着又突生变故,初级牧师兰丝卡忽然变成了初级法师,还非常熟练的在四五个呼吸间连放两道奥术,一时间大感惊奇。直到几人被她这一喝,方才醒悟过来!

    五柄刀剑从势入飞箭,数个方位向贾卡罗电射而来!

    两颗魔法弹宛如飞腾的小蛇,在空中划出灵活的轨迹,轻巧的插入五人进攻路线的空隙中,封死了贾卡罗所有闪避的空间!

    他身后的莫蒂亚高呼着:“神后的威能!”猛地将一道牛之力量贯注进他的身体。刹那间,他的全身骨骼暴涨2分,精干的肌肉略微膨鼓而起,身形忽然变得异常高大。

    他爆喝一声,沉腰座马,左手尖刀一荡,竟将乐琳的两柄剑同时架住,接着身形向前一晃,直撞到乐琳身上,间不容发的避开其余几把刀剑和一颗魔法弹,右肩一顶,硬抗了另一颗魔法弹。

    砰砰两下,乐琳身形飞退,对方一撞宛如沉重的撞锤轰在自己身上!若是那些地精受此一撞定然倒地昏厥。若非自己及时扭动身形借力后撤,也会被这一猛撞击倒在地。

    贾卡罗身形只是晃了一晃,那一颗魔法弹并未击穿自己的抗性,作为一个教官,他的身体在长期的锻炼中已经慢慢改变,法术抗力原比普通的卓尔强上不少,根本不是一个初级法师的低等法术能击穿的。

    兰丝卡急了,自己的法术接连对贾卡罗无效,而莫蒂亚又在一旁飞速念咒,为贾卡罗加持了一道熊之坚韧。如此下去贾卡罗越打越强,怎么了得!

    便急急对他们大吼到:“不要都攻贾卡罗,快去几个人杀掉莫蒂亚!”

    那五人却充耳不闻,又挥剑冲向贾卡罗。他们只是几个下位的战士,对上贾卡罗还能博上一博,对上莫蒂亚这个女神的牧师,他们连拼杀的勇气都没有了。对菲穆莉卡女神的恐惧已经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眼见莫蒂亚又有一道神术就要发出,兰丝卡急怒交加的大骂:“都是没种的窝囊废!跟着你们,我算是瞎了眼!”

    就在此时,乐琳高叫一声:“截住贾卡罗,我去对付莫蒂亚!”话音未落,人如飞影,掠而过贾卡罗他们,如急箭驾风,直射莫蒂亚而去。

    剑光如电,扑入莫蒂亚六尺以内。

    莫蒂亚厉吼一声:“神后庇佑!”瞬间一个无形的“神域术”能量场散发开来。

    乐琳只觉脑袋“嗡”的一下,身形不由自主的停下,对面的莫蒂亚身上正散发出一种难以抵挡的无形神威冲进了自己的意识中,自己长剑明明距莫蒂亚柔媚的颈项不到两尺,却怎么都刺不下去!好似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而又有一个意识在拼命的拉扯着自己:“不要抵抗,不要抵抗,收手吧。那是神的威能!那是不能抵御的!”

    莫蒂亚轻笑着嘲弄乐琳:“怎么了?你这混血的狗#种!身体里卓尔的血脉还没有遗忘它真正的主人啊。每个卓尔都会在女神的神域术面前低头,即使你这个混血的贱种也不能例外!你以为你能逃出女神的掌控吗?做梦!现在连你的身体都背叛了你,真是死有余辜!”

    言毕口吐十余个咒音,身旁忽然显出一团半人高的暗红色光华,瞬间化为一个狰狞的炼狱大毒蛇。

    这大蛇是被她用三阶怪物召唤术从下层位面召唤而来,它的大小如同一个未成年的蟒蛇,躯干粗如健男的手背,一身盔甲般的黑色大鳞片上布满了形如骷髅头、扭曲可怖的赤红色斑点,头上的眼尾处还生出一对小角,魔怪的血裔昭然若揭。此时它高昂着大如婴儿脑袋的头颅,下身盘起、立上身起、颈脖反复弯曲如数个串连的S形,如同弹簧般立刻就要弹射而出!

    乐琳挣扎着,此时她对自己那半卓尔的血脉痛恨到了极点!如果能把它剜出来,那即使要剜出自己的骨头,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仁慈的伊莉丝翠啊!”她祈祷着:“快让我摆脱着恶梦吧!”

    她的头脑剧烈的挣扎着,两股意志如水火般激烈的对抗,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撕裂了。但神域术的力量是如此的顽固,她根本无法驱散那潜在的意识。急怒之下,剑光一转,直劈那炼狱大毒蛇。

    神域术使她不能攻击莫蒂亚,但却可以攻击别的目标。她悲愤的怒火全部倾泻到炼狱大毒蛇的身上,剑光如银色暴雨倾泻而下。

    剑如急风就要斩上,莫蒂亚手中变魔术般出现一个哨子,放在嘴边猛的一吹。

    尖锐的声音猛然暴起,“音鸣暴”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锤,锤打的整个通道轰轰欲塌。

    乐琳惨哼一声,那声音携带者巨大的能量轰击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仿佛无数把锤子从四面八方拼命的锤打着她,尤其是双耳处,尖利的能量从那里刺穿了自己的大脑,痛的几乎昏过去。她鼓起残力向后飞退十尺(约3米),方才脱离了威力的最强区域。

    连那炼狱大毒蛇也不促不及防,被音鸣暴的力量依然把它轰的软倒在地。虽然它没有听觉,只是靠震动感知声音,因此只守部分伤害。但它离莫蒂亚实在太近了,顿时受伤不轻。

    莫蒂亚却得意的冷笑着,又一串呼唤“虔心武器”的咒音飞速蹦念而出,一柄手臂长的大链枷带着长越半臂的链锤凭空出现。它通体半透明,宛如毛玻璃铸成,在空中自行飞扑过来,链锤高速飞旋着,如同一卷旋风夹杂着闷雷轰然击下。

    同时莫蒂亚再一指那炼狱大毒蛇,一道轻微的治疗术将它唤醒,然后高呼着菲穆莉卡神后的圣名,驱赶那愤怒的毒蛇上前围攻乐琳。

    虔心武器自动飞舞着,好似被一个轻功绝顶的人手持着,从各个方向强攻过来,那飞转的链锤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完全无迹可寻,让人完全不知如何抵挡!

    炼狱大毒蛇则弓身阴阴的藏在后面,微微抬起前身,依靠后身慢慢蠕动着凑了过来。如上弦的毒箭随时准备给乐琳致命一咬!

    乐琳变战变退,一连退开十余尺。她现在身中失误诅咒,举手投足之间总是略有失误,一身高超武技只发挥的出五成,只能堪堪抵挡住那虔心链枷的进攻。若不后退,迟早会暴露破绽,给炼狱大毒蛇下口的机会。

    忽然,两团头颅大小的魔法弹从她身后飞跃而出,一颗把虔心链枷打歪到一侧,另一颗正打在炼狱大毒蛇身上,打的它身躯连连扭动。饶是它黑鳞硬如铁甲,也被这突然一击打的伤上加伤。

    却是兰丝卡正在后面挥舞着魔法棒,连连催动几颗魔法飞弹,继续飞击那虔心武器,把它打的摇摇欲坠。

    乐琳暗道一声“机会”,身形向前一冲,直掠那条痛得来回扭动的炼狱大毒蛇而去,长剑飞舞护住自身,短剑一抖,化为数道狭长的银辉,直奔毒蛇脑袋。莫蒂亚还在十余尺外,来不及救援。此时若能一击毙蛇,便可少一个威胁。

    异变突生!

    围攻贾卡罗的几人忽然纷纷惨叫,眨眼间相继软倒在地。

    兰丝卡一看,顿时目眦欲裂。

    那个“勇敢的”克斯迦一剑刺死了几个同伴,正与贾卡罗站在一起,狞笑着看着自己!

    兰丝卡急喊:“克斯迦!你疯了?贾卡罗!你也会惑控法术?”

    “他当然不会。”克斯迦“亲口”答道,脸上堆满了嘲弄的神情。

    一股绝望的情绪霎时间充塞了兰丝卡的胸膛。她颓然道:“克斯迦,你为什么又要背叛我们?”

第三章 法术抗力

    剑光如飘逸的飞雪,飞临炼狱大毒蛇4尺以内。

    莫蒂亚猛地大喝:“快逃!”那个“逃”字宛如惊雷般响亮。

    乐琳混身一震,竟不由自主想到此时似乎确实应当逃跑,如今已是二打三的局面,兰丝卡的一阶法术更本打不穿卓尔的法术抗力,而对方还有个难缠的牧师,继续打下去必输无疑。不如——不如自己先杀出去?

    正想着,顿时剑法一滞,忽然诅咒之力再次发作起来,竟未刺中那大毒蛇。

    “哎呀!”乐琳大叫一声,瞬间猛醒过来,这“逃”字定是莫蒂亚施展的“命令术”,自己竟不知不觉间中了招,连那么简单的一剑都刺偏了!焦急间,剑势再变,斜削蛇头而去。猛地背后风声想起,那虔心武器——力能链枷,又凌空飞砸下来,仓促间只得身形一晃,变攻为闪。

    克斯迦轻藐的微微笑着对一脸绝望的兰丝卡道:“为什么?因为我没你们那么傻。在这里我是个低下男性,但在我下面还有无数的奴隶,在他们面前我依然是上位者,依然有比他们高的权力,依然能在战斗中获得比他们更多的利益!但到了地上世界我还有什么?地位?金钱?权力?什么都没有!”

    他的声音猛然拉高,大叫道:“到时候我是什么?一个最普通的战士!没有奴隶可以供他们驱使,他们会驱使谁?我!就是我这样最最普通的卓尔!那时候我就是替代地精、巨魔之类的炮灰!那才是真正的炮灰!”

    他顿了一下,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你也许可以换个神祗继续做你的牧师,运气好还能得到那些神的垂青,恩赐你3阶法术,这样你就能步步高升了!”他冷哼一声接着道:“但是我没那个机会!我才不相信什么‘人人都是平等’的鬼话,部众可以成千上万,但首领只有一个。我自问没那个才能当首领,所以我不会选择去给人当炮灰!卡斯卡城也许不是好地方,但对我来说,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我没有背叛你们,因为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离开这个地底世界。从头到尾我都是个内应。”

    通道的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看来更多的卓尔部队已经赶来了。他摆了摆手中的剑呵呵的笑道:“你是自己投降?还是让我们上来‘干倒你’?你现在可不是神后牧师了哦。更那些妓院里面的家伙比起来,现在的你确实很诱人,哈哈哈——”说着二人一起便淫笑起来。

    兰丝卡一咬牙,大喝到:“给你便是!”手一扬,一个鹅蛋大小的事物朝克斯迦二人劈面掷来。

    贾卡罗看她如此顽固,心中暗怒,便抢先一步向前跨出,弯刀划出流光般的动人痕迹正中那东西。

    “砰”的一声玻璃碎裂之声,灼目的光辉猛然爆发!强烈的光芒如同正午的太阳,带着一阵热浪横扫黑暗的通道,贾卡罗二人大叫两声,不退反进,急急先前冲去,手中刀剑乱舞,直劈兰丝卡刚才所站之处。

    卓尔天生厌恶阳光,双目尤其如此。那耀眼的光辉就在他们面前爆发,立刻将双眼灼伤,不能视物。倒是二人反应迅速,当即双双前扑,意图乱剑砍死兰丝卡,免得她再施法术。

    但到底迟了一步!刀剑劈了个空。兰丝卡的声音却从他们前右方响起!三个咒音瞬间从她口中蹦出,瞬间引导奥术力量完称了“法师护盾”——一面车**小的半透明圆盾凌空立她身前,恰好将她牢牢遮住。她借着法师护盾的遮挡飞步向前猛冲,意图冲破二人的阻截。

    贾卡罗二人虽然双目失觉,但也会听音辨位之法,一听那咒音,当即飞掠过去,手中兵器凌空乱舞。

    “乒、乒”几声响,刀剑散乱,那力能构成的法术护盾却好似活物,紧紧跟在兰丝卡身侧,左摇右晃飞舞之间将刀剑攻势尽数挡住,贾卡罗二人急得连连呼喝,却终究拦不住。

    两三个呼吸间,兰丝卡已冲破二人阻截,奔向更前方的莫蒂亚。

    她也算是心智坚定之辈,身处劣势也不慌乱,先用一个储存了“灼热光耀”的玻璃球耀伤了贾卡罗二人的眼睛,接着趁二人目盲,武技大降,用“护盾术”挡住攻击,一举冲破二人防线。此刻她脚下飞奔、手作秘法之式、口中咒音再起,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眨眼间又一个“七彩喷射”就要照向前方的莫蒂亚。

    莫蒂亚已给自己加持了神恩,又开启了20尺宽的反善良法阵,将炼狱大毒蛇笼罩在其中。那毒蛇得了法阵之力,立即精神抖擞的飞窜向前,连连弹颈飞咬敌人,浑然忘了全身的伤痛。而莫蒂亚则呼喝着菲穆莉卡的圣名,手中挥舞三首蛇鞭。一时间,上有虔心链枷劈头盖脸的飞砸,中有蛇鞭上的三条毒蛇伸缩进退、下有炼狱大毒蛇伺机连环攻击,将乐琳逼的险象环生。

    兰丝卡手指一伸,“七彩喷射”即将发出。

    莫蒂亚忽然回头大喝一声:“我也会!”也是手一指,一束金色的烈芒从指尖暴射而出,正打到兰丝卡脸上。

    兰丝卡惨叫一身,几欲跌倒,那光线正是3阶神术“灼热光辉”!与自己刚才使用的魔法道具“灼热光耀”效果相似,只是前者照向一个锥形的发散区域,后者则照耀四方。本来这种法术都是对付亡灵的,奈何其光耀非常强烈,因此厌恶阳光的卓尔们往往会被其灼伤眼睛。

    兰丝卡暗骂一声,现在自己也是目不能视了。而前有莫蒂亚、后有贾卡罗,对方后继人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只怕不少于十余人。当即将心一横,手中摸索着口袋,迅速掏出一个卷轴。卷轴的做工很是粗糙,用的是最便宜的羊皮纸,厚薄不均;四边连一般的花边饰纹都没有,还开了些小口,可见质量之差。卷轴的最上面一行用通用语写到“奥术研究共享学会出品”。这是市面上流行的最廉价的卷轴,事实上“奥术研究共享会”出品的一切魔法道具、装备、药水、卷轴等等都非常廉价,但质量就不敢恭维了,反正对于绝大多数冒险者而言,魔法物品能用就行。为了搞到这东西她擅自放走了一个人类俘虏,算起来这还是自己身上最值钱的财产呢,现在倒是排上用场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准确传送出去,但总是有一丝生的希望!

    她急速念动咒语,一股魔法能量已经汇聚起来,

    传送就要发动!

    猛地,又有一股魔法能量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但是,好像没有任何痛苦和不良反应——不管了先逃了再说。

    “传送术”发动,身上的奥术能量剧烈振荡。

    兰丝卡静了静。

    怎么还听得到莫蒂亚的声音?还有贾卡罗的怒骂声?

    她如坠冰窟!

    一个傲慢而冷酷的中年女声响起:“幸好及时赶到,总算逮住了这个神后的叛逆。这混蛋真是卡斯卡城的耻辱!一个初级牧师居然自愿背叛神后?!卡斯卡城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人!她可真算是‘空前’啊!”

    兰丝卡颓然坐到在地,狄姆尼来了,祭司学院的中级教官来了。她获得菲穆莉卡恩赐的5阶神术,一定是她用了那个4阶法术——次元锚!用这法术封住了传送术的效果!“奥术研究共享会”的产品虽说质量差,但至少都是可以使用的!原来是她来了,现在一切都完了。

    另一个中年女卓尔在一旁说道:“我更希望她是‘绝后’的!出了一个这样的人,以后就会有人效仿她。因此必须在卡斯卡城所有家族、所有卓尔面前,赐予她最严厉的惩罚!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言毕,数个咒音眨眼间发动,另一侧正在孤军奋战的乐琳惨哼一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知中了什么法术。

    十几个卓尔飞快涌进了这片通道内,将倒地的乐琳和兰丝卡仍在一起,团团围住。

    狄姆尼慢慢走到她二人身边,她的服饰与莫蒂亚一样性感,而婀娜身段则更加诱人,但脸上的刻毒之色也愈加明显。周围的男性卓尔们纷纷让开一条路,不仅是因为敬畏之心,更有一丝厌恶之情!

    她手持一根长长的黑木法杖,杖头却是一个头颅大小的银色蜘蛛,那八肢大大的张开,仿佛撑开无形的网等待着猎物上门。几对复眼用不同色彩的细小宝石镶嵌而成,里面“燃烧”着米粒大小的紫色火光,将那蜘蛛头映衬的宛如鬼怪的脸面,极是诡异。

    她冷哼着开口道:“就你们这么几个废物可真是厉害呢,为了逮住你们,连我在内一共来了四个教官。还是马不停蹄的抄近路,才赶在你们前面到达这几个小通道处。几个战士和一个初级牧师就把我们几个祭司学院的教官‘调来调去’,这也算是卡斯卡城的奇闻呢!也许过几个月,比斯城的那些混蛋就会拿这件事来笑话我们了!说不定,今后那些像石头一样顽固的矮人会到处‘传颂’你们的惊人事迹。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啊?”说着说着语气越加狠毒,更是忍不住朝兰丝卡脸上踢了几脚。

    兰丝卡口鼻上鲜血四溢,连那眼睛里都流出血泪。她却厉声道:“当然荣幸的很!至少比你们这些菲穆莉卡的狗要荣幸的多!”

    “你给我闭嘴!”狄姆尼面目狰狞的怒吼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家伙!你知道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你是想被火慢慢烤死?还是想被几百个蜘蛛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啃死你?或者让女神的仆人们亲自降临,用那些想想不到的方法来折磨死你?”

    兰丝卡冷言相讥:“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吗?有菲穆莉卡的牧师多少人死于自己人背后的暗杀?你以为那个时候菲穆莉卡会保佑你吗?等你的灵魂到了深渊,你以为你的结局比那些恶魔圈养的幼虫好多少?我们都是菲穆莉卡的‘幼虫’!你只不过比我‘肥’一些罢了!这些事情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我什么都知道——”

    狄姆尼厉声尖叫起来:“快堵住她的嘴!给我堵住!不许这个叛逆再讲一个字!把她带走!快!快啊!”她拼命的用法杖捣兰丝卡的胸腹,凶狠的打断她的话。

    几个男性卓尔战士迅速塞住兰丝卡的嘴,把拼命挣扎的她拖了下去。

    狄姆尼一边叫骂着,一边看人把兰丝卡拖远了,然后回头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乐琳讥笑起来:“哟,我们竞技学院最有天赋的学生,怎么像只死老鼠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啧、啧、啧、看来你那杂种的血脉虽然给你带来了过人的武技,但却阻止了你这个杂种提升法术抗力。”她又咬牙切齿的骂道:“看你那可怜的样儿!一个没有得到神后恩赐的凡人、一个没有多少法术抗力的混血战士,居然敢反叛伟大的神?杂种就是杂种,到哪里都让人不放心!”

    乐琳艰难的喘息着,法术的能量几乎撕裂了她的身体,但她的面容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变得扭曲,但她清澈的目光依然异常坚定:“真正可怜的是你们,你们就像地洞里的老鼠一样,连走出地洞的勇气都没有!你们不停的奴役别人,其实是为了来获得那短暂的成就感;你们不停的掠夺别人,其实是为了获得那短暂的安全感。你们的内心深处从来就不曾有宁静和快乐——”

    “够了!”狄姆尼的面容更加扭曲,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她一脚踹在乐琳胸口,凑近了冷笑道:“这么说你获得了‘宁静和快乐’?哼哼,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药膏盒,里面散发出一种邪异的魔法气息。

    狄姆尼的怒容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微笑:“这是断筋膏,不仅有很厉害的慢性毒药,还有加入了一种非常罕见的诅咒。只要挑断你的手脚筋,再把这个涂在伤口上,你说会怎么样?”她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甜蜜’,眼中的恶毒之光也越来越盛!

    “当然,以你10级武者的体制,估计要不了几周伤口就会痊愈。不过毒药和诅咒将会慢慢渗透进你全身的筋骨中,然后你就会慢慢、慢慢的失去力气,最后胳臂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手连拿起勺子的力气都没有、连大小便都会失禁哦!想想砍,你就像一滩烂肉一样动弹不得,吃饭喝水都要乞求人喂给你,而且随时会有大小便失控流一地。哈哈哈哈哈,想想我都高兴!哈哈哈哈哈“

    她看到乐琳眼中出现一丝慌乱,不禁得意的说道:“你以为我们会像往常那样杀死你,然后让你的灵魂去伊莉丝翠那里?做梦!”她突然又变得狰狞无比,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会给你涂上这断筋膏,然后把你卖给地面上的人类商人。我想会有外面的那些卑贱的人类肯定会对你这个混血的杂种‘非常感兴趣’!呵呵呵呵,一想到你像个**一样,被那些恶心的人类干的半死不活,我想你一定会‘宁静和快乐’的!哈哈哈哈哈”

    她狂笑着嘲讽道:“你唯一的希望就是碰到伊莉丝翠的牧师来解救你。不过伊莉丝翠是个弱等神,她的牧师最多只能拥有6阶神术,而6阶神术是解不了这个诅咒的。哈哈哈哈!好了,你们动手吧。”

    乐琳惊悸的大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几个卓尔战士将她死死的按住,贾卡罗提刀走了过来,他的眼睛已经被另一个牧师治好,整个人又精神奕奕起来。他脸上挂着一丝讥笑的神情说道:“乐琳,你还记得你几次仗着武技羞辱我的事情吗?你是个很有武学天赋的人,但你被那些人类写的冒险小说给教坏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学者那些无聊小说去‘扶弱惩强’的时候,是多么的可笑?你知不知道,我一次次的忍让你,不是因为怕你。而是因为无论你武技多么高超,你都只是个武者,而且是个法术抗力非常微弱的武者。一般的卓尔战士都会随着武技的提升而获得更高的抗性,可惜你却没有,你的人类血脉使你具有了很高的武技天赋,却也使你几乎没有任何法术抗力。我真的是为你感到遗憾啊,在魔法统治的世界,没有法术抗力,武技再高也只是顶屁用罢了!无论你赢我多少次,害怕魔法的你都是注定的失败者。而我只需要赢一次就可以了,比如这次!”

    他的面容忽然变得狰狞起来,如同一个愤怒的怪兽,狠声道:“这一天我等了三年了!今天我就要亲手挑断你的手脚筋、涂上断筋膏,然后慢慢欣赏你这个失败者是如何陷入绝望的,呵呵呵呵呵呵。”他诡笑着,双刀舞动。

    手脚筋瞬间挑断。

    邪异的药膏带着难以描述的丑恶怪味涂抹到鲜血横流的伤口,构成了红黄交错的可怖图案。

    火烧般剧烈疼痛带锥心的诅咒之力,疯狂的刺激着她的大脑。她在心中大声呼喊着:“仁慈的伊莉丝翠啊,救救我吧,我不能成为一个废人!我还要打破这个肮脏的地牢秩序。”

    她痛苦的挣扎着,而诅咒之力带来剧痛一遍又一编的冲击着她的大脑,好似千百只凶猛的毒虫一口一口撕咬着她每一寸身躯,疼的她全身不住的痉挛,直到那力量冲进了她筋骨的深处。

    没有奇迹出现。

    伊莉丝翠依旧毫无回应。

    坠入深渊般的绝望笼罩了她,

    她昏死过去。

第四章 生意

    普雷格面无表情的啃着手里的面包和牛肉片,看着对面几个壮硕的战士拦住那个年轻的圣武士开始羞辱起来。几个家伙推着他一边哈哈大笑,污言秽语如滔滔江水般绵绵不绝。那可怜的年轻人身材瘦高,但略显单薄,他穿着一身厚重的重鳞甲,腰上是一柄标准的大剑,倒是有几分威武之态。可惜现在却是敢怒不敢言,他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却低着头不敢看那几个大家伙。他的几个同伴也躲的远远的,不敢过来。

    “哼,活该”普雷格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成天看那些无聊的冒险小说,还真以为自己是主角啊!现在倒点小霉也算是个教训,免得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继续啃着自己的牛肉,看着那几个战士慢慢离开了。几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跑到那个年轻的圣武士身边,一起嘀咕起来。他们穿着各式的简易服装,有装备简单、袍子老旧的女法师,她手里拿着一根陈旧的法杖,也不知是从哪个地摊上买来的;有服饰干净、佩带者圣徽的小牧师,看起来才17岁上下;还有一个身穿劲装的盗贼,年纪25岁上下,似乎是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了,不过普雷格看他更像个街头小混混。哪里有冒险小队的样子?

    “还嘀咕个屁!”普雷格看着这个稚嫩的队伍,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暗想:“我要是你们早就跑了!惹了勃努恩的牧师,没被人打死就算走运了。现在还不走,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能拆掉人家的奴隶市场啊!真是白痴到家了!勃努恩神被几十个国家供奉着,每年各国都要集合大大小小贵族和官吏们举行非常盛大的集体祭祀。那些天天想着开疆扩土的国王们、那些天天想着巩固家族地位的大小爵爷们、那些天天想着加官进爵的大官小吏们,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信奉他?那些人可都是手握权柄的,随便叫几个人来收拾你们,保证连个尸体都找不到!”

    奴隶从古至今都有,除了天脊山脉和永聚岛上的精灵外,这世上谁能逃避作奴隶的可能?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敢对这千百年来的铁律指手画脚,完全是无知之极!自古男人奴役女人、人类奴役兽人、大地精奴役地精、半身人奴役狗头人,还有那些贪得无厌的矮人,只要是能被扔进矿坑挖矿的生物,全她娘的奴役!反过说来,那些高级女法师、女牧师们不也奴役男人?那些蛮荒之地的兽人不也奴役人类?那些大山深处的狗头人不也奴役落单的半身人?有什么好义愤填膺的?反对奴隶制度,那样简直是在跟整个智慧生物作对!

    看着那几个年轻人慢慢离去,普雷格叹了口气:“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都被那些尽瞎扯的冒险小说教坏了,更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道。一个初级法师、一个初级牧师、一个不入流的圣武士,再加一个冒充盗贼的街头小混混,就这烂队伍也想着闯荡江湖?“他看着那个年轻女法师的背影有些恶毒的想着:“哼,真不知道哪天自己会被别人给‘干’了。”那女孩看上去还不到20岁的样子,虽然脸蛋长得平平,但贵在蛮腰窄紧、丰臀挺翘,身材倒有些诱人之处的。可惜,普雷格一眼就看出她的法术只有1阶的水平。这种烂水平,放到布兰斯科、奥兰莫克这样的魔法者汇集之地,也就是个摆地摊的料罢了!这么差劲,还学小说里的人到处晃荡,真不知哪天会被人捉去当军妓!就像自己车队里面的那几十个女奴一样。

    他正想着,一个伙计走过来问道:“老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一边说着,眼睛一边偷偷瞟瞟着普雷格手里的牛肉,因为他自己手里只有一个黑面包,一种用最差的麦子做成的面包,即使是对于饥饿的人来说,也是难以下咽的东西。

    普雷格看见了,也不说破。小子,想吃牛肉?再奋斗几十年吧!这世上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但他脸上却挂着和蔼的笑容,亲切的说道:“怎么?急着用钱?在我的商队里有吃有喝的,干嘛那么着急?”

    伙计的神情有些尴尬,老板大抵不喜欢与手下人谈“钱”的事情。他很勉强的笑了笑道:“我妻子有慢性腰痛的毛病,要定期去牧师那里治疗治疗。那些治疗费可是很贵的,家里又有几个孩子要吃饭——”

    普雷格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切的说道:“原来还是个好丈夫呢,不要紧,今天下午最后一批货到了,我们就出发。”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就像融化的蜜汁一样甜,让伙计不由自主的感到很安心。

    伙计木纳的笑了一笑,现在除了指望旅途顺利、老板按时发钱外,自己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继续艰难的啃着自己的黑面包,忽然指着前面一个来人道:“老板,那个小偷又来了。”

    衣光鲜亮的科库塔大摇大摆走了过来,他是维埃里城十四个高级窃贼之一,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但没有人能够在被盗现场将他当场活捉,也没有人能在他居住的大屋里搜出任何脏物。有传闻说这是因为这家伙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法师,也有少数人说那是因为有一个藏在城市地底的可怕魔鬼在帮他,当然大多人认为他可能是某位勃努恩牧师的亲戚,所以在这个城市里有人罩着他。总之这个城市里没有人能奈何的了他,所以科库塔一直逍遥法外,过着快乐的日子。

    而这种日子正是普雷格难以得到的,因此他非常羡慕这个窃贼的“幸福”生活。至少不用每天风餐露宿、不用时不时的与拦路抢劫的强盗对峙、不用与同行钩心斗角、不用与雁过拔毛的矮人讨价还价、不用与残忍好杀豺狼人拼命。每天都可以躲在安全的城市里面花天酒地、勾搭浪女贵妇。如果厌倦了糜烂的生活,可以悠闲的在自家的凉台上晒晒太阳,吹吹暖风、没事找个平静清澈的大池塘钓钓鱼,那种日子该是多么惬意啊!

    当然,普雷格也很讨厌科库塔,讨厌他本人。因为这个“幸福”的窃贼每次来找自己时总是穿着一套华贵的市民服饰。头上带着很宽大很宽大的帽子,大的几乎比得上遮阳用的女士伞了。上面插着两根半臂长的大羽毛,每根都具有三种不同的艳丽颜色,极为显眼。走路的时候,那两根羽毛随着巨大的帽子微微摇动,就像一只蓬毛大公鸡蹲在他头上炫耀自己七彩的羽毛。他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宽大袍子,从肩一直罩到膝盖。那袍子的袖口、两侧、下摆处都绣有银色卷藤状条纹与瑰红色的精美花纹,在天蓝色的袍子上两相交织,构成了一副贵气逼人的图案。而他的脚上还象模象样的穿着奶白色的紧身裤和光亮的黑色尖皮鞋,走起路来嗒嗒之想,一副趾高气扬的阔佬模样。一个小偷居然大摇大摆的打扮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生厌!

    “恶心的城市自由民!装什么高贵!拨了这层‘皮’你们什么都不是!”普雷格微笑着望着科库塔,心中却恶狠狠的咒骂起来。他最讨厌大城市的自由民,他们除了成天跑到各级官吏、大小贵族面前叫嚷‘我得利益受到侵害’外,什么都干不好,而且都是贪婪、吝啬、见利忘义之徒!11年前自己作为一个雇佣兵帮助萨塔利城抵抗即将到来的绿皮兽人。但在开战前,那些“自由民”居然成群结队的跑到市政府与城主伯爵面前告状,说是给雇佣兵的钱太多了,要求砍去三分之一,并且说他们可以请几个善神的牧师发动信徒来帮忙守城。而那个女人干多了的白痴老伯爵居然答应了他们的荒唐要求!

    人家为你们拼命,你们却要临阵扣饷!结果大部分雇佣兵都跑了,最后让绿皮兽人们异常轻松的攻占了萨塔利城。普雷格当年那也是个非常“热血”的战士,他同一些不愿离去的雇佣兵在几个“白痴”的号召下,继续拼死战斗,以“维护人类的尊严”。结果他在最后的巷战中被那些“自由市民城防军”出卖了,以“两个银币”的价钱被卖给绿皮们作奴隶。而那些善神的信徒自始至终连个人影儿都没看见!

    也许是幸运女神太摩拉在护佑着他,在奴隶队伍穿越一条山脉时发生了暴雨,他乘机逃出队伍。紧接着山上爆发泥石流,瞬间埋葬了了整个奴隶队伍,却让他在尸体堆上捡到了一些高价武器装备。他义无反顾卖了这些东西,改行搞起了商队的行当。因为他已经看透了,无论理想多么美好,为了别人而奋斗都是极其愚蠢的,如果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那被人背叛也是自作自受了。现在自己经营这个商队虽然很艰苦,但至少能小小的支配别人的命运了。

    当然这也得感谢太摩拉女神,他一直坚持认为自己能逃的大难,是因为在绿皮们攻占萨塔利城之前,他到当地的太摩拉神庙里贡献了2个银币。有趣的是当他在为那些“无辜”的市民拼死抵抗绿皮兽人的时候,那些胆小懦弱、见利忘义的家伙们却把自己出卖给了兽人,而价格恰好也是2个银币。

    那时,他就敏锐的认识到这可能是太摩拉女神在提示自己!所以当他被绿皮兽人们作为奴隶押送出城后,他就不断的祈祷女神给他一个逃走的机会。神圣的太摩拉在上,他如愿了!

    从那时起,他就非常虔诚的信奉着幸运女神太摩拉,他发誓每年都会把自己十分之一的利润捐献给幸运女神的神庙,并且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他慢慢的想着:“做完这趟生意,冬天就要到了,得赶在下雪前再去一趟女神的神庙。迪迪克祭司似乎对我的虔诚很欣赏,如果这次我再多捐一点儿,他也许会亲自为我祝福?”想到这里,他心里暖暖的,在这个充满虚伪与暴力的世界上、在这个你争我夺的世界上,有时候运气比能力更重要呢。

    那个窃贼科库塔居然慢慢的朝自己走来了,普雷格意识到一桩买卖来了,他强先朝科库塔开口道:“最近生意可好?”

    “哟,是你呀”科库塔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笑了笑道:“最近不太好啊,城里来了几个笛而尼神的圣武士,到处惹是生非、破坏社会秩序。害的我们这些小市民整天提心吊胆,连家门都不敢出了。”他与普雷格是老相识了,只是“生意”上的往来不多罢了。

    普雷格笑道:“是出不了‘邦洁尔’的门吧?听说最近来了些‘新鲜货’,是不是把你给迷住了?”邦洁尔是城里最高档的“交际场所”,用平民的话讲,就是最大妓院。听说里面的墙壁贴着黄澄澄的金箔,用白玉雕刻成了整洁的廊柱,用粉红的涂将每个房间都绘制成最靓丽的建筑,使每个进入其中的人都感到自己就是国王。在最高级的房间内还有精致丝绸做成的奇丽桌布和窗帘,用最柔软的羊毛做成的大幅挂毡和条饰,使人陷入温柔而整洁的光影中,流连忘返。步如其中就仿佛是进入了豪华而奇幻的神国。

    当然,普雷格是从来没去过的,去一次那么这一年就白干了。

    “哎呀呀”科库塔一边微笑着一边叫道:“我哪有钱去那种地方呀!那里的姑娘都是吸金子的无底洞,去一次我这个月都不用吃饭了。”

    普雷格打趣道:“要是你都没钱,那我们这些人都要去喝西北风了。我可是听说你的钱足够买下半个邦洁尔了,那些风骚的美女们,你还不是想要哪个就是哪个。”

    两人继续这样虚伪的闲扯起来。不过来来往往几句话后,气氛倒也融洽了不少,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科库塔先发话了:“朋友托我卖一个工艺品,不知道能卖多少?”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两掌长宽的雕像。

    这是个精致漂亮的欢愉女神哈泽尔小雕像,银色的表面泛起柔和的光泽,使那靓丽的容颜越发神采奕奕,那俏美的笑容在成熟中蕴涵者一丝诱惑、在诱惑中又显出一丝高贵,反而使人生出一股揽入怀中肆意怜爱的冲动。那如同玉碗倒扣的完美**和丰满浑圆的诱人肥臀在细而有力的腰肢衬托下,如同美丽的波浪撩拨着人的心弦,连步入中年的普雷格都觉得心里直痒痒,恨不得来个真人抓一抓。

    科库塔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这可是纯银打造的,工艺非常的好,你看表面多光滑,完全与哈泽尔女神的柔美肌肤相对应。你再看这身材比例多完美,丰满而不显半分肥腻,曲线简直是惊心动魄呀!世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的上!绝对没有!邦洁尔里面那些臭美的娘们跟她一比简直就是一群老母鸡。而且上面还附有多种神术呢。你知道,就是能强化男人能力的那些法术。”

    普雷格很有耐心的听着窃贼没完没了的唠叨着,因为他今天有的是时间配这家伙瞎磨。不过他很好奇,难道这个雕像是这小偷在干完了邦洁尔某位熟美艳丽的交际花后,顺手从人家床头偷来得?哎呀,这家伙进去的时候交上一大笔银币充阔气,干完人家后再偷一个价值更高的雕像出来,这不是免费**吗?一个平民一年不吃不喝攒的钱都不够进去嫖一次的,这小子还能倒赚钱?真他娘的混帐啊!但是邦洁尔里面可是聘请了不少中级法师作警卫的啊!居然没抓住这小子?而且邦洁尔又与许多显贵高官来往密切,就算是有勃努恩牧师罩着,也不能这么大胆的乱来啊?难道这家伙真的有魔鬼罩着?

    “你出个价吧”科库塔突然碰了他一下,一下子把他从思绪里“吓”了出来,当然他其实是急着查看自己的钱包还在不在。

    他假装去掏擦嘴的手帕,暗自摸了模衣服里面的钱包。还好,鼓鼓的钱包依然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口袋里。他微微忽了一口气,拿出手帕擦了擦紧张的汗水道:“我可是个穷光蛋啊!从来不买哈泽尔女神的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值多少钱呢。真是很抱歉。”

    科库塔脸上仍然挂着生意人特有的微笑:“这种工艺品在那些边远的地方可是很难买到的呢。听说那些地方的有钱有势者们甚至愿意出7个金币购买任何加持过哈泽尔女神神术的物品。这东西还是纯银铸造,要是拿到斯利加纳城去,至少能卖10个金币吧。”

    普雷格一直保持着略显机械的笑容,他心中很明白这家伙是在暗示自己买下这个雕像,因为自己商队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威尔瓦赫城,恰好这次也是。虽然这家伙说得有道理,或许一些好色贪欢军官或贵族的确对哈泽尔女神的东西感兴趣;虽然这东西的做工和质量确实好,再加上有神术加持,的确能值这些钱。但,价总是要砍一砍的,何况偷来的东西是不会被珍惜的。

    “哎呀”他后退了一步连连摆了摆手,装出一副难以承受的表情道:“威尔瓦赫城里的都是些成天只知道打仗、杀人的粗野之辈,一个个都像是虐待女神劳薇蒂的信徒,每天不是虐待俘虏就是虐待下属,除了这些变态的习惯,简直找不出更多的嗜好了。你看哈泽尔女神最近几年对那些比较‘特殊’的娱乐很是反对,要是我拿这么高贵的货去买,肯定没人要!还不如去卖虐待女神劳薇蒂的雕像呢。”

    “那你也可以把这东西卖到其它地方去啊,肯定有人愿意出这个钱。”科库塔非常‘认真’的建议起来,现在已经不需要掩饰什么了:“只要6个金币,这东西就卖给你了。你至少能赚4个金币,运气好赚的更多。这么好的买卖可是很少被人撞上的。”

    普雷格也很“认真”地呵呵笑了一下道:“这东西买家不好找啊,要是找不到,我可就亏大了呢。4个金币我就要。”他深知如果此物真的是邦洁尔妓院的东西,在这一带是很难出手的,搞不好会惹下大麻烦。所以科库塔才会找到他,因为只有他这钟作远徒买卖的人才能安全出手。

    所以形势对他是有利的。他便放心大胆的唠唠叨叨海砍着。

    经过一番口干舌燥的讨价还价后,最终用5个金币把它买了下来。望着远去的科库塔,他将雕像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不知道下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窃贼会给我带来什么好东西?”他暗想:“这小子到底不会作生意,如此精美、又加持了神术的雕像要是拿到巴伊亚城去买,至少能卖15个金币。呵呵呵呵呵,我可赚大了。”

    他面含笑容的继续啃着自己的面部和牛肉,等着最后一批货物到来。

    明天就是商队出发,去军事重镇威尔瓦赫的日子

第五章 豺狼人

    秋天的风在阴冷天幕下,无休无止的刮走贫瘠大地上仅有的少量生气。布满天际的浓云低低的压在绵延数百里的巨大丘陵地带上,这里到处布满了或大或小的碎石,大的犹如如农舍、小如指节。只有在石缝中才能艰难的生长出一些零星小灌木。四下望去天地间一派暮气沉沉的灰绿色。

    普雷格的商队在碎石路上颠颠簸簸的艰难行进着,自从5天前进入这片山区,全队二十七辆车的车轮已经陆续更换了十来个了。崎岖不平的山路、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石块迅速破坏着还算结实的车轮,也迅速破坏了队伍的士气,伙计们开始变得时而沉闷时而焦躁。

    普雷格正骑在一匹矮小结实的马上四处张望着。说是马,其实只比一头驴稍微大那么一丁点儿。这种马除了吃苦耐劳不挑食外简直一无是处!看它那一身暗黄的杂毛、那一副无精打采的马脸,再加上上面骑着的那个浑身罩着破旧黑披风的普雷格,活脱脱一副丧家之犬的邋遢样。

    的确,普雷格的商队也算的上是丧家之犬,由于队伍太小,请不起护卫人员,普雷格只好发给手下三十多个伙计们每人一两件简陋的武器。他也知道,这样的行头除了驱散一些小群体的地精外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现在他只能带着队伍离开便捷的大道,小心意义的在这荒芜而颠簸的山路上艰难前进,和一群灰溜溜的丧家之犬毫无二致。

    他们必须远离那些宽阔坚实的大道,因为哪里布满了大小不一、种族各异的强盗队伍,大到一身厚皮坚革的山丘巨人,小到大群的地精、狗头人,聪明到会4阶奥术的中级法师、专精冰霜的食人魔大巫师,愚笨到连十个指头都数不齐的丛林巨魔。一个个都藏在山麓深林之间等待着下手的机会。越是交通便利的大路,这样的危险份子越多!而像现在这样交通不便的小道反而更安全,当然“安全”也只是相对的。强盗们也会相互驱赶,那些失败者就会游荡到小路上继续打家劫舍。自己的队伍指不定就会撞上一支。

    所以他依然保持着相当的警惕,不断张望四周的丘陵,看看有没有大群生物活动的痕迹。虽然他坚信幸运女神太摩拉眷顾着自己,但要是仗着这一点就拿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开玩笑,那也是对女神的一种轻慢。

    忽然队伍后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伙计们纷纷朝后看去,车队停了下来。

    普雷格皱着眉头,骑着那个驴子大小的矮马从队伍前面向后跑去。

    队伍的末尾,四五个穿着简陋粗布衣服的伙计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奴隶。但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旁边还有十几个一同买来的女奴隶,畏畏嗦嗦的挤成一团,不知所措。

    普雷格的眉头拧的更厉害了,这些伙计们越来越难管教了,一群人只知道在这里折腾可怜的女人,却没有一个人到队伍前面去把事情报告给自己。他略含怒气的大声喝道“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赶忙转身上前,讨好着说道:“是这贱奴不肯走了。抽了她几十鞭子,她还赖在地上,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原本就是个农夫,三个月前被领主赶出了领地,在两个月前才加入队伍,因此身上还穿着满是补丁的农夫装,又旧又破,不但严重褪色而且到处是灰渍和泥污,就比乞丐装好那么一丁点儿。

    “是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普雷格大声责斥起来:“自从进入这片丘陵,你们就越来越不听话了!昨天还有两个人顶撞我!你们还把我这个头儿放在眼里吗?出了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一个个只知道拿这些女人出气,真的碰到几个强盗的时候,你们的威风跑到哪里去了?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再紧急,也要去通知我一声。再像这样擅自行动,拖延了队伍的速度,或者落在了队伍后面,我就要不客气了!”他一边严厉的说着,一边下马推开众人,抓着那女奴的一头黑发,把她的头拽起来仔细看了看。

    这可怜得女奴已经昏死过去。她浑身上下骨瘦如柴,脸上的皮肤又干又皱如同干枯得老树皮,竟与六七十岁的老妇无异!棕色得皮肤上有一种非常明显得死灰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刚死得干尸。但耳朵却是又长又尖,如同精灵的耳朵。

    “原来是那个混血的半卓尔。”普雷格沉吟一声。这个女奴是他在城里从一个商人模样的人哪里买来的,当时第一眼他就就看出这个女人被已经被转卖了好几次。她面容消瘦,双目无神,混身是鞭子抽打的伤口。半卓尔的皮肤一般是棕色的,而这个女人的肤色更有一抹灰败的颜色,看样子是得了什么病。不过那时候普雷格并不关心这些,威尔瓦赫城的军官士兵们只需要女奴作发泄的工具,至于她们以前是什么身份、有过什么悲惨的遭遇就根本不重要了,只要他们没有那些性病就行。看她身材高挑、容貌还有几分清丽,再检查了一下没有那种病。普雷格就买下了。

    谁知道,现在这女奴竟很快病到这种程度!现在她从头至脚骨骼突显,全身仅包裹着一层又皱又干的死皮,活尸般可怖。

    这那还卖的出去?倒贴钱都没人要啊!

    买卖又要小亏一笔了,一念至此,普雷格怒火更盛,便骂了句:“妈的,浪费我这么多天的口粮。”

    那农夫装的伙计立刻凑了上来,见缝插针道;“她看样子已经病的不清,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估计等不到威尔瓦赫城就死在路上了。那还不如把她仍在这里算了,也好为您省下以后的口粮。”

    周围几个伙计眼中都露出一丝赞许的神情,队伍里除了老板普雷格每天能吃饱喝足,剩下的几十个伙计也就仅能把肚子填个半饱罢了。要是把这个女奴仍在这里,那剩下的粮食正好可以分给他们,虽然分到每个人头上的粮食肯定少的可怜,但总算能吃饱一回啊!

    普雷格看着伙计们那眼馋的目光,这些家伙们的真实想法他一清二楚,但老板有时候是不能迁就伙计的,他必须要用一些事儿来表明自己的权威和远见,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

    “不!”他斩钉截铁的命令到:“把她扔上那辆装着魔法药水的车。就是拖也要拖到威尔瓦赫城去,只要她还有一口气,总会有人买的。”

    几个伙计偷笑着调侃道:“会不会把她买去后剐了煮着吃?就像吃那些半人马一样?”

    “多嘴!”普雷格严厉的瞪了他们一样,沉声喝道:“那些事你们知道就行,少它娘的闲扯!被外人听到了,我饶不了你们!还不快把她扔到车上去!”

    伙计们忙把那躺在地上的半卓尔女奴抬到了前面一辆马车上,车上载了十几个平整的木箱,正好把她平方在上面。木箱中传来淡淡而怪异的药水气味,箱子外面都用墨水涂了十几个字——专用药剂,物美价廉,奥术研究共享会出品。

    车队继续颠簸着缓慢向前进发,那个农夫打扮的伙计偷偷拉住另一个,小声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吃半人马是怎么回事?”

    那人偷偷看了看远处的普雷格,低声道:“你也知道威尔瓦赫城是什么地方吧?”

    “当然知道,那里是我们人类抵挡半人马的前线,我早就听说是克拉伦斯公国、格洛斯特公国与我们赫里福德公国联合出兵扼守此地,才阻止了潘诺尼亚平原上半人马族向内地的入侵。”

    那人又小声问道:“那你也知道以前半人马在这三个国家干得事情吧。”

    “知道一些,听说二十年前半人马族突然在潘诺尼亚平原大量出现,并通过威尔瓦赫山谷,绕开了周围的陡峭山脉,入侵这三个国家。”他激动起来,有些愤怒的说道:“然后他们每到一地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抢走富人金银珠宝、砸毁穷人的土屋、烧毁领主和农民的庄稼、杀死所有身高超过车轮的男人、玷污所有的妇女,还喜欢刨开孕妇的肚子,掏出婴儿来吃。那几年简直是这三个国家的恶梦。”

    那人接过话道:“所以,后来把这些穷凶极恶的种族赶回潘诺尼亚平原后,三个国家的国王贵族们就共同出钱构筑了现在的威尔瓦赫城,并且规定每年这三个国家都从税收中拿出一部分用于威尔瓦赫城的防务,因为那些半人马并没有放弃再次入侵的打算,每年都会在威尔瓦赫城一带发生频繁的战事。半人马俘虏了人类当然是杀掉吃了,那你说我们人类俘虏的半人马后会怎么样?”

    农夫打扮的伙计有点惊异的说道:“不会是——不会也把半人马吃了吧?我可是听说威尔瓦赫城聚集了很多正义之士,他们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而且军队有的是钱啊!你想想三个国家每年都投钱进去,那里还不是富的流油啊,要酒有酒、要肉有肉,怎么会拿半人马下锅呢?”

    那人嗤笑一声,这家伙还是刚出来混的,还没有从“其它种族是邪恶的,人类总是正义的”思想灌输中解脱出来,根本不知道这世道有多凶残。

    “这是军事需要,有时候就要靠这个来提升军队的士气,他们吃我们,我们当然也要吃他们了。半人马又从来不会与人类交换俘虏,不吃白不吃。”

    “啊?半人马不跟我们交换俘虏?可是我听说的不是这样啊!”农夫打扮的伙计难以置信,因为这和他以前从游吟诗人那里听到的赞美诗歌完全不同,那些煽情诗歌里总是歌颂人类一方是多么正气凌然、多么忍辱负重、多么的宽容大量。人类总是被动的承受半人马的进攻,然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被迫反击,将领们总是非常有耐心的为了区区几个人类俘虏而同半人马头领们进行不懈的谈判,交换大量的物资来换回自己的同胞。

    那人低声笑了起来:“你被那些无聊的游吟诗人骗啦!他们总是喜欢无中生有的编出一大套无比煽情的故事。这样你们才回心甘情愿的掏自己腰包里的铜板嘛。”旋即又正色道:“他们是不是还编故事说,那些人类将领们会为了某个独生子俘虏,调动数百人的军队与半人马进行正面大决斗?他们是不是还说人类总是在开头被打的抬不起头来,然后来了某个高贵英俊的贵族少爷,然后他振臂高呼一通,带着发飚的士兵们冲入半人马的大营中,在千钧一发之间把正要被杀死俘虏完好无损的救了出来?”

    “嗯,是这么说得。”

    “哈哈哈哈哈”那人又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你被他们骗了哟!全都是扯淡!那些将领们可不会为了几个俘虏去操心,那些俘虏是死是活他们从来都不管。威尔瓦赫城的士兵们都知道,一旦被半人马俘虏了就铁定要被砍成碎块吃掉,自己的头头们是不会管他们死活的!别说一两个了,就是一次损失数百人,那些将领们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反正每天都有天真的年轻人跑去那里报名入伍,去进行‘正义’的事业。”他个故意把“正义”两个字加重了一下。

    “不会吧——”农夫打扮的伙计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正义”的人类作出如此“邪恶”的行径、更无法想象“高贵、英明”的将军们会漠视自己的士兵。

    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次正好去威尔瓦赫城,到了那里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以后别再听信那些游吟诗人的鬼话了,他们编的那些故事啊,十个里面九个是假的!”

    他们又沉默下来,随着队伍,在阴沉的天幕下艰难而缓慢的前进在荒芜的乱石山丘上。

    几只秃鹫聚拢在前面的乱石中。

    普雷格警惕的让队伍停了下来,然后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一起拿着刀剑盾牌,小心翼翼簇拥过去。

    一具豺狼人的残骸散落在地面上。

    完整的头骨、宽阔的胸肩部骨骼、类似人的手臂和分为三段的腿骨,散落在30尺(约10米)区域内。

    “是豺狼人!”伙计们纷纷惊叫起来,一个个都抬起头,像惊恐的鸭子般把脖子升的老长,紧张的东瞧西看,一副草木皆兵的样子,仿佛豺狼人就在附近游走。

    普雷格皱着眉头鄙视了这群惊惶失措的胆小鬼们,自己则沉吟道:“是谁杀了他?”

    “我看是其它豺狼人杀的?”一个伙计猜测道。

    “也许是食腐虫之类的怪物杀的?”另一些人猜得更离谱。

    “或者是一条龙干得?”开始出现荒唐的臆想了。

    “都给我闭嘴!”普雷格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们骂道:“你们都用点脑子!要是豺狼人干得,那这具尸体除了头骨什么都不会剩下了!豺狼人可是出了名的贪吃,除了咬不碎的头骨,其它的骨头都会被吃的滴点不剩!还有什么食腐虫、什么龙的,那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也许是哈蒙威尔镇的卫兵们干得。”一个穿着简易皮甲、手持一柄正规大剑的高大中年人说道,他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精神,与周围这些面有苦色的、身穿粗布脏衣的伙计们殊为不同。他是普雷格的副手马辛达,以前当过雇佣兵。比起这些农民、流民、破产市民出身伙计,他在商队中的身份最高,是仅此于普雷格的权威。也因此在装备、食物等待遇都是最好的。

    他继续分析道:“这个尸骨比较完整,也没有犬齿啃咬的痕迹,所以肯定不是豺狼人或者一般的野兽所为。更重要的是你们看看四周,没有看到一件皮甲、武器,甚至连一片布都没有!很显然,有人杀了这豺狼人后,拔下了他身上的装备。豺狼人一般都是群体活动,少数几个人类或地精是不可能截杀成功的。而哈蒙威尔镇距这里有一天的路程,可能是他们出兵巡逻时碰上了一群豺狼人,激战中杀死了一个,然后拔走了它身上所有的东西!”

    普雷格赞许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四年前我们到哈蒙威尔镇时,他们还被豺狼人打的龟缩在镇子里不敢出来。才过了几年怎么就干出来杀豺狼人了?要知道这些畜生的报复心是很重的。”

    马辛达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如果我们行动速度快的话,明天日落前就能赶到哈蒙威尔镇了,到时候就能问个明白。老板你不用太担心了。”

    “嗯”普雷格点了点头对伙计们说道:“但是今天晚上要安排可靠的人轮流值夜班,现在这一带有豺狼人,千万不能放松警惕了!它们最喜欢在晚上活动,稍不留神大家都要被那些畜生拔皮生吃!”

    夜晚的寒风吹过荒野上的大小石头,发出悲凉的呼呼声。普雷格商队的几十辆大车围成一圈,圈内圈外各升起了几堆篝火,在寒风中不停的摇曳着,忽暗忽明,气氛有些诡异。伙计们就露天躺在这些篝火旁露天而眠,几个外围守夜的也缩在篝火旁,无聊的打起盹来。

    被扔在木箱上乐琳慢慢痛醒了,寒风引起了她身上阵阵刺骨的疼痛,淤伤、鞭伤还有那从骨髓中冒出的阵阵恶痛,绵绵不断的啃噬着她瘦弱到极点的残躯。身下的箱子里面传出种种怪异的魔法药水味,她试着转动一下身体,但这干尸般枯瘦的躯体只能略微抬起胳臂。

    “仁慈的伊莉丝翠啊!”她在心中悲凉的喃喃自语着:“两年了,我受了那么多屈辱,每天都承受着被恶魔撕咬般的痛苦。我一直没有放弃对你的信仰,可为什么我还没得到你的一点儿回应?甚至没有看到一丁点儿希望?难道我被神抛弃了吗?”她呼吸急促起来,绝望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黝黑的天幕。

    “也许,我一直都在菲穆莉卡女神的阴影之下?也许我的祈祷从来都没到达伊莉丝翠女神那里?”她艰难的思索着,两年来诅咒的力量不但彻底破坏了她那曾经高挑健长的武者之躯,也在逐渐破坏着她的大脑,她能感到自己的思维能力已经开始下滑了。

    “难道我真的会变成一具连屎尿都无法控制的躯壳?”她又一次惊恐起来,感受着自己皮包骨头的身体,心中哭泣着:“是啊,快了、已经快了,都已经这样了,也许明天我就会变成那样子。诸神啊!为什么我要承受这样的结局?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寒风依旧带着悲凄的呼呼声吹过自己冰冷的身躯,悲伤中,她勉强转了下头,看到箱子上一颗突出的钉子。那是一个尖顶朝上、锈迹斑斑的大铁钉。

    “也许死了更好!”她的心突然硬起来:“不管死后是去伊莉丝翠的神国,还是去菲穆莉卡那里接受惩罚,都不会比现在更糟!最差的结局就是被菲穆莉卡的蜘蛛们吃掉。”她艰难的思索着:“也许彻底的消失,连灵魂都彻底消失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我不用再受任何屈辱和痛苦?不用再每日面对毫无希望的生活?”

    “是了,死了更好!彻底消失更好!”她的呼吸变得剧烈:“用这个钉子可以刺进头骨!”她死死的盯着那根钉子,费劲的抬起身体向它一寸寸的艰难挪去。

    “一切都结束了,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她的眼中混合着凄惨的情绪和一丝解脱的快乐。

    “咚”的一声,脑侧的太阳穴重重的敲击在大铁定上。

    疼痛,更剧烈的疼痛刺激着大脑。干枯的棕色皮肤被撕裂开,带着异味的血涂满了半张骷髅般可怖的脸。

    她还没死,武者的身躯会随着武技的提升而更加坚韧,尤其是筋骨、皮肤会变的非常坚固,像乐琳这样的10级战士,她骨头的强度已经接近凶暴动物骨头的强度了。

    “咚”的又一声,她的头再次重重的敲击在钉子上。她感到尖锐的刺痛,但一种异样的麻木笼罩着她,似乎她的灵魂与身体开始分离了!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一切,但意识却不为所动,她觉得自己分离成了“身体的自己”与“意识的自己”两个部分。

    “要死了吗?灵魂要与身体分离了吗?”她心中有些莫名的激动,不知道是恐惧、遗憾还是喜悦。她一次又一次将头侧重重的撞击着大铁钉,发出“咚、咚”的声音,然后她感到头骨有轻微碎裂的声响。

    莫名的激动越来越强烈,她撞的更快了。

第六章 法师

    普雷格躺在唯一的小帐篷里却没有睡着,豺狼人的尸骸让他辗转难眠。作为一名幸运女神的忠实信徒,他觉得今天碰到那具尸骸,其实是幸运女神在提醒自己。否则荒野这么大,那豺狼人死哪里不行,偏偏就死在自己商队路过的地方,这不就是幸运女神在告诉自己周围有危险吗?

    “洞察一切的太摩拉女神啊,用您那亲切的手臂指引我前进的方向吧——”他又开始喃喃自语的祈祷起来。自己的手下太不让人放心了,他暗想,自己总是带着队伍避开强盗众多的大商路,转捻小路走。这几年也就碰到过一些小群的地精、狗头人什么的,打打闹闹的也就吓走了。

    而现在真正的豺狼人可能就在附近,那些畜生可是货真价实的吃人不吐骨头!它们自幼便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随便一个的战斗力都比这些农夫出身的家伙们强。而且他们的智慧也不低,有些聪明的个体甚至能说通用语,和人类、矮人等作些武器、皮革的生意!因此一般的豺狼人都会穿着厚厚的皮甲,手里持有人类或矮人打造的兵器。再加上那凶悍的天性,和磨练出来的武技,只需要十来个,就能易如反掌的碾平普雷格的小商队!

    也许下次应该带着这些家伙们去大商道上见见大场面,让他们知道出来混一不小心就是死?

    但那样也太危险了吧,普雷格继续想着,自己的商队太小,可经不起什么折腾。说起来那些贵族、法师们、大商人们一个个也不比豺狼人差,随便就能找个方法对自己这样的小商队敲骨吸髓。自己做买卖上十年了,至少有一半的收入被那些家伙们以各种理由、各种手段盘剥了。自己每天小心翼翼周旋在顾客、大商人、官吏、贵族和强盗中间,也只能算是勉强度日罢了,真的想发发大财却是太难太难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披着衣服走出了帐篷。

    四下的景象,让他很是愤怒。

    那些守夜的伙计们竟然全都都靠在各自的篝火边打盹!

    要是真有豺狼人来了,那还了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暗骂一声,转身欲回帐篷拿棍子。他要把这些不将命令当回事的乡巴佬好好揍一顿!

    忽然他听到“咚、咚”的声音。

    他转身小心翼翼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手按剑柄,随时准备出鞘。接着他看见奇怪的一幕:白天那个干尸般骨瘦如柴的半卓尔正侧躺在魔法药水木箱上,用脑袋撞箱子。

    “她在干嘛?”普雷格很疑惑,混暗的火光中,他看的不是很清晰。

    走得近了。他看见那张骷髅般可怖的瘦脸,上面满是暗红的鲜血!然后是下面木箱上那根突出的大钉子!这贱婢在自杀!

    他猛地大吼:“你在干什么?”接着怒气冲天的跑上起,一把将她扯下马车。

    半卓尔女奴硬邦邦的摔到地上,张开嘴艰难的喘息着,好似即将咽气的老太婆。

    普雷格愤怒的抬头扫视一圈,看到那几个守夜的伙计惊醒过来,都不知所措的望向这边,于是指着他们大骂道:“还有你们!怎么都睡了?这个自找死路的家伙把头撞的震天响,你们倒是一个个睡得像死猪一样!更别说什么豺狼人了!你们还要不要命了?全都把我得话当耳旁风?”

    他越骂越来气,又重重的踢了僵躺在地上的乐琳几脚,怒骂起来:“还有你!现在就想死是不是?没门!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到威尔瓦赫去,然后把你扔下城墙喂半人马!来几个人把她绑起来,把嘴巴也堵上,免得她再自杀!都是些没见识的乡巴佬,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你们害死!”

    他还在继续骂着,已经有几个精明的连忙伙计跑上前,把动弹不得的乐琳困了个结结实实,又找来一块又臭又烂的破布塞进她嘴里。

    普雷格骂得兴起,看到所有的伙计都醒了,围拢过来。便大声宣布:“下次!下次我就带你们走大路,让你们看看强盗是什么样子!别以为自己曾经赶走了几个烂地精就了不起了!那都是渣!让你们见识下‘大场面’,让你们知道现在的日子是多轻松!”

    第二天,阴云散开了些,一缕缕零星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照耀下来,大地显得有些生气。普雷格队伍士气也略微提高了,因为他命令队伍加速前进,一定要在日落前赶到哈蒙威尔镇。到了哪里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觉,顺便补给一下物品,运气好还能搞点劣酒喝喝。一想到这些,伙计们的心情都活跃起来,行动也格外卖力。

    太阳落山之前,商队走到一个低矮的丘陵之上,对面是一条绵延在大地上的高大山脉,而在山脚下,一个依山而建的简陋城寨正静静的坐落在那里。极目望去,隐约看见几十缕炊烟缓缓的飘荡上升,城寨四周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树木、灌木,而较远的地方则散落着小片小片的枯黄色农田,看上起就是一副萎靡不振的边陲景象。普雷格倒是呼了一口气,绷紧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因为今天晚上他终于可以安心的休息了,明天等问清了周围的形式再定行程。

    哈蒙威尔镇说是个镇子,其实只是一个规模稍微大点的乡村聚集地而已,只不过这一带的领主哈里勒老男爵就住在这里,为了维护一下贵族的体面,不得不打起了“镇”的称号。整个镇子由木石混杂而成的低矮城墙环绕着,圈住的范围虽然大,但那简陋的城墙只有3到4人高,上面仅能并行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这等规模的城墙若是放在格洛斯特公国,简直和没防御差不多。那里的深山老林中生活着许多高约3人、体大如象的山丘巨人,这种3、4人高的城寨他们是一翻既过,一撞既裂。要是放在克拉伦斯公国那就更遭!那里有很多法师改行做了强盗,其中不乏会3阶以上奥术的中级法师,要是这种人过来攻城,只要施展几个魔法就能一把火将这种木石混合的城墙烧个干净!到时候别说防守,就是想逃都逃不出去!

    幸好此处位于荒漠的边缘,很少强盗会进攻这里,原因无他,这里实在太穷了,人们除了必要的口粮就没有其它的财物。那些精明的强盗们可不愿大老远跑来这荒芜之地,然后顶着绝望而愤怒的村民去强几块黑面包。而且沿着西面的高大山脉向南走,便是军事重镇威尔瓦赫城,有它在,那些规模较大的强盗也不敢过来。而在北边,就是没人知道边际的乱石荒漠!那里的草木比这里还稀少,石头既碎又多,一旦刮起大风,无数的小石子随风狂飞乱砸,就是老鼠都很难生存下来,就更别提其它大型生物了。

    管辖这里的赫里福德公国,曾经派出由法师、牧师、圣武士作为主力的数百人队伍向乱石荒漠进发,意图穿越荒漠找到适合人类居住的地区,但失败了。他们进入荒漠后,在法术的支撑下,行走了三千多里,仍旧没有看到边际。反而陆续遭到很多潜伏在地下的怪物伏击,在减员近百人后,不得不退出那片荒凉而可怖的地域。因此哈蒙威尔镇也就成了人类在这片大陆的西北方所能达到的极限地域,也许是它智慧种族很少出没的地方。

    哈蒙威尔镇的城寨上稀稀拉拉站着几个士兵,他们老远就看见了普雷格商队的旗帜,便派两个穿着简陋皮甲的士兵出城检查了一番,核实了身份后,领他们进了城寨。

    四下望去,整个镇子都是一片灰蒙蒙,空气中还弥散着一股牲口粪便的味道。这里除了简易的垒石房屋,就看不到其它建筑,而且大都又矮又小,仅以茅草做屋顶,只能勉强能住几个人。偶尔可以看到几栋孤零零的两层石屋,下面一层喂着牛羊鸡狗等牲口,上面一层住人,看来应当属于少数富裕点的人家。而房屋之间没有长草的空地就算是“街道”了。

    “最大”的建筑就是位于中心地带的领主“小城堡”。

    那个“小城堡”真的很小,而且很搞笑。它仅有3间大房那么宽、4层楼那么高,大城市中稍微大点的旅店都比它要雄壮。它的下半部分是大块的石砌结构,而上半部分则如同大城市里的酒馆一样,是木石混合结构,以木为纵横支架,以石块为墙体。而墙面上则草草的用白灰粉刷了一下,灰白不均的斑驳墙体如同是一张张大花脸。仅有的几面木窗上,大部分的漆已经脱落,露出了有些枯朽的木框。看上去哪里有“城堡”的样子?一个结实点的四层旅店都比它要坚固整齐!

    有几个初次来这里的伙计东张西望着,忽然有人小声问身边的人:“怎么没看见神殿?任何神祗的神殿都没有呢!”

    其它几个人轻笑起来:“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个神愿意来?”

    又有人道:“听说以前他们信奉过大地女神娅特莉。可惜女神好像懒得管这个地方,连象样的牧师都没有派一个。镇里的人自己连续祭司十多年都毫无反应,土地和生活都没有任何变化,后来就废弃了。”他们指着一个两层楼高,看似酒馆的建筑说道:“那就是原来的大地女神神殿,后来改成士兵喝酒打牌的地方。”

    “不要多嘴!”普雷格骑在马上回头制止道:“不要再议论神祗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平平安安的赚钱就行了。”在这个世上,随便议论神祗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每个地方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而信奉哪个神祗,或者放弃哪个神祗,外人对此说三道四是很得罪人的。普雷格可不想在这里惹上麻烦。

    一个身穿重鳞甲的大胡子中年壮汉迎面走了过来,腰间挂着一柄三指多宽、五尺(约1.5米)长的大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凶器,虽然剑鞘、剑柄都很老旧,远不如那些纨绔贵族的细剑漂亮华丽,但上面附有初等“魔化武器”的法术,能砍开同等的普通大剑!在招招见血的拼杀中这就是最有效率的搏命武器!

    他是这些士兵的头领提韦德斯,也是这片区域的管辖者——哈里勒老男爵下属中下唯一拥有骑士身份的人。他微笑着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住下马的普雷格。

    “又见面了,老朋友。”他呵呵的笑着说:“都快一年没有见过外来人了,今天总算是有你们到了。等会跟我去喝酒!虽然酒不怎么样,但我估计你们一路上连一滴酒都没占过吧。今天晚上你和你的伙计们可以放心的喝一顿了。”

    普雷格的心情也轻松起来,他们是老朋友了,与他这样的正规军人在一起,到底比手下废柴伙计们更让人放心,他满面笑容的说:“是啊,从迪卡洛马城出发后,我就没一天能睡好觉!今天总算是看见大救星了,晚上喝个痛快,明天就睡他娘的一整天!”

    两人一边拍着肩膀谈论,一边把商队领到一片青草覆盖的空地上安置下来。

    “对了,提韦德斯。”乘着伙计们都在整理车辆马匹,普雷格把提韦德斯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最近这里是不是有豺狼人出没?我们在路上曾经看见一具豺狼人的残骸,而且骨骸比较完整,不像是野兽或地精们干得。”他可不想让伙计们听到过于糟糕的消息,那样会影响队伍的士气,严重的话会甚至会导致商队分崩离析!所以找到个机会先问问清楚。

    身材高大的提韦德斯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一群豺狼人在这一带活动,就是前几年曾经来过的那一批。不过现在有了东郃子大师的帮助,每次都能捻着它们的屁股狂追猛打,它们现在已经不敢在附近活动了。你看到那一具,应该是两周前我手下的士兵出去干掉的一个斥候。”

    “咚——和——兹?”普雷格有点惊异的问道:“好怪的发音,他是谁?新来的法师吗?我说就你们着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法师肯过来?他是不是钱多的没处花了,跑到这里来烧钱玩?”

    提韦德斯呵呵笑道:“法师倒是来了一个,不过不是东郃子大师,而是男爵的一个侄子格林姆,是个初级法师,以前在吉芬城学习魔法,后来可能是听说我们的老男爵活不长了,膝下又有没有子嗣,所以大老远的跑来这种穷地方住下。看样子是准备老男爵死后继承他的爵位了。

    他眼中略带鄙视的神色,继续说道:“这小子人没多大本事,就会点儿二阶法术,可是贪的很,一点儿小钱都不放过。男爵身体也不行了,很多事情只能交给他处理,结果这家伙总是找机会克扣我们的薪水,还美其名曰说是强化管理。哼!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啊,这些钱等到男爵一去世就都是他的了,到时候他肯定会带着这里所有的钱跑回吉芬城去学魔法!然后扔下我们不管。”

    又是个有关爵位、财产的老套故事,普雷格会意的笑了笑,又追问道:“那你说的那个大师到底是——?”

    “大师是德鲁伊。”提韦德斯凑到他耳朵边,很神秘的小声说道:“很高级的德鲁伊,有多高我不知道,但真的很厉害!大师说再过两个月,等到入冬就帮我们把这一带所有的豺狼人一网打尽!到时候你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走这边了。”

    普雷格可懒得管什么德鲁伊鸟路易的,这种过气的职业早就退出历史舞台了。现在除了在文明低下的穷困之地还有少量德鲁伊活动外,在其它地方早就被法师、牧师等替代个干干净净!这里的德鲁伊高不高级又关自己鸟事?于是打断他的话问道:“那现在向南走安全吗?那里有没有豺狼人活动?”

    提韦德斯斩钉截铁答道:“没有!这一带所有的豺狼人都被驱赶到北面的荒漠中了。东郃子大师已经用他的法术证实了这一点。我们就是打算让这些畜生在荒漠里饿上两个月,等他们没吃的,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再一举歼灭!”

    送走了提韦德斯,普雷格的心情却沉重起来,因为提韦德斯在走之前又提醒他:“那个小法师很贪婪,你要小心应付。”

    看样子这次又要被敲诈一笔了,自己一个小商人哪能对付的了准贵族?而且初级法师远比其它等级的法师贪婪,因为学习奥术是非常花钱的,而初级法师除了家里人供给些钱外,几乎干不了什么能赚大钱的事。像迪卡洛马城遇到的那个初级女法师,等级低下还学着冒险小说里的主角到处乱跑,那只是在找死罢了!普雷格可在很多中等妓院里都看到过XX少女法师的标价呢。

    所以一般的初级法师如果能搞到一个赚钱的行当,那可是很疯狂的。没办法,学费实在太贵了,想要出人投地,就要先挨过那些中高级法师的经济压榨。但是又有几人挨的过去呢?

    普雷格郁闷的回头指挥伙计们整理货物、搭建帐篷。

    镇子里的人都远远的靠在自家的房前,面无表情、眼光麻木的看着这几十个的小商队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过来凑热闹,因为——他们没钱。在这种环境恶劣、土地单薄的地方生存,能够有口饭吃,有几件兽皮、麻布当衣服穿就算的上是“好日子”,哪里还有额外的收入?这里有的人一辈子连银币都没摸过呢!他们只有麻木的看着这些外来的商人,因为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能活下去已经很不错了。

    几个四五岁大、满面泥灰的小孩,披着一身勉强能叫“衣服”的破布,好奇的往这边张望着,他们刚刚懂事,最一切新鲜事物都很好奇。普雷格微笑着望着他们,拿出几片甜面包作出递给他们的样子。小孩子们回头可怜巴巴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那些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几个孩子便小心翼翼的用满是红紫色冻疮的脏兮兮小手接过面包片。

    看着这些孩子一哄而散,普雷格苦笑了一下,到底是荒野之地出生的人,连个谢谢都不说一声,甚至在接面包时都是表情麻木的,一丝笑容都没有。真是个沉闷的地方呢。

    他正想着,一抬头,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三个人迎面走来。

    中间一个就是法师。

第七章 5个金币

    “像你这样的队伍,如果要在这里过夜,至少要5个金币!”这个年纪不到20岁、身穿瑰红色初级魔法袍、头戴印有星月图案魔法帽的小法师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昂首挥臂、趾高气扬的神态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初级法师。

    他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晃脑,让脑门上那顶高高的尖顶魔法帽晃来晃去,同时故意挥舞着手里的小魔法棒以示自己与众不同的法师身份,接着说道:“这里很不太平,经常有豺狼人活动,如果晚上有豺狼人前来骚扰,我作为哈里勒男爵的全权代理人,有权要求你们也参加防御或追击。这也是我们赫里福德公国为对付这些强盗们而颁布的法令!你应该知道这些。”

    普雷格佯装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心里早把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骂了几十便了:“乳臭未干的家伙!要不是看在你是男爵侄子的份上,就凭你二阶奥术的烂底子,老子早就请人修理修理你了!还拿个破棍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个装有魔法弹的魔杖吗?老子卖的比你用过的都多!哼!想用豺狼人讹诈我?没门!幸好先从提韦德斯哪里搞到点消息,要不然还真要被你给蒙住了。”

    他满面笑容,非常恭顺的挫着手说道:“那么我们商队今天就在城外过夜吧。”

    年轻法师的脸僵住了,怎么回事?这家伙居然没被吓住?怎么还有点更自己顶撞的意思?他皱着眉头,不高兴的说道:“在外面的话,我们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全啊!”

    普雷格连忙插嘴:“大人,我是个虔诚的信徒,我信奉幸运女神太摩拉,我坚信不论在何时何地,女神都会不离不弃的护佑我与我得队伍。您知道,神是值得我们信赖的。”

    年轻法师有些懊恼,但找不到反驳的话。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大声说道:“但是在城外过夜,我们依然要负担保护你们的责任,而且由于你们在城外,我们需要增加额外的人手,所以你们必须付7个金币的保护费,这也是国王颁布的法令!”

    普雷格故作惊愕状,在心中又把这家伙骂了一遍。赫里福德公国却是颁布过城堡内的领主有义务协助城堡外的商人或盟友对抗强盗的法令,但并未提到需不需要收费的问题,当然基本上所有的领主们都会加上费用的。但像今天这样用完全不存在的威胁来讹诈钱财的事,普雷格倒是第一次碰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知道以前那些领主们“好心的协助”就一定是真的呢?

    普雷格心知撞上这种“准贵族”,自己肯定斗不过,被宰一刀是难免的了,便正色道:“我们这样的小队伍只能搞些小本买卖,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我们又没有足够的余钱带在身上。那就这样吧我们先预付3个金币的保护费,如果今晚豺狼人来袭,而阁下的士兵帮我们赶走了他们的话,我们明天就再付4个金币。”言毕就直直的盯着年轻的法师。

    法师也盯着普雷格,恼怒的盯着。

    半晌不动。

    气氛有些紧张。

    “保护费是这么付的吗?”年轻的法师压住怒气,回头问身边的两名士兵:“你们以前见过这种付法吗?”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两个士兵立即挺胸立正,齐声回答:“没有!格林姆**师阁下,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付费的方法!”

    法师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师阁下”几个字,转身对普雷格说道:“所以如果出城请先付请7个金币!”他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微笑又对身旁的士兵吩咐道:“去,把我的决定告诉守门的士兵们。”说完一脸轻松的看着表情僵硬的普雷格。

    那个士兵跑远了,普雷格僵了半晌,终于屈服了,他见过很多不讲道理的贵族老爷,知道自己应当在什么时候让步。很显然,今天的这个法师是吃定自己了。

    他脸上立刻“洋溢”起一种讨好式的微笑,对年轻的法师说道:“我觉得还是住在城里比较安全,也不用各位半夜里为我们费心。”说着他掏出几个金币,很认真的数出5个,慢慢的递给这个叫格林姆的青年小法师。

    法师和他的侍从卫兵心满意足的走了,普雷格哀叹一声,忽然发觉得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无趣。看看自己每天都在和哪些人打交道吧——不讲道理的强盗和贵族、强势逼人的法师和大富豪、难缠的顾客和竞争对手,嗯,还有自己那些不争气的手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远处的伙计们,他们对贵族和官吏是如此的恐惧,以至于到现在还离得远远的,全都躲在马车、帐篷后面贼眉鼠眼的朝这边张望。看着那一副副畏畏嗦嗦的样子,普雷格只觉得自己的脸全它娘的被这群废物丢光了!

    一念至此,顿时无名火暗生,心想真的要带这些家伙们去见识见识大场面了,再这样下去,商队永远只能挣扎在存续与灭亡的边缘,自己也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富人!

    “太摩拉保佑。”他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语的祈祷起来。

    是啊,这世间只有太摩拉女神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夜晚的凉风吹过商队的小帐篷上,发出呼呼的幽响。

    普雷格结束了对太摩拉女神的祈祷,从自己的小帐篷里钻了出来。

    四周商队点燃的几个篝火旁聚满了手下的那些伙计,他们从镇里的士兵那里搞来了些劣酒,一边喝的醉醺醺的一边打牌、吵闹。有几个喝醉的家伙竟然就地躺着睡着了。

    凉风呼呼的吹打在普雷格的脸上,让他的心中有些黯然:“也许我也应该和他们一样,每天都找些东西来麻醉麻醉自己?至少不用考虑那么多心烦的事了啊。”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星星,心中忽然又生出许多感慨。是啊,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当雇用兵卖命时已经好多了,可是自己为何总是觉得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呢?也许这个世上除了那些大贵族、富豪、和高级法师能够自由的选择自己的生活外,其它的人,包括自己和自己的伙计们甚至那个不得不贪财的小法师,他们都是命运的棋子,被不同的利益束缚着甩来甩去,却难以挣脱。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看见三个人从对面的男爵“小城堡”里走了出来,两边的人似乎是卫兵,中间哪个好像穿着一身袍子,但在镇子里混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晰。

    “不会是那个法师又来了吧!”普雷格惊惶起来:“难道5个金币还不够?他还想在敲我一笔?不行,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藏到一个马车后面,从缝隙中悄悄的张望过去。

    几人走近了。

    “不是那个法师。”普雷格送了口气,心中镇定下来。

    中间那个人没戴魔法帽,他只留着一头的短发,而且身材高大、肩宽胸厚,拥有一副武者般健壮而修长的身材,比身边的两个卫兵高出不止一个头。完全不是那个瘦弱的初级法师能比的。但那人也穿着一身代表施法者身份的深蓝色齐膝外袍,袍子的袖子、下摆等部位绣着绿色的简易符号,这些符号由一根粗线或分为两段的粗线并行排列而成,而这些粗线还发出很美丽的翠绿色荧光,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们几个走得近了,中间那个人的面貌在忽暗忽明的篝火照耀下清晰的显现出来。

    他一头黑色的短发,面目清秀,看上去似乎不足三十岁,但神态却相当老成,似乎是个很稳重的人,使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放心的感觉。他那双眼是一种透亮的蓝绿色,如同晶莹的热带海洋般,暗藏无穷的生机;尤其令人难忘的是,那眼珠的深处更透出晶莹的蓝色火焰,似有一种亲切之光,又似有一丝威严之色,大异常人。

    而他的脚上穿着上等的黑色兽皮鞋子。

    普雷格看到鞋子顿时心中一亮,此人可能是个有钱的主!他穿的那种鞋子既暖和又透气,在这个穷乡僻壤是作不出了的,只有在中等的城市,花一笔不低的钱才能买到。

    三人走到商队驻扎地附近时,中间那人突然向商队里面望了过来,似乎对这边的货物有些兴趣,然后他们径直向普雷格这边走来。普雷格立刻从马车后面钻出来,迎了上去。他可不想让那些喝得醉醺醺的伙计把一笔潜在的买卖搞砸了。

    普雷格张开双臂,非常大方的迎上他们三人,脸上又堆满了职业性的笑容:“尊贵的客人,您想看点什么?这是我得商队,如果看上了什么东西,尽管告诉我们。我这里的货物都是物美价廉的!”他转身指着一个木箱说道:“这里面是现在市面上最便宜的羊皮纸,但你们可别以为它的质量差,这种纸作出的法术卷轴同其它纸一样经久耐用。它唯一的缺点就是经不起大力的撕扯,不过谁会撕扯自己的卷轴呢?当您要进行一场野外战斗的时候,肯定需要一些神术卷轴以备不时之需,象您高的阶位肯定是自己做卷轴比买哪些来路不明的卷轴更便宜也更安全。而现在您正好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他猜到面前这个身材高大的施法者可能就是提韦德斯提到的那个叫什么“咚和兹”的德鲁伊,虽然他很想用专属于德鲁伊的尊称来套近乎,无奈这种边缘职业早已湮没在本大陆人类文明的历史中了。普雷格自己没读过几本书,对历史更没兴趣,自然不可能知道有关德鲁伊的历史知识。憋了半晌,只好用最普通的一句“尊贵的客人”来称呼。

    不过提韦德斯提供的信息还是帮了他大忙,至少他知道这个穿着深蓝色袍子的德鲁伊具有较高阶的法术,而且最近可能就要参加一场清剿豺狼人的战斗。而大部分德鲁伊喜欢独来独往,他们更愿意自己制作必要的法术物品,而不象中、高级法师那样,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金钱制作一堆昂贵而奇异的魔法装备穿戴在身上。

    这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德鲁伊微笑着,用非常标准的通用语回道:“哦,我是随便看看。不过你能打开那辆车上的箱子让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吗?”他抬起手,指着旁边一辆大车上一个钉死的大木箱说道。

    普雷格心里一紧,那个木箱里正好放着从迪卡洛马城那个小偷手里搞来的欢愉女神雕像,当时科库塔那家伙说上面加持了神术,自己只是一个低等战士,哪里看得出这东西。而且一般这些神术都是些比较低阶的玩意,远没有银质雕像本身值钱。

    但德鲁伊是懂神术的!而且他们的能力、施法方式与牧师有些类似。

    普雷格在同牧师打交道的过程中了解到,在过去很多牧师都鄙视德鲁伊,因为德鲁伊不像牧师那样坚定的信奉某个神祗,他们的力量来自于大自然而不是神祗。虽然在一些零星的传说中,绝大部分德鲁伊会选择信奉某个神祗,但即使他们不信奉任何神祗,也照样能得到一些类似牧师的能力。对一些小心眼的牧师来说这完全是对他们信仰的侮辱,一个不坚定甚至不信神的家伙居然能具有与自己类似的能力,这让他们完全不能理解!为此有些牧师甚至纠集起来专门迫害辖区内的德鲁伊。好在现在的德鲁伊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只能龟缩在文明无法到达的野蛮之地苟延残喘着,神祗和牧师对他们的敌视情绪也随之淡漠了。否则,作为幸运女神坚定信仰者的普雷格还未必愿意同他打交道呢!

    现在,这个德鲁伊为什么对旁边的魔法药剂、羊皮纸、法术原料等毫无反应,却一过来就要看这个箱子?难道他感应到了欢愉女神雕像上的神术?但是一个成天跟野兽、灌木打交道的家伙要这个干什么?

    他心里嘀咕着,嘴里却很快答道:“可以的,我马上让人打开给您过目。”

    他吆喝来几个伙计,用起钉锤费力的打开了大木箱。

    那德鲁伊似乎很心急,立刻踏步上前,迅速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盒子。

    正是装着欢愉女神哈泽尔雕像的小盒子!

    普雷格正欲开口,那年轻的德鲁伊已揪着木盒上的小锁,稍微用力一扯。

    “咔嚓”一声,小锁竟被轻易扯了下来。

    普雷格一见,顿时眉头一皱。他的锁、搭扣、螺丝等都是用黑铁铸成,木盒则用坚如铜铁的桦木做成,相当牢固。普雷格专门用它来零时放置一些贵重物品。要把整副锁扯了下来可是需要相当大的力气,7级以下的战士也本做不到这一点啊!而这个德鲁伊,一个年纪不大的施法者,竟象扯几张羊皮纸一般随手做的了,此人确实不简单啊,难道他也兼职过战士或其它武者职业?

    那个两掌长宽、造型精致的欢愉女神正摆出一个妩媚的姿势躺在盒子里,在月光的照耀下,从头至脚都蒙上一层动人的银色柔光。而德鲁伊却对这美景毫无兴趣,反而闭上眼睛,右手轻按在雕像上面,似乎正集中精神在感应些什么。

    普雷格心里半是激动半是紧张,看这个德鲁伊刚才心急的样子,似乎对这个雕像非常在意,那他到底会不会买下?要是买的话是不是应该稍微提些价?可是他会不会像前面的法师一样蛮不讲理?不过听说无论是法师还是牧师,只要学到了3阶的法术就能自给自足了,一般都不会像那个小法师般贪婪。但是也说不准啊,德鲁伊毕竟不是牧师,他要是成天跟野兽混在一起,哪里会有钱?

    他正暗自盘算着,那德鲁伊却语气很重的开口道:“这个东西我要了!多少钱?”

    普雷格笑了笑,随口说道:“25个金币。”

    德鲁伊身旁的两名中年士兵顿时目瞪口呆。

    25金币啊!足够一个农户三、四年年的花销了!

    左边的那个胡子拉碴的士兵立刻凑到德鲁伊耳边嘀咕起来,估计是告诉他这东西不值这么多钱。

    那德鲁伊听了却没说话,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安静。然后他又闭起双眼,一只手按在雕像上感应着什么。

    普雷格心里有些发毛,他最讨厌看到一个施法者在他面前作出一副很深沉的样子,通常这都是在施展某种法术或者与神灵交流。对这种奇奇怪怪、难以理解的东西,战士出身的普雷格有种本能排斥,当然幸运女神的牧师除外。

    半晌,德鲁伊睁眼发话了:“不!这东西不值那个钱!我最多出10个金币。”

    普雷格的微笑依然和蔼,他故作轻松的说道:“那怎么可能?这个东西我可是花了8个金币才买到的,又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到这里,这路上的各种花费和风险可是很大的。至少也要20个金币!”

    那德鲁伊摇了摇头道:“别骗我,你买这东西最多不超过5个金币,我给你10个已经是很合理了。我可不喜欢有人总是对我撒谎。”他的眼神也变得严厉起来,继续说道:“而且你如果不卖给我,自己继续带着这东西的话,那丢失的风险就更大啊。”说着他用眼神示意普雷格看看周围的几个伙计。

    普雷格感到脊背上一股股寒气直往上冲,这可恶的施法者,刚才肯定是用了什么预言法术!而这就不是他能抗衡的了。如果是个对方是个商人,普雷格还可以认为对方是在假意试探自己,但对方是个施法者,一个具有奇异能力的人。在这种人面前强撑着是讨不到好处的。更糟的是周围几个伙计的眼神中已经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大概真的以为这雕像能值25个金币。现在他们知道有这么贵重的东西,难保不起盗心啊。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立刻开口道歉:“呵呵,确实如您所说。这雕像10金币我卖了。对了,您还需要别的吗?”

第八章 自由

    那德鲁伊留下两名士兵陪着普雷格,独自到各个大车附近转了起来,看来又在用那些奇异的能力在探察什么。此时普雷格才注意到,他衣服的背面绣着一个头颅大小的、黑白交错的圆形图案,图的中间用“S”形分隔为左右两个部分,左边为白色,右边为黑色。但那白色部分中又有一小团黑色,而右边的黑色部分中也有一小团白色,构成一副对称的抽象图案。

    “真是个奇怪的标志。”普雷格心想,他仗着自己多年经商的经验,迅速同两名士兵套起了近乎。几句话后就博得了二人的一丝好感,便乘机问道:“那位客人是谁?是不是一名牧师?”他故意用牧师来引出话题,因为德鲁伊毕竟是个非常冷门的职业,也没有太高的社会地位。

    “当然不是。”其中一个回答到:“他是位很厉害的德鲁伊大师,前几年才到我们这里。而且他的医术很高明。我们的男爵——”

    话未说完,旁边一人轻轻撞了他一下,强行插嘴道:“男爵经常请他教导我们草药学的知识,虽然医疗速度比不少牧师,但慢慢来的话效果也不错。”

    普雷格继续微笑着“哦”了一声,显然这里有些事情是不方便告诉他这个外人的。

    那德鲁伊走到一辆马车旁,车子的木箱上困住一个极度瘦弱的人。

    他皱着眉头盯着这个瘦如骷髅般的半卓尔,来回转了几圈后,突然对普雷格喊话:“能把这个人的绳子解开吗?”

    普雷格这回倒是真的是大吃一惊,难不成这家伙想买这个只剩半口气的病柴?

    他脸上的笑容都僵了,愣了一下才说:“您是要买个女奴吗?可以,马上解开。”

    话刚说完,那德鲁伊却自己一把扯断了绳子,然后竟然开始摸索那个半卓尔病柴的肩部!他摸的非常认真,从肩部开始,一寸一寸不断捏拿着臂膀、手掌,甚至拿枯枝般的手指。

    然后他作出了更惊人的举动!

    他开始摸那完全没有肉的胸部,准确的说是在摸肋骨,而且是一根又一根慢慢的摸索。而且一脸认真的样子!

    普雷格目瞪口呆。

    天啊!这家伙不会是有恋尸癖吧!

    一个正常人避之不及的病佬,竟然让他爱不释手?!

    呕,他居然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诸神啊!他又去摸大腿了!那比老树枝还难看的干枯腿部,他还翻来覆去摸的那么仔细!

    见鬼!他又开始摸脚了,还把那臭脚捧起来摸个不停!

    普雷格这次真的被吓傻了,他原本准备走过去讨价还价的,但现在连一步都不敢挪动!

    “太摩拉在上!”他在心中喃喃自语:“不要让我在碰到这种家伙了,太恶心了。我情愿被打死也不干这种事情。”

    以前他也听说过那些高等的法师、和某些神祗的牧师们一个个过着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因此培养出了很多怪异且见不得人的癖好,没想到现在连这种边缘之地的德鲁伊都染上了这种风气了?

    那德鲁伊却喊话过来:“这个女奴怎么卖?”

    “1个金币!”普雷格喊道,其实他更想倒贴些钱,让这家伙领了人赶快滚蛋,他毕竟是个非常正常的男人!对这种事实在是无法忍受的。

    “嗯”德鲁伊点了点头,连价也不还直接说道:“我买了。”然后过来付清了钱,招呼那两个不太情愿的士兵将这半卓尔女奴扛走。

    旁边已经围过来十几个将被卖做军妓的妇人,她们被吵醒后都凑了过来。只要一到威尔瓦赫城,她们那暗无天日的凄惨日子就要开始了,因此她们看到这个衣着整齐的施法者买下了最不可能卖出的人后,就奋力抓住这最后一丝挣脱命运枷锁的机会,纷纷朝着德鲁伊哀求起来。

    “老爷,我会干很多活,洗衣做饭、种花种草我都会,以前也养过小动物,很有经验的。您买下我吧。”一个穿着还算得体的中年妇人哀求着。普雷格认了出来,她城市自由民,但她那男人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把家业败光后只好把自己老婆也卖了。

    “智者、智者”另一个穿着破烂的年轻女子扬起涂满灰尘的脸急切喊着:“我的身体很健康,而且我也学过一些戏法,我能帮您做很多事情,而且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显然她还分不清法师和德鲁伊的差别。

    “您买我吧,就死做牛做马我也愿意!”又有人带着哭腔喊道。是啊就是做牛做马也比做军妓“有前途”啊。

    还有人跪着,一边磕头一边泪声具下的哀求着:“我不想死!我知道您是德鲁伊,像你这样连动物都会怜悯的大贵人,就行行好,救救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吧”

    嗯?难道你没听说过,德鲁伊也有邪恶的吗?普雷格心中冷笑,这个变态的德鲁伊难道会是个好人?

    那德鲁伊一个接着一个上下打量着这些面容凄苦、眼中充满急切企盼的女人。

    半晌后,他摇了摇头,带着两个士兵,在女人们绝望的哭喊声和愤然的叫骂声中渐渐走到城门口,守门的士兵早已打开城门,非常恭敬的将他们送出城去。

    普雷格心中一阵阵的恶寒,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只对一个病柴有兴趣,却对正常的女人不理不睬。这种地方太邪门了,还是避开为好,明天一早立刻就走,以后坚决不来了。

    打定注意,他立刻返身回到自己的帐篷,在睡觉前他还要再向幸运女神太摩拉祈祷一会儿,否则一夜都不会安心的。

    凄凉的夜空下、摇曳的篝火旁,几十个女奴悲惨而无助的哭泣顺着阴冷的寒风飘荡到远方的荒漠中。

    “我要死了吗?”乐琳在半昏迷中挣扎着,朦朦胧胧中她感觉到有人又在用利刃毫不客气的割开自己的手腕和脚腕。

    “我到了菲穆莉卡的神国吗?”她心中一片颓败,绝望的想着:“难道是那些神后的奴仆们又在换个方法继续折磨我?”但她是如此的虚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似乎那些家伙又在往割开的伤口上抹上药膏!

    “伊莉丝翠啊!”她的心中发出了最后的、无助的呼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回应过我?为什么你从来就给我指出脱离这无休止厄运的道路?”她开始控诉起来:“难道你也惧怕这恶毒的神祗吗?难道你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信徒遭受永恒的折磨吗?”

    她的愤怒依然没有任何回应,迷迷糊糊中那些家伙又把她翻了个身,脊背的两侧忽然感到刺骨的剧痛,从肩部的高度向下逐次蔓延开了,好像一根根锐利无比尖针扎进了筋骨的深处,还不断的跳动着,仿佛撕扯着周围的肌肉,整个背部一片火辣辣的酸刺感。接着手腕、脚腕的伤口处也传来阵阵怪异的热浪直冲自己的心脏。

    “轰”的一身震动轰击了全身,心脏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在那瞬间爆炸开来。

    她又痛的昏死过去。

    乐琳艰难的挣开了疲惫的眼睛。

    “这里是哪里?”她心中一片疑惑。

    这里是一个宽敞的石屋,四周的墙壁上看不到岩石接合的缝隙和痕迹,仿佛所有的墙壁、天花板、地板都是一整块巨大的岩石凿空而成。而她自己正躺在一个单人木床上,身上盖的是几层兽皮缝合而成的杯子,身下是粗布床单和兽皮床垫,还有稻草和最下面的厚木板。一侧墙壁上有一个打开的小窗台,柔和的阳光照了进来,构成了一副安宁的景象。

    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怪怪的药材味道,而被子里却是暖烘烘的,好舒服的感觉啊。乐琳想着。在地下世界的卡斯卡城,自己从来没有睡过如此温暖舒适的床。那里的就像个潮湿的牢笼——阴冷、寒湿,每当自己盖上单薄的被子,总觉得像个蜷缩在潮湿稻草堆中的小老鼠,浑身都不舒服。

    嗯?身上的疼痛感没了!那折磨了自己两年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剧烈疼痛没有了!她惊喜的试着动了一下手脚。

    诸神在上!

    真的没有任何疼痛!

    自己的力气似乎也恢复了一些!

    四下没人,她有些感激的对这房间的木门大声向外喊道:“这里是哪里?”

    数声后,没人回应。

    她极度费力的撑起依然虚弱的身体,想出去看看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她要好好感谢拯救自己的人。

    她双腿撑在地上,试图用那微弱的力量站起来。

    扑通一下,她到底支持不住,摔倒在地。但不屈的她艰难的扶着床沿慢慢站立起来。“我能站起来了!”

    她激动的微微哭泣起来,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停止衰竭,反而开始恢复了!

    突然,一阵兵甲移动发出的“嚓嚓”声从另一边的小窗台外传来。乐琳扶着厚实而粗糙的墙壁艰难的一寸一寸挪动自己的脚步。缓慢来到了窗台边,探头望了下去。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楼房的三层上。向下看去,不远处有一群人聚集在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他们的面前有一个身穿深蓝色齐膝法袍的人正拿着什么东西在指指点点的讲解着。这些人听的很认真,有几个识字的人还在纸上记录着什么。几个士兵正陆续走过来加入旁听的队伍,刚才听到的兵甲移动的“嚓嚓”声正是他们发出的。

    这儿,似乎是个偏僻的村落啊。

    乐琳想着,抬头张望着远方的荒野,四面只有一些稀疏的树木和黄绿色交杂的贫瘠土地,天上的灰蓝色阴云仿佛厚厚的幕布,无边无际的蔓延到极远的尽头。

    几缕金色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穿透下来,照耀到色彩斑驳的大地上,仿佛一张苍凉而有力的画卷。

    骨瘦如柴得乐琳痴痴的看着远方那一缕柔和的金色阳光,突然一股无法控制的情绪是她哭泣起来。

    阳光!金色的阳光!她捂着脸无力的软倒在地,无意识的抽泣起来。

    菲穆莉卡的神国只有紫色的太阳!这里还是人间!

    我终于摆脱那恶毒的神后了!我自由了!

    一定是伊莉丝翠女神的在护佑!乐琳心中一片感激,但很快又惶恐起来,前几天自己在绝望中还埋怨过女神,这种不敬神的行为是否会招致女神的不满?

    她惴惴不安的半跪着虔诚的向女神祈祷:“仁慈的伊莉丝翠,请原谅我的冒犯,我将誓死追随你的脚步,将同胞从黑暗中拯救出来。愿我们的同胞在困难中坚强的忍耐下去,最终的自由必将来到。”

    晚餐的时候,虚弱的乐琳勉强支起身体坐在小桌前,看着那个德鲁伊端来一碗异常香美的浓汤。

    “喝吧,你已经昏迷了5天了。”德鲁伊说着,然后给自己也舀了一碗,然后拿了一块面包也坐了过来:“这汤的肉完全煨烂了,全都化进了汤里。因为你的身体很虚弱,我专门这么做的,这样营养容易吸收。汤里面我还放了专门的药物,可以压制你的身上的诅咒。”说完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乐琳默默的端起热汤来,浓郁的肉香直透脑门,真的好香,自己一辈子都没闻到过啊!

    她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品尝着,那香味似乎渗透自己的全身,从头至脚开始慢慢发热,自己的力量也在开始恢复了。

    她偷偷向那人瞟了一眼。

    这人身上的深蓝色袍子很少见,下摆刚好过膝而一双宽大的袖子仅延伸到手肘,袍子上绣着一些两指来宽的翠绿色线条,它们层叠在一起构成一个方块状符号。背上还有一副黑白接合的圆形标志,乐琳虽然不认识,但凭只觉猜到那是“平衡”的标志。

    那人声称他是德鲁伊,德鲁伊一般是偏向中立的,“平衡”的标志似乎和他们很般配。

    但他真的是德鲁伊吗?

    乐琳有些怀疑,因为从中午醒来到现在,她没看见一个动物!连一个蜘蛛、老鼠都没看见!

    “您是说我身上的诅咒还没祛除吗?”她试探着问道。

    “嗯。”那人抬起了那张年轻的脸,不紧不慢的说着:“拖延的时间太长了,诅咒已经通过筋骨进入了你的内脏中,移除诅咒的法术没有任何效果。现在只要你手脚用力过大就会全身疼痛。想祛除就要用药物和法术双管齐下的慢慢调理但本地的草药与我过去学到的不同,很多药性需要重新辨别,这需要时间。”

    “对了,你以前练过武?”他问道。

    乐琳有些黯然,叛逃时那失败的阴影依然缠绕着她,便闷声答道:“练过一点儿。”

    那人挑起眉毛追问起来:“就一点儿?我看你的骨骼与常人不一样啊。若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应该不会有那些变化的。”

    乐琳心中一紧,抬头反问:“你也练过武技?”

    武者在长年累月的练习后身体确实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但这些变化只有武者们才能体会和感觉到。一般的施法者,甚至像牧师这样与武者关系密切的职业也不会了解多少,他们只知道战士们的身体变的强悍了、反应和动作更快速、更协调了。至于具体的身体构造变化他们并不知道。尤其是“骨骼”上的变化,一般人更本不懂得这种变化对武者的重要意义!

    那人微笑着慢慢喝了口汤,依然不紧不慢得说道:“以前在山里得时候跟人练过一段时间,多少知道一点儿。”

    “跟巡林客学的?”乐琳问道。既会武技,又在山里呆着得就只有巡林客了。

    那人却笑了笑:“不是。嗯,用你们得话来说他勉强算是个杀手吧。”

    “杀手?”乐琳很奇怪,说道:“杀手是个行业,不是武者职业。因为谁都能当杀手,战士、游荡者、甚至法师、术士,只要精于刺杀得就是杀手。你们德鲁伊不也是出过很多杀手吗?你说得那人是游荡者吧。”

    “不是不是。”那人连忙回道:“这么说,应当是一个兼职了游荡者职业得战士吧。”

    乐琳沉默的继续喝着汤,这个人说话怪怪得,哪有学了别人武技,却连人家职业都不知道的?自己还是小心点儿为好。她可不想再一次被人给利用了。

    味道香美但气氛沉闷的晚餐结束的时候,那人拿出一个由藤条和木牌组成的项链,塞到她枯瘦的手中说道:“你是我花钱买来的女奴,按这里的规矩我有权在你身上烙上我得私人标志,但我不喜欢那样做。”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你毕竟个女奴,需要标明自己主人的身份。把这个项链戴在身上,这里的人就知道你是我这里的仆役了。这样他们就不会难为你这个外乡人了。”

    “我——”乐琳急切的想告诉他,自己决不做奴隶!自己要自由的生活!

    但,自己确实是他买来的,而且他还医治自己的伤痛,要是没有他,现在的自己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就仍在遭受那地狱般的折磨。于情于理都不好反驳。

    “你怎么?”那人问道。

    “我接受。”乐琳叹了口气,戴上那藤木项链说道:“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我的主人。”

第九章 秘术德鲁伊

    两周后的上午。

    乐琳摘下最后一片草药的叶子,扔进背后的草药框中。这片田地里撒乱的种植着各种药草植物,有五六个三人高的小树、也有七八株一人来高的灌木东一个西一个散落在田地里、地面上还铺开生长着许多一根小指那么高的圆叶子草本植物。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采集到那人所要求的足够草药,还真是个力气活呢。

    乐琳擦了擦汉,勉力站起来。她的身子虽然康复了些,但仍旧相当瘦弱,浑身上下就没有几两肉。再加上她骨架很高,所以看上去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倒。她仰望着田地不远处那四层楼高的石堡,那人和自己就住在这半山腰的石堡中,离山下的哈蒙威尔镇足有两里路远。石堡的外形别致,像是由巨大的短柱、矮蘑菇、大小不等的半边圆柱体和几根弯管组合而成,而且里里外外都看不到岩石的缝隙和分隔。内外墙壁、楼梯窗台、甚至几根粗细不一的烟囱都是浑然一体,仿佛是用一整块巨石凿空后雕刻而成。其中一根小烟囱里不停的冒着一些淡淡的烟雾,乐琳多看了两眼,这个烟囱很奇怪,不论白天夜晚总是有烟雾冒出,将整个小石堡染上了一种怪异的药物味道。

    那人说他不喜欢镇里的吵闹和俗事。就用“塑石术”、“化石为泥”等法术在这半山腰的一大片空地上亲手建造了这个造型独特、浑然一体的小石堡。

    但是这德鲁伊的的行为倒更像一个巡林客。

    比如现在他就在石堡旁的空地上作出一些奇怪的动作。他双腿踏步略微下蹲,双臂急速的连环勾伸,长短互化,上下交替,内外相接,处处保持完整的进攻态势;有时暂停一下,双臂弯折晃动,好像一个前后摇晃着观察猎物的螳螂。接着身形猛的一抖,手、步、腿身密连而巧妙的进退腾挪,稳健而灵活,

    乐琳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身为一个10级战士,她已经看出了其中门道。

    这是一种徒手搏斗的武技,他通过双手的勾伸、揽格等的动作破开对手的进攻路线,然后突进身体,双手在很短的距离内迅速多次变化,连环对手的眼、喉、双耳、颈侧等脆弱部位,迅速瓦解敌方的反抗能力。但这种武技的弱点也非常明显,因为被攻击的敌人必须也是徒手,否则他的一些进攻手法就如同是在自杀了。

    乐琳吃力的背着草药走回来对那人喊道:“草药都采完了,您来点一点。”

    那人过来,清点了一下筐子里的草药,满意的望着草药微笑着说:“嗯,不错,看来这几天你学的认真。这么快就把这些草药的特性和采摘时要注意的要点都记住了。你倒是有点天赋嘛。”

    他抬头看着乐琳,突然问道:“这几天你也看到我演练武技了,你觉得如何?”

    乐琳笑了:“像个不合格的巡林客。”

    “哦?和你没有中诅咒前相比如何?”那人显得很有兴趣。

    乐琳很认真的说道:“只需一招就能打败你。”

    那德鲁伊有些惊诧:“不会那么差吧?虽然我自认武技平平,但怎么可能连不会连一招都过不了啊?!”

    乐琳笑着说:“你手中没有武器,我只要一剑过去就能斩断你的臂膀。当然是一招就打败你啦。”

    德鲁伊急道:“那要是我们二人徒手相搏呢?”

    乐琳嗤笑一声:“我为何要放下武器与你徒手搏斗?现实中的打斗,谁手里没有一把武器?再差劲的人也会找个木棍、椅子当武器用啊。放下武器就意味着投降,投降了还打什么?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

    德鲁伊哑然,想了想便自语道:“是啊,这里不禁武器,自然是优先练习武器搏杀之技。放了武器不用,偏偏去练什么徒手格斗岂不是丢西瓜捡芝麻?凡人的铁掌再硬也比不过一把战锤,常人的徒手再精也比不过一把快刀啊。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乐琳安慰道:“其实你的武技底子很好的,只要放弃那些没用的徒手格斗之术,转练武器,估计很快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武者。嗯——我看你的手法,比较适合用匕首、短剑之类的武器。”

    德鲁伊饶有兴趣的反问:“何以见得我的武技底子好?”

    乐琳心想你自己都练的那么熟练了还要跑来问我?但毕竟是自己的“主人”。只得答道:“因为你的步伐运用的非常好,前进之时隐藏了一丝后退的力量,后退只是又暗含一点前进趋势。每一步挪动之间都使自己沉肩、拧腰、坐胯、扣膝,全身力量蓄在裆腰部位,每次发力皆以腰为枢纽,将全身的上下的力量贯为一体猛烈击出。眼、手、步即快速又整合一体,完全做到了一个中等武者的出手要求。还有你双臂在攻击时,发力的刹那间,极刚处忽又显出非常柔和的弹性,真的做到刚而不僵,柔而不软,快而不毛。只要换个合适的武器训练肯定能飞速进步。“

    说到这里,乐琳突然想逗一逗他,便大声问道说:“你真的是德鲁伊吗?我看你整天不是演练武技就是炼制草药,怎么跟巡林客差不多?你要真的是德鲁伊的话,怎么从来没看你变化过。不知道你变形后是什么样子?”

    那人在不远处抬起头,呵呵笑了两声,突然发话道:“你是说这样吗?”

    话音刚落,那人全身上下绿光一显,身形瞬间涨大到两人高。

    眨眼间绿光退去,一个略具人形的高大怪物屹立在乐琳面前。

    乐琳惊恐的连退数步,惊叫一声:“兽化人?!”

    眼前的这半人半兽的怪物是七分像熊、三分类人!

    它有一人半高,全身短黑的皮毛,头部如熊但颌部短而宽,手脚之上皆是厚实剃刀状的爪子,整个看上去宛如一头双足站立的黑熊。

    但细看却又有三分人的形态。它肩膀宽阔厚实,腰腹稍微收窄,一双粗长的臂膀几乎达到了膝盖,其体态到像是个臂长腿短的壮汉。

    这哪里是德鲁伊的野性变形?完全就是个兽化人啊!只有感染上“兽化症”的人类或精灵才会变成这种人兽混合但兽形多于人形的怪物!他们有的会变成虎形兽化人、有的变成獾形兽化人、有的则变成野猪兽化人甚至肮脏的鼠形兽化人。

    而面前的这位不是熊形兽化人又是什么?

    乐琳立刻再退数步,虽然手里没有兵器,但仍旧一咬牙,摆出个招架的手势。因为现在自己仍然很虚弱,要跑的话那是跑不过这种行动迅速的怪物的,唯有拼死一搏了!

    她正严厉的戒备着,那怪物却突然摆了摆如手般的一双大手爪,似乎在示意她猜错了。

    接着那怪物浑身绿光一显,瞬间又变化成一个巨大的蜥蜴!

    乐琳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个形似变色龙,但体型大如两头犀牛的巨型蜥蜴爬伏在地上。它面貌狰狞,从头顶至上颌前端都生着许多短小但尖锐弯棘,它的脚趾也不是变色龙的钳形脚趾,而是巨蜥般粗长而锐利的弯爪。特别是它的嘴,那里长着两排犬齿状的利牙,根本不像变色龙那无牙的嘴!

    但,它身体却如变色龙般迅速的变换着颜色,形成一副惊奇的图案,那是一块巨岩的模样,灰色的表面看上去相当粗糙,同一块年代久远的大石头没什么两样,甚至上面还有数道惟妙惟肖的“裂隙”,真叫人难分真假!

    接着它突然变成一大堆金银珠宝的样子,全身都是具有金属质感和光泽的金色,而且还有硬币大小的明暗变化,仿佛真的是由一堆金币堆砌而成!其中更有宝石般的彩色光芒零零星星的夹杂在其中,好似有些宝石从金银的缝隙中发出自己的光华。甚至还有几串珍珠项链般图案逼真的显现在上面,宛如几串大大的珍珠项链正躺在一大堆金币上等着乐琳去拿,最叫人连连称奇的是,连珍珠的质地都象模象样!一下子把乐琳给惊住了,因为面前的家伙确实太像一堆财宝了,连自己这样经验丰富的人仓促间都看不出破绽。

    她还未回过神来,面前这一大堆“金银珠宝”忽然色彩再变,变成了对面远方荒野的黄绿杂色。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几乎和远方的背景融为一体!明明知道面前有个大型怪物,却不由自主的把它看成一片平铺的荒野地面。

    乐琳看得目瞪口呆,虽然她在地下世界的卡斯卡城里认真学习过大量地表世界的知识,但自己还从未听说过一个德鲁伊能有这样的变化能力。但看他能变成截然不同两种东西,应该不是兽化人了。

    此时,那德鲁伊又变回人形,对他微笑着说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兽化人,我是标准的人类。”

    “那你的野性变形怎么不是变成一个真正的熊?”乐琳皱着眉头问道:“为何会变成一个类人的熊形怪物?你知不知道当时你的样子和兽化人一摸一样!”

    那人无奈的笑了笑说:“因为我是‘秘术德鲁伊’!”

    秘术德鲁伊?乐琳心里嘀咕着,这什么怪职业?地下世界里也有一些德鲁伊出没,虽然他们绝对不会来卓尔的卡斯卡城,但总会有一些信息在那拥挤的地域里流传开。可是怎么自己从没听说过这种流派呢!

    那人接着说道:“我们秘术德鲁伊习练了一些上古流传下来的秘术,所以很多能力与普通的德鲁伊有些不同。比如我们能调整自己变化后的形态,我因为不喜欢野兽的战斗方式,因此将原本的短面熊形态变得具有人类特征。刚才的变色龙形态也调整了一下,具备了大型肉食蜥蜴的特征。”

    你倒是挺喜欢战斗的,变得怪物都有很好的战斗性啊。乐琳心中暗想。看来他天天演练那些粗糙的武技也是为了配合这个熊人的形态吧。

    那人已经岔开话题说道:“巴德贝在山里找到了几种新药草,明天我要到进山把它们采集回来,我不在的这几天就不能为你施针了,你现在跟我到房间里来,我把那几个扎针的位置和顺序全部告诉你,你自己用手指按摩那些部位,虽然效果比施针要差,但还是要坚持。因为我回来后就要研究那几种草药的性质,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祛除你身上诅咒的方法。”

    乐琳心中一喜,一半是因为自己的诅咒可能很快就会被消除,而另有一半则是不用每天都挨那“施针”之苦了。

    这两周里,每天他都会用一种怪异的治疗方法。他会把几十根银质的细长软针刺进自己的身体,从头顶、脊背到腿部、甚至脚趾缝里。然后用一些特殊的手法旋转甚至反复拉扯这些银针。这时自己的肌肉就会在剧烈的胀痛感中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她甚至感觉到那些针变得火烧般的滚烫,让人无法忍受!感谢诸神,至少这两天,她不用忍受这种折磨人的“医疗”了。

    两人来到二楼的大卧室内,乐琳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位德鲁伊的房间,以前她只能在顶层的四楼和堡楼外活动,因为那人根本没有给她其它的房间钥匙,甚至包括厨房的。

    宽敞的卧室内,光线有些暗,里面简单布置着一张大石桌、几个石椅和一个从墙壁中突出的石制大书柜。房间的另一侧则是木制的大床,而床头的墙壁上刻着那个代表“平衡”的圆形图案,而它的周围则平均分布着由一些粗线条叠加而成的简易符号,这些符号同德鲁伊法袍上的符号一摸一样。乐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德鲁伊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羊皮纸,上面绘有一个奇特而复杂的符号,仔细看上去似乎是由有些小符号组合而成,但它们组合的相当好,使整个图案浑然一体,构成一个大型的整体符号。

    “从今天开始,你把这个东西放在枕头底下,这样你睡觉的时候,这个符文能自动帮你恢复身体,对压制诅咒也有好处。”德鲁伊说道。

    乐琳接过这羊皮符文,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强大但柔和的法术波动,仿佛是沉浸在温泉中的感觉。“好奇妙啊!以前我只听说矮人能制作储存法术的符文,没想到你也会。难道这也是你的秘术?”她失声赞叹到,作为一个10级武者,她能感觉得到距离不远的法术波动。以前她只感受过法师制作的卷轴,那上面的法术波动冰冷而复杂,感觉就像是无数齿轮啮合时发出的绵密声响,非常枯燥。

    德鲁伊悠然说道:“自然是我的独门秘术了。对了,你也能感觉到上面的法术波动?以前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感觉到的?”

    乐琳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缺乏常识的德鲁伊,说道:“6级,凡是达到6级的武者,不论是战士、游荡者、还是巡林客、圣武士都能感觉到附近的法术波动,你连这钟常识都不知道吗?”

    德鲁伊耸了耸肩道:“以前我在山里的时候没人跟我提起过。来到这里后山下镇里的士兵也没一个达到5级,所以一直不是很清楚。”

    接着德鲁伊告诉她,每天用针刺的地方叫做“穴道”,用手按摩这些地方也有一定的治疗效果,并将按摩的手法和顺序教给了她。最后德鲁伊说道:“我走后,你要注意随时带着我给你的藤木项链。因为你没去过镇里,所以有些人会不认识你。一旦有人过来我这里,发现你是个陌生人,而你又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那就麻烦了。说不定他们会把你扔进镇里的地牢。所以一定不要忘了戴着。”

    乐琳掏出那个藤木项链,指着上面的圆形图案问道:“是这个吧,说起来这符号到底叫什么?有什么含义吗?”

    德鲁伊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对她说:“这符号叫‘太极’,至于意义就很复杂了,你不是秘术德鲁伊,所以解释了也没用。反正戴在身上就行,镇里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标志。”

    “态既”乐琳反复念了几遍这个发音很别扭的名字,退出了房间。

第十章 试药

    德鲁伊出去后的第三天,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来到山上。

    “你就是东郃子大师最近买来的女奴吗?”小孩扬着晒得棕黑的脸问道。

    “嗯,是的。”乐琳对‘女奴’二字相当反感,但对方毕竟是个孩子,只得应了。

    小孩子一脸惊讶的说:“哎呀,镇子里的人都说你长得很丑,我看就是瘦了点嘛,一点儿也不丑呢。”

    乐琳一时无语,在几周前她确实很丑,丑的惨不忍睹。她不愿再谈以前的惨痛经历,便反问道:“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听说过些日子东郃子大师要带领镇上的士兵去围剿残余的豺狼人。”小孩很认真的说:“我父亲是个士兵,他也参加。我想问问大师能不能带上我,我想去看看。”

    乐琳笑了:“战斗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呢,小孩子去那种地方是很容易受伤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鲍勃菲思”小孩答道:“受伤不要紧,大师的医术非常厉害,只要不死他就能救活!比那些牧师强多了!”

    “牧师?”乐琳对‘牧师’这个词恨之入骨,当然除了伊莉丝翠的牧师:“你们镇里有什么神祗的牧师吗?”

    小孩撇了撇嘴:“一个都没有。记得我小时候曾经来过一个牧师,但是他的医术又差、要得钱又多。皮诺萨伯伯化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也没治好身上的一个病,总是治一下就好一阵子,等过了段时间病又发作。后来大师来了,只用了半个月就把他身上所有的病全部根治了,到现在再也没犯过。”

    “那个牧师后来怎么样?”乐琳还是对‘牧师’比较关心。事实上除了伊莉丝翠的牧师,她更本不想碰到别的牧师。

    鲍勃菲斯耸了耸肩道:“他嫌我们这里太穷,就跑了。还说我们不够虔诚,就他那点本事谁跟他虔诚啊。”

    乐琳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神祗的牧师?也许他的神术太差,可他毕竟是神灵在世间的代言人,若是因为轻视他而连带着轻视神灵,那就糟了!那样就没有神灵会庇佑你的。将来灵魂也去不了神国,听说还会被钉死在无信者之墙上接受永恒的火刑!”

    “我没有不敬神灵,”鲍勃菲斯急辨:“我信奉的是东郃子的水元素之神依莉奇娅!”然后有些失落的说:“可是东郃子大师没有为我进行信仰祝福。”

    当一个人正式信奉某个神灵,而他的信仰又得到牧师的认可时,就会为这人进行“信仰祝福”的仪式,具体的仪式内容各不相同,有时同一个教会内部也会有很大差异,但总的来说都是代表神灵对信徒施加一些祝福的法术,如果信徒足够虔诚,那么法术的效果和持续时间也就越长,有极少数信徒甚至能维持终身的祝福效果。

    “东郃子大师在吗?我想再学一些通用语和草药知识。”小孩鲍勃菲斯又问道。

    “他出去采药了。”乐琳很有礼节的说:“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进来坐一坐,喝点水吧。”

    小孩无奈的伸了伸舌头:“不了,我还要赶回去放羊呢。要是回去迟了又要被我爸揍一顿了。”

    “你等一下。”乐琳忽然母性**,转身跑回石堡内,从厨房拿出2磅干肉递给小孩:“拿去吧,这种干肉在制作的时候就加了香料,很好吃的。”

    “谢谢”小孩也不客气,接过干肉后单掌竖起,然后躬身行了个礼。

    这种礼节乐琳还从没见过,而且一般的乡下人家是不懂的行礼的,只有有钱人、贵族、法师、牧师、官僚等才会在意礼节问题。便好奇的问道:“你这礼节是谁教的?”

    “是东郃子大师教的。”小孩说。

    当这个叫东郃子的德鲁伊背着一大框草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的下午了。他座在一楼宽阔大厅的餐桌旁,借着大门外照进来的昏暗光线,选出部分草药吩咐乐琳种到外面的田地里去。

    外面的天依旧是阴云密布,丝毫看不到太阳的影子。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山风中的寒气也是越来越盛。乐琳穿着粗糙的兽皮衣服漫不经心的栽种着这些新来的草药,这几天她的身体明显又健壮了些,昨天晚上沐浴的时候已经看到身上有些肌肉了。她捧起每一株仔细感觉着。这些草药上都有一股法术“气息”,而且草药本身没有丝毫的枯萎迹象,看来德鲁伊是在上面施加了特别的保鲜法术。想到这里乐琳更加心事重重,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她想问个清楚。

    “他似乎是个比较好说话的人。”乐琳心中暗想:“今天把送了2磅干肉给那个小孩的事情对他说了,他也没因为我的擅作主张而恼火。看起来他并不是个严厉的主人,等会问问他那些奇怪的现象。”

    当她种完药草回道堡楼里,德鲁伊正一边辨识着草药,一边在桌子上的几张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

    “都种好了。”乐琳说道。

    “嗯,那就去做晚餐吧。”他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有个问题。”乐琳大着胆子问道,因为一个仆人,特别是一个奴隶是不该随便打搅主人做事的。

    “问吧。”他看了看草药,又在纸上写着。

    “你给我殿在枕头下的符文,它的法术效果似乎越来越强了!每天晚上一躺下,就能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从头贯到脚,就像泡在热水中的感觉。而且这两天越来越强烈,有时候我只是坐在床边有那种感觉了!”乐琳很认真的说道。按照常规,符文的力量在使用后会慢慢衰竭,即使用了法术恒定,也只能维持原来的效果,不可能出现这种不弱反强的现象!乐琳是个不懂法术的武者,所以对这些反常的现场更加敏感,她可不想在自己脑袋底下放个有危险的东西。

    德鲁伊抬起头来,脸上一副不解的神情说道:“是啊,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你的身体慢慢适应了它的功效,能更好的接受它的治疗,所以你觉得它的效果增强。这只是个错觉。”

    乐琳还是不放心:“可它的效果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都五天了,我每天都能感觉到它在治疗我。但是它怎么可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们秘术德鲁伊也会魔法恒定术吗?这可是法师们才有的能力啊。”

    德鲁伊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有什么魔法恒定术。只不过我的符文与法师、矮人的符文大不一样。我的这种符文制作起来相当费时费力,可一旦做成,它的效果是持续不断的,短则维持数年,长则可维持数十年,如果制作者专精与此,就可能作出有效果永久的符文。这些符文我以前学的时候并未钻研,现在给你的那个只是仓促间作出来的,效果顶多只能维持半年。同擅长此术的前辈相比,我的技术还是差的太远了。”说着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没有学好这种法术而惋惜。

    晚饭做的很不顺利,德鲁伊不在的这几天,乐琳就像以前一样随便切了些肉,做了些面包和汤汁就凑合着吃了。但现在却要做给这个德鲁伊吃,那可就麻烦了。德鲁伊做的菜味道极好,相应的他的嘴也很刁。比如肉必须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每种菜都必须放香料,但厨房的香料又有十几种之多。而且每道菜的配置比例又不一样,烹制的时间也有限制。甚至连用餐的时候他都是用两根小木棍夹着菜吃!不过最要命的是,以前都是德鲁伊自己做饭,乐琳只不过跟着学了一丁点儿而已。今天突然要乐琳去做,一下子把她搞得手忙脚乱。

    等灰头土脸的乐琳端上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了。黑糊糊的大厅里居然没点蜡烛,而德鲁伊则闭着眼,像块木头似的端坐在木桌旁,宛如一个逼真的雕像。

    真不知这些施法者们怪里怪气的在搞什么名堂,乐琳心中嘀咕着。点上了蜡烛,端上了晚餐,她对着那闭着眼发呆的德鲁伊大声说:“晚餐做好了!主人!”

    “嗯”德鲁伊深呼吸了一下,缓慢挣开眼。晚餐可以开始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喝了两口肉汤又吃了几块鸡肉后,用手里那双叫做“筷子”的小木棍很不满意的敲打着桌子,皱着眉头对乐琳说:“香料没放好,味道怪怪的。”

    乐琳迅速反驳:“因为您没传授给我多少厨艺。我在地底的时候也从来没见过您那样复杂的做菜的方法。”

    德鲁伊又“嗯”了一声,依旧用那永远都紧不慢的语气说:“等把你身上的诅咒祛除了,我就慢慢传授你所有的厨艺,这手艺确实得慢慢学,急是急不来的。”

    听到“祛除诅咒”几个字,乐琳激动的问道:“什么时候能祛除?”

    德鲁伊盯着她别有深意的说:“那就要看你原不愿意冒险了。用一般的方法治疗的话,短则一年,长则两三年。不过要是你愿意冒险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几种新草药,用它们可能配成驱逐你身上诅咒的药物,但他们的药性我不是很清楚,只好一个一个的在你身上试验。如果成功,那么几天内就可以清除你身上的诅咒了。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是有危险的,搞不好会把命搭上。因为这些草药在混合炼制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我确实没有把握。”说完两眼盯着乐琳不放,耐心的等待她的回答。

    沉默良久。

    “我愿意试一试!”乐琳坚定的说。

    三天后。

    乐琳房间的四面墙上分别挂着一张长宽如同大百科全书的羊皮纸,每张纸上分别写着一个大大的符文。四个符文同时散发出强烈的法术气息,让坐在床边的乐琳感觉到一种类似早春的气息充满着整个房间里。

    德鲁伊仍然穿着他那深蓝色的“太极”法袍,手里拿出半个鸡蛋大小的黑色大药丸,一边递给乐琳一边说:“这是今天刚炼制成功的药,你吃了以后就躺在床上,我则施展法术祛除诅咒,这药生效的时间很快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会一直为你号脉,探察你身体的变化。你要记住了,如果药性正确,你首先会感觉腿脚发热并且酸麻或胀痛。如果是其它感觉,那就说明药性有误,那时你也不要慌,按照我说得话去做就行。”

    乐琳点了点头,接过药丸。药丸还是温热的,她小心的吃了一口。

    好苦!一种又苦又瑟的怪异味道直冲大脑,差点把她苦翻了。她很想一口把整个药丸吞下去,无奈这药丸是软的,还有一定的粘性,如果不嚼一嚼更本吞不下去!

    “太难吃了。”她皱着眉头埋怨道。

    德鲁伊轻笑着说:“吃下去感觉到苦的药才是好药,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从没听说过!”乐琳异常艰难的嚼着药丸,不满的咕噜着:“我以前喝过的任何魔法药剂都没这么苦的,感觉都要吐出来了。你们秘术德鲁伊的药怎么这么怪异?”

    “这就撑不住了?”德鲁伊露出嘲弄的神色:“这药还算好的,我还可是吃过几十种比这还苦上十倍的药!别埋怨了,要想病早点好就全吃下去,不许吐出来!我这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制成的。”

    艰难的吃完了药,乐琳突然想起来应当祈祷一次。

    “我要向神灵祈祷一下。”她对德鲁伊说,争得同意后她来到小木窗边,跪在照进房间得光线下小声得祈祷了一会。

    当她站起来返身得时候,德鲁伊突然问道:“你真的相信那个什么伊莉丝翠神在保佑你?”

    乐琳心中微怒,听这个德鲁伊口气,他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得神灵放在眼里,“那个什么伊莉丝翠神”真是很不客气的语气。乐琳瞪了他一眼,好歹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主人,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他语气这么冲,也许因为是大家信奉的神祗不同吧。乐琳自我安慰道。

    就在此时,她胃中突然一热,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一下子绞的她惨哼一声摔倒在地。

    “药——药不对!”她惨叫着,腹中似乎有几把刀在乱刺乱绞,一下子痛得她四肢蜷缩着在地上乱滚。

    德鲁伊一个箭步冲过来,俯身一掌按到她头上,顿时一股力量从她头顶轰然直贯而下,力透脚心。眨眼间乐琳便觉得胃部的剧痛减轻了不少。德鲁伊一语不发,把她平放到床上后立刻拿起她的右手腕,把几个手指搭在上面“号脉”。

    “号脉”是德鲁伊诊断她病情的手法,有时这个过程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但现在德鲁伊的手一搭在她手腕上,立刻从手指上传来一种麻麻的力量,急速沿着手臂上的筋肉贯进自己的心脏。

    乐琳心中有些惊惶,一半是因为胃里的药还未清除,一半是因为这德鲁伊的奇怪力量。现在那种麻麻的力量开始迅速扩散到全身,她感到身体似乎失去控制,连动个手指头都变得非常艰难。这些奇怪的力量在逐步掌握她身体的控制权!

    “你——你干什么?”乐琳惊疑不定的鼓起残力质问道。

    德鲁伊半闭着眼。正非常专注的在感应些什么,被打断后变得很不耐烦,冲着她大声喝道:“慌什么?我正用秘术检查药性!你放心!死不了的!”言毕又专注的感应起来。

    “你应该——先把我吃下去的——药清除出来。”失去部分身体控制权的乐琳断断续续的抗议起来。

    “哎呀,知道知道!”德鲁伊再次被打断后显得有些焦躁,他急急的说:“现在没什么大问题,我必须判断这次的药效,才能在下次作出正确的药。你不要慌!就躺着别动!什么也别话说!有什么事我自然会吩咐你的。从现在开始不要打搅我!”

    乐琳吃了一惊,德鲁伊的态度突然大变,以前他说话总是不愠不火,甚至乐琳有时说了些出格的话,他也是毫不在意。怎么今天突然变得如此严厉和急躁?但现在他是医者,乐琳只有咬牙忍着胃部持续的疼痛。

    过了一会,胃里的痛感开始减弱,但全身都开始出现刺痛感,开始只是轻微的酸痛,接着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在咬,最后变成无数钢针从身体里向外刺出。

    但乐琳连呻吟的能力都没有了!她全身处于一股糟糕的麻木状态中,别说哭喊,连眼睛都无法转动了!而那个德鲁伊,居然还闭着眼“号脉”!

    乐琳心中开始咒骂起来,一会儿骂这德鲁伊是个怪物,一会儿又骂把她害成这个样子贾卡罗和狄姆尼,一会再骂菲穆莉卡神后。然后她的头脑也开始昏沉起来,渐渐的浑身的刺痛似乎慢慢远去,因为她一点点儿的昏迷过去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手臂和腿脚上插满了银针,全身的疼痛以及彻底消退了。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德鲁伊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带着一丝轻藐的语气说:“看来你的那个伊莉丝翠神对你的保佑不怎么负责啊,第一次试药就碰到了错药。”

    “那是因为你的技术太差!”乐琳不满的抗议道:“而且我是在喝了你的药以后才祈祷的!所以不是神不负责!责任全都在你!”她已经无法容忍这个德鲁伊对自己信仰的轻视和嘲弄了,虽然他是自己的主人,而且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可乐琳已经无法在装聋作哑了。

    出乎意料的,德鲁伊这次没有发火,反倒露出一副认输的神情,摆了摆手说:“好好好,这次是我的问题,那下次我在炼药之前,你就好好祈祷祈祷,别再让我作出这种错误的药了。”

    5天以后。

    德鲁伊又将一个同样大小的黑色药丸递给坐在床边祈祷的乐琳。他调笑到:“这几天你祈祷了没有?你的神有没有告诉你这次试药的结果是头痛还是肚子痛?”

    这种冲撞神灵的说话方式让乐琳相当的不满,她不客气的反问道:“难道你是个无信者吗?难道你每天不向你所信仰的神祗祈祷吗?难道你的神祗就没回应过你吗?”

    无信者,这可是个相当有威胁力的字眼,这个世上没人感说自己是个无信者,即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高等法师们也会宣称自己信仰某个神祗,虽然他们总是浅信者。当然这个世上其实有很多人并不信仰神灵,他们因为各种原因而转信魔鬼、恶魔、外位面的大能者或其它超越凡物的存在。但至少在表面上他们还是会编造一个虚假的神祗之名,以示自己仍然是有信仰的。因为大家都认为,无信者会被钉在死亡国度的神罚之墙上受到永恒的折磨。也传闻说,无信者的灵魂会堕落到地狱的最底层,被潜伏在那里的地狱之主阿斯莫迪斯一点一点的吞噬,直至永远消失在宇宙中,。

    德鲁伊闻言倒是愣了一下,耸了耸肩说:“我尊崇的是水元素之神依莉奇娅,但她似乎对我的祈祷不感兴趣,所以从拉没回应过我。”

    “哈哈哈哈”乐琳轻笑起来:“元素神祗除了火元素之神卡署斯外,大都不爱回应信徒的祈祷。怪不得你对神灵的态度不怎么尊重,原来你找了个这样的神祗来信仰。现在还好意思说我?”

    “我看你的神也没有回应过你嘛。”德鲁伊催促道:“快点把药吃了。要是你的神真的照顾你,那就让她保佑这次的药没有问题吧。”

    乐琳一边嚼着非常难吃的苦涩大药丸,一边不服气咕噜着:“谁说没有回应?是在她的保佑下我才能从奴隶贩子那里被你解救出来!”,

    德鲁伊又好气又好笑的反问:“哦?难道你得救都是伊莉丝翠神的功劳而不是我的?敢情我在被她当棋子耍?”

    “你怎么这样说话?!”乐琳终于生气了:“神的恩泽难道是人能够测度的嘛?你是救了我,但为什么我会遇到你而不是其它人?为什么你会买下我而没有买其它人?那都是因为神在保佑我!”

    “我买下你是因为神在保佑你?”德鲁伊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随即嗤笑两声道:“这种扯淡的理由亏你想的出来。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乐琳顿时一肚子气,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主人,又是个对神灵不怎么感冒的德鲁伊,现在同他争论也争不出什么结果,索性别过头去不理他。

    不过说真的,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买是自己而不是其它人?这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啊。

    半小时后。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德鲁伊坐在床边,一边用四指按着乐琳的手腕给她号脉,一边不解的问道:“奇怪啊,应当有点变化呀,怎么你内脏的功能一点儿改变都没有?”

    乐琳插嘴道:“肯定是你的药搞错了,而我的神灵庇佑我免受药物之苦,所以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尽瞎扯!”德鲁伊冷哼一声说道:“要是有神祗干涉,那就会有神术存在。但到现在为止我什么都没感应到。肯定是我的药物在炼制的时候发生了出乎我意料的变化。”他沉思一阵后说道:“你就呆在房里,我每隔半个小时就过来给你号脉一次,看看你的内脏功能到底会发生什么变化。我就不信看不出点名堂!”说完低头思索着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男爵

    三天以后。

    乐琳接过这一大碗热热的黑色药液,上面散发出一阵难以言语的苦味,那是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乐琳厌恶的把头远远的偏到一边,满腹狐疑道:“你的药怎么越做越难闻了?我还没放到嘴里就直反胃,这怎么吃啊?”

    德鲁伊微笑着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冰晶状事物说:“不要紧,合着糖水就感觉不到苦味了。我这种糖还是专门炼制的,既不伤药性又有很强的甜味,能冲淡药的苦味。”说完把冰晶状的“糖”放了进去,用那个叫“筷子”的小木棍搅和了几下。

    “喝吧。”他脸上挂着一种怪怪的笑容说道:“一口气喝下去,就什么都感觉不到。”

    乐琳端过碗,不依不饶的问道:“这次的药性不会又是错误吧。上次你说半小时号脉一次,结果一整天你都是反复的过来!连半夜都不停的来来去去,害的我一晚上都没睡觉!”

    德鲁伊不紧不慢的笑着说:“这诅咒折磨了你几年,怎么现在连这点小麻烦就怕?要治好你的病就必须搞清楚不同的药会使人的身体发生那些变化,我号脉一整天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些,只有这样才能早日找到祛除诅咒的方法。”

    乐琳着急道:“那如果你的药一直是错的那怎么办?我到底还要吃几次这样的鬼东西?”

    “不会!”德鲁伊非常肯定的说:“我共配置了6种药,至少其中有一种能治好你的病,最遭的情况就是连吃五次错药。你已经吃了两次了,也就别在乎多吃几次吧。”

    乐琳叹了口气说:“我不是怕吃药,我只是希望诅咒能早日离我而去。可是你的药总是失败,我心里不好受。”

    德鲁伊催促道:“放心吧,我说得绝对没错,你顶多再喝三次错药就能找到正确的了。再说了,不是有神灵在保佑你吗?你就赶紧喝了吧,也许这次就能成功呢。记住了,要一口气喝下去!中途别停!”

    乐琳无奈,忍着那难以言语的苦腥味一张口直贯下去。

    药一入口,一股极为强烈的苦味夹杂着无法形容的腥气轰然冲击了整个大脑!乐琳难受的差点一口喷出来!怪不得这德鲁伊一再强调要一口气喝下去,原来这药更本就不是人喝得!那块“糖”的甜味非但没有缓和难受的气息,反而混合在苦腥味中,形成一种怪异味道,让人更难下咽。

    “不要停!”德鲁伊惊叫起来,生怕她半途而废了:“这药炼制起来非常麻烦的,要是不喝完就起不到作用!到时候又要重新制作!”

    乐琳闷着头,咬牙灌完了药,立刻大喊起来:“糖!还有糖吗?我得舌头都快没了!”看到德鲁伊又拿出一块同样大小的冰晶状“糖”,她立即一把抢了过来塞到口里,稍稍缓解了一些作呕的苦腥味。

    “你还说什么都感觉不到?”乐琳不客气的大声埋怨道:“这样的药简直能把僵尸都赶走!要不是怕再喝第二次,我肯定会把它们全部吐出来!”

    说来也怪,德鲁伊对她这样“坏脾气”的女奴倒是很宽容,对她屡次的不礼貌言行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对药物效果的兴趣似乎远远高于对维护自身尊严的兴趣。

    很快药力开始发作了。

    乐琳紧张的说:“脚后跟发出一种热力直接往腿上走,都快到腰了。”

    “真的?”德鲁伊喜出望外的号了一下脉,异常兴奋的说道:“非常好!看来这次可能是对的!你快躺倒床上我要施法协助药物的力量!”

    他站在床边的房间空地上,对着躺好的乐琳开始念咒,那是一种非常怪异的语言,每个音节都相当复杂,有时一个音节的调子还要转一下。同时他开始踏出一种特殊的步法,那步子迈很大也很正规,像是一种战斗舞蹈。不过步子的节奏非常缓慢,而且每一步都走的非常踏实,似乎在承受什么力量。他的眼睛已经闭上,轻微的摇头晃脑,似乎进入了一种专注而恍惚的状态。

    四面墙壁上的符文中散发出四股强烈的法术气息,德鲁伊忽然大喝一声,浑身散发出极其强烈的法术波动。甚至比卡斯卡城的祭司有过之而无不及!乐琳还在惊异之中,只见德鲁伊将右手一举。形如漩涡云层、大如车轮的蓝色流光立刻环绕那手掌形成,它缓慢转动着,几道雾带般的蓝光吞吐不定、缭绕摆动,似乎在汲取天地间的力量。而德鲁伊的手掌开始发出几十朵紫色的电火花,在空中忽闪忽灭、噼啪作响。他的念咒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呵斥般的语气仿佛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在命令下属。那漩涡云般的明蓝色光雾向他掌中猛地一收,眨眼间变成个仅有一节拇指大小、光彩夺目的蓝色光点,紧密的贴在他掌心里,仿佛是由他掌心发出的蓝色闪光。

    他把那手按到乐琳头上,忽然大喝一声“呵!”,那声音竟震的整个房间都微微颤抖!

    乐琳只觉一道雷电击穿了自己,从头顶直劈硬贯到脚心!

    脚后跟里升起一股非常柔和而温暖的感觉,迅速扩散到全身每个地方,让自己沉浸在一股从未遇到过的安宁、温馨感觉中。

    如果乐琳是人类,那她立刻知道这就是自己婴儿时期躺在母亲怀里的感觉。

    但乐琳不是人类,她是男性人类与女性卓尔接合的产物,这里没有什么惊天动地或凄婉的爱情故事,只有**裸的肉欲和压迫。从她出生那一天起,她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别人都告诉她,她是人类与卓尔精灵的混血儿,或者说是个杂种!而她的母亲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冰冷而潮湿的石床就是她童年仅有的回忆。母亲只是代表着虚伪而压迫的强权。

    此刻,她沉浸在这种从未遇到过的奇异感觉中,慢慢的忘记了一切烦劳。

    第二天中午。

    德鲁伊满面笑容的结束了号脉说:“非常好!你的诅咒已经全部消除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不停的大笑着,似乎比旁边的乐琳更高兴。

    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吗?难以言语的激动笼罩了乐琳。她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两年多的痛苦和屈辱终于彻底结束了吗?

    自由了!我真的自由了!

    她在心中大声赞美着伟大仁慈的伊莉丝翠。这是一定是神对自己坚持不懈的回馈!

    刹那间她对伊莉丝翠神的信仰变得无比坚定!

    我愿为您的意愿奉献我得一切!

    这就是我今生最大的意义!

    她在心中反复祈祷着。

    德鲁伊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等她情绪稳定了便说:“这两天我要在三楼认真研究药物,可能几天都不会出来。要是没有重大的事情,你就别来打搅我。”说着拿出两个钥匙递给乐琳道:“这是二楼大门的钥匙和干肉储藏室的钥匙,你的身体现在真正的开始恢复,需要多吃点肉。我不出来的这几天,你自己去干肉储藏室拿些肉出来吃。”

    乐琳接过钥匙,疑惑的问道:“我不去三楼“打搅”你的话,那我怎么把做好的食物送给你?”

    “我这几天不用吃饭。”德鲁伊随口说道:“记住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去打搅我!而且就算你敲门我也听不见。”说着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羊皮纸,上面绘有一个秘术德鲁伊的特色大符文,接着说道:“如果有非常重要的事,你就烧了这个符文,我自然会出来。”

    他们住的这个四层楼的小石堡有一个螺旋型楼梯可供上下,每一层都在楼梯口有一个大门,打开这大门才能看到这层楼的走道和两边大大小小的房间。德鲁伊走到三楼的大门旁,取出一个木牌挂到门上,木牌上用通用语写着两行字“工作重地,闲人免进”和“本人休眠有事烧纸”

    然后他又转身,郑重其事的再向乐琳交代一句:“千万不要硬闯进来,出了事我可管不了。”接着入内、关门。

    第三天的清晨,天空中的云层终于彻底散去,明蓝色的天空上,太阳撒下耀眼的金光铺满了绵延无边的灰色乱石荒野。

    乐琳用战斗的姿态站在石堡下的这一大片空地上,两手各拿着一个用树枝修剪成的木棍在有力的挥舞着。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筋骨的障碍完全没有了,现在急切的想恢复自己的武技。

    这两天她不仅放开肚皮吃喝,也再用非常严厉的方法锻炼自己,每天都累得半死。这样一来体能和灵敏度恢复的相当迅速,虽然身体仍旧非常瘦弱,但很多生疏的武技已基本回忆起来。

    “也许我应当走了。”她心想:“我可不是什么奴隶,我是伊莉丝翠神的战士!我是为卓尔精灵自由而站的战士!虽然这个德鲁伊对我有恩,但我可以先离开这里,等有了钱再回来还给他做补偿。”

    不过她也知道“再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真的离开这里,她就会去寻找伊莉丝翠的信徒们,同他们一起与菲穆莉卡的爪牙做长期的艰苦斗争,很可能会再某次战斗中牺牲。但生为武者的尊严和两年多的屈辱经历,使她难以安心做个“女奴”,一辈子蜗居在这个偏远的乱石荒野中。

    她停止了演练,一边深呼吸一边打定了主意:“等身体恢复了,就留下一封信,然后悄悄的离开这里。”

    石堡的出口传来脚步声,德鲁伊那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股威严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巡视领地的强壮雄狮在傲视百兽。与前两天的气质截然不同!

    更奇妙的是,他的瞳孔周边放射出淡淡的棱晶状蓝光,还在忽正忽反的慢慢旋转着,仿佛暗藏着星辰般浩瀚玄奥的力量。

    乐琳呆了一呆,正想再看个仔细时,他已经走到了阳光下面,眼中的蓝光消失不见。

    “你的身体恢复的蛮快嘛。”他由衷的赞叹道:“跟我到城里去一下,今后跟着我的日子还长,先跟城里的人都认识一下。”说着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说:“把这个拿好,里面装着送给哈里勒男爵的药丸。花了我很长时间才炼制好的,不要掉到地上了。”

    乐琳撇了撇嘴,她很不适应对方将自己做仆人使唤,但现在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接过木盒,跟着德鲁伊向山脚下的走去哈蒙威尔镇走去。

    两人走在镇子里,路过的卫兵和百姓非常恭敬的给他俩鞠躬让路。乐琳发现这些人的眼神里是由衷的感激之情,男爵“小城堡”的看门士兵更是必恭必敬的迎上来,向德鲁伊躬身问候,然后领着他们走入“城堡”。看来这个德鲁伊在此处的地位相当于神后大祭司在卡斯卡城的地位。只不过他是受到尊崇,而神后的大祭司受到的则是敬畏。

    但也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正要走进城堡的时候,几个守卫城堡的卫兵凑在后面小声说笑着议论。

    “那就是大师买来的半精灵女奴吗?脸蛋好漂亮啊!唉,就是太瘦了点儿。听说那天是索穆尔他们两个把这个女人抬回去的,肯定揩了不少油吧,估计爽死他们了,哈哈哈哈。”

    的确,现在的乐琳虽然消瘦,但棕色的肌肤光滑而富有弹性,处处透露着青春的活力,她五官秀美而又散发着英气,细眉如顺水、挺鼻如秀峰,一双靓丽的眼睛里充满了英武的神采。比这穷乡僻壤的乡下女人不知美上多少倍!

    “爽个屁哟,”旁边的人说道:“听说当时买她的时候,她瘦的想骷髅一样,身上还有一层层的黑色死皮直往下掉,连气味都像死尸一样!可把他们两个恶心坏了!回来后他们洗了三遍澡才睡着,接下来两天连饭都吃不下去!”

    “那是过去嘛,反正我又没看见,只要现在漂亮就行了。不知道大师有没有把她‘干’了?听说卓尔们都很淫荡的哟!那滋味一定很爽吧。哈哈哈哈”他们小声哄笑起来。

    乐琳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结果又引起一阵淫笑。

    城堡里面很拥挤,狭窄的走道只能通行一个人,几个人走在里面发出响亮的脚步声。走道里的光线也非常阴暗,不时有阵阵冷风从身后吹来,让乐琳觉得仿佛回道了潮湿无光的地下世界。

    忽然她听到了奇怪的呻吟声,只是因为身体尚未完全恢复,感官功能还比不上以前,因此听得不大清楚。走到二楼,这声音越发清晰,仔细一听竟像是男女交合时的呻吟!她正要满腹狐疑,那带路的士兵已经把他们领一扇简陋的门前说:“男爵正在里面。”说着打开门,邀请德鲁伊进去。

    房间宽敞而明亮,对面的几扇大玻璃窗让明媚的阳光照耀进来,给古朴的房间染上一层暖暖的金黄色光辉。房间的右边是一个摆满书籍的大书架,左边是一副宽大的落地画,画的是一个战斗场景。而房间的中间放着低矮的小圆桌,一个满头银发的衰弱老者正躺在旁边的摇椅上,享受着上午的美好阳光。

    “大师你终于来了。”面容苍老的男爵一脸笑容,主动站起身,走过来拥抱德鲁伊,他很是高兴的拍了两下德鲁伊的肩膀说:“都快一个月没看见你,你不过来,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又瞧了瞧乐琳,呵呵笑着对德鲁伊说:“这就是你新买来的女奴吧,长得很标致啊,给她多吃点肉长胖点,肯定比威尔瓦赫城的高级舞女还漂亮。哈哈哈哈哈”

    两人都大笑起来,还带了点具有男人特色的淫荡气氛。

    德鲁伊笑着说:“我最近对药物的研究又有突破,这次给您带了点新药,效果比过去的那些大有改进。”说着他示意乐琳把小木盒拿过来。

    他刚打开木盒,一股清新的香气就弥散而出。这种香气有一点点儿类似桂花的味道,但却比那好闻的多。好似冬去春来时天地间的那种生机吐露的气息。

    屋类几人霎时间都被着从未遇到过的气息给迷住了,等回过神来,只见木盒内放着四颗鹌鹑蛋大小的翠绿色药丸。老男爵兴奋的拿起一颗闻了闻,顿时笑的何不拢嘴。

    “这真是太好了!”他爱不释手的仔细端详着绿色药丸:“以前的药虽然效果不错,但又苦又涩,有时候还有别的难闻味道,没想到您竟作出了这么香的新药丸,光是闻着就觉得舒坦啊。”

    德鲁伊微笑着说:“你们这里的药与我以前所学的大为不同。我刚到此处时间不长,因此对这里草药的了解有限,好些上乘的药物都作不出来,只能将就着炼制一些下乘的药物。这次让我碰到机会,研究出几种新草药的药性,这才作出这中乘的药丸,此药不仅服用后的效果明显,而且其香气本身也有益寿延年,祛除寒湿之气的作用。对您现在的身体大有好处。”

    男爵惊异的问道:“你是说这药闻着就能治病?”

    德鲁伊甚是得意的点头道:“确实如此,您每周服用一颗,其余的药可打开放置在这房间里,让香气充盈屋内,您坐卧于此也能受到疗效!平时在屋里吃饭休息、看书游戏,不知不觉之间身体就能得到调养,坐上两周所受疗效堪比以前的一颗药丸!这就是中乘药物的不同之处。”

    男爵喜出望外,连忙追问:“诸神在上!光是闻香就有如此效果,那上乘药物又有何奇效?”

    德鲁伊抱歉的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能说、不能说。现在我只能勉强作出一些中乘药物,那上乘的药物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炼制出来。现在把效果说与您听了,反而增加不必要的奢望,望之不得便会心中苦闷,反而对身体不利。所以不说为好。”

    男爵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招呼他坐下,两人攀谈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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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仙人介绍:
照透五蕴滔滔念,
冲破执相阴阳天。
智出慧海升火莲,
我乃天外一野仙。
这是一个绵延三百年的故事。
它是一个异世德鲁伊的故事,
也是一个旁门散仙的故事。
德鲁伊 旁门散仙 九转玄功 伪dnd流浪仙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流浪仙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流浪仙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