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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义兴形势

    山道两旁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山贼们全都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勇武无敌的自家渠帅竟然败了?有人更是揉了揉眼睛,他们没有看错,一根普普通通的长矛正点在向弥的咽喉上!

    小兰与王蔓恰恰相反,纷纷伸出小手用力拍打着心口,并把欢喜的美目向着卫风投去,刚刚可把她们给紧张死了,她们也练过些拳脚,自然能看出向弥的刀势并不是花架子,一不留神给磕着卷着,只能小命完玩,而这个瘦弱的男人,自从相识至今便从未败过,或许,他真能创造奇迹呢!

    向弥却面如死灰,视线散漫,咽喉上那冰凉的微微刺痛使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已竟会如此之近,只要卫风的手臂稍稍一伸,他立将变作一具冰冷的尸体,从此告别这个世界!

    山贼们都不敢开声说话,生怕引来误会,卫风则矛势一收,后退两步,抱矛略一拱手:“向兄功夫了得,我不过是侥幸偷袭成功,向兄若是心有不甘,你我可重新再来!”

    “当啷!”一声脆响,向弥把大刀扔去了一旁,苦笑道:“阁下招式精妙,身手灵活,败了便是败了,我向弥并非撒赖之辈!”说完,虎目一扫四周,厉声喝道:“既然不敌,当依前议,诸位请随向某参拜主公!”

    向弥率先单膝跪地,郑重施了一礼:“属下参见主公!今生今世唯命是从,若起半分异心,自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山贼们纷纷相互看了看,有了老大带头,那也没得说,“当啷,当啷!”的零零落落声开始响起,陆续有人扔下手里的家伙,跟着向弥半跪在了卫风身前。

    向弥回头一扫,见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便领着众人再施一礼:“我等参见主公!”

    卫风伸手扶住向弥,微微笑道:“诸位请起,今日我也不说什么大话,只请诸位放心便是,跟了我卫风,定然不会后悔!”

    “那是,属下明白!”向弥与众人依言起身,向弥做了个请的动作道:“山寨在后方五里处,请主公与二位夫人移驾!”

    卫风点点头道:“有劳了,请!”

    向弥连呼不敢,领着众人拱护在卫风、小兰与王蔓身边,向着山寒走去。

    行走中,向弥介绍道:“禀主公,寨里都是附近的乡民,实在是给朝庭逼的没法活了,这才不得已落草为寇,如今共有壮年男子一百二十人,另还有些老弱妇孺,都是咱们这些人的家眷,呵呵~~人手是寒碜了点,还望主公莫要嫌弃,不过,两把力气还是有的。”

    卫风摆摆手道:“无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想当初西楚霸王不也凭着江东八百子弟横扫天下?来,我问你,这附近还有没有类似的寨子了?规模如何?”

    向弥略一沉吟,便道:“义兴境内,大大小小的寒子约有七八处之多,少者三五十人,多者四五百人,都是些穷苦百姓,互不统属,也没什么往来,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一般以劫掠过往客商为生,可是劫掠的多了,渐渐地,义兴的恶名也传了出去,近一段时时,已经很少有客商经过,而这一带的几个士族大庄园也加强了戒备,他们弓弩、盔甲俱全,攻打没有半点胜算,大伙儿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卫风寻思道:“照你这么说,兴义的山匪也不过两三千人,怎么才这么点?我自建康行来,所见处处荒芜,根本没有劳作的百姓,人都上哪去了?”

    这么一问,王蔓与小兰也是暗感不解,纷纷转头看向了向弥。

    向弥不敢殆慢,连忙道:“回主公与二位夫人,义兴乃是小郡,全郡丁口最旺时不过两万余户,近些年来,随着朝庭役税日益严苛,有人举地卖与当地士族为奴,有人携家带口逃往大山深处,索性重新做回了山越,还有人往建康、山阴等地为富户打零工,剩下的便如我等,索性落草为匪!”说着,又眉头一皱,吞吞吐吐的问道:“请问主公可是欲收服附近盗匪?”

    卫风点点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观你这些人手,行军布阵并无规矩,显然为乌合之众,自明日起先操演一段时日再说,收服暂且不急,对了,我另有一事相询,朝庭为何不发兵征剿?莫非竟坐视义兴的匪患愈演愈烈?”

    向弥拱了拱手:“早先也征讨过几次,但义兴多为山地,朝庭不熟悉地形,兵马来了咱们弃寨逃走,因此也没什么成效,再加上咱们又没有能力去攻打士族庄园,于地方上为祸不大,久而久之,朝庭也就不再理会,至于精锐的禁军与北府军,根本看不上咱们这种小鱼小虾,不屑于前来,而义兴郡小力弱,郡兵不过两千余人,需要驻守六座县城,只要不主动招惹,他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还能把赋税征缴不力的责任给推了出去。”

    “哦~~”随着交谈,卫风对义兴的形势有了大致了解,心里不由暗作起了计较,原先计划去山阴,那只是碰碰运气罢了,既然在义兴有了机会,索性先留一阵子吧,那几座山寒与士族大庄园,在卫风眼里都是宝贵的资产,自古以来,包括太祖在内,起事的第一桶金无不依靠吃大户,卫风也不例外的把算盘打向了当地士族,他们钱粮器甲齐备,一旦成功攻破,那么立刻就有了资本,剩下的则是洗白白,摇身一变为朝庭兵马!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已回到了山寨,卫风有了一瞬间的愣神,这也太简陋了吧?山寨立在一座小丘陵上,以木栅栏草草围成一圈便算作寨墙,里面依山势搭建了些茅草屋子,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到女人与小孩。

    向弥尴尬的笑道:“叫主公与二位夫人见笑了,但请万匆嫌弃,属下立刻招集人手前来参败主公!”

    卫风哑然失笑道:“你我诸人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谈何嫌弃?更何况如今只是暂时的困难,明年,我会带你们迁入城里居住,好了,多说无益,来,向兄请!”

    向弥赶紧谦让道:“不敢,不敢,请主公直呼属下名姓即可!”

    “好!”卫风也不推托,一口应道:“向弥,你且在前引路!”

    向弥不由暗暗苦笑,谦虚两句还当真了啊,只不过,配上卫风那一本正经的神色,他奇怪的发现自已并没有受了侮辱的感觉,仿佛就该天生如此,要知道,古代的成年人都有表字,专用于互相之间的称呼,直呼其名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一时心里颇为不解。

    带着这份疑问,向弥把卫风三人迎入了寨内,而王蔓也是美目中现出了古怪之色,她也被取了表字,按理说,卫风应该称呼她为紫菁,或是亲昵点称卿卿,可这人倒好,从来都是一口一个王蔓,真是个不知礼数的家伙!

    不多时,向弥把众人全都招来,整个寨子连同老弱妇孺在内,总共三百人不到,向弥又重新介绍了卫风,并领着众人再次参拜,卫风则许下了一大把美好的诺言。

    接下来,向弥把寨中仅有的两只猪给宰了用来招待新主,晚间就着月光,所有人均是大吃大喝,俨然一派节日模样,唯一美中不足的,则是少了美酒,没办法,酒都是粮食酿造,山贼的日子也是紧巴巴,根本不可能拿出余粮酿酒。

    吃饱喝足之后,向弥把自已的屋子让给了卫风,这是山寨里最为气派的一间屋子,卫风并不推托,他清楚御下之道在于恩威兼施,必要的关心是应该的,却不能不分尊卑主从,否则,自已都不把自已当主公看待,别人又岂会当回事?

    向弥也不多留,很快告辞退去,小兰跟着招呼道:“郎君,你和姊姊先歇着罢,小兰去烧点热水。”

    “不忙!”卫风却是冒出了个念头,于是摇摇头道:“如今寨中人手不足,每一个人都应充分利用,明日你俩把寨中女眷组织一下,我教授一些行军医护之术,你们可以传下去。”

    “这....”王蔓迟疑道:“卫郎,俗语有云:妇人在军中,兵气恐不扬,行军作战带着女人恐怕不合适罢?”

    “迂腐之见!”卫风不以为然道:“又不是上阵冲杀,只是护理伤患,哪来那么多讲究?其实两军作战,当场战死者并不占多数,有很多都是受了伤得不到及时救治,以至鲜血流尽或伤势恶化而死,如果趁着征战刚刚结束,妇人立刻上前施以简单的抢救,将会有相当一部分将士多出几分生机,你可明白了?”

    “哦!”王蔓讪讪道:“凶什么凶?好好说不行吗?明日妾与小兰依着你的安排便是。”

    卫风这才满意的笑道:“好了,你和小兰先坐着,我去替你们烧点热水,这种粗活理该由男人来做。”说着,也不待二女反对,转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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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三条军令

    (年底事多,虽然单位效益不怎么样,但要轧帐,要人情往来,还要应付上级检查,所以这段时间只能一更了,多多体谅啊~~)

    卫风依然和小兰与王蔓分床而睡,但已经不用睡柴房了,他可以睡在另一张床上,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卫风虽然贵为主公,王蔓与小兰也贵为主公的妻室,早膳却是简陋之极,每人一碗粟米粥,再辅以几块**的麦饼,这没办法,山寨里的确是穷的叮当响。

    好在两个女人已经跟着卫风过了一段时间的穷苦日子,换在十天以前,这种食物别说是吃,就连见都没见过,她们以往的早膳可都是美味可口的肉羹与精心制做的小点心呢!

    王蔓与小兰刚刚艰难的吃完,屋外已传来了向弥的声音:“敢问主公可曾用过膳?属下听说主公今日要操演弟兄们,因此已将他们召去了寨中空地。”

    “哦?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寻你,咱们这就前去!”卫风擦了擦嘴,便走出了屋子,刚要起步,却想到了什么,转头又道:“正午趁着休整,等我回来再教你们一些简单的医护之术。”

    “嗯!卫郎(郎君)你放心去罢,咱们先把屋子收拾一下!”王蔓与小兰双双点了点头,卫风这才与向弥朝外走去。

    不多时,就看到一片较为平缓的坡地上有一百多名青壮分列成了三排,看来他们对于操演并不过于抵触,毕竟昨晚该说的都说了,趁着乱世混水摸鱼,以搏取一份功名,有谁不想出头地呢?而乌合之众,上战场除了送死再无第二条路,只是站姿不敢恭维,有的哈腰驼背,有的撑着长矛,还有人居然在小声聊天!

    向弥偷偷转头看去,正见卫风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戏谑之色,立时老脸臊的通红,赶紧解释道:“主公,都是属下平日不加管束,呵呵~~弟兄散漫惯了,还望主公匆要怪责。”

    卫风摇摇头道:“人无大志,岂会约束自已?这怪不得你们,只要弟兄们有毅力,肯吃苦,最多月余,我敢保证,他们这百来人对上两三倍人数的郡兵都不会落于下风!如果再有一两年的时间,同等人数可以抵敌我大晋最为精锐的北府军!”

    说实话,向弥心里很不以为然,北府军那是什么存在?十余年前的淝水之战以区区八万大破不可一世的秦国二十余万大军!可这话无论如何都说不说口,卫风是主公,总要留些面子给他,于是接过来道:“属下虽有些勇武之力,却不通兵法战阵,这全靠主公了!”

    卫风从他的神色中已明白了他的想法,也不破点,便领着向弥站到了队前,向弥立刻归队,领着众人半跪施礼:“属下参见主公!”

    卫风略一摆手:“都起来罢!”

    众人依言陆陆续续的站起身,均是把目光投了过来,卫风当即面色一肃,正色道:“操演之前,我给诸位宣布三条军规,首先,下级绝对要服从上级,如有不同意见,可于战前会议中提出,无论采纳与否,一旦正式作战,都不允许稍有悖逆,其次,全军上下任何人等,不得**妇女,不得劫掠百姓,最后,战利所获由军士到各级将官一率上交,不得私自截留,战后按级别与战功合理分配,以上三条犯其一者,斩!如果诸位自认为做不到,那么,现在可以离开,这也是唯一一次离开的机会!”

    随着卫风的肃杀之音落下,山坡上立刻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谁都没料到,会有如此严格的规定,要知道,据他们所了解的北府军也只能勉强做到第一条,而后面两条,不**妇女,不劫掠百姓,不弄点私货,这当兵还有个鸟意思啊?

    卫风冷眼一扫众人,又补充道:“诸位是否觉得难以理解?是否认为我卫风不可理喻?好,那我简单解释两句,一两年之内,三吴必生大乱,也就是说,咱们时间有限,必须要以最快的时间练就一支精兵,才可以在乱世中立足,而对于如何投效朝庭,我虽然有了头绪,可咱们毕竟不是朝庭嫡系,定然会受到排挤,那么,我们所能依靠的,只有百姓与民心,请试想,如果诸位**他们的妻女,抢掠他们的财货,百姓还会支持咱们吗?

    其实我也能理解,长期出征在外,的确难熬的很,想女人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咱们不能为管不住裤裆而丢了民心,钱财方面亦是同样的道理,诸位他日功成名就,还怕没有女人与钱财?

    好了,我言尽于此,大道理说的太多反会流于空泛,我给诸位半柱香的时间来考虑行止,半柱香之后,凡是留在原地不走,我就当做同意了,他日若有违犯,可别怪我没把丑话说在前头!”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嗡嗡声,多数人的脸面都现出了犹豫之色,无不在反思着自已能否忍受得了如此严苛的军规,要知道,这可是与小命挂钩的,假如死在征战中倒也罢了,但如果由于触犯军纪被杀,那岂不是既丢人又冤?

    卫风也不促催,冷着脸一一扫视。

    眼见半柱香的时间将到,虽然没有人退出,争辩声却越来越大,向弥突然大吼一声:“他娘的,主公就这么三点要求都没人忍受得了?那还不如回奶孩子去!主公说的对,乱世之中,当行非常手段才能成就非常之业,娘的,不就是管住自已的裤腰带吗?这有何难?**妇女本就罪大恶极!老子不管你们如何作想,总之,我向弥跟定主公了,愿遵主公三条军令!”

    说着,向弥双手一拱,单膝着地,一瞬间,把他建功立业、振兴门楣的渴望全写在了脸上!

    凡事都需要有人带头,就象刚刚的确是有人想走,可第一个走又抹不下脸,于是都在观望,而向弥率先表态,无形中也起了带头作用,因此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跟着半跪在地上,渐渐地,站立在场中的人数越来越少,显得突兀之极,直到剩下最后几个,他们相互之间看了看,便猛一咬牙,也弯下了膝盖,至此,无论是否心甘情愿,所有人都接受了卫风的军令。

    卫风也是暗松了口气,如果这些人一哄而散,那么,他除了继续去往山阴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一支纪律松散的军队宁可不要,与其日后战败身死,还不如趁早寻个无人之处隐居算了。

    卫风又把目光投向了向弥,向弥会意的领着众人道:“愿遵主公军令!”

    身后众人也跟着齐声表态,只不过,声音零零落落,给人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

    卫风当即大喝一声:“大声点,听不到!”

    “愿遵主公号令!”这一次声音整齐了些,但卫风还不满意,接连三次之后,才算是气势如虹,勉强达到了他的要求!

    卫风稍一抬手,众人起身之后,又道:“既然诸位愿遵我号令,那么从今日起,请诸位以军令严格要求自已,短时间内,你们中或许会有人适应不了,但日后击溃一个又一个强敌时,你们会发现,严密的军纪是战场上克敌制胜的基础,而要战胜敌人,仅有军纪远远不够,还需要强健的体魄与军事技能素养!

    我昨晚已为诸位制定了训练计划,很苦,很折磨人,可效果也显而易见,在场的都是男人,男人就该对自已狠一点!我不希望有谁中途放弃,如果有人认为自已吃不了苦,那么,现在就给老子滚下山去!有没有?”

    “没有!”这两个字回答的倒是异常整齐,还隐隐透着丝被羞辱的愤怒,连那么严苛的军纪都接受了,吃苦又算什么呢?

    卫风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再向诸位透个底,我卫风本人暂时自领为队正,向弥为副队正,其余伍长什长,将根据诸位的训练情况来定,希望凡是有心升迁者匆要错失良机!好了,废话不多说,下面开始第一项,请诸位于一柱香之内制做两个各十斤左右的泥沙袋绑上小腿,现在开始!”

    一百多号人连忙奔向四周围的小树林,包括卫风自已,也拿出破布头做了两个泥沙包,当所有人再次集结时,每个人的小腿上已经结结实实的肿大了一圈。

    卫风大略扫视一眼,基本上也能符合要求,便大喝一声:“都跟老子跑!”说完,领着一百多人绕着小山坡跑了起来。

    刚开始一两里,队形还算是整齐,但随着距离的拉长,差别也就越大,卫风自然一马当先,身边的向弥亦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之后除了十来人能勉强跟上,剩下的都是稀稀拉拉不成队形。

    “他娘的,都给老子加把劲!才跑这么点就喘的像狗一样,你们丢不丢人?”

    “奔跑是锻炼体能的重要手段,这点苦都吃不了,将来如何上阵杀敌?”

    伴着卫风的一路喝骂,一行人跑了差不多十里,刚一回到原地,基本上都一屁股睡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大运动量之后,最忌坐卧,一定要做适量的恢复性运动,于是,卫风又唤道:“全都站起来,列好队形绕着圈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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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鸳鸯阵

    “唉唷!唉唷!”这话一出,当即有人叫苦连天!

    “队正,就让大伙儿先歇一会儿吧,这两条腿,都感觉不是自已的了!”

    “是啊,我跑的头晕眼光,恶心反胃,这绝对不是偷懒,实在是爬不起来了啊!”

    山坡上怨声载道,就连向弥都觉得卫风过于苛刻了些,刚把头转过想要劝说,卫风已冷哼一声:“向弥,去把寨中的女眷唤来,让她们都瞧瞧自家的男人是如何个熊包样!”

    “这....”向弥略一迟疑,可是迎上了卫风那有如野兽般的凶悍目光时,立刻放弃了劝说的念头,连忙拱了拱手:“属下领命!”便撒腿向着后寨跑去。

    没过上多久,一百多名女眷连带着老人小孩三三两两的来到了山坡上,卫风迎上前大声道:“承蒙诸位信任,将自家男人交托给了我,那么,我卫风将会以最大能力来保障他们的生命安全,俗话说,平日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今日只是展开了第一项常规练习,你们瞧,你们的男人都成什么样了?

    这才跑了十里地啊!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认为自家男人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现在就把他领走,也免得年纪青青守了活寡,到时还来埋怨于我!去罢,去罢,那一堆睡地上叫苦不迭的,你们看看谁是,趁早领回家暖床去!”

    卫风这话,难听无比,一百来名老人妇孺均是又羞又愤,全都向着山坡快步而去。

    一名六十来岁的老人气冲冲的奔到地上一人身旁,二话不说,抄起拐杖就是狠狠一下!

    “哎唷!”这人猛一声痛呼!

    “你这孽畜,还有脸睡?老子的脸全给你丢尽了,卫家郎君言之有理,不刻苦训练如何杀敌?你这不孝孽子,想叫老子给你送终是吧?还不赶紧起来!”说着,又抬起拐杖,作势欲打!

    这人吓的连忙翻身爬起,垂手拱立,连大气都不敢透!

    又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一眼便瞅着了自家男人,想都不想的伸手猛揪住他耳朵,恨恨道:“告诉你,你要是想让老娘肚子里的娃儿以后认别人作爹,你就睡吧,永远都不要起来!”

    那男人一骨碌翻了个身,怔怔的傻站在当场,好半天,才不敢置信的哈哈笑道:“翠花,你有了?哈哈哈哈~~俺李二狗也有后了,老子一定要活下来,为娃儿将来挣个出身!”

    山坡上,喝骂声、嘲讽声、鼓励声不断,没多久,所有人全都站起身来,不但精神焕发,还全身都充满着昂扬斗志!人都有表现欲与攀比欲,在自已最亲近的人面前丢脸,这是谁都不愿。

    向弥显然也想透了个中关键,忍不住把钦佩的目光投向了卫风,卫风微微一笑,便唤道:“诸位都起来了,那么先沿着山坡缓慢行走,半柱香后集结!”

    “遵命!”所有人均是大声应诺!

    接下来,每人先做两百个俯卧撑,每五十次休息十息时间,之后又是爬树、上下坡跳跃之类的障碍跑,臂力练习以及投掷长矛等经过简化的特种兵训练项目,与劈砍刺击等最基本的战阵搏击之术,虽然所有人都累的像狗一样,可是有亲人在一边看着,再没人敢出半句怨言,丢不起那人啊!

    挥汗如雨中,日头已悄悄的爬到了天际最高处,卫风抬头看了看天色,便下令休息一个时辰,同时,又让人砍了几十根带分岔的竹杆,而他自已利用这一个时辰,叫来了王蔓与小兰,以及挑选出的三十来名妇人,教授起了医疗护理知识,这些女人们听说自已也能尽到一份力,均是大为意动,无不表现出一派兴致勃勃的模样,很快的,一个时辰转瞬即逝。

    王蔓与小兰把女人带去了一边,那一百来人也再次集结到了卫风身前,卫风喝道:“作战之要,首重战阵配合,今日,我先教你们一种阵法,名为鸳鸯,由十一人组成,每十一人中须有队长一名,你们连同向弥正好有一百二十一人,可组成十一队,除向弥暂任队长,另须挑出十人,有谁自认为头脑冷静,可以担当战时指挥全队之重任,尽可踏前一步!另外提醒一点,队长仅用于鸳鸯却敌,与军中职务无关,望诸位勿要无谓争夺,先掂量下自已有没有这个能力!”

    这话一落,向弥简直是钦佩的五体投地了,卫风虽然嘴上说鸳鸯阵队长与军职无关,可实际上,队长首重的是组织协调能力,真能当好队长,还怕日后没有机会升迁?如此一来,可以避免不必要的竞争,让大家把最适合的人给推举出来。

    果然,众人中响起了轻微的商议声,不多时,十个人站到了卫风面前,对于他们,卫风也不了解,只能暂时任作队长,在阵法的熟练中再作观察。

    接着,卫风一指那一大堆毛竹,又道:“此物用于鸳鸯阵中名为狼筅,每队须有两人,只要膂力够大即可,现在上来二十人,要能够长时间挥舞狼筅!”

    这倒不用商议,很快的,二十名膀大腰圆的壮汉也离队而出,卫风又不放心的让他们各自拾起狼筅挥舞了一阵子,见到每个人均是舞的呼呼直响,这才满意的挥手叫停。

    最后则是持盾的标枪手两名、长矛手四名与短刀手两名,这并没有特殊的要求,没费上太大工夫,每队十一人已全部分派完毕。

    十一个小队,按卫风要求各自散开,队长居前,在队长身后是两名持有标枪的盾牌兵,掩护盾牌兵的,是站在他们后面的狼筅兵,再往后是四名长矛兵,他们是攻击主力,队列的尾部,是两名短刀手,防止对手迂回,从侧翼保护长矛手。

    在把对各兵种的要求详细阐述之后,首先,卫风安排一场实战,以四支小队对阵另外的七十来人,先看看效果再说,为了避免受伤,长矛短刀的锋刃处均是包裹上了涂着颜料的布头,由卫风担任裁判,凡是被击中要害部位者必须退出战场。

    一大一小两队人马相隔百步严阵以待!

    “开始!”随着卫风一声暴喝,两队人马均是卯足了劲头向对方猛冲而去,一边是四队鸳鸯阵,另一边是依照他们自已平日习惯组成的散漫队形。

    还剩下三十来步时,“投矛!“包括向弥在内,四小队的队长同声发出了指令!

    “刷!刷!刷!”十余道矛影腾空而出,对面当场就有七八人要害处中矛而无奈退出!

    “呃?”卫风却是一怔,一时哭笑不得,原来,鸳鸯阵中,只有枪盾手才投矛,然而这一轮投掷,个别长矛手也控制不住的把长矛投了出去,这使得他们双手空空,立刻就废了。

    卫风连忙唤道:“下来!下来!就是你们几个长矛手,武器都没了还如何杀敌?”

    这几个人均是面红耳赤,很不甘心的离开了队列。

    一轮投掷,两边各自减员,仅几息工夫,剩下的人手轰然相遇,鸳鸯阵中的狼筅手当即向前挥起了竹枝,这是当作兵器使了,但纵然用法不对,依然仗着长度的优势,令对面的人马连连闪避,只是长枪手没法寻到机会上前刺击!

    卫风也不吭声,他倒要看看乱哄哄的能战到什么时候,还是向弥最先回过神,赶紧喝道:“蠢才,都忘了主公的交待?这难道就是狼筅的用法?把阵势摆好却敌!”

    八名狼筅手立时恍然大悟,随即收回狼筅,只瞅准敌人起着挠敌阻敌的作用,尽管配合并不完美,但长矛手总算寻到了刺击机会,透过重重竹影,长矛忽伸忽缩,那六十多人却是束手无策,狼筅就是一道道移动防线,根本没法破阵而入!

    渐渐地,除了鸳鸯阵之外,站立的人数越来越少,很明显已是回天乏力,于是卫风及时叫停。

    获胜的鸳鸯阵一方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以少胜多,也太轻松了吧?而被击败的另一方则是面容现出了抑制不住的期待之色,他们看到了取胜的希望。

    待众人来到身前,卫风却冷冷一哼:“战胜了,心里有点得意,可是?我告诉你们,你们凭着这样的配合,别说北府军,就是郡兵都能和你们同归于尽,下面休息一刻,各自讨论,总结自已有哪些不足,我不希望同样的错误犯第二次,知道吗?”

    卫风声色俱厉,所有人均是噤若寒蝉,连忙应道:“遵命!”

    卫风挥了挥手,这才各自散去。

    向弥并没有离开,他摇了摇头,叹道:“主公这阵法当真是神妙无比,兄弟们首次使用,便取得了如此战果,若是日后熟练了,岂不是战无不胜?”

    卫风摆了摆手:“你太高估了鸳鸯阵,这种阵法只适用于河湖密集地形复杂的江南地区,如果用在北方,则要受到很大限制,假如与北府军作战,以鸳鸯阵对战密集步卒阵形很难取得优势,再假如与北方铁骑交手,那只能是一败涂地,不过,以鸳鸯阵应付将来的动乱,为咱们夺取一立足之地已是绰绰有余,到时候我想办法搞些马匹,咱们也练些骑兵!”

    “嗯!但凭主公吩咐!”向弥点了点头,浑身萦绕起了一股振奋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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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攻上门去

    (已接到后台签约短信,请大家放心收藏,这几天实在是忙,元旦后会正常更新,多多担待啊~~)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十天过去了,这十天里,众人每日都在刻苦训练,虽然鸳鸯阵的运转并不是很纯熟,不过,对于卫风来说,是时候主动出击了,没办法,寨中的存粮快吃完了,原来这些粮食省着吃够全寨的三百人吃上一个月,但运动量的加大也意味着食量的增大,再窝着家里不动,那么,全寨上下都得饿死!

    这一天是十月初八,一早,卫风把向弥召来问道:“你把这附近的山寨都与我说说,谁家势力最大,手头又最为宽裕?”

    向弥一听就明白了卫风的意思,当下不敢殆慢,沉吟道:“咱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在永世县(今江苏溧阳南部)境内,距离郡城阳羡约百里不到,整个义兴的山寨分布较为分散,有些必须要饶过郡城,依属下之见,凭着咱们这百来号人,无疑十分危险,因此只能就近选择,往西三十里的平陵县(今溧阳南渡镇)境内有一处较大的山寨,渠帅人称杨大眼,生性残忍好淫,丁壮有二百余口,粮草物资储备较为充足,如果今夜偷袭,取下应是有着几分把握!”

    卫风点点头道:“好,就是他了,我再问你,你可清楚他那寨中是否备有弓弩?”

    “这....”向弥眉头一皱,不确定道:“义兴的盗匪全都来自于附近的乡民,朝庭虽不禁刀剑,但对弓弩的管制极严,如果发现有谁私自携带,立刻会被冠以谋反之名处死,所以弓弩不大可能备有,只是也说不准,还是小心为妙!”

    卫风并没有接腔,而是两手一背,来回踱起了方步,没过多久,便猛一挥手道:“照你这么说,他就算有弓弩,也不会超过两三副,既然如此,咱们带一百名弟兄立刻出发,正午时分应可赶到,争取用一两个时辰攻下山寨,天黑之前可以回来喝庆功酒!”

    向弥一怔,跟着就劝道:“主公!敌方势大,您可不能轻敌啊!属下认为,还是趁夜偷袭较为周全!”

    就连王蔓与小兰也是双双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们太谨慎了,趁夜偷袭,在视线不清之下,极易发生混乱,而咱们这一次出兵,除了掠夺粮草物资,重点还在于收编!我要的,是除了他头领之外的全部人手,何况你们也不要小看鸳鸯阵,九队齐出,足以战胜那两百来人!”

    经卫风一分析,向弥不由信心大增,于是拱了拱手:“属下这就去召集弟兄们!”说着,快步向外走去。

    王蔓与小兰相视一眼,也提议道:“卫郎,两军交战,难免会有死伤,妾与小兰想带着姊妹们随同前往,应该能起到些作用的。”

    “呃?”卫风迟疑道:“这一路要连续行军三十里不能停,你们能行吗?”

    “怎么不行?”王蔓顿时不服气道:“妾与小兰闲暇时也习过些拳脚,本就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这段日子又和姊妹们一起训练,区区三十里算得了什么?而姊妹们皆来自于乡农,有相当一部分的力气并不比男人小呢,卫郎你可别把女子看扁了!”

    卫风不由看了过去,王蔓与小兰的眉眼间洋溢着浓烈的自信,与十几天前相比,皮肤稍微黑了些,这显然是在烈日下曝晒所至,看来也没少吃苦头,一口气跑三十里路应该是可以的。

    卫风只一眼便把目光收回,他不敢多看,这两个女人虽然没那么白了,但对美貌并不减损半分,反而还多出了份英姿爽飒的健康美,对他构成了极强的引诱。

    要知道,两三年内是指望不上王蔓了,而王恭于上个月十七日被处斩,这也意味着卫风最快也得等到十二月十六日才可以与小兰圆房,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身边两个美女看着吃不着,这得多难熬啊!

    两个女人也明白卫风的窘境,均是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轻掩上小嘴,满脸都是笑意。

    “哎~~”无奈的叹了口气,卫风摇摇头道:“你们去也可以,但受不了苦可不许乱喊乱叫,知道吗?”

    “嗯!卫郎(郎君)你就放心罢!”王蔓与小兰双双一点头,便一溜烟奔了出去。

    一刻之后,一百多人从山寨出发,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作战,难免心情都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

    三十里的山路全靠两条腿,还得保持一定的速度,这时,卫风强制规定的每天十里负重跑便发挥了作用,去掉了泥沙袋,每个人都有种如履平地般的轻松感。

    约摸花了一个时辰多一点,一行人抵达了目标山下,这一座山寨布局与卫风的山寨较为相似,都是简单的木栅栏一围,里面是一些茅草屋子,只不过面积要大上一圈。

    “咣咣咣!”由于是白天,巡守的山贼立刻发现了这一票人马,顿时铜锣声大作!

    卫风并不急于攻寨,来到寨前五十步左右,挥手止住队列,耐心的等待起来。

    不多时,两百余人提着各式兵器蜂涌而出,隔着寨墙定住身形。

    向弥向前略一扫视,便介绍道:“主公,最前面的那名壮汉,背上背着副弓箭的便是杨大眼,此人行事不择手段,您可千万要小心他放暗箭啊!”

    卫风顺着向弥的指引看去,却是眉头一皱,杨大眼在他的印象里应该是浓眉大眼,是个类似于向弥般的粗豪汉子,然而,眼前这人除了身形较为壮硕,实则眉目清秀,尤其是眼睛竟然是一对桃花眼,怎么看也与大眼扯不上关系啊!

    卫风不由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向弥,向弥赶紧讪讪笑道:“外人都叫他杨大眼,其实属下并不清楚他的名姓。”

    “哦~~”卫风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而是移回目光,细细看向了杨大眼身边的贼众们。

    杨大眼也在打量着卫风这一百来人,但他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了女人身上,特别是看到王蔓与小兰,目中一瞬间爆出精光,竟舍不得移开半分!

    王蔓与小兰均是厌恶的背转回身子,闪入到人群深处,杨大眼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看了眼向弥,便嘿嘿怪笑道:“向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何故来此?莫非....是欲与我杨大眼结为亲家?啊?哈哈哈哈~~”

    “哼!”向弥冷哼一声,朝卫风拱了拱手:“这是我家主公,你若识趣,弃寨出降,主公或会另有所用,否则,若是待到刀斧临身,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这一次不仅是杨大眼一个人笑,而是全寨上下一起笑,每个人都笑的前仰后翻,甚至有个别人眼泪水都笑了出来,总共只有一百来人,而且还有女人,就这么点人手也想攻打山寨?向弥和他那所谓的主公是不是疯了?

    正笑着,杨大眼突然笑容一敛,沉声道:“向弥,我不知道你是发了哪门子疯,好好的渠帅不做,非得认个主公,这我不管,但你既然找上门惹事生非,那可怨不得我不讲情面了,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把带来的女人献上,或许我会看在做了这些年邻居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没可能!”

    向弥的面色冷了下来,转头看向卫风,卫风也是目中杀机一闪,示意道:“除了杨大眼,其余人等尽量活捉!”

    “遵命!”向弥施了一礼,便向前朗声道:“杨大眼,既然你一心寻死,那可怪不得主公没给你机会了,来,你把人马拉出来,咱们好好战一场!”

    杨大眼却冷冷一笑:“你当老子傻了?有寨不守出来与你决战?你他娘的竟然敢凭着百多人攻上门,必是有所恃,来吧,老子瞧瞧你如何破寨!”

    “这....”向弥暗感为难,杨大眼缩在寨里他是一点办法都没,不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倒是正视起了杨大眼,杨大眼亦是目光闪烁望向自已这方,看来此人并不是一鲁莽之辈啊,略一寻思,卫风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攻上门好了,传令,留两队鸳鸯阵保护女眷,其余人等列队,都跟老子上!”

    命令刚刚下达,王蔓的俏面已现出了一缕愧色,讪讪道:“都是妾不好,非要跟来,现如今还要留人保护,使得卫郎你不能用尽全力,要不....全军压上便是,咱们女子也不是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等闲十来人还是可以应付的。”

    不仅是王蔓,包括小兰,与那三十名医护兵都有些不安,卫风摇摇头道:“一群乌合之众,有何惧之?七队照样全灭他!”

    “那....郎君你小心点!”小兰不放心的递了个盾牌过去。

    卫风接来手中,又多取了一根矛,便猛一挥手:“上!”七队鸳鸯阵齐爆一声呐喊,跟着卫风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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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破寨而入

    五十步的距离很近,还没跑出几步,向弥已大声唤道:“主公小心点,杨大眼要射箭了!”

    卫风点了点头,正见杨大眼解下弓箭,朝自已引弓便射,于是把盾牌向前一伸,“哧!”的一声轻响,一枚箭矢射入圆盾当中,箭尾还在轻微颤动,看的出,杨大眼的箭法颇有些称道之处!

    “主公!”向弥转头又道:“请退往阵后,这里交由弟兄们,他只有一把弓,又能射得了几人?”

    “不必!”卫风快速摇了摇头:“区区一支箭奈何不了我,让他射便是,叫弟兄们都快点,把勾索准备好!”

    正说话间,杨大眼又是几箭射来,卫风适时调整圆盾角度,就听到圆盾上哧哧连响,已是插上了好几只箭矢。

    向弥不由现出了诧异之色,挡一枝箭可以看作运气,可是枝枝都挡住,这就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主公竟能看清箭矢的来路?

    其实卫风根本看不清箭矢,以他目前的体力,即使勉强看见也不可能作出闪避,前世躲避子弹一来依靠心灵警兆,二来根据扣扳机的角度与时间来判断落点,相对来说,箭矢比手枪要更加容易判断,卫风使用的正是第二种方法,只是他也不点破,在下属面前保持适度的神秘感还是很有必要的。

    几箭的工夫,距离寨墙已经接近到了三十步,杨大眼一看奈何不得卫风,连忙把弓箭移向他处,准备去射其他人,卫风却想都不想的把手中长矛奋力一掷!

    “嗖!”带着呼啸声,长矛的威力可比箭矢大的多,矛未至,杨大眼已觉寒毛根根倒竖!赶紧向地面一趴,就听到头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掠过,紧接着,身后传来“笃!”的一声闷响,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长矛深深钉入了不远处的树干,矛尾还在剧烈的震颤!

    顿时,一层冷汗不受控制的从额角渗出,杨大眼再也不敢开弓射箭了。

    卫风要的正是这效果,能够一矛扎死最好,扎不死也要让他不敢肆意妄为,而已方的战士一见敌方主帅竟被吓的趴在了地上,当即精神大振,伴着震天的喊杀声,纷纷加快了脚步!

    杨大眼的寨中,果然只有一副弓箭,其他人都躲在寨墙后方,根本没法施以阻击,寨墙与其说是阻挡敌人,倒不如看作是用来防止猛兽趁夜窜入,毕竟在卫风来到之前,山寒间并不互相攻杀,大伙儿都穷的叮当响,没有好处,又何必拼命呢,而且朝庭前来征剿,那只有逃跑一条路可走,朝庭里,战斗力最差的郡兵再不济也是弓矢盔甲齐备,与之作战,只是自寻死路!

    因此,两百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对面七十多人快速冲来,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几个呼吸工夫,已奔至了寨墙几步距离,也不待卫风吩咐,战士们纷纷掷出钩索,“呼呼呼~~”十余道粗大的铁钩准准扣进了寨墙缝隙当中!

    “嗨!”又伴着一声整齐的巨吼,十来人齐齐发力,粗制滥造的寨墙脆弱的就象纸片一样,一声闷响之后,寨墙已垮塌了一个两丈多宽的豁口!

    “杀!”漫天灰尘中,以狼筅兵开路,七个鸳鸯阵鱼贯而入,眨眼间已破入寨中。

    由于这一战的目地以俘获为主,因此枪盾手并未投出长矛,而是七队人马互为倚仗,向着杨大眼猛冲而去!

    杨大眼在之前已经偷偷溜到了阵后,这一见敌人全朝自已冲来,立时大声唤道:“快!一涌而上,拦住他们,他娘的!难道二百多人还干不过七十来人?”

    盗匪们也是这么想的,三个打一个,闭着眼睛也能全歼啊,于是纷纷挥舞起兵器围了上来!

    向弥赶忙唤道:“此战只为杨大眼,其余人等速速退开,否则,可别怪老子的枪不长眼!”

    鸳鸯阵原是戚继光专为对付倭寇所改进的阵法,倭寇虽然勇猛,但进退行止没有章法可言,用来抵敌乌合之众最为合适不过,更何况盗匪论起勇猛程度还远不如倭寇呢!

    但此时,盗匪们根本不把向弥的威胁当回事,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上风,不过,狼筅兵把大竹枝向前一挡,很快就吃到厉害了,谁都没法破阵而入,有的人还给竹枝细梢刮到了眼睛,吃痛之下,连兵器都顾不得了,甩手扔向一旁揉起了眼睛,而长矛手瞅准机会把长矛扎了过去,他们也不往要害处扎,专门扎人胳膊,扎中这个地方,可以使敌人丧失战斗力,短时间内又不至于危及生命!

    顿时,“唉哟,唉哟!”的吃痛声成片响起,一篷篷的鲜血中,每一名被扎中的盗匪都是捂着胳膊倒跌开去,没多久,已有三十多人中矛负伤!

    渐渐地,盗匪们均是心生惧意,鸳鸯阵所过之处,纷纷闪避向了一旁,再也不敢上前交手,没办法,对方一个人没受伤,自已这边已经挂彩了一小半!

    向弥又大喝一声:“主公仁慈,不欲伤你等性命,还不丢下武器速速请降?”

    这话一出,有些盗匪立刻跪了下来,还有些人转身就要跑,向弥跟着唤道:“你们别想跑,你们的家人都在寨子里,能跑到哪去?更何况如今世道不靖,孤身一人在外只是死路一条,诸位都放心,主公仅为收编而来,只要诚心投效,非但不取你等性命,还会给你们带来一场荣华富贵,岂不强于在山寨挨饿等死?”

    正四散奔逃的盗匪们陆续停下了脚步,均是面带惊疑不定之色相互看了看。

    卫风适时大喝一声:“若取你等性命,那三十余人又岂会只伤了胳膊?此时不降,还待何时?”

    “扑通,扑通!”声连续响起,盗匪们立时再无其他念想,全都跪在了地上,杨大眼心知落到卫风手中必然讨不了好,当即转身就跑,卫风却把另一根长矛甩手掷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这一矛透心而过,伴着一篷血花,杨大眼在一阵抽搐之后,当场毙命身亡。

    山寨里一瞬间鸦雀无声,就连被伤着胳膊的盗匪都停止了嚎叫,杨大眼被杀,意味着战斗已进入了尾声,所有人全把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首先向后唤道:“王蔓,把姊妹们都拉上来,给伤者赶紧包扎治疗!”

    “遵命!”留在后面的女人们与负责看护的两队鸳鸯阵急速向着寨内奔来。

    卫风又转头道:“向弥,把我军的规律和他们说一下,有不愿遵守的,立刻赶走!”

    “遵命!”向弥施了一礼,向俘虏大声宣布起了军规,俘虏与向弥那个寨子不同,向弥是率众归附,而他们是俘虏,根本没的选,只能无条件接受卫风的三条军规,尽管卫风曾放言可以离开,但谁都不敢踏出离开的第一步。

    约一刻左右,伤员已包扎完毕,于是,卫风当场把俘虏编入了自家军队,如今他的手下已经有将近四百人了,可以算作义兴郡盗匪中的较大一方势力,由于一队是两百人,因此卫风自领为幢主,向弥升为了队正,另一队的队正则从俘虏中提拨,此人名蒋宣,长着一幅沉稳干练的面相,这使得俘虏们心中大定,而蒋宣以降卒的身份统摄全队,老人难免会不服气,他必须要展现出自已的能力才行。

    一切安排妥当,天色才到正午,卫风领着众人进入寨子深处,当盗匪的家眷明白卫风的目地并不是烧杀抢掠,而是仅为收编,无不暗松了口气,乱世中,生存才是第一要务,既然此人夸下海口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那么,奉他为主又有何妨呢?

    “来,咱们去看看杨大眼的存货!”卫风的招呼刚刚脱口,“禀主公!”一名士卒却奔过来,施礼道:“这些都是杨大眼的家眷,您看该如何处置?”

    “哦?”卫风与众人全把目光投了过去,在几名士卒的押送下,八名女子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其中有两名各抱着一个小男孩,女子都是十几岁到二十多岁,有几人相貌还算行,不说与王蔓相比,虽然比小兰也差了不少,但胜在身形成熟诱人,令人一看就有脱裤子的冲动,尤其是卫风,他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呢!

    又多看了两眼,卫风这才收回目光,冷声问道:“这可是杨大眼的孩子?”

    两名抱着孩子的妇人刹那间面白如纸,她们都有了不妙的预感,赶忙双双跪了下来,其中一人哀求道:“回渠帅,正是先夫的子嗣,请渠帅念及孩子年幼,放过他们吧,妾愿做牛做马服侍渠帅!”

    “做牛做马?”卫风阴恻恻的笑了笑,他可不是个喜当爹的人,对生过孩子的女人也不感兴趣,更何况还杀了两个孩子的父亲,于是向后招了招手:“来人,把这两个孩子处理了,利索点,和他们的父亲埋一起罢!”

    “阿母!阿母!不要!”两个小孩都是三五岁的年纪,也明白了些是非,连忙扑进各自母亲的怀里放声大哭!

    “渠帅,求您了!孩子还小,绝不会记恨您的!”两名妇人均是连连磕着头,悲声恳求。

    四周围虽然围满了人,却无人上前劝说,他们都扪心自问,换了自已也会斩草除根,这没办法,谁会把祸患留在世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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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妇风范

    四名军士快步上前,从妇人手里生生夺过孩子,向着角落里快步而去,只留下了他们的母亲伏地痛哭,那无助的模样令人不忍直视,尤其是小兰的眼圈竟红了起来,看了看卫风,似是要劝说,可最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卫风却不当回事,他前世就不是什么好货,被他杀死的无辜生命多不胜数,两个小孩算得了什么?

    卫风又把目光投向了的剩下的几名妇人,重点是胸脯与腰肢,正准备挑两个身材火爆的泄泄火,王蔓已冷冷一笑,抢先道:“卫郎,将士们今次都立了大功,虽然条件有限,没法论功行赏,但依妾看呀,可以把杨大眼的妻室许配给尚未婚娶的将士,也算是给她们寻个归宿罢,卫郎你以为呢?”

    这话一出,军中的光棍们立刻起了骚动,这几名女子尽管在卫风眼里算不上美女,可是比乡间女子得胜上不止一筹,女人种地种多了,再是天生丽质都会变丑,最起码皮肤会晒的又黑又红,而杨大眼的妻室们均是又白又嫩!

    “呃?”卫风不由转头看去,王蔓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得色,仿佛在告诉自已,有我在你就别想为所欲为,俨然一幅大妇的样子!

    ‘他娘的,不都说古代的女人温驯听话吗?怎么老子这么倒霉会摊上个妒妇?’卫风暗自着恼,只不过,王蔓的提议合情合理,令他无从拒绝,而且还有一点,小兰与王蔓清丽脱俗,比这些女人强多了,将士们都在羡慕他的无边艳福,却不清楚他们的主公实际上是寨子里最苦的男人!

    卫风也明白,既然王蔓出了这么个馊点子,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与手下抢女人,只得递过去一个‘晚上再收拾你!’的眼神,便呵呵笑道:“来,你们之中尚未婚配的自已出来八人,不要争抢,以后女人多的是!”

    “我来!我来!最边上那个女人我先看中的,谁跟老子抢老子和他没完!”

    “你他娘的空口说白话不嫌牙疼?你看中了就是你的了?老子都打了两年光棍了,今晚也该老子快活快活!”

    话是这么说,同时所有人也都明白卫风说的是大实话,但可口的美味就在眼前,谁都想早一点提枪上阵啊,一时之间,光棍们均是争的脸红脖子粗,就连已婚男人都带着满脸的羡慕之色,没办法,这些女人比他们的婆娘强多了。

    “这....”卫风、小兰、王蔓与向弥均是目瞪口呆,没料到会这样的结果。

    卫风赶紧给向弥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从中挑出八人,向弥顿时暗感头痛,这摆明是得罪人的差使,然而,主公分派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大吼一声:“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这一吼,向弥卯足了力气,争吵声立时嘎然而止!

    向弥又道:“这本是主公赏赐,有什么好争的?来!按打光棍的时间长短分配,没轮到的,先忍着,主公既然说了女人有的是,那就人人有份,你,你,你....”

    一口气,向弥点了八个人,他对寨中情况熟悉,被点到的自然是眉开眼笑,没被点着也无话可说,的确没那八人憋的时间长,只能期盼下一次征战早点来临。

    八人立刻来到卫风身前施礼称谢,卫风挥挥手道:“你们记住一件事,必须以正妻之礼待之,即使日后富贵了,也不许嫌弃她们,尤其是那两名失去了孩子的妇人,更要耐心开导,勤奋播种,争取早日重新怀上!”

    “请主公放心!”八人齐声应诺,卫风却又不放心的挑选出了从面相上看较有耐心的两人,把那两名生过孩子的妇人指派过去,这才让其余六人上前。

    “走罢,咱们去瞧瞧杨大眼的存货,其余人等速做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即刻出发!”卫风吩咐了声,便领着部分人手向后走去。

    小兰与王蔓也跟了过来,王蔓看了看卫风,笑吟吟的问道:“卫郎可是生妾的气了?”

    卫风本都快忘了这事,一听这话,顿时脸一沉,不满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原想弄两个解解渴,顺便给你和小兰做个婢女,也好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可你倒好,哪来那么大的醋劲?你看建康哪个权贵不是蓄养了一大批歌舞侍妾?也没见哪家的正室操这闲心吧?”

    王蔓也不着恼,微微笑道:“卫郎,你将来可是要称王称霸的,自然不能让你沾染上庸脂俗粉,免得让人说三道四,妾可不是醋劲大,也不是不理解你,而是替你把好关,这是做大妇应尽的责任,你放心,将来遇上合适的,妾不但不会往外推,还会帮着领进门,家里的事你别操心了,都交给妾和小兰,你呀,就专心成就你的霸业吧!”

    “这....”卫风怔怔的看着王蔓,好半天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在近段时间的接触中,他对王蔓也渐渐生了好感,这个女人虽然有些女郎脾气,但总算摆正了自已的位置,虽不至于百依百顺,却不会无事生非了,何况偶尔与自已唱唱对台戏也还是蛮有乐趣的,同时王蔓的身世可怜,除了自已,她还能依靠谁呢?另一方面,既然结成了夫妻,把家里的事都交给她与小兰也是顺理成章,算了,再忍两个月吧!

    王蔓与小兰交换了一个胜利者的眼神,便又问道:“对了,卫郎你总说要投靠朝庭,不知打算投靠于谁?”

    这话一出,所有人均是大感好奇,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朝庭派系林立,有司马氏、有北府军、有以殷仲堪,桓玄为首的荆州势力,还有以王谢为代表的传统士族力量,选班站队,是一门大学问,直接关系着日后的成败,甚至都有人替卫风暗暗思忖起来。

    卫风却不假思索道:“义兴太守褚爽不正摆在那儿?咱们年前去他那讨口饭吃。”

    王蔓秀眉一蹙,沉吟道:“褚氏显赫于崇德太后褚蒜子,一生三度临朝,扶立六位皇帝,但崇德太后去世之后,褚氏有了明显衰落,褚爽为现今褚氏家主,仅官至兴义太守,虽不入中枢,却由于崇德太后的缘故,在朝中还是有些名望的,卫郎若能投效于他,倒也可以寻得一立锥之地,只是,听说褚爽为人迂腐,恐怕未必肯接受卫郎,这样罢,先父与他曾有过一面之交,若是拜见不得谒,便由妾亮出身份与卫郎你一同求他,或许,他会看在先父的面子上收留于你。”

    “诶~~”卫风不耐的挥了挥手:“求他作甚?老子自有法子把他治的服服贴贴!”

    “呃?”周围的人均是大为不解,小兰更是忍不住道:“郎君,你有什么法子?”

    “嘿嘿,到时自知!”卫风神秘的笑了笑,便招呼道:“前面就是杨大眼的家,咱们都进去观瞻观瞻!”

    众人不由面面相觎,但又不方便多问,只得一边思考着,一边跟着卫风走了过去。

    杨大眼的财物在小兰与王蔓眼里不算什么,却使得向弥等人精神一振!

    这年头,金银没什么用,民间几乎不流通,钱币也由于滥发铁钱早失了信用,为百姓商贾自发抵制,作为流通媒介的是粮食与布帛,粮食不会存放在家,有专门的粮仓,在杨大眼家里,除了少量舍不得丢弃的金银,还有近百匹的完整绢帛,这可是硬通货啊!

    于是卫风让人把绢帛搬走,还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所有有价值的物件全都被一扫而空,这才回到外面与众人汇合。

    一个时辰之后,每个人都收拾起了行装,粮食、猪、羊,能带走的全部带走,跟着卫风向回赶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卫风每隔十天左右就发兵攻打别的山寒,依照老习惯,首领一族男人全部杀死,女眷则赐给将士们,到十二月十四日这一天,阳羡以西的山寨已全部剿平,而阳羡以东的,由于要绕过郡城,暂时没法收取,可纵是如此,他的手下已经有了千人的总兵力,跟着他吃饭的老弱妇孺也达到了三千之多!

    巨量的人口带来了巨量的粮食消耗,寨中的存粮只能吃到明天,于是,卫风再不迟疑,下令于今夜出兵!

    根据明查暗访,义兴境内共有五家士族,都是不入流的小士族,各有三四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守护,卫风挑了家距山寨最近的,约向南四十里左右,这家姓钱,准备于今夜突袭。

    将士们既心情振奋,也无比紧张,士族的守卫力量可不比山贼,都是严格训练,又弓矢盔甲齐备,论起战斗力,比郡兵还要强上一筹,而且如果不能于天亮之前结束战斗,那么,很可能会把郡兵或别家士族的援军惹来,到时全军覆没的将是自已了。

    但他们都明白,这一战无论如何都要打,不敢攻打,这一个冬季将全体饿死,而再小的士族也富的流油,攻下之后,足以支撑四千人挨到明年春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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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突袭大户

    深夜丑时(凌晨一点),天地间的北风呼呼作响,河湖浅坑的水面已结上了一层薄冰!

    古人在棉衣没有得到大面积推广之前,北方御寒靠动物皮裘,南方则没有这条件,有钱人是在衣服的夹层中加上丝絮或绵絮,轻薄而又保暖,至少卫风认为,比后世的棉袄穿在身上舒服,但穷人穿不起,包括山寨中的绝大多数战士,他们只能在身上裹起好几层粗布麻衣,以苦苦抵御那无孔不入的呼啸北风。

    卫风总共带了九百名战士出来,还有一百名女子医护队,为了示以同甘共苦,包括他自已,以及各队正、伍什长在内,每个人都穿着粗布麻衣。

    向弥紧了紧衣衫,忍不住小声问道:“主公,何时发动突袭?再不活动下手脚,将士们全都要冻僵了!”

    空旷的原野中,前方两里的士族庄园被两丈高的围墙围住,四个角落里都设有望楼,卫风正借着望楼上的微弱灯火,凝神察看守卒的一举一动。

    四名守卒早先还时不时有人伸出脖子向外探望,而到如今,已经有一刻没有动静了,在卫风想来,很可能都在围着炭盆烤火,毕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没有人敢于打上士族庄园的主意,谁能料到,今晚将发生变故呢?

    于是,卫风转头低喝道:“向弥、蒋宣、还有你,你们三个跟着老子摸过去,其他人暂时原地待命,一旦望楼上火光熄灭,六百人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其他三百人散开围住,但有逃出庄园者,格杀勿论,女子医护队自已注意隐蔽,听到召唤再来,记住,全军上下任何人不许乱喊乱叫,知道吗?”

    “遵命!”所有人都明白大战将至,均是浑身一凛,命令也被一层层的传达下去。

    片刻之后,卫风猛一招手,被点到名字的三人,猫着腰跟着向前窜去,每人都背着副弓箭,这也是山寒里仅有的四副弓箭,相对于一千人的兵力来说,的确是寒碜了点。

    不过,弓箭多了也没用,山寨里会射箭的不超过十人,而训练一名弓箭手,即便不要求准头,只需要按照命令朝一个方向攒射,臂力大的也得花上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才能初步掌握射箭技巧,如果要求准头,那除了天赋极强如卫风、向弥之类,培养一名神射手至少要七八年,卫风可没这份耐心。

    枯草丛中,沙沙作响,以稀疏的小树作为隐蔽,卫风专职探路,另外三人则兼顾望楼的动静,每个人均是默不作声。

    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不多时已来到了距围墙三十步远的距离。

    四个人隐蔽在树后向上观察,蒋宣压低声音道:“主公,守卒窝在望楼里是好事,但咱们的弓箭也派不上用场,您看如何是好?”

    向弥接过来,小声道:“依属下之见,不如弄点响动,把他们引出来,只要探头就射,凭咱们的箭术,当能一箭毙命!”

    卫风想都不想的摇了摇头:“不妥,望楼上不可能四个人都向外探头,只要有一人没射死,必然会发出动静召集援军,以钱氏三百名府卫的守护力量,又弓弩齐备,咱们除了撤回山寨再无第二条路可走,而山寨里的余粮只够食用到明早,虽然我明日可以带你们混入阳羡,可那三千老弱妇孺并不能立刻入城,必须要等咱们在阳羡站稳脚跟,否则一下子涌入几千人,必会引起守军的怀疑,天寒地冻的,他们多饿上一天都会死人,所以今夜一定要取下钱氏庄园!”

    “是属下考虑不周!”向弥不由讪讪道。

    卫风挥了挥手,示意无妨,又把目光向上投去,望楼依然全无半分动静,只有隐约的火光在闪烁,于是,四人小心翼翼的前进,每一步都尽量不发出声音,总算是无惊无险的抵达了墙下。

    又过了一小会儿,四人全都贴着墙站好,卫风掏出钩索,向上猛的一扬,“啪达!”一声,铁钩准准扣上了墙顶,这是视线所不能及的死角。

    “什么声音!”望楼上立刻传来了警惕的叫声!

    紧接着,就有一人探头向外张望。

    卫风连忙给蒋宣打了个手势。

    “喵~~”蒋宣当即学了声了猫叫,之后又摸出了个小石子,随手掷向了草丛深处。

    “他娘的,原来是只野猫,倒吓了老子一跳!”

    “就你他娘胆子最小,这义兴荒山野地的,除了野猫野狗还能有什么?那些山贼,给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过来,来来来!坐下来烤火,要是再有壶酒暖暖身子那就更好了!”

    “你他娘的做梦吧,郎主天生吝啬,怎么可能拿酒给咱们喝,还是等新年发了例钱,自个儿上郡城买吧!”

    望楼上喋喋不休的发着牢骚,底下四人也不着急,耐心等待,半刻左右,声音才渐渐消失,应该是围着火盆打起了盹。

    卫风这才解下弓箭,扯了扯钩索,轻手轻脚的向上攀爬,当爬到墙顶时,止住身形侧耳倾听,片刻之后,稍稍抬头向上一看,透过望楼围栏的下沿,可以看到四名守卒均是怀抱着长矛,围着火炉睡着了。

    于是不再迟疑,卫风双手一撑蹲在望楼外侧,向下招了招手,三个人依样画瓢攀了上来。

    卫风拨出匕首,斜向一划,作了抹脖子的动作,便率先一步迈了进去,三人也依次跨入,一名守卒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晴,卫风赶忙上前,一手捂嘴,另一手用力一划!

    “唔!”的一声闷哼,一道血线飙射而出,可就是这一声闷哼,那三人也醒转过来,卫风急速掷出匕首,准准扎入了其中一人的咽喉!

    另两人一瞬间睡意全无,现出了惊骇欲绝之色,刚要开口呼叫,向弥与蒋宣也是双双把手里的匕首掷出!

    “哧!哧!”两声轻响,卫风适时张开双臂,再伸脚一勾,稳稳接住了即将倒地的三具尸体。

    向弥喘了几口粗气,拍着心口道:“主公,可真玄啊,要是让他们叫出声,今晚就全完了!”

    那两人也是一副心有余悸之色,卫风却淡淡道:“这算什么?你们经历的太少难免会大惊小怪,日后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好了,干掉了守卫,今晚的行动算是成功了一半,有个好的开头理该有个好的结果,赶紧灭了火,召弟兄们过来。”

    三人不由相视一眼,他们能听出卫风的言下之意,肯定是这类偷宅入户的勾当没少做过,看来主公之前是名独行巨盗啊!只是,他才弱冠不到的年纪,这一身本领从何而来呢?

    怀揣着这份不解,三人连扑再打把炭火熄灭,没多久,围墙外响起了连片的沙沙声,六百名战士快速来到了墙下。

    足足花了一刻时间,才陆续翻入墙内,说实话,士族庄园的内部结构没人清楚,不过,之前卫风已经看清了地形,当即向前一指:“擒贼当擒王,挽弓当挽强!那一片屋舍最为高大,定是钱氏聚居之处,咱们挥军强攻,以快打慢!只要捉住钱氏族人,区区府卫还怕他不降?都给老子上!”

    “杀!”六百人汇聚成一枚巨大的箭头,伴着黑夜里能把人魂吓丢的巨吼,朝前方猛冲而去。

    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了府内的所有人,轰隆轰隆的门窗打开声此起彼伏,还夹杂有女人的尖叫声,一间又一间的屋子亮出了火光,透过光亮,可以看到府内已乱作了一团。

    钱府的范围不算太大,如他这类的小士族,最重要的资财是分布在府外的良田,十几息工夫,卫风已领着众人奔到了内宅院前,直到这个时候,才有府卫陆陆续续的涌出,其中大多数连盔甲都没穿戴,显然是刚从暖和的床上爬起!

    战士们正待排起鸳鸯阵接战,卫风却大喝道:“钱氏勾结山贼劫掠过路客商,今奉府君之命特来辑拿,无关人等还不束手就降?莫非意欲谋反?嗯?”

    卫风这一声喝,官威十足,包括向弥在内的战士们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么损的招式都能使出,要知道,身处于黑夜,又在混乱当中,肯定会有人弃械投降,毕竟与朝庭作对,即使以府卫的精锐也是万万不敢!

    果然,刚刚涌出府门的府卫立刻跪了大半,一部分战士赶忙奔了过去,收缴起他们的武器弓弩,另一些人虽没有弃械,但也不敢上前,而是退回了内宅。

    趁着混乱,卫风领着剩下的几百人直冲而入,又有一部分府卫眼见退无可退,也献上兵器跪了下来,一座大宅前,一名中年男人突然面色大变,惊呼道:“他们不是朝庭兵马,而是山贼!快,速速布阵,将他们立即剿杀!”

    只不过,醒悟的太迟了,三百名府卫除去分布在望楼与散居在各处的数十人,已经投降了约有两百人左右,就那么几十人,被几百人团团围住,尤其还有战士举起了刚刚缴获来的弓弩,除了投降,哪还有别的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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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投名状

    近百根火把将这一小片广场映的雪亮,连同被押送进来的府卫,地面跪的满满的全是人,尽管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不甘与懊悔,可是还能如何?要怪,只能怪敌人太狡猾,自已也太愚蠢,朝庭兵马人人披甲,而眼前这些人全都是粗布麻衣,一看就是山贼啊!

    “哼!好大的狗胆子,竟然来犯士族庄园,莫非不怕朝庭派军将你等剿杀!”中年人昂首挺胸,摆出一幅夷然不惧的模样,冷眼一扫,又道:“说!想要什么?不过份老夫可以给!”

    “哦?”卫风排从而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把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府卫,渐渐地,脸面现出了挣扎之色,中年人不由暗道不妙,正待再次开口,卫风的嘴角已闪出一抹狠厉,猛抬起手臂,单掌虚空重重一劈!

    “你....好歹毒的心肠!”中年人瞬间面色大变,他能猜出这一记手势的含义,要知道,如果不死人或是死的不多都还好说,无非是破财消灾,甚至搭几个女人给他都可以接受,但这人竟然残忍至要把府卫斩尽杀绝,这是存了不留活口的心思啊,那么,自已的家族岂不是也将无法幸免?

    “他娘的,横竖都是死,和这些贼寇拼了!”府卫也有人看到了卫风的手势,挣扎着就要起身,但他们武器都交出来了,赤手空拳又有什么用呢?有的人还在跪着就被一矛刺死,还有人侥幸站起身,当头就是一刀劈来!一时之间,广场上喝骂声与惨呼声汇成一片,没多久,空气中全是血腥味道,地面躺倒了两百多具尸体!

    卫风这才吩咐道:“你!领两百弟兄把佃农奴婢全都带来!你!领两百弟兄去内宅把钱氏亲族无论男女老幼也带来,你,带十个人出去看看,如果外围肃清了,把姊妹们全叫进来,弟兄们留一部分分守各门与望楼高处!”

    “遵命!”各人领命分别而去。

    中年人已瘫倒在了地上,冷汗流了一头一脸,他虽然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可何曾见过如卫风这类的凶悍之徒?人家摆明了就是来灭他族的!

    天地间的呼啸风声把火把吹的忽明忽暗,映照着地面的两百多具尸体,那遍地的鲜血与狞狰恐怖的脸庞,更增添了一份诡异,其实卫风的确存有把府卫收为已用的心思,府卫的精锐程度要远超于郡兵,可是他也担心会给将来留下隐患,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忠于故主呢?只要有十几个人在关键时刻倒戈,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更何况把大半人手分派出去,看守府卫的力量必然会削弱,如果府卫暴起而发难,将有很大的可能使他功败垂成,卫风如今正处于创业阶段,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半步也不能踏错,一丁点的妇人之仁都有可能让他跌下万丈深渊,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广场上安静的有如鬼蜮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宅的方向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与零零落落的哭泣声,近百名钱氏族人被带了过来,这些人有的掩面垂泪,有的惊惶不安,女人以年轻女子为主,男人最大的也不超过四十来岁,毕竟这年头,人的寿命短的很,即便锦衣玉食,但一场普通的伤风感冒就足以使人丧命。

    “啊!啊!啊!”看到那满地的尸体,女人们都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尖叫声,均是吓的花容失色,连站都站不稳,还有些男人更是两腿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着头道:“渠帅饶命啊,这家里的金银钱财您都可以拿去,只求放过我等一条性命啊....”

    卫风淡淡一扫,便吩咐道:“把男女分开!”

    战士中的光棍却是眼前一亮,他们在之前的几次征战中已经尝到了甜头,明白卫风又要赏赐女人了,这些士家女郎,比山寨渠帅们的妻室不仅在容貌形体方面更甚一筹,气质也高了一个档次都不止,顿时浑身充满了劲头,连声呼喝,管他是夫妻还是什么关系,把男人都强行拽去了一边。

    这边刚刚分开,卫风下意识的打量其中的三十多名较年轻,容貌也说的过去的女子,心想王蔓嫌弃山寨头领的妻室出身低,可眼前的女子都有士族身份,其中应该还有些处女,挑两个处女泄泄火,她该没话说了吧?虽然卫风并不在乎女人的那层膜,但在处女与非处女之间,他更倾向于处女,男人嘛,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只喜欢两种女人,一是处女,二是荡妇,从这些女子的眉间眼看不出谁是荡妇,那么,就挑处女好了。

    正想随便招个钱氏族人来问问,有谁是未嫁之身,“咳咳~~”身边却传来了清咳声,卫风转头一看,王蔓和小兰领着女子医护队与留在外面的部分战士走了进来。

    “禀主公!”一名队正率先施了一礼:“弟兄们共击杀试图逃窜的庄园守卫二十八人,自身受伤五人,但无人战死,各战略高点也已全部占领,属下可以保证庄园中再无一人可以随意进出!”

    “好!干的不错!”卫风随口夸了句,便把目光投向了王蔓,呵呵笑道:“王蔓,这些都是士家女郎,虽然不如你显赫,但....”

    话未说完,王蔓已俏面一沉,打断道:“卫郎,这些女子你万万沾不得,那边的男人莫非你会放过?你杀了她们的家人,难保不会心生仇怨,若是在床榻上生出个意外,岂不是冤死了?何况今日已是十二月十四,再有两日,小兰便出了丧期,到时候让小兰服侍你不就得了?难道两日你都等不急?”

    小兰不由俏面通红,眉眼间含上了一丝春意,将士们则是全都明白了,难怪主公每次分配女人时面色都不大自然,原来不是不想要,而是家有悍妻啊!再有细心的联想起了王蔓与小兰发髻上挽着的麻线,顿时对卫风生出了同情之心,女人守丧,又不许男人招惹别的女人,的确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只是,主公为何不守丧呢?

    卫风却差点就要骂娘了,他能看出,王蔓绝对是个妒妇,但与一般的妒妇不一样,她不哭也不闹,而是说理,偏偏还无法辩驳,使自已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他娘的,老子下次好好挑个女人回来,看你还怎么说?’卫风递了个非常不满的眼神过去,才无力的挥了挥手:“向弥,女子都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向弥暗吞了口水,他尽管有了妻室,但士家女郎的名头对他存有莫大的吸引力,娶回家能抬高身价,要知道,河东卫氏曾显赫一时,卫风姓卫,可以冒充,而向氏从来就不是士族,于是,略一迟疑,便吞吞吐吐道:“主公,属下....想给拙荆寻个伴,不知....”

    卫风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随你,随你,娶回家好生对待,切勿与你妻室起了冲突!”

    所有人都看出了卫风心情不佳,就连王蔓也不敢出言刺激,她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真把这个男人给惹毛了,自已也别想安生。

    一时再没人吵闹,向弥先替自已挑了名年仅十三的未出阁娘子,接下来便给将士们分配起了女人,钱氏族人虽是又怒又耻,更有人气的浑身直打哆嗦,但面对长矛大刀,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刚还被自已压在胯下的女人,哭哭泣泣的被一个个粗豪汉子领走。

    不多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佃农婢仆被陆续驱赶进了广场,他们不知道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与惶恐。

    这部分人有一千余名,立时站满了整个广场,卫风把心里的不快抛去,细细看了起来,其中丁壮约有四百余人,还有些婢女装扮的倒也颇有几分姿色,不禁暗暗点了点头,两手一压,大声道:“诸位,在你们眼里,老子是个山贼,没错!今日我也不与你们废话,只问一句,可愿投效于我?愿意的话,男人可以不死,女人不用受到污辱,还能让你们有口饭吃!如果有谁不识相,那可怪不得老子下手不留情!”

    卫风清楚,和这些人讲道理没用,包括太祖与委员长,也是先把人或抓或骗拉进队伍再说,然后再给他们洗脑讲道理,日久年深之下,他们与自已的利益有了一致性,又与前后生活对比,会自然而然的生出投靠之心。

    果然,卫风的威胁刚刚脱口,已是“扑通!扑通!”连响,男女老少跪满了一地,全都卖力的大声叫道:“我等愿归顺渠帅,今生今世奉渠帅为主!”

    卫风面现满意之色,向左右唤道:“把丁壮都挑出来!”

    战士们立刻上前,一阵呼喝之后,四百多名丁壮被带了出来。

    卫风吩咐道:“给他们武器,把钱氏族人都杀了!”

    “渠帅,求您饶命啊!”顿时,广场上哭喊声震天,虽然钱氏族人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中年人一脸悲愤的咆哮道:“你这恶贼!我钱氏与你有何怨仇,你竟下此毒手?”

    “哼!”卫风冷哼一声:“无怨无仇!要怪,就怪你倒霉!”随即便催促道:“快点,每个人的刀上都要见血,否则,可别怪老子让你们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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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孙恩卢循

    将士们纷纷抬起弓弩对准了那四百多名丁壮,其实个中的绝大多数都不会射箭,只能装个样子,但这已经足够了,丁壮们被逼无奈,畏畏缩缩的接过刀枪,却犹犹豫豫不肯上前。

    毕竟要杀的是曾经的主家,多年来的积威仍在,更何况他们以前都没杀过人,杀人对于卫风来说,有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可对于老实巴交的佃户婢仆,则需要克服很强的心理障碍!

    卫风单手一招,一名战士会意的递上弓箭。

    卫风对着钱氏族人的人堆引弓便射!“啊!“的一声惨叫,也不知是谁被射中了。

    卫风冷笑道:“既然投效于我,便当遵我号令!这第一道命令你等就不遵从,莫非欲背主叛上?老子数三声,再不听令,可别怪弓箭不长眼了,三、二....”

    一还没数出,人群中已猛爆一声“杀!”四百多丁壮举起兵器,向着他们的主家猛冲而去,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啊啊啊的嚎叫声与临死前的惨呼声交织在了一起,有的人呆愣当场,还有人呕吐不止,更有人又哭又笑,就像疯了一样。

    小兰轻轻扯了扯卫风,责怪道:“郎君,小兰虽然同情钱氏,却也明白你的苦衷,只是,你屠钱氏全族让将士们去杀便是,又何必驱赶百姓?你看他们都成什么样了?”

    卫风对小兰从不恶语相向,小兰虽然只是最卑贱的婢女出身,但对他的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抛开一缕情丝系于已身不提,如果不是小兰偷偷割开绳索,自已肯定死在了那四名背叛王蔓的府卫手中,于是微微笑道:“小兰,你不懂,这叫投名状,只有缴纳了投名状,才不会有人向朝庭告发,如今他们手上都沾了主家的鲜血,倘若出卖于我,他们也跑不掉,更何况杀人乃是壮胆的最有效手段。”

    “哦~~”小兰点了点头,尽管俏面布满了不忍之色,却不再出声相劝。

    没多久,钱氏的几十名男人已被斩尽杀绝,四百多丁壮在发泄了一阵子之后,陆续把目光投了过来,卫风双手一压,大声道:“诸位的忠心我都看到了,自今日起,你们正式成为我的下属,只要遵守号令,勇猛杀敌,我卫风绝不会亏待你等,或许数年之后得了富贵,诸位还会感激我也说不定,好了,今晚都受惊了,我先向诸位赔个不是,现在都请回罢,好好睡上一宿,明日随我回返山寨。”

    “多谢主公!”佃户与婢仆们均是昧着良心施礼称谢,接着便如蒙大赫般的一哄而散,当然了,可以想见的是,今晚肯定没有一人能睡的安生。

    卫风又转回头吩咐道:“今晚大伙儿都辛苦点,把尸体全部整理装车,地上的血迹要冲洗干净,钱府的财物粮食也都清点出来,明日天亮咱们便走!”

    “遵命!”将士们齐声应诺!

    忙忙碌碌中,一夜很快过去,经清点,这一次突袭钱府,共获得粮食五万石,猪牛等牲畜近五百头、鸡鸭等家禽超过两千只,绢帛布匹两千匹,还有黄金两百斤,白银三千斤,但更令卫风动容的,则是获得了标准一石弓200副、弩100架、箭矢超过万枝、刀矛剑接近两千之数、甲五百副、其中明光铠占了二十副、袖筒铠一百副,其余的都是两裆铠,另还有战马六匹!

    这个结果令所有人都大为振奋,钱氏只是不入流的士族,就有如此之多的资财,那么,其他士族呢?

    在天色放亮,连同佃户婢仆在内的两千多人正要出发之际,蒋宣忍不住提议道:“主公,这附近还有几家士族,咱们....不如今夜再辛苦一趟,找一家端了吧?”

    这话问到了大伙儿的心坎里,就连卫风都有了一瞬间的心动,随即便摇摇头道:“凡事适可而止,咱们要不是穷的过不下去了,也不会打劫钱氏,灭人全族有伤天和,这种事可一而不可再,走的夜路多了总会撞见鬼,若有一人逃了出去,不出几日,朝庭必会派精锐围剿,而且不会再如以往般草草应付了事,那咱们只有死路一条,好了,有了这笔资财,今后不许随意劫掠他人,回到山寨后,除了部分人手整编新加入的弟兄,其他人都给老子好好睡一觉,今夜跟老子出发去阳羡,明日咱们将摇身一变为朝庭兵马,从此将有个好出身!”

    “是,主公教训的是,属下受教了。”蒋宣通红着脸拱了拱手,王蔓与小兰却是美目中现出了欣慰之色,她们就担心卫风得了甜头而收不了手,那可真成彻彻底底的盗寇了。

    卫风丢了个放心吧的眼神过去,便大手一挥:“出发!”

    两千余人赶着牲畜家禽车马,浩浩荡荡的向着山寨行去。

    几乎同一时间,舟山群岛中的一座较大岛屿,几艘海船正缓缓泊向岸边,简易码头上早有数百人拱立相迎。

    最大的一条船上,船首昂立两人,其中之一是孙恩,他是百余年前赵王司马伦的脔臣孙秀后代,年近五旬,身长八尺,峨冠博带,面容清矍,颌下三缕长须,袍袖胡须被海风吹拂的连连飘动,简直就像个再世神仙。

    在他身边的是卢循,卢循出身于范阳卢氏,是晋司空从事中郎卢湛曾孙,卢湛虽是名家子,早有声誉,才高行洁,为一时所推,却因中原丧乱而显于石氏,在羯赵官至侍中、中书监,后被冉闵所杀,因此卢循的父祖不得不南渡建康,由于卢湛仕赵及子孙晚渡,使得曾是高门甲族的范阳卢氏沦为了婚宦失类者,卢循及其父祖三世无官爵,卢循只能娶孙恩妹为妻,与地位较低的琅琊孙氏结成姻亲,无奈默认了自已的低等士族身份。

    看着码头上愈来愈清晰的数百张面孔,卢循恨恨道:“师君(孙恩叔孙泰)听说王恭作反,特召集数百豪杰义士讨伐,却不料,王恭由于刘牢之叛变而被缚建康夷灭三族及党羽,倘若至此而止,倒也罢了,师君不过白忙活一场,可那司马道子父子畏惧师君受人敬信,且黄门郎孔道、鄱阳太守桓放之、骠骑谘议周勰等官员皆敬事师君,竟以卑鄙手段诱斩了师君及其六子,还亏得姊夫你不在建康,才能侥幸逃得一劫,每当回想起来,循既痛恨也窝心,姊夫,咱们可不能忍气吞声,得找个机会杀回建康为师君报仇啊!”

    “哼!”孙恩冷哼一声:“师君被害,乃我天师道大事,自然不能善罢干休,更何况,既使你我不欲生事,司马道子又岂会手下留情?这一次来海岛,不过是暂避一时,总有一天会杀往建康!

    说起来,任何人都可以与王恭为敌,唯独刘牢之与北府军众将不可以!以奴轼主,背主叛上历来为人所不齿,何况刘牢之曾放言:大丈夫唯有弄天下人于股掌间耳,此人虎狼之性已可见一斑,但朝庭不仅不下诏罪责,反而令刘牢之尽领王恭旧职,由此可以判断,司马氏的确气数已尽,司马道子根本无能裁制刘牢之!”

    “这....”卢循眉头一皱,沉吟道:“刘牢之既能反王恭,他日也能以清君侧为名反司马道子,我观司马道子沉溺酒色,已现暮态,倒是其子司马元显锐意进取,若循所料不差,司马元显绝不甘心身边卧有恶虎一只,必会加强自身实力以应对来自于刘牢之的威胁。”

    “哦?”孙恩似是若有所悟,不由问道:“如今朝庭各方势力泾渭分明,司马氏所能倚仗不过是宫城两万禁军,又岂会是北府军敌手?若刘牢之引军西向,他除了开城揖降还能如何?”

    卢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海面,好一会儿,才应道:“或会征调江南诸郡已免奴为客者往建康填充兵役。”

    “这怎么可能?”孙恩当即惊呼道:“当初孝元皇帝定鼎江东,曾征发扬州诸郡奴客为兵,以备征役,结果引来王敦作反,各大士族束手观望,使得孝元皇帝郁郁寡欢而亡,前事之鉴,后事之师,司马元显岂会如此不智?莫非他还想重蹈覆辙?”

    卢循缓缓道:“百年后的形势已不同于百年前,曾经显赫一时的颍川庾氏已烟消云散,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只是依靠冢中枯骨才能勉强维持住风光,太原王氏刚被族诛,龙亢桓氏自桓温之后已日薄西山,士族力量被削弱到了自南渡以来的最低点,司马元显不会看不出,因此,为了对抗来自于北府军的威胁,纵使明知征发乐属会激起不满,他亦会行险一搏,否则,一旦刘牢之与桓玄、殷仲堪勾结,他只剩下引颈就戮一条路可走了。”

    “哈哈哈哈~~”孙恩狂笑道:“于先(卢循表字)言之有理,司马元显年纪青青不识轻重,或出此险着,那咱们先在这海岛上呆着,一待三吴民怨沸腾,便揭杆而起,天下间必一呼百应,再聚众攻打建康,定教那二贼束手就擒!”

    卢循也是目中现出了向往之色,捋须叹道:“就是不知司马元显于何时下令啊!”

    孙恩摆摆手道:“他一个毛头小伙子,岂能沉的住气?咱们耐心等待便是,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卢循也是仰天长笑,似乎在眼前,已经展现出了范阳卢氏翻身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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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参见府君

    当天戌时(晚上七点),五百名容光焕发的战士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将跟随卫风潜入阳羡去夺取郡城,尽管没有人清楚卫风将采用何种手段,不过,卫风自入主山寨以来的不败战绩带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这一次,他们相信主公依然会马到功成。

    五百副甲、一百架弩已全部带上,弓也带了五十副,弓在不用时一般都把弓弦取下,由于失去了弓弦的牵拉作用,弓身会弯曲蜷缩呈一个半弧形,最为方便携带,这些都装在随身挑着的竹篓里,以米、山货和茅草作为遮掩,而长矛没法携带,每人只配了短刀。

    卫风转头吩咐道:“向弥,山寨暂时交给你了,让弟兄们放宽心便是,两三日之内,必会有好消息传回,到时你带着寨中的所有人迁往郡城!”

    “请主公放心前去!”向弥尽管对卫风将要采取的行动百思不得其解,但仍是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

    卫风正要下令开拨,王蔓的声音却传了过来,“卫郎,妾与小兰也想跟着!”

    “呃?”卫风转头看去,王蔓与小兰均是身着胡服,每人还背着小包裹,显然是做好了出行的准备,这让他暗暗头疼,白天特意交待了她俩留在寨子里,当时也答应了,怎么临到出门又反悔了?

    卫风为难道:“其实带上你俩也没什么,只是前去阳羡约有百里的路途,明日白天必须要赶到,而且白天也几乎不能休息,你们能受得了吗?”

    王蔓坚定的点了点头:“受不了也得受,正是不知你将采用何种手段,因此自你走了之后,妾呀,这颗心始终放不下来,生怕你与褚太守起了冲突,钱姓士族杀了也就杀了,他们并无官职,又是荒郊野外,即便怀疑到你,你可以来个死不承认,可褚太守不同,你如果失手伤了他的性命,立将掀起轩然大波,只怕于江东再无容身之处,所以妾与小兰无论如何都得跟着,在关键时刻,或许也能劝说一二。”

    小兰跟着把期待的目光看了过来。

    卫风的心里不由涌起了一股暖流,心想带着也好,留在身边总能放心点,近两个月里,每日都和王蔓与小兰朝夕相处,分开两三天还有些不习惯呢,于是点点头道:“全军听令,立刻出发!”

    “遵命!”将士们齐声应诺,五百人列成队,趁着夜色向着山下走去。

    这一路上,虽没有什么明显的高山,却多是缓坡丘陵,走起夜路并不轻松,卫风曾数次提出休息片刻,但两个女人全都把脑袋摇的如拨浪鼓一般,说什么都不肯停,使得随军的将士们均是钦佩不已,原本有些人已经有了吃不消的感觉,可两个主母都不吭半声苦,他们也只能咬牙坚持。

    第二天正午,全军抵达了阳羡以西十里的一个山谷中,卫风立刻下令休息半个时辰,之后让人散开,分从四个城门三三两两入城,于早先购买的一处宅院内汇合。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不大的宅院里人挤着人,天寒地冻,义兴又从来没有战事发生,城门守卒连盘查都懒的去做,战士们全都无惊无险的混入城中,不久之前才刚刚用过了晚膳,王蔓看了看卫风,终于问出了埋藏已久的疑问:“卫郎,你该不是要强行攻打郡府吧?”

    这也是所有战士想弄清楚的问题,顿时全把目光投向了卫风,卫风却呵呵笑道:“好好的攻他作甚?我这是领着弟兄们去投靠诸爽,义兴兵力薄弱,咱们这一支一千多人的劲旅归顺于他,你们说,褚爽会不会欢喜的不知所措呢?”

    这话一出,王蔓全明白了,这哪里是投靠,分明是欺侮褚爽实力微弱,行挟持之实啊,不过,再一联想到卫风素来的霸道行径,倒也挺符合这人的作风。

    王蔓没好气道:“卫郎,你可别太过份,记得和人家好话好说,别真弄出了什么意外。”

    “这得看他识不识相了!”卫风随口应了句,又看了看沙漏,时间已接近了亥时(晚上九点),便唤道:“天色差不多了,再晚褚爽也该上床了,都披上甲,咱们立刻登门拜访!”

    “遵命!”将士们纷纷起身,互相协助着把甲披上,小兰与王蔓也帮着卫风穿戴起了明光铠,这亮银色的铠甲一上身,立时给人一种威风赫赫的感觉,两个女人的美目不由一亮!

    随着卫风的猛一招手,五百人大摇大摆的从宅院中涌出,向着褚爽府邸浩浩荡荡而去。

    阳羡本是个小城,时令又处于隆冬腊月,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人,即使偶尔有人撞见,也是吓的连闪带避,谁敢去招惹这一队全副武装的军卒呢,更没人会联想到这些人其实是冒牌货。

    不多时,褚爽的府邸出现在了眼前,这是城中的最大宅院,院墙高约一丈,朱红色的大门紧闭。

    有些性子急的战士已经从怀里掏出了钩索,就打算卫风一声令下之后,立刻攀墙而入,卫风连忙制止道:“咱们是投靠,又不是攻打,不需要这玩意儿,都收起来,但为防意外,把弩都填上矢,另外去些人手往后门,不得放任何人离开!”

    五百人中,分出一百人绕向后门,其余的战士们当即三五成群的给弩填矢上弦,卫风这才走上前去,伸手叩门!

    “砰砰砰!”卫风把门擂的震天响,战士们都隐蔽在门两侧,王蔓与小兰的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后,门上开了个小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中透出:“谁?夜晚何事相扰?”

    卫风大声催促道:“朝庭有紧急军令,末将急需参见府君,速速开门,勿要耽搁!”

    “喀啦啦~~”一阵磨擦声响起,朱红色大门缓缓向内开启,卫风又一招手,四百名战士鱼贯涌入。

    “你....你们这是?”老门房还没回过神呢,目瞪口呆的看着大队人马闯入府中,紧接着,目中就现出了恐惧之色,大叫道:“兵变!这是兵变啊!”

    叫声凄厉而又慌张,一名战士刷的拨出刀来,卫风赶紧喝道:“住手,让他叫!最好把人都叫出来,你,你,你!各带些兄弟们控制府中战略要点,遇有府卫顽抗,格杀勿论,其余褚氏族人与婢仆尽量不要杀害,驱赶出即可!”

    “遵命!”几小队人马立刻向着四周散开。

    又留下二十人看守大门之后,卫风带着剩下的二百来人向着府内猛冲而去。

    一般来说,府宅在大门后方是一片广场,规模根据住家的身份地位来定,广场后方则是正殿,用于会客接见,褚府也不例外,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府中倾刻间灯火大作,陆陆续续有人跑了出来。

    卫风领军在殿前驻立,也不擅自入内,遇有胡乱奔跑的婢仆则控制住。

    没过多久,一行十余人从大殿后方快步而出,王蔓小声道:“领头那人是褚氏家主褚爽,身边的分别是他三子,褚秀之、褚炎之、与褚喻之。”

    卫风点了点头,把目光转了过去,褚爽约四十左右的年纪,面容带着几不可察的慌乱,向自已这方打量而来,他那三子,论起镇定功夫则明显要差了许多,均是面色煞白,一幅手足无措的模样,其余几人看装束,应该是仆役管事。

    褚爽冷声喝道:“你等何人?何故擅闯我府?”

    卫风上前两步,半跪施了个军礼,大声道:“末将兴义军司马卫风参见府君!”

    “这....”阶上的十余人均是面面相觎,军司马是郡中要职,掌管一郡兵马调度,这个卫风是何方神圣?何况义兴的军司马是褚爽的长子褚秀之,什么时候换了人?难道真是军中哗变?莫非是刘牢之带的头,军中流行起了哗变?

    褚爽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褚秀之,询问卫风是谁,毕竟褚秀之对郡兵的情况要相对熟悉一点。

    褚秀之却是心乱如麻,他根本定不下心去辨认卫风究是何人,只是觉得面生的很,于是,咬了咬牙,正待开口相询,卫风已向后打了个眼色。

    顿时,身后的二百来人刷刷刷的全都施礼半跪,齐声道:“我等参见府君!”

    声音整齐而又洪亮,除了褚爽强作镇定,其他人均是吓的打了个哆嗦。

    褚爽不满的瞪了他的长子一眼,褚秀之只得强撑着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何从未见过?”

    卫风领着众人站起身体,呵呵笑道:“咱们是附近百姓,因家中早断了炊火,这年眼看就没法过了,是以特来为府君效力,向府君讨口吃食!”

    这么一说,阶上众人稍稍定了定心,褚爽当即挥挥手道:“你等既然有意投效于朝庭,自当明日一早前往军府报备,又何故擅闯我府?罢了,罢了,念在不知,老夫也不作计较,都散了罢,若想投军,明日再来。”

    褚爽的眼里闪出一抹阴狠,转身就向殿内走去,他能看出,这些人根本不是百姓,百姓见了官哪有不畏不惧?十有**是附近的山贼,这山贼的胆子不小啊!

    他已打定主意,先把卫风等人诓走,然后调守军前来剿灭,同时还把城门守卒给骂了底朝天,这么多山贼混入城中,怎么就没发现半点蹊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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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褚灵媛

    卫风如何能让褚爽循走,跟着就唤道:“府君且慢,咱们这么多弟兄既然来了,你岂能不给个说法?莫非这大半夜的,你让咱们喝西北风去?

    末将是诚心投效府君,当然不会白吃白拿你的,愿领义兴军司马一职,替府君分忧,也替府君安定全郡,缉拿盗匪,现在,请府君把军马军印章授予末将!”说着,猛一挥手。

    将士们纷纷举起弓弩瞄向阶上数人,王蔓与小兰却是暗感羞赫,明明是挟持,都能说的义正严辞,她们发现卫风的无耻绝非一般二般人能比,这人简直是不知道脸字怎么写啊!

    褚爽终于面色大变,伸手一指:“你....你们好大的胆子,莫非欲谋反不成?”

    卫风缓缓步上台阶,淡淡道:“府君言重了,自孝元皇帝定鼎建康以来,已历时近百年,司马氏早已深入人心,末将岂敢以卵击石?末将不过是看这义兴境内盗贼四起,百姓颇有怨言,而府君力量薄弱,无能清剿,于是与弟兄们一合计,愿意为朝庭效命,还我义兴朗朗乾坤,是以不请自来,还望府君莫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啊,否则,呵呵~~弟兄们失望了,手指控制不住打个哆嗦,会发生什么那可不好说啊!”

    褚爽顿时又羞又愤,同时还有着一丝恐惧,自大晋定鼎江东,从未有盗贼敢于挟持朝庭官员,如今倒好,竟叫自已碰上,这真是倒了八辈子穷霉啊!

    虽然心里连呼倒霉,褚爽的脑筋却在飞速转动,今天是褚氏自崇德太后以来所面临的最大危机,如果不同意,对方很可能会痛下杀手,那自已这褚氏一族就得灭门,只是答应下来,他还会不会提出更过份的要求?要知道,军司马掌管全郡军权,真要出了大乱子,已不仅仅是自已畏罪自杀便能洗刷去耻辱,而是会连带祖先蒙羞,更何况,被迫交出军权,心里也极为不甘。

    褚爽急的六神无主,城里虽有一千守军,但远水不解近渴,就算能侥幸召来,可是恶战之下,自已这一族能否幸免?山贼全都是弓甲齐备的,对了,他们哪来的弓甲?

    褚爽不由心中一动,莫非真是军士哗变?

    褚爽的心里转动起了万般念头,卫风已没有耐性再耗下去,冷冷笑道:“府君,末将警告你,可莫要存有拖延的心思,咱们都是把脑袋别裤腰上过日子的,饱一顿饥一顿,今晚被你三言两语打发走,明天就得饿死!你却是高门甲族,是能与王谢比肩的士族,死在咱们这些山贼手里,岂非尤为不值?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府君又何必一条道黑到底?真要出了意外,咱们连夜循走,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只怕朝庭反应过来,已是追之莫及,府君,匆要误人误已啊!”

    褚爽的脸面现出了明显的挣扎之色,他的三子也不敢劝说,他们拿不出合适的解决方法。

    广场上,一时之间安静无比,所有人都在等着褚爽表态,王蔓与小兰也是紧张的连眼睛都不敢眨,一方面细细观察褚爽的神色变化,另一方面还得留意着卫风,生怕他按耐不住痛下杀手,这个男人可是杀人不带手软。

    卫风已感觉自已的耐性到了极限,不由目中连泛凶光四处扫视,打算先揪一个出来杀鸡给猴看,就在这时,后宅却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名妇人在婢女的陪同下快步而出。

    领头的约三十来岁,残留的美貌中透出丝威严,另有几名都是二十出头,从发髻可以判断她们是已婚女子,只有一名女子约十四五岁,仍梳着待嫁少女发髻。

    将士们不由眼前一亮,只是他们都清楚,褚氏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沾不得,褚爽与他的三子却是面色大变,褚爽连声厉喝道:“谁让你们来的?快回去!”

    没办法,他害怕卫风动了色心,打上他内眷的主意,那将再无转圜的余地。

    那名最小的女子接过来道:“父亲,贼子已潜入了府中,躲避又有何用?小女与阿母及几位嫂嫂放心不下,是以过来看看,刚刚的谈话咱们都听到了,依小女之见,不如暂且应下,这些人若是真有心改过,诚心为朝庭效力,您收为麾下倒是无妨,若是敢肆意妄为,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便是,但军司马一职无论如何都不能应承,可让那贼首为阿兄做个副手!”

    “呃?”卫风不由正视起了这名女子,瓜子脸蛋,眉清目秀,论起姿色,与王蔓各有特点,王蔓的美丽中带着丝妩媚与开朗,这名女子却是多出了份刚强与爽飒。

    只不过,为褚爽当副手那是万万不行,不掌握义兴的军政大权,不以褚爽的身份作为遮掩,自已迟早将落个死无葬身之地,以民挟官,这是坏了规矩,历朝历代都不会容忍!

    卫风脸色一沉,刚要喝斥,这名女子却看到了王蔓与小兰,一怔之后,便惊呼道:“可是王家姊姊?太原王氏蒙遭大难,父亲虽有心为伯父讨还公道,奈何人微言轻,刘牢之手握北府军权,朝政又全为司马道子把持,因此无力行事,只能留待日后再寻机会,而妹也为姊姊担心不已呢,今日见着姊姊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正说着,俏面猛然浮现出了惊疑不定之色,又问道:“姊姊,你怎会与山贼为伍?莫非是给他擒去被迫从之?”

    刷!王蔓的俏面一瞬间红透到了脖子根,做贼被昔日闺蜜认出,真是丢不起那人啊,小兰也是臊的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去看。

    “呵呵~~”王蔓尴尬的笑道:“妹妹误会了,姊姊于先父被解回京的当晚为卫郎所救,因感其恩德,故以身相许,绝不是被迫从之,说起来,司马道子与刘牢之势大,暂时奈何他们不得,妹妹与府君能有这心意,姊姊已是感激不尽了。”

    “哼!”这名女子却脸面一沉,冷哼道:“姊姊,亏得你也是高门士女,为山贼所救难道便以身相许?传出去只怕世伯也于地下难安!何况妹还听说,姊姊已与荆州刺史殷仲堪长子殷简之有了婚约,一女岂能二嫁?太原王氏名节何在?你该当往江陵求殷使君为你太原王氏报仇才对!”

    “这....”王蔓一时哑口无言,她与卫风间有着太多外人所不了解的内情,三言两语根本没法解释,对于殷简之,她有一点愧疚,但也仅止于此,毕竟面都没见过,又何来的感情?一开始逃出建康,她也偶尔后悔跟着卫风走上了条不归路,可是几个月下来,发现这人虽然手段比较凶残,对自已与小兰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从未不顾自已二人的意愿,而且也没有对女子呼来喝去的恶习,因此也就认命了,跟着他,看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王蔓暂时无言相对,卫风则一股恼火直冲头顶,这个傲娇女一口一个山贼倒也罢了,自已本就是个山贼,也没什么好说,可她竟然胆大包天至指责王蔓!什么叫一妇岂能二嫁?包办婚姻哪能作数?是可忍孰不可忍!顿时目中绽出寒芒,上上下下扫视,当然了,重点还是胸脯与腰肢。

    王蔓不由暗呼不妙,连忙上前,拉着卫风劝道:“卫郎你和妾回去罢,这位是府君幼女褚灵媛,她不清楚隐情,你不要与他计较,咱们与府君好话好说,相信府君不会为难你的。”

    卫风轻轻挣脱出去,摆摆手道:“有些人你拿她当葱,她还把自已当根蒜了,王蔓,这事你别问!”说着,踱步来到褚灵媛身前,冷冷笑道:“王蔓是我的女人,天下间除了我,没人可以斥责她,今日念你初犯,你与她道个歉,我便不与你计较!”

    褚灵媛也是个硬脾气,当即毫不示弱的回道:“不守妇道,自甘堕落!敢做为何不敢让人说?早先在建康时,我与姊姊有过数面之缘,那时还钦佩她的文采与风骨,孰不料,她竟不知廉耻嫁与山贼,莫非我还冤枉了她?我岂能向她道歉?”

    褚灵媛硬纠纠的与卫风对视,一幅夷然不惧的模样,褚爽、她的三个哥哥与母亲嫂子们却是心中大急,原本王蔓的身份是个契机,以她为中间人与卫风谈条件,也不至于撕破面皮,可如今倒好,这不是没事找事闲的蛋疼吗?

    “灵媛,回去!”褚爽赶紧厉声喝斥!

    话音刚落,卫风已怒极而笑道:“哈哈哈哈~~你一口一个山贼,你也不问问这山贼从何而来,若是你父怜恤百姓,爱惜民力,咱们又何至于沧落为山贼?如今义兴境内,除了有限几座城池,乡里十室九空,每日都有饿冻而死毙于路旁者,这都是你父造的孽!”

    随着卫风掷地有声的话语落下,将士们的脸上渐渐泛出了怒容,褚爽也是控制不住的现出了一丝羞愧,可是,他也身不由已啊,义兴隶属于扬州刺史部,扬州刺史则是司马道子,正是他的顶头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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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想死也难

    广场上再无人开声,褚灵媛的美目中也现出了一丝闪躲,卫风却说上了劲头,又道:“你褚灵媛身为高门甲等士女瞧不起咱们山贼,那今日老子就来扒扒你褚氏的皮!

    你褚氏先祖褚智初为县吏,因家中贫穷,不得已辞去县吏一职归家务农,后以年届五旬之身交好时任镇南将军羊祜,得以被推荐给了武皇帝,从那时起,你褚氏由寒门一跃而为低等士族。

    之后永嘉丧乱,褚氏南渡建康,你曾祖褚裒因苏峻、祖约之乱得以追随时任徐州刺史郗鉴为参军,因平乱有功被朝庭封为都乡亭侯,迁司徒从事中郎,出为豫章太守。

    原本官至太守,倒能勉强挤身于二流士族,如果就这样不变,你褚氏的仕途似乎也走到了尽头,可是,褚裒生了个好女儿啊,她就是崇德太后褚蒜子,被康皇帝立为皇后,你曾祖褚裒也由此迁为建威将军、江州刺史,之后步步高升,直至都督徐、兖、青三州及扬州之晋陵京口诸军事、卫将军、徐兖二州刺史、镇京口。

    接下来,老子再与你清算下你曾祖褚裒的功绩,永和五年六月(公元349年),羯赵因石虎病亡而大乱,桓温上表平复中原,你曾祖褚裒请命征伐,被穆皇帝封为征讨大都督,督徐、兖、青、扬、豫五州诸军事,并亲领三万卒,一路顺风顺水直赴彭城(今江苏徐州),北方投降归附的士人百姓日以千计。

    曾有鲁郡五百多家百姓相聚起兵,归附朝庭,他们向褚裒求援,褚裒派部将王龛、李迈率卒三千人接应,却被羯**讨大都督李农于代陂拦截,经激战,全军上下皆陷于李农之手。

    因战事不利,同年八月,褚裒后撤广陵,又令部将把寿春城里屯贮的粮草武器付之一炬,并捣毁城池,之后上疏请求贬职处分,穆皇帝下诏不允,命褚裒回镇京口,仅解除了征讨都督的职务,此时黄河以北因冉闵而杀伐不断,二十多万我朝遗民渡黄河前来归附朝庭,但褚裒声威气势已失,无能接应,使得遗民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不能自救,几乎全部被慕容部斩杀于黄河岸边!

    至十一月,褚裒回返京口,听见到处是哭声,他问周围人何故,答曰:代陂之役也!褚裒益发惭恨,抱病不起,于十二月初七病逝,时年四十有七,你说说,你褚氏于朝于野有何尺寸之功?若非你褚氏侥幸与司马氏联姻,而康皇帝短命夭寿,给了褚蒜子临朝称制之机,褚氏又何以窃居高门甲等士族?”

    这话说的,王蔓、小兰与将士们均是连连点头,有理有据令人无从辩驳,褚氏在这人的嘴里被打回了原形,这就是一个外戚掌权以至丧师失土的无能家族啊!

    褚爽与他的三子则是又羞又愤,五十年前二十余万百姓被屠,褚裒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也是褚氏族人心中永远的痛,一般人都不会提及,只有卫风不管不顾,揭了他们的老底!

    褚灵媛却不服气的尖叫道:“闭嘴,先祖名讳岂能容你轻慢?曾祖固然有过,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五十年前之败又岂能尽数归责于曾祖?要照我看,曾祖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正是曾祖及时退军,才使得朝庭精锐得以保全!哼!庙堂军国大事,你一个小小山贼头子有何资格妄作评价?”

    在卫风眼里,当初的王蔓高傲拨戾,而眼前的褚灵媛,比之王蔓更胜一筹,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可以把褚氏形容成爆发户,毕竟两百年前褚氏什么都不是,太原王氏却是周灵王太子晋公后裔,是王姓的肇兴之郡、望出之郡,最早成为一流门阀士族,而爆发户的典型心态,一是害怕别人揭老底,因为他底子薄,或许还有不堪的过去,二是瞧不起出身不如他的人。

    卫风的嘴角突然闪出了一抹诡笑,他最爱调教高门士女,王蔓不就给整治的服服贴贴吗?小小的褚灵媛难道还搞不定?

    于是,卫风一把揪上褚灵媛的衣领,向前一拉,几乎面贴着面,才阴恻恻的笑道:“褚灵媛,你他娘开口闭口山贼头子,好!老子今晚便让你尝尝山贼头子的滋味!”话音刚落,已是另一只手抓住褚灵媛的腰带,向上稍稍一提,便稳稳当当的倒扛在了肩膀上,撒腿向着最近的屋舍跑去!

    一瞬间,所有人都懵了!

    “啊!”褚灵媛最先回过神来,当即尖叫一声,用力拍打着卫风的后背,连声怒骂道:“你这恶贼,快把我放下!”

    “啪!”卫风根本就不理她,甩手对着脸颊旁边的翘臀就是重重一巴掌,虽然隆冬腊月穿着较厚,但这一拍还是起了阵阵颤抖,褚灵媛翘臀的弹性极为惊人,而且还把香味给打出来了,丝丝缕缕的处子体香扑鼻而来,卫风深深嗅吸了一大口!

    嗯!真香!

    卫风差点就掀开裙子把脑袋探进去,他有三个月没碰女人了,如果加上前世的半年,那就是九个月,褚灵媛的美貌与身份,尤其还在贴身相处之下,所有的一切都对他构成了莫大的吸引力,而且,古时女子可是穿着开裆裤呢!

    褚灵媛却是又羞又恼,还伴着火辣辣的疼痛,连眼泪水都控制不住的沽沽而出。

    “卫郎,快放下灵媛,有话好好说啊!”王蔓与小兰相视一眼,急忙奔上前,她们都清楚卫风的性格暴戾而又残忍,如果夺了褚灵媛的红丸,后果都不敢想了。

    “你这恶贼,究竟想做什么!”褚爽连同他的族人也涌了过来,其实一个女儿的生死在他们眼里并不算什么,高门大族的女人是联姻的工具,只不过,如果卫风当场把褚灵媛给强行污辱,这让他们的脸往哪搁啊!

    卫风顿时大喝一声:“快来人拦住,任何人不许入内,包括两位主母!老子今晚非得好好修理这小骚蹄子!”说着,一脚踹开屋门,闪身迈入其中!

    随着喀答一声门桕轻响,将士们涌来十余人拦在屋前,小兰与王蔓刚要推门,一名战士迟疑了下,便开声劝道:“二位主母,主公刚刚吩咐了,这个....主母也知道的,主公的命令无人敢不从,请不要为难弟兄们。”

    “这....”王蔓与小兰虽然急的团团转,但也明白这名战士说的是大实话,只得不安的站在了门口。

    褚氏族人则连大门五步都接近不了,几十名战士列成一道人墙,弓弩刀剑相向,逼使他们不敢上前半步,唯一能做的,只是惦起脚尖翘首遥望。

    自从入了门,褚灵媛便哭喊咒骂不断,她已经意识到卫风想要做什么了,身为高门士女,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被侮辱的命运,这一瞬间,她想到了死!

    死志刚刚萌生,伴着“扑!”的一声闷响,褚灵媛身形一沉,一股全身都要散架般的剧痛传来,卫风粗暴的把她掷到了床上!

    “喀喀~~”几声之后,几案上的油灯被点亮,昏黄而又摇曳的灯火中,卫风缓缓转过身,那满脸的淫笑与毫不掩饰的**裸**,令褚灵媛慌怕交加。

    褚灵媛向后缩去,惊呼道:“别....别过来!我宁可咬舌自尽也绝不受你污辱,你快停下,再踏前一步我真的咬了!”

    “嘿嘿嘿嘿~~”卫风舔了舔嘴唇,阴森森的笑道:“褚灵媛,你咬吧,但我得提醒你一句,咬舌头很疼的,会让你品味到这一生都没经历过的痛苦,还不一定能死掉,只要及时给你止血,我有九成把握你死不了,只是被咬掉的半截舌头没法替你接上,你想啊,从此你将变成个哑巴,别人都可以开口说话,而你只能啊啊啊的乱叫,心里想要表达的别人不明白,还会因为难听而躲的远远的,让你处在所有人的厌烦与憎恶之中。

    而且我还有些养生法门,让你活到六七十岁不成问题,你今年是十四还是十五?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还有几十年的哑巴好当,褚灵媛,快点咬吧,你把舌头咬掉我便纳你为妾,每天都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比王蔓还漂亮,让每个见到你的人都会摇头叹息,瞧?这么漂亮的娘子,怎么偏偏是个哑巴呢?”

    卫风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没有故意压低,屋外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将士们只觉得一股股的寒意直往上涌,这种折磨人的法子简直闻所未闻,是让人一辈子生不如死啊!

    褚爽等一干人则是毛骨耸然,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邪恶之辈?他们感觉今年冲撞了煞星,竟然招惹到恶魔上门!

    王蔓与小兰却是不自觉的把小手紧紧握在一起,尤其是王蔓,更是一阵阵的后怕传来,褚灵媛只是言语不逊,而自已当初对那人可是又打又折磨,还差点挖了他的眼睛呢!

    小兰能觉察到王蔓的紧张,赶紧劝道:“姊姊,你不要担心,郎君不会这样对你的,其实郎君挺护短的,正是褚家女郎对你恶语相向,郎君才要教训她呢,同时也是在做给褚府君看,逼他接受郎君的条件,所以郎君不会太过分的。”

    “哦~~”王蔓想想也是,不由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凝神听起了屋里传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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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整治褚灵媛

    摞下威胁之后,卫风有如玩弄猎物般的不紧不慢向床走去,褚灵媛原先已把小香舌紧紧叩上了牙关,可这时,心里起了丝犹豫,死志这种情绪会突如其然而来,也会莫名其妙褪去,尤其是有了顾虑,褚灵媛就怕咬断了舌头也死不掉,那岂不是白白遭了活罪?更何况还得承担成为哑巴的后果呢!

    褚灵媛又有点不相信卫风的恐吓,小心翼翼的咬了下舌尖,嗯!果然很疼!这下子,残留的那一丁点死志立时消散无踪!

    只是,新的问题又来了,不能以死相胁,还拿什么保住自已的清白呢?靠父亲兄长,那根本没可能,由于全家都住在城里,因此府邸的护卫力量仅有区区十来名守卫,连普通的士族庄园都不如,这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被那恶贼玷污?再挂上三尺白绫悬梁自尽?

    高门士女别说瞧不起贱口出身的卫风,既使连孙恩、卢循等低级士族也看不上,褚灵媛的择夫标准类似于之前的王蔓,要求门当户对,夫郎还得文采绯然,嫁给个山贼头子真不如死了利索,这也是她斥责王蔓的最根本原因,认为王蔓丢了高门士女的脸!

    心里慌乱的有如一团乱麻,几步的距离转瞬即逝,猛然间,床上一沉,那名恐怖的恶魔已坐了上来,褚灵媛带着哭音尖叫道:“走开,走开啊!不要碰我!”

    屋外的小兰与王蔓也是小心肝嗖的一提,王蔓忍不住唤道:“卫郎你不要与灵媛计较了,快放过她吧,她以后再也不敢了!灵媛,你说句话,卫郎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凶残!”

    ‘凶残?’卫风一怔,难道这才是王蔓对自已的印象?随即就不满道:“王蔓,这事你别管,今天老子非得治治这个小蹄子!”说着,一把扯住褚灵媛的胳膊,将她拽了过来,又想都不想的伸手探入衣襟,张爪就是一捏!

    隆冬腊月,身上穿的衣服比较多,卫风并不能如上次轻薄王蔓般直接探入亵衣里面,而是手掌覆盖在了月白中衣之上,可饶是如此,褚灵媛也感觉那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胸脯一阵冰凉传来,一股巨大的恐惧感立时充斥上了心头!

    “啊!快把手拿开啊,不要碰我!”褚灵媛尖叫着把身体尽管向后缩,俏面布满了惊惶,有如一只受惊的小鹿,无助而又凄楚。

    这一声尖叫比之前的声音更大,褚爽羞愤欲绝,自已的女儿被人掠入屋中行禽兽之事,而自已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策,一瞬间他都有了种冲入小屋与卫风拼命的心思。

    褚秀之连忙拉住他,急劝道:“父亲,如今咱们只能忍耐,妹妹那里,唉~~日后再开导罢,士家女郎婚前破身也不是没有,他日为妹妹寻个次等士族嫁了便是,总之,不能冲动啊!”

    “诶!”褚爽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的痛心疾首之色!

    在王蔓的猜测中,卫风应该开始动真格了,刚要再劝,小兰已拦住道:“姊姊,郎君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劝说非但没用,还会惹他心烦,其实呀,依小兰的看法,事后索性让郎君把褚家女郎也纳娶回来,先前有好几次姊姊你都不让郎君接近女色,郎君早就不满了呢,不如....今次便趁了他心意吧?”

    王蔓无奈之极,魏晋南北朝,士女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因此这个时期也盛产妒妇,王蔓自然不愿意卫风招惹除了小兰的其他女人,只不过,自家男人非但不是软蛋,反而强势的很,如果卫风铁了心要纳娶褚灵媛,她也全无办法可想。

    “呼~~”王蔓重重吐了口怨气,该死的三年丧期啊,要不然可以用身体来留住这个男人的心,而早前的种种限制条件早被抛去了一边,她发现卫风挺有前途的,就冲着这次挟持褚爽,虽说手段较为卑劣,却不失为一闷声发展的良机妙策,当几年之后,手里握有一支精兵,任何人都不能忽视卫风的存在,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成就一番王图霸业呢!

    王蔓不由把目光转向了小兰,今天是十二月十六,小兰出丧的第一天,可以行房了,小兰也明白这一记目光中蕴含的意味,微红着脸蛋轻轻点了点头。

    而在屋子里,褚灵媛挣扎的越猛,叫的越凶,卫风就越享受,褚灵媛后退他跟着前进,手掌始终不曾离开那温暖的胸脯,尽管隔着中衣与亵衣,可手感依然又软又腻,褚灵媛的胸脯虽比王蔓小了一圈,却是东方女性的标准胸型,以他前世的经验判断,b杯毫无疑问,要知道,褚灵媛才十四五岁的年龄,放在前世,也就是初二初三的小女生,有很大的拓展空间。

    卫风以指缝轻捻着柔软的顶端,邪恶的笑道:“褚灵媛,我劝你把手拿开吧,你那细胳膊难道能掰动我的手腕?其实你应该挺舒服啊,这都硬了,你的理智可以抗拒我,身体却骗不了人,你何必昧着本性?何不放松身心好好享受呢?”

    这话一出,褚灵媛又想到了死!一边是被轻薄带来的羞耻,另一边则是胸脯上传来的酥酥麻麻感觉,这种感觉有如电流般散遍全身,令她的灵魂一阵阵的颤栗,内心深处也产生了种道不明的渴望,她甚至还有种想从喉咙里发出些奇怪声音的冲动!

    “你....你这恶贼休要胡言乱语,快点放手!”褚灵媛颤抖着声音抗拒,只是落在卫风眼里,却多了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卫风暗中有些得意,他有一万种**手法可以把贞女节妇变作**荡妇,更何况褚灵媛经不得挑逗,根本不是贞女节妇,只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而已。

    一般来说,黄花大闺女对来自于异性,尤其是来自于坏男人的侵犯是好奇大于抗拒,因为她们没经历过男人,一旦被男人沾上,那种强烈而且从未有过的身体刺激会使她们忘乎所以,这也是古代书生勾引大家小姐一勾一个准的重要原因!

    这时的褚灵媛,紧紧缩在墙角,两颊通红,羞愤交加的美目中带着丝水波流转,卫风突然心中一动,他记起了古代女人穿的裤子都是开裆裤,那么,褚灵媛的下面会不会渗出了涓涓细流呢?

    卫风把目光向下投去,褚灵媛的俏面一瞬间红透到了脖子根,显然被卫风猜了个正着,赶紧双手向下一捂,连连摇着脑袋,美目里满满的全是哀求!

    “嘿嘿!”卫风嘿嘿笑道:“褚灵媛,我知道你的身体很想要,你那裤子里面应该湿了吧?但我明白你心里再想嘴上也不会说想,你的父母兄嫂都在外面,给听到了多不好?”

    说着,卫风看了眼连眼泪水都要流出来的褚灵媛,又道:“其实你别太把自已想的太精贵,高门士女又能如何?脱光了不也是女人?你的身体除了比山野村妇白一点,还能多出什么?而且你缺少运动,说不定小肚腩都有呢,我可有猜错?”

    “哪有!”褚灵媛仿佛受了莫大冤屈一般,脱口就反驳道。

    “哦?那我得摸摸!”卫风打蛇随棍上,把另一只手抚上了褚灵媛的小腹,这副小腹扁平中带着柔软,手感非常好!

    褚灵媛顿时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已口不择言,恨的是她发觉面对着来自于卫风的侵犯,自已竟然并不过于排斥了。

    ‘难道自已真是个荡妇?算了,由得他了,大不了事后悬起三尺白绫自我了断便是!’褚灵媛产生了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缓缓闭上了美目,摆出一幅任君采拮的模样。

    卫风始终在观察着褚灵媛的神色变化,心知也差不多了,他虽然不介意上了褚灵媛,但这个时候显然不合适,强行上褚灵媛,只会使双方再无转圜余地,他还不至于精虫上脑,因为管不住裤裆而毁了自已的前程。

    于是,卫风把手放开,又道:“褚灵媛,你是不是想死?其实自尽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但你正处于如花妙龄,自尽岂非不值?这样罢,你向王蔓道个歉,今日我便放过你!”

    “嗯?”褚灵媛一下子睁开了美目,惊疑不定的打量起了卫风,他真的会放过自已?好半天,才确定卫风的表情不似作伪,这才暗松了口气,只是,向王蔓道歉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毕竟自已先前把话说的太难听了。

    正犹豫着,卫风已冷哼一声:“褚灵媛,别机会来了不珍惜,你的身体固然不精贵,但是我如果强上了你,你的父亲、兄长、这府里的所有男人都会被杀,你的母亲、嫂嫂、包括你、以及所有的女人都会成为老子手下上千弟兄的胯下玩物,你可以拉不下脸,不过,他们的命运全在于你,快点,老子可没耐心!哼!实话和你说,老子差不多有将近一年没碰过女人了,你可别逼老子解裤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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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鸠占雀巢

    卫风这话一出,褚灵媛顿觉毛骨耸然,识海里不禁幻化出了府中血流成河,遍地尸体,父兄身首异处,而自已等诸多女人被强行掠走,每日都要受到近百男人蹂躏的可怕场面,于是不假思索道:“你....你可要说话算数,我这就向王家姊姊道歉!”

    卫风伸出双臂,把浑身僵硬的褚灵媛抱下床,满意的笑道:“褚家娘子,这不就得了?何必鸭子死了嘴硬?你年幼不谙世事,今日也算是让你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我卫风虽不是什么好人,却牙齿当金使,你放心,今后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也不想被你记恨啊!”

    褚灵媛根本无暇去深思卫风的言下之意,当即挣脱开来,逃一般的向外奔去!

    颤抖的手勉强拉开门桕,“吱呀!”一声轻响,随着门被推开,清冷的北风令她浑身打了个哆嗦,但褚灵媛只觉得这冰冷的空气竟是如此的亲切,身后那地狱般的小黑屋子,虽然温暖如春,她却半刻都不想呆了。

    “褚家娘子,还愣着干嘛?”才把第一口空气吸入肺中,背后已传来了那令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恐怖声音。

    褚灵媛赶忙转向王蔓,咬咬牙道:“姊姊,之前是妹出言不逊,请姊姊匆要见怪,妹向姊姊陪不是了。”

    王蔓看了眼卫风,美目中带上了丝责怪,似乎很不满意卫风对褚灵媛的威逼凌辱,同时还有着掩饰不住的甜蜜,因为这个男人可以为她挡风遮雨,随即便收回目光,微微笑道:“妹妹,道歉不必了,姊姊可没那么小心眼,其实呀,你也没说错,姊姊既然与殷简之有了婚约确实是不该嫁给卫郎,只是有些隐情你不明白,他日若有遐再与你细说,你当能明白姊姊的苦衷了,还有啊,你也别太怨恨卫郎,他这人虽然看上去凶恶,可实际上还是挺尊重咱们女子的,姊姊也代卫郎向你道陪个不是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吧,你的家人都在为你担心呢。”

    “嗯!妹谢过姊姊了!”褚灵媛可看不出卫风对于女性有任何尊重之处,只是她真的怕了,再不敢惹事生非了,匆匆道了谢之后,就提起裙角快步而去。

    褚氏众人上上下下打量着褚灵媛,见她身上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受了侵犯的痕迹,倒也纷纷松了口气,褚母连忙唤道:“灵媛,都是阿母无能,叫你受辱了!”

    “阿母,小女没事....呜呜呜~~”褚灵媛猛扑入了母亲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哭声中充满了后怕与委屈,令人禁不住的心生怜惜。

    褚爽与他的三子均是涨的脸面通红,褚灵媛的每一声哭泣,就如同一根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他们的心灵,身为男人眼睁睁见着褚灵媛受辱而无能为力,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啊!

    深深吸了口气,褚爽怒目瞪向了卫风,喝道:“今日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老夫会记着你的恩德,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卫风草草拱了拱手:“府君该不会如此健忘罢?末将冒险入城,一为手下的弟兄们谋条活路,二为索求军司马一职,请府君将印信授予末将!”

    “若老夫不允呢?”褚爽冷冷道。

    “哼!”卫风也冷哼一声:“那就怨不得末将下手不留情了,末将放了令爱,只为不欲撕破面皮,毕竟将来的一段时间,末将与兄弟们还须仰仗府君的庇佑,如果府君不识抬举,呵呵~~后果你是清楚的,虽然朝庭必将出全力清剿于我,不过,老子与弟兄们贱命一条,能有高门甲族全家陪葬,再掠走高门士女快活一段时日,倒也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上一遭!”

    “你....”褚爽气的须发乱舞,这是**裸的威胁啊,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严辞斥责,人家摆明不吃这套,乞怜求饶,士族都有风骨,即便刀斧加身也绝不会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只是被山贼灭门,死了都丢不起那人啊!

    褚灵媛从母亲怀里抬起脑袋,抹了把眼泪劝道:“父亲,您还是应了吧,这些人太凶恶了,咱们惹不起他们。”

    褚秀之也小声劝道:“妹妹说的没错,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咱们忍一时之怒,他日或能寻到雪耻的机会。”

    褚爽的脸面现出了明显的挣扎之色,褚府的一干人等,包括小兰与王蔓,全都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说个不字,而卫风带来的战士们也紧了紧手里端着的弩箭,一待卫风下令,他们将把这府中的所有男人射杀当场!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似是做出了其极艰难的抉择,褚爽猛的大喝道:“好!老夫明早当着全军将士面把军司马转授于你,但望你勿要得寸进尺,否则,我褚氏宁可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卫风淡淡道:“府君明理,末将也不会不识趣,另请府君安排下末将这五百弟兄的住宿。”

    褚爽忍着怒道:“城内军营早已满员,老夫哪来地方安排?你若不怕激起民怨,索性直闯民居便是!”

    “哦?”卫风玩味的笑道:“咱们都是百姓出身,百姓自然明白百姓的苦,岂会强闯民宅?倒是府君府里屋舍众多,人却没有多少,这么多屋子空着着实可惜,弟兄们挤一挤也能凑合着住,末将厚颜,便叨拢府君一阵子了。”

    “你....你可莫要过份!”褚爽终于控制不住的喝骂出声!这是赖着不走啊!

    卫风却脸面一沉,唤道:“如今义兴境内盗匪猖獗,为了府君与诸位的安全,非有紧急公务,请勿私自外出,末将又观府君护卫薄弱,身为军司马,自然要为府君尽一份责任,你,你,你....”

    卫风手指连点,又道:“自今夜开始,你等贴身保护府君与三位郎君,不得出半点差池,也不得过于干扰,府中采买悉数代办,同时,一应信件文书未得老子过目,不得向外发出,这一次,咱们可是真正把脑袋别裤腰带上了,所有人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我观三吴,至迟明年必生大乱,到时咱们以义兴军的名义替朝庭平叛,朝庭必有封赏,咱们也将正式获得朝庭任命,你们可明白?”

    “请主公放心,末将必不敢懈怠!”众将士齐声应诺!

    褚爽却是差点就要吐血了,这不光是赖着不走,还他娘的把自已也软禁了啊,堂堂褚氏,高门甲等士族,竟然被山贼如此欺凌?

    褚爽顿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黑,“扑通!”一声,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父亲!褚郎!郎主!你这是怎么了?呜呜呜~~”一时之间,广场上哭喊声大作,褚氏诸人均是吓的面色苍白,连忙蹲下身子,七手八脚的推攮起了褚爽。

    卫风也是暗道不妙,这老家伙的承受能力太差了吧,竟然气出了脑溢血?如果褚爽死了,他只能把府中的男人杀光,然后把褚灵媛等女人掠走,有多远逃多远,被动等待着孙恩卢循起兵作反,可如此一来,失去了褚爽的掩护,军械、粮草、扩军都将变的遥不可及。

    “不要乱动,府君还有救,交给我来!”卫风快步上前,赶紧推开众人,褚氏诸人见他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也不敢多说,只是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

    卫风低头看去,褚爽口角歪斜,口涎缓缓溢出,但并没有发出强烈鼾声,也没有口唇发绀,伴咯粉红泡沫样痰,这说明,褚爽虽然是脑溢血,却不是太严重,及时施救完全可以不留后遗症。

    于是,卫风转头唤道:“你们三个,把外袍脱下,给你们的父亲作铺垫,快点,不要耽搁!”

    褚秀之、褚炎之与褚喻之相互看了看,咬咬牙脱下了外袍,百善孝为先,哪怕自已冻的直打哆嗦,也不能让父亲受冻。

    两张垫在地上,一张盖在身上,在卫风的指挥下,众人小心翼翼的把褚爽抬了上去,使他保持平卧姿势,但脑袋稍稍偏向一侧,以防止痰液、呕吐物被吸入气管,又随手拉来褚秀之,让他替父亲松解衣领和腰带。

    所有人都不明白卫风在做什么,他也不解释,捏开褚爽的嘴巴观察了小片刻之后,向褚灵媛招了招手:“你过来!”

    “啊?”褚灵媛下意识的向后一缩,她真的害怕卫风了。

    卫风不耐道:“你们女子冬季手足冰凉,拿你的手覆在府君的额头上,孵热了换另一只,快点!”

    “噢!”褚灵媛畏畏缩缩的应了声,来到卫风身边蹲下,又如避瘟神般的向边上闪了闪,这才把冰凉的小手交替覆上了父亲的额头。

    “咳咳~~”没过多久,褚爽突然剧烈咳嗽,众人均是色变,卫风却猛叫一声好,伸手对着褚爽的人中重重一掐!

    “唉哟!”一声痛呼,褚爽刷的一下坐直身体,人中那处,已被掐的紫了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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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温柔乡

    “父亲、褚郎,您没事了吧?”褚氏诸人均是面现喜色,纷纷出言相询,就连小兰与王蔓也是暗松了口气。

    褚爽晃了晃了脑袋,目中现出了一丝迷惘,又发了一会儿愣,便摆摆手道:“没事了,无须慌张。”随即撑地站了起来。

    卫风稍稍拱了拱手,微微笑道:“府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末将先给府君贺喜了,今晚请府君将养好身体,明日向义兴全军及郡府幕僚正式宣布任末将为义兴军司马,另请府君预作准备,三两日间,末将还有一千多名弟兄与三千多老弱妇孺前来投奔,府君可别事到临头手忙脚乱啊!”

    “你....”褚爽差点又是眼前一黑,还有五千人?索性把这义兴太守让给你来当得了!

    好半天,褚爽才忍着怒道:“我义兴郡小力弱,何来粮米奉养?你可莫要欺人太甚!”

    卫风不慌不忙道:“他们本是义兴百姓,只因役税沉苛,才不得不弃土上山,身为一方父母官,府君岂能弃之不顾?何况末将也不须府君提供除军中所需之外的粮草,如今阳羡周围抛荒的良田比比皆是,府君只须安排屋舍,再分些土地,让他们开了春自行耕种即可。”

    “哼!但愿你到此为止!”褚爽重重一甩衣袖,领着妻儿婢仆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了卫风那阴恻恻的威胁声:“王蔓的身份我不希望有谁泄露出去,否则,若招惹司马道子派军前来,那末将只能与府君玉石俱焚了,请府君管好身边人的嘴巴!”

    诸爽虽然没有回头,但脚下一个踉跄,还亏得褚秀之及时扶住,才没能跌倒在地。

    倾刻之间,广场上恢复了安静,卫风挥挥手道:“诸位自寻屋舍居住,匆要惊扰到褚氏族人,否则军法从事,都知道吗?”

    “末将明白!”将士们纷纷施礼告退,卫风这才带着王蔓、小兰与十余名战士向着内宅走去。

    褚府内宅占地很大,黑夜中树影婆娑,一座座僻静的庭院被溪流假山环绕,别有一番清幽意境,似乎已预料到卫风会不请自来,两名婢女趋步上前,略有些不安的施礼道:“主母替将军安排好了住所,前面不远便是,请将军及二位夫人随奴婢前去。”

    “呃?”卫风不由一怔,随即便猜出了几分,女人总是细心点,既然被挟持已成了事实,又何必小心眼引来不快呢,而且自已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只是暂住,他日有机会自会离开,褚爽可能急怒之下不会在意,他的妻子应该是留意到了,倒不如大大方方,也免得不好说话,这两名婢女都有几分姿色,搞不好也是故意安排给自已的,以防止自已去侵犯内宅中的女眷。

    暗暗点了点头,卫风示意道:“有劳了,请!”

    “奴婢不敢!”两名婢女转过身,引着众人向前。

    很快的,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小院,共有一前一后两座小楼,卫风让将士们住在前面,自已与小兰、王蔓在婢女的引领下走向后面那座,一楼一般来说是用来会客以及婢女仆役的住所,以卫风的身份,自然住二楼。

    婢女引领着三人步上楼梯,推开了主卧室的大门,顿时,一股融融暖意扑面而来,虽名为卧室,其实这是个套房,分为前厅、里外卧室与澡堂,室内灯火通明,布幔重重,熏着清雅而不腻人的香料,屋角正有两名婢女在拨弄着炭火,炭火上方是一条烟道,足以保证室内的空气清洁。

    见到卫风进来,婢女连忙起身盈盈施了一礼:“奴婢见过将军与二位夫人,澡堂里刚刚准备上了热水,请让奴婢们服侍将军与二位夫人洗浴,请将军放心,咱们原是主母侍婢,皆为处子,受主母之命以洁净之身来侍奉将军。”

    随着这话落下,四名婢女均是俏面含羞,款步走向了卫风,似是要帮他除去身上的甲胄。

    在前世,卫风也没享受过这类服务,所谓的帝王级服务,那都是性方面的服务,而不是如眼前般根本不需自已动手,包括脱衣穿衣,全由俏丽的婢女来服侍好一切,更别提自穿越以来就从没过上一天像人样的日子。

    ‘这才是权势的好处啊!有权有势,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也能得到舒适的享受!’卫风心里感叹,不由看向了小兰与王蔓,这两个女人纷纷现出了满意之色,对于自小锦衣玉食的她俩来说,山寨里的清苦日子简直就是种煎熬。

    卫风又暗暗摇了摇头,自古以来,所谓的农民起义军,如黄巢、李自成、洪秀全之流,一旦建立了政权,都会以堪比核裂变般的速度变质腐化,想想也是,穷苦惯了的人,如何能抵受住穷凶极奢与妙龄佳人的引诱呢?

    当真是好大的一颗糖衣炮弹!卫风强压下**,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罢,这里不需要侍候,以后除了送膳,平日也别过来,记着代我向褚夫人道个谢,她的好意卫某心领了。”

    “呃?”四名婢女均是一怔,这位不请自来的小将军倒是奇怪的很啊,婢女服侍宽衣沐浴不是天经地义吗?要知道,依《礼记》,夫妻间不能共浴,甚至有讲究的连共用一间浴室都不行,那他为何拒绝?是自已四人不够美丽,还是畏惧他的两名夫人?又或是根本不懂礼数?但有王蔓与小兰在场,她们也不方便过于挑逗卫风。

    褚夫人让她们来,一方面是卖个人情,另一方面则是存了色诱卫风的心思,俗话说,堡垒都是由内部攻破,安排四名美婢给他,或许能制造卫风与王蔓的不和呢,褚氏也或有可能寻到摆脱控制的机会。

    相互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四双即将触碰到卫风的纤白素手缓缓缩了回去,四女带着明显的失望齐齐施了一礼:“奴婢们先告退了,咱们四人住在隔壁,若是将军或夫人有事,可随时相召。”

    卫风却是面色一沉,跟着就催道:“我是请你们回去,而不是住在隔壁,请罢,除了早晚两膳,其他时候不用过来,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是!”四名婢女均是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应下,依次向着屋外走去。

    门被轻轻带上之后,王蔓与小兰双双上前,替卫风解起了铠甲,王蔓忍不住问道:“卫郎,你干嘛把婢女都遣走?有人照顾生活起居不好吗?莫非是担心自已会动了色心?”

    卫风摇了摇头,正色道:“这是褚夫人布下的陷阱,正如当年孙权因刘玄德流离半生以故温柔乡招待于他,指望凭此来消磨刘玄德的进取之心,同样的道理,褚夫人欺侮我山野出身,没见过世面,故以奢糜的生活来腐蚀我,或许还能让我心生愧疚,主动解除对褚氏的控制,真是太小看我卫风了,我岂能邃她心愿?何况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如今我才踏出了争霸的第一步,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丧命之厄,岂能沉迷于温柔乡?”

    王蔓与小兰的美目中不禁射出了欣慰之色,王蔓欢喜道:“或许是卫郎你想多了,褚夫人只是一尽地主之谊呢?不过,你能心怀警惕妾与小兰都放心了,好了,自昨晚起咱们就没好好休息过,赶紧让小兰服侍你洗浴吧,今晚小兰可以陪你了。”

    刷的一下,小兰的俏面一瞬间通红滚烫,眉目中更是泛起了撩人的春色,卫风不由把小兰搂入怀里,美美的亲了一小口之后,又伸手拉住王蔓,嘿嘿笑道:“王蔓,你怎么不洗?你们士家女郎不是挺讲究个人卫生的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赶了百余里路,你也出了不少汗,身上的汗味挺熏人吧?来,我闻一下!”说着,凑上王蔓的粉颈,狠狠就是一嗅!”

    王蔓又羞又恼,顿时不依道:“妾又不能服侍你,再熏人也不碍你事,你赶快和小兰去,妾擦一擦身子就可以了。”

    卫风一本正经道:“那可不行!你是我的妻室,代表我的形象,你身上难闻,将士们会如何着想?”

    “你....”王蔓怒目相视,真恨不得咬死他!从来都不知道说两句好话哄哄人家,天下间有这样的夫郎吗?

    “来吧,王蔓,我帮你洗,你放心,我不会坏了你的贞洁!”卫风无视王蔓的愤怒目光,放开小兰,双手一抄把王蔓横抱入怀,快步向着澡堂而去。

    “啊!不要,自古以来夫妻不同浴,卫郎,你快放开妾!”王蔓连声尖叫,小粉拳如雨点般砸落下来!

    卫风却不耐道:“去他娘的《礼记》!孔老二管的真宽,拉屎撒尿要不要管?王蔓你别忘了,当初逃出建康,是谁给你洗的脚?”

    “这....”王蔓立时哑口无言,夫郎给妻子洗脚,一旦传到外面,百分百会为世人所不耻,只有村野乡妇不懂礼数才会这么做,而卫风也将被人戳脊梁骨,给女人洗脚,再是窝囊废都不会干这事!

    趁这工夫,卫风加快脚步,把王蔓抱入了澡堂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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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