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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酥酥麻麻     穿越东晋末年txt下载     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五章 心愿达成

    “妙计!”王凝之顿时猛叫一声好,目中满满的全是赞赏之色望向了他的老伴!

    谢文蝉却是一瞬间俏面煞白,也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谢道韫,心想这是什么馊主意啊,岂不是意味着刚把谢文丽救出火坑,又把自已推了进去?

    一怔之后,谢文蝉又看向了卫风,她与谢文丽不同,谢文丽因着身为司马德文未婚妻,虽然对卫风有些好感,但平时刻意保持着距离,今日只是被卫风与谢文蝉合谋夺去了红丸,颇为几分无奈的意味,若非如此,除非父母提前解除婚约,她未必有勇气走出这一步。

    没办法,大多数人都有惰性,明知前面是个坑,在没有外力干拢的情况下,也会一步步的向坑里走,直到掉进去再也爬不上来,对于这类人,非要逼,不逼不行!

    而谢文蝉由于与卫风有了婚约,不再需要有所保留,偏偏卫风又懂得讨好女孩子,使得她畅开了身心去享受恋爱的甜蜜,正身处于热恋当中呢,让她离开卫风去改嫁给别人,无论是谁她都不愿意,那还不如死了拉倒!

    卫风赶紧抗议道:“谢夫人,末将与文蝉情投意合,真心相爱,文蝉如何能改嫁给琅琊王?”

    “嗯!嗯!”谢文蝉也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了,微红着脸颊,连连点着小脑袋,这事关她的终身幸福,半点都马虎不得!

    事到如今,谢道韫可以百分百肯定。这的确是卫风设的套,先说服家里的女人不要跟来,留下充足的行动空间,再有谢文蝉从旁配合,以醉酒为名强行污了谢文丽的清白,造成即成事实!

    一想到醉酒,谢道韫不禁细细打量向了卫风,或许是忘了掩饰,卫风眼神清澈,目光炯炯。哪有半点酒醉的模样?

    谢道韫心里顿时火大。许给他一个不够,还以如此卑鄙的手段对付谢文丽,来个姊妹花兼收并蓄大享齐人之福?对于男人的龌龊心思,谢道韫多少也了解一些。与长相一模一样、又同为国色天香的孪生姊妹同登床榻。这得是多大的满足。多大的快乐啊?

    ‘真是个好色胚子!’谢道韫暗暗啐骂!

    卫风的女人论起数量,与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男人动辙家里数十名歌舞姬妾相比,的确不算多。但他以质取胜,他只对美女有兴趣,谢道韫莫名其妙的数起了卫风的女人,突然心中一动,她意识到,卫风有时看向自已的眼神不太对劲,仰慕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占有**,尽管只是一闪即逝!

    谢道韫控制不住的俏面红了红,没好气道:“卫将军,文蝉与文丽两个你都要,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卫风大大冽冽的一躬到底:“请谢夫人成全!”

    “不行!”晋陵公主立刻抢过来道:“姑母说的对,卫将军,无论你出于什么理由,污了文丽的清白却是不争的事实,看来想不许给你都不行了,可德文那里如何交待?难道就让他白白被你夺了妻室?哼!幸好文蝉是处子之身,代替文丽最为合适,至于什么感情不感情,等文蝉有了自已的孩子,自然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了,没事的,难过一阵子就好了。”

    卫风心头大急,跟着叫道:“文蝉的红丸也没了!”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又转到了谢文蝉身上,谢文蝉羞恼交加,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她发现,卫风的最大本事便是败坏女子名节,可这时,事关后半生的幸福,只能违心的承认。

    谢文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以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文蝉一时糊涂,与卫将军....请阿母见谅!”

    始终未开一言的谢混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文蝉,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你与卫将军情难自禁,即便在婚前为父也可以理解,但是你还未出了丧期啊,文丽可以推托为酒后乱性,而你呢?你如何对得起你冤死的祖父?”

    谢混话语中的责怪意味颇重,谢道韫、王凝之与晋陵公主也全都是面带不满,谢文蝉的眼眶里立时蓄上了两粒豆大的泪珠,膝盖一软,正要跪下,卫风已赶忙把她扶住,往身后一拉,护住之后,这才郑重的拱了拱手:“谢中书,你不要怪文蝉,是末将一时没忍住,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末将的错!”

    “诶!”谢混一甩袍袖,重重叹了口气!

    谢道韫却现出了玩味之色,她倒要看看卫风的本事,想来个兼收并蓄,得拿出真家伙才行!

    卫风看了看谢混与晋陵公主,又道:“谢中书、殿下,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但末将不吐不快,如有冒犯,还请见谅!昌明之后有二帝的图谶已愈发明显,如所料不差,桓玄必会于登基之前暗害当今主上,然后立琅琊王为帝,以突出他代禅的顺天应时!

    身为末代帝后的悲惨末将不必多说,谢中书与殿下理当了解,把文蝉许给琅琊王形同于推入火坑,我想你们应该是清楚的,要说不顾亲情那是不可能,但为何还要一意执行呢?料来原因不出有二,首先琅琊王乃殿下亲弟,骤然悔婚不知如何面对,其次是没法向外人解释,末将可有猜错?”

    晋陵公主冷哼一声:“不错!”

    晋陵公主虽冷着脸,卫风却现出了轻松之色,自信满满道:“如果末将帮殿下解决了这两个难题,是不是意味着文蝉不用改嫁了?那么请殿下听末将道来!

    琅琊王面临的最迫切问题,不是娶谁为妻,而是活着,桓玄代禅之日,便是末将起兵之时,按惯例,即使把末代帝王赐死,也必是掩人耳目偷偷摸摸害死,一般是迁往外地废为藩王再着心腹下手,因此桓玄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加害琅琊王,在这里我向殿下承诺,他日如琅琊王落在我手上,我可保他善终,让司马氏的血脉延续下去,请殿下相信末将有这个能力,也绝不会食言!”

    晋陵公主最担心的便是司马德文的性命,司马德宗她管不了,那是个傻子,没有生育能力,而司马德文与她往来较多,一方面是心理上的亲近,另一方面是司马氏的传宗接代全指着他了,因此卫风做的承诺还是挺有份量的。

    晋陵公主的面容缓和了些,示意道:“请继续!”

    卫风接着道:“末将以为,对琅琊王可以实话实说,文丽是由于意外才失了红丸,不能嫁难他了,作为补偿,便是司马氏的血脉延续,末将相信孰轻孰重他不会不知,如果他意气用事,还请殿下多加劝说,强争一口气尤为不值!

    至于向外解释,末将以为索性不解释,这种事越描越黑,只要琅琊王不声张,说不定根本无人留意,毕竟满朝文武盯的是桓玄,即使有人提起,在含糊其辞之下,过些时日也会渐渐淡忘。

    而文蝉文丽,不如....今晚随末将过府,离开时也方便点,那个婚礼嘛,暂时是没办法了,但末将下次再入建康之时,必当补办一个盛大的仪式,另请谢中书与殿下放心,未出丧期之前,末将绝不会再行失礼之举!”

    一瞬间,殿内鸦雀无声,谢道韫夫妇与谢混夫妇,还在谢公义都在暗暗盘算着,谢文蝉与谢文丽则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

    却没人留意到,那名婢女浑身瑟瑟发抖,她意识到了不妙,因着告密已经得罪了卫风,而她的身份是姊妹花的贴身婢女,类似于小兰,将来是要随着自家女郎之一陪嫁的,照目前的形势看,两个小女郎花落卫家有很大的可能,那么她自已呢,没过门就被主家嫌恶,尤其还把红丸交给了琅琊王,这以后别说做妾,恐怕连侍妾都做不上,多半还是个婢女的命!

    然而,站错队又能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王凝之摇头叹道:“叔源,看来只能如此了,卫将军重情重义,王家女郎也乖巧温和,文蝉文丽同入卫家,虽然你的面子过不去,但反过来看,她俩一不会受委屈,二来姊妹情深,不用受离别之苦,总之,这是孽缘啊,天意如此,如之奈何?”

    这话卫风爱听无比,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给王凝之。

    “哎~~”谢混也叹了口气,苦涩道:“混记得当日在破岗渎,褚伯母宣布把灵媛许给卫将军为妾时所有人的震惊表情,这下好了,他只许一个,混却许两个,混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啊!”

    又重重叹了口气,谢混看向了晋陵公主,晋陵公主的俏面分布有明显的不甘心,可更多的还是无奈,于是转回头道:“卫将军,愚兄今日把文蝉文丽交托给你,她们知书达礼,性情温婉,还望你莫要辜负了她们。”

    卫风拍着胸脯保证道:“请谢中书放心,文蝉文丽若有受了半点委屈,尽管拿我是问!”

    谢混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谢文蝉与谢文丽,沉吟道:“你们两个今晚便随卫将军过府罢,记着,要恪守妇道,早日诞下子嗣,明白吗?”

    谢文蝉与谢文丽的小鼻子均是一酸,能够不分开,同时嫁给卫风她们认为很完美,只不过,要与父母分开了,还要离开居住了十几年的大宅子,心里难免充满了不舍!

    姊妹花双双在谢混与晋陵公主身前跪下,哽咽道:“文蝉文丽会谨记教诲,另请父亲与阿母保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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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六章 表字飞扬

    晋陵公主的眼圈也是红通通的,抹了把眼泪,便挥挥手道:“起来罢!”

    “嗯!”谢文蝉与谢文丽双双起身,却猛的扑入到了晋陵公主的怀里,对于她们来说,母亲虽然比较严厉,可这毕竟是自已的母亲,眼见将要天隔一方,又哪能不牵挂,不难过呢?

    晋陵公主连忙伸出双手,把两个宝贝女儿抱了个满怀,母女三人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谢混虽然现出了百感交集之色,实则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王蔓贵为卫氏主妇,将来卫风得了天下,必然是皇后,但她没有家族支撑,而且凡事都有个说不准,万一诞不下子嗣,生的都是女孩呢?

    至于褚灵媛与卫风的婚事,因着褚爽的病情一拖再拖,照如今势头看,恐怕圆房还得往后挪一挪,这么一来,谢文蝉与谢文丽的优势立时显现,她俩两个月后出丧,两个人,双保险,总不至于连一个男丁都诞不下吧?她俩的孩子,并不是没有机会的!

    另外还有个刘娇,根本不放在谢混眼里,寡妇再嫁,门第不高,诞下的子嗣最多封个藩王了不得了!更重要的是,谢公义在卫风身边,受重用是必然的,可以作为文蝉文丽的奥援!

    谢混不由目含深意的看向了谢公义,谢公义立刻就猜出了本家叔叔的心思,略一点头,便呵呵笑道:“卫兄,公义给你贺喜了,既然今日把文蝉文丽带回。不如索性拜了外舅外姑,如何?”

    卫风二话不说,迈到谢混与晋陵公主身前,深深一躬:“小婿拜见外舅外姑!”

    晋陵公主放开了姊妹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卫....”,话刚脱口,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理说,不再能再称卫风为卫将军了,而是直呼表字。可卫风的表字是什么?

    晋陵公主连忙望向了谢混。谢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茌,无奈的双手一摊。

    认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卫风的表字,夫妻二人都有些尴尬。又看向了王凝之与谢道韫。但更尴尬的还是这二人。他们与卫风相识足足快三年了啊!

    “咳咳~~”王凝之干咳两声,尴尬的笑道:“卫....卫将军,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都怪老夫与令姜失了礼数,不知....不知你的表字如何称呼?”

    卫风难得的脸面一红,干笑道:“夫礼的是末将才对,虽于去年年届弱冠,却忙于军务,呵呵~~忘了取表字,按理说,应该在认亲之后由伯父来取,但伯父已远赴山阴,要不这样,末将历来以伯父伯母事府君与谢夫人,今日便斗胆请谢夫人赐下表字!”

    谢道韫的俏面有些泛红,她也挺不好意思的,但心里更多的还是欣慰,因为表字一般都是由父母长辈或老师来取,极个别情况才会由个人或朋辈拟定,请外人取表字,既是信任,也是一项荣誉!

    谢道韫并不推托,略一沉吟,便道:“既然你娶了文蝉文丽,妾就托大以伯母自居了,汉高祖曾有诗云:大风起兮云飞扬,取飞扬为你表字,如何?”

    “好!”谢公义立时赞道:“飞扬兄年少有为,一朝崛起天下风起云动,飞扬二字形神皆具,起的好!”

    其余众人也是交口称赞,谢道韫更是满意的点起了头,只有卫风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苦涩,他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飞扬放在现代社会,就是烂大街的两个字,随便上百度搜一搜,什么飞扬广场、飞扬工贸、某某飞扬,足足有一亿条索引,照他的原意,是取富有诗情画意、又带着几分小资风情的表字,可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不同意就是驳了谢道韫的脸面!

    卫风硬着头皮施礼道:“末将多谢谢夫人赐字!”

    “卫....飞扬不必称谢!”谢道韫轻抬素手,微笑着示意,在卫风起身之后,秀眉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问道:“飞扬,你与世侄女成亲三载始终谨守礼数,为何会控制不住取了文蝉红丸?莫非你不知道她正处于丧期?该不是你胡诌的吧?你究竟有没有取下文蝉红丸?”

    这话一出,谢文蝉小心肝猛的一揪,紧张的望向了卫风。

    卫风却满脸愧色的向晋陵公主一躬到底:“请外姑见谅,刚刚是小婿一时情急,所以才....才口不择言,呵呵~~”

    晋陵公主顿时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自已竟然被骗了!只是当时她也没办法,总不能把谢文蝉叫到里屋去亲自探查吧?既使是生母,把手指探入验查对于女儿也是一种莫大的羞辱,身为宗室的晋陵公主自然不会这么做,想不到,就这么便宜了卫风!

    晋陵公主凤目含煞,胸脯剧烈起伏,谢道韫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狠狠瞪了卫风一眼之后,连忙打着圆场道:“你呀,就是鬼点子多!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多说又有何用?

    时候不早了,你带着文蝉文丽赶紧回去吧,还有你们两个丫头别哭哭泣泣,这几日飞扬仍在建康,咱们随时可以过府探望,既便嫁了人也没什么,女孩子长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

    “嗯!”谢文蝉与谢文丽点了点头,正要向卫风走去,那名婢女却猛一咬牙,飞奔到卫风身前,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着头道:“奴婢小梅不知轻重,请将军万匆计较,奴婢自幼服侍二位女郎,只求将军把奴婢带上,愿为将军做牛做马!呜呜呜~~”正说着,已是抹起了眼泪,满脸都是悔愧之色。

    众人这才回想起,还有个小梅呢,也不怪她如此焦急,跟着谢文蝉或者谢文丽,尚有做妾的机会,妾的孩子作为庶子,可以名列士籍,将来老了也能有个依靠,再如果卫风称帝,她的孩子必被封为藩王,算得上一步登天!

    可是离开了姊妹花,她什么都不是,只能是最低贱的贱口,他日许配给别人,也只能许配给府中的仆役,生的孩子依然是贱口,一辈子休想翻身!

    小梅哭的梨花带雨,众人均是暗暗恻然,她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了卫风手里,偏偏因告密得罪了卫风,卫风能不计前嫌收容她吗?更何况她与琅琊王之间还有些腌脏往来!

    姊妹花相视一眼,谢文蝉扯了扯卫风,劝道:“卫....郎君,你把小梅收下吧,换了谁见到你和文丽那样,去告诉郎主都是人之常情,而且若非被她撞破,你哪有和父母提亲的机会?”

    谢文丽初为人妇,也走上前,轻轻扯着卫风的另一边衣袖,以实际行动来替小梅求情。

    到了决定命运的关键时刻,小梅紧张的连哭声都止住了,直直望向了卫风!(未完待续。。)

第三四七章 回光返照

    每个人都在等待卫风做出决定,卫风却是眉头微皱,说起来,小梅颇有几分姿色,眉目清秀,身形玲珑有致,相当于小兰的水准,留着收为妾氏暧暧床也没什么不妥。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动物,哪怕再对一个女人爱的死去活来,也不会拒绝与另外一个美女的无风险嘿咻,杨过只存在于小说里,卫风敢肯定现实中即使有,也属于凤毛麟角,值得尊重,但不值得学习,至少他是如此认为!

    可问题是,小梅被司马德文叉过几乎是板上钉钉,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就好象热腾腾的白米饭中有一颗老鼠屎那般令人败兴!

    卫风已不是初来乍到的卫风了,当初的他对山贼的女人都能生出色心,而这三年过去,他身边虽然不是美女如云,却也是初具规模,懂得挑挑捡捡了。

    要说对处女的癖好,有红丸最好,没有卫风也不过于强求,只要能拿出使他接受的理由,比如刘娇是寡妇,这是不受控制的,王道怜是被强迫的,**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另外诸如庾氏是个荡妇,也没什么好说,女人荡到一定地步就会成为吸引男人的资本,一来放荡自成一股风情,二来荡妇荡的只是身体,心却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如果能把荡妇的心征服,那显然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在这其中,征服与反征服的斗争同样其乐无穷!

    就好比被卫风时常想起的苻训英与苻娀娥,那简直是荡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卫风相信她俩对慕容熙谈不上爱恋,看中的只是慕容熙的权势,这样的女人,集美貌与引诱于一身,天生能让男人产生强烈的征服**!

    既便不考虑征服,只是玩玩而已,但荡妇经验丰富,懂得如何取悦男人,能最大限度的让男人舒服!

    卫风排斥小梅的最根本原因不是她失了红丸,而是她没名没份就主动把红丸献给了司马德文。这说明她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至少在一个时辰之前,她的心仍然向着司马德文!

    男人虽然会嚷嚷着只要女人的身体不要心,但这需要区分对待,露水情缘自然不用交心。而永久生活在一起。又有哪个男人愿意女人在自己的胯下嘿咻嘿咻。把自已当作了另外一个男人呢?

    卫风没法忍受小梅的心里还挂念着司马德文,尽管只是出于他的猜疑,可这不需要证据。想到了就不舒服!

    出于本意,卫风并不愿带她走,只是既有姊妹花的软语相求,又在谢氏一大家子的眼皮底下,出言拒绝会不会让人觉得自已心性凉薄,或者是小心眼?

    略一沉吟,卫风示意道:“你先起来吧,我会安排好你的。”

    “多....谢将军!”小梅满脸是泪的称谢起身,显然没听出卫风的言下之意。

    卫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过身,向众人略一拱手:“今晚多谢外舅外姑招待,小婿与文蝉文丽先回去了。”

    谢道韫微笑着挥了挥手:“不用一一告辞,谢氏也是你的家,自行离去即可!”

    话是这么多,卫风可不敢大袖一甩,施施然离开,与谢公义先点了点头,又向王凝之与谢道韫深施一礼,趁这工夫,姊妹花也强忍着心酸与父母亲人作了告别,便与卫风及小梅向外走去。

    四个人先回到小楼收拾了些随身衣饰,之后之才离开了谢府,为不刻意突出离别时的伤感,谢氏也没人相送。

    黑暗而又空旷的街面不见任何行人,姊妹花互相搀扶,婢女跟在边上,心里均是百感交集,卫风突然向小梅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怀上琅琊王的孩子?”

    小梅刹那间俏面刹白,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眼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满是悔恨的意味。

    谢文丽略有带些不满道:“郎君,你这么凶干嘛?小梅只是一时糊涂,怀上孩子文丽相信她不敢。”

    谢文蝉也劝道:“小梅,你如实和郎君说,郎君只是想了解下,不会拿你如何的。”

    小梅咬了咬牙,哽咽道:“奴婢当时鬼迷心窍了,但可以保证绝没有怀上孩子,奴婢什么都不求,只求将军收留,奴婢会侍候好将军与二位女郎,呜呜呜~~”

    小梅掩面痛哭,卫风却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淡淡道:“我和你说实话吧,你留在我身边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在你照料文蝉文丽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安排一条出路,这两个月你还呆在她们身边,回到山阴之后,我替你在军中寻一名有潜力的将领,让他娶你为正室,你不要瞧不起人,我看中的不会差到哪去,将来封候拜相不成问题,你好好考虑下,如果不愿意,现在就可以送你去琅琊王府上。”

    “郎君....”谢文丽还待劝说,谢文蝉连忙扯了扯,她与卫风接触比较多,一眼就看出这个人分明嫌弃小侮不是处女,太小心眼了!只是她也对小梅前一阵子向司马德文大献殷勤颇为不满,尤其还不知自爱,文丽未出阁献什么身?倒不能太怪卫风!

    一般来说,孪生姊妹都有些心灵感应,谢文丽立刻明白过来,不禁递给了卫风一个嗔怪的眼神,但她也无话可说,何况卫风的安排并不算亏待小梅。

    小梅可怜巴巴的看去,然而,自家两个女郎都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这让她渐渐绝了留在卫风身边的心思,虽然又悔又恨,但未来才更加迫切,去琅琊王府上那是想都不用想,去了纯属找死,相反,给一名潜力将领做正妻,以她的身份完全可以看作高攀!

    小梅咬了咬牙,施礼道:“奴婢愿听将军安排!”

    卫风点了点头,唤道:“走罢,兴男见了你们,肯定会兴奋的睡不着觉!”说着,一手搂着一个姊妹花,提步向前走去。

    不多时,已回到了府邸,殿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等候,一见到谢文蝉与谢文丽进来,刘兴男顿时嚷嚷道:“文蝉、文丽,你们真的回来了啊?刚刚咱们还在争论呢,兴男、姑母,还有小兰姊姊都认为将军不可能得逞,道怜姊姊、伯母和王蔓姊姊却持相反意见,快说说,将军是怎么把你们骗回来的?谢伯父与伯母为何会同意?”

    其余诸女也都是满脸好奇,卫风走了之后,她们一直在猜测卫风会如何拐骗这对姊妹花呢?

    谢文丽与谢文蝉均是粉面通红,谢文蝉是做贼心虚,谢文丽则是酒后**,都有难言之隐!

    “哎呀,文蝉、文丽,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刘兴男催促道。

    卫风立时脸面一沉,不悦道:“刘兴男,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你只要知道,自即日起,文蝉文丽正式住在咱们家里了!”

    越是遮遮掩掩,殿内的女人们越想知道,王蔓眼波一转,上前一手拉着一个,微微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来,姊姊先带你们去安排住处。”

    “噢,谢谢姊姊!”姊妹花称了谢之后,就和王蔓向后殿走去,其余女人们也纷纷围了上前....

    俩姊妹虽然很不愿意公开真像,奈何架不住人多,要知道,女人的好奇心是极其恐怖的,尽管她们言辞闪烁,但在几个女人的连番询问之下,不知不觉中,实情被一点一滴的掏了出来!

    这让众女对卫风的卑劣手段极为不齿,只不过,卫风没有料错,最开心的还是刘兴男!

    第二天,晋陵公主就向司马德文退了婚,并警告他不要乱说,虽然摆出的理由很充分,可未婚妻被人抢了,司马德文能不抓狂吗?但除了恶毒咒骂和摔东西还能如何?

    很快的,十天一晃而过,褚爽已经失去了进食能力,还伴有消化道大出血,整个人也是时昏迷、时清醒,并且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谁都能看出,褚爽真的不行了。

    这一天是六月四日深夜,褚爽在白天短暂的清醒之后,至今未有醒来,只有间隔极长,带着沉重浊音的呼吸还在提醒着众人他仍然在吊着最后一口气!

    褚爽静静躺在床上,双颊深深凹陷,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空气里也渐渐弥荡开了一股**的气息,床边围着褚夫人、褚灵媛、褚氏三兄弟与卫风,每个人都是面色沉重,褚夫人与褚灵媛更是美目中蓄满了泪光。

    突然,褚爽的小手指略微动了下,眼睛也在眯了几眯之后,缓缓睁了开来,在摇曳的灯火中,面色仿佛不是那么灰败了,而是现出了几分正常人的光泽!

    褚灵媛忍不住唤道:“父亲,你醒了?”褚夫人与褚氏三子也是紧张的看了过来!

    卫风却是暗暗叹了口气,这是回光返照啊,褚爽活不到天明了!

    褚爽就好象一觉之后病情大有好转,以胳膊肘子撑住床,摇摇晃晃的似是要坐起来,褚夫人连忙扶住,焦急的问道:“褚郎,你感觉如何了?”

    褚爽晃了晃脑袋,一一扫视着屋里的诸人,目光中带着淡淡的不舍与决别,随即便吩咐道:“灵媛,去给为父拿些吃食。”

    “啊!”褚灵媛轻呼一声,声音中满是惊喜,父亲已经好几天没主动进食了,这让她希望大增,连忙应道:“父亲,您稍等一下,灵媛去去就来!”说着,一溜烟奔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章 大笑而去

    褚爽三子的脸面相继现出了兴奋之色,只是不敢过于打扰,因此强忍着不开声,褚夫人却仿佛猜到了什么,眼泪水顺着脸颊缓缓下滑,忍不住把俏面贴上了褚爽的后背,双手也抱的更紧了些。

    不多时,褚灵媛端着碗粥走了进来,褚夫人伸手接过,细心的把热气吹去,强笑道:“褚郎,妾来喂你!”

    褚爽点了点头,配合的转过了脑袋,褚夫人的胳膊略有些颤抖,慢慢的把粥喂入褚爽嘴里,或许是好几天没进食真的饿了,褚爽一把夺过粥碗,连拨带划,几口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意犹未尽的咂巴咂巴嘴,褚爽把碗向褚灵媛重重一递,吩咐道:“灵媛,再给为父拿些酒来!”

    “啊?”褚灵媛一怔,连忙道:“父亲,您不能喝酒的!”

    褚夫人的俏面现出了浓的化不开的哀色,挥了挥手:“灵媛,听你父亲的,对了,把女儿酒拿来,就是自小为你埋下,留着你出嫁时饮用的那一小坛!”

    褚爽三子与褚灵媛怔住了,渐渐地明白过来,他们也听说过回光返照这一说法,却自欺欺人般的不敢往父亲身上联想罢了,而这时,父亲明明不能沾酒,但母亲一反常态的让他喝,这不是满足临死前的心愿还是什么?

    “父亲,呜呜呜~~”褚灵媛心头一酸,不禁失声痛哭,褚爽三子也纷纷抹起了眼泪!

    褚爽不耐的催促道:“哭什么?为父还没死呢,快去快去。这坛酒从你出生时就备着了,不喝上一盅如何能行?”

    褚灵媛掩着俏面狂奔离去,当重新回返时,怀里已抱了一个小酒坛子。

    卫风把酒水接到手里,拍碎封泥,依次倒向了碗里,刚刚好倒了六碗!

    褚爽分别看了眼褚灵媛与卫风,略一招手:“灵媛,过来跪下,卫将军。老夫也请你跪在灵媛身边!”

    “是。父亲!”褚灵媛不假思索的跪在了父亲床头,卫风虽然明白褚爽要做什么,这也是他一直盼望的好事,可这一刻。心里竟没有半点欢喜。反而充满着浓浓的悲哀。他明白褚爽是在抓紧时间交待后事,也感觉自己的眼角出乎意料的起了些湿润,擦了擦之后。就跪在了褚灵媛的身边。

    褚爽示意褚夫人把自已扶正,这才道:“灵媛,为父明白你对婚事心怀不满,但天意如此,如之奈何?何况卫将军并非无情无义之辈,为父相信卫将军会好好待你,过去的事,你莫要记挂了,今日便正式把你许给卫将军,自此之后,你是卫家人,要恪守妇道,侍奉夫郎,不得无理取闹,不得刻薄尖酸,更不能给咱们褚氏丢脸,明白吗?”

    “小女....明白!呜呜呜~~”褚灵媛的心里填满了对父亲的眷恋与不舍,暂时把困扰了她三年的红丸抛去了脑后,刚刚应下,已是哭的如个泪人一般!

    “哎~~”褚爽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了卫风:“卫将军,灵媛这丫头有些小脾气,性子也比较倔,如有冒犯,还请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匆要与她计较啊!”

    卫风郑重的拱了拱手:“灵媛既为末将妻室,末将理当呵护她一生一世,请褚府君放心!”

    “呵呵~~”褚爽强撑出一丝笑容,微微摆了摆手:“飞扬,谢夫人称你飞扬,老夫也托大唤一声,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小婿拜见外舅外姑!”卫风拉上褚灵媛,恭恭敬敬的拜伏在了床头。

    去了一桩心事,褚爽显得放松了些,身上也多了些倦意,褚夫人立刻问道:“褚郎,要不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不用!”褚爽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他的三名子嗣,唤道:“你们过来!”

    褚秀之、褚炎之与褚喻之赶紧跪到了褚爽床前,褚爽却向卫风指了指:“不是为父,是卫将军!”三子不敢悖逆,纷纷转过膝盖,跪向卫风!

    褚爽面容一板,厉喝道:“自今日起,你三人奉卫将军为主,今生今世,乃至子孙后代绝不许有半点异心,如有悖逆,不得入列我褚氏宗祠!”

    卫风略有些发愣,他不认为褚氏三兄弟有背叛自已的可能,抛开交情与联姻不谈,关键在于会稽军卒由上至下全是他的嫡系,褚爽不可能看不出!

    一怔之后,卫风猜出了褚爽的用意,让三子认自己为主,这是把整个褚氏都交托给了自己,与自己荣辱与共,同时也为他褚氏将来的壮大发展奠下了根基,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根本不可能推托,当真是好算计啊!

    褚氏兄弟三人也明白了父亲的意图,深深一拜:“秀之、炎之、喻之拜见主公!”

    既然推托不了,卫风索性大大冽冽的受了一礼,随即起身道:“三位兄长快快请起,卫某只说一句话,有我卫氏在,褚氏便在,有天地为鉴!”

    “卫将军,老夫这一家三口拜托给你了,若是成器,你安排个差使让他们做着,若是不成器,也不必强求,给口饭吃便由得他们自生自灭罢!”褚爽在叮嘱之后,又突然哈哈大笑道:“拿酒来!”

    老大褚秀之把酒盅奉给了褚爽,褚爽勉力向前一举:“干!”

    褚爽的话虽是中气十足,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着块大石般无比沉重,就是喝不下去!

    褚爽睁大浊黄的眼睛,不悦道:“为何不饮?”

    “父亲!呜呜呜~~”褚灵媛再度痛哭出声。

    卫风轻轻拍了拍褚灵媛的后背,也举杯哈哈笑道:“生死祸福久不择,更论甘苦争媸妍?有生必有死,谁都要走这一遭,外舅,小婿先干为敬送你一程,待过个数十年,再去寻你把酒言欢!”说着,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卫将军说的好,老夫无非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伴着大笑声,褚爽再次催促:“来,都喝了!”

    褚夫人、褚灵媛与褚氏三兄弟均是咬了咬牙,强按下悲痛,把酒液徐徐喝下!

    褚爽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一一扫视,在做了最后的诀别之后,猛的一口灌入!

    “咳咳咳~~”褚爽顿时暴出剧烈的咳嗽声,跟着又是扑哧一下,一大口鲜血疾喷而出!

    “褚郎!父亲!”褚氏诸人连忙抱上褚爽,却是当锒一声脆响,酒碗摔落上了地面,褚爽也身体一软,紧紧闭上了眼睛!

    “父亲,褚郎,呜呜呜~~”屋子里霎时间哭喊震天,卫风并没有过去,只是默默看着,与褚爽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花般在眼前依次闪现,就仿佛发生在昨日那般的清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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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请各位好基友们原谅,关于褚爽,我想了很久,不得不把他写死,因为褚灵媛的红丸是一场重头戏,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一笔带过总是不甘心,按原计划,会围绕着红丸有一场激烈的冲突,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写了就是死,所以只能让褚灵媛守丧,向后拖一拖,拖到今年年底看看风声再说,再次请求谅解!!

第三四九章 王蔓的心思

    褚爽中年病故,虽然不能称为长寿,却也没法看作夭亡,当时,五十岁是人生的一道大坎,过了五十,基本上能活到六十,可惜撑过去的人不多。

    褚爽的死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内部政局不稳,外部兵荒马乱,谁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因此建康的士人对生离死别看的很透,更何况家大业大,谁家还能不死人了?

    依着礼仪,各姓士族例行公事般的上门吊唁,桓玄也亲自登门,追赠褚爽为侍中、中军将军,却没有拟谥,这没办法,他的祖父褚裒虽有都乡亭候的爵位,但由于兵败于羯赵李农,又间接导致北地数十万遗民被慕容氏射杀于黄河岸边,爵位没能荫及子孙,而拟谥的最低标准是封为列候!

    就这样,七日一晃而过,于六月十一日,褚爽被下葬在了建康以东的石子岗(今南京雨花台),这里历经数十年,自发形成了权贵的墓葬区,次日,朝庭下诏,为卫风、褚炎之与褚喻之夺情,结庐守孝交给了老大褚秀之。

    至此,卫风再也没了留在建康的理由,六月十五日清晨,三万步骑拨起营寨待发,将于该日回返山阴,徐道覆没有料错,卫风的计划确是在秋收之后,乘船往广州赴任。

    相送的人不多,只有王谢与褚夫人和褚秀之,原本那几十户便宜姻亲也想来送送,却被卫风一一推辞了去,在卫风看来。这些中小士族未来将会是他统治基础的一部分,桓玄虽然不至于对王谢如何,但未必不会拿他们开刀,送与不送只是表达心意的一种途径,无关乎大局,既如此,又何必为他们招惹麻烦呢?

    简短的告别之后,卫风正要下令启行,却发现褚灵媛还仆在褚夫人的怀里,于是给王蔓打了眼色。

    王蔓会意的走上前。劝道:“灵媛。该离开了,过几年卫郎还会回来建康的,到那时姊姊和你一起来探望世伯母。”

    褚夫人稍稍推开了褚灵媛,不舍道:“灵媛。你去吧。阿母有秀之照料。你不用担心的。”

    “阿母,呜呜呜~~”褚灵媛拽着褚夫人的胳膊就是不松手,那满身的素服衬托出梨花带雨的容貌。令人不自禁的暗暗生怜,既使褚夫人都是一股酸涩感布上了心头。

    一般来说,母女间的感情要大于母子,可是褚夫人也明白是时候分开了,只得强行抽出手臂,板着脸道:“灵媛,出嫁从夫,三万大军都在等着你,你莫要耽搁。”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褚灵媛的俏面竟现出了挣扎之色,看了眼卫风,猛一咬牙便道:“卫郎,先父去了,阿母孤零零一个人,尽管有长兄照料,但长兄要为先父守陵,灵媛不放心,因此想陪着阿母,也为先父尽一个女儿的本份守三年斩衰,请卫郎体谅!”

    这话一出,众人均是面面相觎,第一个想法便是褚灵媛的孝心令人赞叹,既便褚灵媛自已也是这么想的,然而,潜意识里又何尝没有别的原因呢?

    要知道,相对于卫风家的女人已经打成了一片,褚灵媛和谁都不熟悉,勉强算,也只是和王蔓有些来往,偏偏王蔓还掌握着她的秘密,这让她能不躲着王蔓就不错了,同时,又由于失去红丸对她心理上的负面影响,连带性格都变得封闭而又敏感,这样的人,是很难交到知已好友的。

    原本在家里,可以和母亲撒撒娇,说说贴心话,但是去了广州,褚灵媛几乎可以预见,自己顶着沉重的心事,没有好友,还得装出一幅笑脸与这么多姊妹们虚以委蛇,会不会发疯她不敢说,心情憋闷,郁郁寡欢却是可以肯定!

    对于褚灵媛来说,母亲不仅仅意味着亲情,还是心灵上的依靠,与母亲分开,就好象心里被挖空了一样!

    没有人清楚褚灵媛的心事,王蔓同样如此,她只以为褚灵媛是红丸问题才躲着卫风,并主动去服三年的斩衰,不由秀眉微蹙,把目光向卫风投去。

    卫风也陷入了为难当中,按五服丧制,褚灵媛已由褚爽在死前许配给了自已,是已嫁女的身份,只需要服一年的齐衰,而她非要以未嫁女的身份服三年斩衰,这不是不可以,因着三年前对褚灵媛的伤害,卫风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歉疚的,一年后圆房与三年后圆房的区别也不大,三年后褚灵媛二十一岁,依然是花季,真正使他为难的是,把褚灵媛丢在建康不放心啊!

    以前有褚爽在,还可以护着褚灵媛,如今却只剩下了褚秀之与褚夫人,偏生褚灵媛貌美如花,难保不会有人动起色心,而褚秀之在卫风眼里就是个战五的渣渣,仅凭孤儿寡母,能护的住褚灵媛吗?

    卫风默不作声,褚夫人也认为褚灵媛的要求过份了些,尽管她很舍不得褚灵媛离开,毕竟在褚炎之三兄弟陆续去了山阴之后,褚灵媛是唯一留在身边的孩子,但这时,只能狠着心道:“灵媛,你不能留下,你父临去前曾交待过你出嫁从夫,莫非你忘了?至于守斩衰还是齐衰与飞扬商量好就可以了,这不是问题!”

    褚灵媛仍旧不开声,可怜巴巴的看着卫风。

    其余诸如谢道韫、晋陵公主等虽然有心劝说,她们也觉得嫁了人的女子不随夫郎有点说不过去,然而,褚灵媛母女情深,强行拉开总是于心不忍!

    王蔓却是莫名的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分别看了眼庾氏与褚夫人之后,上前搀住褚灵媛的胳膊,摇摇头道:“灵媛,建康的形势你应该明白,把你留在建康,别说卫郎不放心,家里的姊妹都不会放心,可是你对世伯母的孝心又让人感动,的确难以抉择,不过,真的没法解决了吗?这样罢,姊姊有个折中建议,你不如带上世伯母一起去广州,既可以尽孝心又不用分开,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给庾氏连连递去了眼色!

    王蔓的大胆建议让每个人都怔了怔,有儿子不用,反而由女儿女婿颐养天年,这是什么馊主意?

    与之相反,在接到王蔓的眼色之后,庾氏不禁眼前一亮,也轻移莲步,抓上褚夫人的手臂劝道:“姊姊,蔓儿的提议乍一看是挺离经叛道的,但细细一想,并不是不可行,你和灵媛去了广州,恰好可以和妹做个伴呢,生活中或不至于乏味,她们过她们的,咱们过咱们的,两不相干!

    其实算起来,咱们两个颇有些相似之处,你不要怪妹说话难听,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活下去,莫非茂弘兄的在天之灵愿意见着你整日都心绪郁结?我看不见得!卫将军曾提过广州,那个地方物产丰富,紧挨大海,民风各异,倒是个收拾心情的好去处,换个环境,也可以更快的从悲伤中走出来,咱们对于逝者,心里惦念着已经足够了,姊姊你说可是?”

    “这....”褚夫人有了一丁点的动心,毕竟如她这类四十来岁的女人早已过了要死要活的年龄,虽然夫郎仍然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是子女、家业、乃至孙辈的份量也没法忽视,只不过,这合乎礼法吗?外人会怎么看?

    褚夫人也陷入了沉默,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了谢道韫,谢道韫是那个时代女性里的皎皎者,换句话说,她的一言一行起着表率作用,无形中具有妇女界领袖的地位!

    谢道韫倒觉得这主意挺不错的,于是向褚秀之道:“秀之世侄,其实庾家妹子说的在理,人呀,要向前看,生者好好的活着,才是对死者最大的慰藉,出门透透气,对你母亲很有好处的,而且有灵媛与你庾伯母在,照料方面不用担心。

    你如果怕被外人指为不孝,或是推托赡养的责任,那是不必,你母亲远赴广州,乃事出有因,你也是为了成全妹妹的孝心,何况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即使你母亲在广州住的习惯,飞扬也不会在那儿长久呆下去的,你说可是?”

    凭着良心说,褚秀之不愿意让母亲远赴广州,可是有谢道韫,还有卫风的正牌丈母娘发话,推辞显得不近人情,褚秀之不由把征询的目光投向了褚炎之。

    因着卫风,褚炎之成了实质上的褚氏家主,这没办法,谁叫他一开始站错了队呢,卫风不计较,还安排他官当,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因此褚秀之并没有不满,毕竟在他们眼里,家族振兴才是当务之急,谁掌权反而居于次位。

    其他人也明白,纷纷看向了褚炎之。

    褚炎之略一迟疑,就向卫风深施一礼:“家母与灵媛就拜托给将军了。”

    卫风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去外地就藩带着丈母娘,而且不是一个,是两个!同时,还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具体哪不对劲一时又没法说清,只得暂时抛去了这念头,扶起褚炎之,郑重道:“炎之兄与两位兄长请放心,卫某会以生母事外姑!”

    “有劳将军费心了!”褚氏三兄弟连忙称谢!

    “灵媛,咱们上车去罢。”王蔓目含深意的看了眼卫风,便转头唤道,对于她来说,带上褚灵媛的母亲是好事,由于广州僻处南疆,那里发生的事几乎不可能传到建康,她担心在这样的环境下,卫风与自家母亲缺了束缚会擦出火花,带着褚夫人,可以起监督作用!(未完待续。。)

第三五零章 广州湾

    有母亲随行,对于褚灵媛来说有了心灵上的依靠,而且婚期可以向后再拖三年,两方面的目地都达到了,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而褚夫人,所有人都同意她离开,虽然她有些犹豫,可是被代表了还能如何呢?只得半推半就的被拉上了庾氏的马车,不多时,随着卫风一声令下,三万余人马缓缓向着正南方向行去。

    以日行五十里的速度,全军于七日后抵达阳羡,卫风依约把蒋宣等两千守军换走,另留下了两千人协助守城,并规定每年与山阴驻军轮换一次,第二日,就从阳羡出发赶往山阴。

    回到山阴时,已经是六月二十八日了,由于去广州的人员众多,需要做充足准备,而且必须要在早稻收获之后才能启行,同时,又为了避开夏秋时节肆虐沿海的台风,一直到了八月底,卫风才领着三万步骑与随军家眷,连同水手、工匠等等合计超过十万人,分乘近三千条船出上虞向广州驶去!

    山阴到番禺走陆路三千多里,走海路还要远一些,经过不间断的海上航行,于九月三十日这一天,舰队入了广州湾,这是卫风自已起的名字,是一个向东南方向开口的海湾,大致界限约为:西南界在今广东省江门市一线,东北界以今深圳市宝安区为起点向西北延伸,海湾的尽头是今广州市与佛山市地界,在海湾的入口与南海的交界处,则凭空屿立着一座大型岛屿。约有五六十里方圆,形状类似于鸭掌,这便是后世的澳门,被卫风命名为了澳门岛,由澳门岛至番禺的大片海域,分布有近百座大小不一的岛屿!

    总之,地形地貌与一千多年后截然不同,当时的番禺,也就是现在的广州市是一座沿海大城,而不是后世的沿江城市。这是由于汉晋时期的人类活动还未对自然环境造成深刻的影响。水土流失不明显,珠江尚未冲积出三角洲平原!

    同样的道理,大江入海口对应着后世的南通如皋一带,崇明岛与上海大部还未浮现出来。

    九月底。广州的气候相当于山阴的夏末。空气中隐隐残留着一丝燥热。但头顶上白云朵朵,还伴着海鸥、信天翁、白鹭等大型水鸟凌空掠过,迎面则是凉爽的海风拂来。端的令人心旷神怡!

    庞大的舰队小心翼翼行驶在广州湾中,极其缓慢,这没办法,海面下的水情不熟悉,深度多少,有没有暗礁谁都不清楚,只能小心点,可这丝毫不影响船上众多女人的心情,全都对着四周围指指点点,一副兴奋雀跃的模样。

    刘兴男转头道:“将军,还没到番禺,兴男就看出来广州是个好地方了,您果然没有吹嘘,而且番禺应该挺繁华的,您看,海面上的船只挺多的呢,有相当一部分并不是渔船,而是大海船,很可能就是您说的海外客商,兴男到了番禺一定要去市集好好逛逛!”

    “嗯!嗯!”谢文蝉与谢文丽连连点起了小脑袋,一副深有同感的模样,这对姊妹俩虽然在七月份就出了丧期,不巧的是,又换成了卫风守丧,三个月的缌麻理该守到九月初五结束,只是身处于船上,受狭小的空间与闷热的环境限制,卫风不愿意草率的采了这对姊妹花,因此时至今日,谢文蝉仍是处女,只不过,明晚可以一品与姊妹花同登床榻的动人滋味了!

    卫风不由瞥了一眼,俩姊妹的胸脯似乎大了一圈,尤其是谢文丽或许是被开发过的缘由,已经有了较为明显的轮廓,这让卫风暗喜,毕竟他虽然能说出平胸的诸多好处,可是落到自己头上,还是大胸妹要更加的受欢迎些。

    暗暗吞了口口水,卫风看向了正与刘娇并排站着的卫双,卫双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基本成形了,不禁问道:“双双姊,你现在感觉如何?如果不舒服忍一下就好,最多明日就可以上岸。”

    刘娇接过来,没好气道:“卫郎,都怪你!双双姊自从上了船,从没一天安稳过,谁家女子到了这个月份不在家里养胎?你看看双双姊那憔悴的样子?”

    话是责怪的话,却暗含着一丝羡慕,刘娇望向了自已的肚皮,圆房的次数已经不少了,然而肚皮还是那个样,没有一点怀孕的迹相,这让她的心里生出了不妙的预感,因为她与前夫就未诞下子嗣,那死鬼男人虽然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只能摆弄几下,可毕竟是射了!

    刘娇的俏面布上了一丝愁绪,没有孩子的女人不仅仅要面对夫家的歧视与外界的非议,最直接的后果便是渐渐失宠和年老之后无人赡养的凄凉晚景!

    与之相反,褚夫人的心情倒是挺不错的,换个环境的确有助于改善心情,这时的她,正搀着同样身着孝服的褚灵媛与庾氏母女站在一起对着过往船只指指点点,由于年龄相差过大,褚夫人与褚灵媛不如王蔓与庾氏那般会给人带来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但褚夫人养尊处优,并不显老,她的美貌与气度恰恰符合她的年龄,当然了,卫风既不敢、也从未对她生出非份之想,一来褚夫人终始把自已摆在长辈的位置上,二来人家的三名子嗣都在卫风手下效命呢,这要传出绯闻,那么得了?已经不仅止于败坏名声,而是手下将士离心离德,更严重或会一哄而散!

    在听了刘娇的抱怨之后,褚夫人打量起了卫双,看了好半天,又上前对着卫双的额头、后颈以及小腹一阵摸捏,这才微微笑道:“双儿不用担心,上了岸,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你的肚子尖尖,肯定会生个男孩,当时阿母除了怀灵媛时肚子遍圆,其他生秀之、炎之与喻之时都是尖肚子!”

    褚夫人有四个孩子,经验无比丰富,她的话可信度很高,卫双的俏面立刻散发出了一丝神彩,喜滋滋道:“托阿母的吉言,双儿先行谢过了。”

    “我说是肯定是!”褚夫人自信的点了点头,又向刘娇道:“大侄女你别急,生孩子需要机缘,你人中深长,皮肤洁净,嘴唇略厚,身形轻盈,兆示着多子多福,只要机缘一至,包你生的忙不过来呢!”

    褚夫人言之凿凿,刘娇稍稍放下了心事,连忙施礼道:“多谢褚伯母!”

    卫风也嘿嘿笑道:“娇娇姊,外姑说的不错,多半是日子不对,但你放心,我会算女子月事,借此推测孕期七成的成功率还是有的,你现在和我说说,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走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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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一章 初抵番禺

    刷刷刷!船头的女人们一瞬间粉面通红,却也仅止于脸红,只有褚夫人与褚灵媛除了脸红还暗暗啐骂,女儿家的月事能问吗?也太不尊重女子了吧?

    但转念一想,卫风的作风素来如此,没办法,她们还不大习惯卫风的言辞风格,褚灵媛更是联想到了自己,正是由于这人的猥亵,自已才落到了如今这般的不死不活田地!

    因着卫风处处表现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人前人后轻声细语,也不动手动脚,也因为婚期被推到了三年后,暂时不用操心,褚灵媛的活泼天性又有了恢复的迹象,同时,女郎脾气也渐渐地冒头了,这时,就大着胆冷冷一哼:“卫郎,娇娇姊是你的妻室你都不清楚,你怎么好意思询问的?”

    卫风振振有辞道:“灵媛,我先为外舅守孝三个月,还没出孝又上了船,足足四个月没沾女色,这哪能记得?全军上下超过十万人的吃喝拉撒都指着我,我总不能把心思全放在女人的月事上吧?”

    “你....”褚灵媛羞恼交加,却无言以对,只得低下了脑袋,王蔓暗暗摇了摇头,拉上褚灵媛的胳膊劝道:“灵媛,你什么时心理变得和兴男,或者阿母一样的强大了,才能和卫郎辩,否则,只是白白让自已生气,明白?”

    “哦!”褚灵媛颇为不甘的点了点头。

    卫风以胜利者的目光扫了眼褚灵媛,就看向了刘娇。目中满是催促之意!

    刘娇咬了咬牙,红着脸道:“妾....妾是六日前走的!”

    “哦?”卫风喜道:“这倒巧了,就在这几日,娇娇姊你放心,从后晚开始,我抓紧点给你多播播种,偏不信你怀不上!对了,你是不是不明白?来,我说给你听,女子的月事走光之后有一个安全期。意思是不会怀孕....”

    卫风喋喋不休的掰着手指计算起来。女人们虽然俏面通红,却都竖着耳朵听的津津有味呢,好容易说完,陈少女连忙打岔道:“将军。论起学识之渊博。您确是令妾佩服。但前面就是番禺了,您对交广二州的形势清不清楚?”

    广州下辖桂林、晋兴、郁林、永平、苍梧、晋康、兴平、高凉、南海与东官十郡,大致包括今福建南部与广东、广西大部。

    州治番禺自秦始皇征服岭南时起便是南海郡治。吴主孙权占据扬州全境之后,向南略取交州,任步骘为交州刺史,步骘东下番禺考察,登高远望,睹巨海之浩茫,观原薮之殷阜,曰:斯诚海岛膏腴之地,宜为都邑,遂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迁州番禺,筑立城廓,把交州州治从广信(今广西梧州、贺州与广东封开一带)迁来番禺,孙吴黄武五年(公元226年),分交州为交、广二州,广州由此得名,番禺也成了广州州治。

    而交州下辖宁蒲、合蒲、武平、交趾、九德、九真与日南七郡,大致包括今海南岛,广东广西南部与越南中北部,州治龙编,也就是后世的越南河内。

    “这....”卫风略一沉吟,便道:“去年林邑王范须达寇日南,杀太守炅源,又进寇九德,杀太守曹炳,危急之时,交趾太守杜瑗遣都护邓逸率军击破范须达,相王即以杜瑗刺交州,又由于桓玄自被孝武帝任为广州刺史以来久不就职,而当地豪强李逊觊觎番禺良久,欲趁江东政局不稳,朝庭无暇南顾之机据广州自立,因此杜瑗遣邓逸进驻番禺,防止李逊袭取!”

    陈少女点了点头,提醒道:“将军,眼见番禺就要到了,您得赶紧派人去和邓将军告之一声,免得弄出了误会!”

    “哎呀,亏得你提醒!”卫风猛拍了下刘兴男的小屁股,向后招了招手:“张宁!”

    “末将在!”缩在另一角的张宁疾步奔来。

    卫风吩咐道:“速派几个兄弟乘快舟上岸去通知邓逸,记住,要好生言语,莫要盛气凌人!”

    “遵命!”张宁向后走去。

    卫风又唤道:“李驻!”

    “末将在!”李驻也赶了过来。

    卫风看了眼身后渐渐变小的澳门岛,寻思道:“过个两三天,你带些兄弟上澳门岛勘探地形,寻找适合立水寨的地方,最好是沙滩与峭壁相挨,还要能躲避飓风,本将要以澳门岛为基地,打造出一支远超北府的水军!对了,你顺便再聘请些当地熟悉海情的渔民,尽快画出整个广州湾的海情图!”

    李驻拍着胸脯道:“请将军放心,末将明日上了岸便带兄弟们操办此事!”

    卫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忙的,先休息两天,刚刚提起渔民,本将倒是想起来了,这他娘的慢吞吞只怕明晚都到不了番禺,你找几个弟兄去寻两条渔船来带路,别忘了给付酬金!”

    “遵命!”李驻也匆匆而去。

    其实找渔船并不容易,实在是这支舰队太庞大了,广州湾的水面也宽阔的很,无论商船还是渔船,都有足够的空间远远避着,几名亲卫只得上了快船,驶出好远才堪堪抓了艘渔船回来带路,速度勉强算是提高了些!

    广州湾是个近似于梯型的海湾,长约二百四十里,外口宽度为二百六十里左右,内口不足七十里,而卫风的舰队才堪堪驶过澳门岛,也就是说,还需要行驶两百里!

    直到第二天清晨,海岸线才出现在了眼前,由于船只太多,因此并未驶入溱水,这没办法,几千条船能把整个江面都堵塞住,只得在海边寻找着适于泊岸的地形。

    然而,因着溱水的冲积作用,沿海以滩涂为主,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很不容易,约摸正午时分,才寻到一片拥有足够水深的开阔地,但宽度仅有三里左右,这么短的截面,没法让船同时停迫,只能分批分次,每次靠岸两百艘左右,其余船只在后面等着。

    海岸边,喧闹震天,货物、马匹正被陆续运到岸上,从表面看,秩序井然,奈何船只太多了,三千条船,一次两百艘,意味着要停靠十五次才行,尽管将士、水手及其随军家眷把速度加到了最快,但清空一批次的船约需要两到三个时辰,同时清完之后,空船让道,新船补位又要花时间,来来回回一算,差不多四个时辰才能完成一批次的登陆,这也意味着,要六十个时辰,足足五天才能全部上岸,就这还没算上夜间摸黑上岸需要额外花费的时间!

    作为第一批次上岸的卫风等人均是脸面现出了苦涩,浙江南岸由于筑有堤坝,船只沿着江边一字排开数十里直接下锚,可以一性次全部走光,新罗、百济沿海也有大片的深水开阔地适合舰队停靠,可番禺沿海的冲积地形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渐渐地,日头愈发西斜,海岸上依旧忙的热火朝天,第一批次的船只才卸完货物,陆续离开海岸向着离海岸线不远的几座小岛驶去,这几座小岛将作为船只的临时停靠地,第二批次的船也在依次驶来,而在岸上,除了担负警戒的一千军,其余的军队还没有集结!

    卫双由于有孕在身,正靠在布帛堆上休息,俏面布满了倦容,褚夫人回头看了眼,无奈道:“飞扬,双儿困的吃不消了,这样睡着很容易受风寒的,不如先进城安顿好,难道你还打算待将士们全部登岸了再进城?”

    王道怜也提醒道:“将军,您其实可以先凑个几千军入城,妾看不光是双双姊,其他的姊妹们与二位主母也快撑不住了,您入城安顿好了再回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不就得了?邓将军还在等着您呢,番禺距海边也就十来里罢了。”

    卫风点了点头,喝道:“传令,全军集结!”

    海边立时一阵奔波,不多时,集合起了步骑各两千!

    卫风又转头唤道:“陈喜,这里留一千人暂时交给你,本将去去就回,注意,匆要混乱,给女人小孩搭个简易营帐遮遮风就可以了,男人嘛,凑和一夜也没什么,对了,公义,你协助陈将军,如何?”

    “遵命!”陈喜与谢公义双双施了一礼。

    卫风这才大手一招,领着两千骑兵,一千步卒,以及搭乘着简易车辆的女人们向番禺行去。

    过了半个时辰,借着落日的余辉,一座高约两丈,方圆二十里左右的土城出现在了眼前,城池南门大开,数百人立在门外等候,刘兴男忍不住道:“将军,番禺的规模不小嘛,和京口差不多,就是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卫风微微一笑,并未接腔,他的注意力被一名三十来岁,身着黑色武官服的中年男子吸引了去,这人身材不高,面色黝黑,却显得精壮干练,浑身散发出一股剽悍的气息。

    卫风的直觉告诉自已,这就是邓逸。

    果然,这名男子跨前两步,拱手问道:“本将交州刺史麾下都护邓逸,请问可是新任广州刺史亲临?”

    卫风单手一举,一名亲卫会意的递来节杖与诏令,又一名亲卫帮着佩带上印绶,也才上前两步,厉声道:“本将卫风,奉天子诏命出刺广州、督交广二州诸军事!”

    “嗯?”邓逸以及随从均是有些发愣,事先没人能料到,新任广州刺史竟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白面小郎君,甚至还有人留意到了卫风身后的那么多女人,在惊艳之余,又不免生出了些轻视!(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章 戎节限交州

    邓逸最初也持有类似的想法,在他看来,卫风无非是建康的士家郎君前来坐镇一段时间镀个金,以获取加官进爵的资历,也不怪他会这样想,交广二州历来是朝庭眼里的莽荒之地,来这里当官相当于流放,正常人谁愿意来?

    比如最初的陶侃,是被王敦排挤过来,近的桓玄,自领了广州刺史就没见过影子!而且身为交州本土人士,邓逸并不清楚河东卫氏在今年之前,已沦落至连士籍都几乎不保的境地了,只不过,当他把目光移向了卫风的身后的三千步骑时,想法又有了些动摇!

    骑兵均是勒马备缰,队形齐整,威武又而严谨,给人一种正在蓄势待发的感觉,步卒也腰背笔挺,握着武器的手稳健有力,更令人惊骇的是,这三千军面容冷厉,目如鹰鹫,头顶上方竟隐隐有一股浓冽的煞气在盘旋缭绕,一看便是一支纪律严明的精锐之师!

    要知道,交广地处边陲,晋人力量薄弱,周边蛮族环肆,叛乱时有发生,要想在这块土地上生存,不战斗是不行的,交广二州的本土晋人自小便在战斗中成长,这也养成了当地百姓剽悍、勇武的风气,同时背靠大海,又让他们视野开阔,易于接受外来的新鲜事物,富有探索、冒险精神!

    另所谓都护,都为全部,护为带兵监护,都护即为总监护之意,秩两千石,专责边疆地区征讨之任,内地的将军有可能是战五的渣渣。就象王凝之的安东将军、司马元显的中军将军、桓玄的大将军等等,这些人不是卫风看不起,多半连弓都拉不开,而邓逸能在交广这样的恶劣环境中做到交州都护,不可能是依靠裙带关系上位,必然是武力强悍,征战经验丰富,他认为卫风的兵是精兵,就绝不会看错!

    兵卒与其本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邓逸暗暗压下这份不解。拱手问道:“请恕末将冒味。可否验看诏令?”

    卫风单手递过去:“邓将军,请!”

    邓逸接来诏令,细细一看,尚书台大印。皇帝印玺一个不少。于是把诏令奉还。领着身后众人施礼道:“末将交州都护邓逸领番禺士庶及文武百官恭迎使君!”

    卫风扶上邓逸,微微笑道:“邓将军快快请起,诸位也不必多礼。本将即然奉天子诏令出刺广州,短时间内不会离开,今后,还要仰仗诸位啊!”

    “多谢使君,使君客气了....”众人纷纷称谢起身,接下来,邓逸又给卫风介绍了些重要人物,当然不是全部,全部谁都吃不消,大约介绍了十来个,邓逸略一欠身,示意道:“请使君入城!”

    卫风拱了拱手:“有劳邓将军了!”说着,又吩咐了步骑入城驻扎之后,就大手一招,领着部分亲卫、母夜叉与一众女人们跟随邓逸入了城池。

    番禺城与江东诸多城池在建筑风格上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一部分是干栏式建筑,街道也整洁干净,但它的墙面大多糊有贝壳,小的如拳头大小,大的有如摊开的手掌,果然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卫风等人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身周,邓逸看了看卫风,便带着丝歉意道:“使君,自今日清晨接到消息后,由于时间仓促,末将只得把原为南郡公准备的府邸稍加洒扫,因此....难免不尽人意,如有不周,还请使君见谅!”

    “诶~~”卫风摆摆手道:“无所谓,本将不挑剔,有个栖身之处足矣,倒是邓将军你,履破叛逆,战功赫赫,若非你去年击破林邑,交州南部日南、九德二郡只怕已不属我大晋所有了,而你破贼之后,不辞辛劳,远来番禺安定民心,实是于社稷有大功啊,奈何交广地处偏远,朝庭又动荡不安,以致未得封赏,不过你放心,日后有机会,本将会替你向朝庭请功!”

    “哦?”邓逸略有些动容,连忙推辞道:“使君过奖了,末将乃交州土生人士,保土安境乃末将本份!”

    在邓逸看来,卫风身为朝庭空降的刺史,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至少表明他对交广二州并不是一无所知,于是跟着问道:“请问使君可了解交广形势?”

    同样的话,陈少女昨日刚刚问过,但卫风不能再如昨日那般随口回答,作为外来人,要想在广州立足,必须要得到本地人的支持,而邓逸身为本土武将,从过往履历与外形判断,在爱土爱民、忠义这方面还是有一定保证的,符合卫风的笼络标准!

    卫风略一寻思,缓缓道:“要照本将看,交广二州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困境当中,由于朝庭黯弱,各路强藩你来我往夺权夺利,入执中枢之后,首要之先便是北伐获取名望,以寻代禅之机,根本没法给予交广强有力的支持,交广只能凭借自已的力量勉力与诸敌周旋,致使外部蛮夷心生贰念,内部豪强坐怀不轨,本将担心,长此以往,交广必被蚕食分割,不但再不属我中土所有,只怕百姓亦将泯然于蛮夷!”

    正说着,卫风似是心有所感,望向正南方向,放声吟道:“直到南箕下,方谙涨海头,君恩过铜柱,戎节限交州,犀占花阴卧,波冲瘴色流,远夷非不乐,自是北人愁!”

    这诗一吟,一众番禺文武均是浑身剧震,更有人的眼里竟现出了蒙蒙雾光!

    邓逸也是目中异芒大现,怔怔的打量了卫风好一会儿,才一脸唏嘘的叹道:“后汉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征侧、征贰姊妹谋反,九真、日南、合浦诸郡纷纷附逆,叛军连下六十五城,征侧在麋泠县(今越南河内)立为王,两年后,伏波将军马援受朝庭之命率兵平叛,次年即平,二征兵败被杀,伏波将军遂于象林南界立铜柱,为汉之极界,自此蛮夷不敢妄动!

    时至后汉献帝初平三年(公元192年),象林功曹之子区连趁中土大乱,杀县令自立为王,立国林邑,之后于穆帝、哀帝、至当今主上数十年间屡寇日南,嚣张时无岁不来,竟成了我交州的心腹大患!

    说起来,林邑国力本不强,却胆大至此,正是由于我交广二州豪强林立,各部族酋帅名虽从,实则如自立一国,内部不靖,又何以抵御外侮?但论其根源,恰如使君所说,还是在于朝庭的不管不顾啊,倘若如后汉般以重兵派驻,一众宵小之徒岂敢猖獗?”(未完待续。。)

第三五三章 交广兵力

    随着邓逸的话语落下,人群中唏嘘声四起,其实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身周不是敌人就是怀有贰心之辈,苦巴巴的守着以番禺为中心的几座城池,天天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谁能受得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亡命之徒,绝大多数的文官与百姓还是向往一个和平安宁的环境,战斗那是迫不得已。

    一名文官忍不住叹道:“我等交广人士,一部分来自于始皇帝当年征讨岭南大军的后裔,一部分来自于数百年间归化的俚僚,另一部分则是自汉朝始,陆续南迁的中原人士,其中分别以汉末之乱与永嘉之时达到了高峰!

    哎~~无论是出于何因,咱们早已把交广当作了自已的家,可这数百年下来,除了后汉前期朝庭力量强大还好一些,其余时候就没一刻安稳过,尤其是我朝南渡至今,更是乱象纷呈,令人徒叹奈何,属下说句心里话,咱们也想过往回迁徙,但故土物是人非,中原江东的战乱只怕更甚岭南,这天下,哪里有乐土啊?”

    卫风转头看了看,身边跟随着的番禺文武与士庶代表均是满脸的无奈之色,于是向四周围郑重的拱了拱手:“请诸位父老放心,本将受天子诏令出刺广州,正是为平定交广而来,倘若你我同心协力,又何惧跳梁小丑?”

    “那是,那是,拜托使君了!”众人纷纷附合,只是卫风能很明显的听出,话语中的敷衍意味颇浓。毕竟自区连叛乱以来,百余年间交广二州的刺史也不知换了多少个,那林邑国不还是滋润的很吗?而这位新来的刺史细皮嫩肉,年纪轻轻,能行吗?

    至于地方豪强与部族酋帅,即使当年强如陶侃都不敢硬碰硬,而是采绥靖政策,只要不犯广州的几座大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历来的刺史皆是如此!

    卫风大致能猜出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并不多说,满嘴大炮不是他的风格,他的风格是要么不做,做了就连十五一起做!

    但邓逸倒是放在了心上。不由问道:“请问使君带了多少兵马入主番禺?”

    卫风淡淡道:“步骑三万。连同随军家眷、工匠、水手等等。合计十万有余!”

    “哦?”众人再次动容,嗡嗡声开始响起,有些相信了卫风的确是报着诚意而来。

    之前就介绍过的南海太守王诞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禀使君,番禺全城三万余户,丁口二十万出头,恐怕....恐怕倾尽全力也承受不了这十万军民啊!噢,您不要误会,属下只是道出实情!”

    十万人就是十万嘴,按丁男每人每日七升稻谷,老弱妇孺四升,卫风这十万人中丁男四万,其余六万来计算,每天消耗的稻谷平均为五千二百石,而番禺的稻米一年两熟,早稻收获期大约在五六月之交,晚稻还有个十来天就可以收获,难道刺史此时上任,是专门来割稻子的?这如果被他割去了,城里的百姓吃什么?

    要知道,卫风的十万人马住宿倒是小事,方圆二十里的大城,容纳三四十万人不在话下,如今的番禺只有二十万人口,再多十万人不会带来很大的压力,无非搭建房屋有些麻烦,关键是,下一次早稻收获要到明年的五六月间,还有八个月,按二百四十天算,三十万人吃二十万人刚刚足够的粮食,岂不是意味着全城上下要饿两个多月的肚子?

    霎时间,气氛有些怪异了,人都是一个脾性,卫风承诺帮他们讨平周边的威胁,他们举双手欢迎,如果卫风在征战中遇到困难,肯定也会有人解囊相助,然而,这才刚来,承诺半点都没兑现,就得把家底掏光给这位新任的刺史,这就不怪人打起小算盘了!

    卫风怔了怔,随即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摆了摆手:“本将此行携带了足量粮草,绝不向番禺百姓取一分一毫,再请诸位转告全城,本将带来的人手,亦将另行开荒,不会与原住民争水争田,请放心便是!”

    这话一出,众人的面容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泛红,空气中又升起了一股尴尬的气氛,卫风也不理会,向邓逸问道:“请问邓将军,如今番禺乃至交广二州共有多少兵马?”

    邓逸略一盘算,便道:“回使君,番禺原有五千守军,末将又领了五千军前来,现今有兵力一万,由于广州相对来说没有边患,因此兵力较少,各郡县合计为两万五千左右,交州由于周边诸蛮林立,尤其是面对着林邑国的威胁,兵力要多一点,约为四万!”

    卫风明白了,广州是一点机动兵力都没有,能勉强守着几座城池就不错了,交州也是好足有限,恐怕邓逸带来的五千军至少占了交州机动兵力的一半!

    这么点兵力,肯定是不行的,卫风不由眉头微皱,邓逸又跟着拱了拱手:“禀使君,既然您已带兵前来,那末将理该回龙编复命了,您看何时把番禺的防务交接给您?”

    “呃?”卫风一怔,现在就把邓逸放走,这不是开玩笑吗?他还在想着该如何把邓逸收为已用呢,于是打着哈哈道:“不急,不急的,呵呵~~本将的人手正在陆续上岸,要安定下来,至少有个天把天,还得请邓将军再操劳一阵子啊!”

    “使君不必客气!”邓逸也没太当回事,随口应下。

    刘兴男却是狐疑的看了眼卫风,就接过来问道:“邓将军,番禺丁口不是挺多的吗?整个广州的人口百万总得有吧?为何不能多征点?还有交州呢?怎么也才四万兵力?”

    邓逸只以为刘兴男是卫风的妻妾,倒也不愿平白得罪人,于是客客气气道:“这位小娘子,你有所不知啊,番禺以良人居多,而良人没有从军的义务,何况又有交州作为屏障,自秦朝南征大军筑番禺城时至今日,从未被外敌入侵过,因此很难征召到良人入伍,至于广州全境,大小部族酋帅与地方豪强数不胜数,掌握着朝庭控制的那几座城池之外的大量丁口,彼此之间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凭朝庭的微薄力量,如何能奈何得了他们?

    至于交州,虽然处于诸蛮的包围当中,人人都有作战的准备,但因耕地缺乏,因此迁过去的晋人也少,各郡加起来不过五十余万,四万兵力已到了极限,再征就会影响到收成,没法征啊!”

    “哦!谢谢邓将军!”刘兴男有些愕然,称了谢之后,与一众女人们面面相觎,卫风口口声声的美好广州,原来是一堆烂摊子啊!

    卫风也是一瞬间就理出了头绪,交州的问题在于外敌,这没什么好说,按照他的风格,只能搞种族灭绝,除非躲在热带雨林里不冒头,否则,出一个杀一个,既使杀不干净也让他们变成真正的猴子!

    广州却要复杂许多,关键在于地方豪强与部族酋帅的势力过大,这些人表面上归顺朝庭,实则心怀异念,如同火药桶,随时会轰的一声把广州炸成个面目全非!

    常凯申曾有言,攘外必先安内,原本卫风的打算是于冬季攻打林邑国,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必须要采用常凯申的策略,即先解除地方豪强与部族酋帅的威胁,才能兼顾交州!

    伴着暗中的盘算与一路上和番禺文武的随**谈,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邓逸安排的住所,这所宅子从外表看,足够大,几十进院落总是有的,墙面上糊的泥有些还未干透,显然是临时赶的工,总体来说,卫风比较满意,不由把赞赏的目光向邓逸投去。

    邓逸伸手示意道:“仓促之下难免会有疏漏,请使君匆要见怪,王府君会着人另行修葺,这个....请使君自行入内,末将等就不进去了,会于州府大殿恭候,为使君接风!”

    “诶~~”卫风向四周拱了拱手:“多谢诸位的好意,不过,将士们还在海边陆续上岸,为恐生出乱子,本将不得不过去瞧瞧,改日吧,改日安定下来由本将做东,与诸位把酒言欢,今日多谢大家相迎,本将在此谢过了!”说着,转回头吩咐道:“道怜、少女,你们先进去,今晚早点歇息,不必等我了。”

    “噢!”王道怜与陈少女也不多说,招呼上一大群母夜叉拥着王蔓诸女向院内走去。

    番禺文武只以为卫风是客气话,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卫风只得再三推辞,才把人陆续劝走,邓逸却未离去,略一迟疑,便道:“使府,末将可否跟去海边?”

    “哦?邓将军想去有何不可?来,请!”卫风也不推托,招呼亲卫牵了匹战马给邓逸之后,数骑向着城门疾驰而去。

    十来里的距离转瞬即逝,当来到海边时,邓逸都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他敢发誓,这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浩大的场面,在愈发昏暗的天色下,海面的火光星星点点,似乎无有穷尽,以他的眼力,竟数不出有多少条船!

    而海边,水手、战士以及随军妇孺正陆续把物资、战马向着岸上搬运,海岸已经堆积起了如山高的一堆堆货物,但真正令人心惊的是,场面繁杂却不乱!

    货物大致分区域堆放,粮草、兵甲、营帐、战马、其它,各有各的区域,上了岸的人员除了一部分搭手帮忙,另有一部分担负警戒,剩下的便是生火造饭,除了夹杂在海浪声中的号子声与呼喝声,几乎就没有别的杂声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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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四章 广州形势

    由小及大,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往往由细节可以窥得一二,邓逸作为身经百战的老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在战场上拼杀,有时可以凭着勇武、血性与临时鼓舞起的士气使将士们效死,只是安营扎寨与运送物资这类琐事,都能组织的井井有条,这已经充分说明了卫风带来的军队是一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铁军!

    邓逸目不转睛的盯着,并暗暗与自已麾下的交州军做起了比较,在上下一心,效死命方面,他相信他的军队在临战时不会有人畏缩,但在纪律方面明显欠了一筹,这让他不自禁的看向了卫风!

    ‘这支军队真的是他训练出来的吗?一名二十出头的士家郎君能有这份本事?’短短的接触中,邓逸就感觉卫风是个谜一般的人物,正心怀不解时,一个声音却在不远处响起:“咦?将军您回来这么快?”

    邓逸不由转头看去,恰见卫风向那人招了招手:“公义,你过来我给介绍下!”

    这正是谢公义,快步来到卫风身边,卫风向二人分别介绍道:“公义,这位是交州都护邓逸将军,身经百战,威震诸蛮!这位是广州别驾谢公义,乃陈郡谢氏故车骑将军、献武公(谢玄)嫡孙,虽有文章冠绝江表的美誉,但亦如父祖,有经国之才!”

    寥寥数语道出了二人的特长,也把这二人都夸了个遍,谢公义连呼不敢。向邓逸施礼道:“公义去年于建康曾听说过邓将军大破林邑的事迹,今日当面,果然有大将之风,公义有礼了。”

    谢公义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比卫风还要细皮嫩肉,用卫风的话来描述,那是娘炮味儿十足,但陈郡谢氏的出身就让人不敢轻慢,尤其还是谢玄嫡孙!

    卫风虽然把淝水大捷的根本原因归于苻坚的急功近利,然而。当时的大多数人不是这么想的。淝水之战由谢玄指挥是不争的事实,首功自然归谢玄所有!

    邓逸赶忙回了一礼:“原来是谢别驾,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不愧为陈郡谢氏出身。使君有你相助当如虎添翼。来,若不嫌弃,本将托个大自称一声愚兄。请贤弟不必多礼!”

    谢公义落落大方的依言起身,呵呵笑道:“既然邓兄不拘俗礼,那公义就不客气了!”

    待二人礼毕,卫风接过来问道:“邓将军可曾用过晚膳?要不就在军中与本将吃顿便饭,如何?”

    “有劳使君了!”邓逸倒不推托,一口应下。

    卫风向数十丈外正在生火做饭的军卒唤道:“饭好了没有?弄个几份给老子拿过来!”

    “请将军稍等!”一名军卒大声应道!

    不多时,数人捧着饭食走来,除了卫风、邓逸与谢公义,还有以李驻张宁为首的几名亲卫,每人都有一份。

    主食是一碗掺着粟米的大米饭,一张胡饼、一条烤鱼干,和一碗清水,没办法,乘船出海,活猪活羊带着不方便,而且天气炎热,没法制做诸如腌肉、腊肉之类可以长期保存的肉食,因此唯一的肉类,只能是沿途捕的鱼!

    近十人席地而坐,不分主次尊卑围成一圈,这样的饭食,相当于中下等良人水准,邓逸吃起来没事,但他相信,大多数的士家郎君绝对难以下咽!

    邓逸哗啦啦的扒起了饭食,期间不忘偷偷观察向卫风与谢公义,谢公义吃的慢条斯理,卫风的吃相却令他大吃一惊,竟然比他自已还要粗野!

    卫风一手持饭,一手拿鱼干,吃一口饭,转头就是咔滋一口,狠狠咬上鱼干,三口两口下肚之后,又如法炮制,把胡饼卷成一长条,一口胡饼就着一口水,吃的香喷喷,瞧不出有半点勉强的模样!

    其实谢玄、陶侃这类人不能算成武将,看作领军督帅较为合适,真正在第一线作战的武将,如刘牢之、何无忌,都是张嘴闭嘴骂娘,一派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爽作风,邓逸也是如此,同类之间,总是容易惺惺相惜,这时的邓逸,便对卫风生出了一丝亲近。

    邓逸的目中现出了赞赏之色,也有样学样的咬了一大口胡饼,鼓着腮帮子问道:“末将斗胆问一句,使君将如何安定交广二州?”

    卫风不假思索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若有什么溃烂脓疮,割了便是!”

    邓逸眉头微皱,渐渐地听出了些门道,不由追问道:“使君可否说详细点?”

    卫风反问道:“邓将军是由于广州豪强李逊蠢蠢欲动,因而才带兵入番禺加强防范,请问,李逊的实力如何?其余豪强与部族酋帅的情况又如何?”

    邓逸沉吟道:“李家坞堡位于高凉郡(今广东阳江一带),大致位置在番禺以南五百里左右的海边,那里俚僚杂居,豪强往往也是海盗巨寇,不但渔肉百姓,劫掠客商,还与俚僚互相攻击,鬻口为货,掠人为奴,少有安宁,这李逊便是高凉乃至交广二州最大的豪强,坞堡方圆十余里,不比番禺城小上多少,聚众十余万,兵力约为两万上下,时常以高凉太守自居,只是未得朝庭承认罢了,而朝庭任命的高凉太守,亦要看他颜色行事!

    其余各姓豪强的实力均不如他,大者兵力数千,小者千余,结堡自守,与俚僚相互攻杀,主要分布于郁林(郡治广西桂平)至番禺以南的大片地域,多为汉晋之交南迁的中原人士,这些人不纳税、不服役,互相之间以联姻通往来,形如自立,与朝庭若即若离,历任刺史都拿他们无可奈何,只要不胡作非为,一般来说,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双方混个相安无事!”

    说着,邓逸看了眼卫风,迟疑道:“请使君恕末将直言,使君倘若有心打击地方豪强,依次清剿不但耗时费力,有些还需要翻山越岭,极为不便,如果能攻破李家坞堡,把最强的打掉,料能震慑住其余各中小坞堡,或招降,或收编,应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对于您整合广州地方势力极为有益,不过,李家坞堡地形险峻,易守难攻,还须从长计议啊!”

    卫风点点头道:“多谢邓将军的提醒,本将不会草率行事,请问俚僚的情况可清楚?”

    邓逸也点了点头:“中土人士很容易把俚僚混为一体,实则俚与僚应分开看待,居住在郁林以东为俚,分为西瓯、骆越、乌浒、南越等等诸多部族,郁林以西则称之为僚,僚人因其更加封闭,盘踞以崇山峻岭为主,故无人清楚他们的大致情形,但据末将估计,数百个部族总是有的,而且无论是俚还是僚,习性较为类似,都是剪发、纹身、赤足、拨牙!”(未完待续。。)

第三五五章 区别对待

    谢公义不禁讶道:“圣人之道不达,俚僚竟以自残为乐,这真是可悲又可怜啊,莫非俚僚不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邓逸摇了摇头:“俚僚无嫁取礼法,各因淫好,无适对区,不识父子之性,夫妇之道,婚姻多不正,村落强暴,窃人妻女以逃之,转移他所,安居自若,谓之卷伴,言卷以为伴侣也,更有甚者,婿来就亲,女家于外结草屋百余间与居,谓之入僚,这与卖春何异?这样的人,如何能以圣人之道宣谕?”

    卫风寻思道:“邓将军,俚僚蒙昧落后,乃是因封闭而来,如果对俚僚招安归化,你以为有几成可行?”

    “万万不可!”邓逸急忙拦阻道:“使君,俚僚除了不通礼数,还野蛮残暴,常以生人为食,因着地方豪强的欺压与对土地的争夺,自秦朝起的数百年间,俚僚与我中原移民互相撕杀,早已不死不休,结下了解不开的仇恨!”

    卫风顿时一阵头疼,广州形势的复杂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首先是坞堡问题,打个形象的比方,坞堡就相当于比色列在巴勒斯坦建的犹太人定居点,起着保护晋人的作用,如果把坞堡一刀切,散落在各主要城池之外的晋人很容易受到俚僚的攻击。

    如果在当地设置郡县而不能有效的管理,恐怕自己离开之后,不出几年坞堡还是坞堡,又如果把他们迁入城池,在操作上也具有很大的难度。首先安置费用就是一笔天文数字,其次也意味着他们将放弃祖祖辈辈用鲜血与生命换来的土地!

    要知道,岭南耕地稀少,东部还好些,越往西,耕地越少,强迁必然会引发不满!

    与此同时,俚僚也是个大问题,相对于俚僚来说,中原人士其实是入侵者。是来抢夺他们土地的。所以也不能怪俚僚反抗,自秦朝至民国的两千多年间,汉人与南方少数民族的历史其实就是一部征服与反征服的历史,战争仇杀不断。直到红朝建立。才真正解决了南方边疆的少数民族问题!

    ‘嗯?’卫风心中一动。是不是可以借鉴太祖的民族政策呢?尽管当时的生产力与环境和建国初期有着天壤之别,但大的指导方针还是可以借用的。

    俚僚虽然如邓逸所说,野蛮不开化。但俚僚也不是一无是处,《隋书》载:俚人率直、尚信、勇敢自立、重贿轻死!

    在卫风眼里,坞堡与俚僚问题的解决必须同时进行,而这显然是一个长期复杂的过程,当务之急,则是打掉李家坞堡,让无论是其余的坞堡还是俚僚都看清楚,他卫风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与决心,接下来,就看他们识不识相了!

    有了大略方针,卫风接着邓逸的话头道:“邓将军,本将以为交广二州当区分对待,在广州,对于豪强坞堡,以剿抚并重,即一方面打老虎、另一方面收编豺狼,而对于俚僚,应在清剿李氏坞堡之后,以高凉俚僚作为突破口,挟大胜之威逼他向朝庭投降,当然了,不能光挟威而不施恩,要先解决俚人的生计,并引诱俚人走出俚洞与晋人接触,受我先进的文化影响,逐渐被我华夏归化!”

    邓逸没有立刻开声,而是寻思了一阵子,这才道:“使君所说可不可行末将不清楚,但末将知道,如果成功的话,或能改变交广二州晋人与俚僚互相攻杀的局面,和平共处,对双方皆有大益,同时,末将也彻底相信了使君确是为解决问题而来!”

    卫风微微笑道:“交广二州是个好地方,却因僻处南疆,与中原往来不便被长期妖魔化罢了,本将相信,一旦协调好各方矛盾,俚僚与晋人齐心协心,必会把岭南建设为一处欣欣向荣之地,而朝庭也能拥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可以集中全力光复故土!不过,我要提醒你,刚刚提到的只是广州,交广二州须区别对待!”

    “哦?”邓逸不解道:“请使君明示!”

    不仅止于邓逸,一直都听的津津有味,且有所收获的谢公义也是暗感不解,把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的脸面突然杀机绽现,冷冷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凡是交州非我晋人者,一律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这....”谢公义与邓逸均是怔了怔,就是这个人,刚刚还提出了种族和解政策,怎么一转眼就变的杀气腾腾了?

    谢公义连忙问道:“将军,交广二州的俚僚同宗同源,为何要区分开来?”

    卫风冷哼一声:“交州俚僚贪婪残暴,懒惰不守信用,善妒不思劳作,这样的人,不是光凭礼乐可以教化的来,你越是对他好,他越是得寸进尺,当有一天从你手上捞不到好处,或是未达到他的预期时,他就会反过来掠夺你,攻杀你,因此交广二州的俚僚要区分开,广州俚僚品性质朴,可以凭礼乐诗书教化为晋人,而交州俚僚本性卑劣,他们没有做人的资格!”

    邓逸总觉得卫风把交州俚僚贬的一无是处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仿佛这个人天生对交州俚僚怀有敌意似的,这是为何呢?难道他与交州俚僚有过节?但不可能啊,他今日才来番禺就职,哪有与交州俚僚结下梁子的机会?

    邓逸的确是摸出了些眉目,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卫风敌视交州俚僚的根源完全是现代人的情感作崇罢了,广州的俚僚,是一千多年后壮、苗、瑶、侗等民族的前身,是兄弟民族,性情温和,是五十六只小猪之一,自然不能痛下杀手,而交州不同,那里都是越南猴子,不杀了还留着干嘛?正如他对待倭人的态度,趁着现在有能力杀,就尽量多杀,绝不给子孙后代留下祸患!

    种族灭绝固然残忍,却不失为一劳永逸之法,正如当年欧洲人入侵美洲,把美洲的印弟安人几乎杀了个精光,少数残存的印弟安人才老老实实不闹事,心甘情愿的做起了下等人,没办法,想闹事也得有力量才能闹啊!

    大毛子更毒,把西伯利亚的黄种人杀的一个不剩,使得那广袤的土地成了白人的天下!

    而被欧洲人带往美洲的黑人,由于没有采取种族灭绝政策,结果步步坐大,一发不可收拾,不了解世界历史的,还以南美洲天生出产黑人呢!

    康有为曾言:黑人之身,腥不可闻,白人黄人,才能形状,相去不远,可以平等,其黑人之形状也,铁面银牙,斜颔若猪,直视如牛,满胸长毛,手足深黑,蠢若羊豕,望之生畏,其棕黑人有性情太恶,或有疾者,医者饮其断嗣之药,以绝其传种!

    除了对黄人白人的可以平等持保留意见,康有为对黑人的看法,卫风是无比赞同,在他眼里,以菲越为代表的东南亚猴子不比黑人好上多多,都是被奴役,被抹杀的对象!

    当然了,那时只有华夷之辩,还没有种族灭绝这一说法,自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设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时起,中央政府对交州俚僚多以文化输出与羁縻统治作为手段,因此卫风并不能过多的解释,只能拿些令人不是太信服的理由出来。

    邓逸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于是问道:“使君,后汉初年二征作反,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官吏贪暴所致,倘若行仁政,又何以至反?何况交州俚僚的数量虽无人清楚,但数十万、甚至百万总是有的,杀如此多人,岂不是不伤天和?”

    “哦?”卫风诧异道:“邓将军,本将记得你之前还指斥俚僚野蛮残暴,与我晋人有解不开的深仇,既然如此,灭族有何不妥?”

    “这....”邓逸一时无言以对,他与林邑常年作战,但是与交州境内的俚僚冲突不多,在心里上并不敌视,然而,刚刚的话的确是从他嘴里冒出,这一下子就被卫风抓住了话柄!

    卫风摆了摆手,又道:“邓将军,据本将了解,二征作反始自于后汉朝庭向交趾征收赋税,原本当地俚僚不纳税,而是贡纳奇珍异品,但在得到了汉朝传入的先进技术与工具之后,生活日益富足,有了纳税的能力!

    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落到了好处岂能不回报?因而朝庭向交趾征税天经地义,也无可厚非,只是税赋把收入从地方移往了朝庭,这必然损害了当地雒侯、雒将的利益,而雒侯、雒将为免利益受损,向普通雒民征收双重税赋,并煽风点火,引发雒民对于朝庭的怨恨,使得二征有了作反的土壤。

    这从一方面看,罪魁祸受乃是雒候雒将,雒民只是从贼而已,但随着数百年来中原人士的大量涌入,需要大量的土地维持生活,会对原有的土地制度起到冲击,移民与原住民出现争地现象不可避免,雒民必然要起而抗之,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虽说二征被镇压下去,但本将敢肯定,只要朝庭的控制力稍有减弱,日后还有会三征,四征冒出头,林邑敢于反叛,不就是瞅准了汉末天下大乱,朝庭无力南顾吗?

    邓将军,朝庭代表的是我汉晋移民的利益,任何律法规定,首先应为我汉晋移民服务,当有外来反抗时,则必须给予**与精神上的双重消灭,才能保证我汉晋移民在这片土地上得以繁衍壮大!

    本将希望邓将军能好好考虑,要不这样,一待除去了林邑国这心腹大患,本将会往龙编与你家使君详细分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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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 林邑概况

    卫风的双重标准,确实是令人蛋疼的很,邓逸始终想不明白,为何居住在一条人为划出边界两侧的俚僚会有两种不同的命运?但是他也不方便多说,一方面卫风怀有整治交广二州的决心很大,如能成功,对当地的汉晋移民会带来莫大的好处,再从自已家族的角度来考量,也可以借势壮大发展,另一方面,卫风受天子诏命督交广二州诸军事,握有交广二州的军政大权,严格来说,包括交州刺史在内,所有人都须奉命行事,这其中也有他邓逸!

    更关键的是,卫风持节!

    虽然假节是皇帝赐节的最低一等,却可以战时斩杀不奉军令者,如果抠着字眼分析,卫风的确不能随意斩杀官员,但任何律法规定都有漏洞,只要卫风发动战争,就可以凭节斩杀或是诱杀所有与他不是一条心的官员,这很简单,命令你领着孤军去攻打某一绝地,去还不是去?去了是死,不去就是违令!

    偏偏卫风不是一个弱势刺史,他拥有一支三万人的精锐部队,而这三万军随时都可以机动作战,这就很恐怖了,堪称交广地界上的最强军事力量!

    卫风有实力,有名份,因此,邓逸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令人蛋疼的双重标准,改口提醒道:“使君,交州地域虽不如广州辽阔,但俚僚同样分布较散,有些还居住在山上,末将只担心您清剿不完全,反而引来了无穷的报复啊!”

    李驻接过来笑道:“邓将军。恐怕你对将军不大了解,将军三年前尚为流民,于草莽之中脱颖而出,曾三败孙恩,两次渡海远征新罗与百济,这其中更是将新罗灭国,直接、间接死在将军手上的人,怕是有数十万之众了,但将军只杀蛮夷、胡虏与该杀之人,绝不滥杀无辜!

    而将军本人。也由义兴军司马、会稽都尉、广陵太守。一直到今日的广州刺史,同时,又由庶人一跃而为普通高门,升迁虽速。可每一步都坚实无比。而且因着为姻亲报仇。灭去相王全族,生擒北府军督帅刘牢之,将军也由此被南郡公忌恨在心!

    然而。将军利用北府余孽在江北蠢蠢欲动的形势,与自身的雄厚兵力,迫使南郡公不得不把将军外放为了广州刺史!

    邓将军,末将斗胆猜测一下,你也许会认为将军是因着门第为镀金而来,又或者为南郡公不容驱赶到偏远莽荒之地,但事实绝非如此,将军早就属意交广二州,确是为结束交广二州的乱局而来,末将相信,别说杀掉交州百万俚僚,再多个三五倍亦是不在话下!”

    邓逸真正的动容了,脸面的惊骇之色毫不饰掩!通过李驻的寥寥数语,他的识海中勾勒出了一副卫风崛起的路线图,别说三年,既便邓逸自认为颇有才华,可是给他三十年也达不到卫风的高度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不认为李驻是为卫风粉饰,因为胡诌没半点意义,有关卫风的一切,必然是轰动一时的大事,只要派人一探便可得知!

    往好听里说,这是真正的天纵之材,往难听里说,这是一个手腕通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枭雄人物!

    邓逸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再不敢因卫风的年龄与相貌而有任何轻视,相反的,还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武将碰上骁勇善战的武将自然是惺惺相惜,除非心术不正,但邓逸显然不是这类人!

    邓逸郑重的拱了拱手:“他日若使君征伐林邑,末将愿领麾下效犬马之劳!”

    “哦?”卫风大喜,他要的就是这句话,要知道,在陌生地域上作战,地头蛇无疑会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好!”卫风猛叫一声好:“有邓将军协助,本将信心大增,不知邓将军对林邑了解多少?可能说说?”

    邓逸寻思道:“关于林邑的渊源,想必将军已经了解,末将就不多说了,这里只说一下它的民众,林邑以婆罗门教为国教,这是由身毒传来的一种邪教,信奉梵天、毗湿奴和湿婆神等诸多邪神,还把人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个等级,其中前两等相当于士人,吠舍相当于庶人,首陀罗则为贱口。

    但无论哪一等人,林邑人整体上性情凶悍,长于战斗,登山涉水如履平地,反而在平地上表现一般,由于林邑四时暄暖,无霜无雪,又不受礼乐教化,故国人不分男女皆裸露出上半身,仅以布条缠腰以遮挡羞处,还以黑色为美,若是肤色不够黑,便以黑色汁液涂满全身,形如鬼魅!

    更离经叛道的是,该国贵女贱男,以同姓为婚,妇先娉婿,女嫁之时,著迦盘衣,横幅合缝如井栏,首戴宝花,居丧翦鬓谓之孝,燔尸中野谓之葬,其王服天冠,被缨络,每听政,子弟侍臣皆不得近之。

    林邑国的都城林邑通体以石头筑城,位于龙编以南一千六百里,距海岸二十里,背靠延绵一千余里的大山,每当不敌,举国上下可迅速循入山中,令人望之兴叹,这也是末将去年未曾趁胜追击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则是地形背山夹海,兵力施展不开!

    不过,使君可莫要以为林邑的战斗力不济,该国无论男女,皆可为战,且会驱象助阵,以近千头巨象并列冲锋,地动山摇,莫可匹敌,末将就在林邑的象阵手里吃过大亏!”

    说着,邓逸还一脸的心有余悸的之色,显然近千头大象的集体冲锋给他留下了终生难望的印象,其余人也是面色凝重,暗暗思忖着该如何破去象阵,卫风却毫不当回事,古怪的看了眼张宁,嘿嘿怪笑道:“张宁,上次你捞着张猛本将曾承诺下次出门打野食让你先挑十名女子,这不,机会就要来了,待破了林邑,它的王后、王女、郎女由你先挑,就算你忘了老子还帮你记着呢!”

    “嘿嘿~~”李驻也嘿嘿怪笑起来,目中现出了看好戏般的神色望向了张宁。

    张宁狠狠的回瞪了一眼之后,就现出了为难之色,按理说,挑十名最美的贵族女子是他作梦也盼望的好事,只是邓逸把林邑人说的那么不堪,不穿衣服,还一个个比黑,这让他打起了退堂鼓,然而,没亲眼见着又总是不死心,于是想了想,吞吞吐吐道:“将军,末将可不可以先不应下?到时候看看再说?如果真如邓将军描述,弄回家里岂不是让人笑话?至少不能让李驻看了笑话!”(未完待续。。)

第三五七章 竹甲

    卫风无所谓的挥了挥手:“随你,但我得提醒一句,如果这次放弃,下一次征伐北方胡虏还不知是猴年马月,破其都城灭国更是遥遥无期,总之,三五年内,这是唯一的机会,所以你得想好了。”

    “那是,那是!”张宁腆着脸讪笑道:“末将也没说不要,总得先看看货色如何吧?”

    邓逸倒是有些诧异,这并不完全是由于卫风的轻松作派,更多的还是与部将交谈的随意自如。

    李驻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不由笑道:“邓将军,可是奇怪?将军在训练作战中要求极严,但平时从不摆架子,哪怕面对最普通的士卒都是如兄弟好友般的交谈,你如果见多了就不足为奇,对了,咱们军中的所有人都是将军一手带出。”

    邓逸点了点头,心里竟莫名起了丝感动,要说与军卒同甘共苦、打成一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或者是偶尔几次容易持之以恒难,历史上也就一个吴起,其他的善战将领要么以足智多谋取胜,要么以严苛闻名,突然之间,他有些明白卫风为何会于短短三年内拉起一支精锐之师了!

    邓逸不自禁的转头看去,他想看清楚这支军队最真实的一面,海边依然是热火朝天,货物马匹被有条不紊的运送上岸,将士们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分批进食休息,几乎没人向这边看来,偶尔有,除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崇敬,目光也是平淡自然。

    这使得邓逸又对比起了自已的五千军卒。正暗暗想着时,却是心中一动,他发现了一个不妥当之处,于是提醒道:“使君,您的军士披的理该都是铁甲,铁甲好是好,却不合适岭南的闷热潮湿环境,披久了恐怕将士们会吃不消,而且铁甲在长时间的雨中使用极易锈蚀,临战时会带来不利影响啊!”

    “哦?”谢公义接过来道:“邓将军言之有理。可是不披甲难道赤身与敌作战?”

    邓逸微微笑道:“林邑人多取山中老藤编织藤甲。虽不如百余年前蜀汉诸葛武候遇到的南蛮藤甲那般刀剑难伤,却也坚固异常,但是都有个共同特点,便是惧怕火攻。出于此因。咱们交州驻军以竹片编甲。轻便凉爽,还造价便宜!”

    李驻追问道:“效果如何?”

    邓逸老老实实道:“对于刺击、箭矢的防御效果极强,一般被刺中多是甲碎。很少能一击至人于死地,只不过,防劈砍方面较为薄弱,好在林邑国的冶炼技艺较为落后,造不出锋利的刀具,因此披着竹甲与之作战恰也足够!”

    这倒让卫风记起了前世看过的有关竹子物理特性的一篇文章,竹纤维具有强度高、弹性好、密度小、比强度大于钢材的优点,也就是抗拉抗压强度大,另一方面,竹子的截面呈环形,外弯面受拉时由内弯面承压,具有较强的抗弯刚度,最后竹节处的外部环箍与内部横隔板可以增加承载面积,也能提高竹片的横向承载能力,因此竹甲在对刺击的防御上具有天然优势!

    但这都是理论数据,还需要眼见为实!

    卫风转头问道:“邓将军,不知你军中可有竹甲?可否拿来让本将一观?”

    邓逸不假思索道:“将军可派人去末将营中直接取来。”说着,掏了块令牌递给卫风。

    卫风接过令牌,递向一名亲卫道:“速去速回!”

    “遵命!”亲卫施礼,匆匆而去。

    约摸一刻左右,亲卫拿了件竹甲回来,式样和袖简铠大致相同,都是全身包裹护住上臂,下摆的裙叶护住膝盖以上部位,整件都是以甲片串成,颜色并不是绿色,而是暗黄颜色,显然是由老竹子制成。

    卫风摆弄了一番之后,递给亲卫道:“挂远点,另外在边上挂一副明光铠!”

    “遵命!”这名亲卫立刻奔向了远方,不多时,在百步开外竖起了两座支架,在火把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一座挂着副明光铠,另一座挂着的正是这副竹甲。

    ‘难道是拿弩来射?’邓逸的目中暗感惊讶,要知道,一百步的距离已经很远了,既使弩有望山可以瞄准也未必能射中,否则,养由基也不会因为百步穿杨而名垂青史,可令他骇然的是,亲卫递给卫风的不是弩,而是弓!

    作为目标,甲虽然比树叶大,但考量箭术除了准头,力道也极为重要,力道不足,根本射不穿甲,而且这还是夜晚,飘忽不定的火光会起着一定的干扰作用!

    邓逸又向卫风手中的弓看去,弓身又粗又大,弓弦明显是以数缕筋腱绞制,在他的印象中,这分明是一把五石弓!

    邓逸真的震惊了,他很是怀疑卫风那瘦瘦小小的身躯能开的动五石弓吗?换了他自已,只能勉强拉开,至于能不能把箭射出,这是说不准的事。

    邓逸目不转睛的盯着卫风,只见卫风抽出一枚羽箭搭上,把弓弦缓缓打开,速度虽不快,却异常稳定,几息工夫,已是拉成了满月,也没见卫风刻意瞄准,就听到“嗡!”的一声闷响,伴着刺耳的尖啸声,前方明光铠猛的一荡,再细细看去,护心铜镜上竟隐约有个小洞!

    难道射了个通透?邓逸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了眼眶,由衷的施礼赞道:“使君好箭法,末将心悦诚服!”

    “邓将军过奖了!”卫风随口客气了句,又第二次搭上箭矢,向着竹甲射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与明光铠的同一位置,竹甲中了一箭,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并未射穿,箭头只没入了竹片,箭杆还在剧烈颤动。

    亲卫连忙把两副甲都取了过来,由于对竹甲的性能早有预计,邓逸的注意力更多的被明光铠的破口吸引了去,而卫风等人全都研究起了竹甲,箭头虽然射穿了竹甲,但只没入两寸左右,显然这样的深度不足以至命,而在破口周围,呈现出一圈放射性的裂纹,这使得围观众人均是连声赞叹,显然,竹甲防刺击的能力要远远强过明光铠!

    卫风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摆放到五十步处,你们再射一次!”

    “遵命!”一名亲卫把竹甲取走,挂在了挪近的木架上,另一名亲卫举起普通的二石弓,引箭便射,这一次,箭矢弹了开来,竟然没射进去!

    射箭的这名亲卫顿时老脸通红,邓逸却是倒吸了口凉气,卫风身为主将,能在百步的距离上命中目标,还可以勉强理解为主将就该比普通的军卒要强,而这名亲卫虽然只射了五十步,可是命中的位置就在那片破损的竹甲旁边,要知道,他身上没有阶别标记,很明显只是一名普通的亲军啊!

    邓逸不认为是侥幸,一名普通的亲军都能射中五十步,这展现出了什么?展现出了卫风军中的单兵作战能力!个人能力强,再加上良好的组织纪律性,与这样的军队作战,落到谁头上都是噩梦!至于没有射穿竹甲只是击碎,邓逸清楚这是由于对力道的掌握、或是竹片之间的区别造成,并不代表力量不足!

    邓逸觉得卫风的到来颠覆了他的世界观,也开阔了视野,甚至都生出了一丝沮丧!

    朝庭的军队真有这么强吗?天下闻名的北府军是不是更强?又或者驰骋中原,生生夺去晋室半壁江山的北方胡骑还得再强一些?

    邓逸的目中渐渐地现出了迷惘,卫风却提议道:“邓将军,本将有个不情之请,如你不嫌冒味,本将愿以五千军与你麾下的五千军同吃同住,共同训练一个月,学习些在南方高温高湿环境下的作战要领,不知邓将军能否玉成?”

    “哦?”邓逸大喜,卫风向他学习,但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个学习卫风治军练军经验的好机会呢!

    大喜过后,邓逸又浑身微震,他明白,自己从中落得的好外显然要大于卫风,对于先进的训练手段与战术指导思想,谁不是敝帚自珍?相对而言,南方的特殊环境可以慢慢适应!

    邓逸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出了卫风的用意,向自已学习是不假,可更多的恐怕还是存了指点自已的意图,但是明说难免会伤人脸面,因此才使用了迂回方式!

    自已与他才首日相识,他便推心置腹,这是何等宽阔的胸怀啊!

    至于卫风会否借机吞并自己的部队,邓逸并不担心,无非是集中训练一个月罢了,他不相信卫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自已排挤开去,这大致类似于北府军,朝庭想驱使北府军,必须通过刘牢之,而邓逸的人手全都是交州土生土长人士,很难向外人效命!

    ‘彼为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不受控制的,一股士为知已者死的效死之心油然而生!

    邓逸还在发着愣,卫风已理解的摆了摆手:“邓将军,本将只是提个建议,你若有难处也不勉强,尽可自便,不必放在心上!”

    邓逸再不迟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记军礼,郑重道:“末将但凭使君安排!”

    “好!”卫风大笑着扶起了邓逸,邓逸也爆出一阵爽郎的笑声,二人相对大笑,并不多说,一切已尽在了不言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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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八章 好消息

    谢公义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百感交集,邓逸身为交州骁将,仅仅一顿粗茶淡饭,几句简单言语就归心于了卫风,这绝不是偶然,因为他看出了卫风身上有一种亲和力,能不自觉的使人效死!

    谢公义又回想起了自身,自己愿意跟着卫风,固然有振兴家族的迫切需要,可是在潜意识中,又何尝不是类似于邓逸呢?正是卫风的这份特质,才会使自己抛去了天下第一高门与谢玄嫡孙这两重尊贵无比的身份,甘愿追随通过作弊才堪堪入士的卫风!

    要说卫风的品质,其实并不好,在不久前,谢混夫妇与谢公义也渐渐地摸出了谢文丽**背后的门道,天底下没人是傻子,谢道韫能想到的,他们未必想不到,只是快与慢的区别罢了,但除了私底下埋怨几句上了恶当,似乎也没什么怨气,这是为何呢?

    谢公义不由观察起了正哈哈大笑着的卫风,再与卫风的过往相互印证,倒是摸出了些端倪,卫风的笑声很真,完全发自于内心,这使得谢公义心中一动,难道这份亲和力正是由真诚而来?

    谢公义越想越是,心里也起了不小的触动,要知道,高门甲族、达官贵人,谁不是带着面具做人?有的人还不止两副面具,面对不同的人带起不同的面具!

    这固然彬彬有礼,却很假,也很虚伪,让人心生提防,而卫风待人以诚,一个诚字。掩盖了他诸如粗鲁、好色等林林总总的缺点,会让人觉得弥足珍贵,也愿意与他交往,最起码,不用担心从背后挨刀子,说句难听话,即便是死在他手上,也是明明白白而死!

    谢公义豁然开朗,心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在二人的笑声渐止之后。微笑着拱了拱手:“将军。公义由邓将军的竹甲得到了些启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卫风示意道:“有话直说!”

    谢公义一指竹甲:“竹甲防刺击能力强于铁甲,但防劈砍不如铁甲皮甲,公义以为。是不是可以把护甲的不易被劈砍到。却容易被刺戳到的部位更换为竹甲呢?比如胸前。腹部等等,竹甲造价低廉,可随意更换破损甲片。当然,您平定交州铁甲的用途不大,只是他日与北方胡虏作战或许能有些用处!”

    “好!”李驻大叫一声好:“谢别驾果然良策!”

    卫风也觉得可行度挺高的,当即吩咐道:“公义,这事交你了,先让工匠按你的想法替换出一千副铠,看看效果再作推广,另大量编制竹甲,至少要有一万副!限时一年,可能完成?”

    “遵命!”谢公义郑重的施了一礼,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卫风又招呼道:“来,吃过饭都四处走走,顺便请邓将军介绍下番禺的风土人情与物产,如何?”

    邓逸连忙道:“使君,请!”

    几个人沿着海滩随意走走看看,邓逸也不保留,把他所知的一古脑儿全兜了出来,倒是令人听的津津有味。

    接下来的几天,登陆还在进行当中,从第二天开始,上岸的军队与随军家眷一方面四处寻找起了适宜恳荒的地形,另一方面在城里的空地上开始建造房屋,经本地人建议,房屋将是干栏式建筑,即以竹木为主要建筑材料,上下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形如栅栏支撑上部的房屋,空间用来放养牲畜与堆放杂物,可以有效的防水防潮!

    当然了,卫风居住的宅子由于是为桓玄准备,因此仍是中原的大殿式结构,只是把地基垫高了些,以防止水淹。

    至于两军联合操演,与邓逸约定是在卫风的人手全部上岸之后,因此还得过上几日,倒也不急,在第三天,李驻带着一百名亲卫和部分船匠驶向了澳门岛,广州湾的海情图则改由张宁负责,政事方面,卫风暂时不作改动,放手由谢公义处理。

    而卫风本人,在上岸的第三天晚上回到了家里居住,也就是十月初三,整个十月份,对于他来说是充满着期待的十月,不仅可以与姊妹花同登床榻,更重要的是,王蔓将于十月十六日出丧,有时卫风想想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娘子,搂着睡了三年,却愣是没采红丸!

    “喔喔喔~~”次日清晨,天色放亮,公鸡已不知鸣叫了多少遍,卫风也终于睁开了眼睛,在他怀里一左一右各偎着谢文蝉与谢文丽,谢文蝉那秀气的小柳眉微微皱起,显然初次破瓜对于她还是有些痛苦的,谢文丽则神情恬静,俏面挂着淡淡的笑容,有时还伸出小半截舌头舔舔嘴唇呢!

    卫风双手抱紧了些,俩姊妹似是有所感应,也迷迷糊糊的往卫风怀里钻了钻。

    “嗯?”卫风却是心中一动,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陈少女的声音响起:“将军,您醒了没?”

    姊妹花也被惊醒,卫风示意不要动,嘿嘿笑道:“陈少女,你是不是想明白了?”

    陈少女俏面一红,没好气道:“将军,妾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刚刚匠作营派人来报,说是您交待下的神臂弓已作出了样品,弩炮也有了眉目,但还有些细节摸不透,因此请您过去看看。”

    “哦?”卫风立时来了精神,刚要从床上弹起,又回想到怀里还有两个小美女呢,于是低声吩咐道:“文蝉、文丽,你们多睡一会儿,尤其是文蝉,初次破身得多休息,不然会落下后患。”

    谢文蝉微红着脸颊摇了摇头:“郎君,文蝉不困了,而且上回文丽被你破了身,还跟着你东奔西跑呢!文丽,你有不舒服吗?”

    谢文丽也红着脸喃喃道:“没有!”

    卫风坐起了身子,无奈道:“好吧,想起就走,但是今天不要乱跑乱跳了,老老实实在府里呆着。”

    “嗯!”姊妹俩双双点了点头。

    或许是刚刚睡醒,忘了遮挡身体,任由那稚嫩而又洁白的身体坦露出来,卫风立时伸手,在姊妹花的胸前轻轻一拧!

    “哎呀!”二女同时惊呼一声,连忙拉来被子遮在了胸前。

    陈少女再也等不下去,推门进来,不满道:“将军,您究竟起不起来?一大家子还等着您吃早饭呢!”

    卫风勾了勾手:“陈少女,你来的正好,来,伺候本将穿衣!”说着,大大冽冽的往床上一站!

    由于清晨众所周知的原因,卫风的二兄弟昂首挺胸,陈少女也吃不消了,心里早把卫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骂归骂,还能如何呢?只得冷冷一哼,快步走了上前!(未完待续。。)

    ps:  谢谢劳资大种马与云歧青谷的打赏~~~

第三五九章 力量强劲

    不多时,洗漱一新的卫风与谢氏姊妹花在陈少女的陪伴下来到了膳堂,屋子里的女人们早已等候在座。

    面对着众多的玩味目光,姊妹花都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向庾氏与褚夫人见了礼之后,刘兴男跟着就嚷嚷道:“文蝉、文丽,你们虽然入门最迟,但兴男敢保证,你们绝对不是最后两个,将军这个人色的很呢!”

    “郎君,兴男没说错吧?”谢文丽与谢文蝉立时把略有些泛酸的眼神投向了卫风,其余的女人们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卫风不急不忙的向刘兴男一指:“兴男说的没错,这不是还有她在排队吗?”

    “嗯!”谢文蝉连忙点了点小脑袋:“兴男,真不明白你整天想的什么,女孩子家哪有不嫁人的?要不,今晚你和将军圆房算了。”

    谢文丽也不知从哪冒出的想法,狡黠的笑道:“将军不是说要给娇娇姊播种的吗?刚好,娇娇姊是你的姑母,你们一起吧,你如果不懂男女之事,娇娇姊还可以教你呢,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场的女人们均是暗暗咋舌,刘娇更是粉面通红,她们都不明白文静秀气的谢文丽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床榻之欢不仅仅局限于男女之间,二女更侍一夫也能带来额外的乐趣,谢文丽正是食髓知味呢!

    这话也说到了卫风的心里,看了眼刘娇之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刘兴男,刘兴男就如个没事人般,不齿的笑道:“文蝉,文丽,你们别费心思了,将军太猥琐,兴男瞧不上他!”说着,三下两下剥开了一枚益智粽,咔滋一口咬了上去!

    益智粽是岭南的特有美食,《南方草木状》有记载:益智子。如笔毫。长七八分,二月花,色若莲,著实。五六月熟。味辛。杂五味中,芬芳,亦可盐曝。出交趾、合浦,建安八年,交州刺史张津尝以益智子粽饷魏武帝。

    今天的早膳,除了益智粽,还有团油饭与盐水蛤蚧,这都是岭南特色,盐水蛤蚧不用说,所谓的团油饭,理该是双龙中寇徐二人学做的那种饭,它做工复杂,是以煎虾、鱼炙、鸡、鹅、煮猪羊、鸡子羹、饼灌肠、蒸肠菜、粉羹,蕉子、姜桂、盐豉之属,装而食之,属于比较奢侈的食物,大多用于孕妇和胎儿的补养。

    现代人都说广东人瞎吃,这是有历史渊源的,据卫风了解,当时的岭南人除了吃蛇等各种能让人勉强接受的野生动物,还吃蝙蝠!

    《灵芝图说》有云:“蝙蝠,服之寿万岁!

    纵使是卫风也接受不了如此重的口味,却不是不能理解,受当时的地形地貌与生产力水平限制,稻米产量不足,沿海稍好一点,可以捕鱼维生,可是在广大的内陆山区,为了填饱肚子,只能有什么吃什么,而且岭南人注重食疗也是受环境所迫,湿热的气候造就了疾病多发,因此必须要通过食补来强化身体对疾病的抵御能力!

    正如益智粽与团油饭,都属于保健类食品,这时的刘兴男,捧着个大粽子啃的不亦乐乎,褚夫人与褚灵媛则交换了个哭笑不得的眼神,无奈的招呼道:“飞扬你也是的,干嘛一早就和兴男斗嘴?来,快点坐下来用膳吧!”

    卫风嘿嘿一笑,在小兰身边坐了下来,顺手把小清蕙接到了自已怀里,端起团油饭,低头唤道:“啊!”

    “啊!”小清蕙乖巧的张开了嘴巴,卫风用筷子挑起一点团油饭伸了过去。

    对于在座的女人来说,男人喂小孩吃饭倒是难得一见,尤其卫风还是一副细心的模样,这让她们的目光都或多或少的带上了丝柔和,孰不料,只喂了一小口,小清蕙又张开嘴巴还等着喂呢,卫风已经把她向小兰递去,念叨道:“行了,我可没时间伺候你,吃完得赶紧走,让你姆妈来喂吧!”

    小兰回敬以一个没好气的眼神,便把孩子接到了怀里,众女也是哭笑不得,陆续端起了饭碗。

    不多时,可口的早餐一扫而空,卫风拍了拍肚皮,满意道:“你们在家呆着吧,匠作营找我,我得去瞧瞧。”

    刘兴男却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将军,您在建康曾提到的香蕉、荔枝、甘蔗什么的都在哪儿?您不是说路边就有吗?咱们过来已经两天了,连个影都没见到,您在吹牛吧?”

    “哧~~”卫风轻笑一声:“刚吃饱了怎么还要吃?荔枝你暂时是别想了,香蕉与甘蔗正当时节,等过两天有空了,我带你们去附近山里看看。”

    “哼!”刘兴男也冷哼一声:“才不要和您一起呢,咱们自已难道不能出去?听说在番禺城北面有一座越秀山,风景秀丽,葛洪之妻鲍姑便于此山得道升仙,咱们刚好去拜拜仙气,还要向神仙祈求保偌双双姊母子平安!”

    “嗯!嗯!”这话一出,众女均是大感兴致,谢文丽与谢文蝉更是忙不迭的点起了小脑袋,只有小兰与卫双现出了黯然之色,没办法,她俩一个要带孩子,还有一个挺着大肚子。

    卫风顿时脸面一沉,不满道:“那不行,要去全家一起去,双双姊你爬山不方便是吧?没关系,有我在,包你上得了山,小兰你把清蕙也交给我,我来带她上山,总之,不许丢下双双姊与小兰,我正午之前回来,咱们一起去!”说完,急匆匆的快步而出!

    仿佛真是要赶时间似的,卫风出了门就唤上几名亲卫一路疾奔,很快就来到了驻扎在海边的临时营地。

    由于搭建房屋需要时日,全军上下暂时还住在这里,整个营区忙碌异常。小孩、女人到底乱跑,空气中弥荡着炊烟余香,充满着浓冽的生活气息.

    匠作营要稍稍靠里一点,卫风带着满脸微笑,与向他问好的男女老少一一打着招呼,同时不忘脚底如飞,就这样,边走边打招呼,不多时匠作营已出现在了眼前。

    还没接近,便是叮叮咣咣的敲打声不绝于耳。等到了里面。更是热火朝天,全军上下的工匠都集中在此,有铁匠、木匠,有造船的、有制作兵甲箭矢的。总之。军队的一切需要都能在这里满足。唯一的缺憾则是规模较小,毕竟卫风不能把所有的工匠带走,多多少少都得给会稽留些人手。

    见着卫风走来。一名老匠人施礼道:“将军,我等按照您在船上给的图纸,趁着闲来无事日夜钻研,倒是摸索出了些门道,造出了一支样弩,不知合不合您的意。”说着,向后挥了挥手,一名较年轻的匠人连忙把一支造型奇特的弩递了过来。

    卫风有些愣神,这支弩完全颠覆了他对弩的认知,大小尺寸倒是与普通弩差不多,但前端一左一右各有两个复杂的构造,弩臂末端连接着弓弦。

    卫风不禁问道:“这....这莫非是缩小的弩炮?”

    几名工匠也不清楚卫风是什么想法,均是面现不安,还是老匠人大着胆道:“将军,您提到的神臂弓按常理来说不可能达到二百四十步的有效射程,但是您言之凿凿,必是有所倚仗,因此,咱们只能从别的地方着手,您另外画的弩炮图纸倒是让大伙儿有了些想法,弩炮是由扭力弹簧组驱动两侧弓臂带动弓弦,那么,假如把弩炮做成手持弩,是否可行?

    将军您看,神臂弓最前端是根据您的提议制做出的扭力弹簧组,利用两束张紧的马鬃、皮绳以及动物肌腱产生的扭力作为动力,每个弹簧组带动一只弩臂,拉满弦即可发射,这....外形是有些古怪,不过您可以试一下。”

    卫风点点头道:“那好,拿箭来!”

    另一名匠人递了枝八寸铁箭过来,卫风安放在箭槽中,仅凭着臂力缓缓拉起了弓弦,这让围观众人均是暗暗心惊,要知道,弩都是使用脚蹬的方式开弓,而工匠们更是瞪大了眼珠子,弩是他们亲手做出来,自然心里有数,在加了扭力弹簧组之后,力量达到了惊人七石半!这样的力量,别说手拉,力量稍弱一点的士卒连脚都蹬不开!

    其实卫风也是拉的吃力无比,他悔的肠子都青了,距他估计,神臂弓的拉力按现代计量来算,约在二百三十公斤左右,几乎是人类体能的极限,要知道,开弓不同于举重、搬石头,可以腰、腿、背、手臂协同运作,开弓纯靠臂力!

    可是没办法,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半途而弃面子过不去,卫风当即暴喝一声,借着吐气开声的猛一把劲,悬之又悬的把弓弦扣上了扳机!

    “好!将军神力!”亲卫与工匠们均是连声叫好!

    卫风却是有苦自已知,就开了一次神臂弓,两条胳膊又酸又麻,深深吸了口气之后,瞄向了大约二百五十步外的一棵大树。

    “扑!”的一声轻响,一道乌光闪过,箭矢准准钉上了树干!

    一名亲卫赶紧跑了过去,费了好大工夫才把箭矢拨出,向回大声唤道:“将军,入树四寸!”

    卫风点了点头,又把神臂弓交给另一名亲卫,吩咐道:“来,你试试!”

    这名亲卫可不敢拿手开弦,而是老老实实的使用脚蹬,就看到随着弓弦一寸寸的张大,他的脸面也逐渐涨的通红,待到完全开满时,竟用八息时间,也就是三十秒!

    其实卫风让亲卫开弩的目地就是要估算下花费的时间,开一次弩三十秒让他没法接受,要知道,亲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换了普通士卒来开,恐怕一分钟都未必能挂上弦!(未完待续。。)

    ps:  谢谢云歧青谷的打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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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东晋末年介绍:
东晋末年,天下大乱! 在北方,拓跋珪俨然呈现出霸主气息,慕容氏陷入了内乱分裂,关中为羌族姚兴占据,赫连勃勃蛰伏漠北窥伺中原! 而江东地面,士族日渐衰微,寒门蠢蠢欲动,司马氏作着垂死挣扎,孙恩、卢循、徐道覆即将祸乱东南,桓玄、刘裕也将相继登上历史舞台,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暴正在蕴酿当中! 值此乱世,罪大恶极,被执行人民民主专政的枪下亡魂卫风魂穿东晋,顿时如鱼得水,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开启了征伐天下,抢夺美女的争霸历程! 求收藏,推荐,点击,各种求,谢谢大家!!穿越东晋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东晋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东晋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