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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为博红颜笑     随风飘txt下载     随风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428:彼此算计

    428:彼此算计

    428:彼此算计

    今‘铁手‘又怎知其中的奥妙?本来疑心极重的他。禁不住停下脚步,怔了一怔。

    一怔的时间,极短极短,也就是将流畅的意识顿了一顿的功夫。

    然而,就在这一怔间,‘铁手‘似乎惊觉到了什么——

    在他左手方的茶树间,一道寒芒破影而出,无声无息,犹如疾进中的鬼魅。

    ‘铁手‘想也没想,就将铁手迎空振出,同时身形只进不退,连冲数步。

    寒芒是剑锋的一点,带出的气势犹如烈马,树叶齐刷刷地断裂,却没有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剑与铁手根本就没有接触,龙人的意图,本就不是为了攻击而攻击,他的出手是另有深意。

    剑从铁手边堪堪掠过,气流窜动间,龙人的身形一闪而灭,又窜入一片茶树中间。

    ‘铁手‘不由愕然。刚刚缩回扬在虚空中的铁手,自己的背部竟然被一股平空而生的刀风紧罩其中。

    这无疑是决定今夕与龙人此行是否成功的一招,是以今夕出刀之际,不遗余力,一刀破空,誓不回头。

    ‘铁手‘眉锋一跳,心中大惊,今夕杀出的这一刀其势之烈,角度之精,犹如梦幻般的神来之笔。

    ‘铁手‘虽然看不到背后的动静,却对这种刀势似曾相识。当这一刀挤入自己身体七尺之内时,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所要面对的敌人竟是今夕!

    他的心里顿时漫涌出一股巨大的恐惧,想喊,却已喊不出,因为刀势中带来的压力足以让人窒息。

    他十分清楚自己绝不会是今夕的对手,而且在今夕的一边,还有那名剑术奇高的剑客。然而,他的心里并不甘心束手待毙,而是心存侥幸,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出击。

    ‘呼……‘铁手如风轮般甩出,一振之下,犹如莲花绽放,在虚空之中幻生千万寒光,直迎向今夕的飞刀。

    他这形如格挡式的出击,还有一层用意。就是希望闹出一点动静,以惊起阁楼中人的注意。

    ‘砰……‘今夕看出了‘铁手‘的意图,绝对不会让他创造出这种机会。就在刀势最烈的时候,他的飞刀偏出,趁着侧身的机会,陡然出脚。

    脚的力道不大,却突然,就像是平空而生的利箭,踢向了‘铁手‘的腰间。

    ‘铁手‘要想避让时,已是不及,闷哼一声,已然倒退。他退的是那般无奈,竟忘了在他退却的方向,有一丛茶树,而在茶树的暗影里,还有一股凛凛的剑锋。

    这不能怪他,因为他没有丝毫的喘息之机,整个人的意识都围绕着今夕那飘忽不定的刀芒而转动,使得他在一刹那间竟然忘记了身后还有强攻守候。

    美丽而跃动的弧线闪没虚空,如诗一般的意境展露于这夜空之中……

    这一刀划出虚空,的确很美。仿佛在今夕的手中,拿的不是刀,而是画师手中的笔,平平淡淡地画出了一种美的极致。

    ‘铁手‘眼中绽射出一道光芒,脸上尽是惊奇之色,他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刀是足以致命的,整个人仿佛浸入了刀中所阐释的意境之中。

    他没有任何格挡的动作,只是再退了一步,心中期待着这一刀中最美时刻的到来。

    然而,他却没有看到这一刻的到来,在无声无息中,他感到身后突然有一道暗流涌动,以无比精确的角度,直透入他的心里。

    是剑,来自于龙人手中的一把剑。当这一剑刺入虚空时,其意境同样很美,可惜‘铁手‘却无法看到,永远无法看到。

    ‘铁手‘缓缓地倒下了,倒下的时候,两眼依然睁得很大,瞳孔中似乎依然在期待着什么。

    他至死也没有明白,无论是刀,还是剑,它们最美的时刻,总是在终结的那一瞬间。热血如珠玉般散漫空中,犹如欢庆之夜半空中的礼花般灿烂……

    ‘铁手‘倒下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惊讶,而真正感到吃惊的人,居然是今夕!

    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以‘铁手‘的实力,竟然在自己与龙人的夹击之下几无还手之力。

    这的确让人感到不可思议,‘铁手‘曾经与今夕有过交手,在今夕的印象中,此人单打独斗,也许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若是真正的击败他,恐怕不费点精神也难以办到。

    难道说自己一旦与龙人联手,彼此之间就能相得益彰,发挥出不可估量的威力。

    今夕带着这种疑惑,望向龙人,然后彼此间都流露出心领神会的笑意。

    然而在今夕的心里,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轻松,虽说刚才的交手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但以逆风的实力,只怕还是难于逃过他的耳目。既然如此,何以这阁楼中依然能够保持宁静?

    这令今夕心生悬疑,同时更不敢有半点大意。他与逆风只不过有一面之缘,但在一系列的事件中,他已领教了不少逆风的厉害之处,面对这样的强敌,不容他有任何的疏忽。

    他没有继续迟疑下去,作了一个手势。示意龙人多加小心,同时蹑着脚步向阁楼逼近。

    站到阁楼之外,今夕的心里忽然生起了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竟然感应到阁楼中只有一个人的气息。

    只有一个人,是谁?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这令纪空手大惑不解。

    不过对他来说,他遇上这种事情,通常就只用一种办法,那就是推开门看,而不会去胡思乱想。因为他始终认为,人的思想是考虑有一些价值的事情的,而不必浪费在这种马上便可以看到的事情之中。

    ‘吱吖……‘门果然开了。却不是今夕用手推开的,也不是龙人用剑抵开的,而是有人从门里拉开的。

    门分两扇,站在门里的人竟然是幽暗公主!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目光无神,似乎有几分冷漠。

    ‘你们终于来了。‘幽暗公主淡淡而道,好像她事先预料到了今夕会找到这里一般。

    ‘你果然在这里!‘今夕的神情放松了不少。能够看到幽暗公主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今夕便感到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

    ‘本公主一直就在这里,这里既是本公主所选的寝地,本公主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幽暗公主淡淡一笑,仿若无事般道。

    今夕的眼中暴出一道厉芒,直直地盯在幽暗公主的脸上,冷冷地道:‘你如果觉得这是一场好玩的游戏,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看着幽暗公主渐渐低下了头去,顿了顿道:‘战争是残酷的,一战下来,白骨累累;一人战亡,殃及全家。若是因你之故而伤亡千人,就将有数万人因你的这个游戏而痛苦一生。你于心何忍?

    幽暗公主的俏脸一红,显然心有触动,低语道:‘本公主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年父王承诺旱地亲王,答应为他做成一桩大事,事隔多年,他既寻上门来,本公主为了兑现父亲当年的承诺,当然只有出手相助。‘

    ‘你说得不错,一诺千金,重情重义,本是做人的本分,但是为了取信一人而损害到千万人的利益,这不是诚信,而是伤天害理!‘今夕缓缓而道:‘逆风的用心之深,手段之毒,远非你这样的小姑娘所能了解的,如果幽暗城真的因你被牵入战争。那么你将因你的无知成为幽暗城的千古罪人!”

    幽暗公主抬起头来,故意挺了挺胸脯道:‘本公主不是小姑娘,用不着你来对我说三道四!‘

    今夕瞄了一眼她胸前高挺的部位,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明白其间的利害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也懒得多费口舌。我只想问你,逆风他们现在哪里?‘

    这才是今夕关心的话题,然而今夕知道幽暗公主的个性乖张,性格倔强,倘若一上来就提起这个话题,她未必就肯一一作答。而此刻幽暗公主的嘴上虽硬,可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一时任性造成的恶果,已有补救之心,是以他才出口相询。

    果不其然,幽暗公主迟疑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就在你们到来之前,他们还在这里,等到他发现来人是你们时,已经知道形迹败露,所以当机立断,抢在你们进来之前就走了。‘

    ‘走了?去了哪里?‘今夕心中一惊,问道。

    ‘当然是离开了临月台,至于去了哪里,本公主就不得而知了。‘幽暗公主道。

    今夕紧紧地盯着她略带红晕的俏脸,摇了摇头道:‘你在说谎!‘

    ‘放肆!‘幽暗公主的眉头一皱,脸上顿有怒意:‘你既不信,无须再问,就算问了,本公主也再不作答!‘

    今夕吐了吐舌头道:‘你又何必生气呢?我说此话,必有原因。你说逆风他们已经离开了临月台,可我们明明人在外面,怎么就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呢?难道说我们的眼睛都已瞎了?‘

    他说出这话来,幽暗公主果然气鼓鼓地别过脸去,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正当今夕无计可施之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竟是陈平率人闯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娜娜也跟随而来。

    幽暗公主见了娜娜,好生亲热,两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一阵子,却听今夕道:‘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幽暗公主怔了一怔,瞪他一眼。娜娜问明原由,红着脸在幽暗公主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幽暗公主脸上好生诧异,目光中似有一丝幽怨,冷冷而道:‘逆风早在你们进入临月台前,就派人挖了一条通往岛外的暗道,那里藏了几条小舟,不经廊桥,他们就可出岛而去。

    今夕心中一惊,这才知道自己与逆风每次交锋,竟然都落入下风。对于这一点,他本该事先想到,毕竟旱地龟宗与东海忍道都擅长土木机关,挖掘地道最是内行。

    在幽暗公主的引领下,果然在一面墙下发现了一条可容双人并行的地道,龙人正要跳入,却被今夕一把拦住。

    ‘此时再追,已经迟了,而且逆风显然并不惧怕我们追击,否则他也就不会留下幽暗公主了。‘今夕非常冷静地道。

    龙人一怔之下,顿时会意。以逆风的行事作风,他若真怕人发现地道,肯定会杀人灭口,所以他留下幽暗公主的原因,一来是不怕有人追击,二来幽暗公主既然性命无忧,他算定今夕等人自然不会穷追猛打。当务之急,是要将幽暗公主送回暗神身边,以消弥即将爆发的战争。

    今夕沉吟良久,突然低呼了一声:‘逆风果然是逆风,行事简直滴水不漏。‘

    众人无不将目光注视在他的身上,搞不懂他何以会发出这番感慨。

    今夕道:‘既然幽暗公主安然无恙而回,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会是什么?‘

    陈平道:‘那边是通知暗神,幽暗公主已经找到。‘

    今夕点点头道:‘此事如此紧急,当然不容出半点纰漏,所以我们通常只能派出大批高手加以护送,但这样一来,又势必造成整个通吃馆内兵力空虚。‘

    陈平恍然大悟道:‘然后逆风就会趁这个大好时机,开始对王卫与习泗下手。‘

    ‘不仅如此,为了掩人耳目,他也肯定会对卞白下手,造成一种假象。这样一来,他们便可顺利完成此行的最终目的了。‘今夕断然道。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陈平情急之下道。

    ‘你不必操心,此事交给我办就成了。‘今夕微一沉吟,已然胸有成竹。

    当下今夕与龙人站到一边,开始商议起行动的方案,而陈平与刀苍城守出了临月台,准备了一百匹快马守候城门外,只等今夕他们商量妥当,即刻启程,赶往暗神身边。

    ‘逆风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识穿他玩的把戏,所以这一次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今夕的眉间已隐生杀机,他已经非常清晰地意识到,逆风这帮人的活动能量之大,非同小可,已经成为了他们完成计划的绊脚石,如果不能加以铲除,必生无穷后患。

    龙人的眼睛一亮道:‘我们虽然人数不少,却缺乏那种对成败起到决定性因素的高手,如果我与你都护送幽暗公主前往暗神身边,只怕难以顾及到这里,势必不能对逆风构成致命的威胁,除非……‘

    他显然已经猜测到今夕心中所想,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今夕道:‘护送幽暗公主一事,的确重要,但逆风既然决定对王卫与习泗下手,就不会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上面,所以护送公主一事,反而变得安全。以陈平身边的高手,再加上刀苍手下选派一帮精锐,已足够完成任务。‘

    ‘你的意思是说,由我自护送幽暗公主前往?‘陈平一怔道。

    ‘那我们事不宜迟,即刻去办。‘陈平看看天色,心里有些急了。

    今夕微微一笑道:‘话虽如此说,但我们却不能如此做,至少要像逆风所期望的那样,精英尽出,护送幽暗公主回暗神身边。惟有如此,他才相信我们在通吃馆内的实力空虚,方敢放手一搏。‘

    龙人笑道:‘然而我们大张旗鼓地出了城后,便悄悄地给他杀一个回马枪!‘

    ‘不仅如此。‘今夕望向陈平道:‘在通吃馆内,对王卫、习泗、卞白三个点上的布防,表面上是一视同仁,分出同等的兵力布置守卫,但我们的重点却在王卫身上,只要王卫无事,就无碍于我们大计的实施。至于习泗、卞白,生死由命,也就随他们去吧。‘

    三人哈哈一笑,一个围杀逆风的杀局就在这一笑中酝酿而成。

    这三大棋王中,卞白乃今梦菲的人,今夕不看重他尚且有理可寻,而习泗来自于擎宇,王卫来自于演绎,无论擎宇、演绎,都与今夕有不共戴天之仇,何以今夕会轻习泗而重房卫,生怕王卫受到别人的攻击呢?这其中难道另有图谋?

    今夕的这一着棋的确让人匪夷所思,以逆风的才智,也绝对想不到今夕会有这样的打算。所以当今夕与逆风再一次正面交锋的时候,从一开始,逆风似乎就在算计中落了下风。

    他还能扳回来吗?这没有人知道,世事如棋,当棋子还没有落到盘上的一刹那,谁又能推算出这是一着妙手,还是一着臭棋呢?

    东部大陆——银月城

    “那天,黄昏,开始飘起了白雪。忧伤,开满山岗,等青春散场。午夜的电影,写满古老的恋情,在黑暗中,为年轻歌唱……”

    傲珊轻轻哼着歌,在厨房里欢快地忙碌着。在她眼里,这样的忙碌似乎没有半点辛苦,反而是一种享受。

    这位姑娘现在从事的职业很有意思,她是一名火车乘务员。在笑愚眼里,傲珊的行踪是有点的飘忽不定的。因为她经常连续上班好几天,又经常一休息就是几天,让人很难捉摸。至于傲珊为什么会出来租他房子,笑愚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他觉着这样类似铁饭碗职业的人应该会在单位住房内,跑来外面住确实有些另类。

    每次看到傲珊,笑愚就忍不住思索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道上的兄弟都把飞机乘务员称作空姐,那么,火车乘务员应该叫什么呢?火姐,车姐,抑或是铁姐?

    酝酿来酝酿去,笑愚还是觉得铁姐这个称呼听起来比较顺耳,叫起来比较顺口。如果再来一段和铁姐同居的日子,那简直就比较顺心了。

    准备就绪,傲珊忐忑不安地拿起了电话。在心底默念了一遍,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很快她平静下来,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谢谢,你怎么现在才开机呀?”

    笑愚:“哈,没电了,这不刚冲上吗?怎么着,莫非你独守空房,突然觉得空虚觉得寂寞觉得冷?”

    如同银月城大多数的传统家庭主妇一样,傲珊贤惠中透着三分彪悍:“少耍贫,我不吃你那一套。我饭快做好了,还有你最喜欢的酸菜鱼,你要不要回来吃?”

    笑愚怔了怔,然后很严肃地批评傲珊:“我说,小妞,你不能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招数对付我吧?太阴险了,我有点微微地恨你……连酸菜鱼都做了,你说我能不回来吗?等着,半小时内到!”

    此时此刻,笑总心情very的不错。且不说他肚子早就饿扁了,就算已经吃过饭,也得给傲珊这个面子。他已经从傲珊平静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不平静,甚至能感觉到她在背后耗费的心思。

    作为银月城的妇女之友,很多时候你必须去在意别人的感受,这样才能得到广大妇女同胞的认可以及肯定。否则……打个简单的比方,你费尽心思为心仪的女孩子表演一个魔术,而她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再敷衍地笑一笑,那时候你会是什么感受?

    热脸贴到冷屁股总是让人无比的憋闷,这样的情形多来几次,会让人所有的漏*点和耐性完全消失殆尽。

    用句万金油老话来说,尊重别人,也就是尊重自己。

    把正在店里兴致勃勃四处观摩的妖华叫到跟前,吩咐道:“小妖啊,我得去吃饭,一会儿你先看着店。”

    一听到吃饭这两个字,妖华只觉得自己的肚子抗议得快自残了,她也跟着抗议道:“老板,你不能这么虐待新员工吧?吃饭,那起码也得带着我去呀。”

    笑总是妇女之友没错,但目前很显然他完全没把妖华当成妇女同胞看待,想了一想,很肉疼地说:“好,你自己叫外卖吧……要不,一会儿我吃完给你带包泡面?”

    妖华一眨眼就化身为恐怖分子,抄起了一张塑料凳子,她要挟道:“小子,别给几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了,信不信老娘马上和你同归于尽?”

    笑愚一愣:“哟嗬,这意思是今儿你非得跟着我蹭饭不可了?”

    “那是!”妖华表情很有点小得意。

    笑愚:“但我是回家里吃饭,你不怕进狼窝啊?”

    妖华闻言表情一滞,然后很无所谓地说:“致远不是要你回家拿钥匙带我去看房子吗,刚好顺路。想想,咱们吃过饭,再一起去看房子,还有我这种如花似玉的小女子陪着你,多滋润啊!”

    如果看房子的时候顺便再把你按到在床上,那确实很滋润。笑愚心里这么想着,他脸上表情很沉痛:“那好吧,哥们儿认栽了。记住这顿算你欠我的,下次你得回请我。”

    放眼整个东部大陆,也就只有笑愚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了,阴险地借花献佛不说,还想捞妖华一点便宜。但妖华哪里想到笑愚目光如此长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行,下次请你吃烧烤。别流口水,像我这种免费的打工仔实在太穷,到时候买两串土豆片,你半串我一串半~~~”

    “行,半串就半串吧。”笑愚似乎很满足,也许在他眼里,敲妖华一顿生猛海鲜和半串烧烤没什么区别。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敲了这丫头一顿。

    关了店铺,妖华兴奋地跟着魏谢一阵狂奔,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走着走着,妖华发现了一点异常:“喂,不对劲儿啊,这里好像就是夕阳小区吧?不是去你家吗,怎么先跑来看房子了?”

    笑愚很无辜地看着妖华:“难道我就不能住这儿?”

    妖华本能地感受到一丝阴谋气息,问:“千万别告诉我,致远给我找的那房子,就在你家隔壁或楼下吧?”

    笑愚指了指周围的高楼,说:“那倒不至于,你看,门口这边的A栋和B栋都是单身公寓,你那房子就在B-18。那边的C到G栋都是商品套房,我家在F栋,离你还是有百来公尺距离的,哈哈~~~”

    妖华表情很悲痛,直言不讳:“完了,这次住到你这头狼附近了,我有点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忧了……”

    妖华看到傲珊的时候吃了一惊,这个女人穿着略显朴素,纵容人想起白脸长身的江南女人,进一步是婉约才女,退一步则是小家碧玉。她的身材仿佛当红时期的李若彤,丰满而不显臃肿,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上总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香蕉个吧啦的,这简直是无数成功人士梦寐以求的极品家庭主妇啊,不知道哪个男人交了八辈子狗屎运才能娶到她……妖华心里这么想着。

    看到妖华,傲珊也微微怔了片刻。这个女人的心思很古怪,她居然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仿佛她的惊讶只是因为房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当然,另一个原因,也许是出于她对妖华那俏丽的脸还有那双大得令人发指的眼的震撼。

    笑愚现在双眼紧紧盯着餐桌,上面的各式家常菜香飘数里,差点都变成《骑李湘》了,笑愚大大口水流了一地。

    刚落座,笑愚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问:“珊珊,不科学啊,以往每次你亲自下厨,总有人会来蹭饭,今儿怎么人影儿都没见着?”

    傲珊笑道:“呵呵,早上我问过致远他们了,然后慕青说他们中午有什么活动,不能回来。”

    “哦,那活该他们没口福了。”笑愚语气很平淡。

    这时候妖华好像适应了环境,全没拿自己当外人,问:“老板,这位姐姐是谁啊?”

    在自己的地盘上,笑愚时不时要爆发下王者之气,厉害哄哄道:“还用问吗,当然是你老板娘啊!”

    妖华大吃一惊,然后做出一件让笑愚大吃好几斤的事情,她热情地向傲珊伸出了手,声音甜滋滋地说:“老板娘,你好!”

    傲珊脸上红霞满天飞,小手在桌子地下狠掐了笑愚大腿两下,然后对妖华道:“妹妹,你别听他瞎说,我跟他不熟……”

    说完别过脸去,好像不认识笑愚似的。

    妖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语气很夸张:“我就说啊,老板脸厚心黑,不打都像个贼,怎么可能追到姐姐你这种大美女。”

    傲珊好像很认同这话,顿时和妖华相见恨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笑愚死的心都有了,这才见面几分钟啊,就姐姐妹妹地叫的那么亲热。笑愚最恨的就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此刻他恨不得把眼前这俩女的按倒餐桌上来次三P……如果主观条件和客观条件都允许的话。

    心里憋了一口气,笑愚对妖华的一丝好感又转化为了仇恨。他在想,这小妮子不是故意打入组织内部捣乱的吧?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笑总悔得肠子都青了,千不该万不该,老子不该让这妖华来当电灯泡啊!

    啥也别说了,笑总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低头死命扒饭,看上去吃的很嗨皮。

    傲珊很有点管家婆的气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笑总,问:“谢谢,这位妹妹是谁呀,你每次都这样,来了客人也不介绍下。”

    一听到‘谢谢’这比‘**’还更令人震撼的词汇,妖华头皮一阵发麻。她心里琢磨着,这一男一女就算不是情侣,那关系肯定也很不一般啊。

    于是乎,她娇憨地,像是纯情小萝莉那样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娇滴滴道:“珊姐,我叫妖华,是碟中碟娱乐有限公司新来的员工。你不要为我担心,笑老板对我很好的……”

    傲珊总觉得妖华话中有话,一看妖华那清纯无辜的样子,她同情心马上泛滥了:“妹妹,告诉姐姐,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妖华轻轻地一扭小脑袋,别过了脸,一滴眼泪就含蓄地又刚好被傲珊看见地流了下来。然后,妖华委屈的声音中有着一种刻意的坚强:“没,没有,只是有点辛苦而已。我起的比鸡早,我干的比牛多,我吃的比蚊子还少,我上班得表演制服诱惑,我晚上还被逼着研究**……”

    傲珊勃然大怒,质问笑愚:“你怎么可以这样?”

    笑愚跳黄河的心都有了,看着妖华碗里堆满了菜吃的不亦乐乎,好像在借菜浇愁似的,他简直想用龙爪手将这姑娘人工隆胸……很郁闷地看着傲珊,笑愚委屈的像是变了性的窦娥:“别听她瞎说,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傲珊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不像……你根本就是,要像也是别人像你!”

    太有才了!妖华暗赞了一句,心里那个舒坦啊,一不小心就扒完了一碗饭。

    笑愚眼泪快决堤了,瞥了瞥妖华,说:“你看她像吃的比蚊子还少的人吗,简直比我这大老爷们儿还能撑。”

    这时候妖华小脸红了红,说:“要不是连早饭都没得吃,人家现在也不会吃这么多了……”

    傲珊对妖华的同情又上了一个档次,很有女王气息地盯着笑愚:“你这死没良心的,以后要再这样欺负***,我就,我就……”

    ‘我就’了半天,心地善良的周娜一时还真想不出能把笑愚怎么办。

    但这话听在笑愚耳朵里,很有点隔山打牛的威势,东部大陆传闻温柔的女人发起威来,简直比恐怖分子还要恐怖。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笑愚也不做无畏的挣扎了,立刻投降:“我错了,内裤都错掉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笑愚这反应让妖华有点意外,忍不住惊叹道:“哇,珊姐,你好厉害,老板居然这么听你的话,你是不是未来的老板娘啊?”

    傲珊脸上掠过一抹红晕,笑愚马上抓住了机会,存心冲淡刚才的尴尬,他凑在傲珊旁边,仿佛挤一块儿照大头贴似的,道:“你说对了,这就是未来老板娘。你仔细瞅瞅,我和你珊姐有没夫妻相?”

    笑愚一边说,一边拼命给妖华递眼色,那意思是:妞,大家都是读书人,给个面子,说两句中听的吧。

    不知道是妖华会错了意,还是故意把笑愚往火坑里推,很诚实地说道:“老板,我怎么看你跟谁都有夫妻相?如果傲姐是未来老板娘,那我又是什么啊?前几天我们一起吃火锅,你不是说让我当你女朋友吗?”

    笑愚心在滴血,脑子在嗡嗡作响。这死丫头他**到底有没有打工妹的职业道德啊?关键时刻拆老总的台,老子恨你!

    接下来傲珊的一番话让笑愚感动的差点以身相许了,如同已经认命的封建妇女一般,她无所谓地笑了笑,对妖华说:“他这人也就那样了,一辈子都改不了,咱们不用搭理他。”

    妖华怔了怔,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怎么想都觉得傲珊这是在维护笑愚。

    笑愚牙都乐歪了,出于男人的直觉,他也觉得傲珊这是在替自己解围。此刻笑愚心里唏嘘感慨不已,果然不愧为多年的阶级感情啊,就算没爱情起码友情还是有的,关键时刻总算靠得住。

    这时候妖华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意犹未尽地看着傲珊:“珊姐,你手艺太好了,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以后吃不到了怎么办啊?”

    说完,这丫头很那啥地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唇。原本兽血沸腾的笑愚吓了一跳,目光都呆滞了。试想,一个妖的不能再妖的姑娘伸出巧舌舔去唇边的米粒,那是多么具有侵略性的诱惑啊,别说一般人,就连笑愚差点都没顶住。

    妖,太他**妖了,以后老子得小心点!笑愚如是想着,默念了一百遍‘千万别发骚,色是刮骨刀’之后,顿时心如止水。

    看得出来,妖华对傲珊还是比较尊敬的。实际上,对于贤良淑德的传统良家妇女,无论男女都会对她们保持应有的尊重,就连笑愚也不例外。

    傲珊的笑容始终如沐春风,甚至还有一点小甘甜,说:“以后想吃就过来呗,姐姐给你做就是了。”

    “真的?”妖华喜出望外,然后下意识地看了沉默是金的笑老板一眼。

    傲珊笑道:“当然是真的,可惜我明天下午得去上班了,大概过四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叫你……”

    傲珊点头跟拨浪鼓似的,然后瞄着笑愚不怀好意的傻笑。

    也许是因为傲珊如今还没有成为笑愚的家庭主妇,所以她还缺乏家庭主妇的职业道德,一句话就掀开了笑总的底牌:“谢谢,你什么时候开公司了呀?”

    笑愚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啊?你说碟中碟娱乐有限公司?这我瞎说的,连皮包公司都不是。”

    二女都很惊讶笑总居然这么坦诚,倒是没人继续发言了。傲珊微微一笑,随即开始收拾桌子。妖华明显想挣点表现,但这妞很会偷懒,估计经常做这事儿……待到傲珊把大部分笨重的盘子啊汤碗什么的都端到厨房后,妖华才慢吞吞地收拾剩下的碗筷。

    不得不说,妖华完全没有成为优秀家庭主妇的潜力,就这么磨洋工,居然还把筷子掉地上了。在笑愚鄙夷的眼神中,妖华脸上有点挂不住,讪笑着弯腰去捡。

    笑愚的目光马上就发直了。可以想象,当一个穿着低腰裤子的姑娘九十度弯腰的时候,她的美臀绝对是很性感的,而且隐约可以从后面看到小内裤的边缘……

    一想起自己对妖华的仇恨,笑愚收回了目光,他觉得自己立场太不坚定了。要不怎么道上的弟兄们都说笑愚有种呢,如同很多人用鸡蛋盖住眼皮冒充咸蛋超人一样,笑愚认为他的眼睛背叛了他,于是他伸出两根手指叉向了自己的眼睛。暗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看个毛啊!

    但心里有个声音说:要是能看到毛也不错啊!于是他左手撑开了一条缝。

    这一刻,笑愚觉着自己是一矛盾体,太令人迷惘了,就仿佛YY小说中的主角,一边装逼维护世界和平一边控制不了自己的魔性。或者说在他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生命,比如附身的神仙啊没死透的魔头啊穿越而来的项羽啊什么的,这个生命老是驱使他做一些扯淡的事情。

429:演王演绎

    429:演王演绎

    429:演王演绎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智商20也没关系,因为身体内那个智商起码25的家伙会为自己指引方向。笑愚此时就放弃了抵抗,任由那个不存在的念头引导着自己,左眼透过指缝看见的,是一点微弱的光芒。这点光芒很神奇,让笑愚眼睛一阵刺痛,并且让笑愚心底有了丝丝的忿恨丝丝的无奈丝丝的郁闷,简直可以媲美传说中的寸芒。

    吃完就睡那基本等于猪,不过笑愚觉得有时候他和猪是近亲。午饭后他本来准备小睡下,然后下午两…去店里等阴伟,但经过那全没拿自己当外人的妖华一番折腾,笑愚睡意全无,只得带她去看房子。

    一路上,看着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兴高采烈的妖华,灰溜溜地走在旁边的笑愚心想,如果要对付这小女人,要么拿小水枪滋她一脸,要么拿消防水龙头射她一身。除此之外,笑愚还真想不到别的办法。

    整个看房子的过程对于笑愚来说太没有悬念,妖华果然看上了那地方,然后决定明天搬进去。这时候笑愚在考虑一个充满漏*点的问题:在妖华搬进去之前。要不要找慕云拿几个针孔摄像头先装在这房子的浴室或卧室里什么的?

    这个想法令笑愚兽血沸腾,他以前从来没干过这事儿,觉得无比的新奇和刺激。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对于妖华,他认为自己应该狠一点。

    回到店里之后,笑愚给妖华选了七八张碟,说:“这就是你家庭作业,从30分钟短片到两小时长片都有,你自己拿回去看。记住,这张白色的是启蒙教育篇,先看这个再看其他的。下午就不用上班了,你去准备搬家的事儿,明天记得来换制服……”

    妖华一脸感动:“老板,你太有才了,没想到一共就咱们两个人的公司居然也讲究人性化管理。”

    笑愚怔了怔,问:“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要不然你下午就在这儿看店,我出去玩会儿?”

    这话音还没落地,妖华已经跑到了店门口,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东部大陆——幽暗城

    夜到子时,最是沉寂。

    夜深,如苍穹极处般不可测度;夜静,静如深闺中的处子守候明月。明月照人,月下的人影无疑是最孤独,最寂寞的,对影望月,当然成了画师手中最能表现静默的画卷。

    清风徐来。微有寒意,吹动起茶树繁花的枝叶,沙沙轻响,宛若少女沉睡中的梦呓。

    月华淡如流水,树影婆娑,摇曳于七星亭的院墙内外,整幢建筑就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巨兽,静默中带出一种让人心悸的氛围。

    七星亭乃是通吃馆内有名的建筑,不大,却精美,房卫与乐白、宁戈所带的上百名演王军队中的精锐高手就住在此间。

    在七星亭的外围,陈平已派出一部分力量作了例行的防范布署,而他府内的高手却在他的分派下,进入了事先指定的位置,迅速埋伏于各个交通路口。

    虽然一切行动都在秘密进行之中,但是仍然没有逃过王卫等人的耳目。就在陈平刚刚布置完毕之后,王卫派人悄悄将陈平请入七星亭的内室之中。

    “看陈爷如临大敌的样子,莫非是得到了不利于老夫的消息?‘王卫恭身行礼之后道。

    ‘王先生不必担心,我的确是听说有人将在今夜子时对你不利,但以我陈平的力量,足以确保你的安全。‘陈平微微一笑道。其实他进入七星亭后。一路留心观察,发现七星亭内的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并非如自己想象中的弱不禁风。

    ‘既然有人于我不利,老夫又岂能袖手旁观,让陈爷来为老夫担当风险?老夫此行,手下倒也不乏一些高手,如果陈爷有什么地方用得着他们的,尽管开口。‘王卫显得十分客气。

    ‘王爷此话正好说到点子上了,我的确想请房爷身边的高人作好准备,以应不测之变。‘陈平的脸色一肃,颇显凝重地道:‘因为此次敌人的来头不小,实力雄厚,弄不好就是一场生死搏杀。‘

    王卫奇道:‘此人是谁?难道说他与我有仇?‘

    ‘此人虽然与先生无仇,却与演王有怨,他明知此次的铜铁贸易权的归属对演王来说十分重要,所以才蓄意破坏,甚至不惜刺杀于你。‘陈平顿了顿道:‘此人正是旱地国亲王逆风!‘

    ‘逆风?‘王卫对这个名字并不太熟悉,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乐白。

    乐白忙道:‘此人不仅是旱地的亲王,亦是旱地龟宗的宗主,以王爷身分,兼统棋道宗府、东海忍道,其势力之大,未必在五术士城之下。他们的势力范围一向在东部大陆以北,只在近一两年才出现南下的迹象,致使东部大陆传言,他与今梦菲暗中勾结,联手图谋东部大陆的大好河山。‘

    王卫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明白陈平此举。绝非小题大做。

    陈平告辞而去,他的身影是在数道目光的锁定下离去的。在暗黑的虚空中,同样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亮着厉芒,注视着陈平远去的背影。

    夜色依然朦胧。

    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数十条暗黑的人影渐渐向七星亭靠拢,当先一人,就是逆风。

    在他的身后,有残狼、原步等一众高手,精英尽出,似乎对今晚的行动势在必得。

    逆风的确有这样的自信,这不仅是因为他本身具有雄厚的实力,而且他相信自己调虎离山之后,通吃馆已是一片空虚,自己完全可以如一股飓风般横扫,以达到最终目的。

    所以这次行动的代号,就叫飓风。

    望着七星亭里的一片暗黑,逆风敏锐地感受到了那种似隐似现的重重杀机。在暗夜里,他的目光就像是带着寒意的发光体,仿佛预感到了其中的危机。

    然而他并未将这一切放在眼里,此次幽暗之行,真正让他感到有所忌弹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今夕与龙人。

    龙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超凡脱俗的剑道,逆风虽然没有与之交手,却亲眼目睹过他在剑道中演绎的内容,那种深邃,那种博大,连逆风这样的一代宗师都难有必胜的把握。

    而那个名为‘莫名‘的年轻人,从表面上看,他似乎远不如龙人那般锋芒毕露,就像是一块深藏泥中的宝石,光华尽敛。但逆风却知道他是属于那种在闲庭信步中乍现杀机的高手,不动而已。一动必是惊天动地,往往左右着整个战局的走向。

    如此厉害的两个人,的确在无形中给了逆风极大的威胁,所以他才会精心设下杀局,来对付他们。当杀局失败之后,逆风意识到有这两个人的存在无疑是自己完成此行任务的最大障碍,于是他宁可放弃用幽暗公主的生死来引发内战的计划,而改用幽暗公主的安全问题来调动他们,离开金银寨。

    当他手下的眼线前来禀报,说是亲眼看到龙人与左石护送着幽暗公主离开了金银寨时,他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开始谋划今晚的行动计划。

    今晚的行动十分简单,就是杀!只要杀掉王卫与习泗,一切就可大功告成。

    这本是下下之策,但事已至此,却成了逆风惟一的选择。所以他要求自己属下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然而他的人到了七星亭外,却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各自守候在既定的位置上,等待着他的命令。

    这就是逆风与别人的不同之处,他行事的作风,类似于猎豹,当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时,绝不轻易出手,宁可多费时间在一些准备的工作上;然而他一旦出手,就绝不回头,所以攻击的必定是敌人要害。

    这种方法需要时间,需要耐性。当你付出了之后,就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逆风从来没有怀疑过这种方法,也尝试到这种方法给他带来的成功,所以他静静地伏在一座小山丘上,俯瞰着眼下这片暗黑的空间。

    他已经感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机,弥漫于七星亭上空,然而他并不感到吃惊。经过了幽暗公主失踪一事之后,通吃馆内的戒备必定大大加强,房卫也会加倍提防。还有刀苍所布置在三大棋王外的兵力也定会增多,如果这处没有杀机出现,逆风反而会感到惊讶。

    按理说在得到了龙人与今夕不在金银寨的消息之后,逆风应该轻松才对,可是他却没有,在一刹那间,他的心灵中仿佛出现了一丝不祥之兆,使得他原本紧张的神经负荷起更大的压力。

    这令他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直觉来,因为自他踏入东部大陆的那一天起,其直觉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失误,难道说自己真的老了,以至于失去了敏锐的判断?

    他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只是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七星亭里。

    明月当空,夜色朦胧,逆风耳目并用,甚至用一种灵觉去捕捉七星亭内的任何动静。很快,他就清晰地知道在哪一条道路上,埋伏了多少人;在哪一栋建筑旁,暗伏了多少杀机

    当这一切汇成图像印入了他的脑海时,他已经形成了自己对事态的评估与判断。

    他的右手缓缓地向空中伸去,很慢,很缓,就像是承荷了一座大山!目光再一次透过暗黑的夜色巡视部下。在这些人中,不乏有身经百战的高手,每一个人都精神抖擞,信心十足,作好了战斗的准备。他们的目光无不盯注在逆风的这只大手上,等待它伸至极限,等待它停顿下来,等待它如流星般挥落……

    当这只大手挥落的一刹那,飓风行动就将开始,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信号。而在整齐计划中,因为分工的不同,每一个人的行进路线都将不同,每一个人出发的时间也不尽相同,惟一相同的,就是他们所攻击的都是同一个目标。

    大手终于重重地挥下!

    第一组人马出发了。这一组人马只有三人,人数不多,却是精锐中的精锐!李战、残狼、张文,这三人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无敌的组合。他们的任务,就只有一个——刺杀王卫!

    他们三人无疑是飓风行动的核心,其他的小组都是围绕着他们展开行动的,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他们三人无疑是剑的剑锋,而其他的人则是剑背、剑身、剑柄,只有当它们组成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后,剑才可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这三人的实力不凡,人又机警,行动起来犹如狸猫,毫无声息地进入了七星亭。三人似乎都具备了非常敏锐的感官,得以从容绕过敌人的防线,直接到达了七星亭的中心——七星楼。

    七星楼楼分三层,每层都高达一丈有五,要想爬到顶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逆风之所以要派出这三人,是因为他知道王卫就在七星楼中,却无法知晓其具体位置。为了使得整个刺杀更具突然性,他要求李战、残狼与张文各守一层,一旦发现目标,立即实施攻击。

    他将这次行动取名为飓风,当然力求整个行动能如飓风般迅速、突然,带有惊人的震慑力。

    所以当他看到李战三人进入到预定位置之后,毫不犹豫,将手下的人马兵分三路,沿三个方向进入到事先设定的线路上待命,等候他最终动手的信号。

    他的手已伸入怀中,再伸出来的时候,指间已经多了一管礼花,而这管礼花一升入空中,就是整个行动开始的信号。

    手在空中悬凝不动,在他作出决定之前,习惯性地审视了一下自己这次行动的整个方案——

    由李战、残狼、张文三大高手联袂出击,事先守候在七星楼内——

    然后三路人马分三个方向攻向七星楼。此攻乃佯攻也,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从而为李战三人刺杀创造机会——

    楼外既有动静,王卫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必然出来观望,只要他一现身,就很难再有活着的机会——

    王卫一死,飓风行动便已结束,趁着局面混乱,己方就可全身而退。

    这个方案的确非常绝妙,而且有效,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明确撤退的行动和路线。不过这本就不是逆风考虑的范围,他做事从来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纵然己方有一定的伤亡,他也只会认为这是成功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逆风的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虽然飓风行动还没有开始,但他却预见到了行动的结果——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会失败的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种曾经在他心头出现的不祥之兆如幽灵般再窜了出来,令他又有了几分惊骇。

    林间有风,枝叶轻摇,沙沙的枝叶摆动声和着繁花送来的清香,使得七星亭上的空间显得悠远而宁静。

    在这宁静之中,逆风仿佛感应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犹如梦幻般若有若无,弥漫于这段空间之中。

    他不能确定,当他企图寻找到这股气息的来源时,刹那之间,杀气又似乎全部收敛,就像是一种错觉,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气息存在。

    逆风的脸色变了一变,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也许自己真的老了?逆风的心里涌出一股悲哀。

    但这一战关系到他此行幽暗的成败,也许是巨大的压力让他紧张起来,神经绷直到了一定的极限,所以才产生了错觉。

    这是他给自己的一个解释,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这不是错觉,这股杀气的确真实存在。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逆风真的想不出在这通吃馆内,除了那个叫‘莫名‘的年轻人与龙人之外,还有谁?

    这种气息绝不是普通的高手能够拥有的,惟有超强的高手才能在呼吸之间将这种气息自然地流露出来。在不知不觉中化作空气的一份子,让所有的生机融入这片虚空之中,不分彼此,使人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然而,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逆风更愿意将自己的这种发现归类于错觉,因为他心里清楚,今夜已是他最后的,也是惟一的机会,如果再不动手,他的幽暗之行将以失败告终。

    所以,他只犹豫了一下,手臂终于振出。

    ‘嗖……‘半空中顿时传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呼啸,随着‘砰……‘地一声炸响,一道美丽而绚烂的礼花冲天而起,如繁花般绽放。

    好美的一幅图画,只是在暗黑的夜空下,这美丽的背后,似乎并不单纯,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如烟花般飘渺的杀机。

    烟花升起的那一刹那,撕破了夜空的宁静,喊杀声起,数十人影兵分三路,喊打喊杀地直奔七星亭上的七星楼。

    这些人无疑都是逆风手下最精锐的人马,行动之快,闪亮的刀芒如疾风速移,若入无人之境一般飞速向前移动了百步左右。

    这实在太顺利了,对方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静谧得有些反常。

    眼看他们冲到七星楼前的一块广场,突然一声炮响,原来以七星楼为中心点,四面已经全被上千的战士包围了起来,四面八方,一里之内全是闪烁的光点,无数支火把陡然亮起,向着敌人掩杀而来。

    逆风人在局外,虽然这一切在意料之中,但他仍然感到有些吃惊,不自禁地将目光锁定在七星楼上。

    七星楼却静得可怕,在同一个空间里出现静闹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这实在让人心惊,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无论是李战,还是残狼、张文,他们此刻的心情同样紧张,静伏在守候点上,握着兵器的手甚至渗出了丝丝冷汗。

    虽然自火光起,他们等候的时间并不长,但楼中的人显然不像他们事先预料的那般冲出楼来观察动静,反而龟缩不动,这不由得不让他们三人有意外的惊惧。

    难道说这楼里根本就没有人?

    李战心中暗暗吃惊,如果说王卫不在楼中,不仅整个飓风行动徒劳无功,而且他们也难以制造出大的混乱来掩护自己全身而退。现在惟一的办法是,既然楼里无人出来,那么他们只有破门而入,展开搜寻,直至将房卫击杀。

    ‘啪……‘一声很轻很细的声响传入李战的耳朵,李战突生警兆,立感不妙,因为他感觉到楼中并非全无动静,一团暴涌而来的气机正如电芒般的速度向自己迫来。

    ‘蓬……‘他所正对的房门裂成了无数块木条,若箭雨般直罩李战的身体而来,紧接着一点寒芒闪烁在这木条之后,刺破了夜空的宁静,也刺破了这原本静寂的空气。

    李战的脸色陡然一变。

    他对逆风制订出来的行动方案近乎迷信,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半分。这倒不是逆风自踏足东部大陆以来,鲜有失手的纪录,而是这次行动本来是经过了准确无误的计算之后,再反复推敲才出炉的,绝不可能出现任何纰漏。可是当惊变陡然发生时,一下子就将李战的心理完全打乱,失去了他原本应有的自信。

    这就好像是一个人自以为自己一直在算计别人,可到了最后,却发现自己早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种心理上的打击实在让李战感到难以承受其重。

    然而李战并没有因此而乱了手脚,他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危机。虽然来人的剑势极端霸烈,但他对自己的长枪同样抱有不少的信心。

    危机是一种涌动的杀意,不可捉摸,飘忽不定,比烈焰更野,比这流动的空气更狂,剑芒闪烁间,跳动着一种有如音乐的韵律。

    那破空之声慑人心魂,是气流与剑身在高速运行中发出的磨擦声,像是幽冥中的鬼哭,又像是荒野中的狼嚎,暗黑的剑流泻于暗黑的夜,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妖异。

    李战的眼神为之一亮,犹如暗夜中的一颗启明星,当寒芒乍起的一瞬,长枪已如一条怒龙般标出。

    ‘当……‘剑与枪在刹那间交击一点,脆响暴出,打破了本已宁静的平衡。

    气流随之而动,风啸随之而起,两人一触而分,李战这才看清对手的面目。

    来人竟是乐白!虽然李战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却从对方刚才的那一剑中认了出了来人绝对是一位不容小视的高手。

    没有人敢小视乐白,他是黑石山四大家臣之一,混进银月高层卧底,又成为暗藏最为倚重的两大高手之一,像这样一位在五阀之中都能排得上号的人,试问天下有谁胆敢不将之放在眼里?

    李战当然也不会小视他!此刻的李战有些动容,因为他完全没有料到,在七星楼里还有这样的好手存在。刚才的那一剑,不仅角度精妙,更在于气势之流畅,平添了不少力道,李战的虎口至今犹有发麻之感。

    ‘呀……‘不过,没有任何理由不让李战出手,他必须出手,所以长枪再次振出,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振入虚空,织就了一道密如蛛网的气旋。无论是谁,只要进入气旋,必将被利刃般的气流分割肢解。

    乐白当然感应到了对方那浓冽无比的杀气与战意,虽然他同样对眼前的敌人十分陌生,却从敌人的反应与气势中感觉到了一种可怕的战意。

    这一刻间,乐白没有任何考虑的机会,惟有斜身避让,然后出剑。

    乐白的身体有若一道旋风,与剑同舞,在半空中旋动成一团暗云。当暗云乍出时,李战只感到自己的视线模糊,心生茫然。

    剑在何处?人在何方?

    李战无法知道,只有疯狂地舞动着枪锋上的气旋,不容对方的剑有半点挤入的机会。

    剑就是剑,剑是有实质的组合体,然而剑在乐白手中,似已不再是剑,更像是呼啸于空气中的一道飓风,无处不在地显示出异样的凄厉。

    李战的眼睛变得好亮,对手如此强大,使他从对手的剑迹中看到了死亡的威胁,同时也激发了他体内的所有潜能。

    劲气在手中一点一点地提聚,长枪每每颤动一下,手中的力度便增强一分。当李战感到自己手上的血管有一种几欲爆裂的感觉时,他竭力攻出了震撼人心的一枪。

    他要击杀对手,以最快的时间将敌人置于死地!无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他都绝不容许这种可怕的敌人活在世上,对他的行动构成任何阻碍。

    这是一种疯狂的想法,对手越强,这种想法听起来便越有神经质的味道。但李战并不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一种来自于心底的威胁改变了他正常的思维,使他狂妄自大到认为自己已是无所不能的神。

    有的时候,人的精神的确可以决定一切,特别是在生死之间,危险可以使人的潜能迅速提升至极限,而李战的这一枪,无疑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呀……‘一声惨叫声来自楼下,使得弥漫在七星楼间的气氛为之一紧,显得更加惊心动魄。

    死去的不是乐白,也不是李战,但李战听出了死者的声音,竟然是伏击在楼下的张文。

    这令李战感到惊骇莫名,张文死了!这实在让人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们的行动无疑是保密的,没有人事先会知道他们要攻击的位置。然而事态的发展却像是一个布下的陷阱,早已等着自己三人掉入进去一般。

    但李战已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在他的面前,还有一把随时可以致人于死地的剑。乐白的人就像他手中的剑那般稳定,没有半点波动的心情,平静得可怕,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可怕。

    他的步法进退有度,身影如梦如幻,攻防有张有弛,若流水般自如,每一个动作都展现出一个高手应有的气势与魄力,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动感与力度。

    李战在乐白的剑势之下一点一点地丧失着自信,他生于旱地,长于旱地,实力之强,只佩服过逆风,却从不承认别人的实力会超过自己。此次幽暗之行,他先是遇上了今夕,接着又遇到乐白,使得他受挫之下,不得不承认自己以往的认识是多么的幼稚。无论是从招术的精妙还是实力的深浅来看,他都不可能是这两人的对手。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有一股如凶悍勇猛之兽般的战意,一旦将之激发,他相信自己还有机会。

    若猛兽猎食般的战意,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无法形容得出来,李战当然亦说不清楚。但李战却确定自己的体内真有这股东西的存在,只要当它出现的时候,身体的各个感官都有一种如野兽般的感觉,使得全身的生理机能变得异常敏锐,似有一种超能量的物质在支配着他的思维。

    ‘呼……‘长枪破入虚空,暗影浮动,气旋翻涌,就在乐白一步一步地逼近李战三丈范围之内时,李战‘嗷……‘地一声狂嚎,目赤如火,发须俱张,在乐白没有作出任何反应之前,长枪直奔乐白的咽喉。

    这一枪来得突然,就像平空而出,若烈马奔涌,更像是一道撕裂云层的闪电,几乎突破了速度的极限。

    在一刹那间,李战甚至坚信,这是一招绝对致命的杀招!无论对手曾经有多么的强大,他最终的命运都只能是倒下!

    但是,世事难料,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太多的绝对,连六月飞霜都有可能出现,一个人的生死又怎能没有变数?

    凛凛的枪锋快而且准,的确挤入了乐白密布的剑气中,只距乐白的咽喉仅七寸,但是陡然之间,这七寸的距离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竟成了枪锋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

    这只因为,长枪突然凝固在了虚空之中,仿佛被冰封一般。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不可思议,难道说李战突然良心发现,以至于及时收力?抑或因为……

    其实不为什么,只因为在长枪的枪头处,多出了一只手,一只非常稳定而有力的大手,就像是一座横亘于虚空的山峰,阻住前路,不容枪尖有半寸的进入。

    这一切都在李战的意料之外,却在乐白的意料之中,即使在枪锋逼向自己咽喉七寸时,他也没有惊慌过,因为他坚信,这只大手的主人总是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一只黑黑的手,青筋凸起,牢牢地锁住枪身。当李战狱的目光向上一抬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的眼睛是这般的阴沉,这般的深邃,这般地寒彻人心。

    那双眼睛之中有一种让人神经崩溃的强大自信,更有一丝近乎怜悯的同情。他的眼睛里何以会出现同情?同情的对象又是谁?

    李战禁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却难以咽下,发出一种‘咕咕……‘的可怕之声。拥有这种目光的人,同情的对象当然不是他自己,那么,难道对方同情的人竟是他李战?

    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令李战机伶的兽性像碰到强大的猎人般随之泯灭,一股莫大的恐惧若潮水般漫涌全身。

    此时此刻,死亡似乎并不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情,那只大手紧握枪身,悬凝空中,纹丝不动,但那手上的力度跳跃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如幽灵般弥漫空中。

    手,不是兵器,只不过是人体的一部份。可当它透出杀意时,却是天下间最灵动、最机敏的杀人凶器,因为它有生命,有思想,更有血与肉的灵动。

    李战惟有退,弃枪而退!

    他本不想弃枪,在这种情况下,弃枪终究是一件十分凶险的事情,然而他却不得不弃,他也曾经试着想将长枪抽回,但枪身却如大山般沉重,沉重得让人无法撼动。

    脚步如履冰面,滑退若飞,李战狱的这一退足有七丈,眼看就要退出七星楼,退到一片茶树繁花之中。

    他不由得暗自窃喜,有了林木的掩护,有了暗夜的遮隐,他完全可以发挥出旱地龟宗特有的逃生术,这本就是他所学的拿手绝技。

    就在他抬眼来看的一瞬间,那双眼睛却依然在前,相距不过一尺,让人几疑这是幻觉。

    李战无法不惊,他明明退了七丈,怎么还会与这双眼睛相对?这清澈深邃的眼眸,莫非是阴魂不散的幽灵?

    ‘呼……‘他在惊惧之下,猛然出拳。

    这一拳没有角度,没有变化,却充满力道!当劲气在拳心蓦然爆发时,这大巧若拙的劲拳直奔那双眼睛而去。

    他只想一拳将这双眼睛打爆,将这眼睛里蕴含的自信与漏*点统统打至无形。

    没有人会怀疑这一拳的力量,也没有人会怀疑这一拳的霸烈,如此充满力度的一拳,李战狱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不屑一顾。

    然而,问题却不在这里。

    问题是这一拳是否真的能够击出去。

    就在李战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时,突然,他听到了一种骨骼碎裂的声音,‘喀……喀……‘之音犹如夜鹰的厉啸,让人心生悸寒。

    他的脸上肌肉为之一紧,笑容顿时僵住。然后他便感到了一种剧痛来自手心,那种彻骨之痛,犹如负荷了千斤之物的挤压,骨与肉顿成血酱。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这一拳不但没有击出,反而被人迎拳握住,捏得残废。

    那双眼睛里依然闪现出同情之色,直到这时,李战才蓦然惊觉,自己的确是值得同情。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太迟了一些。

    他已经感到了有一道寒气直钻入心,那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暗黑空间。

    ‘格杀勿论……你……你……到底是谁?‘这是李战挣扎着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死得并不甘心。

    ‘我就算说了,你也未必能听得进去。‘那双眼睛的主人缓缓地抽剑回鞘,闻了闻夹在花香中的那股血腥,淡淡一笑道:‘本王就是演绎!‘

    当烟花绽放半空的时候,逆风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无法不笑,他相信自己的计划,更相信自己属下的办事能力。当命令发出的时候,他已在静候佳音了。

    不过,这种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久,甚至不过是昙花一现。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背上一阵发紧,警兆顿生。

    在他的身后,依然是一片茶树,树上繁花朵朵,在清风的徐送下,满鼻花香。

    然而花香之中却隐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肃杀,不是因为这深冬的夜风,而是因为在花树边,平空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手中有刀的人,刀虽只有七寸,人却达八尺有余。当人与刀构成一幅画面时,却有一种和谐的统一,让人凭生寒意。

    肃杀、厉寒,没有一丝生机,人与刀出现于天地间,犹如超脱了本身的事物,给人格格不入之感,更有一种孤傲挺拔之意。

    这是一种感觉,一种很清晰很真实的感觉,当李秀树产生这种感觉时,他的整个人就像岩石一般伫立不动,因为他心里十分清楚,虽然彼此相距九丈之远,但只要动将起来,这根本算不得距离。

    他没有动,还有另一个原因。虽然他没有回头看一眼,却心如明镜,知道身后之人能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到自己身边的十丈范围之内,除了那位名为‘莫名‘的年轻人外,还会有谁?

    他一直感到有些奇怪的,就是莫名的身分。以其人之实力,绝不会是无名之辈,可自己的确是人到幽暗之后才听说过这个名字,如果他是化名乔装,那么其本身又会是谁?

    逆风也怀疑过左石就是今夕的化名,却不敢确定。他知道,今夕所用的是离别刀,兵刃对于一个术士来说,它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生命,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轻易舍弃。

    他又怎知今夕之所以要舍弃手中的离别刀,只是为了得到更多更深的术道真谛!他又怎知此刻的今夕,已达到了‘心中无刀‘之境,无论是离别刀,还是七寸飞刀,在他的眼中,都只是一种形式的攻防手段,随意拿起一物,他都可以将之发挥出离别刀与飞刀可以达到的刀境。

430:一起研究毛片

    430:一起研究毛片

    430:一起研究**

    但今夕只所以仍不弃飞刀。是因飞刀本就是一种舍弃时才可以发挥真正威力的武器。

    正因为如此逆风才不敢确定,而感到了今夕的可怕。像这样冷静而极富内涵的年轻高手,他也曾看到过一位,那就是他一力扶持的今梦菲,但平心而论,他觉得眼前此人若与今梦菲相比,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夕的目光悠远而深邃,抬起头来,紧紧地盯住逆风的背影。他心中的惊讶并不下于逆风看到他时的程度,因为虽然两人之间从未交手,但今夕的心里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面对的正是一位比之五大术神亦不遑多让的超级高手。

    逆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脚下微动,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刹那间,四目相对,两道眼芒如电火般在虚空中碰撞交触,两人的心头无不为之一震。

    一股莫名的战意自今夕的心头生起,透入神经,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狂热而亢奋的野性,不经意间,他跨出了一步。

    随意地一步,只有三尺不足。然而当这一步踏出之后,这段空间已无风,只有一种无奈和肃杀,随着空气而渐渐凝固。

    杀气漫出,如弓弦一般紧绷,使得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一步、两步、三步……

    当两者相距只有三丈时,今夕才终于停止了脚步,整个人步履一斜,不丁不八,有若渊亭岳峙一般,透出一股慑人般的凝重。

    他的眼芒有若刀锋一般锐利,坚定而自信,紧紧地盯住李秀树的眼眸,一刻都未放松。

    逆风的耳际传来了七星楼处的喊杀声,知道战事已起,时间不多,犹豫了一下,才冷冷地道:‘你究竟是谁?何以要与老夫作对?‘

    今夕悠然一笑,嘴角间泛起一丝淡淡的冷漠,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不与你作对!‘

    ‘哦?‘逆风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道:‘莫非我们有仇,还是有恨?‘

    ‘我们无仇也无恨,只因道不同,所以不相为谋,我们注定了天生就是对手。‘今夕的声音有若淡淡的清风,在不经意间透出一股肃杀。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的敌人,也没有天生的朋友,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过得舒心就好,又何必多结冤家,多树强敌呢?也许再进一步,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这又何尝不可能呢‘逆风淡淡而道,他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不可能!我们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今夕脸色肃然道:‘你身为旱地亲王,却远到幽暗,可见你的野心之大,已入邪道,而且你的行事作风从来就是为达目的,不分善恶,不择手段,正是魔道中人的特性。虽然我不是除魔卫道之士,但是只要稍具正义感之人,都不可能与你同流合污,成为朋友,所以我们注定会成为冤家对头。‘

    ‘你一心与我为敌。莫非认为凭你的实力已经足够将老夫击败?‘逆风冷冷地看了今夕一眼,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击败了你,也不是一件奇闻。‘今夕淡淡一笑,自有一股透入骨子里的傲意。

    ‘你不可能击败老夫,这是绝对的!‘逆风也笑了笑,就在他拔剑的同时,突然在今夕旁边的几丛茶树中现出几条人影。

    今夕显然没有料到逆风还留有这么一手,自己之所以事先没有察觉,是因为这几个人来自于地下,自闭呼吸,自绝生机,擅长于一种传说中的‘瑜迦术‘。这种来自于异邦术道的功夫,今夕虽然不曾亲见,却听五音先生说过,是以一怔之下,已然明了。

    ‘原来你还有埋伏。‘今夕的脸色变了一变,摇了摇头道:‘看来谁要与你作对,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你现在才知道,只怕迟了。‘逆风猛一挥手,只见那三名杀手同时暴吼一声,自三个不同的方位如电扑出,快得让人目眩。

    今夕的眼角微张,眉锋跳动,冷冷地道:‘迟与未迟,只有动手后才能见分晓!‘

    他的飞刀早已在手,脚步前移。丝毫不惧,反而迎向来敌。

    他完全无视对方从不同角度攻来的利刃,更不将这三名杀手放在眼中。他讲究气势,是以一出手便先声夺人。

    这种无畏的打法显然出乎敌人的意料之外,因为这种打法近乎无理,有点像是街头混战时的把戏,简直有失高手风范。

    然而今夕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及时摆脱这三人的纠缠,直面逆风,如果一味纠缠下去,势必影响到自己的漏*点与战意。

    饶是如此,这三人也无法占到丝毫便宜,一怔之下,纷纷避让今夕划来的刀势。

    逆风的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纪空手的刀势来路,细细品味之下,却又摇头,还是没有琢磨出今夕的路数来。

    以他丰富的阅历与惊人的眼力,东部大陆中所不知的门派实在不多,然而今夕刀出的刹那,他始终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根本不能与他记忆中任何一个门派对号入座。这让他感到惊诧莫名。

    他却不知,今夕的这一生所学,根本就不拘泥一招一式的模式,也不强求刀中应有的变化,他只追求术道中的至深境界,兴之所致,一切随意,每每由感而发,恰是刀招最该出现的地方,是以他的刀看似有招,实乃无招。逆风又怎能识破他的刀路在?

    那三名杀手无疑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又岂甘心被今夕一刀逼退?当下人随剑走,气流窜动间,如风般扑至。

    ‘呼……‘在双剑掩护之下,一剑自匪夷所思的角度中杀出,刺入了今夕飘动的衣袂之中,逆风刚要喝彩,却见那持剑之人脸上并无惊喜,反而一脸凝重。

    那是因为在今夕的另一只手上,同样还有一把飞刀,当来人近距离逼进时,他的飞刀出手,以最快的速度贯入了其眉心。

    这一招叫出其不意,也是今夕惯用的手段。当别人都认为他只有这一只手可以杀人的时候,真正致命的,反而是他另一只手上的飞刀。

    ‘砰……‘刀既出,他的脚尖踹起,正好击中另一名杀手的膝部,便听得‘喀喇……‘一声,腿骨折断,那人翻滚在地。

    无论是今夕的刀,还是他的脚,出击的时机都把握得十分精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以才能趁敌不备,一击得手。可是当他的飞刀刺向最后一名杀手的时候,此人显然早有准备,反手一剑,竟然将今夕逼退半步。

    今夕‘咦……‘地一声,不觉有几分诧异。表面上看,他好像悠然轻松地出手,在刹那间毙敌一名,伤敌一名,仿如信手拈花,好不从容,但实际上他动手之前,已经算好了自己每一步的后续之招。这一连串的攻击,实是涵括了他对武学最深刻的认识,代表了他本身实力的最精华,所以居然还有一人未被受制,自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叮……‘但惊诧归惊诧,今夕的身手丝毫不慢,刀走偏锋,贴上剑身一擦,一溜火花嗤嗤作响,直削敌人手腕。

    刀式的角度之刁钻,方位之怪异,完全有绝不空回之势。然而就在今夕以为势在必得时,刀却陡然失重,竟然刺入空处。

    今夕心中不由骇然,便在这时,一道剑光一晃,直迫他的胸口而来。

    他这才知道,这三人能够成为逆风的贴身近卫,端的都是不可小视的人物。刚才自己的那一刀之所以失手,就是因为敌人在刀削手腕的一刹那,剑柄离手,换到了另一只手上,然后毫无半点呆滞地反守为攻。

    这换手剑看上去简单,但今夕却知道要想做到分寸俱佳,丝毫不差,没有十年功夫绝对不行。眼见来剑汹汹,仓促之间,今夕突然身体横移半尺,竟然用腋窝夹住了剑身。

    杀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就像是大白天撞见了吊死鬼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实在没有料到,对手的招式竟会这般古怪,每每出人意料,却能让人体会到那种处处受制的难受。

    他的信心为之丧失,便要弃剑而逃,但就在这时,一道惊人的剑气狂泄而来,迅如狂飙,平生于他的背后,他心中一喜,知道逆风终于出手了!

    若山洪般狂泄的剑气似一道闪电,又似一股毫无规律的飓风,骤然而生,充盈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气势。逆风在这个时候出手,的确是把握住了时机,惟有如此,当他的这名杀手感到了这股剑气时,今夕却浑然未觉。

    因为,就在今夕夹住那杀手的来剑的一瞬间,他与杀手、逆风这…之间,联成一线,如果逆风此刻出手,正好是今夕视觉的盲点。

    再则,当逆风刺出这一剑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要牺牲自己的这名手下。因为他考虑到,真正要让自己的这一剑有所作为,必须突然,而要做到真正的突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剑从自己的手下身上透身而过,再攻向今夕。如此精妙的杀招,如此无情的杀招,若非是逆风,又有谁能应景生情,瞬间想到?

    这的确是势在必得的杀招,因为谁也不会料到,逆风竟然不惜以自己手下的生命作代价,以完成这致命的一击。

    今夕呢?他能想到吗?

    演绎竟然也到了幽暗城!

    这无疑是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

    在这个紧要关头,演绎竟然远离根本之地,却到了千里之外的幽暗城,其用心实在让人无法揣度。虽说铜铁贸易权对于演军来说十分重要,甚至决定了演军今后的战力是否强大,但是绝不至于让演绎在这个时候来到幽暗城。

    既然如此,那么演绎幽暗之行究竟有何居心呢?这就像是一个谜,除了他自己外,再无一人知道。

    七星楼中,激战正酣,随着张文、李战之死,残狼人在顶楼之上,正与宁起拼杀不休,陷入孤局。

    演绎缓缓地回到楼中,既没有关注楼外的战局,也没有观望头顶上的这一战,而是一脸凝重,若有所思道:‘一个小小的幽暗城,竟然多出了这么多的高手,看来逆风此役是势在必得。若非我们事先有所准备,只怕这一战胜负难料。‘

    在他的身后是乐白与王卫,两人同时恭声道:‘这全是演王运筹帷幄,才使得我方胜券在握。‘

    ‘本王并非无所不能,如果不是陈平事先提醒,并且派人守护在外围,今夜死的人只怕就是你们了。‘演绎皱了皱眉道。

    ‘想不到今梦菲竟然如此背信忘义,先拿我们的人祭刀!当年若非是演王刻意栽培,她又怎能有今日的这般势力?‘乐白愤愤不平地道。

    ‘今梦菲一向不甘人下,胸怀大志,有今日的背叛是必然之事。当年本王在血色时就料到会有今天,若非本王留有一手,抓住了她的一个致命弱点,又怎会大胆地扶植她,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呢?‘演绎微微一笑,似乎并不着恼今梦菲的背信之举,倒像是早有意料一般。

    乐白迟疑了片刻,硬着头皮道:‘演王深知驭人之道,为属下所佩服,但今梦菲此人,无情无义,最是善变,不可以常理度之,要想真正让他为演王所用,恐怕还需多做几手准备。‘

    演绎点了点头道:‘你所说的也是实情,本王自会多加考虑。本王此刻担心的,是今梦菲既然与旱地勾结一起,实力必然大增,她能利用旱地来壮大声势固然是好,可万一若反受旱地所控制,那么就会后患无穷,于我大大的不利!‘说到这里,他的眉头紧皱,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照属下来看,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乐白道:‘毕竟今梦菲是一方统帅,手握重兵,旱地若想控制她,似乎并不容易。她与旱地的关系,更像是一个同盟,互助互利,各取所需。‘

    演绎冷冷地道:‘他们这个同盟,只是由利害关系结成的同盟,一旦到了无利可图时,这个同盟自然也就崩溃了,消散无形。‘

    ‘哗啦啦……‘就在说话间,猛听得头顶上一声暴喝,瓦片与碎木如飞雨泻下,去势之疾,煞是惊人。

    ‘以宁起的实力,怎么还没有将对手摆平?‘演绎皱了皱眉,带着几分诧异地道。

    ‘这几人肯定是逆风手下的顶尖人物,武功之高,令人咋舌。刚才一战,若非是演王及时出手,只怕属下至今还是胜负难料!‘乐白想到李战那疯狂的一枪,心中依然有几分悸动。

    演绎侧耳听了一听,沉吟片刻道:‘宁起未必是此人的对手!‘

    乐白奇道:‘演王何以这般肯定?此时楼顶上只闻禅杖声,不闻刀声,可见宁起已经控制了整个局势,何以演王反而认为宁起实力不济呢?‘

    演绎脸色阴沉地道:‘宁起此刻已尽全力,满耳所听,尽是禅杖舞动的呼呼之声,可见其元素力消耗之大,已难支撑多久,倒是他的对手刀声不现,劲力内敛,讲究后发制人。走!你们随本王上去看看!‘

    演绎当先上楼,才上楼顶,却见明月下,禅杖与刀寂然无声,宁起和残狼相对而立,脸色凝重,似已到了生死立决的关头。

    演绎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残狼的人,而是他手中的刀。这种战刀有异于东部大陆之刀,更类似于剑的形状,身兼刀剑的优点,有着非常流畅的线型。假如加以改良,最适合于马上近搏,这给演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战刀的刀柄过长,必须双手互握,才能大显战刀的威力。演绎对这种刀柄的设计心存疑问,一时之间,又无法细细研究,便将它搁置心头,留待日后再找铸兵师交流。

    当演绎的注意力从刀转向人的时候,不由再一次惊讶起来,因为残狼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似曾相识,在刚才的一战中,曾经在李战的脸上也出现过。

    这种表情的出现,让演绎感到心惊。在他的直觉中,残狼已不像人,而更像是一头凶残的猎豹,带着野兽的敏锐与霸道!这种异变的迹象,很像是传说中的一门心法,当这种心法运用到人的身上时,可以使一个术士的元素力在瞬息间提升至极限,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功效。

    既然李战会这种武功心法,那残狼也必定会,看来这种绝技在逆风旗下的子弟中已是非常流行,这使得演绎不得不重新估量起逆风与今梦菲的实力来。

    以逆风、今梦菲的实力,放眼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已经不多,如果他们再因异变而使功力在瞬间提升,那么其实力岂非已变得非常可怕?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将目光盯注在伫立于瓦面上的两人,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异变之后的残狼。

    然而无论是宁起,还是残狼,他们都没有觉察到演绎的到来,而是双目如鹰隼般瞪视着对方,一眨不眨,似乎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再无其它。

    眼芒如寒月的光辉,渗入虚空。

    四周旋起激烈的气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停地窜动不休。屋顶上的青瓦不时挤裂开来,迸成碎片,随着气流激飞半空。

    宁起卓立不动,双脚微分,单手握紧禅杖,数十斤重的兵器拿在手中,浑如无物般轻松。他的另一只手紧握,骨节暴响,青筋直凸,禅杖的铲锋泛出一片白光,遥指高楼另一端的残狼。

    残狼双手互握,刀成斜锋,整个人冷静异常。他的眼芒暴闪虚空,隐生毫光,犹如一头蛰伏于山林的野狼,正瞪视着眼前的猎物。

    ‘嗷……呜……‘残狼发出了一声近乎野狼般的凄嚎,终于结束了这短暂的僵持。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暂时的平静不过是一种过度,随之而来的,将是彼此决定生死之时!

    残狼的人如风般跃起高楼的半空,刀亦如风,以一种超长距离的俯冲直劈向宁起的头颅。

    其速之快,确已超出了人类的范畴;其动作之敏锐,犹如一头奔行中的猎豹,给人以强悍的力度感与流畅之美。

    宁起冷笑一声,手臂一旋,如风车四转,舞动禅杖,洒出万千寒光,将自己紧紧罩入其中。

    残狼并不因此改变自己行动的路线,反而加速向前,眼见刀芒就要与禅杖生出的寒芒交触的一刹那,他的手腕一振,全身劲力蓦然在掌心中爆发。

    ‘叮……轰……‘一连串的兵刃交击炸出窜涌不休的气流,使得整个空间的气氛紧张至极,衣袂飘后,须发倒竖,两人的眼睛已然如火般赤红,似已着魔。

    两条人影窜动于气流之中,时分时合,眨眼间互攻十数招,漫天都是刀芒杀气。

    宁起的手臂已然微麻,心中不由大骇。他天生神力,加之祖传绝技,在力道增补方面素有心得,算得上是东部大陆上最具神力之人。谁知与残狼这番力斗之下,竟然落入下风,这的确让他感到莫名惊诧。

    然而他一生与人交手,最喜恶战,敌人愈强,愈是能激发他心中的战意,当下斗得兴起,倏地寒芒尽收,化作一道电芒似的强光,拦腰截向残狼。

    残狼显然没有料到宁起竟然强行反攻,在这种情况下,由守为攻无疑十分艰难,强力为之,必有破绽。

    果然,宁起的颈项之上全无防备,已成空门,机会稍纵即逝,又岂容残狼有半刻时间多想?当下毫不犹豫,腰身一拧,整个人直如陀螺般旋飞空中,借这旋转之势,双手执刀,平削而出。

    间不容发之际,残狼在距禅杖锋芒不过寸许处让过攻击,手腕一翻,刀锋一改方向,向宁起的颈项斜劈而至。

    他这一让端的巧妙,腰力之好,超出了人的想象空间。而更让人心惊的是他的战刀漫出虚人,气势之盛,犹如高山滚石,势不可挡,大有不夺敌首誓不收兵之势。

    他一出手,就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他想不到宁起还有什么办法来躲过自己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无论出现什么变故,宁起这一次看来都是死定了。

    然而,就在残狼手腕一翻的刹那,他看到了宁起的脸,看到了在他的脸上有一丝坚决而凄然的笑意。

    残狼禁不住怔了一怔,他想不出宁起在此刻还能笑得出来的理由。

    ‘砰……‘禅杖从中而断。

    在宁起的手上,变成了两截近似板斧的怪异兵器。

    他没有想到去格挡残狼的战刀,也无从格挡,他的人反而像一发穿膛的炮弹般跃出,迎向了残狼挥出的那一片刀芒。

    残狼根本来不及作任何的闪避,战刀舞动,照准宁起的头颅旋飞出去!很快便听到了骨节碎裂的声音,甚至看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飞上半空。

    然而在同一时间内,他感到自己飞行空中的身体陡然一轻,一股锥心钻肺般的剧痛让他模糊的思维陡然变得异常清晰。宁起撞上来的同时,根本无畏于生死,却用自己手中的两截怪异之刃深插入残狼的腰腹,拦腰截去。

    残狼终于明白了,宁起的确是没有办法躲过自己这必杀的一刀,正因为他知道自己必死,所以就不惜一切,来了一个同归于尽。

    这是残狼今生中的最后一点意识。

    然后高楼之上,除了依旧浓烈的血腥外,又归寂然。

    半晌之后,才从演绎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近似于无的叹息。

    这既是今夕视线中的盲点,他又怎能看到呢?

    他看不到,也无法听到,虽然逆风的剑势烈若飓风,却悄然无声。

    但今夕却能感觉到!事实上当他出手的刹那,他就将自己的灵觉紧紧地锁定在逆风的身上,一有异动,他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捕捉到。

    逆风的剑芒终于从自己属下的身体中透穿而过,向前直刺,然而刺中的,是一片虚无。

    虚无的风,虚无的幻影。当逆风终于选择了一个最佳的时机出手时,目标却平空失去了,仿佛化作了一道清风。

    ‘轰……‘汹涌的剑气若流水般飞泻,击向了这漫漫虚空。

    茶树为之而断,花叶为之零落,逆风这势不可挡的一剑中,已透发出霸者之风。

    当今夕的身形若一片冉冉飘落的暗云出现在逆风的眼前时,已在三丈之外,他望了一眼横在两人之间的那具死尸,嘴角处泛出了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

    逆风的身形也伫立不动,缓缓地将剑上抬,随着剑锋所向,他的眼眸中射出一道寒芒,直逼今夕的眼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霸烈无匹的气势。

    他的耳边依然传来喊杀不断的声音,身后的半空已被火光映红。飓风行动最大的特点就是突然,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除目标,然后全身而退,可是事态的发展似乎并非如逆风意料中的那么顺利,这让逆风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不过,他已无法再去考虑其它的人与事,在他的面前,已经摆下了一道他还从未遇到过的难题,这位名为‘左石‘的年轻人的确让他感到了头痛。

    在今夕的脸上,面对那如惊涛骇浪般的气势,他似乎并不吃惊,只是冷然以对。他的脸绽露出一丝悠然之笑,十分的优雅,让人在他的微笑中读出了一种非常强大的自信。

    ‘好!好!好!想不到在年轻一辈中,还有你这样的一号人物,的确值得老夫放手一搏!‘逆风知道时间对自己的宝贵,所以他别无选择,必须出手。

    然而在出手之前,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地做着小范围的调整,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流畅,那么自然、优雅,不着痕迹,没有一丝的犹豫与呆滞。当他的人最终与手中的剑构成了一个优美的夹角时,身体已如大山般纹丝不动,竟然形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攻防态势。无论是攻是守,都无懈可击,不显丝毫破绽。

    逆风没有动手,他本可以在第一时间选择出手,却没有,因为就在他即将出手的刹那,他完全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机会,也无法揣度出今夕的意识与动向。虽然他的气势如虹,无处不在,但却完全感觉不到今夕的气机,就像是一个本不真实的幻影,既是幻影,又从何来而来的生机气息?

    逆风心中一惊,相信继续对术道的理解已经超过了自己。若非如此,他绝对不会找不到今夕的气机痕迹。但他知道,今夕或许真的将自己融入了自然之中,这也未尝没有可能,因为术道的最终极点,就是玄奇的天人合一。

    天就是天,人就是人;人既生于天地之间,其心之大,或可装下天,或可装下地,天地自然也在人心之中。当心有天地时,天就是人,人就是天,天人方可合一,这本就是术道的至理。

    这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虽然超出了逆风的想象,但逆风却不相信今夕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因为他没有感到今夕的气机所在,却感觉到了一把刀,一把七寸飞刀。他的心里微有诧异,是他只感觉到了刀,却感觉不到人,难道说眼前的年轻人已将自己的生命融入于刀中,不分彼此?

    逆风没有再迟疑,缓缓地踏前一步,一步只有二尺九寸,但只踏出这么一步,天地竟然为之而变,整个空间里的空气就像是遇到了一道凹陷下去的地缝,突然急剧下沉,仿佛被一股漩涡之力强行吸纳,气流通过两人的脚面,气势也随之疯涨,残花碎叶随着气流在半空中旋飞不停。

    逆风的眉锋微微一跳,刹那之间,他不仅感受到了那把七寸飞刀,同时也感到了今夕的存在。

    人在,刀在,既然人与刀已在,就必然有迹可寻。这至少说明,今夕距天人合一的境界尚有一段距离,正因为有这么一段距离,所以当逆风的气势锋端强行挤入这段空间时,使得今夕的心境为之一动,本来无懈可击的气机因此而扯裂出一道缝隙,从而出现了一丝破绽。

    破绽既出,稍纵即逝,逆风当然不会放过这种绝佳的机会。然而,今夕比他动得更快。

    逆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就在他决定出手的瞬间,看到了在虚空之中那把缓缓蠕动的刀。

    刀,当然是今夕的刀,慢如蜗牛爬行,一点一点地在虚空寸进。但这种慢的形态,似乎已超越了速度与时空的范畴,使得快慢这种相对的形态形成了一种和谐的统一。

    逆风心中一惊,因为他也无法判断此时的刀是快是慢。他只知道,无论是快是慢,都必然潜藏杀机。

    刀已如风般隐入了一道旋风之中,让人分不清哪是刀,哪是风。

    逆风冷哼一声,手臂一振,剑漫虚空,剑锋带出的暗影自眼芒所向而升起,然后扩散成一张恶兽的大嘴,似乎欲吞噬这空中的一切。

    当暗云与旋风悍然相触时,‘轰……‘然一声暴响,残花碎叶犹如陡然发力的暗器般向四方迸裂,与空气急剧磨擦,使得这寒夜陡生一股热力,甚是莫名。

    眼看暗影罩空,今夕突然发力加速,手中的刀若劈开云层的一道电芒。

    出乎今夕意料的是,逆风居然不退反进,迎刀而上。

    这的确让人不可思议,在如此霸烈的刀势之下,逆风竟表现得如此自信。

    也许,他真的应该自信,因为他以自己属下的三条性命,换来了一点点的先机。

    只是一点先机,对李秀树这等高手来说,已足够了。

    今夕顿感不妙,逆风踏前之时,身形随之而动,将他用刀弥补的破绽重新撕裂,使得本身非常严密的气机又裂出一条缝隙。

    剑气随之渗入。

    今夕之所以能够在短短数年崛起东部大陆,跻身于一流高手之列,是在于他无意中得到了千年一遇的魅魔异力,以及其超乎寻常的智慧。论及临战经验之丰,他绝对比不上逆风;论及时机的把握上,他与逆风仍然有细微的差距。更何况逆风在动手之前,已细细研究过他的出手,是以两人甫一交锋,今夕顿时落了下风。

    逆风当然知道自己的长处,也十分擅于把握机会,但让今夕感到可怕的是,逆风竟然能在没有机会的情况下创造机会,只此一点,已足以让他全力而为。

    于是他只有再次出招,用自己的刀来减缓心中的压力。

    ‘呼……‘刀终于升起于虚空的极处,如流星划过漫漫的空际。在这一刻间,刀已不再是刀,因为今夕的心中无刀,心中既然无刀,眼中又怎会有刀?

    虚空之中,只有无边的杀气。

    ‘好妙的一刀!‘逆风忍不住在口中叫道,他的剑随之漫入虚空,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在无穷无尽的变化之中,剑锋化作一道异光,生出一股霸烈无匹的吸力,强行吸纳着空中一切的异体。

    剑在旋动,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不断地扩大、推进,‘呼呼……‘之声刺人耳膜,显得是那般地诡异,那般地玄奇。

    逆风消失了,今夕也不见了。

    只有剑在,而刀不存!

    其实刀在,人亦在,只是今夕已将自己融入刀中,刀就是人,人就是刀,如一阵清风,悠然地横过这漫漫的虚空。

    心中无刀,只因他的本身就是刀。

    这才是人刀合一的境界。

    这也是两大高手的真正对决。

    他们的实力,已经突破了人体的极限;他们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时空的范畴。沙石飞扬,残花激卷,在一片虚无的空间,构筑成一道亮丽而玄奇的画面。

    ‘呔……‘逆风在飞旋中突然一声暴喝,剑芒陡长七尺,强光乍现,横劈向两人相隔的空间,气流如潮水般飞涌,形成无数个可以撕裂空气的漩涡。

    今夕心中生惊,没有料到逆风的一剑之威竟然形同狂飙般霸烈!他惟一的应对方式,就是退!用一种疾泄的方式直退,然后再寻机反击。

    东部大陆——银月城

    慕青回到闺房的时候,被初夏连绵不断的笑声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坐在电脑前的初夏很有点睡眼朦胧,仿佛午觉睡过了头刚起床似的,再加上现在这笑得前俯后仰的姿态,看起来相当诡异。

    好奇害死猫,慕青很想研究下到底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于是乎她默不作声地站在初夏身旁……二十秒钟之后,她的笑声盖过了拉拉。

    在慕青眼里,眼前正在播放的玩意儿应该是搞笑类型的FLAH动画。这个FLAH制作的很棒,配音也相当专业,讲述一只老蝌蚪和一只小蝌蚪的故事,也就是蝌蚪先生和蝌蚪小子。

    整个动画的叙事手法相当简单,采用问答式,由蝌蚪小子提出问题,然后蝌蚪先生解答。而这些问题似乎大多与两性有关,准确地说主要跟**有关。

    慕青虽然大笑不止,却越看越是疑惑。蝌蚪先生的配音者,口吻和Q版三国中最著名的那个谁很相似,一口欠揍又搞笑的沙哑‘广普’。慕青听来听去,总觉得这刻意装出来的声音很熟悉,就仿佛有些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出来一样。

    这时候故事又到了一个小**,两只蝌蚪撞在一层透明薄膜上。那薄膜就像一个魔法结界,迸发出无形的力量,将两只蝌蚪弹飞出去,摔得七荤八素。

    蝌蚪小子很惊讶,问:“爹,俺们为什么过不去?”

    蝌蚪先生一巴掌拍在儿子脑袋上,骂道:“傻蛋~~~因为老板戴了套套!”

    蝌蚪小子一愣,又问:“爹,那俺为什么没看见套套?”

    蝌蚪先生仰天长叹,说:“猪啊~~~因为导演打了马赛克!”

    ~~

    在动画的结尾,蝌蚪先生羽化升天,在仙界某处环境清幽闲人免进的地盘上开坛讲道。

    其时,祥云飘浮,仙鹤飞舞,天地间被一股清音所缭绕。蝌蚪先生盘坐莲台,宝相庄严,无数的仙界公狗、狼群、种马、野牛、大象、章鱼等等围绕在他身旁,这些孽畜一个个戾气尽去,静听蝌蚪先生讲经说法。

431:孤男寡女很危险

    431:孤男寡女很危险

    431:孤男寡女很危险

    蝌蚪先生所讲的道very玄妙。从‘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更在鸿钧前’讲到了‘共工怒叉不周山,祝融取火观**’,最后的总结陈词是‘我拿**赌明天,不给钱的算**’……其间旁征博引,妙语连出,令人叹为观止。

    初夏和慕青基本上就听傻了,差点就变成被洗脑的狂信徒。

    几分钟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初夏从光驱里取出一张碟,慕青问:“这碟哪儿来的呀?我一直以为你在网上下载的呢!”

    初夏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慕青那美妙的**,声音十分**:“小妞,好看吗,会看吗,还想看吗?”

    慕青下意识地护住了胸,点头道:“还不错,很搞笑,这是哪个有才的家伙做的啊?看这碟好像不是大路货,难道是你朋友自己弄的?”

    初夏脸色变了变,讪讪笑道:“嘿嘿,老娘要说了你可别骂我哈!”

    没看出来,慕青都学会举一反三了。她也神色一变,惊愕道:“难道是笑愚那混蛋做的?”

    弱弱地点了点头,初夏化身为乖巧可人的小女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慕青。

    慕青已经陷入暴走的边缘,呵斥道:“别装可爱,死丫头,你怎么又和那姓笑的勾搭上了!”

    每当慕青真正发飙的时候,初夏就感觉自己克不住她了,满脸委屈道:“不要用‘勾搭’这么难听的词儿好不好?人家和他之间很纯洁的……”

    说完这话初夏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欲盖弥彰,很容易让人产生无中生有的错觉。

    众所周知,慕青在私底下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八卦的,听到这话她忍不住问:“难道你们……你们,发生了什么?”

    “没有~~!”初夏也快暴走了,看慕青那眼神,好像很担心她**了一样。小脸气得一阵惨白,初夏骂道:“靠,你别乱想行不行?香蕉他个吧啦的,就姓笑那小样儿,老娘可能和他发生什么吗?”

    慕青凝视初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就差脱掉衣服验明正身了。然后,她说了一句这辈子最打击初夏的话:“我看不一定,有时候你口味很古怪的……”

    初夏跳楼的心都有了,于是她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拉慕青的手。初夏怒喝道:“走,上医院检查处**去!”

    慕青足足发傻了五秒钟,然后无奈地说:“完了,丫头,你这次完了。看你这模样,完全已经从精神上出轨了,以前你从来不屑于解释什么的。但是这次,你~~~”

    初夏怔了怔,随后满脸无所谓道:“不可能,你别故意吓我。哼哼,要不是你敢怀疑老娘的冰清玉洁,姑奶奶也犯不着这么生气了!”

    慕青有种被倒打一钉耙的无奈,皱眉道:“这么说又是我错了?”

    “废话,这不是白问吗?”初夏瞪了慕青一眼,随即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恶,一双手不知不觉间摸上了慕青的小蛮腰,声音充满了黑暗气息:“嘿嘿,错了就该认罚。不如这样,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眼看着初夏的玉手轻车熟路地探上自己的神女峰,那熟练度。简直比慕青自己还高。慕青一阵恶寒,甩开了初夏的邪恶之手,问:“别分散注意力,我问你,既然你跟姓笑的没关系,那干嘛有他的碟?”

    初夏笑道:“嘿嘿,也不能说全没关系。实际上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的,今天我和致远那小子的帐一笔勾销了,而且~~~”

    心里升腾起一个不详的预感,慕青连忙问:“而且什么?”

    初夏耸了耸肩:“那天妖华不是说了致远帮她找房子吗,谁知道致远来真的啊,居然一找就找了一好房子……老娘不幸打赌输了,妖华得帮笑愚免费打工两个月。”

    “什么?”慕青这声音分贝严重超标,胸前一阵惊人的波涛汹涌。

    初夏很有点大无畏的精神,嘟着嘴问:“怎么了,不行啊?”

    慕青觉得自己快发疯了,骂道:“臭丫头你疯啦,得,我不说你了!”

    说完,慕青一屁股坐在床边,娇躯有些发抖,像是不愿再搭理初夏。

    看着脸色铁青的甘脆,初夏很纳闷儿:“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娘是赌神的忠实信徒,向来输钱输命不输人格~~!不就让妖华去给笑愚打工两个月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此时此刻,慕青除了唉声叹气之外,还真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作了。

    这时初夏一脸坏笑。凑近了身子道:“你以为老娘那么傻,其实我是有预谋的……”

    “什么?”慕青来了点兴趣,脸色缓和了不少。

    初夏马上就把自己当一腕儿了,右手食指和拇指搓动着,讨价还价道:“让我摸一下就告诉你,不用担心,老衲很温柔的~~~”

    看着初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部,慕青一阵毛骨悚然,强作无所谓道:“爱说不说,我还不愿意听呢!用脚趾头猜都知道,你又想打入敌后,开展你那个什么报复大计划是吧?”

    “哟嗬,这都被你发现了?”初夏故作惊讶,实际上她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计划还不能能继续实行。或者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想不想再开展这个计划。

    慕青又泼了一盆冷水:“我就怕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到时候别整那小子不成,反而被她整了啊!”

    “,你太小看老娘了。姑奶奶要是发起威来,那还不得雷死大一片人呀?”初夏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彪悍,然后一脸邪气道:“嘿,其实深入敌后的感觉很不错哦,起码天天有精彩的**看……来。小青,我们继续看第二部吧?”

    慕青一本正经:“去你的,这些垃圾片子我才不看呢。”

    初夏一愣:“哟,你还真会装,刚才你不是说很好看吗?”

    慕青俏脸一红,辩解道:“刚才这是动画,要换了真人的,那就……”

    初夏马上抖出了慕青的伤心往事:“,上次我看那部三极片,你不也照样厚着脸皮在旁边偷窥?还有,那年暑假。唆使姑奶奶去租**!苍天呐大地呀,那时候老娘年纪小不懂事儿,心思纯洁的跟小白花似的,受了你的蛊惑就去租了一部《***》……”

    “别,别说了~~~”慕青脸红的像柿子,只恨不能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瞧你那闷骚样儿,怕了吧?”初夏很得意,掏出一张碟塞进光驱。对于第二部片子未知的内容,初夏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嗫嚅着说道:“来吧,我们继续看,要是太……太那啥,咱们就不看了。”

    慕青红着脸点了点头,被初夏说得无地自容的她实在没力量再反抗了。与此同时,她对**这个东西,潜意识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的。

    这部片子叫做《恐怖之夜》,内容很新颖,讲述一个**午夜里策划着怎么去**隔壁的男人,看得初夏和慕青目瞪口呆……直到片子结束,慕青还没反应过来,初夏却仿佛是在击节惊叹:“希区柯克,希区柯克,太牛叉了!这摆明了就是希区柯克一贯的恐怖片风格呀,没想到用老电影和*片剪接凑合在一起,居然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姓笑的牲口很有几把刷子啊!”

    一般来说,**看得久了会让人很厌烦,基本上每天看一两部也就兴趣了。但笑总炮制出来的片子实在让人回味无穷,看了还想再看。听着初夏自娱自乐地在那点评,慕青一阵焦急,很想大喊着换碟啊快换碟啊……可,又不敢。

    初夏抒情完毕之后,终于又换了一部叫《甜蜜日》的片子。一看片头,初夏就傻了:“他大爷的,这不是东部大陆上的著名导演陈克辛拍的《甜蜜蜜》吗?哇,那个侧面就是黎名本人,那背影也是真的张慢玉……”

    片中的画面很柔和。阳光是暖的,空气都是透明的。

    男人对女人说:“我有车,可以送你。”

    然后他推出那辆旧老式永久单车。这辆车后座被拆掉了,前面的保险杠也弯曲了……女人只能双手握在车龙头中央,踩钢丝般踏在字形的支撑轴上。随着单车的滑动,她像鸟儿一样飞翔着,白色连衣裙迎风舒展~~~一个特写从天而降,她的圆臀不知不觉中顶到了男人的要害部位,于是男人勃起了。

    看这姿势,确实够甜蜜的。

    影片就这样持续地暧昧着,并没有任何漏*点镜头。背景音乐响起,‘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这时候镜头上出现了一行字幕:你究竟是愿意在单车上笑,还是在桥车上哭?

    初夏本来很生气,以为笑总在故意恶搞。不过看到结局后,她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渐渐发觉了笑总的用心良苦,惊叹道:“我的天,原来是这样的,这也太无耻了!不过我喜欢~~!”

    时间**而过,谁说只有男人才会看**看得浑然忘我的?瞧瞧眼前这俩姑娘就知道了,连晚饭都忘了吃,完全沉浸在艺术**的海洋中,堪称废寝忘食。

    初夏看起来兴高采烈,时不时地指手画脚,惊叹连连。而沉默的慕青则是很敏感地,频繁地调整着坐姿,制服内某个神奇的部位,似乎微微有些湿润。

    东部大陆——幽暗城

    然而他一退之下,顿感周身的压力全消,仿佛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逆风竟然也会在这个时候抽身疾遁,突然消失在暗黑的夜色中。

    这一逃的确让今夕大吃一惊,同时也让他领教了逆风的高明。

    就连今夕,也不得不为逆风能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保持高度的冷静而感到佩服不已。

    也许再战下去,逆风可以占到上风,甚至可以将今夕置于死地,但逆风的头脑始终非常清晰,明白这一战只是他与今夕之间的较量,就像是棋局中某一着的得失。而他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击杀王卫之后全身而退,此刻王卫生死未卜,自己手下的人马还在酣战,他又岂能为一着之得失而误了全局?

    所以从一开始,逆风就不想与今夕有过多的纠缠,只是他选择退走的方式怪异了一些,但不可否认,这种方式不仅成功,而且有效。

    等到今夕明白了这一点后,数十步外的林木间又升起了一道炫目的烟花,照耀半空,煞是好看。

    今夕明白,这是逆风下令撤退的信号。

    战事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七星亭似乎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虽然场面经过了打扫处理,看上去却依然留有不少打斗的痕迹,浓浓的血腥弥散于空中,使气氛显得还是紧张了些。

    陈义代表陈平送来了酒菜,与王卫客套了几句,以示慰藉,而演绎依然藏于幕后,未现真身。

    对演绎来说,此时还不是他露面的时候。他当然不能现身,以他此刻的身分地位,假如被人知道他到了幽暗城,必将成为幽暗人注目的焦点,这恰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距七星亭百步远的铜寺中,今夕、龙人、陈平三人相对而坐。有了上次铁塔的教训,这次在铜寺之外,陈平派出精锐高手负责戒备。

    ‘这一次七星亭一战,逆风手下的高手几乎折损了大半,只剩下二三十人跟随逆风逃出了金银寨,至今去向不明。‘陈平的脸上并无喜悦之情,心头反而更加沉重。因为他派出守卫七星亭的人员中的伤亡人数是逆风一方的数倍之多,加上王卫方面的伤亡人数,此战孰胜孰败,实是很难鉴定。

    惟一让他感到轻松一点的是,王卫安然无恙,这样一来,一切还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

    ‘如此说来,逆风在幽暗的行动基本应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是两天后的棋赛,这也是我们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出不得半点纰漏。‘今夕沉吟了片刻道。

    龙人和陈平脸上同时生起一丝疑惑道:‘你何以敢肯定逆风就不会再杀一个回马枪呢?‘

    今夕道:‘因为逆风是一个聪明人。‘他顿了一顿道:‘七星亭一战,他的实力受到折损,空前惨痛,这显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是那种只为自己而生,不为别人而死的人,要他为了今梦菲的利益而去卖命,这显然不符合其性格。所以我想,他应该不会重蹈覆辙,再回夜郎。‘

    ‘那他这一趟幽暗之行岂不是一无所获?‘陈平摇了摇头道。

    ‘就算一无所获,他也足以在今梦菲面前交差了。何况还有一卞白,如果卞白能在棋赛上有所作为,岂非一样也能达到目的?‘今夕笑了笑,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我之所以可以肯定逆风不会再插手幽暗之事,是因为我和他有过一次交手。当时他已占到先机,却为了顾全大局而激流勇退,说走就走,可见此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更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而使自己冒全军覆灭之虞。‘

    龙人眉头一皱道:‘他难道真有这么厉害?竟然与你交手,犹能抢到先机!‘

    今夕苦笑道:‘此人的确了得,他的实力固然可怕,但心智之高,算计之精,才是最让人感到头痛的地方。‘

    今夕向来以智计闻名,却给了逆风这样的评语,可见逆风的确是今夕心目中的强敌。

    ‘但无论他如何了得,最终却还是栽到了你的手上,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陈平不由哈哈一笑道。

    今夕微微笑道:‘他只是运气不佳而已,正好逢上我运数旺盛的时候,所以只是侥幸得手罢了。纵观他这一系列的手段,细细品来,构思精巧,心思缜密,想来若不成功当真稀奇,谁知机关算尽,终究不成,看来真应了那句老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龙人细细一想,也觉确是如此,不由兴奋地道:‘看来老天爷也向着我们,此计若成,先生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了。‘

    今夕心头一震,轻叹一声道:‘要让先生在九泉之下瞑目,我们要走的路还长得很。他老人家虽然盛年之时归隐东部大陆,其实一直心系天下苍生,惟有天下一统,盛世降临,才算了结了他这一生未遂的夙愿。‘

    龙人与陈平同时沉声道:‘我们愿随公子一起,去完成先生这未遂的夙愿。‘

    今夕心中感动,道:‘若得二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只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只有一步一步地来,我们才有希望去最终实现它。‘

    他的眼睛望向龙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龙人闻言肃然道:‘果然不出公子所料,演绎的确是藏在七星楼中。‘

    他此言一出,陈平已是霍然色变,站将起来道:‘他竟然到了我通吃馆内,那我们还等什么?‘

    ‘我们必须等下去,因为,这绝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今夕缓缓地摇着头,与陈平四目相对。

    陈平默默地看着今夕的眼睛,希望能从这双深邃的眼睛中看到一些什么。

    ‘时机,什么才是时机?此时此刻,难道不是击杀演绎的最好时机?‘这只是他的心里话,并没有将之说出来。

    他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是从这双深邃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真诚。他没有理由去置疑一切,更没有理由不相信朋友,今夕既然认为这不是最佳时机,就必然有其充足的理由。

    果不其然,今夕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缓缓而道:‘如果我们现在动手,成功的机率的确很大,但弊大于利,我们只能是得不偿失!‘

    他的目光再一次投向陈平,道:‘第一,从七星亭一战就可看出,演绎即使人在幽暗,也依然拥有较强的实力。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即使胜了,也未必就能杀得了演绎;其二,就算我们杀得了演绎,然而,我们此时人在幽暗,杀了演绎之后,必然会给幽暗城带来不小的祸患,甚至是一场战争,这岂不是有违我们的初衷?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击杀演绎绝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在我的计划中,演绎早晚得死,但他的死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选择让他在什么时候死,才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着重点。‘

    ‘什么计划?‘陈平脱口问道。

    ‘一个超越了你们原定计划范畴之外的计划,它的庞大,大到了你们不可想象的地步,所以我又叫它——夜的降临!因为只有黑暗才能隐盖一切!‘今夕一字一句地道。在说出这些话之前,他的灵觉早已飘游于十丈范围的空间内,确定在这段空间只有他们三人的时候,他才开始说话。

    无论是龙人,还是陈平,他们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确是有一个复仇的计划,而目标就是演绎!身为幽魂先生的弟子,他们当然不能坐视幽魂先生的死而不理,更不能容忍师门的仇敌依旧在这个世上逍遥,所以他们制订了一个非常周密而严谨的计划,就是为了将演绎置于死地!

    然而今夕心中的计划竟然超越了这个计划的范畴,那么它又是一个怎样的计划?在这个计划中,它的最终目标不是演绎?难道会是……天下!

    这一串串的悬疑涌上心头,令龙人与陈平都有莫名之感,两人眼中都期待着今夕能为他们解开心中的谜团,但今夕只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这既然是一个黑暗的计划,当然就要冒天大的风险,不仅如此,要完成这个计划,还需要有精密的算计与无畏的勇气,这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承受的心理负荷。

    虽然龙人与陈平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也绝对是靠得住的朋友,但这个计划带给人的压力实在太沉、太重,犹如大山挤压,今夕宁愿自己一个人去背负它,也不想牵连到他们。

    这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计划呢?

    今夕既然不说,龙人与陈平也没有再问下去,他们心里十分清楚,今夕之所以不说,当然有他不说的理由,他们之间既然是朋友,就没有理由不相信今夕。

    于是他们绕开了这个话题,又回到了龙人在七星楼发现演绎的这件事情上。今夕更想知道,将近一年未见的演绎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我按照公子的吩咐,就埋伏在七星楼外的假山后,那里的位置不错,正好可以观察七星楼中的动静。当逆风派来的三大高手分别进入楼层之时,楼中的人先发制人,很快就占据了主动,后随着演绎的出现,一举奠定了胜局。‘龙人的眼中似有一份惊奇,显然对自己所见到的事情有几许疑问。

    ‘当时演绎有否出手?‘今夕最关心的正是这个问题,他相信以龙人的眼力,只要演绎出手,就必然能看出其实力的深浅。

    ‘他出手了,而且一招就结束了李战的性命。从他出剑的招式来看,其剑法博大精深,深不可测,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龙人一脸肃然道。

    ‘如果换作是你,要想胜他,会有多大把握?‘今夕希望通过对比,以更确切地了解演绎拥有的真正实力。

    龙人沉吟了一下,眉头紧锁道:‘这无法比较。‘

    他说的是实情,两大实力接近的高手决战,真正能够决定胜负的因素并不在于武功,他们往往比的是对环境的熟悉,对地形的观察,以及心理的承受能力……等等此类这些看似细微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感性决定一切,出手前那一刹那的感觉最为重要。正因为属于感性的东西皆是虚无变幻之物,是以,龙人无法作出自己的判断。

    ‘如果换作是我,我会有多大胜算?‘今夕虽然知道龙人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可还是问了出来。

    龙人与他的目光相对,一字一句地道:‘虽然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术道奇才,但我仍然要说,面对演绎,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除非你真的能够做到心中无刀的境界!‘

    今夕微微一笑道:‘心中无刀,的确美妙,那种境界十分玄奇,让人有触摸到术道至高处的感觉。可惜的是,我只有偶尔为之,等待灵觉的爆发,却自始至终不能将这种美妙的感觉紧紧地抓于手中。‘

    他的脸上微现红晕,仿如醉酒的感觉,似乎沉醉在那种晕晕然的境地,然而这种神情只在他的脸上一闪即过,淡淡笑道:‘假如是你我联手,会有几成把握?‘

    这一次龙人回答得很快,连想都没想就道:‘这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他死定了!必死无疑!‘

    今夕深深地凝视他一眼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

    两人对视而笑了起来,充满了十足的自信。的确如此,当这两大天赋异禀的术道奇才一旦联手,试问天下,谁可匹敌?

    但龙人的笑容却一笑即收,代之而来的是一脸凝重,沉吟半晌,才一字一句地道:‘不过,今天的一战,却让我看到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情,那就是在李战与残狼的身上,又出现了东部大陆中传说的异变,如果逆风与今梦菲也深谙此道,只怕我们真正的大敌就是这二人了。

    ‘异变?‘今夕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不由一怔道:‘这难道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术法吗?‘

    ‘异变一术,来自于天竺异邦,相传在上次术士大战中,由其术士子牙引入东部大陆,用之于兵,遂得天下无敌之师,功不可没。后来这种异术传入东部大陆,被人用之于术道,的确有一定的奇效,只是此术过于繁琐,程序复杂,要想精通,十分艰难,而且此术最易走火入魔,一旦受害,轻则实力大减,致人残废;重则一命呜呼,难保性命。是以才在数百年前遭到东部大陆有识之士的禁绝,从此销声匿迹,不复存在。想不到它又在今日得以出现。

    龙人的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真有这么可怕?‘今夕将信将疑。

    ‘异变一术,其实就是在某一个时段里,当修练者运用它之时,便可在一瞬间激化人的原始本能,因此修练者不仅可以拥有野兽般的力量和敏锐,同时也有着人类的思维与意识,使其攻击力迅速提升数倍,从而在瞬间决定战局。然而奇怪的是,我明明看到李战与残狼都出现了异变的迹象,何以并没有看到他们异变之后产生的效果?反而其实力有不增反减的感觉。‘龙人摇了摇头,感到不可思议。

    ‘你可以确定他们所使之术真是异变吗?‘今夕道。

    ‘我虽然从未见过异变,但对异变并不陌生,先生博学多才,藏书甚丰,其中有一本名为《脱变》的手册中记录的正是有关异变的图解说明。当时我甚为好奇,便请教先生,先生言道:异变不过是旁门异术,讲究速成,妄想捷径,这已是入魔之兆,真正的术士是不屑为之的,因为是魔三分害。当一个人入魔太深时,他最终的结局,只能是遭魔反噬,绝无例外。‘龙人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地道。

    ‘这就奇了,异变既是旁门异术,修练者等同于饮鸠止渴,何以李战和残狼还要修练呢?更让人觉得古怪的是,逆风曾经与我有过交手,何以在他的身上并未出现异变?‘今夕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团。

    陈平一直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直到这时他才想了一想,插嘴道:‘莫非逆风根本不知道异变一术,而李战与残狼一直偷瞒着他?‘

    今夕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李战与残狼都是逆风所倚重的高手,一向在他的身边走动,如果是这两人无意得到异变一术的修练之法,是很难瞒过逆风的耳目的。‘

    龙人的眼神陡然一亮,道:‘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逆风得到了异变之术后,不知其利弊何在,为了慎重起见,他选择了与自己武功差距不大的李战与残狼作为实验者。‘

    今夕一拍掌道:‘以逆风的性格为人,这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我所感到不解的是,逆风是从何处得来的异变之术?何以得到之后不敢放心修练?此人既然将异变之术传给逆风,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到了一种比较亲密的状态,可逆风似乎并不完全信任他,像这样的人,会是谁?‘

    ‘今梦菲?‘陈平与龙人同时叫道。

    ‘对,此人很可能就是今梦菲。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今夕的眉头一皱,这才是他最终想知道的答案。

    今夕的判断十分准确,逆风自七星亭一战之后,就像一阵风般消失于空气中,去向不明,无影无踪。

    暗神也回到了金银寨,一场战争因为幽暗公主的出现而消弥无形。

    东部大陆——银月城

    在笑愚的印象中,他认识的女人似乎没有一个的厨艺能比得上傲珊。这种征服男人之前先征服了男人的胃的女人确实彪悍,连将四日神功修炼至顶峰的笑愚差点都没抵挡住。

    一个简单的排骨冬瓜汤,居然熬出了风格熬出了水平熬出了不屈不挠的奥运精神,令笑愚叹为观止。顺口就了一些小菜,笑愚只觉得生活就应该如此温馨而平淡,美妙的像是牵牵小手写写小纸条的初恋,简约而不简单,如果~~~如果此时傲珊没有时不时地一眼瞟得笑愚心底发慌的话。

    礼尚往来乃君子美德,笑愚也一阵反瞪,看得傲珊好几次做贼心虚地低下头。

    妖华很疑惑地看着二人,问:“你们俩大眼瞪小眼这是干嘛呢?”

    笑愚接口道:“最近我在苦练我的电眼,正拿小珊珊做实验呐,哈哈~~!”

    仔细看了看笑愚双目,妖华更疑惑了:“就你这眼睛瞪得更牛似的,哪里像电眼呀?”

    “那是我没发功,一发功绝对牛大,你肯定顶不住!就算比不上007,那起码也是一代情圣级的迷人眼神~~!”笑愚不服气地说着,然后把脖子死命往背后扭。

    紧接着,他突然把头扭了回来,深情地凝视着周娜,表情动作眼神以及语气简直活脱脱像是《东成西就》里嘴上挂了两条肥香肠的梁潮伟,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问:“帅不帅,酷不酷,吊不吊~~?”

    妖华的反应明显比《东成西就》中饰演洪七的张雪友要过分很多,她笑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捂着肚子狂笑……太伤笑愚自尊了!

    与此同时,傲珊也趴在桌子上,把小脑袋掩藏在臂弯里大笑着,整个身躯不住抽搐。

    道上有句很流行的话是这样的:出来混,你有实力,那叫厉害;没有实力,那叫装逼。笑愚又一次体会到这话的真正含义,他觉得自己的演技堪称炉火纯青,要换一个如同致远或今夕这样长得有点小帅的男人表现出来,那绝对厉害大了。但是……用他这张黑不溜秋撑死了也就半个刘清云的脸来施展这样的绝技,的确很有东施效颦的装逼嫌疑。

    还好,笑愚很少有自怨自艾的时候。他没有去埋怨爹妈为什么没把自己生的帅气一点,只是瞪着双眼左看右看,目光一会儿停留在妖华身上,一会儿停留在傲珊身上,似乎准备以眼杀人。

    “你干嘛?”笑过之后,妖华微现惶恐地看着笑愚。她觉着笑愚现在这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赤lu裸地、带着那么一点含蓄地、好像很不怀好意地、又让人说不出来的东西~~!

    “还用想吗,这色狼肯定在动什么歪脑筋!”傲珊接口道。

    这个房子里最神奇的事情不是笑愚和傲珊勾搭了两月还没勾搭上,而是妖华在这儿蹭了一段时间饭从来都没发现傲珊和笑愚之间有那么一点暧昧,神奇指数简直高达五颗星。

    因此,妖华认为自己有必要善意地提醒一下傲珊。

    “哇靠,小妖妖,你实在太了解我了!”笑愚那表情,仿佛做好人好事生怕别人不能发现的当代中小学生,然后他很淳朴很无邪地说道:“其实我也没动什么歪脑筋,只是看着你们的轮廓,脑子里勾勒出你们没穿衣服的样子而已~~~难道被你们鄙视了,还不允许我从精神上报仇雪恨么?”

    对于笑愚的坦诚,或者说当众耍流氓的一贯作风,两位可怜的女房客早就麻木了。虽然小脸微微有些红,但她们的表现还算很坚挺,没有被笑愚打败。

    似乎妖华渐渐放得开了,恢复了从前那个喜欢和笑愚斗嘴的可爱小丫头模样,一撇嘴道:“切~~~你以为你是透视眼啊,想看就看?”

    笑愚哈哈大笑,仿佛初入东部大陆被一群九流小强盗抢劫的绝世高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屑,莫测高深道:“到了我这个境界的人物,女人穿着衣服和不穿衣服,对我来说区别不是很大。‘想看就看’算什么,要是我把功力提升到极限,那简直就是超级女生、想上就上~~!”

    “又吹牛,强烈鄙视你~~!”妖华给了笑愚一记卫生眼。

    而傲珊似乎始终对笑愚持有一种含蓄的关心,这种关心的表现形式偶尔会转换为好奇。此刻她就好奇道:“谢谢,你一天到晚都把各种乱七八糟的境界挂在嘴边,我都听说过几十种境界了……这次,又是什么境界?”

    笑愚站了起来,用一种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扫视二女。直到这**的眼神逼得二女低下头之后,笑愚抱元守一,如同即将隐退的高手,在这刀光剑影的东部大陆留下最后一句足以让各路好汉回味无穷的八字真言:“~~~片中有码,心中无`码。”

    显然,傲珊对**不是很了解。她琢磨了好几十秒钟之后,总算是明白了。

    然后她和妖华的表现出奇的一致,仿佛事先约定好的。

432:棋赛

    432:棋赛

    432:棋赛

    “流氓~~!”妖华面红耳赤。

    “色狼~~!”傲珊俏脸绯红。

    看着二女同时败退。笑愚禁不住仰天长笑,如同又一次战胜了恶魔的卡通片主角。

    回房,冲凉,然后……笑愚有些发呆。

    他失眠,有时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改不了的习惯。

    而这一夜好像比以往多了一点小插曲,因为傲珊居然拨通了他的电话。笑愚有些担忧,惊讶傲珊什么时候跑外面去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傲珊:“我睡不着。”

    笑愚:“你在哪?”

    傲珊:“在我房里~~~”

    笑愚有点发懵,他无法想象两个人相隔一个房间还需要打电话,于是他准备去傲珊房里探个究竟。

    推开房门,外面漆黑一片。睡客房的妖华应该是入睡了,傲珊的房门也是紧闭。

    太不上道了,都不虚掩着门留条缝隙出来!笑愚有点失落,满脑子都是川渝一带流传许多年的笑话:“钥匙交给你,晚上自己来……”

    傲珊不懂得该怎么上道,但是笑愚很厚道,他准备先给对方来一个暗号。笑愚有针对性地,有穿透力对着傲珊的房间发出一个猫头鹰叫声,声音并不大:“咕咕~~~”

    这个声音是有来头的,源自很早以前的一部银月电影《三毛从军记》。笑愚总觉得这个咕咕声在黑色幽默中透着那么一点点无奈。像是绝望中对希望的呼唤。

    在某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为了躲避傲珊他老爸的追杀和傲珊家邻居们的耳目,少年笑愚曾把自己训练的像一特务。那时节,他擅长潜行于暗处,精通各种猫叫、狗叫、牛叫、狼皋,一次又一次地深入敌后完成各种高难度的任务。

    经过3.537秒的等待之后,门开了。

    傲珊坐在床边,和大多数传统女人一样,她的睡衣很保守。上身是浅蓝色碎花格子小衬衣,下面是同样材料花纹的纯棉七分裤。在笑愚的眼里,这个女人在朴素中透着几分可爱。

    笑愚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且很严肃地批评傲珊:“大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已经很危险了。你现在还让我进你房间,这样就太危险了。

    傲珊沉默了片刻,有点傻傻地看着笑愚:“那你干嘛还坐到我旁边来?”

    不知不觉间,笑愚离傲珊的距离就只有0.5米了,没脸没皮地坐在床边,他讪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也纳闷儿呢。其实我是打算跟你保持距离的,就是没忍住……不过这样也好,你说我要站在门口跟你说话,那多不礼貌啊。”

    “你不会坐那里吗?”傲珊指了指房间中的椅子。

    笑愚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咱们不谈这个,你说说,为什么睡不着?”

    对于笑愚的厚脸皮傲珊早就见怪不怪了,垂下头,她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令人心底发痛:“我也不太明白,你说,这些年我到底都在干些什么?每一次,我都带着希望回来。可是到最后,又带着失望离开……有时候我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什么。”

    笑愚好像在发呆,过了很久才说道:“其实我也不明白,有时候我在恶意地想,干脆骗你一次得了,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就和所有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一直下不了手。”

    傲珊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她头垂得很低,说:“有时候,我也很希望你甜言蜜语地哄我一次,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

    “但是,最后我们还是得去承担后果,因为我们都是所谓的成年人,对吧?”笑愚接过了话茬,扭头看着傲珊:“我可不可以大胆地问一下。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去你的,谁喜欢你了!”

    傲珊显得很坚挺,似乎又觉得这话太口不对心,她沉吟了一下,说:“我要是知道了自己喜欢你哪一点,可能就不喜欢你了……”

    笑愚有些发懵,看来这姑娘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在这样的情况下,笑愚连嘻哈打闹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随口一句轻佻的话对傲珊来说,都可能是一种无意而严重的伤害。

    偏偏笑愚又很难真正地严肃起来,所以现在他觉得很痛苦,只能沉默。

    傲珊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头,看着笑愚说:“你能不能告诉我,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玩够吗?”

    笑愚很迷惑:“我想问下,如果我真的安定下来,就像那些朝九晚五踏实稳重的大叔一样,你觉着那还是我吗?”

    傲珊:“我相信男人总有收心的时候,你也一样,所以我愿意等。”

    笑愚:“你就从来没想过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很浪费你的青春?”

    傲珊:“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察觉到笑愚眼里的一丝火热,傲珊敏感地向旁边挪动了一下身子,继续说:“不要这么看着我,你这种三分钟的热情就好像对我的怜悯,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笑愚彻底败退,有时候他觉得傲珊的执着都快演化成偏执了。仿佛未卜先知,算准了笑愚总有一天会哭着喊着去追求她似的。发扬曲线救国的精神,笑愚说:“这些问题我们还是不要再讨论了,你不是失眠吗,那我陪你睡吧。”

    “你~~~”傲珊还没反应过来,笑愚已经脱了鞋跳到她床上。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笑愚显得很流氓,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

    傲珊面红耳赤,这句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劲,好像两人早就勾搭成奸似的。事实上两人的确曾经在这张床上睡过一晚,也就是笑愚曾经错过千载难逢好机会的那一晚。

    索性不说话了,傲珊铁了心和笑愚死磕,她一点都不担心。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的性格只能用王八蛋中的王八蛋来形容,但如果她不肯的话,笑愚是绝不会乱来的。

    现在的情形,如果两人中间再摆一个碗的话,那就是一出活脱脱的梁祝。

    望着天花板,笑愚有点迷茫。如果面对别的女人,他决不可能如此心如止水,比如妖华,认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敢拉人家的小手。但是对于傲珊,笑愚总觉得自己太被动,肢体语言一点都不丰富。简直太诡异太不科学了……而让笑愚能保持这种状态的唯一理由,那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觉得自己很纯洁很善良。

    在纯洁笑扭过头看傲珊的时候,当场就伤心了。娘地,这妞根本就没有失眠者的职业道德,居然睡着了,而且睡梦中的表情还那么香甜!

    看着那随着呼吸有节奏起伏的球状物体,还有在娇憨的睡姿下不经意间从领口暴露出来的雪白,笑愚无聊地分析了一下其中的波动和频率。一想到自己又不是物理学家,研究这些玩意儿没用,于是他动手了……万恶的手伸了出去。在离傲珊的**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笑愚虚空一阵猛抓猛揉,大过干瘾。

    娘西皮,还真睡着了!笑愚鉴定完毕,整个人很失落。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关掉了傲珊房里的灯,笑愚回到了自己的狗窝中。

    蹲在窗前抽着烟,笑愚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睡不着。就像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照样睡不着。

    不同的是,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一切都是那样美妙,让人沉浸在喜悦中舍不得睡去。可以想象,当一名纯情少年几经周折追求到了自己的意中人,这种喜悦自然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而一年后的今天,除了忐忑和痛苦,就没有别的意外惊喜了。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时钟跳过午夜…的时候,笑愚终于找到一点感觉了,睡意悄然来袭。每当这个时候,笑愚都没来由的感到惶恐。有的人可以几年都不去想,但有的人却他**每天都得想好几次。

    但笑愚持续多年的梦境里,大雨唏哩哗啦的下个不停,他蹲在雨中颤抖抽搐个不停,脸上那湿漉漉的东西都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更他**诡异的是,这个梦居然还是一连续剧,而且属于时不时重播一下的连续剧,各种记忆中的镜头轮番出现,让笑愚觉着自己在被**。

    这一次,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的笑愚默默企盼着,今晚的梦里千万不要播放结尾让人抑郁的剧集,要放就放开头那几集比较嗨皮的故事。

    如他所愿,心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中的连续剧直接从第五集开始: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女孩儿看着狂按俄罗斯方块机的男孩儿,很无奈地问:“你就不能专心做作业啊?”

    男孩儿继续奋斗着,漫不经心说:“有你做。我还做什么呀,做完给我抄就行了。”

    女孩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嘟着可爱的小嘴问:“你不是有初夏帮你抄作业吗,干嘛还这么辛苦抄我的呀?”

    男孩儿放下了游戏机,满脸坏笑地看着她,问:“嘿嘿,怎么,吃醋了?”

    女孩儿气呼呼道:“鬼才吃醋呢,反正某人已经被警告八次、严重警告六次、记过三次、记大过两次了,再有一次,小心被开除喔~~!”

    男孩儿脸上有点挂不住,赔笑道:“嘿嘿,老婆,大家关系这么好,何必呢?”

    女孩儿轻轻地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娇嗔道:“不准乱叫,谁是你老婆啊?”

    男孩儿:“还能是谁,你呀!”

    女孩儿:“不是说人家天天都欺负你么,你还敢娶我?”

    男孩儿:“没办法,我就欠欺负。反正哥们儿今天把话撂这里了,你敢嫁我就敢娶!”

    女孩儿:“谁怕谁呀,你敢娶我就敢嫁!”

    男孩儿:“嘿,还真不怕告诉你,小爷这辈子就非你不娶了!”

    大眼睛滴溜溜地眨动了一下,女孩儿认真地思考着,然后说:“那我得认真考虑一下,先问问,嫁给你,以后每天有没有喜之郎吃啊?”

    男孩儿一阵肉疼,咬牙说:“有~~!以后你要一天吃一箱都行!”

    女孩儿大笑:“那还不得吃成猪啊?”

    男孩儿很沉着,说:“没事儿,等以后俺们有钱了,今年让你吃成猪,明年就带你去整容减肥,后年再把你吃成猪~~~”

    “我才不要呢!”女孩儿清丽的脸上有点小甜蜜,突然又很生气,拧着男孩儿的耳朵说:“坏蛋,你就一天到晚想着怎么把人家变成猪是不是?”

    男孩儿没敢反抗,表情无比的憋屈:“没有啊,我就随口一说,别当真~~~啊,痛死了,你来真的?别逼我出绝招啊!”

    就在这一秒,电视里插播的是1999年最拉风的一则广告:“水晶之恋,一生不变……喜之郎果冻。”

    东部大陆——幽暗城

    腊月十五,大吉,相书云:诸事皆宜。

    棋王大赛便在这诸事皆宜的日子里拉开了开赛的帷幕。

    装饰一新的通吃馆内,成了金银寨最热闹的所在。园林广阔,环境优美,其间布置豪华气派,古雅中显着大气,自是出自于名家设计,从点滴间已可看出幽暗陈家的雄浑财力物力,同时也体现了暗神对这次棋王大赛的重视程度。

    他无法不重视,在这三方棋王的背后,有着中原三大势力的支撑,无论这三大势力最终是谁一统天下,都可以左右他幽暗城的命运,所以他一个也得罪不起。惟一的办法,就是尽自己一方地主之谊,至于铜铁贸易权,那就各凭天命。

    他之所以要举办棋王大赛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相信陈平的棋技!如果没有这个作为保证,万一出现通负的局面,那岂不更是火上浇油?

    这的确是幽暗城少有的一件大事,是以全城百姓与邻国的王侯公主着实来了不少,在这些宾客之中,既有懂棋之人,为欣赏高水平的棋赛而来,也有对棋一窍不通者,他们大多是抱着凑凑热闹的心情而来,更主要的是对棋赛的胜负下注搏戏。

    有赌的地方,永远不会寂寞、冷清,这是一句名言,也是至理。

    所以通吃馆内气氛热烈,人气十足,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通吃馆在热闹之余,却戒备森严,数千军士与陈府家丁穿上一式整齐的武士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守着通吃馆内的所有建筑与通道,随时保持着在最短时间内的应变能力。

    一切事务均是井井有条,闹而不乱,仿如过节一般。

    棋赛的举办点被安排在铁塔之上,一张棋几,两张卧榻,置两杯清茶,布置得十分简单,在棋几的中间放一张高脚凳,由四方棋王公选出来的德高望重者入座裁判,以定胜负。

    然而距铁塔不过数百步远的的万金阁,却不似这般清静。整个阁楼全部开放,摆座设席,可容数百人同时就位,在正门所对的一方大墙上,摆下一个长约四丈,宽四丈的棋盘,棋子宛如圆盘,重叠一旁,在棋盘的两边,各放一条巨大木匾,左云:静心;右云:黑白。正是道出了棋之精义。

    在万金阁入座之人,不是持有千金券者,就是有钱有势的主儿。其他无钱无势的客人只能呆在通吃馆前的大厅里,观棋亦可,赌钱也行,倒也其乐融融。

    今夕等人到达万金阁内时,除了三方棋王未至之外,其余宾客早已入席闲聊,吹牛谈天,闹得万金阁犹如集市。

    今天果真是诸事皆宜的大吉之日,天公作美,阳光暖照。茶树随清风摇曳,送来阵阵花香,使得这盛大的棋赛更如锦上添花。

    今夕似是不经意间地向大厅扫了一眼,微微一笑,这才挨着娜娜坐在陈平席后。

    他心里十分清楚,虽然逆风已经去向不明,但在这三方棋王中,斗争才刚刚开始。面对这喧嚣热闹的场面,他似乎看到了潜藏其中的危机。不过,他充满自信,相信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尽在他大手一握之中。

    他的眼光落在了棋王大赛的主角身上,一看之下,不由一怔。

    在这种场合之下,又在棋赛即将开始之时,陈平的整个人端坐席间,一动不动,闭目养神,显得极是悠然。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参加的是一场关乎他个人荣誉和国家命运的棋赛,倒像是等着品尝素斋的方外之士,给人以出奇的镇定与自信。

    ‘龙兄,依你所见,陈爷的棋技与另三大棋王相比,能否有必胜的把握?‘这个问题一直藏在今夕的心里,如鲠在喉,现在趁着这份闲暇,终于吐了出来。

    龙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今夕提出的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道:‘你猜我刚才进来之前做了一件什么事?‘

    今夕摇了摇头,知道龙人还有下文。

    ‘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财都押了出去,就是赌陈爷赢。‘龙人压低声音道。

    娜娜奇道:‘看来你还是个赌中豪客。‘

    龙人笑道:‘可惜的是,我口袋里的银子只有几钱,一两都不到,庄家拒绝我下注。

    今夕哑然失笑道:‘我虽然对棋道不感兴趣,但若是要我选择,我也一定会选陈爷赢。‘他看了一眼陈平,接道:‘其实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是相通的,所以才会有一事通,万事通的说法。真正优秀的棋手通常也与术道高手一样,每到大战在即,心态决定了一切,只有心中无棋,才不会受到胜负的禁锢,从而发挥出最佳的水平。‘

    龙人深感其理,表示赞同。

    鼓乐声喧天而起,随着门官的唱喏,在暗神的陪同下,三大棋王依次步入厅堂,坐在了事先安排好的席位上。

    随着主宾的到来,万金阁的气氛变得肃穆起来,嘈杂的人声由高渐低,直至全无。

    今夕的目光紧盯住王卫身后的一帮随从,除了乐白等人,演绎扮作一个剑手赫然混杂其中。

    只不过一年的时间未见,演绎变得更加可怕了,虽然他的打扮并不起眼,但稳定的步伐间距有度,起落有力,显示出王者应有的强大自信,顾盼间双目神光电射,慑人之极。若不是他刻意收敛,在他周围的人必定会全被他比了下去。

    当两人的目光在无意中相触虚空时,有若闪电交击,一闪即分,演绎的脸上有几分惊讶,又似有几分疑惑。

    演绎脸上的表情尽被今夕收入眼底,这令今夕心中窃喜,因为演绎脸上的这种表情,正是今夕所希望看到的。

    他这看似不经意地一眼,其实是刻意为之。他必须知道,经过了整形术的自己是否还能被演绎认出,而眼睛往往是最容易暴露整形者真实身分的部位,如果演绎不能从自己的眼神里面看出点什么来,那就证明了自己的整形术是成功的。

    这很重要,对今夕来说,这也许是他的计划能否成功的最关键一步,所以他没有回避,而是直接面对。

    从演绎的表情上看,他显然没有认出这位与自己对视的人会是今夕,他只是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所以才会流露出一丝惊讶。

    随着众人纷纷入席之后,暗神终于站在了棋盘之前。偌大的厅堂,倏地静了下来,数百道目光齐聚在他一人身上,期盼着棋赛由他的口中正式宣布开始。

    暗神目视送礼,与三大棋王对视一眼之后,这才干咳一声道:‘三位棋王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宾,能齐聚我幽暗城,是我幽暗城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棋分黑白,规矩自定,关于棋赛的各项规矩,三位棋王也已经制定完毕,而棋赛的彩头,相信各位也做到了心中有数,在此我也就不再多言了。我想说的是,虽然是小小的一盘棋,却千万不可伤了和气,落子之后,必分输赢,赢者无须得意,输者不必气恼,胜负乃是天定。‘

    他的话中带出一丝无奈,面对三强紧逼,他的确为难得紧,只希望陈平能一举击败三大棋王,他也好有所应对。

    众人虽不明就里,但也从暗神的脸上看出了一些什么,正感大惑不解时,卞白已微笑道:‘既然棋分胜负,那么裁判是谁?‘

    暗神不慌不忙地道:‘至于裁判的人选,此事关系重大,恐怕得由三位棋王公选一位才成。‘

    卞白淡淡而道:‘能够裁决胜负者,无外乎要具备三个条件:一,德高望众,可以服人;二,棋艺精湛,能辨是非;三,不偏不倚,保持公正。在下心目中倒有一个人选,不知王爷与习爷能否同意?‘

    王卫与习泗冷哼一声,道:‘倒想洗耳恭听。‘

    ‘所谓求远不如就近,依在下看来,大王正是这裁判的最佳人选,二位难道不这样认为吗?‘卞白看了他二人一眼道。

    卞白的提议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能让三位棋王可以放心的,也只有暗神。

    既然裁判已定,陈平缓缓地站将起来,将手一拱道:‘谁先请?‘

    ‘慢!‘卞白一摆手道:‘在下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陈爷。‘

    陈平道:‘请教不敢,卞爷尽管说话。‘

    ‘陈爷乃棋道高人,敢以一敌三,可见棋技惊人。不过事无常势,人有失手,万一陈爷连输三局,我们三人之间的胜负又当如何判定?‘卞白话里说的客气,其实竟不将陈平放在眼里。

    陈平也不动气,微微一笑道:‘若是在下棋力不济,连输三局,三位再捉对厮杀,胜负也早晚会分,卞爷不必担心。‘

    ‘好,既然如此,在下不才,便领教陈爷的高招。‘卞白本是棋道宗府之主,平生对棋道最是自负,自然瞧不起幽暗城中的这位无名棋手。当下也不想观棋取巧,想都不想,便要打这头一阵。

    此话一出,王卫与习泗自然高兴。这第一战纯属遭遇战,不识棋风,不辨棋路,最是难下,照这二人的意思,谁也不肯去打这头阵,想不到卞白倒自告奋勇地上了。

    当下卞白、陈平与暗神一起上了铁塔,三人各坐其位,薰香已点,淡淡的香味和着茶香,使得铁塔之上多了一份清雅。

    在这样的环境下对弈,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当卞白缓缓地从棋盒中拈起一颗黑子时,他突然感觉到,一个懂得在什么样的环境里才能下出好棋的人,其棋技绝不会弱。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由一凛,重新打量起自己眼前的这名对手来。

    其实在万金阁时,他就刻意观察了一下这位幽暗陈家的世家之主。当时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挺普通的人,除了衣衫华美之外,走到大街上,都很难将他分辨出来。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当他坐到棋几前,面对着横竖十九道棋格时,整个人的气质便陡然一变,眼芒暴闪间,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方寸之大的棋盘,而是一个横亘于天地之间的战场,隐隐然透着一股慑人的王者风范。

    ‘你执黑棋?‘陈平望着卞白两指间的那颗黑子,淡淡一笑道。

    ‘难道不可以吗?‘卞白心里似乎多出了一份空虚,语气变得强硬起来,仿佛想掩饰一点什么。

    ‘当然可以。‘陈平笑了起来:‘无论你执什么棋,都必输无疑!‘

    卞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你想激怒我,从而扰乱我对棋势的判断与计算?‘

    ‘你错了,棋道变化无穷,更无法判断它的未来走势。当你拈起棋子开始计算与判断的时候,你已经落入了下乘。‘陈平淡淡而道。

    ‘难道你下棋从不计算?‘卞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论断,虽然他排斥这种说法,但在他的内心里,却充满了好奇,因为他很想知道别人对棋道的看法。

    ‘我曾经计算,也对棋势作出判断,然而有一天当我把它当作是有生命的东西的时候,我赋予它思想,它回报我的是一种美,一种流动的美。‘陈平说完这些话后,缓缓地从棋盒中拈起了一颗白子。他的动作很优雅,棋子在他的手上,就像是一朵淡雅而幽香的鲜花。

    卞白的眼里闪出一片迷茫,摇了摇头,然后手指轻抬,‘啪……‘地一声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我不知道什么叫美,我只知道,精确的计算与对棋势的正确判断是赢棋的最有力的保障,我愿意用你认为下乘的手段来证明给你看。棋既分胜负,决输赢,就没有美的存在。‘卞白已是如临大敌,再不敢有半点小视之心,手势一摆道:‘我已落子,请!‘

    陈平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棋子当作珍宝般鉴赏了一下,然后以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将它轻轻地放在了他认为最美的地方。

    万金阁,一片寂然。

    虽然相隔铁塔尚有一段距离,没有人可以看到陈平与卞白的这一战,但是通过棋谱的传送,这一战中双方的招法已经真实显现于阁里大厅中的大棋盘上。

    随着棋势的深入,这盘棋只用了短短的十数着,就完成了布局,进入中盘阶段。观棋的人无不窃窃私语,面对陈平每一步怪异的招法无不惊叹。

    王卫与习泗最初还神色自若,等到陈平的白子落下,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显得十分凝重。

    他们敢以棋王自居,对于棋之一道自然有其非凡之处,而且对棋势的判断更达到了惊人的准确。可是当他们看到陈平所下出来的每一步棋时,看似平淡,却如流水般和谐,让人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步棋的落点会在哪里,这令他们感到莫名之下,心生震撼。

    ‘如果是我,当面对着这种惟美的下落时,我将如何应对?‘习泗这么想着,他突然发现,陈平的棋虽然平淡如水,却无处不在地表现着一种流动的美,这种美在棋上,更渗入到人的心里。

    今夕不懂棋,却已经知道这盘棋的胜负已在陈平的控制之中。这一次,他不是凭直觉,而是凭着他对术道的深刻理解,去感受着陈平对棋道所作出的近乎完美的诠释。

    术道与棋道,绝对不属于同类,但术至极处,棋到巅峰,它们都向人们昭示了一点共通的道理,那就是当你的心中没有胜负的时候,你已经胜了,而且是完胜。

    因为心中没有胜负,你已不败。

    ‘你在想什么?‘娜娜轻推了今夕一下,柔声问道。

    今夕笑了笑道:‘我在想,当这盘棋结束的时候,这演绎的棋王与擎宇的棋圣是否还有勇气接受陈平的挑战?‘

    娜娜咯咯笑了起来,眼儿几成了一条线缝,道:‘你是否能猜到我此刻在想什么?‘

    今夕压低嗓音道:‘这还用得着猜吗?‘在他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暧味,似笑非笑,让人回味无穷。

    娜娜的俏脸一红,眼儿媚出一缕秋波,头一低,道:‘虽然我们苗疆女子愿意将自己献给所爱的人,再找一个爱自己的人相守一生,但是我想,如果他是同一个人,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今夕伸手过去,将她的小手紧紧握住,道:‘这并非没有可能,其实在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当你付出的时候,迟早都会有所收获,爱亦如此。‘

    娜娜的眼睛陡然一亮道:‘你没骗我吧?‘

    ‘我对爱从不撒谎,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今夕道。

    娜娜抬起头来,以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

    ‘因为你不仅柔美似水,更是一个懂得美的女人。当我走进你的世界里时,你带给我的总是最美的色彩。‘

    这像是诗,有着悠远的意境,飘渺而抽象,但娜娜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什么。

    棋到八十七手,卞白陷入了深深地思索。

    而对面的座上是空的。

    陈平双手背负,站在铁塔的栏杆边上,眺望远方。他的目光深邃,似乎看到了苍穹极处的黑洞,脸上流露出宁静而悠然的微笑,似乎感受到了天地间许多至美的东西。

    ‘好美!‘他不经意间低语了一句,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别人说的。

    卞白却听到了,抬起头来,眼神空洞而迷茫。

    ‘我的眼中,并没有你所说的流动之美,所见到的,只有无休止的斗争,力量的对比。‘

    ‘这并不奇怪,因为你是美的破坏者,而不是创造者。你的棋太看重于胜负,具有高速思维与严密的逻辑,所以你的棋只能陷入无休止的计算与战斗之中。‘

    ‘你说得如此玄乎,恐怕只是想扰乱我的思维吧?到目前为止,棋上的盘面还是两分之局,你的美并未遏制我的计算与力战。‘

    “那么,请继续。‘陈平轻叹了一口气,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这第八十八手是卞白出现的一个疑问手,这一着法看似精妙无比,有着非常丰富的变化,但当陈平这八十九手应出的时候,再来品味整个棋面,卞白的棋已渐渐地被陈平所左右。‘习泗的声音不大,却是对着王卫而说的。

    这似乎不可思议,两个对立的人为了一盘棋展开了彼此间的交流,这并不是说明他们已放弃了自己的立场,而是这一盘棋实在是他们平生看到的非常经典的一战,人入棋中,已是忘乎所以。

    演绎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

    但全场之人的注意力全部聚在了他们二人身上,这两人身为棋王,无疑对这一盘棋的走势有着权威性的评断。

    ‘其实,卞白的棋在布局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问题。‘王卫提出了自己的异议,虽然他们都是天下顶尖的棋手,但由于性格不同,对棋道的理解不同,使得他们各自形成了与对方迥然不同的风格。

    从地域划分来看,这次棋王大赛汇集了东、西、南、北四大流派的顶尖高手加盟参战,王卫与习泗便是东部与西部的代表,他们能够在各自的地方称王,就已经证明了他们本身的实力。以他们的身分地位,也绝对不会轻易地服谁,所以在他们之间一旦出现分岐,必然会固执己见,坚持自己的观点。

    ‘王兄的认识似乎有失偏颇,在卞白下这第八十八手棋时,盘面上的局势最多两分,谁也不能在棋形棋势上占到上风,如果卞白在这第八十八手棋上改下到这个位置,形势依然不坏。‘习泗所指的是在黑棋左下角选择大飞,这手棋的确是当时盘面上的最佳选择,但王卫却凭着自己敏锐的直觉,感到了仍有不妥的地方。

    两人站将起来,来到了摆棋的那块大棋盘前,指指点点,各抒己见,争论越发激烈,就好像他们不是观棋者,而是下棋者,置身其中不能自拔。

    今夕的目光看似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两人的舌战之争,其实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演绎身上。为了不引起演绎的警觉,他与龙人在低语交谈,以此来掩饰他真正的意图。

    ‘什么是围棋?‘今夕对棋道一窍不通,所以看到王卫与习泗对棋所表现出来的痴迷感到不解。

    ‘围棋的起源甚古,始于何年,无法考证,以黑白双方围地多少来决定胜负,规则简单,却拥有无穷变化,是以能深受世人喜爱。下棋按照过程分为布局、中盘、收官三个阶段,他们所说的飞、封、挖、拆、跳、间均是围棋招式的术语,是用来攻防的基本手段。‘龙人身为五音门下,虽然不是专门学棋之士,但对棋艺显得并不陌生,娓娓道来,俨然一副行家模样。

    今夕听得云里雾里,一脸迷茫,不过他从双方的棋艺中似乎看到了一股气势,同时也感到了这黑白两分的世界里涌出的流畅之美,让人仿佛驰骋于天地,徜徉于思想的张放之间。

    ‘这岂不像是打仗?‘今夕似乎从这棋中闻到了硝烟的气息。

433:计中计

    433:计中计

    433:计中计

    ‘这本来就是一场战争。围棋源于军事,兵者,诡道也,下棋者便如是统兵十万的将帅,可以一圆男儿雄霸天下的梦想。其中的无穷变化,暗合着兵家诡道之法,虚虚实实,生生死死,让人痴迷,让人癫狂,是以才能流行于天下。‘龙人道。

    今夕心中一动,道:‘我是否可以将之理解为能在棋中称霸者,必可在世上一统天下?‘在一刹那间,他甚至怀疑,陈平除了是幽魂先生门下的棋者之外,是否会与那位神秘的兵家之士是同一人?

    这固然有些匪夷所思,却未尝就没有可能。

    龙人只是轻轻摇头道:‘不能,在行棋与行军之间,有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这棋道无论具有多少变化,无论多么像一场战争。但它仅仅只是像而已,而绝不是一场战争,充其量也只是智者之间的游戏。‘

    说到这里,龙人的身体微微一震,道:‘凭我的感觉,陈平与卞白的这场棋道争战应该是接近尾声了,最多五手棋,卞白将中盘认输!‘

    果然,在铁塔之上,当卞白行至第一百四十七手棋时,他手中所拈的黑子迟迟没有落下。

    ‘卞爷,请落子。‘陈平的脸上依然透着一股淡淡的微笑,优雅而从容,显得十分大气。

    卞白的脸色变了一变,额头上的根根青筋冒起,极是恐怖,眼神中带着一份无奈与失落,喃喃而道:‘这么大的棋盘上,这颗子将落在哪个点上?‘

    ‘你在和我说话吗?‘陈平淡淡而道。

    卞白缓缓地抬起头来,整个人仿佛苍老了许多,茫然而道:‘如果是,你能告诉我吗?‘

    ‘不能。‘陈平平静地道:‘因为我也不知道棋落何处。‘

    卞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站将起来道:‘我输了。‘

    他说完这句话时,脸上的紧张反而荡然无存,就像是心头上落下一块重石般轻松起来,微微一笑道:‘可是我并不感到难受,因为无论谁面对你这样的高手。他都难以避免失败一途。‘

    ‘你错了,你没有败给我,只是败给了美。‘陈平说了一句非常玄奥的话,不过,他相信卞白能够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美是无敌的,是以永远不败。‘

    卞白败了,败得心服口服。

    他只有离开通吃馆,离开幽暗城。

    随着他的离去,今梦菲的计划终于以失败而告终。

    铜铁贸易权之争,就只剩下演绎、擎宇两家了。

    然而无论是王卫,还是习泗,他们都是一脸凝重。虽然他们对自己的棋艺十分自信,可是当他们看到陈平与卞白下出的那一盘经典之战时,他们谁也没有了必胜的把握,更多的倒是为自己担起心来。

    的确,陈平的棋艺太过高深莫测,行棋之间完全脱离了攻防之道,算计变化,每一着棋看似无心,全凭感觉,却在自然而然中流动着美的韵律。感染着对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左右了整个棋局。

    不过,这并非表示王卫与习泗就毫无机会,随着夜色的降临,至少,他们还有一夜的时间准备对应之策。

    一夜的时间,足以存在着无数种变数,且不说王卫与习泗,就是那些押注买陈平输的豪赌之人,也未必就甘心看着自己手中的银子化成水。

    所以,人在铜寺的陈平,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暗神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派出大批高手对铜寺实施森严的戒备,以防不测。

    就在今夕与龙人为陈平的安全苦费心思的时候,陈义带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习泗不战而退,放弃了这场他期盼已久的棋赛。

    在铜寺的密室里,今夕三人的脸上尽是惊诧莫名之状,因为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习泗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虎头蛇尾。‘今夕的脑海中最先想到的就是这样一句成语:‘你们发现没有,无论是卞白,还是习泗,他们在棋赛开始之前都是信誓旦旦,势在必得,何以到了真正具有决定性的时刻时,却又抽身而退?难道说在今梦菲与擎宇方面都不约而同地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陈平摇了摇头道:‘这不太可能,卞白输棋而退,逆风又遭重创,今梦菲因此而死心,这尚且说得过去。而习泗既是擎宇所派的棋王。论实力是这三方来头最大的,应该不会轻言放弃。‘

    ‘也许是习泗看到了你与卞白的那一战之后而心生怯意,知道自己赢棋无望,不如替自己寻个台阶而去,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龙人想了想道。

    今夕的眼睛盯着供桌上的一尊麒麟,摇头道:‘习泗只是擎宇派来的一个棋手而已,他的职责就是赢棋,而没有任何的决定权。所以我想,习泗退走绝对不是他本人的主意。不过,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习泗棋艺上技不如人,迫使项羽以退为进,另辟蹊径。‘

    他缓缓地看着陈平与龙人道:‘对于擎宇,我和他其实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却知道此人刚愎自用,凶残狠辣,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像这样的一个人,若非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恐怕不会轻易言退。‘

    ‘你的意思是说,习泗的退走只是擎宇所用的一个策略,他的目标其实仍然盯着铜铁贸易权?‘龙人沉吟片刻道。

    ‘是的,习泗的退走只是一个幌子,其目的就是想掩饰擎宇的真正意图。以转移我们的视线。‘今夕缓缓而道:‘在这种非常时期,对任何一方来说,铜铁贸易权都是非常重要的,就算自己无法得到,他们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对手轻易得到。‘

    ‘难道你认为擎宇也如演绎一样暗中到了幽暗?‘龙人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惊呼道。

    今夕看着龙人,一脸凝重,一字一句地道:‘既然演绎能够来到幽暗,擎宇何以又不能在幽暗出现呢?如果没有擎宇的命令,你认为习泗敢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战而退吗?‘

    龙人肃然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言,擎宇到了幽暗。那么对我们来说,问题就变得十分棘手了。‘

    龙人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擎宇身为幽暗城术神,其实力心智自然超乎常人,有其独到之处。虽然在龙人的记忆里,擎宇只是一个人的名姓称谓,但擎宇此时号称‘血色领主‘,凌驾于其他术士之上,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任何对手不敢对他有半点小视之心。

    ‘擎宇身为血色领主,血元素力量霸烈无比,当年我在血色之时,就深受其害,迄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今夕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缓缓而道:‘最可怕的还不是他的实力,而是他自起事以来从未败过的战绩。兵者,诡道也,若没有超乎常人的谋略与胆识,没有滴水不漏的算计与精密的推断,要在乱世之中做到这一点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以他的行事作风,不动则已,一动必是必胜一击。若是他到了幽暗,就表明他已对事态的发展有了十足的把握。‘

    陈平沉吟片刻道:‘擎宇虽然可怕,但是我想,他亲自来到幽暗的可能性并不大。虽然他的眼里,铜铁贸易权的确十分重要,但是一场战争可以让他改变任何决定。‘

    ‘战争?‘今夕与龙人同时以惊诧的目光望向陈平。

    陈平道:‘对于擎宇来说,他的敌人并非只有演绎与今梦菲,但在众多势力之中,演绎和今梦菲可说是项羽的心腹,其他众多势力联盟抗擎使得这场战争终于在五天前爆发了。‘

    ‘五天前?你是从何得来的这个消息?‘今夕心生诧异道。他素知幽魂门下获取情报的手段,陈平不可能学得这门技艺,除非他另有法门。

    ‘我也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这个消息,此人与公子十分相熟,专门以幽魂之地所产的井盐与我幽暗做铜铁生意。‘陈平微微一笑道。

    ‘后生无?‘今夕的心中陡然一惊道。

    ‘正是此人。‘陈平道:‘公子若要见他,只须多走几步即可。他此刻正在我通吃馆内。‘

    今夕脸色一紧道:‘我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此刻就在幽暗,否则也不会易容乔装来找你们了。对我的计划来说,我真实的身分无疑是整个计划的关键,除了你们两人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听蓉与黑凤、娜娜。‘

    顿了一顿,接道:‘因为,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当演绎争取到了铜铁贸易权之后,我将以陈平的身分伺机接近演绎。‘

    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吐露自己心中的计划,无论是陈平,还是龙人,都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诧异。因为他们两人所预谋的行动就是在演绎争取到铜铁贸易权之后,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藉此接近演绎,然后伺机复仇。

    而今夕的计划中,只不过将自己整容成陈平,使得这个刺杀的计划更趋完美,更有把握。

    不过,陈平和龙人看着一脸坚毅的今夕,心里都觉得今夕的计划未必会有这么简单。如果刺杀演绎真是今夕此行幽暗的最终目的,那么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动手,根本不必等到演绎回归幽魂之地边境之后。

    今夕微微一笑,显然看出了他们眼中的疑惑,道:‘不错!你们猜想的一点都没错,我之所以不在幽暗动手,有三个原因,一是我不想让幽暗城卷入到我们与演绎的纷争之中;其二是我发现演绎的实力之高,已达深不可测之境。在他心怀警觉的时候动手,我们未必有一击必中的把握;第三个原因,也是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刺杀演绎只是实施我计划的一个关键手段,而绝不是目的!‘

    他的眼眸中闪动着一种坚定的色彩,显示着他的决心与自信,仿佛在他的眼里,再大的困难也不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最终他将是成功的征服者!这似乎是不可动摇的事实。

    ‘我现在所担心的是,擎宇与联盟军之间既然爆发了战争,一旦这个消息传到了演绎的耳中,他绝对不可能继续呆在幽暗。‘今夕的眉间现出一丝隐忧道。

    ‘何以见得?‘陈平道:‘眼看这铜铁贸易权就要立见分晓了,他怎会在这个时候抽身而退?‘

    ‘因为这是一个战机,一个意想不到的战机。演绎只有利用这个战机出兵伐血,才是明智之举,一旦错失,他必将抱憾终生。‘今夕的脸上已是一片肃然,仿佛看到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决战就在眼前爆发。

    ‘如果演绎走了,即使王卫夺得了铜铁贸易权,我们岂非也要大费周折?‘陈平道。

    ‘所以,我们就只有一个办法,趁着今夜,我们先行拜会他!‘今夕胸有成竹地道。

    说完从怀中取出了随身携藏的小包裹,当着陈平与龙人的面,妙手巧施,只不过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陈平,无论模样神情,还是举止谈吐,都惟妙惟肖,形神逼真。

    陈平与龙人一看之下,无不大吃一惊,显然没有想到今夕所使的整形术竟然达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虽然他们之前所见的人也并非是今夕的真面目,然而当今夕变作陈平时,两相对校,这才显出今夕这妙至毫巅的整形手段来。

    ‘你变成了我,那么我呢?‘陈平陡然之间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

    ‘你当然不再是你,你已变成了今夕。当我们到了幽魂之地边境之后,你却出现在塞外,或是江南,只有这样,演绎才想不到他所面对的人不是陈平,而是今夕。‘今夕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想透了这个计划中的每一个环节。

    ‘你敢肯定演绎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吗?‘龙人眼睛一亮道。

    ‘正因为我不能肯定,所以今夜拜访演绎的,就是你与我,我也想看看演绎是否能看出我只是一个冒牌的陈平。‘今夕笑得非常自信。

    七星楼中,演绎、王卫、乐白三人同样置身密室之中,正在议论着习泗不战而退的事情,这个消息的传来,显然也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擎宇绝不是一个轻易言退的人,他做事的原则,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一点从他当年与今夕结怨的事情中就可看出。‘演绎沉吟半晌,依然摸不着半点头绪,但他却坚信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原因,要不然这就是擎宇以退为进所采取的策略。

    ‘习泗不战而退,或许与陈平表现出来的棋艺大有关系。‘王卫似乎又看到了陈平那如行云流水般的弈棋风格,有感而发道:‘我从三岁学棋,迄今已有五十载的棋龄。在我的棋艺生涯中,不知遇上过多少棋道高手,更下过不少于一千的经典对局,却从来没有见过像陈平这样下得如此之美的棋局。他的每一着棋看似平淡,但细细品味,却又深奥无穷,似乎暗含至深棋理,要想赢他,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认为习泗不战而退的原因,是怯战?‘演绎问道,同时脸上显出一丝怪异的神情。

    王卫读懂了他脸上的表情,苦笑道:‘应该如此,因为我曾细细研究过陈平与卞白的这场对局,发现若是我在局中,恐怕也只能落得与卞白相同的命运。‘

    ‘这么说来,明天你与陈平之间的棋赛岂非毫无胜机?‘乐白不禁有几分泄气,想到此番来到幽暗花费了不少心力,到头来却落得个一场空,心中难免有些浮躁。

    ‘如果不出意外,只怕这的确是一场有输无赢的对局。‘王卫看了看乐白,最终一脸苦笑地望向演绎。

    演绎的脸上就像是一潭死水,毫无表情,让人顿生高深莫测之感。他只是将目光深深地瞥了王卫一眼,这才缓缓而道:‘出现这种局面,殊属正常,事实上本王对这种结果早有预料,所以才会亲自赶来幽暗督战。‘

    王卫奇道:‘莫非演王对棋道也有专门的研究?‘

    演绎摇头道:‘本王对棋道一向没有兴趣,却深谙棋道之外的关节。当日暗神飞书来,约定三方以棋决定铜铁贸易权时,本王就在寻思:这铜铁贸易权既然对我们三方都十分关键,那么暗神无论用什么方式让其中的一方得到,都势必引起另外两方的不满。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我们三方都别想得到,这样一来,反而可保无事。于是本王就料到代表幽暗出战的棋手绝对是一个大高手,若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暗神也不会设下这个棋赛了。‘

    王卫听得一头雾水,道:‘演王既然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何以还要煞费苦心,远道而来呢?‘

    演绎沉声道:‘本王一生所信奉的办事原则,就是只要事情还没有发生,你只要努力,事情的发展最终就是你所期望的结果。毕竟,你与陈平之间还未一战,谁又能肯定是你输他赢呢?‘

    ‘但是,棋中有古谚:棋高一招,缚手缚脚。以陈平的棋艺,我纵是百般努力,恐怕也不可能改变必败的命运。‘王卫已经完全没有了自信,陈平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座高大雄伟的山峰,根本不是他所能逾越征服的。

    演绎深深地望着他道:‘如果在明天的棋赛中陈平突然失常,你认为你还会输吗?‘

    ‘棋道有言:神不宁,棋者乱!心神不宁,发挥无常,我的确这么想过,但是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这只是一个假设。‘王卫以狐疑的目光与演绎相对。

    ‘这不是假设,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演绎一字一句地道:‘你听说过摄魂术吗?‘

    王卫点了点头道:‘这是一种很古老的邪术,可以控制住别人的心神与思维,难道说汉王手下,有人擅长此术?‘他精神不由一振,整个人变得亢奋起来。

    ‘这不是邪术,而是术道中一门十分高深的技艺。在当今东部大陆上,能够擅长此术的人并不多见,恰恰在本王手下,还有几位深谙此道。‘演绎微微一笑道:‘不过,摄魂术一旦施用,受术者的表情木讷,举止呆板,容易被别人识破,所以要想在陈平的身上使用,绝非上上之选。‘

    王卫一怔之下,并不说话,知道演绎这么一说,必有下文。

    果不其然,演绎顿了一顿道:‘但是,在这个世上,还有一种办法,既有摄魂术产生的功效,又能避免出现摄魂术施用时的弊端,这就是苗**有的种蛊**!‘

    王卫与乐白大吃一惊,显然对种蛊**皆有所闻,然而他们不明白演绎何以会提到它?既然这是苗疆所独有的**,在他们之中自然无人擅长。

    演绎道:‘苗人二字,在外人眼里,无疑是这个世上最神秘的种族。他们世代以山为居,居山建寨,分布于东部大陆群山之中,一向不为世人所知。但是到了这一代的族王,却是一个极有抱负、极有远见的有为之士。为了让苗疆拥有自己的土地,建立起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度,他四处奔波,竭精殚虑,最终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了本王的身上,这也是本王为何会出现在幽暗的原因。

    王卫与乐白顿感莫名,因为自演绎来到幽暗之后,他们就紧随演绎,寸步不离,并没有看到他与外界有任何的联系,想不到他却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竟然与苗王达成协议,建立了同盟关系。难怪王、乐二人的脸上会是一片惊奇。

    演绎的眼芒缓缓地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这才双手在空中轻拍了一下,便听得‘吱吖……‘一声,从密室之外进来一人,赫然竟是娜娜公主。

    王卫与乐白心中一惊,他们明明看到娜娜公主在万金阁时坐在陈平身后,却想不到她竟会是自己人,这令他们不得不对刘邦的手段感到由衷佩服。

    然而娜娜公主的脸上并无笑意,冷若冰霜,只是上前向演绎盈盈行了一礼之后,便坐到一边。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意外的场面,假如今夕亲眼看到了这种场面,他的心里一定会感到后悔。

    因为娜娜恰恰是知道他真实身分的少数几人之一!

    ‘娜娜公主既然来了,想必事情已经办妥了吧?‘演绎并不介意娜娜表现出来的冷傲,微笑而道。

    娜娜冷冷地道:‘我们苗人说过的话,永远算数,倒是演王事成之后,还须谨记你对我们苗疆的承诺。‘

    演绎笑了笑,深深地凝视着娜娜的俏脸道:‘人无信不立,何况本王志在天下,又怎会失信于一个民族?只要本王一统天下,就是你们苗疆立国之时,娜娜公主大可不必担心。‘

    ‘如此最好。‘娜娜公主从怀中取出一根细若针管的音笛,交到演绎手中道:‘娜娜已在陈平的身上种下了一种名为天蚕蛊的虫蛊,时辰一到,以这音笛驱动,天蚕蛊很快会脱变成长,这便能让陈平在数个时辰内丧失心神,为你所用。事成之后,虫蛊自灭,可以不留一丝痕迹。‘

    演绎细细把玩着手中的音笛,眼现疑惑道:‘这种蛊**如此神奇,竟然是靠着这么一管音笛来驱策的吗?‘

    娜娜公主柳眉一皱道:‘莫非汉王认为娜娜有蒙骗欺瞒之嫌?‘

    演绎连忙致歉道:‘不敢,本王绝无此意,只是不太明白何以娜娜公主会与陈平的人混在一起?今日在万金阁中,本王见得公主与那名男子好生亲热,只怕关系不同寻常吧?‘

    娜娜公主的俏脸一红,在灯下映衬下,更生几分娇媚,微一蹙眉道:‘这属于本公主的个人**,恐怕没有必要向演王解释吧?‘

    演绎微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女间有这种情事发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本王不过是出于好心相问而已,还望娜娜公主不必将之放在心上。‘

    他顿了顿道:‘但是据本王所知,与你相伴而来的那位男子身分神秘,形迹可疑,这不得不让本王有所担心。因为本王觉得,虽然这是公主的个人**,却牵系到本王此次幽暗之行的成败关键,若是为了一个局外人而致使铜铁贸易权旁落他人,岂不让人抱憾一生?‘

    娜娜知道演绎已生疑心,犹豫了片刻道:‘难道演王怀疑此人会对我们苗汉结盟不利?‘

    ‘这并非是本王凭空揣测,而是此人出现在幽暗的时机不对。本王自涉足东部大陆,对东部大陆中的一流高手大致都能了解一些,可是此人好像是平空而生一般陡然现身幽暗。在此之前,本王从未听说过东部大陆上还有一莫名的人物,这岂能不让本王心中生疑呢?

    演绎的眼芒透过虚空,犹如一道利刃般冷然扫在娜娜的俏脸上。他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是以对任何事情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尤其是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名为‘莫名‘的年轻人时所产生的似曾相识之感,让他心中顿生警觉。

    不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此人竟然是今夕所扮!在他的心中,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擎宇,也不是正在崛起的今梦菲,而是始终将今夕放在了第一位!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虽说今夕不是这两起事件的受益者,却是这仇恨的真正缔造者,演绎对他焉能不恨?简直是恨之入骨!

    像这样一个大敌,演绎又怎能相忘?然而世上的事情就是这般离奇,当今夕真正站到他的面前时,他却认不出来了。

    这是否证明了今夕的整形术的确是一门妙绝天下的奇技?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夕敢如此做,已经证明了他的确拥有别人所没有的胆识与勇气。

    娜娜当然听说过今夕与演绎之间的恩怨,深知在这两个男人的心中,都已将对方视作生死之敌。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自己个人与民族的利益之间作出抉择。

    以演绎此时的声势,的确有一统天下的可能。而苗疆世代饱受流离之苦,因为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而被迫寄人篱下,分居于国之间,所以对他们来说,拥有一块属于自己民族的土地是最大的渴求。

    然而,要实现这个愿望并不是十分容易的事情。在苗疆人中,不乏骁勇善战的勇士,不乏血气方刚的汉子,但是他们花了整整数百年的时间,依然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国度。而这一代的苗王,从认识演绎的那一瞬间起,突然明白到凭借演绎的势力,或许可以完成他们多年以来的梦想。

    这绝不是天方夜谭,而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益的计划。以苗疆人现有的力量帮助演绎夺得天下,然后再从演绎的手中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那块土地,这笔交易对于苗疆与演绎来说,未必不能接受。

    正是基于这一点,苗疆人才与演绎结成了同盟关系,而他们联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演绎夺得这铜铁贸易权。

    于是,娜娜公主来到了幽暗,利用苗疆人在幽暗城中的各种关系和消息渠道,巧妙地偶遇了与陈平关系亲密的今夕,不惜以自己为代价,从而得到了与陈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在这个计划中惟一发生意外的事情,就是娜娜公主在为今夕疗伤的过程中,发现今夕身中*药之害,限于当时时间紧急,无奈之下,她只能以自己的初贞来解这燃眉之急,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代价。

    对于一个少女来说,这是何等巨大的牺牲,从而也可看出苗疆人面对土地所表现出来的势在必得的决心。不过,对娜娜来说,她的身边不乏随从侍婢,完全可以李代桃僵,达到同样的目的,何以她非要亲力亲为,以身相试呢?莫非在她跟踪今夕之时,就已经为他身上透发出来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所吸引?

    这是一个谜,只有她自己才能解答的一个谜。不过,当这一切事情发生之后,她的心里无怨无悔,毕竟,她已经由着自己的性子爱过了一回。

    面对演绎咄咄逼人的目光,娜娜公主很难作出一个正确的决断:如果她把今夕的真实身分告之,势必会给今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杀身之祸。作为爱人,她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可是假如今夕发现她在这件事情上有所欺瞒,必将使得他们之间所形成的同盟关系出现裂痕,影响到苗疆得到土地的计划。作为苗疆的公主,这种结果当然也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何去何从?这的确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娜娜只觉得自己头大欲裂,思维一片混乱。

    恰在此时,门上传来几声轻响,接着便听有人言道:‘回禀演王,幽暗陈平已在楼外求见。‘

    月圆之夜,七星楼外,花树繁花,暗香袭人。

    化作陈平的今夕双手背负,抬头望月,与龙人并肩而立,在身后的地面上留下两道拉长的影子。

    对今夕来说,今夜之行,看似平淡,其实凶险无比,更是他所施行计划的关键,只要在演绎面前稍微露出一丝破绽,恐怕就是血溅五步之局。

    此时此刻,无疑是他今生中最紧张的一刻。

    他已经感到了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你怕了吗?‘龙人在月色下的脸有些苍白,低声问道。

    ‘我并不感到害怕。‘今夕勉强一笑道:‘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这只是因为你太在乎此事的成败,所以才会紧张,而你若抱着紧张的心态去见演绎,就难免不会露出破绽。‘龙人冷冷地道,就像一阵寒风掠过,顿令今夕清醒了几分。

    今夕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此事太过重大,让我感到了很大的压力。‘

    ‘那你就不妨学学我。‘龙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眼微眯,似乎已醉倒在花香之中:‘深呼吸可以调节一个人的心情,多作几次,也许就能做到心神自定。‘

    今夕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其实说话也是调节心态的最好办法,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这么说来,你已经不紧张了?‘龙人也投以微微一笑,问道。

    今夕点了点头,将目光移向七星楼内明亮的灯火,道:‘我想通了,既然不想前功尽弃,就要勇于面对,何况我对自己的整形术还有那么一点自信。‘

    龙人道:‘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就算演绎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也绝对不可能发现你不是真正的陈平!毕竟对大多数人来说,陈平只是一个名字,真正见过他本人的实在不多。‘

    今夕不再说话,因为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缓急有度,沉稳中而不失韵律。步伐有力,间距如一,一听便知来者是高手。

    脚步声进入了今夕身后三丈时便戛然而止,如行云流水般的琴音突然断弦,使得这片花树间的空地中一片寂静,只有三道细长而悠然的呼吸。

    今夕听音辨人,觉察到来人的呼吸十分熟悉,正是演绎特有的气息。他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寻思道:‘演绎一向谨慎小心,洞察细微,我可不能太过大意。‘

    他的心里虽然还有一丝紧张,但脸上却已完全放松下来,与龙人相视一眼之后,这才缓缓说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莫非就是演王演绎?‘

    演绎从楼中踱步出来的刹那,也感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几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心中蓦然一惊道:‘那人身上的气息何以会像今夕?如果此地不是幽暗,我还真要误以成他了。‘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显然在他的意识之中,今夕绝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于幽暗。因为在他手下传来的线报中,今夕这段时间应该出现在银月一带才对。

    有了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演绎并没有深思下去,等到今夕拱手相问时,更愈发坚定了演绎自己的判断。

    因为眼前此人的嗓音、眼神、气质与今夕相较,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而更让演绎打消疑虑的是此人脸上悠然轻松的笑意中,透着一股镇定自若的神情——如果此人是今夕,绝不可能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会如此镇静!这就是演绎推断的逻辑。

    ‘陈爷的消息果然灵通,本王此行幽暗刻意隐瞒行踪,想不到还是没有逃过陈爷的耳目。‘演绎微微一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诧异。

    ‘演王过誉了,王者终究是王者,无论你如何掩饰,只要在人群中一站,依然会透出一种鹤立鸡群的超凡风范。‘今夕拍起马屁来也确是高手,说话间已使自己的心态恢复到轻松自如的状态。

    演绎一摆手道:‘本王能成为王者,不过是众人帮衬,又兼运道使然,侥幸登上此位罢了,又怎能比得上陈爷这等世家之主?今日万金阁上欣见陈爷一试身手,棋风华美,那才是名士风范。‘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

    ‘请楼里一坐。‘演绎客气地道。

    ‘不必了!‘今夕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道:‘如此良宵美景,岂容错过?你我就在这茶楼下闲谈几句,也算是一件雅事。‘

    演绎微微一笑道:‘陈爷果然是雅趣之人,既然如此,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打量了一下今夕身边的龙人,心中暗道:‘这陈平的实力深不可测,无法捉摸,但他出身于暗器世家,家传术学有如此高的修为,不足为奇。可这位年轻人不过三十年纪,却是气度沉凝,一派大师风范,不知此人是谁,何以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今夕见他将注意力放在龙人身上,心中一喜,忙替龙人引见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姓龙名人,学过几天剑法,被我请为上宾,专门保护我的安全,为人最是可靠。你我谈话,无须避讳。‘

434:笑老爹

    434:笑老爹

    434:笑老爹

    演绎哈哈一笑。意图掩饰自己的疑人之意,道:‘哦,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上去一表人才,犹如人中龙凤。‘

    当下他将目光重新转移到今夕上,沉声道:‘我与陈爷虽然相闻已久,却从未谋面,是以交情不深。可今夜陈爷登门约见,似乎像是有要事要商,这倒让本王心中生奇了。‘

    ‘在下的确是有要事与演王商量,事关机密,所以为了掩人耳目,才决定在这个时候冒昧登门,演王不会怪责于我吧?‘今夕忙道。

    ‘陈爷言重了,能认识陈爷这种世家之主,正是本王的荣幸。只是你此行若被暗神得知,难道不怕暗神对你生疑吗?‘演绎素知幽暗陈家对幽暗城的忠义之名,是以对陈平此举仍有疑虑,开口相问道。

    ‘演王所言极是,不过陈平此行,正是奉了暗神之命而来。演王大可不必有此顾虑。‘今夕道。

    演绎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既然你是奉暗神之命而来,何不让暗神亲自与本王见面相谈?这样岂不更显得彼此间的诚意吗?‘

    今夕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道:‘暗神之所以让在下前来,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比之天下,我幽暗城不过一弹丸之地,实力疲弱,因为盛产铜铁,才得擎宇、今梦菲与演王三方的青睐,屈尊驾临。在暗神的眼中,三位都是当世风头最劲的英雄,势力之大,都有可能一统天下,任是得罪了三位中的哪一人,我幽暗城都随时会有灭城之虞。所以在别人眼中,三大棋王共赴棋赛是一场盛会,但在暗神的眼里,却已看到了灭城之兆,稍有不慎,势必引火烧身,酿成灾难。‘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要来求见本王呢?‘演绎微微一怔道:‘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岂非更是得罪了擎宇与今梦菲吗?‘

    今夕微微笑道:‘演王可曾听过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古训?‘

    演绎道:‘莫非陈爷认为幽暗城已置身死地?这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事实上幽暗城的确面临着有史以来以来的最严重的一次危机,随着东部大陆局势的愈发紧张,幽暗城内的形势与东部大陆局势息息相关,此时天下成三足鼎立之势,每一方对兵器的供求都达到了紧缺的程度。所以你们才会对铜铁贸易权如此感兴趣。但是,我想说的是,随着擎宇与联盟势力的战争,这铜铁贸易权已经没有像当初那么重要了,因为远水解不了近渴,这是谁都一听就明的道理。‘今夕的说话听起来极是平淡,但最后的一句话却让演绎心头一震,脸色大变。

    ‘你……你……你说什么?擎宇与联盟军打起来了?‘演绎的脸上陡然亢奋起来,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

    ‘是的,众多势力联盟以擎宇的脾气,当然不能容忍有人反叛自己,是以这场战争也就在所难免。‘今夕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演绎,却见演绎默不作声,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你是从何得到的消息?何以本王会没有一点关于这场战争的音讯?‘演绎心生狐疑道。

    ‘这场战事发生不过五天,千里迢迢之外,演王又怎能这么快便收到这个消息呢?而我幽暗陈家世代以经商为本,深知信息的重要性,是以不仅在天下各地广布耳目,而且相互之间各有一套联络方式,虽在万里之外,却可在一日之间知晓万里之外的事情。‘今夕当然不会说出消息的来源是幽魂之地。编造了一段谎言,倒也活灵活现,由不得演绎不信。

    演绎冷然道:‘你何以要告诉本王这个消息?是否有所企图?‘

    ‘演王不愧是一代王者,聪明绝顶,一猜即中。我之所以要告诉你这个消息,是因为我深知,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旦错失,你必将终生后悔。‘今夕淡淡一笑道。

    演绎心神一凛,拱手道:‘倒要请教。‘

    今夕双手背负,踱步于花树之间,缓缓而道:‘以擎宇现今的实力,手中拥有强兵百万,假如蓄势待发,可谓天下无人能敌。虽然你与今梦菲发展极速,已隐然形成了抗衡擎宇的能力,但若真正交锋起来,最终的败者只能是你们,而不会是擎宇。对于这一点,相信演王不会否认吧?‘

    演绎的眼芒标射而出,与今夕的目光在虚空相对,沉吟半晌,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若双方正面交击,本王的确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今夕续道:‘不能正面交击,就惟有用奇。兵之一道,有正有奇,善谋者用之,可以奇中有正。正中有奇,绝不拘泥于是正是奇,既然只能用奇兵出师,那么擎宇与联盟军之战,就是你不容错失的最佳良机。‘

    ‘你说得很有道理。‘演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道:‘但是本王更想听听你对天下大势的剖析,为何此时出兵,就是本王的最佳时机呢?‘

    今夕追随幽魂先生多时,耳濡目染,对文韬武略也已精通一二,加上有暗神与陈平的临时指点,使得他对演绎提出的这个问题并不陌生,胸有成竹地道:‘擎宇虽然兵雄天下,但是却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也许就一场战争而言,他的确是天下无敌,但若在不同的地点发动两起战争,擎宇显然还没有这样的准备,更何况这其中还有演汉王的数十万大军;其二,就军事储备与供给来看,擎宇挟血色领土之人力财力,富甲天下,但是他的军队人数已过百万,虽然在短期作战中。这个弊端还不能凸现出来,然而一旦战争形成相持,那他的军需供给将是最大的问题。‘

    这精辟的分析出自于今夕、暗神、陈平、龙人四人的智慧,自然是非同小可,使得演绎一听之下,神情肃然,显然非常欣赏今夕的观点,连连点头道:‘陈爷人在幽暗,却心怀天下,若非如此,又怎能对天下大势剖析得如此清晰分明?不过。就算本王有心出兵,但我大军之中兵器奇缺,库银空虚,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徒呼奈何。‘

    今夕道:‘铜铁贸易权即使到了演王手中,只怕也需一年时间才可造出足够的兵器,远水救不了近火,不提也罢。但是就算兵器充足,粮饷依然还是个大问题,以演王的才识,应该心中早有筹划才对。‘

    演绎心中一惊,抬头看了今夕一眼,道:‘你所料不差,本王此次幽暗之行,虽然有夺得铜铁贸易权之意,但更主要的目的,是要找一个人。‘

    今夕惊道:‘不知谁有这般大的面子,竟劳烦汉王大驾,千里相寻?‘

    演绎摇了摇头,苦笑道:‘本王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正想向陈爷求教。‘

    今夕的脑中灵光一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忙道:‘幽暗虽小,终究有人口数十万,要想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一个不知名姓的人,无疑等同于大海捞针,只怕在下也是有心无力。‘

    演绎沉声道:‘不,此人若是陈爷不识,那么这世上就根本没有此人的存在了,因为本王要找的人,应该就在陈爷的门下。‘

    今夕怔了一怔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本王虽然来到幽暗不过三五日,却对贵国的一些情况已经熟记于心。夜郎国虽然立有储君,但真正操控国事大计者,非三大家族莫属,而你们陈家正是其中之一,是也不是?‘演绎很有把握地道。

    今夕道:‘的确如此,幽暗陈家主管的事务就是对国内铜铁的勘探、开采、贸易等一系列繁琐之事。难道演王需要这样的人才?‘

    ‘正是。‘演绎迟疑了片刻道:‘如果陈爷能为本王寻得一位这种勘探开采方面的人才,那本王实在感激不尽。‘

    今夕心里已经明白演绎此行幽暗的真正目的了。对于演绎来说,他对铜铁的贸易权并非如今夕想象中的那么热衷,更希望的是开掘出封印之书中的宝藏。惟有如此,他才会在与擎宇抗衡的力量上重重地添上一笔,从而使得他在争霸天下的道路上走得更加沉稳,更有把握。

    但今夕的脸上却佯装迷糊,眼中满是狐疑道:‘难道找到此人,演王就可以解决兵器与粮饷奇缺的问题吗?‘

    演绎犹豫了片刻,点头而道:‘我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至少相信可以改变我们目前困难的处境。‘

    这是他在与今夕之间第一次用到‘我‘这个字眼,而没有以‘本王‘自居,这说明在这一刻间,演绎的心思全放在了寻找此人的事情之上,而且第一次没有将今夕当作外人看待。

    这似乎说明,他已开始相信今夕装扮的陈平!但今夕并不因此而窃喜,他心里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演绎的眼里,眼前的这个‘陈平‘实在让人感到惊奇,听了他刚才那一番思路清晰的见解,演绎已经将之归类于天才之列。

    他喜欢天才,更喜欢利用天才,只有将每一个人才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他才能体会到驾驭人才的那种快感。

    当他的眼睛再一次与今夕相对时,今夕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淡淡的笑意。

    ‘其实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只要你用心去找,他就存在。‘今夕笑得有些古怪。

    演绎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龙人,然后重新望向今夕道:‘你不会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我说的正是我自己,论及勘探开采之术,天下间除了我幽暗陈家,还有谁敢称第一?‘今夕非常自信地道。

    演绎的身体一震,眼芒在今夕的脸上缓缓扫过,沉声道:‘你真的愿意相助本王?‘

    今夕道:‘这是勿庸置疑的。‘

    ‘原因何在?‘演绎信奉‘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这句老话,他始终相信,在人与人之间,存在的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除此之外,都是狗屁。

    ‘因为我助你,不仅是帮助我自己,更是为了我幽暗城不遭灭国之灾,百姓免受就遭战乱之苦。‘今夕一脸肃然,神情沉凝,显得郑重其事。

    ‘说下去,本王很想听一听你心里的真实想法。‘演绎如此说道,他需要时间来揣度今夕的心理,更想从今夕的谈话中作出判断,因为他从来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今夕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缓缓接道:‘在擎宇、今梦菲与你之间,能够一统天下者,世人大多看好擎宇,而我却不然。在我的眼中,能够成为这乱世之主的人,惟有你演王!有一句话叫做得民心者得天下,纵观你进入幽魂之地边境的所作所为,能够体恤百姓,收买民心,深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不与擎宇力拼,懂得忍让之道,果断从黑石山撤兵,退守幽魂之地边境,显示出你深谋远虑。凡此种种都证明你不是甘居人下的池中物,而是遨翔于九天之外的真龙。我只有尽心尽力地帮助你夺得天下,才可以在你一统天下的时候为我幽暗换来永久的太平。‘

    ‘如果你看错了呢?万一得天下者不是本王,而是擎、今二人中的一位,那你这样相助于我,岂非给幽暗带来了无穷后患?‘演绎似是在提醒他道。

    ‘我相信自己的眼力,更相信演王的能力。我幽暗陈家除了经营铜铁之外,也涉足另一偏门生意——赌!所以我情愿拿自己与幽暗城的命运作一次空前未有的豪赌,纵是输了,我也无怨无悔!‘今夕坚定地道。

    演绎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色彩,久久没有说话。沉吟半晌之后,这才抬起手来,伸向今夕道:‘假如你真的愿意陪我赌上一赌,你我就击掌为誓!‘

    今夕与之互击三掌,‘啪啪啪……‘三声掌音,在静寂的月夜中显得是那么清脆,那么响亮,仿佛是今夕此刻心情的一个写照。

    今夕心里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终于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一步踏出,就再无回头,只能义无反顾,永远地走下去。

    ‘明天的这盘棋,看来我是必输无疑了。‘今夕笑了笑道。

    演绎却没有笑,只是冷然道:‘其实就算你今夜不来,明日的棋你也赢不了!‘

    今夕的脸色变了一变,道:‘演王可以认为刚才陈某是在胡言乱语,但陈某却对自己的棋艺一向自信!‘

    演绎道:‘论及棋艺,你的确已是天下无敌,但当棋局成为一盘赌局时,它的内涵就远远超出了棋艺的范畴,真正可以决定胜负的,不是棋艺的高低,而是棋艺之外的其它东西。你是聪明人,相信不难理解我话里要表达的意思。‘

    今夕心中一凛,这才知道演绎之所以没有让王卫离开幽暗,是对明日的棋局抱有信心。不过,今夕此刻虽然对棋局的胜负已不看重,却很想知道演绎会采用怎样的手段在大庭广众之下赢棋。

    演绎显然看出了今夕心中的疑虑,淡然一笑道:‘这其实很简单,本王在你的身边安插了一个人,然后用上了苗疆的种蛊**。在你明日弈棋的那数个时辰之内,只要本王驱法施为,你的心智就会完全被我控制。‘

    今夕只觉自己的头脑‘轰……‘地一声大了数倍,在那一刹那,他只感到全身一片冰凉。

    娜娜公主竟然是刘邦的人!这是今夕万万没有料到的。

    娜娜公主十分清楚自己的真实身分,如果演绎得知自己人在幽暗,又与陈平、龙人相处一起,以他的聪明,不难看出自己等人要打的主意!如此一来,自己精心布下的计划竟然因一个女人而前功尽弃—

    这的确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对今夕来说,不仅残酷,而且让人心痛,因为他已发现自己有些喜欢上娜娜了。

    然而,今夕就是今夕!

    无论他的心里是如何的震惊,如何的痛苦,但脸上依然带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悠然而镇定,让人无法捉摸其内心。

    ‘你在想什么?‘演绎为今夕的沉默而感到奇怪。

    ‘我感到有些震惊。‘今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如果你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是娜娜公主,我将会为我的朋友感到难过。‘

    演绎的眼睛为之一亮,道:‘想必你指的这个朋友就是莫名吧?‘

    ‘不错。‘今夕的心里虽然十分紧张,但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依然按着自己的计划行事:‘他是我陈家的世交,原也是幽暗的一门望族,后来遇上了一些变故,这才隐居山林,不为世人所知,但他的术法超群,为人仗义,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演绎陡然问道:‘听说他最擅长的是一种飞刀,在与逆风的手下决战时,曾经力克强敌,威风八面。‘

    今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知道演绎人在七星楼中,消息却并不闭塞。不过,他早已料到演绎会有此问,所以不慌不忙地答道:‘他家传的绝技就是飞刀,刀一出手,例无虚发,堪称术道中的一绝,我实在想不出东部大陆上还有何人的飞刀能比他使得更好。‘

    ‘也许有一个。‘演绎的眼芒紧紧地盯住今夕的眼眸道。

    ‘这似乎不太可能。‘今夕摇了摇头,将信将疑道:‘陈某自认己将家传绝学刃影浮光修至化境,但仍无法与莫家刀法相提并论。‘

    演绎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十分怪异的神情,缓缓而道:‘本王没有亲眼看到过莫名的刀技,但却领教过那个人的飞刀。那人的刀在手,不动已能震慑人心,一动必是惊天动地!你说的这个莫名,只怕难以望其项背。‘

    今夕的心陡然一跳,似乎没有料到演绎竟会如此高看自己,脸上佯装神往道:‘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倒真让人不敢相信。‘

    演绎肃然道:‘他的名字就叫今夕,相信你对这个名字不会感到陌生吧?‘

    今夕惊道:‘人莫非就是在登高厅中将暗藏与三代戏弄于股掌之间的今夕?‘

    他的表情逼真,一脸惊羡之色,夸起自己来着实卖力,令演绎真假难辨。

    演绎轻叹一声道:‘他岂止可以将暗藏与三代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当今天下风头正劲的三位英雄豪杰也一一栽倒过他的手里,可是奇怪的是,此次幽暗举行的棋王大赛这般热闹,倒不见了他的踪影。‘

    ‘他若是真的到了幽暗,那我可得亲自去见他一见了。‘今夕道:‘毕竟在这个世上,能让演王、擎宇、今梦菲三人都有所忌惮之人,必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其心智之高,只怕难有人及。‘

    ‘的确如此。‘演绎悠然一叹道:‘本王这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看走了眼,将他当作了敌人而不是朋友,致使他成了我心头最痛的一块心病。他一日不死,只怕我今生永难安宁。‘

    提起今夕,演绎思绪如潮,回到了过去的回忆之中。在他的脸上,神色数变,阴晴不定,流露出一股莫名惊诧的神态。

    而今夕的心里,此刻却放松了不少。从刚才演绎的话中,他听出娜娜似乎还没有将自己真实的身分说出,这让他心生几分惊奇。

    ‘如果说娜娜真的是演绎方面的人,那么她就没有必要为自己隐瞒身分。‘今夕心里这样想着。

    但从今夕与娜娜认识的过程来看,的确存在着一些人为的安排,否则绝不至于有这么多的巧合。更让今夕心生疑虑的是,娜娜贵为苗疆公主,却为了萍水相逢的自己而献出了宝贵的初贞,这本身就透出了一种诡异,让人不得不怀疑起娜娜的居心来。

    想到这里,今夕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不由一阵一阵地抽搐,产生着一种如针刺般的剧痛。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渐渐爱上了娜娜,却没有料到自己所爱的人,却是睡在身边的一条毒蛇,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很冷吗?‘今夕抬起头来,正好与演绎的厉芒相对,他不由心中一凛,答道:‘我不冷,只是觉得这今夕既然如此可怕,岂不是很难对付?‘

    ‘谁有这样的一个敌人,都会寝食难安的,对于这一点,本王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

    演绎眉头一皱,突然笑道:‘不过,有了你的帮助,无论是谁,都已经不能阻挡我统一天下的脚步!我相信成为这乱世之主的日子已是指日可待了!我将重新在这片战火的废墟上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王朝!‘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满泛红光,意气风发,似乎在他的‘掌‘中,已经把握了天下的命运。

    ‘你恐怕高兴得太早了。‘今夕在心中冷然笑道,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一轮明月之下,乌云涌动,那广阔的天空尽头,是一片无边无尽的暗黑。

    今夕回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独自一人静静地立于一株茶树边。

    他的脸上似笑非笑,流露出一种难言的落寞。

    他似乎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

    今夕没有回头,便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他的心里又隐隐感到了一阵绞痛。

    ‘你来了。‘今夕问道,声音轻柔,就像一个丈夫正在问候晚归的妻子。

    ‘来了。‘娜娜静静地站在今夕的身后,淡淡而道。

    ‘我要走了,就在明天,当棋赛决出胜负之时,便是我离开幽暗之际。‘今夕的话中透出一股离别的伤感,渗入这凄寒的月夜中。

    ‘我知道,要走的终归要走,留也留不住,不过,我已经很知足了。‘娜娜的脸上泛出一丝红光,陶醉于幸福之中。

    今夕缓缓地回过头来,目光注视在娜娜的俏脸之上,良久方道:‘我约你来,本来是想问你一句话的,可是我忽然发觉,当我见到你的一刹那间,这句话已是多余。‘

    娜娜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幽然而道:‘你能不问,我已十分感激,因为我根本无法回答你。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对你的这份感情是真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相信。‘今夕轻轻地将她搂在怀中,道:‘也许我们之间的确有过误会,但是我想,世间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凭着人的意愿来掌握的,是人,就会有太多的无奈,在无奈之中做出的事情,并非就不可饶恕。‘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接道:‘就像我要离开你一样,对我来说,这是一种遗憾。‘

    娜娜将头轻轻地靠在今夕的肩上,柔声道:‘只要你的心中有我,其实离别未必就是苦痛,它至少可以给你带来期望,对重逢的期望,所以我一定要问一问,你的心里真的有我吗?‘

    今夕微微一笑道:‘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而是要有这样的自信。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能遇上你这样的女人,都是他莫大的荣幸,我也不例外。‘

    娜娜俏脸一红,幸福地笑了,深深地在纪空手的脸上吻了一下,柔声道:‘那你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在遥远的苗疆都有一个女人在默默地为你祈祷,静静地等候你的归来。我已决定了,我是属于你的,就只属于你一个人,即使等到白头,我也不改初衷!

    今夕心中好生感动,紧紧地将她拥抱着,一字一句地道:‘就为了你这一句话,我一定会回来与你相聚!‘

    东部大陆——银月城

    上午九点,电话里妖华的声音很有点朝气蓬勃:“老板,怎么还不开门做生意捏?”

    睡眼惺忪的笑愚看了看表,讶然道:“靠,这么早?”

    “还早?难道不是朝九晚五的吗?”朝气蓬勃的小女子开始迷惑了。

    笑愚十分汗颜,他很想告诉妖华其实一般都是午饭后才开门营业的。不过一看妖华如此敬业,他也不好意思打击人家的积极性,说:“好,你等我几分钟,马上过去。”

    翻身半趴在床上,笑愚也不知道在做俯卧撑还是在练蛤蟆功,仰起脖子,像是天狼啸月一般,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咆哮起来:“王胖子清早奸五姨,吐血二升干十**~~~”

    这声音直震九霄,绕梁三日不绝。

    **指数到了一点程度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传说中的五笔字根。

    在某个还不流行上网的年代,笑愚始终不明白学会打字有什么用。但既然傲珊首长提出了要求,笑愚就坚决贯彻,几乎每天清早起来都要背两遍字根。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尽管他背来背去都只会这一句,至今依然只会用拼音输入法……

    接着,笑愚哼着小小色狼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开始洗漱。

    看得出来,笑愚今天心情嗨皮。事实上,只要梦到连续剧的前三十集,他的心情都不很错。倘若不幸梦到后面十集,那他的心情就很不好。

    妖华今天心情本来也不错,但现在她有点想砍人。笑愚说的几分钟还真是不一般,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还没出现。

    就在妖华准备回去和笑愚同归于尽的时候,笑愚终于‘姗姗来迟’。

    妖华吃了一惊,这家伙右手提着两个塑料碗装的馄饨,像是刚买早点回来的家庭主男。偏偏左手又搭在肩上提着一个衣架,那上面是一件粉红色的空姐制服,再看笑总的表情和动作,就跟走红地毯的著名服装设计师似的。

    笑总大刀阔斧地坐下,问:“吃了没,没吃一起吃,要吃了那洒家就两碗一起摆平。”

    一想到这小子可能是去买早餐才会迟到,妖华勉强原谅了他。她当然不会客气,这个自来熟的妞很少把自己当外人。刚吃了两口,她又是一惊,问:“这是哪家卖的馄饨,味道很不一般啊!”

    笑愚得意非凡地看着妖华,反问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八百碗馄饨?”

    妖华再吃一惊,讶然道:“莫非就是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卖完八百碗就收摊的馄饨教主?”

    笑愚微微一怔,叹道:“很好,算你还有点见识,果然不愧是本公司的员工。”

    妖华用嫉妒的目光看着笑愚,声音很感慨:“为什么,为什么你运气这么好?小女子对混沌教主仰慕已久了,可惜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庐山真面目~~!”

    笑愚厉害哄哄道:“运气?这叫实力,不懂别乱说!不是我吹,哥们儿跟教主是忘年之交,每次只要一电话打过去,他就得……”

    妖华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马上接口道:“他就得给你送上门来?”

    笑愚讪讪笑了笑,说:“嘿嘿,不是,他会告诉我准确坐标……然后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切~~~!”妖华觉得自己白激动了一下,笑愚在他心目中刚刚树立起来的高人形象毁于一旦。

    笑愚以讹传讹的本事常人所不能及,冷笑道:“你还真别瞧不起,教主的故事你有我知道的多吗?想当年大内城管八大高手齐出,双方决战于青羊宫门口,你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妖华傻眼了,如同所有初入东部大陆的菜鸟一样,她好奇地问:“那你说,结局到底是怎么样的?”

    如果笑总穿越的话,跑到古代天桥下去说书混个温饱绝对没问题,指不定还能称为说书界的一代偶像级人物。倘若此刻他手里有折扇和惊堂木那就更有气势了,只听他道:“当时八大城管已使出浑身解数,各种压箱底绝活倾囊而出。只见教主捻须长笑,待敌人近身之时,他微一张嘴,九字真言如春雷一声响,震撼神州大地。其时,乌云蔽日天地无光,漫天馄饨飞舞,八大高手哭爹喊娘。教主大袖一挥,踏歌而去,留给世人一个孤傲的背影……”

    妖华对教主的景仰顿时有如滔滔江水,她表现得很有学问:“教主已经修成了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笑愚摇头,很鄙夷地看着妖华:“教主会像一般人那样庸俗?他老人家的九字真言是——操、你、们、所、有、城、管、的、妈!”

    ‘噗嗤~~’,妖华把最后一个馄饨喷了出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这时候笑愚做了总结:“神龙见首不见尾,为人孤僻古板,那只是世俗之人对他的看法,其实教主有一颗火热而善良的心灵……好了,教主的秘密我不能乱说。总之,像这样的绝代高人,哥们儿能有他电话号码,难道不是很荣幸的事情么?”

    妖华彻底被打败,一个劲儿地点头。她突然发现,这是她吃得最愉快的一顿早餐。如果每天早上都能这样,你说,那该多好。

    笑总很满意地笑了,然后吩咐道:“吃好了?那就换制服上班吧。”

    妖华看了看那套空姐装,问:“上哪儿换去?”

    伸手一指最里面的隔层小屋,笑总很纳闷儿地看着妖华:“自己进去换,难道我还得给你摆一个梳妆镜啊?”

    妖华突然很谨慎地问:“里面,有锁吧?”

    笑愚一瞪眼:“没有!你说我真要暴力入侵的话,那门一脚就踹开了,有锁没锁还不是一回事儿?再说了,我是那么乘人之危的人吗,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谁敢进去偷窥你啊?”

    妖华一想这话很有道理,于是她服从了上级的命令。一进小屋妖华就愤怒了,那隔层的墙壁上竟然有一个拇指大的小洞,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暗骂笑愚卑鄙无耻下流,妖华抽出一张纸巾揉成一团堵住洞口,然后胆战心惊地换衣服。

    笑愚现在满脑子都是制服诱惑,幻想着妖华穿着制服的样子,到底能有多妖呢?

    哎,帅哥笑呀,你退步了,怎么可以这样呢?重重摇了摇头,笑愚在心底批评了自己一顿。因为他发现自己突然对妖华抱着极高的期望,而地球人都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笑愚通常不对任何没把握的事情抱有希望。

    于是乎笑愚准备先缓一缓,分散一下注意力,他起身将新到的碟片摆放在架子上。看着这一张张**精美的封皮,笑总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了他肩上。笑愚吓了一跳,致远从来不会从背后拍他肩膀,而如此势大力沉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妖华。

    那么,来人到底会是谁呢?

    凭良心说,笑愚最恨有人从背后拍他肩膀,这很容易让人变得一惊一乍的。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反手锁住来者的腕脉,然后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摔在地上,再然后就对着那厮的下阴一阵狂踢……笑愚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今天他心情不错,还不想动粗。

    于是他很礼貌地转过了身,在0.001秒之后,笑愚的表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满脸堆笑,恭顺的像是见到老佛爷的小太监。

    来者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看上去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半百大伯。只不过这位大伯的身份有点特殊,笑愚是他儿子,他是笑愚的爹。

    “呀,首长,今天怎么有空来视察?”笑愚脸上那笑容,真叫一个受宠若惊。

    笑老爹不用震动虎躯,举手投足间也能释放出王者之气,他声音中气十足:“你妈叫你中午回去吃饭。”

    笑愚又一次受宠若惊:“打个电话通知下就行了,哪儿需要您老人家亲自跑一趟呀~~!”

    笑老爹:“今早跟你隔壁王大伯下棋,顺便过来看看,你小子今天倒是开门开的挺早啊?再说了,我不亲自过来也不行呐。臭小子,你自己说,以前打电话叫你回家,我和你妈被你放了多少次鸽子?反正今天老子把话放这里了,你回去也得回去,不回去也得回去!”

435:神秘女人

    435:神秘女人

    435:神秘女人

    笑愚怔了怔。问:“这么严重?今天过节吗?”

    笑老爹道:“你表妹中午要去我们家吃饭,你妈这回可是高兴的很,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

    认真地回想了很久,笑愚一脸不解:“首长,您千万别忽悠我。表弟我有一个,表哥我也有一个,但哪来的表妹呀?”

    笑老爹不怒自威:“我说你这小畜生,记性怎么这么差?不就是你妈**表哥的表弟的女儿吗?你九岁多的时候,那小丫头还在咱们家住过几个月,你忘了?”

    这亲戚扯得还真够远的,传说中八竿子打不着也许就是这意思。笑愚大汗,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一拍脑门儿惊呼道:“哦,想起来了,就那经常哭鼻子的小丫头。她们家后来不是都去幽暗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很是感慨地叹息一声,笑愚老爹道:“是啊,这都多少年没联系上了。昨天才听你小表舅说起,原来你表妹一直都在银月城内,现在也从术士学校毕业了呢。”

    笑愚倒是一点都没感慨,他反而有点想哭。根据多年来的经验,他已经猜到二老想干什么了。笑老娘对于抱孙子的事情极为热衷。最近两年来尤为狂热,几乎逮着一姑娘就让笑愚回去相亲……每每想起这些悲惨遭遇,笑愚就隐隐作痛。

    看得出来,笑老爹话不是很多,环视了店内一圈,他说道:“就这样,我还得去盆栽市场溜溜,你自己中午记得回来。”

    目送首长远去,笑愚很是感慨。老爷子真是潇洒,玩虫弄鸟,剪盆景,钓鱼,下棋,扭秧歌,唱大戏,玩老年踢死狗……每天都有不同的活动,就跟古代的公子哥儿似的,实在是滋润无比。

    笑老爷子在店里一共也就待了十来分钟,他刚走不久,妖华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听到开门声,笑愚马上回过了头。

    在呆滞了128.359秒之后,笑愚缓过神来,然后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很好,没流鼻血,看来老子顶得住!笑愚心里有点小得意,暗赞自己宝刀未老。

    视野中的妖华让笑愚无法用语言形容,原本的飞机场好像旧貌换新颜了。在领口较低的粉色制服衬托下,根苗正红,含苞待放,别有一番韵味。以往见妖华穿热裤都让人觉得她实在太妖,而这回头第一次看到这妞穿短裙,笑愚觉得自己有点扛不住了,那两腿间的暧昧实在太他娘地撩人了!

    更重要的是,妖华脸上有一种强烈的自信,这种自信让笑愚着迷。就如同广告中一群空姐带着自信的微笑走来一样,让人大为动容。

    不知道为什么,妖华看到笑愚发呆,心里有点得意。她目前还没有女为悦己者容的觉悟,只是觉得自己小小地扳回了一城,心情顿时大爽。

    “老板,看够了没?”妖华在笑愚眼前晃着小手。

    “啊?够了,很不错,很好很强大。”笑愚有点语无伦次了。

    像飞舞的蝴蝶一样转了几个圈子,妖华好像在故意yin*笑总,惊叹道:“呀,这么合身?”

    笑愚兽血沸腾,不过他现在很沉着。含蓄地浅笑不语来表现他的高深莫测。好歹他也到了片中有码心中*的境界,如果连妖华的身高体重三围都看不出一个大概,那还怎么在东部大陆上立足?

    相当满意地看着妖华,笑愚道:“既然穿了这套制服,那举止就得斯文一点,别跟以前一样……”

    妖华一听这话就叉起了腰,怒道:“那意思是说老娘以前不够淑女了?”

    “停,别动!”笑愚突然指着妖华,“你自己说,就你现在这姿势和语气,哪一点像淑女啊?”

    妖华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她还算很坚挺:“我内心淑女难道不行啊?”

    笑愚笑了笑:“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先跟你说下,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得一个人看店了。”

    妖华脸上笑容有点邪恶:“得,我刚都听见了。老板,你不会是去和你小表妹相亲吧?”

    笑愚最听不得相亲这个词,顿时没心情欣赏制服诱惑了,板起脸道:“大姐,这是我的私事,你犯不着管这么多吧?”

    顿了顿,笑愚又说道:“中午吃饭你自己想办法哈,这次带钱了吧?没带也无所谓,抽屉里有公款,你看着挪用一点吧。喏,钥匙给你,还有你看上那套房子的钥匙,一起给你得了,我下午要太晚没回来你就先搬进去……”

    妖华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温暖。讶然道:“哟,你就不怕我把你东西全拿去贱卖了?”

    笑愚无所谓道:“一般靠近我三尺之内的人,我都很放心。这些东西也卖不了几个钱,有本事你就施展乾坤大挪移,把我这房子一起移出去卖了……得,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哈~~!”

    直到笑愚走出了很远,拉拉才从发懵中回过神来。她忽然有些失落,原本打算按照初夏的指示和笑总讨论一下蝌蚪先生的续集,还有各种艺术**的,怎么全都忘了?

    ~~

    笑愚回窝里换了一身稍微正式点的行头,倒不是他闷骚地想为相亲做准备,而是每次穿着短裤拖鞋回家,都会被二老骂得狗血淋头。

    其实笑愚也不介意顶风作案,他主要是想顺路回来看看傲珊。

    “今天心情好些了没?”笑愚坐在沙发上问。

    “还好,你怎么变得这么体贴了?”傲珊的目光从电视屏幕转移到笑愚身上,顿时有些惊讶:“哟,今天怎么穿这么帅,又相亲呢?”

    这个‘又’字暗含隔山打牛四两拨千钧的无形杀伤力,让笑愚痛苦莫名,苦着脸道:“可能是吧,不知道该怎么说……哎,别提了~~!”

    傲珊含笑不语。看起来很有点幸灾乐祸。因为每每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笑愚愁眉苦脸的吃瘪样,很是难得。以傲珊对笑愚的了解,他决不可能屈服于一场由家长安排的包办婚姻,所以她倒是一点都不吃醋。

    很快,笑愚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看着傲珊,有点不怀好意道:“要不,下次你陪我回去见家长?”

    没想到傲珊比笑愚还更加不怀好意,爽快道:“行啊,咱们先去把证儿领了。以后我天天伺候你爸妈去!”

    额头上冒出一颗巨大的汗珠,笑愚差点就想撒丫子跑路。一般来说,只要不提到婚姻笑愚这个人还是很风趣的。但一提到结婚这码事儿,笑总马上就会变得很无趣。

    傲珊的直抒胸臆让笑愚抵挡不住,太露骨了,这简直就不要人活了。沉默片刻后,笑愚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他脸上挂着一点歉意:“下午我可能回来不了,没法儿去送你,不会在心底偷偷恨我吧?”

    傲珊嫣然一笑,抖出笑总的光辉事迹:“得了,你也没送过我几回呀?”

    笑愚忙不迭地展露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但是我心里每次都想着要去送你啊!”

    认真看了笑愚一眼,傲珊语气平静:“好吧,我心领了。”

    笑愚顿时高兴的跟孩子似的,差点手舞足蹈,唧唧歪歪道:“你自己小心一点儿啊,车上要遇到色狼,记得用撩阴腿招呼丫的,再叫几个乘警弟兄把那丫往死里打!”

    “行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呀,跟唐僧似的。”傲珊笑骂着,看了看表,说:“你快走吧,这都快11点了,一会儿别赶不上饭局。”

    当防盗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后,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点失落。

    每次在临走之前,傲珊都期盼着笑愚正儿八经地挽留住她,像言情剧中的男主角那样深情地对女主角说:“别走了,留下来,跟我永远在一起吧……”

    而每一次,笑愚都期盼着傲珊在临走之前突然不舍地倒在他怀里,然后她下了莫大的决心,哽咽着说:“我不走了,我把青春献给你……”

    遗憾的是,这两种情况从来都没发生过。

    笑愚坐在车上,怅然若失。他不知道几人居住的房子算不算是一个家,但他知道。这个房子里有了傲珊,会多几分恬静和温馨。

    甩了甩脑袋,笑愚抛开了这些念头,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怎么摆平家里的事儿比较好。

    众所周知,以笑愚的纯洁善良,就算死,他也得拉一个垫背的。这种情况下,最好能找到一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家伙来垫背,于是他拨通了慕云的电话。

    慕云:“去你家吃饭?嘿,阿姨的厨艺那是没得说,不过呢,你小子这么主动请我去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哥们儿恕不奉陪了哈~~~”

    笑愚:“日~~老子恨你!”

    慕云:“其实你这么躲也不是办法,说白了你老妈也是为你好,不就是相亲吗?害怕的应该是女方,你怕个鸟!”

    “谁他**能不怕啊?”笑愚脸上快苦出水来了,无比郁闷道:“你知道我妈是什么品位不?她老人家那人美观真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第一次相亲吧,她说给我找了一好姑娘~~~结果那姑娘身高一米八五,看起来比女子篮球队的中锋还要壮实,我妈还悄悄跟我说那妞屁股大会生儿子。第二相亲,女方倒是正常多了,不过年纪都快赶上我妈了。第三次,我都他**都不想再提了……你说,我还敢对他们二老抱有信心么?”

    前排的出租车师傅低头一阵闷笑,肩膀耸个不停,差点违章行驶。他心里无限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开放啊,坐车上都敢大声讨论这么难以启齿的话题。

    电话那头慕云也在狂笑,声音都打颤了,过了好半天才正经道:“说实话,其实我觉着那叫傲珊的姑娘不错。进的厅堂,入得厨房,脾气又好,还是原装货,多牛啊!反正以后我娶老婆就找一个这样的~~!”

    笑愚皱眉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问题是,那姑娘属于典型的拾取绑定类型,咱做人不能无耻到那个地步吧?”

    慕云长叹了一声:“说得也是,咱们就算要结婚,那起码也得熬到30岁以后吧。你这事儿确实挺麻烦的,我也没辙……”

    稍微有点网游常识的人都明白,‘拾取绑定’是什么意思。

    对于傲珊,笑愚以前认为自己跟她死磕就行了,看谁耗的过谁。可是两年下来,傲珊的坚持让他有些惶恐了。笑愚设身处地的想过,对傲珊来说,这一切都太不公平,她付出的和得到的太不成正比了。

    笑愚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很潇洒,但如今似乎有些进退两难。

    这时候慕云又说道:“我现在确实有事儿走不开,要不你让致远去?那小子最近好像过的很滋润啊,前天我看见他,红光满面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

    笑愚:“得了,致远去了等于没去,在这种事情上谁敢指望他啊?”

    挂断电话,笑愚埋头沉思,他准备想个完全其美的办法来遏止父母抱孙子的**。可是想来想去,别说有建设性的好办法,连馊主意都没想出一个来。

    算了,认命吧,没想到老子也有这么落拓的一天!

    笑愚暗叹了一声,表情有些落寞。他现在只盼着那位十多年没见过的表妹别长得太鬼斧神工了,最好体重不要超过150……

    这天,风和日丽,天气晴朗。卫星上天,红旗飘扬。迎着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式,魏谢同志以崭新的面貌回到了家。魏谢的父亲是退伍老军人,他的母亲是九代贫农,他们家根苗正红,充满了**的气息。

    看前方,小小一个四合院,艰苦朴素尽展现。

    看里边,伟人画像挂堂前,初代二代笑开颜。

    看左方,**口号犹醒目,高悬一年又一年。

    看右边……

    笑愚站在家门口,顷刻间化身为文化苦旅中的文学家,感慨万千:凝视着眼前古老的庭院啊,多少年的文化在我心中吐纳~~!

    还没感慨完毕,一个甜腻腻的动人女声清晰地传到了笑愚耳朵里。

    “表哥~~~”

    伴随着这甜美的声音,如同无数狗血言情剧里的镜头一样,一男一女相隔几十米向着对方冲刺,然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再然后旁若无人地做一些有伤风化的事情……不同的是,这次只是表妹一厢情愿地单方面行动,而笑愚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旁边的笑老爹和笑老娘也懵了,不过很快这老两口就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有戏,有戏啊!

    感受着那奇妙的**接触,还有那沁人心脾的幽香。更重要的是,表妹胸前那对可爱的大白兔还不安分的磨蹭着他的胸口,这还不算完……最过分的是,表妹突然化身为星爷《喜剧之王》中的柏芝,居然跳了起来大腿紧紧挂在笑愚腰胯之间!

    此情此景,换了是你,你也忍不住兽血沸腾吧?

    但是笑愚没有!

    他现在很迷惑,因为……刚才的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就没看清楚表妹的脸!

    从笑愚现在的视角来看,表妹的身高很正常,165左右。体重不仅过关了,简直还有些完美,犹若东部大陆传说中的增之一分多减之一分则少。她的皮肤很好,简直是玉骨冰肌。她的头发也很漂亮,黑漆漆的一个Hebe头,看起来还有点小可爱。她的身段……嗯,这是重头戏了,凭着多年的经验,魏谢可以肯定,表妹这充满柔韧性的身体肯定是练过多年健美操或舞蹈的!

    正因为如此,笑愚心中开始惶恐了。像这样各方面的分数都高达90以上的好姑娘,如果她的脸太那啥,那么……笑愚都不敢想下去了。

    张小柔现在心情激动,满脑子都是欢愉的童年往事。可以说,6岁那年住在笑家的几个月,是她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光。

    那时节,在笑愚的带领下,张小柔见识了各种各样她从前没经历过的新玩法。比如下河摸鱼啊,溪边逮螃蟹啊,捅马蜂窝啊,打水战啊,等等等等……那时候笑愚每天都会组织各种各样的活动,让张小柔充满期冀,每一天都是丰富多彩的。

    当然,有一项活动张小柔从来都不参加……笑愚偶尔会组织一帮子小男孩儿站在屋顶,然后集体脱掉裤子,一二三,比谁尿的远~~!

    而张小柔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某个傍晚,在漫天红霞的映照下,笑愚对着一群孩子大展王者之气:“谁敢欺负我小柔妹妹,老子一弹弓弹死他!”

    对于笑愚的弹弓技术,张小柔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曾几何时,她亲眼见过笑愚施展绝技。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某个下午,一只麻雀刚落在树梢,笑愚淡淡扫了一眼,扬手就是一弹弓,然后那只可怜的麻雀就自由落体栽倒地上。这种气度和手法,换了若干年后的专用术语来说,那简直就是甩枪,绝对厉害大了!

    尽管,事实上笑愚曾经连续练习过上百次也从没击中过一次目标……那一天的超常发挥,只能说他人品实在好的没谱了。

    当时张小柔哪知道这么多,于是她对笑愚敬佩的五体投地,惊若天人。

    也许正是由于这些美好的回忆,让张小柔现在做出了比较疯狂的举动。冷静下来后,她松开了笑愚,退后一步,小脸有点红扑扑地说:“啊,表哥,你还是这么胖这么黑。”

    笑愚抓紧机会看着张小柔的脸,然后,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太他**如梦似幻了!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那瓜子脸,那大眼睛,那樱桃小嘴,啧啧,从前那个爱哭鼻子的清瘦丑小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水灵了?

    唏嘘完毕之后,笑愚终于恢复了**本色,指了指自己略微开始发福的身体,笑道:“黑还是黑,不过以前大家都叫我古田乐,现在人人都叫我刘清云了。哎,老了,不行了啊~~!”

    “别贫嘴了,快进来坐下,菜都凉了!”笑老娘佯怒着宣布了懿旨,看她老人家眼角那抹喜色,就知道她现在心情其实相当嗨皮。

    坐下之后,笑愚目光依旧停留在张小柔身上。他觉得有点古怪,这姑娘以前好像见过,但就一时没找到头绪。于是他继续左看右看,就差没有拔光表妹的白**球连衣短裙看看有没熟悉的胎记。

    二老将这看在眼里,不但没阻止儿子的不文明眼神,他们反倒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这小子从来没认真看过相亲对象,看来这次真动心了啊!

    张小柔虽然看起来是比较开放热情的,但也经不住被笑愚这样死死盯住不放啊,不禁俏脸一红道:“表哥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呀?”

    笑愚笑得没脸没皮:“好看呗,啧啧,我说小柔,像你这样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也就气质的美女,那得多少人排着队追你啊?”

    张小柔本来有点小得意的,但是旁边有长辈在场,她只得红着脸低下头,低低道:“瞎说,哪有你说的这么好……”

    笑老娘插话道:“小柔,这话就不对了。你明明就长得漂亮,干嘛要谦虚啊?”

    笑愚差点热泪盈眶,大叹老娘的审美观终于正常一回了,连忙附和道:“对呀,甭谦虚,现在不都流行大胆地向世界展现自己的美丽么,你也得大胆地展现一下。对了,有男朋友没有啊,拉出来让表哥鉴定鉴定?”

    听到这话,二老马上用杀人的目光瞪着笑愚,那意思是:你猪脑子啊,要有对象了还叫出来跟你相亲干嘛?

    “没有。”张小柔轻声道,望着碗里堆满的笑老娘给她夹的菜,小表妹有点消受不了了,问笑愚:“表哥,你呢?”

    看了看小表妹,又看了看老爹老娘,长吸了一口气,笑愚很是二五八万地道:“嘿嘿,不好意思,各位观众,本人已经有了~~!”

    “什么,你有女朋友了?”

    笑老爹和笑老娘异口同声,看那架势,仿佛就要联手使出郎情妾意剑,双剑合璧将笑愚诛杀当场。

    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笑愚腆着脸问:“怎么着,不行啊?”

    笑老爹很气愤,问:“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笑愚极度无辜道:“我是打算说,可是您二老一直没给我机会啊~~!”

    “狡辩!”笑老爹本来打算来一通八荣八耻什么的教训儿子,忽然意识到张小柔还在场,于是他不吭声了,闷头喝他的老白干。

    相比之下,笑老娘就细心多了,乜眼看着笑愚,不屑道:“别吹了,就你这样流里流气的小样儿,谁家姑娘会喜欢你呀?”

    笑愚大受打击,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妈始终不相信他能泡到花姑娘,这对笑愚来说简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如同往常一样,笑愚抗议道:“您儿子不行,那您说,到底要怎么样的男人才有姑娘喜欢?”

    笑老娘想了想,说:“我看致远那样的就不错,忠厚老实,人又勤奋,这才是姑娘家愿意嫁的小伙子呐!”

    笑愚差点哭了,也彻底无语了。不过他的内心世界此刻绝对是丰富多彩的,骨子里有一种强烈地去和致远真人的冲动。

    旁边的张小柔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她基本也听懂了七七八八,笑道:“姨,您不能这么说,我看表哥挺有魅力的,现在的很多女孩儿就喜欢这类型~~!”

    笑愚差点热泪盈眶,在小表妹有点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他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哽咽:“啥也别说了,先抹一把眼泪。小柔,还是你了解我~~!”

    这一来,二老很是激动,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哇塞,牵手了,他们牵手了!

    张小柔笑了笑:“本来就这样呀,我只是实话实说。”

    这话一出口,二老激动的不行了,又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缘分呐,小柔好像看上咱们儿子了!

    众所周知,笑愚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望着小表妹,他感慨道:“小柔,不得不说,你很有眼光,才半个小时就发现了表哥隐藏的无穷魅力。一般的妞没个三五天很难发现这一点,很好,你很强大,表哥我地欣赏你~~!”

    张小柔笑得很开心,不是因为笑愚的贫嘴,而是……一开始,她很担心笑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很多人与童年玩伴在多年后相遇时发现,大家都变了,变得像陌生人一样找不到话题。这对有些人来说可能觉得无所谓,因为喜新厌旧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则承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因为在他们眼里,怀旧才是不变的主旋律。

    值得庆幸的是,笑愚似乎一点都没变,几乎和张小柔记忆中那个小表哥一模一样。所以她笑了,这个笑容里面蕴含的情绪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笑愚沉浸在了小表妹迷人的微笑中,这丫头的笑容,实在太甜了,像是让人垂涎三尺的糖,就凭这笑容也得迷倒猪哥无数。

    而且,小表妹居然还有两颗不是很明显的兔牙,这次终于被笑愚看清楚了。然后,笑愚只感觉天旋地转……他突然想起了傲珊的小虎牙。

    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张小柔问道:“表哥,什么时候介绍你女朋友给我认识呀?”

    笑老娘赶紧道:“小柔,别听他的,他哪来的女朋友啊!”

    笑愚一听这话就来劲儿了,他并不反感张小柔,他只是反感包办婚姻本身。

    一本正经地,他肃容道:“妈,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像是那种随口胡扯的人吗?怎么说我女朋友也有可能是您未来的儿媳妇儿,您不能这样把她扼杀在襁褓中吧?”

    笑老娘也来劲儿了,一拍桌子,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妈是杀人犯似的。甭光说不练,有本事你就把女朋友带回来让爸妈瞧瞧。”

    笑愚高深莫测道:“老佛爷,您可别激我啊。大家都知道,首长从小就教育我不打无把握之仗,您觉着我会吹牛吗?”

    张小柔在旁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在她的记忆里,这位神奇的表哥打小就爱和父母拌嘴,简直是屡战屡败然后屡败屡战。如果换了她,她就不敢和父母这样说话,所以特别羡慕笑愚表哥……最神奇的是,这家人很古怪,拌嘴之后不到半天,大家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很快又其乐融融了。

    笑老娘怒气冲冲地瞪了笑老爹一眼,那意思是: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这一刻,笑老爹心里那个憋闷啊。从前他教笑愚的东西,笑愚基本上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偏偏这一次,笑愚居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简直卑鄙到家了!

    干咳了一声,笑老爹沉吟道:“首长好像还教过你‘兵不厌诈’吧?我看你小子这次就在耍诈!”

    仿佛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笑愚正色道:“首长,看不起我这小兵兵是吧?很好,那咱们要不要打一个赌,定一个君子之约什么的?”

    首长很有点周伯通的气概,颇感兴趣道:“行啊,你说说,赌啥?”

    笑愚似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脸上笑容难免有点奸诈:“这样,我要带我女朋友回来见您二老一面,以后你们就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不行!”笑老娘连忙反对,冷冷地看着笑愚,道:“我听说上次小原为了哄他爸开心,随便带了一女孩儿回家探亲。后来被老思发现他俩是在做戏,气得都差点吐血了……臭小子,你不会也想这么干吧?”

    这个故事的主角名叫思远,也是笑愚特铁的一死党,这哥们儿命运跟笑愚差不多地凄惨,几乎天天被父母唠叨着结婚生子。于是去年春节的时候思远同学曲线救国,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先去某星级酒店里找了一素质不错的小姐,谈好价钱,然后带回了家……后来不知道怎么地,西洋镜被拆穿了,思远差点被他爹活活雷死。

    每每想起这事儿,笑愚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大笑,没想到今天他自己居然被怀疑有这倾向,顿时痛苦莫名。

    定了定神,笑愚笑道:“拜托您二老,别把我想得这么不堪好不好?我立马就打电话叫她,你们应该不会认为我跟那姑娘早就约好了吧?”

    看得出来,笑老爹很有点自信,说:“你尽管叫来,是真是假我和你妈一眼就看得出!”

    见笑老娘好像默许了这话,笑愚极其风骚地拨打了一个号码,将手机扬声器打开了,存了心来次公平公证公开的对话以彰显自己的清白。

    各位观众兴许会问了,笑愚究竟会找谁来凑数呢?

    傲珊?确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是一来笑愚还不想过多地与她有交集,二来她可能已经在离开的路上了,所以只能作罢。

    妖华……嗯,直接无视掉。

    众所周知,笑愚绝不是一般人!开玩笑,像笑愚这么拉风的人,出来混没几把刷子怎么行?

    他拨通了某个电话之后,居然不直接侵入正题,相当闷骚而肉麻地来了一段‘前戏’,温柔地说:“亲爱的,吃过饭没有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动人的知性女人声音:“还没有,你呢?”

    笑老爹和笑老娘面面相觑,眼神惊愕而复杂,那意思是:哟,看来他们关系还真不一般呢?听声音这姑娘还不错,这神秘女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笑愚不慌不忙地,慢吞吞说道:“我正在父母家里蹭饭呢,他们二老想见你一面,今天有空没有?”

    “啊,这样呀?”动人的声音似乎很惊讶,还带着一点小欣喜,最后情绪转换为没办法适逢其会的失落和愧疚:“老公,对不起呀~~我正在幽暗城呢,过几天才能回去,改天好不好?”

    笑愚没说话,看了一下二老的反应。

    此时此刻,笑愚没觉得肉麻,笑老爹和笑老娘早就被电话里那句自然又亲昵的‘老公’震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二老再一次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完了,看来这一次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这时候笑愚神秘女友动人的声音又传来:“老公,要不要我和爸爸妈妈说两句话?”

    笑愚没回答,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父母。

    正所谓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自己人也不能欺负自己人,二老虽然被笑愚折腾的有点憋闷,但他们好意思伸手去打笑脸人吗?实际上笑老爹和笑老娘心里有那么一点小滋润,多少年了啊,终于有姑娘肯叫他们‘爸妈’了。尽管,这只是通过电话,但怎么说也算历史性的一页,不是吗?

    笑老爹妈和笑老娘最后凝重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人家姑娘连爸妈都叫了。绝对是自己人啊,咱们就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看到老妈点头后,笑愚把扬声器关掉。将手机递了过去。

    接下来连笑愚都有点意外了,也不知道神秘女友到底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反正笑老娘就一直乐呵呵的。倘若再过二十年,她老人家脸上的幸福微笑,真可以用一望无牙来形容。

    笑愚不禁又对这神秘女友高看了一眼。小样儿的,很有几把刷子啊,居然能把脾气古怪的老娘哄得这么开心,不服都不行!

    通话结束后,一直在旁边睁着可爱大眼睛看戏地小表妹终于发话了,她有些疑惑地问:“表哥,你这女朋友,我怎么听声音这么耳熟?”

    笑愚一惊,心想小表妹不会认识神秘女友,故意来揭哥们儿老底地吧?

    哪知道张小柔突然一拍手,一惊一乍道:“想起来了,是银月卫视《佳人有约》的金牌主持人七七对不对?她的声音太有特色了,别人肯定模仿不了,肯定是她对不对?”

    一看张小柔浑然忘记了有长辈在场,整个人像忠实粉丝见到偶像一样,激动得不行了:“哇。表哥,我是七七的忠实FANE耶,实在太喜欢她了!我有很多女同学都是她地铁杆,还有很多男同学。都把她当作梦中情人呢~~!”

    哇靠,这么拽?笑愚自己都有些吃惊,近来年比较少看七七主持地节目,都不知道她已经这么红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变得很有趣了。呵呵。

    小表妹化身为八卦妞,缠着笑愚问:“表哥,你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你和七七什么时候认识的呀。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了的,当时情况是怎么样的,现在你们这样神秘交往是不是很有压力,有狗仔队跟踪你们吗……说给我们听听好不好?”

    这一系列地问题让笑愚头都大了,不过二老却是很兴奋。因为小表妹问的问题正是他们想知道的。

    还好,笑愚不是一般人,厉害的像是把王非肚子搞大的李亚鹏似地。他说:“这些以后慢慢跟你讲,你可不能到处乱传哦。万一被媒体曝光了,你知道地,后果不堪设想……”

    张小柔连忙乘巧地点头,看那样子,仿佛铁了心誓死捍卫这个天大的秘密。

    而对于笑老爹和笑老娘来说。感觉这大起大落也太快了。他们对七七这个主持人也有点印象,万万没想到儿子不找则已,一出手就找了这么一个牛妞,实在太令人意外了!

    笑老爹问:“你到底和这姑娘认识多久了。”

    笑愚含糊道:“有一段时间了吧。我也记不太清楚……”

    笑老爹问:“那你以前怎么样不早说?”

    笑愚继续含糊道:“以前她让我保密,所以我没说……”

    一听这话笑老娘又惊又喜,问:“照你这么说,现在她不让你保密了。那意思是你们就快结婚了?”

436:刺客

    436:刺客

    436:刺客

    笑愚有点想哭。鼓起勇气道:“这事儿能不能缓一缓再说?反正大家都还年轻嘛……再说了。我现在顶风作案公开了这个秘密,还不是为了照顾您二老地感觉?”

    笑老娘道:“哟。还年轻呢?我看那姑娘年纪比你大吧?”

    使出一招姑苏慕容家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笑愚反过来教育老娘道:“话不能这么说吧。您民前不是天天唠叨着‘女大三、抱金砖’吗?如今我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您又不满意了,我容易吗我?”

    二老一听这话有理,都不吭声了。

    张小柔则是在旁边偷偷地注视着笑愚,小脸微红,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东部大陆规矩,你想研究一个男人地魅力和品位,首先就看他的女人。而七七这个女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万中无一的。于是乎,笑愚在张小柔心目中的形象又一次大放光彩……表哥宝刀未老,还是像以前一样拉风,甚至更拉风~~!

    笑总是老的辣,敏锐地察觉到了张小柔反应,笑老娘觉得有必要双管齐下,未雨绸缪,于是她对笑愚道:“我听着现在名人的婚姻没几个是完满的,你和那姑娘到底会不会有结果?”

    你问我,我问谁啊?笑愚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表情高深莫测:“放心,现在不是挺好地吗?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笑老娘:“不行,反正你过几天得把她带回来。不然刚才说地全不作数!”

    笑愚崩溃了,委屈道:“不能这样吧,反正知道有这么个人不就行了吗?万一被狗仔队拍到多不好啊!”

    笑老娘态度坚决,不容反抗:“少狡辩。她再有名以后还不是我儿媳妇,难道我见她不面还不行了?”

    笑愚服软了:“好吧,下次有空就带她回来。”

    脸上有点阴谋得逞的笑容,笑老娘道:“那就这样,我洗碗去,你陪小柔玩一会儿。”

    哪知道张小柔站起来说:“不了,姨,我下午还有两节课,改天再来玩儿吧。”

    笑老娘一愣:“这样啊,好,让你表哥送你去。”

    出了家门,笑愚如蒙大赦,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他现在对七七充满感激,实际上笑愚最喜欢七七地地方,就在于这个女人在关键时刻VERY地给他面子。

    于是乎笑愚一边陪张小柔聊天,一边给七七发短信:“嘿嘿,谢了啊。”

    七七的回复也很简洁:“客气,礼尚往来嘛。”

    这简短地对话中穿插着一个不简短的故事。曾几何时,七七也遇到个相似的问题,不过笑总一出马就把问题解决了。

    当时,为了应付七七那古板的老爹,笑总硬着头皮扮演了一次成功人士,花血本弄了一个阿玛尼,还借着慕云的宝马开得那叫一个撒欢啊……最主要的是。他活活把七七老爹给侃得找不着北了!

    临走之际.七七老爹对笑总VERY满意,临走地时候还语重心长地说:‘小笑呀,把女儿交给你.我很放心~~!”

    想起这荒诞往事,笑愚会心一笑,又发信息道:“小娘子。最近演技见长啊,我妈被你乐得不行了。”

    七七总是那么地有情调,很配合地回道:“见笑了。奴家还不是跟大官人您学地呀?”

    湖畔镇,乃赤脊山之重镇,一向是兵家必争之地。

    擎宇亲率数十万大军北上伐盟,而这一天,正是今夕乔装进入幽暗的时候。

    血盟之间之所以爆发战争,根源还在于盟军在东部大陆的北部阻碍了擎宇的发展,与其发生了多次的矛盾冲突。

    擎宇闻听马荣等人组成的盟军的消息,便要派兵讨伐,谋臣小柔拦住道:‘马荣虽然可恶,却不是心头之患,领主要提防的人,应该是今梦菲与演绎,他们才是大王霸业的真正威胁。‘

    擎宇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也对演绎与今梦菲这两股迅速崛起的势力心有忌惮,于是一方面派人监视马荣的动向,一方面加速蓄备军需,操练兵马。随时准备应付可能爆发的战乱。

    然而事态的发展并非如擎宇想象中的趋势在变化,马荣击败他北派的田都之后,又在即墨城将擎宇的众多爱将击杀,并且继续扩张。

    面对马荣的得寸进尺,擎宇再也无法忍让下去,不顾小柔的再三劝诫,终于下达了伐盟的命令。

    于是,一场大规模战役已然爆发,而决战的地点,就在重镇湖畔镇。

    此时的湖畔镇,有大批齐军进驻,无论水陆交通,都派有重兵把守,新立的盟军将军王马荣亲自率领数十万大军驻守城中,借着城势险峻,军需丰富,正准备与北上而来的血色军打一场持久仗。

    身为盟军统帅的马荣,绝非是没有能耐的庸才。

    他当然深知擎宇用兵的厉害,更明白擎宇身经百战,未逢一败的纪录是何等的可怕。不过,他不为擎宇这项骄人的纪录所吓倒,而是坚信自己只要运筹帷幄,冷静以对,就未必不能将擎宇的纪录从此改写。

    大敌当前,湖畔镇中已是空前紧张。

    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之上,一队紧接一队的盟军兵马列队走过。

    一阵马蹄响起,犹如万鼓齐鸣,又似急雨骤起,响彻于长街的尽头。一队上千骑兵拥着几辆华美的马车飞速驰过,帘幕低垂,不透一丝风儿,显得十分神秘。

    马上骑者精干强悍,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一举一动,都显得训练有素,迅速地穿过长街,驶入了城西一所高墙围着的宅院之中。

    熟知城中地形的人都知道,这所宅院原是大秦时期的郡守府。而在今日,已成了马荣在湖畔镇的指挥中心,一道道军令正是自这里传往湖畔镇各处的军营,俨然是军队的神经中枢。

    宅前早已站了一群人,当先一人神采飞扬,气宇轩昂,眉间有一股极度的傲意,显得是那般地桀骜不驯,正是敢于公然与擎宇抗衡的马荣。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干亲信将领与术道高手,另有几位儒衫打扮、似是谋臣一类的角色,无不恭敬肃立。

    车停至马荣面前,车门开处,一人大步踏出。双目神光如电,显得异常精神,眉宇间肃杀无限,正是马龙手下的大将陈馀。

    其它车内的人相继而出,都是一些不满擎宇的将领,其中以将军彭越最为著名。据说此人作战骁勇,有胆识,有谋略,常以奇兵出击,总能以少胜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帅才。马荣邀请他们前来湖畔镇。正是要共商对付擎宇的大计。

    马荣特意用马车接迎,意在保密,他深知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所以刻意隐瞒己方的实力,从而让擎宇产生决策上的错误。

    当下马荣将陈馀、彭越等人迎入大厅,一阵寒暄之后,众人依次分左右坐下,正中之位,由马荣坐定。

    侍婢仆从献上香茗之后,自动退出,一队精兵开到大厅前,负责戒备。

    马荣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自信与威仪,向厅中众人环视一眼道:‘各位辛苦了,连夜赶来,令田某不胜感激。‘

    ‘大王客气了,擎宇为人飞扬跋扈,欺人太甚,我们一向对他不满,难得有大王牵头,我们正可利用这次机会,与之湖畔镇决战,刹刹他的威风!‘彭越站将出来道。

    众人纷纷附和,更有人早已大骂起来,显是对擎宇不满已久,趁机发泄一番。

    马荣微微一笑,一摆手道:‘擎宇气量之小,难以兼怀天下,单就戏下封侯一事来看,他就难成乱世之主,也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对他抱有微词了。最可恶的是,他既奉义帝为主,却弑主称王,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恶行,引起人神共愤,马某实在忍受不了他这种行径。是以一怒之下,起兵讨伐。‘

    陈馀拍掌叫好道:‘大王此举,端的是英雄所为,大快人心,单就这份胆识,已让人惟你马首是瞻。‘

    ‘这可不敢当。‘马荣嘿嘿一笑道:‘马某今日请各位前来,就是商量如何对付擎宇这数十万大军。据可靠消息称,血色军此次北上,兵力已达五十万,全是精兵强将,看来擎宇此番大有不灭盟军绝不收兵之势,最迟在三天之后,他将引军前来,兵临我湖畔镇。‘

    ‘三天?‘众人无不色变。

    ‘是的,只有三天的时间,就是我盟军与血色军的决战之期,时间如此紧迫,的确让人感到有些紧张。‘马荣话虽如此说,脸上却十分镇定,不愧是一代枭雄,临危而不乱。

    彭越皱了皱眉道:‘我的军队尚在湖畔镇外,距此足有五日行程,就算让他们现在开进,只怕他们也难以在三天之内赶到湖畔镇。‘

    马荣摇了摇头道:‘我今日相召各位前来,绝对没有要各位正面与擎宇为敌的意思。擎宇虽有五十万大军杀到,但我驻守湖畔镇的军队也不少于三十万之数,两军对垒,或许略显不足,但要坚守不出,足可与擎宇长期抗衡下去,只须坚持个一年半载,擎宇久攻不下,自然会下令退兵。到了那时,我军再趁势追击,必可大获全胜。‘

    陈馀、彭越等人一听此话,顿感诧异,似乎都猜不透马荣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马荣笑道:‘各位不必诧异,马某既然请得各位前来,当然是有求各位。那就是湖畔镇战事一起,还望各位回去之后,在各地起兵呼应,擎宇兵力虽然遍布天下,只怕也要顾此失彼,乱了分寸。‘

    众人这才明白马荣的心思,细思之下,无不称妙。

    马荣续道:‘这一战关系我们的命运,是以擎宇出兵的消息传来,我也是心急如焚,彻夜寻思应对之策。思前虑后,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拒敌之法,此计虽然可行,但若是没有各位的协助帮忙,只怕是一场空想,是以我只有厚着脸皮来求各位,务必要伸出这援助之手,成全我一下。‘

    众人连忙应道:‘大王此言差矣,能助大王抗拒擎宇,乃是我们的荣幸,只有灭了擎贼,天下方能太平。‘

    等到众人纷纷表完决心后,陈馀突然开口道:‘在座的诸君中,实力有限,纵然起兵呼应,终归是小打小闹,大王可曾找过另外的两人?若是这二人中有一人出兵,擎宇恐怕就惟有回师退兵了!‘

    众人一怔之下,顿时明白了陈馀所指之人是谁,心神一凛间,同时将目光落在了马荣身上。

    马荣苦笑一声道:‘我又何曾忘了这二人呢?说到当今天下能与擎宇抗衡者,惟有这二人。以演绎的行事作风,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怕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陈馀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而今梦菲虽然人在银月城,但她受演绎提携,才得以拥兵自重。虽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形成了自己的势力,但不到关键时刻,她必然还要与演绎维持同盟的关系,以防止擎宇出兵吞并。‘马荣的分析不无道理,并无一人提出异议。

    ‘所以,这二人虽然有强大的实力,但只要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会出兵,因为他们的心里十分清楚,一旦出兵,擎宇必然会舍盟军而迎击,将之视为头号大敌。此举无异于引火自残,他们当然不会看不清楚这点。‘马荣的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彭越突然开口道:‘大王所言虽有道理,但若是演绎真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他不会看不到这是他东进伐血的最佳时机。‘

    马荣的眼睛陡然一亮,沉声道:‘说下去。‘

    彭越道:‘当初演绎杀了黑石山王,擎宇本应该将黑石山给他掌管,但演绎却提出要驻守幽魂之地边境,如此反常行径,岂不是证明了演绎另有野心吗?‘

    马荣若有所思道:‘是啊,黑石山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比及幽魂之地边境蛮荒,可谓是天上地下,演绎断然不会心服。他此举莫非是以退为进,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时机出兵?‘

    ‘一个有实力争霸天下的将才,是绝对不会甘居人下的,以演绎的性格,也绝非善类,只怕早已对这天下有所觊觎。如果他真的是志在天下,那么这一次无疑是他最好的机会。‘彭越十分冷静地分析道。

    马荣精神为之一振,道:‘若是换作是我,恐怕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毕竟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一旦让擎宇两线作战,随着战线的拉长,只怕擎宇失败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那么大王还犹豫什么呢?‘彭越笑道:‘你只要修书一封,就等于借到了数十万强援,擎宇固然神勇,只怕这一次也惟有接受失败的命运了!‘

    马荣沉吟了片刻,道:‘身为将帅,不得不多考虑一些事情,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得做两手准备。诸位今日回去之后,就请出兵响应,我再修书演王,诚邀他出兵伐血,如此一来,双管齐下,必然奏效。‘

    送走客人后,马荣当即提笔,刚刚写到一半,门外骤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马荣微微一笑,放下笔来,起身迎到门前,便见其弟马横正引领着一位富家子弟来到厅外,一番寒暄之后,三人入内而坐。

    ‘海公子果然是信人一个,十万两黄金悉已收到,大战将临之前能够得到你如此鼎力支持,真乃我马荣之幸,也是我盟军之幸啊!‘马荣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俨然将对方视作救世主一般。

    ‘大王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自己吧!放眼天下,敢于与擎宇抗衡者,惟大王有此胆量!有此气魄!像这等英雄,我岂能错失?些许金银,不过是略表敬意而已。‘那海公子笑得十分矜持,气派十足,一副大家风范,竟然是来自洞殿的扶沧海。

    他何以要化名‘海公子‘来到齐国?他何以出手如此大方,一掷便是十万金?他的钱从何而来?他又何以认识马荣?

    这一连串的疑问就像是充满悬念的谜团,使得扶沧海的湖畔镇之行透着无数的神秘。

    ‘其实我一直在想,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白吃的宴席,海公子以十万两黄金助我,应该是有所求吧?‘这是马荣这些日子一直在揣摩的问题,它就像一块悬于心头的大石,让马荣始终感觉到很不舒服。

    ‘大王心存悬疑,这是人之常情,不过,大王大可放心,我之所以向大王赠金,只是纯粹源于我对大王高义的敬仰之情,更因为帮助大王就是帮助我自己。‘扶沧海惟有先打消马荣的顾虑,才能再说下文。

    ‘哦,此话怎讲?倒要请教。‘马荣奇道。

    ‘擎宇与我有生死大仇,所以不让擎宇成其霸业,是我一生的宏愿。可惜我手中没有兵权,更无强势,不足以与擎宇抗衡,惟有借大王之手,完成这难以完成的夙愿。‘扶沧海心中早有说辞,一一道来,由不得马荣不信。

    马荣顿时释然道:‘原来如此,若是海公子不嫌冒昧,我还想问上一句:海公子与擎宇是因何成仇?何以我从未听说东部大陆上还有你这么一号富豪?‘

    扶沧海淡淡一笑道:‘往事不提也罢,至于我的身分身世,也从不在人前提及。只要大王相信海某所作的一切的确是为了大王,绝无半点私心,也就足矣,敷衍人的谎言假话,我也不屑为之,更不敢在大王面前掺假。‘

    他既不愿说,马荣也只好作罢,不过他已从话里行间听出这位海公子的确是出自一片至诚来襄助自己,所以心中再无疑虑,站起身来深深地向扶沧海作了个揖道:‘公子话已至此,我若再有疑心,便是对公子不敬,如此马某在此感谢公子的援手之情,但有一日,我盟军军队有破楚之日,公子当居首功。‘

    扶沧海摆摆手道:‘我此番前来湖畔镇,可不是专门为了听大王的答谢之言。上次我约见马大将军于湖畔镇时,曾经听他说起军中兵器奇缺,请问大王,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马荣的眉间一紧,隐生忧虑道:‘这的确是我心中的一块心病,自起事以来,我军发展极速,总兵力从仅有的上万人马迅速扩增至如今的数十万人,军需装备难以跟上,虽说我想尽办法,不惜从民间重金收购铜铁,无奈仍有十万人空有士兵之名,手无寸铁,与百姓无异。‘

    ‘难道说大王与众联盟还是没有得到大量的军需兵器?‘扶沧海奇道。

    马荣苦笑道:‘无奈大家手中的兵器也奇缺不少,根本不足以补充我军新增兵力的装备。‘

    扶沧海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大王从此无须为此而烦心了,此次随海某前来湖畔镇的,正好有一批兵器,相信可以为大王解这燃眉之急。‘

    ‘此话当真?‘马荣顿时亢奋起来。

    ‘军中无戏言,大王可问马大将军,便能一辨真伪。‘扶沧海一脸肃然道。

    马荣望向马横,却见马横眼中充满喜悦之情道:‘禀王兄,海公子此次前来,的确送到了八万件兵器,皆是以上好精铁打造出来的锋刃之器,此刻正堆放在城东的阅兵场上。‘

    马荣闻言大喜,连连称谢。

    扶沧海道:‘此时军情紧急,血色军随时都有可能大军压境,我必须马上离城,通过我在血色的关系耳目,为大王收集有用的消息。海某今日来见大王,无非是想表明一下态度,只要大王抗击擎宇的决心不变,我纵是倾家荡产,亦在所不惜!‘

    扶沧海随着马横远去之后,这铿锵有力的话语依然在马荣的耳边回荡。虽然他依然不知扶沧海的背景历史,但他已没有理由不相信扶沧海。

    天下之大,本就无奇不有,更何况在这乱世?恩怨情仇,多已演变扭曲成了一种畸型的情感。

    这位海公子究竟与擎宇有何不共戴天之仇呢?

    马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抗击擎宇的决心在这一刻又坚定了不少。

    想到前路艰辛,想到未来迷茫,马荣缓缓地坐回座前,轻轻地一声长叹。

    当他再次提起笔来时,突然间眉锋一跳,心中顿生警兆。

    这是一种可怕的感应!

    因为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杀气。

    似有若无的杀气,渗入这段虚空之中,近似于无,但却逃不过马荣的灵觉捕捉。

    马荣无疑是一个高手,能在乱世之中成为王者的人,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实力。

    然而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非常清楚,在自己所处的这座宅院中布下了多少高手,形成了多么严密的戒备,来人竟然能从这一道道防线中悄然潜入,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更让马荣感到心惊的是,这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笔在手中,悬于半空一动不动。

    马荣之所以不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必须让自己身体的气机维持在一种相对静止的状态下,以感应这流动的杀气,做到真正的以静制动。

    他此刻就坐在书桌前,书桌临窗,窗外有一丛青竹,在肃冷的寒风中抖索,搅乱着一缕残阳的光影,洒落在书桌上的布锻上。

    杀气一点一点地弥散于空中,使得这空间中的气息变得愈发沉重起来。

    越是等待下去,马荣的心里就越是惊惧,这只因为,对方的冷静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刺客的宗旨是一个‘快‘字,只有快,才能突然,杀人于瞬息之间,这才是刺客中的高手所要追求的一种境界。

    然而这个刺客似乎并不着重于快,而看重临战时的气氛。他想制造出一种紧张的氛围与强大的压力,以摧毁对方的自信。

    这无疑是更高层次的境界,面对这样的刺客,就连马荣这种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也感到了背上渗出的丝丝冷汗。

    风动,竹摇,影乱……

    就在这一瞬间,突然一道强光从暗影中暴闪而出,竹枝两分,一股强大至极的杀气从窗口贯入,直扑马荣的面门。

    如此强悍的杀气,惟有高手才能拥有。

    马荣不敢有半点的犹豫,手中的笔轻轻一振,几点墨汁若铁石般疾迎向强光的中心。

    他的动作之快,配合着流畅的身形,就像是脱兔般迅捷,从静到动,无须转换,就在瞬间爆发。

    ‘叮……‘墨汁撞到剑锋之上,发出金属交击的声响,如此怪异的现象,只证明了马荣的实力之强,端的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空气中顿现一团黑雾,就像是墨汁气化了一般,但这不足以抵挡刺客发出的毫无花巧,却又玄乎其玄的惊人一刀。

    碎空而过,划弧而行,这一刀隐于强光之后,似生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刀,仿佛成了这阳光下浮游的幽灵,衍生在光线照不到的死角。它的乍现,凝结了这死寂的空间,更像是一块千年寒冰,使得空气为之肃寒。

    马荣只有退,在刀锋未到之前飞退。对方的刀势之烈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就在这时,他才醒悟,对方的出手虽然是暴现于瞬息之间,但在此之前肯定作过大量的前期准备,不仅深谙自己的招式套路,而且对自己的临战心理也琢磨得十分透彻,骤然发难,已经完全占到了上风。

    对方为了这一次的刺杀煞费苦心,早有预谋,这不得不让马荣为之震惊。

    然而,马荣惊而不乱,毕竟在他这的一生当中,经历了太多的凶险与灾难,对任何杀戮似乎都变得麻木了。

    他只在退的同时,手腕一振,手中的笔管电射而出,企图再一次阻挡刀势的前进。

    光影再耀强光,如闪电般扰乱视线,一团光云突然爆裂开来,竟然将笔管吸纳其中。

    而对方的气势只缓了一缓,不减反涨,随着这把刀在虚空中每进一寸,他的气势便如燃烧的火焰般增强一分,迅速扩散至数丈范围。

    一缓的时间,犹如一瞬,而一瞬的时间,已经足够让马荣拔出自己腰间的剑。

    剑是好剑,剑从鞘中出,一现虚空,便生出数尺青芒,封锁在马荣眼前的空间。

    刀与剑就像是两块异极相吸的磁铁,在相互吸纳中产生出一股剧烈的碰撞。

    ‘轰……‘刀剑一触即分,爆裂出一团猛烈的气旋,向四方席卷,凛冽的刀气扫在马荣的衣襟上,割裂成条状散飞于空中。

    气旋狂舞间,马荣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面目,他第一眼看去,心中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无法不感到诡异,因为他绝对没有料到对手会这样的年轻,在这张年轻的脸上,更留下了数之不尽的伤痕,使得脸上的五官完全错位、变形。

    若非马荣感觉到了对方惊人的杀气,也许会被他视作是从地狱中窜逃出来的幽灵,因为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已不成*人形,而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极度冷漠,更不见一丝人味。

    幽暗城的棋赛已经结束,最终的结果竟然是陈平输了,按照事先的协定,演绎便得到了幽暗城整个铜铁的贸易权,而作为执行贸易的使者,陈平将名正言顺地随同演绎回到幽魂之地边境。

    这是一个令双方都十分满意的结果,但演绎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真正的陈平并没有在他的身边,在他身边的却是被他视作头号大敌的今夕。

    这的确是一件出乎人意料的事情,无论演绎心智多么高深,他都无法识破这个玄机,因为要完成这件事情,不仅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更要有超乎寻常的勇气与智慧。

    今夕具备这些,所以他做到了,不仅如此,他此刻就坐在演绎的身边,还能与他聊起这一路的见闻,神情之镇定,就连龙人也佩服不已。

    ‘这里已是七石镇,还有一天的行程,就进入幽魂之地边境了。‘演绎望着长街上不时穿过的马帮车贩,有感而发道。

    ‘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演王此刻只怕是归心似箭了。‘今夕看到演绎眉间隐现的一丝焦虑,知道他此刻的心已不在这里,而是倾注在了千里之外的血盟之战。

    ‘你猜的一点不错。‘演绎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了今夕一眼道:‘正如你所言,对本王来说,血盟之战是本王出师东进的最佳时机,我现在所担心的是,这个时机会不会是昙花一现,还是可以存在一段时间?‘

    ‘你是担心马荣不是擎宇的对手?‘今夕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演绎冷然而道:‘当世之中,没有人会是血色军的真正对手,就连本王所统的演军也不例外。一个从来不败的军队,当然会有其过人之处,区区一个马荣,又怎能是擎宇的对手?‘

    今夕不由一怔道:‘演王何以这般小看马荣?‘

    ‘不是本王小看他,而是不能低估擎宇,虽然马荣胆气十足,非常人可及,但说到用兵打仗,他哪里及得上擎宇的万分之一?‘演绎肃然道。

    ‘这么说来,擎宇岂非不败?‘今夕不以为然地道。

    演绎的目光遥望远方的青山,淡淡一笑道:‘若真是不败,本王这些年也用不着劳神劳力,四处奔波了,只须安稳地坐上演王宝座,优哉游哉亦可度过此生。擎宇当然有他自己的致命之处,别人虽然看不见,却难逃我的目力捕捉,本王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待这机会的到来。‘

    今夕心中一惊,很想知道擎宇的致命之处究竟是什么,因为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早晚有一天,他会与擎宇进行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

    然而他却不能问,以演绎多疑的性格,他不愿意让演绎注意到自己,只是淡淡笑道:‘这机会岂非已经来了?‘

    演绎摇了摇头道:‘本王所说的这个机会,不是血盟之战,打个形象一点的比喻,这血盟之战只是一个引线,而擎宇的致命之处就如爆竹中的药石,引线点燃之后,能否引起药石的爆炸,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今夕没有说话,脸上只是露出一丝疑惑。

    演绎看在眼里道:‘说得简单点,擎宇的确是从来不败,能够打倒他的,就惟有他自己!所以他的性格与行事作风决定了他是否能最终一统天下,成就霸业!一旦他在这上面犯下错误,那么,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那么依演王所见,擎宇是否已经犯下大错?‘今夕不动声色地道。

    演绎微微一笑道:‘他不仅犯了,而且一连犯下了三桩大错,这三桩大错,足以让他退出争霸天下的行列。‘

    ‘这倒奇了。‘今夕饶有兴趣地问道:‘在下倒想听听演王的高见!‘

    演绎道:‘高见不敢,只是事实而已。‘

    他顿了一顿道:‘他这三桩大错,其一是在新安,在一夜之间将二十余万新安军士卒处死,掩埋于新安城南。只此一项,已足见他性情残暴;其二是在血色领土,他本该依约让本王得到黑石山,却疑心本王将来占有天下,只让本王称王幽魂之地边境,失信于天下;其三是他身为天下的主宰,处事不公。马荣之所以起事反叛,其根源就在于此;‘

    今夕听得霍然心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平缓了自己的心情,道:‘既然如此,演王还犹豫什么呢?此时出兵,正是时候,天下霸业,已是指日可待!‘

    演绎却又摇头道:‘本王之所以还要再等下去,实是因擎宇集血色之财力,岂是本王可比?除非今次陈爷能助我一臂之力,那么我军东进,就在即时!‘

    今夕心知他的症结还在封印之书上,却佯装糊涂,一脸慷慨激昂地道:‘只要演王一统天下之后,能够谨记当日承诺,就是让陈平上刀山下火海,陈平也在所不辞。‘

    ‘好,很好!‘演绎满意地点了点头,与今夕干了一杯,突然间他的眼芒一闪,射向西南角的一张酒桌上,冷哼一声道:‘惟一美中不足的是,隔桌有耳,这实在有些扫兴。‘

    今夕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个有些暗黑的角落里,一个头戴竹笠的人低头品酒,一动不动,似乎根本不知道这边的事情,显得十分镇定。

    乐白闻声,已在演绎的身后霍然站起。他的手已按在剑柄之上,然后一步一步地向那人逼去。

    最可怕的不是刺客的脸,而是他手中的刀。

    马荣看到这刺客的脸时,他同时也看到了刀。

    一把杀人的刀!

    那刀中带出的杀气,比寒霜更冷,比秋风更肃杀。

    ‘呼……‘刀在虚空中幻生出一朵美丽的罂粟花,看上去是如此的凄美,却能致人于死地。

    马荣感知这渐近的刀风,突然变向而动,向一堵木墙退去。

    他退得非常从容,剑风刷刷而出,在退路上布下了重重杀气。当刀锋强行挤入这气机之中时,发出了一阵金属与气流强力磨擦的怪音,让人心中生悸。

    马荣没有呼救,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喊,最多在十息时间内,其手下高手就可以完全控制住整个局面。他之所以不喊,是因为他对自己手中的剑还有自信。

    这个刺客是谁?是谁派来的?他何以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到戒备森严的宅院中行刺?

    马荣已经来不及细想这些问题,他的剑轻灵地跳动着,再一次与对方的刀锋相撞一处。

    ‘轰……‘这一次产生的气流更烈、更猛,冲击得马荣身后的木墙都为之裂动。

    但马荣却没有露出一丝的惊慌,反从嘴角处流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

    这笑来得如此突然,让刺客心惊之下,陡生恐怖。

    ‘哗啦……‘木墙突然爆裂开来,在马荣的身后,竟然多出了两只大手,肤色一黑一白,显示着这两只大手的主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两只手上各握一把剑,互为犄角,以极度严密的剑势向那名刺客狂卷而去。

    剑,似乎不受空间的限制,也没有了时间的设定,那名刺客还来不及眨一下眼睛,剑锋迫出的杀气已逼至眉心。

437:东淫西贱南荡北色

    437:东淫西贱南荡北色

    437:东yin西贱南荡北色

    ‘叮……‘刺客扬手挥刀间。身体倒翻出去,就在马荣以为他要落地之时,他却如箭矢般退出窗口,再无声息。

    那两名剑手正要追击,却被马荣一手拦住道:‘让他去吧,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那两名剑手肃然而立,剑已回鞘,杀气顿灭。

    ‘你们与他有过交手,应该知道他的刀法如何吧?‘马荣看了看一地的狼藉,道。

    ‘此人刀法凶悍,下手又快又狠,的确是适合于行刺所用的刀法。‘一名剑手恭声答道。

    ‘正因为他的刀法是普天之下最利于行刺的刀法,他的脸才会变成这副模样。‘马荣轻叹一声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我又何以会让他轻易地离开此地?‘

    这也正是两名剑手感到困惑的问题,所以他们都将目光投射在马荣的身上。

    ‘他就是当年以美人刀闻名东部大陆的宜昂。以美人来称谓一个男子,可见他的相貌有多么迷人,但是当年黑石山王巡游湖畔镇,他受命于当年的赤脊山王,决定刺杀黑石山王时,为了不牵连家人朋友,诛连九族,他自毁容貌。虽然整个刺黑石山王的计划最终失败。但他却得到了东部大陆中人至高的敬仰,公认他是一条真正的汉子,像这样的一位英雄,我马荣尊敬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杀他呢?唉……‘马荣长叹一声,似乎颇为宜昂惋惜。

    两名剑手面面相觑,道:‘可是大王若不杀他,终究是放虎归山,如他再来行刺,我们又该如何办呢?‘

    马荣沉默半晌,摇摇头道:‘我马荣这一生也许算不了英雄,却敬重英雄。传令下去,若是他再来湖畔镇,凡我盟军军士,不许伤他!‘

    就在这时,从门外匆匆走来一人,神色紧张,进门便道:‘哎呀,王兄,这擎宇行事果真卑鄙,大军未至,竟然先派了一帮杀手前来刺杀我军将领,先锋营的周将军与张将军已然身亡,另有几人身负重伤……‘说到这里,他突然‘咦‘了一声,神色陡变,骇然道:‘王兄。你没事吧?‘

    马荣横了他一眼道:‘你这般大惊小怪,哪里有一点大将风范?身为将帅,当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若是一有变故,为将者就先慌手脚,又怎能统兵杀敌?‘

    此人正是马荣之弟马横,遭到训斥之后,脸上一红道:‘我也是心系王兄安危,才这般失态。‘

    马荣爱怜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已显出他们兄弟情深,缓缓而道:‘此次擎宇北上,与我

    决战于城阳,胜负如何,无法预知,为了预防万一,我已写下诏书,假如为兄遇上不测,这大齐的军队就只能靠你一力支撑了。‘

    ‘王兄何出此言?‘田横心中一惊道。

    马荣挥挥手道:‘你不想听,我不说也罢,只是对今日发生之事。按你的思路,你将如何防范?‘

    他有考校马横之意,所以目光中满是希翼。

    马横沉吟半晌道:‘擎宇此举,意在打乱我军阵脚,造成群龙无首之局,一营缺将,则一营混乱;一军缺帅,则一军混乱。擎宇此举端的毒辣,我们不仅要防范他的刺杀,还应在各军之中再设一名将军,一旦发生变故,可以保证军营稳定,保持战力。‘

    马荣眼中带着赞许道:‘看来我的眼力实在不差,你的确是一个大将之才。‘

    但是,马荣绝对没有料到,日后的马横竟真成为擎宇的心腹大患,也正是因为马横的英勇,才使得演绎赢得了至关重要的战机。

    这似乎应了一句俗话:人不可貌相。

    乐白踏前而动,每一步踏出,都逼发出一股淡淡的杀气,弥散于空气之中。

    那中年汉子头依然垂得很低,那顶竹笠完全遮住了他的脸庞,根本看不到他的本来面目。在他的桌前,除了一盘水煮花生和几块卤牛肉之外,就是他端在手中的半碗酒。

    酒已端在半空,却没有喝。

    乐白的步伐踏在楼板上,‘咚咚……‘作响,而那人端碗的手,却出奇的稳定。

    ‘这是一双握剑的手。静若巨若蛰伏,动则……‘乐白没有想下去,也不敢想下去,走到那人桌前三尺处,他双脚微分,如山般站立。

    ‘你是谁?‘乐白问道,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

    那人依然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你从幽暗就一直跟踪着我们,究竟有何企图?‘这是乐白问的第二句话,却依然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反应。

    乐白的神色一紧,握剑的手已现青筋。

    他已准备用手中的剑来问这第三句话。

    可是,他的剑没有出鞘,就在这时,那顶竹笠微微动了一下,从竹笠下传出一个声音:‘你是在和我说话?‘

    乐白的脸色陡然一沉,似乎并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调侃。

    ‘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是在跟踪你们呢?我们也许只是顺路罢了,凑巧我又一直跟在你们后面而已,这似乎用不着大惊小怪吧?‘那个声音不慌不忙地道,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他的脸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张瘦长的脸,双目电光隐现,冷酷中透着一种沉稳,给人以精明厉害却又城府极深的感觉。当他的目光扫向演绎与今夕时。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怯惧。

    ‘这的确不用大惊小怪。‘演绎接上他的话道:‘可是你不该偷听我们的谈话,你自以为以耳代目的手法十分高明,双肩寂然不动,只是有节奏地轻轻颤动着双耳,但在我的眼中,却看得十分分明。‘

    那人神色为之一变,然而瞬间即逝,马上又恢复了常态,‘嘿嘿‘一笑道:‘演王不愧是演王,在下的这点小伎俩也逃不过你的耳目,佩服啊佩服!‘

    ‘其实本王更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能与我聊上两句,这似乎需要很大的勇气。‘演绎淡然一笑道。

    ‘我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部大陆人,自从踏入东部大陆,生与死对我来说,就无关紧要了。‘那人笑了笑,毫无惧意。

    演绎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缓缓地望向楼下的长街,‘滴滴……‘的车声伴随着时高时低、极富音律的叫骂声构成了长街独有的热闹景致,颇有地方特色的几处小吃摊上飘来一股令人垂涎的香气,使得长街上的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并无什么异样。

    ‘你很镇定。‘演绎的眼芒由近及远,望向了楼阁之外那呈青黛色的群山,连绵不绝的山峦气势磅礴,仿如一条蛰伏已久的巨龙,透着无穷生机与神秘:‘出现这样的情况,通常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能像个傻子无忧无虑;另一种就是你有所依凭。‘

    那人冷然道:‘我倒想问问,我现在是个怎样的处境?‘

    ‘你不知道?‘演绎道:‘看来你真是个傻子,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你若不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几个问题,立马就是血溅五步之局!‘

    说到这里演绎眉间已隐现杀气。

    那人心中一惊,眼芒闪出,正好与演绎的目光在虚空中相接。

    今夕只是静静地坐在酒桌边,静静地品着酒,似乎并不在意眼前的一切,然而他的头脑却在高速地运转着,正在寻思此人的真实身分与来历。

    这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跟踪演绎?在他的背后是否还暗藏着众多的高手?而他的背景后台又是谁?

    他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是演绎却比他显得更急。

    ‘你在威胁我?‘那人望向演绎深邃而空洞的眼睛,突然笑了。

    ‘你可以这样认为,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若不回答我刚才这位朋友的问题,我就当你放弃了生的权利。‘演绎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自嘴角迸出了一个字来:‘一……‘

    ‘这么说来,你已经左右了我的生死?‘那人的眼中分明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淡淡而道:‘做人。既不要低估了别人,也千万不要高看了自己。‘

    演绎不动声色,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二……‘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更带着一种勿庸置疑的决心,似乎在向在座的每一个人证明,他的话就是真理,不容人有任何异议!

    凛冽的杀气随着他的眼芒早已贯入虚空。

    那人端握酒碗的大手依然不动,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丝丝冷汗正从他的掌心中渗出。

    他所坐的位置是楼的一角,三面倚墙,无论他从哪一面逃跑,都会因木墙的阻隔而在时间上有所不及。

    而若从正面走,更非明智之举,且不说深不可测的演绎,就是持剑在手的乐白,已足以让他头痛。

    ‘慢……‘那人突然抬起脸道,他似乎改变了主意。

    就在演绎与乐白认为对方已屈服在他们的威胁之下时,那人的身形陡然动了。

    ‘呼……‘那人最先行动的是手,手腕一振,酒碗和着酒水如飞旋的急雨般骤然向乐白盖头袭来。

    ‘砰……‘同一时间,他的脚陡然发力,楼板为之而裂,生生震开一个大洞。

    他的整个人一矮之下,已消失在洞口中。

    这一惊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显然都没有料到他会选择这样的方式逃遁,但是无论是乐白还是演绎,他们的反应都超出了别人的想象,就在那人消失的一刹那,他们的人也已不在楼面上。

    等到今夕与龙人赶到楼下时,只见演绎与乐白正一前一后地对那人形成了夹击之势,三人都未动,而在那人的手上,已赫然多出了一杆长矛。

    长矛斜于半空,似是随手而为,但今夕一眼就看出,这矛锋所向的角度,非常绝妙,正占据了最佳的攻防。

    这也是演绎与乐白没有马上动手的原因。

    ‘我道是谁这般嚣张,原来是血色领土的华长老,久仰久仰!‘演绎看了看那人的长矛,突然眉锋一跳,冷然而道。

    ‘你识得我?‘那人怔了一怔,问道。

    ‘谁若不识得矛神华艾,那他也不用在东部大陆上混了,身为血色领土的第二号人物,你可是威风得紧呀!‘演绎淡淡一笑道:‘可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此时血盟开战,你不守在擎宇身边,却来到这偏僻的幽暗西道,不知所为何事?‘

    这人的确是矛神华艾,身为长老,他在血色领土的地位一向尊崇,随着擎宇在政治、军事上的得势,他实际上已成为了血色领土的掌权人物。

    ‘那么你堂堂演王何以也会出现在这里呢?其实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而来。‘华艾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为我而来?你我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你为我什么?‘演绎淡淡笑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来杀我的。‘

    华艾的眼睛一亮,却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这一事实。

    ‘其实我一直知道擎宇想将我除之而后快,在他的眼里,我是他的一块心病。血色一别后,他就一直提防着我,甚至不惜笼络今梦菲,瓦解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当然不想让我得到这铜铁贸易权,更不想在他北上伐盟的时候后墙起火,所以他就派你来安排了这么一个杀局,意欲将我置于死地。惟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对付田荣。‘演绎一一剖析着擎宇的心理,听得华艾心中暗惊。

    因为演绎的猜测大致不差,纵有出入,亦是枝节细末的问题,显见他对擎宇的了解达到了何等深刻的地步。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他既然视我为大敌,何以只派了你一人前来?莫非他对你的实力就真的这么有信心吗?抑或根本就小看了我?!‘演绎微微一笑,他的心神早就注意到了周围的动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是以心中尚存几分诧异。

    此时的长街上行走的人流看到了酒楼中这惊人的一幕,早已站得远远地驻足观望,竟然将这‘醉死人‘酒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今夕心中也啧啧称奇,弄不明白何以如此一个小镇上会有这么多的闲人。

    ‘我家领主没有小视演王的意思,不仅没有小视,而且相当重视。他在我临行之前再三嘱咐,要我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提着你的人头去见他。‘华艾笑了笑,手中的长矛握得更紧,就像他的手与长矛本就生在一起一般。

    ‘就凭你?‘演绎冷然一笑道。

    ‘不,当然不是,华某纵然自负,却也还没有狂妄到这般地步。你此行一共带了三十七人,这三十七人中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其中不乏一流东部大陆高手,既然我家领主要我主持这个杀局,我当然要把你们的实力估计得高一点,所以今次我带来的人刚好有三百七十人,是以十对一的群殴局面。‘华艾得意地一笑,似乎已稳操胜券。

    可是他这三百七十人又在哪里?为何至今还没露面?

    演绎的眼芒缓缓地从围观的人群中划过,很慢,很慢,就像是想在别人的头发上找到虱子般那么用心,去寻找着危机的气息。

    ‘你不用找,他们总是会在需要他们的时候出现,为了等待这一刻,他们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的,当然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的收获。‘华艾注意到了演绎的目光,淡淡笑道。

    演绎当机立断,决定不再拖延下去,遵照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既然华艾是这个杀局的主谋,那就只有速战速决,先解决华艾再说。

    这无疑是目前惟一的选择。

    但问题是,以乐白的剑术,是否是华艾的对手?

    因为演绎以演王的显赫身分,绝对不能与人联手来对付敌人,这不仅是东部大陆固有的规矩,也涉及到演绎的尊严。

    虽然大批的敌人还未出现,但为了防患于未然,演绎将自己所带的随从全部集中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派出专人保护今夕与龙人的安全。

    当这一切都布置妥当之后,他转头看了乐白一眼,这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乐白深深地吸了口气,脚步踏出,他已经从演绎的表情看出,这一战不容有失。

    从华艾冷静至极的神情里,乐白知道华艾所言非虚,虽然乐白对自己的剑术相当自信,但这一战关系到已方的存亡大计,令他的手心紧张得有冷汗渗出。

    乐白深知,华艾的矛法已是江湖一绝,要想从他的手下赢得一招半式,实在很难。

    但他别无选择,惟有出剑!

    ‘呜……‘乐白没有犹豫,一声长啸,冲天而起,手中的剑化作一股旋动的气流,拖起一道耀眼的白光,向华艾不动的身形飞刺。

    他身为黑石山的四大家臣之一,剑术之精,已臻化境,缕缕剑气在窜过空中的刹那,竟发出了近似海潮的声音。

    这一剑已是乐白毕生所学的精华,在瞬息之间爆发,无不尽显剑术名家的风范。

    就连演绎也禁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好!‘他倒想看看,华艾将如何化解这惊天一击。

    华艾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不过,他丝毫不惧,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他出手了。

    长矛一动,没有任何花俏,只有一个‘快‘字,快到人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的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长矛连成一体,化作一道碧芒,挤入了乐白幻生出的那片剑花之中,气流暴动间,一声沉闷得让人耳膜欲裂的暴响,惊破了长街上空的宁静。

    围观者无不色变,纷纷后退。

    乐白的人如一块岩石坠落于地,剑锋斜指,一缕血丝从鼻间如线渗出,而华艾的人却飞出数丈之遥,才飘然落到了长街上,衣袂飘飘间,他的脸上因气血不断向上翻涌,已成赤红一片。

    演绎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冷冷地盯住华艾的眼睛。当他明白了华艾的来意时,已经用不着担心华艾的逃走,考虑更多的,是自己这行人将如何突围。

    因为就在两人交手的瞬间,他终于感应到了一股杀气。而这股杀气之张狂,似乎带着人为的刻意,在瞬息之间密布于整个长街。

    ‘轰……砰……‘在‘醉死人‘酒楼四周的每一堵墙,突然开始迸裂,泥石激飞,烟尘四散,围观的人流带着尖叫惊喊四下逃窜,长街上闹成一团。

    当硝烟散尽时,长街上已没有了看热闹的闲杂人等,但在每一堵垮坍的墙壁背后,整齐划一地站着数百名表情肃然的勇士,箭矢生寒,刀枪凛凛,已经将演绎一行人尽数包围。

    整个气氛为之一紧,空气沉闷之极。

    东部大陆——银月城

    这时候张小柔笑着问:“表哥。跟谁发短信呢?看你笑地牙都歪了,是不是在跟未来嫂子讲悄悄话呢?”

    此时此刻,笑愚终于有心情好好地和小表妹培养感情了。这个小妞,笑容是他见过的最甜美地,简直甜到人骨子里,每次看到她笑愚都忍不住心旌荡漾。

    定了定神,笑愚神秘兮兮道:“这个是秘密。以后再告诉你哈。我先叫车去。”

    上了车之后,笑愚一边茫地看着张小柔。

    张小柔:“听姨妈说你自己开一小店呢,表哥,我去给你打工好不啦?不用发工资地哦。我也没什么要求,你就每天请我吃吃肯德基啊哈根达打斯啊。没事儿买儿杯卡布奇诺给我喝喝就好了……”

    这还算没要求?笑愚额头冒出一个很邪恶的想法:到时候小表妹和妖华一起给自己打工,如果穿上制服地话,那将是多么的嗨皮啊?

    想到这里,笑总决定给表妹一个意外惊喜,他打死也不说出妖华已经在店里当免费劳力了,一本正经道:“行,你喜欢随时来都可以。”

    张小柔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表哥,我可不当一般地打工妹哦,有没高级一点的职位呀?”

    笑愚有点想哭,这小表妹莫非把自己地**小店幻想成了拥有无数员工地大型边锁店?不过好歹笑愚也是一代董事长兼CE啊,他丝毫没觉得自卑,反而有点小**。说:“小柔,就我那一亩三分地,你实在要当官儿的话。我估摸着就只能当老板娘了……”

    “去你的,表哥,你坏死了~~!”张小柔小脸绯红,不过忘记忆中的表哥好像从小就是这么**,她又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亲切。定了定神,她说道:“表哥,不管了,我要做你小秘书?”

    哟,这算是传说中撒娇么?笑愚被小表妹那娇媚动人地资态弄得兽血沸腾。在这一刻,笑愚觉得自己地春天已经来了,他已经完全被春风所包裹。

    “行啊,那就秘书吧!”

    说完这话。笑愚满脑子甜蜜幻想: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这生活得滋润成什么样啊~~~~~~~~~?!

    “又闹分手?”初夏很无奈看着慕青,接着问:“这是第几次了?我记得这一年你们起码闹了四五次分手了吧?”

    慕青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裙摆散乱开来,雪白的大腿看起来诱人无限,她有气无力道:“反正这次姑奶奶是下了决心了,你等着瞧吧。”

    “是吗?”初夏笑着问。

    慕青明显心里有气。说:“你说现在的男人有几个靠得住啊?我已经一直在忍了,那会儿今夕在的时候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每天都去今夕房里蹭烟么,不过看他可怜。假装不知道而已。哪知道他现在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还敢偷偷跟小妞发暧昧短信……”

    初夏同情地看着慕青,最后说:“分了也好。你们俩这么耗着,我看着都揪心。”

    大家都知道。不仅男人们会聚在一起商量如何甩掉女人。女人们也常常聚在一起讨论怎么甩掉男人。

    慕青俏脸含笑,这笑容看起来很苦涩,声音同样苦涩:“我算是想明白了,他要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爱我,根本就不会做那些事儿。也不会偷偷去今夕房里抽烟……D,现在的男人都说一套做一套,满嘴跑火车,根本就靠不住~~!”

    略微侧过身子,无意中展现出优美地曲线。慕青继续道:“想来想去,我觉着今夕这样的男人还真不错,虽然贫了点但从来不花言巧语骗人。也不会乱许承诺……不过这家伙太好色了一点,不然我会觉着他很靠谱~~~!”

    初夏一怔,讶然道:“哟。你这不是刚分手就想换人吧?你还真够闪电的,我服了。”

    “得了,我哪能敢跟你初大美女抢男人呀,这不是不自量力吗?”慕青表现地很坚挺。不过耳根却不觉间红了,一颗心也噗噗乱跳。

    不知道怎么地,她突然觉得自己VERY地恨今夕!

    接下来,是死一样的沉默。

    “苍天无眼啊~~~~~”

    慕青突然神经质地大叫一声,把初夏唬得一愣一愣的。

    “干什么呢,你发春呀?”缓过神之后初夏笑骂道,从这可以看得出来。很多女人在私底下出是会用一些很**的词汇的。实际上某些女人甚至会更**。她们谈论的话题让很多男人都禁不住汗万分。

    慕青的思想似乎升华到了一个新地层次。很是心有不甘道;“不公平,真地不公平呀~~~~~你说,为什么男人花心就是博爱。就是风流,左拥右抱脚踏几条船居然还变成了有实力有魅力的代名词……咱们女人要这样。那就是水性扬花,就是不知谦耻,凭什么啊?”

    初夏怔了怔,她没想到的是慕青会说出这样的言词,她想到的是致远曾经说过的妇女从来不有真正顶起半边天的言论。如果C二奶在这里的话,他多半会借机引导一下,放一首有气氛的歌煸风点火。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

    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

    简直是男地女的在做戏

    是男人我都喜欢不管穷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奔

    不怕你再有魔力

    ~~~~~~~~~

    致远并汪会认为这是在引导妇女同胞走向罪恶地深渊,反而会认为之是在追求新的民主。毕竟。任何新的规则诞生之前,都必然要打破旧的传统。这只是时间部题。

    遗憾的是,致远并不在场,所以眼下这俩姑娘只能继续边茫。

    过了很久,初夏认真看着慕青,语气沉重:“小妞,你完了,你思想已经变质了。”

    看着慕青有点诚惶诚恐的模样。她又说道:“不过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咱们女人不也得为自己活着?比起男人,咱们女人地青春太短暂,一般女人过了30都快无人问津了……所以,趁着年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慕青小手撑着脑袋娇憨可爱地想了想,讶然道;“哟,死丫头你今天居然学会讲大道理了!老实交代。你到底想说什么?“

    初夏娇艳地脸上写满委屈,道:”我还不是为你打算吗,多做点有意思地事儿,不管结果如何。起码曾经拥有过。以后留下点回忆也好啊,对不对?别这么瞪着我。姑奶奶早就看出来了,你很想和今夕发展一博爱风流的感情是不是?“

    慕青一愣,有点做贼心虚道:”切~~这你也能看出来?丫就吹吧,明明就是你看上了今夕,干嘛把我搭进去呀?”

    没想到初夏很是无所谓地,说出一句吓死人不赔命地话;“这不是有好东西不忘了和你分享吗?顶多玩三角恋,怕什么?”

    这话的威力足以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管对付男女,简直都是无差别扫射。如果把‘三角恋’改成‘三P’,啧啧,那不知道会震爆多少人的心脏。

    慕青傻眼了,问:“死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风骚了?”

    初夏淡然一笑,说:“死丫头,跟你开玩笑的啦。我觉得我跟今夕是不可能的,感觉他太熟悉了,他说的很多话就是我一直在想的……所以,我看我只能和他做好朋友,撑死了也就是知己,反正不太可能发生感情。”

    慕青:“真的假的?不是言不由衷吧?”

    初夏眼里闪过一抹隐痛,呐呐道:“我也不明白。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了。可能是我有点神经质了。”

    慕青不说话了,作为好姐妹,她自然清楚当初的初夏是多么的痛苦。想起那些不愿回道的时光,那时候的初夏每天除了以泪洗面还是以泪洗面。

    过了很久,慕青突然一脸坏笑道:“小妞,我看你跟今夕挺合适的。你发现没,那一天你们在一起,你一直在笑个不停。我记得,这一年你地笑容加起来都没那一天多,这多好啊,你干嘛不把握机会?”

    初夏也笑了,笑容有点苦涩:“不知道,可能我害怕吧。如果跟他在一起,可能我就笑不出来了。所以,还是维持现状比较媸,最起码还能留点念想。”

    慕青气结,嗔怒道:“你还是真一头倔驴,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得了。姑奶奶要玩游戏啦。你去找你的今夕知已瞎扯淡去~~!”

    “他不是还没回来吗?”初夏疑惑地问。

    慕青:“A,你就不能去他房间里等他啊,反正门没关。”

    “哟,你这么了解他?”初夏笑容有点小坏。

    慕青得意洋洋道:“那是,我经常踹开门进去找他麻烦!”

    初夏:“那他为什么不关门?”

    慕青:“你以为他这是有性格呢?我估摸着那个大色狼可能想着,有一天哪个脑子进水了自动送上门钻到他的狼窝里去吧……”

    不得不承认,慕青实在太了解今夕了,事实上今夕就是那么想的。

    可这话听在初夏耳朵里就变味了,嗔怒道:“我这要进去,那不变成脑子进水了?死丫头,你拐着弯儿骂我是不?“

    说完,初夏使出了挠痒神功。凭借着经常健身的身体优势,把娇弱地慕青折腾得死去活来,笑得都快呛住了。

    慕青用最后的力气挤出声音求饶道:“好了。我认输了,绕了我吧。有本事就折腾今夕去~~~~”

    “你以为我不敢呀?”初夏身上现在有点女王之气,拿起电话就打:“大忙人,不是说好我今儿来你家蹭饭吗,你怎么没前来接驾?”

    电话那头的致远有点后知后觉;“啊?不好意思。今天事儿太多了。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致远哪里知道初夏和慕青的内心世界现在是多么地波涛汹涌,而且初夏还玩了一招移花接木。

    现在看来,致远得回家了。

    想起初夏那他心目中的史上第一长腿,致远只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一次又一次……幸福,太他娘地幸神福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致远突然觉着自己这甩手掌柜有些过分了。于是他给笑愚的店里打了一个电话,“喂~~~吃过午饭没,今儿生意怎么样?”

    接电话的是妖华,回答简短模糊:“吃了,生意一般。”

    致远有些惊讶,听妖华这语气。跟乖乖女似的,实在不科学啊!莫非是做贼心虚?想到这一点,致远问道:“你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

    于是致远马上就听到了妖华高分贝的吼叫:“小子,找死啊你!是你朋友笑愚说的穿制服就要斯文点儿么,老娘难得温和一次,非逼我这淑女骂人你才开心是不?”

    致远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小犯贱。被妖华这么一通大吼,他居然觉得很亲切……心情大好之下,致远大发慈悲道:“行行行,是我错了。大淑女,笑愚不在那我先挂了。”

    哪能知道妖华一听这话,不耐烦道:“你本来就不应该打电话过来,老娘正在专心看这部**呢……”

    说完,妖华很不客气地挂断电话。

    致远有点发懵,他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啊?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是笑愚:“跟你说一声。思儿过几天要回来了。”

    致远怔了怔,问:“又不是逢年过节的,那畜生回来干嘛?”

    这个号称‘思儿’的男人。就是那位曾经带着酒店小姐回家探亲而后穿帮地思远同学。这孩子自从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沿海各地闯荡。一般也就春节回来一趟,这一次的回归对致远来说明显有些突兀。

    笑愚语气有点高深莫测:“我已经正式退出东部大陆了,刚好上回思儿说他也想回来打拼,我跟原儿商量一睛,准备一起弄个小项目搞搞……”

    致远一惊:“小项目?我怎么听你这语气。搞的好像要叱咤C市金融界似的?”

    笑愚:“金融界?不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没多少谱,我也就不多说了。”

    习惯了笑愚向来地闷骚。致远也不多问了,笑道:“不错不错,那小子回来也好,到时候咱们东yin西贱南荡北色又齐聚一堂了,哈哈~~~”

    笑愚笑骂道:“别,千万别把我扯进去,再说我这水平也算不上是‘东yin’……”

    致远义愤填膺:“你还想脱离组织?没门儿,再说了,当初不是你小子提出的这口号吗?”

    笑愚讪讪笑着。不敢说话了。

    这中间有一则小故事:在某个夏日的夜晚,几个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重温了星爷版《唐伯虎点秋香》之后,笑愚不知道怎么地,反正激动的不行了,当场就提议去集体嫖ji!

    在‘嫖’这方面。无论是致远、慕云还是思远,都严重地缺乏经验,于是乎他们显得ueny惶恐。笑愚当时估计是喝高了,要么就是从部队里养成了一股子热血,被憋坏了。当场大喝道:“不就找小姐么,怕什么,我请客还不行吗?我们就是传说中的东yin西贱南荡北色~~~!”

    当时致远等人喝得也有些头晕了。一时血气上涌。便上演了一次集体**事件。

    据说世所公认地四大铁是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娼……而四人就占据了后面两大铁,可以想象他们的关系铁到了何等程度。

    心脏的抽搐从细微转化为剧烈,致远感到了疼痛。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就因为这一次地集体行动,对他这一生造成了何等深远而重大的影响。

438:局势分析

    438:局势分析

    438:局势分析

    直到走进家门的时候。致远还在想: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全身心地投入一次……

    眼看慕青真是自顾自玩游戏了,初夏哭笑不得,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特别浮躁。原因是她很想去今夕房间偷偷看看,这是一种**般地冲动,让人畏惧而又充满好奇。

    但如果真去了,那不就成为慕青说地‘脑子进水地女人’了吗?

    越是挣扎,初夏越是感觉自己越来越冲动,一咬贝齿,她豁出去了!

    今夕卧室的门果然没有反锁。轻轻一拧就打开了。

    如同所有第一次进入今夕房里地女人一样。初夏很惊讶。光是墙壁上那奇形怪状的涂鸦就够她研究半天了。但初夏和别的女人略有不同,错愕之后,她的第一反应是,致远很无耻,太无耻了!

    以前听慕青的抱怨。初夏还觉得没什么。这次身临其境。她总算是明白了。今夕的房间,起码比慕青的大一倍,光凭这点就已经够无耻的了。原本这房间内的衣柜,书架,电脑桌,床,台灯,椅子等等。都摆放的错落有致,让初夏很有欣赏今夕的格调。

    但偏偏这些有格调的物件上,要么挂了一条花裤衩,要么悬着一条红内裤,要么放着一张封面暴露的**,实在让人格调不起来……除了认定今夕无耻之外。初夏真没别的想法了。

    很快地,初夏又有点窃喜,就好像发现了某人秘密地小孩子,有种说不出的得意。有些搞怪地,初夏在今夕卧室里鼓捣起来,从衣柜鼓捣到浴室。又一次像是大人不在家可以随意创造性的小孩子。

    在这个时候,初夏脑海里浮现地画面是她最喜欢的电影《幽暗森林》。影片中的阿菲借着交电费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潜入了警员编号633家里。她从房间的每一件小东西上捕捉这个男人的气息,然后胡搞瞎搞。

    她打开了他一直关着的窗户。幻想这是来自银月城地阳光;她在他空空如也的浴缸里放进金鱼;她在他的水瓶里放安眠药;她偷着穿他马子的空姐制服。自我感觉良好:她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贴在他的壁镜上:她换掉他罐头上的标签;她送他一件花格子衬衣,偷偷挂在他衣柜里;她用放大镜研究他床上掉落的毛发;她换掉他地床单,换掉他的布娃娃;最后,她一不做二不休,犹豫了几秒之后,,删掉了情敌给他的电话录音……

    初夏没有做这些事情,她只是在想。有些疼痛地想。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这样做,或者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这样做。

    于是,她躺在了今夕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五分三十七秒之后,门突然打开了。致远走了进来。

    推开门的时候,致远以为自己在做梦。可以想象,当一个男人进入自己家地卧室发现一个超级长腿美女懒洋洋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将是多么的惊愕。

    如果仅仅如此。那就算罢了。

    关键是,初夏的睡姿VERY地随意,本来就很短的裙摆无意中撩开了一截。除了那两条雪白的长腿整个暴露无遗之外,那黑暗如鬼魅的蕾丝小三角裤,也微微暴露出神秘地一角,若隐若现……

    致远不料到初夏会不请自来地进入他家地卧室,一般情况下,和所有生活规律紊乱又爱面子的男人一样,在进入今夕地狗窝之前。致远还是会帮今夕整理一下房间的……完了,这次形象全没了。

    好在致远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所以他郁闷了0.01秒之后,开始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他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初夏,大吃冰淇淋。

    初夏今天穿了一条藏黑色地裙子,上下连襟,致远向来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各种裙子的款式。因为即便长裙就有成百上千种花样,实在要用一个统称来形容的话,那就只用说是连衣裙了。反正就和现代朝鲜族地民族服饰一大同小异,这裙子是露肩的,最上面在胸口微微地束了一圈,然后飞流直下三千尺。没有普通连衣裙的收腰,而是越来越宽大。值得一提的是。这裙子很短,如果初夏站起来那裙摆最多也就盖住半截大腿。离膝盖起码还有一根筷子长度的距离。

    这裙子没有肩带,如果用力向下一扯地话,很容易就整个扯下来了。致远在盘算着,如果霸王硬上弓的话。那姑娘们穿这样的裙子实在是太不幸了。如果那还没穿内裤,那就更不幸了。

    初夏倏地一下坐了起来,就如同动漫中的少女招牌式的姿势一样。她双手按住了裙摆,现在她心里有些惶恐,毕竟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跑到别人床上总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初夏以守为攻,有些瞒天过海地,她笑骂道:“看什么看?”

    致远直走过坐在床边,目光依然停留在初夏身上:“好看呗。这样地美女,我要是看都不看一眼。那不是显得很没有色狼地职业道德?指不定还会无意中伤了你自尊,让你从此变得不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

    “呵呵~~~”初夏本来想佯怒一下的,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有点儿累,你让我先躺一会儿……”致远说着,没有用躺的,而是趴在床上。脑子里那个是否能再次轰轰烈烈一回的问题还没完全散去。致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先缓一缓。

    致远霸占了半张床,初夏真以为致远忙碌奔波了一天累坏了,于是她找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指着大红色的古朴床单被褥说;“你这床上的东西,看起来怎么这么怪?”

    致远趴着没动,头埋在枕头上瓮声瓮气反问:“你干嘛不直接说我土?”

    初夏被这话顶得一愣。感觉致远今天好像吃了火药似地,说话有点冲。没办法。天气热了,大家都比较暴躁,初夏没好气道:“瞧你这话说地。好像谁歧视你似地!照你平常的稀奇古怪作风。我不明白的地方难道还不能问问?”

    翻过身。致远看了初夏一眼,突然感觉有点好笑:“看看,看看你这样儿,跟心底在唱《太委屈》似的。至于吗。我又没欺负你。你说,这要换到大街上。就你现在这模样,广大人民群众还不得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啊?”

    初夏有点破涕为笑的意思。尽管她根本没哭也没想过要哭。看得出来。这姑娘对致远很有兴趣。比如现在,她就一把拧住了致远的狼腰。笑骂道:“去死,要始终终弃也是我抛弃你呀。我才不会被你势弃呢!”

    致远一怔,表情夸张:“哟,照你这么说,咱们好像已经勾搭成奸似的。既然你没始乱终弃我,我也没始乱终弃你,那不如咱们现在趁着如上良辰美景,做点有意义地。符合当代热恋男女精神面貌的事情?”

    初夏问:“那是什么事情?”

    致远说:“也没什么,也就在床上做做怪啊,做做*什么的,怎么样?”

    “你做梦呢,还真是白日梦不要钱的~~~”初夏扬起粉拳在致远肩膀上捶了一下,然后居高临下道:“不得不承认我对你还是有那么一点好感的。你待遇够好了,要换成一个中年猥琐男和我讲刚才的话。我相信他已经送往医院地途中了。”

    一听这有点小幽默的话,致远大为先赞赏。随后感慨万千。初夏这丫头还有点女流氓的潜质。

    看致远好像屈服了,初夏问:“还没回答我刚才地问题呢,快说,当初今夕是怎么想弄这个床上用品的?”

    致远很坦诚:“你有没有看过彪哥主演地连续剧《居家男人》?这一个床上用品就跟那部电视剧里描写地一样。完全是绝版纪念品啊……反正今夕看完后,觉得挺有意思,就费了老大心思才搞了这么一个。你仔细瞅瞅。那真的是充满了**的气氛……”

    初夏不解道:“也没什么出奇形怪的呀,我记得我小时候,爷爷奶奶家也有这样地被褥,你这算是怀旧?”

    致远很纳闷儿:“不都说女孩子家比较细心么,你到底有没仔细看啊?不是我说你,就你现在这状态,让你去做贼都偷不到好东西,一点都不认真……”

    “你才做贼呢~~~!”

    初夏不服气地回了一句,然后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研究起来。渐渐地,她发现这些东西上都绣着一些娟秀的蝇头小字。定睛一看,顿时啼笑皆非。

    今夕地枕头上绣着: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今夕的床单上写着是:在大风大浪中前进~~~!

    今夕地被单上绣着地是:在烈火中永生~~~!

    无论怎么年过充满**气息地字眼都蕴藏着无穷地性暗示。

    初夏笑喷了,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半天没力气起来。虽然她自认为对今夕已经很了解了,但眼下又见识了今夕与众不同品味独特地一面,顿觉得今夕这个混蛋仿佛是传说中最熟悉的陌生人。

    致远现在无比的郁闷。初夏都笑成这样了,双手居然还紧紧护住她地裙摆,愣是没让半点*光泄露出来,这简直是一件珍神共愤的事情。

    算了,老子认栽了!致远暗叹了一声,一动不动地躺着闭目神。

    笑过之后,初夏望了致远:“睡着了?”

    致远:“没。”

    初夏:“那为什么不说话?”

    致远:“说什么?”

    致远:“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那么能侃,还用我教你?”

    致远眼皮动了动,没有说话。

    初夏也收敛了笑谑的心思。看着一动不动的致远,她突然感到了这个男人身上不经意散发出来的疲惫,还有那么一丝无奈。有些惊讶地,她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致远笑了笑:“得了,大少姐,我至于用装深沉装心情不好来吸引美妞的注意力吗?”

    初夏也笑了:“你倒是挺直白的,那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致远:“也没什么,就是不太想说话。”

    初夏:“为什么?”

    睁开了眼,致远看着初夏,问:“你有没有发觉,人有时候话特别多,恨不得把一年的话在一天内说完似的。有时候又特别不想说话,只想找一没人的地方独自蹲着。”

    “有,有些时候我也有这感觉。”初夏想了想,也注视着致远,问:“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要不你先睡会儿,我找慕青先会儿去?”

    致远:“得,不用了,我这一睡着,估计大半夜都起不来,到时候你还不得跟我玩命啊。再说了,一想到有你在。我也睡不着啊~~!”

    初夏倒是没矫情地假装不动地问什么,反而很是自信地笑着问:“莫非本姑娘让你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了?”

    致远VERY地坦白:“岂止啊。简直就兽血沸腾了。

    然后致远就傻眼了,初夏突然趴在了床上,脑袋就离他的耳朵只有一指之遥了。眼里舒畅那绝美的笑容,鼻子里那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让致远快真正兽血沸腾了。这时候初夏轻轻地哈了口气,笑容有点暖昧,低低地问致远:“怎么,你想上我?”

    北城,只距湖畔镇不到百里。

    这里水陆交通发达,一向是繁华热闹的商埠所在,但是随着血色军的北上,市面变得萧条起来,一些有钱人家不是逃往乡下避祸,就是举家迁徙,偌大一个城中只留下那些穷苦百姓还在为生存而苦苦挣扎。

    不过也有例外,城东的盐商张五爷就是一个例外。他不但没走,而且他的府第中一连几天都热热闹闹,似乎根本不担心官兵的骚扰。

    他之所以不担心,是因为在他府第的四周布满了一些比官兵更为可怕的人物,这些人的

    实力之强,俨然像是东部大陆中的高手。

    在这个强者为王的乱世,谁的拳头硬,谁就是大爷,管他是官是匪,张五爷当然不必担心了。

    一大早起来,街上还显得十分宁静,张五爷便匆匆从热被窝中起来,吩咐下人将热汤热茶往上房送去,临送前他还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出一点差错,这才挥挥手,喘了口大气,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养着精神。

    他不得不谨慎小心,对上房中的这位贵客,他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只求平安无事,自己也好落个清静。

    然而不如意之事常有**,他越是怕出事,就越有事,就在他欲闭眼养神间,一串车声‘嘟嘟‘传来,由远及近,非常清晰地传入他的耳际。

    他心里一紧,刚站起身来,便听得‘刹刹……‘一阵刹车声,竟然停在了自己的宅门之外。

    他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小跑到了门口,便见几个军爷下马整装,向门里走来。

    ‘嘘……领主正用早膳,任何人不得打扰,各位还是先喝杯茶再进去吧。‘张五爷赶紧伸手拦住道。‘军情紧急,不敢耽搁,还请你替我禀报一声。‘一个显然是领头的军爷扬了扬手中用火漆密封的信囊,气喘吁吁地道。

    ‘就是天大的事也得等等,若惹恼了领主,谁担待得起?‘张五爷忙道。

    ‘可是……‘那领头军爷面带难色,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时,从上房中出来一人,阴着脸儿踱步过来道:‘闹什么闹,吵着了领主,你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位领头军爷赶忙行礼道:‘柔小姐,并非是小人不懂规矩,实在是军情紧急,陈馀的陈军进占常山,彭越在梁地也起兵谋反……‘

    他话未说完,只见那‘柔小姐‘已是一把将信囊抓了过来,脸色铁青,匆匆向上房走去。

    这位柔小姐正是擎宇帐中的首席谋臣张小柔,他自学有所成起就一直追随擎宇,虽然年轻貌美,却博学多才,最精谋略,一向为擎宇所倚重,在血色军中,是仅次于擎宇的第二号人物。

    她与擎宇此次前来北城,是为血色军攻湖畔镇作最后的准备。他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在她看来,打仗如弈棋,不仅讲究布局、中盘、官子,而且还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也是她襄助擎宇以来,未逢一败的原因。

    等到张小柔进入上房,擎宇的早膳才刚用一半。看到张小柔脸色有异,擎宇也顾不上再吃下去,推开碗筷道:‘先生有事吗?‘

    张小柔递过信囊道:‘果然不出微臣所料,马荣敢与我们在湖畔镇决战,原来是利用陈馀、彭越对我们的后方进行骚扰,一旦湖畔镇战事僵持不下,形势将对我们大大不利。‘

    擎宇从信囊中取出锦书细观一遍,用力掷于地上,大怒道:‘陈馀、彭越居心不良,竟敢趁火打劫,真是反了!待我先回师平定他们,再与马荣决战湖畔镇!‘

    他站起身来,来回走动几步,却听张小柔摇了摇头道:‘这恐怕有所不妥,若是我们真的回师平乱,岂不正中了马荣的奸计?依微臣看来,陈馀拥兵不过五万,彭越也只有三万兵力,不管他们来势多么凶猛,都无法左右整个战局的发展,最多只能添些小乱,不足为虑。倒是这湖畔一战,我们应该好好策划一下,争取一战胜之,不留后患。‘

    擎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吟半晌道:‘要想一战胜之,谈何容易?马荣投入在湖畔镇的兵力与我军兵力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他若坚守不出,按照兵家以十倍围之的策略,我军在攻城战中的兵力尚远远不够。‘

    ‘领主所说的是以正兵迎敌,当然会显得我军在使用兵力之时有捉襟见肘之感。‘张小柔显然已经有了主意,微微一笑道:‘既然我们用正兵不足以奠定胜局,那么,我们不妨用奇兵一战,必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奇兵?‘擎宇的眼睛一亮,旋即变得黯然道:‘我们现在所用的难道不是奇兵吗?在这短短的五六天时间里,我血色领土中的数十名高手深入敌营,一连刺杀了盟军将领十七名,却不仅不见敌军阵脚大乱,反而折损了我二十余名高手,此计虽妙,只怕未必是上上之策。‘

    张小柔听出了擎宇话中的埋怨之意,淡淡笑道:‘领主统兵多年,又贵为血色领土术神,应该明白这种交换是赚是亏。一个善于领兵的将军与一个实力超强的东部大陆高手,孰轻孰重,应该一辨就明,领主何必去为那二十余名高手的性命而惋惜呢?‘

    擎宇冷然道:‘张先生所言虽然不无道理,但是对我血色领土勇士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一些。虽说我血色领土崛起东部大陆已有百年,手下人才济济,但要成就一位可以在敌军之中取人首级的勇士,没有十数年的功力是万万不成的。‘

    张小柔一脸肃然道:‘匹夫再勇,不过能敌十百,将帅有谋,则可败敌千万。以一个匹夫的性命换取敌将之命,在这种大战将即的时刻,无疑是稳赚不赔的交易。如果领主将勇士的性命看得比名将还重,那么领主应该面对的是东部大陆,而不是天下。‘

    擎宇一怔之下,惊道:‘先生何出此言?‘

    张小柔的眼芒深深地锁定在擎宇的脸上,缓缓而道:‘能成霸业者,无不精于取舍之有取必有舍。”

    擎宇色变了一变,肃然道:‘这倒要请教先生。‘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没有成千上万战士的尸骨作为代价,就难以造就出一代名将,真正的名将总是在血与火的洗礼中诞生出来的,既非靠天赋,也不会侥幸可得。既然如此,那么有数十人的伤亡又何必耿耿于怀呢?想当日领主在新安一战,不是在一夜之间杀尽了二十余万敌军士卒吗?若没有当日这种冷血无情,领主又如何能够拥有今日的辉煌呢?‘张小柔不慌不忙地道,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深入人心的煽动。

    ‘可那是面对敌人,而这一次折损的是我血色领土中难得的精英高手,就算有十七名盟军将领殉葬,我又怎能淡然置之,心安理得呢?‘擎宇摇了摇头道,想着自起事以来,血色领土中的上百高手追随自己,走南闯北,西征东战,虽然许多人建立了赫赫功勋,但随着激烈的战事频繁爆发,这些年来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所剩无几。

    擎宇深知,自己能够号令诸侯,开创霸业,成就今日的辉煌,在很大程度上与自己身为血色领土领主是大有关联的,正因为他在东部大陆中拥有至尊的地位与深厚的背景,才使得他能登高一呼,四方响应,凌驾于无数势力之上,呼风唤雨。

    所以,血色领土中的每一个高手都是他根基中的一部分,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擎宇才能迅速崛起。一旦根基不稳,他也许就会在这乱世之中不堪一击。

    但张小柔却是从战争的角度上和他谈论取舍之道,所说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即使这些死者都是血色领土中的高手,领主也无须对他们惋惜不已。死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种荣幸,否则领主又何必豢养他们呢?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们也算是死得其所。‘

    擎宇默然无语,半晌才轻叹一声道:‘死者已矣,多说亦是无益,还请先生说出奇兵之计吧。‘

    张小柔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而道:‘我所说的奇兵之计,其实是要借重陈馀、彭越这两股敌对势力,只有在他们连战连捷的情况下,此计方能奏效。所以我请大王速速下令,命令三军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对湖畔镇的合围,不出十日之内,我料算盟军必败,马荣必亡!‘

    擎宇的眉然一跳,喜上眉梢道:‘此话当真?‘

    ‘军中无戏言。‘张小柔淡淡而笑道:‘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焉敢在领主面前说这般话?‘

    擎宇凑耳过去,听张小柔细说计谋,到最后,已是笑脸绽开,道:‘先生不愧是领主最为赏识的谋臣,能得先生指点迷津,何愁霸业不成?‘

    ‘不敢。‘张小柔颇为自得地连连摆手道:‘这不是张小柔之能,而是天助领主成就霸业!‘

    顿了一顿,他又接道:‘不过,微臣还是有几分担心,不得不向领主提醒一二。‘

    擎宇‘哦‘了一声,目光中多出一分诧异道:‘先生有话尽管直说。‘

    张小柔眉间隐生忧虑,道:‘湖畔一战,只要我们按计施行,似无大碍,所以马荣并不是我所担心的人,微臣最担心的是,倘若此刻演王趁机东进,攻我血色,只怕会令我军陷入两线作战之境。‘

    擎宇闻言之下,不由笑出声来道:‘先生多虑了,本王其实早就对演绎此人有疑忌之心,是以才会将他逼往幽魂之地边境,让他在那称王,幽魂之地边境地势险峻,道路难行,昔日尚有栈道可以出入关中,偏偏这演绎为了向本领主表明没有东进之意,先生又何必顾虑?‘

    张小柔闻言眉头一紧道:‘倘若演绎真有东进之心,其本身就有迷惑领主之意。‘

    擎宇初时不以为然,听到最后一句,心中也不由得重视起来,道:‘先生所言确是有理,不过当年本王也料到演绎必反,终有东进之日,所以以防演绎将来出兵。我在血色留兵力共有数十万之众,就算演绎攻入血色,只怕这胜负也难以预料。‘

    张小柔摇了摇头道:‘领主高看了另公子的能力,以擎公子作为阻挡他进血色的屏障,只怕并不牢固,还请领主早作筹划。‘

    擎宇将信将疑,虽说他的心里并不以为演绎的演军可以没有阻击的情况下进入血色领土,但是血色现在有擎苍坐镇……不过他对张小柔一向敬重,也相信张小柔的担心有一定的道理,沉吟半晌道:‘就算演绎要东进出兵,他也未必会选择这个时机!他应该可以预见到,,马荣的军队绝非是本领主的对手,一旦待本领主平息盟军之乱,再回师对付他,他只怕连幽魂之地边境也回不去了。‘

    张小柔心中一急,声调不免高了一些:‘如果演绎真有东进之心,他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因为他的心里非常明白,若想与演绎争霸天下,单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抗衡下去的,惟有让领土两面作战,他或许还有一线胜机。‘

    说到这里张小柔冷然一笑,续道:‘以领主丰富的阅人之术,应该不难判断演绎是忠是奸吧?‘

    擎宇冷笑道:‘他若是忠,又怎会与我去争夺幽暗的铜铁贸易权?有了铜铁,兵器自然就有了保障!他倘若安于现状,又要这么多的兵器来干什么?‘

    ‘既然如此,领主还犹豫什么?‘张小柔拍掌道。

    ‘本王不是犹豫,是在等一个消息,只要有了消息传来,本王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动作。‘擎宇淡淡一笑道。

    这一下轮到张小柔心生诧异了,道:‘消息?什么消息?‘

    擎宇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笑意,随着脸上肌肉的抽*动,倍显恐怖,冷然而道:‘他决定演绎的生死!‘

    说到这里,他的眼芒已透过窗户,望向那西边天际下的一朵乌云,眼芒凛凛,似乎想看到那朵乌云下正在发生的什么事情。

    ‘华长老,你没事吧?‘在‘醉死人‘酒楼对面的一幢高楼上,站着三个人,他们正是乱石寨的三位首领:陶恩、宗怀与古广。

    今夕乍闻此声,心中陡然一惊,放眼望去,顿生诧异。

    他之所以感到有些诧异,是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位陶恩是谁。而宗怀与古广是否是其真名,他却不清楚,但今夕仍十分确定陶恩只是他的化名。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暗藏的总管银山。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感到意外的答案,因为谁也不会想到,曾经横行一时的银月高层门人,居然投靠了擎宇的血色领土。

    今夕一怔之下,似乎为这个结果感到惊讶,不过细细一想,又觉得合乎情理。、

    对于银山这帮银月高层门人来说,随着暗藏的倒台和死亡,他们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与靠山,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以及在人前横行霸道的作风使得他们很难再回归到那动荡的东部大陆,为了继续能保持着这种生活,更好地生存下去,投靠更强的势力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明智之举。

    而擎宇今梦菲进入银月之后,已经开始确立了他的霸主地位,随着事态的发展,他也急需一批人手扩张他的势力与实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银月高层被血色领土兼并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演绎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并不感到有太多的诧异。他感到吃惊的是,这三百七十人所表现出来的战力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要想在今日成功突围,只怕要遭遇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无论是今夕,还是演绎,他们都表现得十分冷静,因为他们非常明白,只有保持冷静的心态,才能审时度势,选择出最佳的时机突围。

    华艾并没有回答银山的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缓缓地抬了一下手,表示自己丝毫无碍,而他那锋锐如刀的眼芒,正紧紧地盯着乐白的脸。

    乐白的心中有几分骇然,在刚才的一击中,他虽不落下风,但还是受了一点轻创。打量了一眼站在眼前一丈开外的华艾,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地道:‘矛神之矛,果然名不虚传。‘

    ‘你也不差。‘华艾淡淡一笑,刻意想装出一种悠然,但胸口处的气血不断翻涌,令他的眉睫都在轻微地颤动着。

    乐白眼见形势对己有利,心中更生好战之心,昂然挑战道:‘你我既然棋逢对手,何不再战数百回合?‘

    华艾身为这次行动的指挥者,本应置身局外,坐镇指挥,可偏偏他是一个非常自负的人,对自己的长矛抱有莫大的信心,当然不想在人前示弱,冷然应道:‘既蒙相约,敢不从命?‘

    他此话一出,有两人便在心中叫了声:‘好!‘

    这两人正是演绎与今夕,虽然目前的形势对他们不利,但只要乐白能够拖住华艾,他们就可以赢得时间,赢得战机。

    此时天色渐暗,一旦到了天黑时分,就是他们突破重围的最佳时机。

    乐白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毫不犹豫地踏前一步,道:‘我一向对自己的剑术相当自负,浸yin其中多年,偶有所得,曾经自创出钟馗灭鬼锏,虽为锏名,实则剑法,共有十三式,愿意与君共赏之,请接招吧!‘

    华艾微微一怔,这才明白乐白是将自己比作了阴曹地府中的小鬼,不由勃然大怒。

    然而他心中虽怒,却并不因此而自乱阵脚,反而收摄心神,冷然一笑道:‘我倒想看看,你我之间最终是谁会变成死鬼一个!‘

    话已至此,长街顿归静寂。

    这两人无疑都是杀人的高手,所以他们比别人更会把握时机,而且他们深知,时机的到来总是非常突然,来去如风,稍纵即逝,惟早有准备的人才能紧紧将之抓住。

    因此,他们在相持中凝神以对。

    乐白心里清楚,这种僵持的局面拖得越久,形势对己就愈发有利,所以他的长剑悬空,却并不急于出手,只是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对方凛凛生寒的矛锋之中。

    在这静寂之中,华艾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冲动。他应该退到己方的阵营之中,然后再对这些自己眼中的猎物展开最无情的杀戮,可眼前出现的这种局势,显然是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优势。与乐白一争高下,无论怎么说,这都非明智之举。

    无论是后悔也好,还是自信亦罢,华艾已经无法再退。战,已是无条件的,必须进行。

    长街的上空再一次起风,徐徐而动的,是充满了杀机的气流。

    乐白的衣袂无风自动,如翻飞的蝴蝶,煞是好看,但只有华艾才能感受到这美丽之中夹杂的无尽压力。

    两人身形未动,却在蓄势待发,彼此之间都很难在一瞬之中寻找到可以攻击的契机。通过刚才的交手,他们相互间已认识到了对方的可怕,所以没有人敢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妄动。

    对峙在静寂中延续,无论是乐白的目光,还是华艾的眼芒,都如锋锐的刀锋般在虚空中悍然相接,磨擦出火药味很浓的火花。

    双方根本没有回避,而是迎目对视,都想在对方的眼眸中读懂一些什么。

    今夕与龙人相视一眼,皆在心中暗吃一惊,他们的目力已可跻身天下一流,当然知道在这沉寂的背后,将隐藏着非常可怕的一击。

    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那种惊人的沉闷,可以让人的神经紧张至崩溃。

    就在这时,华艾终于动了,并非妄动,而是按照一定的节奏和一种奇怪的韵律在动,缓缓地向乐白逼去。

    他若想打破目前这种对峙的僵局,当然首先要打破两人之间的距离平衡。这种距离的变异虽不明显,但只要有一点小小的异动,都能让承受者感到最大限度的压力。

    乐白没有动,只是握剑的大手缓缓收紧,青筋隐现,有节奏地跃动。

    不可否认,华艾这出手前的过程给予了乐白在心理上的障碍,更压制了乐白心中的自信。但对乐白来说,大战前的紧张是避无可避的,不管你怎么忽略它,它都真实存在。他需要做到的,就是控制自己,掌握先机,绝不能让华艾轻易地得到出手的机会。

    谁都可以看出,这绝不是三百回合的大战。

    它的整个过程也许就只有一招,时间之短,仅在一瞬,仿若流星划过天际。

    夜色很淡,如风般渗入这段空间,这段距离。

439:袭胸

    439:袭胸

    439:袭胸

    突然。一阵‘噼哩叭啦……‘的暴响传入长街四周,一排排燃起的火把如一束束小小的光源,汇集一处,将这夜色驱走,亮如白昼。

    华艾一直在等,就是在等着这燃灯的刹那,因为他心里明白,光线在刹那间的变化足以让人的眼睛出现短暂的错觉,甚至是幻影,而这,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所以,在灯火亮起的同一刹那,华艾的手臂一振,从他的长矛锋尖处涌出一道炫人眼目的光环,光线之强,犹如闪电,直逼向乐白紧盯着自己的眼芒!

    乐白心中骇然,放眼看去,只有一圈光环,由远及近,由小变大。在推进的过程中,不断地衍生出无数光环,重叠一起,如一管圆筒般套向自己。那光环绽射出万道光芒,发出高压电流般的杀气,笼罩了整个空间。

    如此霸烈的气势,简直让人无可匹御。

    乐白也不例外,却没有退。

    在对方如此强悍的气势下选择退避,只能是一败涂地,惟一的机会,就是迎头面对。

    于是乐白厉啸一声,手中的长剑顿生一串串寒芒,绕着剑身疾走飞扬,在凌空处向光环的中心深处直刺而去。

    面对如此奇玄之景,众人无不惊诧莫名。

    今夕甚至在心中问着自己:‘假如我是这局中之人,将如何应付?‘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只因为他仅是一个局外人,根本无法体会到这种杀局中的玄妙感觉。

    就连乐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剑锋会刺向何方,他只是凭着直觉,赌了这么一把。

    这是一场豪赌,一个不可避免的赌局,赌的是自己的生命,更有比生命更重要的荣誉,人生岂非就是一场赌局。

    对于乐白来说,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无畏于死亡。只是深深地感受到了其间无穷的刺激与快感,并且因此发挥出了他体能的极限。

    正因为这是一场无法预料的赌局,所以才会让人产生悬念,而悬念总是让人期盼,让人着迷。

    ‘叮……轰……‘剑芒划过长空,与矛锋在光影中悍然相接。

    这至少证明,乐白的直觉并没有欺骗他。

    气流如飓风般狂卷,长街犹如汪洋中的一叶小舟,飘摇不定,震颤不已。

    两条人影在狂泻的劲风中翻飞。

    在长街的中心,裂开了一道长达丈余、深有半尺的圆洞,切划整齐,弧度完美,就像是闪电惊雷的杰作。

    这一击的威力,超越人力,惊天动地。

    狂摆的火焰扭曲出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幻影,更让这暗黑之夜变成了一种玄奇的魔幻空间。

    华艾连连滑退,双脚已深入地面的青石寸余,在上面留下了两行清晰的足迹。他这一生之中,便用‘光影魔矛‘不过数次,无不全胜。想不到乐白竟然硬接了一记,犹能不死。

    这似乎是一个奇迹。

    不过,就算乐白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剑击出,正好与华艾隐藏于光环之后的矛锋相对,那种如海潮般汹涌的气柱透过剑身传来,使得他全身一震,整个人如跌飞的风筝般倒抛出去,滑飞于半空之中。

    ‘噗……‘一道鲜红的血雨随着他跌飞的轨迹而下,染红了半空,乐白只感到胸中有如刀割,汗水渗透了衣衫,整个人便似虚脱了一般。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条人影蓦然闪出,一条冲向乐白,伸手将之接住,而另一条身影犹如箭矢般直扑华艾的面门。

    接住乐白的人是演绎,他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也会有这个时候扑出,更没有料到这人竟是陈平的贴身护卫龙人!

    他的心里似有一种茫然,更有一种期盼。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很想知道这人的剑法到底如何,是否能对自己构成威胁?

    他想得很远,从来都是防患于未然,他不希望自己一点小小的疏忽而影响到自己的霸业。

    是以,当龙人在飞冲之下拔出长剑时,他并没有出言阻拦。

    剑出半空,隐发龙吟。

    衣袂飘飘,此刻的龙人,犹如飞行于九天之外的苍龙。人剑合一,在滑翔中渐成势不可挡之势。

    如此飘逸的剑法,如此飘逸的人,当剑与人在这形同魔焰的光线下若梦般虚幻莫测、潇洒如风时,谁又识得这幻影之后的杀机已如凶兽般蛰伏着?

    华艾在火光中闪烁不定的脸容有一种说不出的苍白,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剑,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心中的无力。

    军令如山倒。

    当擎宇的军令发出之后,三个时辰之内,五六十万的血色大军已然整装待发。

    旌旗猎猎,朝发定陶,夕至城阳,一日之内,血色大军已经将城阳如铁桶般围得水泄不通。

    一营一营的血色铁骑,一辆一辆的铁甲战车,一个一个的剽悍战士,犹如决堤的大潮般涌过宽阔的草原,踏平丛生的灌木,在城阳的背后,是一道连绵天际的大山山脉。

    一望无边的旗海,在肃杀的寒风中‘猎猎……‘飘飞,在移动之中列队前行,显得是那般壮观。

    马荣、马横等齐盟军将帅登上城楼,凭高远眺。当他们看到眼前这气象壮观的情景时,无不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震撼,惊惧莫名。

    灰蒙蒙的天空中,雨雪不断。

    闷雷般的蹄声传来,连大地也禁不住在微微颤栗,黑压压的敌群整齐划一地在高速中渐渐紧逼,犹如一阵阵庞大的黑云逼压而来。那黑压压的阵形动而不乱,拥着密匝匝的刀枪,翻动着各色的旗幡,伴之而来的,还有那成千上万的马蹄扬起的一片尘土与雪雾。漫天飞舞,那种赫然的威势,仿佛如排山倒海的巨*。

    马荣的脸色一片铁青。

    他从来不相信在这个乱世中有无敌的军队,即使有,也只是实力悬殊,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而已。所以当他闻听人们传说血色军为无敌之师时,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将它当一回事。

    直到此时,当他面对这数十万血色军的赫赫威势,才真正明白了擎宇能够凌驾于势力之上的原因。

    的确,这是一支精锐之师,它能无敌于天下,绝非侥幸。

    思及此处,马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当他的眼芒不经意间从自己身后众人的脸上一扫而过时,分明看到了一种畏怯的情绪。

    未战而先怯,这是临战之大忌,马荣当然不想让自己的将士抱着这种情绪去迎战血色大军,所以他很快便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擎宇治军的确很有一套,单看这排兵布阵,已能看出是高人所为,我曾经听说在擎宇的身边,有一个名为张小柔的谋臣,上知天文,下懂地理,仿佛无所不能,这阵法想必也是出自其人。可惜的是,她是个女人,女儿终究是感性的,无论她曾经是如何的精明,都难免会有糊涂的时候!也许血色军无敌于天下的声威,自湖畔镇一战后,从此便一蹶不振,再难重现当日的盛景。‘

    众将闻言,将信将疑,无不将目光投射向马荣的脸上。

    ‘王兄何出此言?难道你已看出了敌军的破绽不成?‘马横显然意识到了马荣的用心。好像唱双簧戏般地答腔问道。

    ‘《孙子兵法》,我在少年时有幸拜读此书,书中曾云:有十倍于敌人的兵力就包围敌人;有五倍于敌人的兵力就进攻敌人;有一倍于敌人的兵力就设法分散敌人;有等同于敌人的兵力就要战胜敌人;比敌人兵力少时就要善于摆脱敌人;当兵力与敌人相差悬殊时就要避免和敌人交战。这是将帅统兵必须遵循的用兵法则,只要合理应用这个法则,一旦与敌交战,纵不能大胜,亦不至于惨败,我对此深有同感。‘马荣的微笑仿如一支镇定剂,使得他身后的将士情绪渐趋平稳,他看在眼里,不慌不忙地接道:‘今日之湖畔镇,血色军号称百万,其实际兵力不过五六十万人,尽管与我军相比,人数略略占优,但还不至于数倍于我军。湖畔镇防坚固,地势险峻,属于易守难攻之地,依照用兵法则,就算擎宇真有十倍于我的兵力,他也难以攻克湖畔镇,更何况他的兵力根本就达不到围城的要求。因此,只要我军坚守不出,擎宇就会无计可施,一旦形成僵持之局,事态的发展就会大大有利于我,不折一兵一卒,可退敌百万之兵。‘

    他的剖析很有道理,让人听在耳中,深以为然。而更让众人心安的是,马荣自始至终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起到了稳定军心之效。

    谁都以为马荣对整个战局已是成竹在胸了,更何况湖畔镇的防御的确是密不透风,无一疏漏,加之粮草广积,顿时令齐军士气为之一振。面对敌人强大的战力,已经不再有先前的畏怯心理。

    巡城之后,马荣针对敌人兵力的分布,重新布置了防范策略。当他与马横回到郡守府时,在议事厅里,已经有十八名百姓打扮的大汉恭身等候。

    马荣静静地坐在大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品着手中的香茗,一种苦涩之后的沁人香味直透入心里,令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站在他面前的这十八人不敢作声,眼帘低垂,都在等待着马荣临行前的命令。虽然他们不清楚马荣叫他们前来的目的,但从彼此的身分中就可以看出,马荣要交给他们的,必定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

    因为这十八人,无一不是马荣手下的精英,这些人不仅拥有超强的实力,而且具有超乎常人的智慧。在他们当中,甚至有些已是独挡一面的将军。

    马荣秘密将他们召集到自己的府邸,可见这件事对他是多么的重要。他心里深知,面对擎宇的精锐之师,湖畔镇之围绝非轻易能解,依靠陈馀、彭越的骚扰,未必就能让擎宇退兵,与其如此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

    ‘我今日将各位召集过来,的确有一件要事要拜托各位去办。对于各位,我是知根知底,十分信任,相信我平日待你们也不薄,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要用到各位,不知意下如何?‘马荣的眼芒如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一一划过,眉间紧锁,一脸肃然。

    ‘但有差遣,义不容辞!‘这十八人同时抬头道。

    马荣十分满意这些人的表现,轻咳一声道:‘不过,此事之艰巨,远远超出了你们的想象,不仅要流血,甚至于还要付出你们的生命。所以我不得不提醒各位,如果你们中间有人害怕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绝不勉强,也不为难,日后还当是我的心腹亲信。‘

    这十八人中,有一位中年汉子踏前一步道:‘能为大王效命,本就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荣幸,不要说是献出生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九死无生,我雷戈也绝不皱眉!‘

    此人在这十八人中,势力最高,官至将位,隐然是这些人中的首领,所以他的话颇有号召力,一言方出,众人纷纷响应。

    ‘好汉子,好兄弟,我马荣有你们这帮朋友,才是我这一生的最大荣幸。‘马荣的眼眶微微带些湿润,很是感动。

    这十八人眼见马荣如此,无不血脉贲张,更是纷纷请命。

    马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这才缓缓而道:‘你们此行的任务,就叫惊蜇。因为只有在惊蜇那天,才会有惊雷出现。而我希望你们的行动就像一道惊雷,不仅要快,而且要猛,惟有这样,你们才能最终完成这项艰难的任务!‘

    ‘这将会是一项怎样的任务呢?‘雷戈忍不住问道,他的话也正是众人心中所思。

    马荣微微一笑道:‘为了保证这项任务的机密性,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能知道它的内容,只有到了地头之后,然后才会由他来告诉你们应该怎样做。换句话说,他就是你们这次惊蜇行动的全权指挥者!‘

    他拍了拍掌,马横已大步踏入厅中。

    ‘马大将军!‘众人无不肃立恭迎。

    马横微微一笑道:‘无须多礼,从现在起,我也不是什么大将军,而是你们当中的一员。

    ‘不敢!‘众人忙道。

    ‘没什么敢不敢的。‘马横眉头一皱道:‘我们只有同舟共济,才能最终完成惊蜇行动,所以你们谨记,在这里,没有大将军,只有死士马横!不成功,便成仁!‘

    众人闻听,顿时亢奋起来,大声道:‘是!不成功,便成仁!‘

    ‘好!‘马横哈哈一笑道:‘我要的就是这种有血性的汉子!我们立刻出发,从城后绕道,目标—血色!‘

    他当先向马荣行了一礼,然后大步而行,在他的身后,十八名勇士紧紧相随,神色肃穆。

    马荣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于厅门外,眼中禁不住流露出一股关切之意。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十九名活生生的汉子从此门出去,真正能活生生地回来的人却实在不多,这个惊蜇行动的难度之大,连他自己也毫无把握。

    正因如此,他才会让马横坐镇指挥。

    想到这里,马荣轻轻地叹息一声,心里顿时涌出了一股悲情。

    华艾在跌飞之中,已无力格挡住龙人这如山崩之势的一剑。

    但他临场应变之快,无愧于‘高手‘身分。他既知此剑已不能挡,索性加快了跌飞的速度,藉此拉开他与龙人之间的距离。

    他实在聪明,知道此刻距离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即使是一寸之差,也可要了他的性命。

    ‘嗖……嗖……‘周围的人群中一声暴喝,无数箭矢如闪电般漫舞空中,射向龙人,封锁住龙人前行的去路。

    龙人的心里发出一声叹息,不由也暗自佩服起华艾的应变能力。的确,距离在此刻显得非常重要,只要自己能够抢入华艾的一尺范围之内,这些弓箭手就会投鼠忌器。

    劲风扑面而来,漫天的箭矢疾射空中,支支要命,不容龙人有半点小视。

    他暴喝一声,冲进这漫天而下的箭雨里,剑芒闪动,封闭着自己周身的空间。

    箭雨如蝗,却涌不进龙人的三尺范围,劲箭纷纷弹飞跌落……

    当这一轮箭矢歇止之后,龙人的面前三丈外,依然立着一个人。

    但这个人已不是华艾,而是手握长刀的赵岳山。

    在银山的掩护下,华艾已退回了己方的阵营中。

    ‘好不要脸,竟然施出偷袭的手段!‘银山目睹了龙人惊人的剑法,丝毫不敢大意,只有用话来激他,好让他心生愧意,影响发挥。

    ‘我也觉得自己不要脸之至。‘龙人站定之后,并不生气,而是淡淡一笑道:‘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这是我一生中所信奉的至理名言。对君子,我心里坦坦荡荡;对付小人,又何妨用小人的手段?而对付那些不要脸的人,我通常采用的手段,就是比他们更不要脸!‘

    银山一怔之下,才知眼前这人的厉害之处不仅只是剑法,而且口舌之利也未必输于常人,再说下去,自己未必就能占到上风。

    既然如此,那就闲话少说。

    银山将刀一横,扬声道:‘在下银山,领教公子高招,希望你的剑法也能如你的口舌这般锋锐!‘

    龙人淡淡笑道:‘相信绝不会让你失望。‘

    他说完这句话时,剑已缓缓上抬,以一道非常优雅、极度玄妙的轨迹调整着剑锋的指向,当剑尖与眉心连成一线时,他的眼芒已紧紧地锁定住了银山的长刀锋端。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起手式,却生出了一股狂野无比的气势,令银山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忍不住在心中惊道:‘这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拥有如此霸道的剑意?‘

    他的确是有些骇然,这并不表示他害怕龙人的剑法,而是以他的阅历之丰,竟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可见对方身分的神秘。

    这是否证明,在演绎的身边的确是藏龙卧虎?

    想到这里,银山不敢有半点大意,这是他率银月高层残余力量投靠血色领土之后接下的第一项任务,关系到他们能否立足生存,是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落到今天这种寄人篱下的下场,是银山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曾几何时,银月高层雄踞于东部大陆之中,又有暗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声势,隐隐然已有凌驾天下术士城的势头,那时的银月高层弟子,在人前是何等的风光!

    孰料世事无常,三代一亡,暗藏一死,银月高层竟然如坍塌的大厦,一蹶不振,竟沦落到看人脸色行事的地步,这是每一个入世阁门人的悲哀。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银月高层虽然元气大伤,但内中却依然不乏高手,这也是擎宇之所以收容他们的原因。

    对擎宇来说,敌我之分的界限,有时候没有必要分得太清,关键在于有无利用的价值。既然有人肯为他卖命,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当然是尽数收归于门下。

    而银山要做的,就是在新的主子面前证明自己,而这一次袭杀演绎的行动,无疑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他当然不想错失,所以机会一来,便全力以赴。

    想到这里,他被一股浓浓的剑意所惊醒,刀锋一颤,已经出手。

    ‘滋……‘银山不想再等,也不能等,这段日子他已经等得太久了,让他的神经饱受压力的折磨。

    他需要出人头地!

    是以长刀击出,犹如撕裂云层的一道闪电,破开数丈空间,疯狂地向龙人的面门逼至。

    龙人的眼中依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淡,很淡,淡得有如一阵清风,转瞬即逝。当这笑意消失的那一刹那,他这才看似有意,实是随心而动地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平平刺出。

    他一出手,周围皆静。

    每一个人都如痴如醉般地看着龙人的出手动作,那种力度,那种美感,构成了一幅完美与和谐的画面。

    只有银山人在局中,不仅无法欣赏到这种惟美的姿势,反而从龙人的每一个动作中感到了四溢狂涌的劲气。一股股让人无法摆脱的压力使他简直喘不过气来,却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那剑意的魔幻世界中。

    龙人的剑,只是普普通通的三尺青锋,既非名器,也非名家所铸,但此剑一到他的手中,便平添一股霸气,比之宝刀名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人因剑成名,有剑因人成名,剑与人的关系,概莫如此。

    因剑成名的人,通常都不是有能耐的人;剑因人而出名,惟有这样的人,不是名士,便是拥有真正实力的剑客。

    龙人无疑便是这后一种人。

    所以他的剑只要一出,不仅有惟美的剑意,更有凌厉无匹的杀气。

    ‘哧……‘长剑在银山的长刀上一点一划,激起一溜非常绚丽的火花。

    这种难以置信的精确便连演绎也在心中暗自骇然。

    长剑在虚空之中掠出一道似幻似灭的弧迹,便像是快速殒落的流星。吞吐不定的剑芒如火焰般窜射,在长剑划过长刀之际,突然一跳,弹向银山的咽喉。

    生死只是一线,出手绝不容情。

    那汹涌澎湃的杀气,涌动于长街上空,使得这静寂的长夜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龙人的出手不可谓不快,也不可谓不狠,一出手就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但银山绝非庸人,其身法之快完全具有高手之风,竟趁长剑在自己的刀上一点之际,整个身影一闪一滑,有若游鱼般闪至龙人的身后。

    剑锋所向,只有虚无的幻影。

    幸好这已在龙人的意料之中,一剑落空,气机随之而动,反手用剑撩开了银山从背后袭来的一刀。

    两人的身形都是飞快高速的转动,移形换位极是熟稔,刀与剑在空中不断转换角度,却彼此间没有交触一下,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决胜负的战机。

    ‘呀……‘龙人没有料到银山对刀的理解竟是这般深刻,更没有料到他的长刀根本不在华艾的矛法之下,这让他感到几分诧异。不过,他没有多想,突然暴喝一声,整个人一旋一转,直升上半空,如一只扑食的猎鹰向银山俯冲而去。

    银山霍然心惊,他想不到一个人的动作能够像鹰一样的灵敏,更像鹰一般的快捷,这几乎让人不可思议。

    他来不及多想,在他的头脑中,只是蓦然闪过一幅他曾经在大漠黄沙中所见过的画面。

    那是十年前,他奉暗藏之命,去追杀一名银月高层的叛徒。

    这名叛徒深知银月高层在天下的势力,更清楚银月高层对叛徒所采取的手段,为了活命,他只有铤而走险,深入黄沙大漠。

    银山追入大漠深处,终于在一个不是机会的情况下手刃叛徒。当他带着一脸的疲惫离开大漠之时,蓦然看到一处孤崖之上,傲然挺立着一只半人高的兀鹰,正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一只正在跳跃飞奔的野兔。

    这只野兔显然感受到了来自兀鹰的威胁,所以才会用自己所擅长的速度来摆脱目前的困境,然而它似乎并不明白,自己的速度再快,又怎能比得过兀鹰呢?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银山顿时被这种画面所吸引,更想知道,野兔不懈的努力是否能够帮助它摆脱兀鹰的魔爪?

    ‘嗷……‘眼看着猎物就要逃出自己的视线范围时,兀鹰长啸一声,终于出击了。

    它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在半空中俯冲而下,其速之快,犹如闪电,迅速拉近了它与野兔之间的距离。

    就在它亮出自己的利爪,抓向猎物的刹那,那只野兔突然停止了奔跑,而是仰卧在沙面上,头与腿抱成一团,借着劲儿突然向兀鹰蹬踢而去。

    兀鹰一惊之下,迅速将自己的身体拉高,在野兔的上空盘旋。

    银山为野兔这种求生的本能所感动,更明白由于两者之间的实力上存在差距,野兔最终还是不可能逃过兀鹰的追杀,所以就动了恻隐之心,用两块石头惊走了兀鹰。

    而在这种生死悬于一线间,银山也不明白自己何以会想到这种画面,他只觉得龙人此刻就像是一只翱翔于半空的兀鹰,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倒地而卧,头脚弓成一团,就像那只伺机攻击的野兔。

    这种情景是如此地诡异,没有人会想到这是银山在瞬息之间感悟到的求生一招。

    ‘呀……‘面对银山摆出这般古怪的姿势,龙人的身形只是滞了一滞,再次发出一声暴喝,声震长街。

    他的整个人已直升至银山的头顶上空,突然身体倒悬而下,剑芒直指银山,拖起一阵风雷之势,以强大的压迫力紧逼向守候地面的银山。

    银山感受着这股如飓风般的杀势,虽惊而不乱,在冷静中测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三丈、两丈、一丈……

    当龙人进入到他七尺范围之时,他才以爆发之势出手。他心里清楚,只有七尺之距,才是他长刀出手的最佳距离。

    刀出,微颤成不同的角度,是以变生出万千弧迹,犹如喷发的七色泉,美丽中凸现杀机,迎向扑面而来的龙人。

    然而龙人的剑势已成,犹如高山滚石,几成势不可挡,虽然银山这应变的构思精妙,手段新奇,但已无法遏制这疯狂般的攻势。

    剑化万千星雨,沿剑芒的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产生出一股惊人的力量,将长刀所衍变的一切弧迹尽数吸纳其中。

    银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这是人力所为,求生的本能激发了他体内巨大的潜能,突然抱刀旋转,就像是一只有着生命力的陀螺。

    在他身体的周围三丈之内,立时生出了一团强烈的飓风,那风中所带出的力量,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冲动。

    两股人力所创造出来的风暴在一瞬间相迎、碰撞、交融……

    ‘轰……‘一声震惊四野的暴响惊彻长街,狂风呼啸,强流飞涌,百步之外的火把顿时熄灭无数。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不骇然,面对这呼啸的劲风,晃动的光影,横掠的杀气,只感到在这团气云当中飘忽着两条淡淡的身影,似幻似灭,犹如鬼魅。

    一阵清风吹过,这一切为之幻灭。静寂的长街,突然拖现了两道拉长的影子。

    影子不动,是因为人不动,两人相距三丈而立,如雕塑般挺立于长街之上。

    直到这时,今夕才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脸上绽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似乎已经看到这场决战的结局。

    东部大陆——银月城

    整个下午傲珊都有些心绪不宁,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妖华的声音犹如鬼魅:“嘿嘿,小妞。你现在在家吗?”

    傲珊不是很明白,问:“什么?你不能说清楚点呀?”

    妖华得意洋洋道:“哈哈哈,我回家拿点东西,接着就让你和笑愚重回二人世界。”

    看到妖华地时候,傲珊吃了一惊:“呀。你这是兼职空姐还是怎么的?不对啊,就你这身高,要考空姐估计有点难度……”

    妖华这才发现自己依旧一身制服诱惑。很是无所畏道:“香蕉个吧啦的,忘记换了。不过你可别小看了这套空姐服,那可是老娘冒着生命危险打入敌后,牺牲我一代淑女的名声。才换取了敌人的信任。

    傲珊刚想想说话,妖华又神采飞扬道:”妞。我跟你说,老娘认识了一牲口,特牛!**可以拍得像文艺片似地~~!我特地带了两盘回来。你要不要瞧瞧?“

    本来想发的,,但现在突然被妖华勾起了兴趣,傲珊讶然道:“真的假的?**拍成艺术片,你以为他是神仙啊?

    “嘿,你还别不信,老娘马上放给你看,看完了你得把你贞C交托给我!”妖华叫嚷着,伸手就要去摸傲珊的**。

    “来啊,谁怕谁呀?”傲珊浑然不惧,反手就去扯妖华的裙摆。看起来熟练极高。

    眼看傲珊的小手快伸进她的裙摆之内。这时候妖华小姐惶恐了。凭良心说,她是一伪女同罢了,而眼前的傲珊,怎么看怎么像真女同……连忙退后了一步,妖华满脸严肃道:“干什么呢.老娘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得了,先看碟,一会儿再收拾你~~”

    一个女人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看看妖华小姐就知道了。

    实际上地根本就是有一张碟看了一半还没看完。现在美其名曰和傲珊一起看,还无耻地快进到三十分钟以后再播放……所幸傲珊对**这东西不是很感冒。随便从什么时候开始看都无所谓。她只是本着一颗好奇的心看看妖华有没夸大其词。

    十分钟后,傲珊怔住了。感觉心跳加速,完全被剧情所感染。

    直到剧终后,傲珊才缓过神来,问:“这谁弄地啊,这么有才?”

    妖华的笑容很欠揍:“嘿嘿,一般人我不告诉她!”

    出其不意地,傲珊一把将妖华推倒在床上,然后整个人骑在了妖华身上,双于按住妖华的胸部,逼供道:“本小姐是一般人吗,到底说不说?”

    妖华傻眼了,最近虽然经常和傲珊打闹,但那时候傲珊还算比较有分寸的。可这一次……

    妖华很崩溃,想老娘纵横东部大陆十几年,居然被一小甜妞给袭胸了。这还不算完,老娘居然还被推倒了~~!

    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她妖华小姐连初夏那么彪悍的女术士都敢占便宜,这次却被人畜无害跟小绵羊似的傲珊给公然吃了豆腐,妖华觉得自己不行了,真T不想活了。

    其实傲珊现在地心思很简单,她本来就想收拾一下妖华,现在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不过刚才这动作实在太夸张也太哪啥了,连她自己也有点吃惊。

    一不做二不休,傲珊也豁出去了,狠狠蹂躏着妖华的胸部,恶狠狠道:“说还不是不说?”

    感受到胸前传来的奇妙感觉,妖华就快肝肠寸断了,求饶道:“珊姐,我错了,内裤都错掉了,您发发慈悲,饶了小女子吧~~!”

    傲珊哼哼两声,总算是放过了妖华。

    此时妖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报仇雪恨,反过来将傲珊推倒,然后无情地蹂躏傲珊那大小适中的美妙**。仔细对比了一下敌我军力,妖华最后咬牙忍住了……因为傲珊虽然没有初夏那么彪悍,但这小妮子也是个术士,还天天跳健身操~~~以妖华这经常熬夜瞎混的身板儿,完全不可能是傲珊的对手,还很可能把沉睡的狮子唤醒,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想来想去,妖华发扬了阿Q精神,准备从战术上和心理上推残对方。于是她神秘兮兮道:“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姑奶奶如今巳经是有工作地人了,弄那张**的,就是我现在老板……”

    “笑愚?”傲珊惊讶万分。

    看到傲珊吃惊的模祥,妖华说不出的得意,很是二五八万地说道:“那是当然,你以为老娘是东部大陆传闻中的堕落腐女呢?告诉你。那只是我地表象!实际上,姑奶奶是一特别认真勤奋积极向上的大好女青年~~!”

    说完这话,连妖华自己都感到有点头皮发麻,而傲珊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阵恶寒后说道:“得了,我看你是没安她心吧?那人真是笑愚?”

    妖华气呼呼道:“瞎扯淡,老娘有那么二吗?”

    傲珊一本正经道:“这可说不好,有时候我就觉着你是全天下最二的妞。再说了,那家伙第一天就让你穿空姐制服,肯定没安好心啊,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看你现在不是深入敌后,而是送羊入虎口!”

    “切,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了解那个人!”妖华从客不迫道。

    很奇怪地看了妖华一眼,傲珊道:“瞧你这陶醉的小样儿,那人到底是谁呀?在我的印象中,你好像没对那个男的这么信任过……”

440:老衲可否摸一下

    440:老衲可否摸一下

    440:老衲可否摸一下

    妖华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顿时宝相庄严:”阿弥陀佛,不可说,不可说……实在要说的话,师太……老衲可不可以借你胸部一摸以?”

    傲珊一挺**,恶狠狠道:“来呀,有种你就摸~~!”

    妖华差点就被打败了。转念一想老娘也不是吓大地,于是地伸手摸了一把。然后做好了防卸措施。

    没成想傲珊根本没下一步动作。她只是也眼看着妖华:“摸也摸过了,该老实交代了吧。丑话说先说在前头。你要敢隐瞒半句,小心我把你胸给你摸肿了!!”

    妖华瞪大眼看着傲珊,她可以肯定,这丫头今天肯定是吃了火药了。

    想来想去,妖华撇下一个弥天大谎,吹出一个惊天牛皮,只见她一腔崇拜道:“说起笑愚那个人,那真是有千言万话。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卖**的家伙会这么拉风,简直快赶上我的偶像同志了。

    傲珊一怔,随后不屑道:”不就一卖**的吗,至于这么夸张?”

    妖华一看这牛皮居然没把对方震住,于是违心地加大了力度,很是陶醉道:“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男人的公敌,女人地救世主,他就是传说中的妇女之友。他优雅的体态散发出诱人的魅力,让所有的女人都难以抗拒……”

    “真的假的?”傲珊-动容了,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卖**的绝世帅哥笑愚的形象。

    “那是,这还不算完。他有着一双令人心醉地眼睛,不管多么冷傲的女性,都会被他温柔地眼神所融化……”妖华已经豁出去了,满脸仰慕地说道。

    “不是吧,那小子是使用了变身术了吧?”傲珊巳经有些懵了。

    “不信拉倒,反正他是公认的**界灵魂人物,连扫地大妈都认识她,**王子。”说这话的时候,妖华巳经是左眼滔滔江水,右眼黄河泛滥。

    原来情到浓时假也真这话是有道理的。看现在的妖华就知道。

    “有没有这么神?”傲珊始终半信半疑。

    妖华神秘一笑,表情极度高深莫测。

    傲珊巳经被吊足了胃口,急不可耐的问道:“照你这么说,那家伙这么有魅力,岂不是很有女朋友?”

    “N0,你错了,他一个女朋友也没有。”妖华很鄙夷地看了傲珊一眼,随后解释道:“他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比情圣还要情圣,纯粹是在享受泡妞的过程,捕捉那种患得患失的奇妙感觉,有多少女朋友对他来说巳经不重要了:你明白的,一个男人拥有太多的女人。是一种烦恼。”

    “我不明白。”傲珊很不配合地说了一句。

    妖华现在已经化身为宇宙第一神棍,开导着迷茫的信徒:“不明白也没关系,等有一天你到了那个境界,自然会明白?反正跟他在一起,我不用为自己的安全担心?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巳经说完了,可不可以再借你胸部一摸?”

    这次妖华没能如愿,傲珊正不怀好意地望着她。

    这时候傲珊道:”明天我要去笑愚店里玩儿,我给你们调解下让你们握手言和?”

    听到这话,妖华快哭了,她只想找一地洞钻进去。

    看来谎言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撒下一个谎言就得继续撒十个谎来弥补,然后恶心循环不止。

    看傲珊不说话,以为傲珊被郁闷到了。妖华挺起了飞机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小妞,别生气!来,顶多老娘冰清玉洁地胸部让你摸一摸~~!”

    “去你的,谁会对你那小馒头感兴趣呀……”傲珊笑骂道,看来心情很不错。

    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妖华后知后觉道:“哟,小丫头。我差点没看出来,你对那笑愚好像感情很不一般呀?”

    没成想傲珊毫不避讳道:”那是!”

    妖华一惊:”怎么?”

    傲珊甜甜一笑:“什么怎么了?”

    妖华傻眼了。好半晌才疑感道:”不对劲儿啊,你不是最恨贫嘴的男人吗?”

    傲珊一脸地小甜蜜:”那是因为全世界地男人都没笑愚会贫嘴,所以除了他之外别的人贫嘴我从来不爱搭理……曾经沦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懂不啦?”

    完了,完了,这小丫头泥足深陷了。难怪今儿这么反常呢。妖华暗叹着,突煞问了一个很有建设性地问题:”小妞,你和笑愚不是是亲戚吗,这么做好像有点那啥吧?”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近亲,我喜欢我他难道还犯法呀?”傲珊嘟起了嘴,看起来VERY甜美可人。

    “……好,算你狠!”妖华,彻底败退。心里突然有点苦闷。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她对阻止傲珊喜欢笑愚地事情很上心。于是妖华叹息道:”可惜啊?可惜,笑愚有女朋友了。你估计是没戏了……”

    原以为傲珊会很郁闷,哪知道这小甜妞居然冒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豪言壮语:”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我就不能做第三者?”

    妖华一听这话就来劲儿了,于是她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只要锄头挥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到。明草虽有主,你去松松土……小妞,加油,姐姐支持你,我看好你哟~!”

    这时候傲珊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问:”你怎么知道笑愚有女朋友?”

    妖华冷哼道:“哼哼,老娘还不想知道呢。他今天去家里相亲了,估计有戏……”

    “什么?!”傲珊震惊了。

    我和她最接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才0.01公分。

    这句《重庆森林》中的台词后来被无数人奉为经典,包括神奇编剧技安还在星爷的《大话西游》中对其进行了戏谑式的引用。

    致远不知道这旬台词有什么意义,真地不知道。只是感觉很拽,很王家卫,很那啥……王家卫经常能创造这种有味道无意义的台词,但致远觉得之所以大家会对这句台词印象深刻。是因为紧接着这句台词切进来的音乐,就是那首《CLIYIADNEAING》。

    ~~~~~~~~~~~~

    “你想上我??”

    不得不承队,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很有水平。

    这话一出口,连空气中都弥漫着yin靡而暧昧的气息,满世界的荷尔蒙在自由飞舞。这种时候,人类往往会表现出原始的本能,无限地接近于动物。

    但致远没有,这一次他相当地坚挺,凝视着初夏,他说:”不想~~!”

    “为什么?”初夏满脸惊讶,瞧那表情和语气,让人怀疑她她潜台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理由不想上我?不行,你小子今儿非得上我不可!!!

    致远认真思考了23.017秒之后,腆着脸说了7个字:“因为,天还没黑呢。”

    初夏直接被这话呛到了,捂住小嘴咳嗽个不停,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笑得太厉害还是情绪太激动。

    致远道:“你肯定以为我会说“想”是不是?我要这么说了的话,你接下来肯定会设一个套忽悠我感情对不对?嘿,哥们儿不怕告诉你,我还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好了。现在轮到我问你。小妞,你是不是想勾引我?”

    初夏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没好气道:“是又怎么样?”

    致远一副视死如归神态,道:”不怎么样。只是随口问问,别激动。你尽管来吧,千万不耍怜惜我~~”说着,他换了一个最配合的姿势平躺在床上。

    初夏笑了:”我现在要动手。那就不是勾引你,而是**你了。我可不想犯罪。”致远显得很有义气:“别怕,来吧,我不会告发你的。我会把今天地事情深深藏在心底,以后每年6月2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想起你无情地把我非礼.”

    再次伸出玉手狂掐狼腰,初夏肃然道:“好了。别贫了,问你点正经事儿。”

    致远疼的龇牙咧嘴,无限憋屈道:”我很正经啊。都没动过。是你一直在动手动脚。”

    初夏一想这话也才道理。顿时感到一丝傀疚,又帮致远揉了揉狼腰。这才问道:“你是不是独身主义者。一辈子不结婚的?”

    致远想了想道:”不是,才段时间确实有这想法。不过后来又动摇了。反正,怎么说呢,指不定哪天我想不开就结婚了,就这样……”

    初夏:“哟,想不开才结婚?那你要想开了会是什么样的?”

    致远:“想开了。那估计就快白日飞升了。我也不知道会是怎么一幅场景……”

    初夏佯怒起来,看起来有种别样地韵味:“严肃点,这是本小姐在考察你呢!老实交代,你干嘛不像一般人那样本分她交个女朋友然后过平淡的生活?”

    想都没想魏谢就答道:”因为我这人比较**呗,屑于很好色的那一类,见了美女就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觉得经常换换口味会比较爽。”

    初夏:“去你的。叫你严肃点啦~~!”

    致远:“我很严肃啊,这就是实话。”

    初夏:“好吧,那我问你,你跟她们到底有没有感情?”

    致远:”有啊。感情好的很。在一起的时候很愉快,分开的时候也没负担,这可能比谈恋爱更舒坦一点……起码,让人觉着很自由。”

    舒畅沉默了片刻。突然问:”你就没想过,在这些对象中挑一个深入发展?”

    “有啊,不过很多事情都不是单方面地,我说了不算。反正男女感情这东西。就像一只小麻雀。握紧了它受不了,放开了它又会飞走……所以呢,顺其自然吧~~!”致远不急不慢慢地说着,这个时候他在想,如果真地深入发展的话,也许慕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初夏又想了想。然后叹道:”你肚手里装的东西跟西方人思想很接近啊,特别的美园的年轻男女。想法都跟你差不多。”

    致远很是不以为然:”得,你这是非把哥们儿往崇洋媚外的死胡同里赶啊!话不能这么说,我觉着我的想法。也就一浅显的道理而已,很多人都懂,这是不分国籍肤色地。你不能说老外明白1+1=2,咱银月城人就不能明白,1+1=2,一旦明白了就是崇洋媚外吧?这不是瞎扯淡吗?”

    浅笑着,初夏问:“你心目中到底有没有过最喜欢的人?”

    藏在大腿边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致远漫不经心道:”有,我想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完美她对象吧,这个对象通常都没出现,所以大家都在等。有地牲口骑在墙上等红杏,有地蛤蝶糙在河边等天鹅肉,尽管

    希望渺茫。但总比没希望要好……”

    初夏:”那你呢,你心中的那个人出现了没?”

    致远抬眼凝视着初夏,这姑娘也正注视着他,两人目光交会,很才点情深深雨蒙蒙她阵轶。深吸了一口气,致远叹道:“我懒得说谎,所以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捕捉到致远眼里那抹微妙地隐痛,初夏芳心猛地一抽搐,和慕青不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致远的另一面,好奇心不免泛滥开来……想了一个曲线救国地办法。她含蓄地问道:“很多人都说,人的一辈子都会特别想去的一个地方。特别想做的一件事。你呢?”

    致远换了个侧躺的姿势,懒洋洋道:”最想去地地方是幽魂之地。但是不敢去了。”

    初夏一阵,问:“为什么?”

    致远突然冒出一句很深奥她话:“因为希望,所以害怕。”

    初夏:“什么意思?”

    致远眼神很飘忽,仿佛回到了从前,慢悠悠道:“小时候看郑少秋版本的乾隆皇下江南,后来又见小学语文课本中说江南*光无限好。于是觉得江南肯定是世界上最漂亮她她方。再后来看了赵雅芝版本的白妆娘子传奇,我发誓一定要到江浙一带看看……直到有一天我亲自去过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扯淡她。江南的城市和其它地方没什么两样,西湖美景都快变成丑景了,如果乘飞机在500以上高空拍摄的话,那估计倒是才点看上去很美的意思……传说中美丽地江南小镇早已美丽不在,小桥流水,小桥依然在。流水却早就不再清澈。更没才书中所说的在河边洗衣的江南姑娘。一般来说,河的两边都是各种各样的民间作坊,无数地外地务工者在没日没夜的忙碌着。然后你可以看到本地人对外地人明目张胆的歧视……呵呵。可能我这人比较阴暗面吧。看不到生估美好的一面……”

    初夏渐渐地有些发呆。过了很久才问:“所以你不去幽魂之地。就是怕又一次失望?”

    致远:“可能是吧。“

    “我想我明白你地意思了。其实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明动心了。却不敢去尝试。说起来还真怀念以前不懂事的时候,想做什么就敢去做……“初夏这是有感而发,就仿佛她明明对致远依然还有那么一点意思,却不敢轻易涉险。

    望着致远,她问道:“你说,这算不算成熟她代价?”

    “呵,可能是吧?”致远好像在苦笑,过了一会儿突然道:”很多时候我在想,成熟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克制我们地玩性然后去努力工作,就是隐藏我们的悲伤在外人面前露出笑脸。就是尘封我们地真性情然后表现得高深莫测,就是抛弃心中地正义冷漠地看着公车上有人偷钱包大街上有人欺负弱小,就是忽视心中的悸动而眼睁睁看着一次又一次地机会错过看着一个又一个中意的对象从眼前消失……如果这就是成熟,那成熟真他**是一坨***!”

    初夏很少看到致远这样矛盾的时候。想了一下,她说:”也不全像你说的这样,如果人人都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说的也是。”致远有些无奈,又说:“不过就我个人来说,反倒盼着这世界乱套。越乱越好。在混乱之后,必然有一套新的游戏规则应运而生。只是这规则到底比以前的更好还是更坏,那就不得而知了……

    初夏突然打断道:“好啦,不跟你说这些了,看你现在像一哲人似的。讨论的话题太沉重了。”

    致远一脸惶恐:“算了吧,真正的哲人一半疯了,另一半都变着戏法儿自杀了,我现在还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算你有自知之明。”初夏嫣然一笑,不知不觉间进入了正题:“很多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刻骨铭心地爱一回,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致远抗议道:“我当然也一样啊,你别让我脱离群众好不好?”

    初夏阴谋得逞她一笑,问:”那你爱过没?”

    致远:“爱过了,你呢?”

    初夏万万没料到致远会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这太让她感到意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她也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如果单恋也算地话。那我也刻骨铭心过了……”

    致远:“为什么不算,感帐这玩意儿都是由心去计量的,没有任何通用定律可以左右它。最起码,能做到矢志不渝的话,那应该很让人尊敬了。通俗一点说,就像小昭对张无忌的情感,肯定是刻骨铭心的……

    初夏突然问:“如果我不想矢志不渝,或者说我想忘掉从前地一切呢?”

    致远笑了笑:”那就继缕寻我新的目标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这流氓,又想占我便宜!”初夏很是警觉道。

    致远干笑着。有种阴谋被拆穿的尴尬,呐呐道:“既然我不行,那你就慢慢找吧。”

    初夏凑近身子看着致远:“你也在找吗?”

    “当然,大多数人每天都在经历着不同她邂逅,不同的相遇,不同地找寻……“致远说到这里语气带着几分伤感”,有的人很牵运,他们能在正确的时间找到正确的人。很的人很不幸。他们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这还不算完,有时候会在正确的时间遇到错误地人,又在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

    初夏:打住,打住,挠来挠去把人头都挠晕了,你怎么不搞传销去啊,我看你洗脑的本事挺牛的!”

    致远自我感觉VERY良好:“你说我要去搞传销了,那些哥们儿还怎么混啊?做人要厚道,兄弟我不能做的太绝是不?”

    初夏一脸鄙视:“切。瞧你臭美的!”

    致远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拉过初夏的右手,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问:“说正题。上次关于跟我在一起地事情。你说考虑一下。到底考虑好了没?”

    初夏笑得有点高深莫测。反过来问:“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来你家吗?”

    致远很配合道:“为什么?”

    初夏:“我最近就听慕青说她有一很变态的男朋友。那时候就觉得很好奇……所以我今天又来看了看。”

    致远:“结果是不是喜出望外了?”

    “德性。瞧你真美的。”初夏笑骂着。忽然声音变得沉重起来:“致远。说实话,你很多想法都跟我一样,我不想骗你,咱们可以做很要好地朋友……”

    致远一摆手:“得,拒绝就拒绝吧,还说她这么委婉!”

    初夏瞪了瞪眼:“我说真地,没有敷衍你,不然我今天来找你干嘛?”

    致远点点头:“嗯。看得出来。”

    初夏一怔:“你怎么一点不难过?”

    致远反问:“这有什么好难过的?”

    初夏:“为什么?”

    致远:“只要不抱太大地希望,一般不会太难过。就这样。”

    心里没来由地一痛。初夏问了一个很不想问的问题:“不抱希望,那就说明我在你心目中一点地位都没有,可以不用在乎。可有可无。是吗?”

    致远一愣,笑道:“傻丫头,不是这样。可能因为你太出色,所以我不敢抱什么希望。实际上,我也不太明白自己真正地想法,可能是太自私吧,怕自己受伤,所以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平淡一点……”

    哎。我何尝不是这样呢?初夏暗暗叹息着,不过心情总非好转了,脸上又有了笑容。

    这时候致远有些呆滞道:“刚有还没感觉,现在。我想,我还是伤心了……”

    “为什么?”

    致远苦涩一笑:“因为我发现自己被你拒绝了,竞然没有很伤心或者假装很伤心,这样的心态好像很对不起这段感情,也对不起你和我自己……所以,想到这里,我伤心了。你说,为什么人越活得长久,越不明白感情是什么,也越不明白什么叫受伤呢?当发视了这一点之后,就情不自禁地开始伤心了,但是为了什么而伤心呢?我自己都没有答案,也许。是发觉自己白估了,变成了冷血动物,突然觉得很悲袁。也许,又因为别的什么,但又说不清楚,反正。就他**这样了……

    这段庆很拗口,不过聪明的初夏总算是听明白了。讶然道:“哟,我还真没开出来你骨子里还有点儿多愁善感,不简单呀。致远同学!”

    致远望着天花极,接口道:“没错,我依然是那条多愁善感地毛巾……”

    初夏心脏猛地一震,致远这句话好像是《重庆森林》当中形容633的台词。初夏突然发现,这时候致远的眼种,就跟633一样迷人……如果他长得再帅一点的话。

    “你也喜欢重庆森林?”初夏忍不住问。

    “你不应该和我讨论这个。”致远答。

    初夏:“为什么?”

    致远很诚恳:“因为谈一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很容易产生共呜,到时候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初夏相当地坚决:“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致远很少见过进入狼窝还这么坚忍不拔的女人,于是他想来想去。最后说了三个宇:“有道理~~~~”

    说完,他起身在书架旁边的老式唱机放上一张碟,顺手把上面的一条红裤衩丢在了隐秘的角落……没看出来,致远还是花了点血本地。居然有重庆森林的正版原声大碟。房间内音乐响起,第一首就是《加州梦想》(CLIYIADNEAING)。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仿佛五脏六腑都有了听觉。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房间内地一切变成了王家卫惯用地画面。暗色调的迷离和暧昧。

    初夏背靠在床壁上,懒洋洋道:“我很喜欢王非,刻意淡化吐词咬字,招牌的拖拉懒音,都让我感到惊艳……看完这部电影后,我发现自己已经迷上她了……虽然,她现在已经变得~~~~时间真的能改变一切,是吗?”

    致远没有说话,只是点头,他明白初夏想说什么。

    那个时候的王非还叫王靖霁。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地母亲。这个女人地一生就像她的爱情一样富有传奇色彩。先是和摇滚歌手窦唯离离婚,然后和世纪初的人气小天王霆锋同学大玩姐弟恋,最后居然和主演央视版射雕和笑傲恶心死无数人的李某有了她的第二个孩子……也许。现在的初夏对阿菲是失望的吧。

    短暂的沉默后。致远忽然道:”准确地说。时间只能冲淡一切,有些东西。始终没办法改变的。起码我不能……”

    初夏一阵沉默,实际上她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也许是萦挠在房间内熟悉的音乐。致远刚才地话,让她想起

    了这些有趣地画面。

    影片中地阿菲以为女朋友离开了633会换换口味,哪知道633说:”好好地厨师沙拉嘛,换什么炸鱼薯条?”

    初夏觉得自己很像片中地阿菲……原来有时候她不说其实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不在乎了。没得选让人难受,选项太多又让人慌乱,这个时候可能只有柜台后面这个偷瞄633地阿菲是开心地吧?

    望着致远,初夏道:“你还没有跟我说过你那段刻骨铭心地爱情是怎么样的……

    致远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就跟大多数人经历的感情差不多,我还真没办法说出一个详细的过程出来……“

    不知道致远到底是不想说,还是根本就忘得差不多了。还好初夏似乎并不介意,她有些天真地也有些调皮地,开始一厢帐愿地想象致远曾经的爱情。

    就像633的独白那样:每一架飞机上,一定有一位空中小姐是你想泡的。去年这个时候,我非常成功地在两万五千英尺的高空上泡了一个。我以为会跟她在一起很久,就象一架加满了油的飞机一样,可以飞很远。谁知道飞机中途转站……

    这个时候,初夏发现自己无可救药地快活着,仿佛致远的故事已经被她恶作剧地解剖开来。

    眼里闪动着欢快的光芒,初夏问致远:“你现在还会想她吗?”

    致远坦白:“说不会,那肯定是在骗你。”

    根据自己的切身经历,初夏继续追问:“想起她。你会不会很心痛?”

    致远无比地坚挺:“开玩笑,像我这种打不死的小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痛。“

    初夏已经完胩的入戏了。她肚里子地画面是这样的:

    决定分手的空姐拿了一封信让老极转交给633,信落到了阿菲手里,信上写着:“YURPLACECANELLEDYUREYBYE”(我不去你的房间了,钥匙还绘你。再见。)

    阿菲:“咋天晚上有个女孩手,在外面等了你很久,后来留下一封信,说要交绘你。”

    633:“是吗?”

    阿菲:“是啊,对了,她是个空姐。你不拿来看看?”

    633:“喝完咖啡再说。”

    以前看到这一幕,初夏总是惊叹633真沉得住气,任何时候都要保持风度,失恋也一样。但是现在,他突然从致远身上也发现了这一特质。

    也许,很多男人都是这样的。

    这时候现致远突然问道:“接下来,你是不是会问我,有没有恋物情节?会不会对着各种毛巾啊牙刷什么地说估?好吧,我坦白了,偶尔会有那么一两次~~~!”

    初夏大吃一惊,脸呢地一下红了,扰如被看破心事的小女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致远:“不知道,只是在瞎猜……”

    初夏脸红地厉害,心跳的更厉害,因为她不仅想问致远是不是有恋物情节,而且根本就从脑海中幻想一些她难忘的画面了。

    633对着用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块的香皂说:“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瘦了很多啊?以前嘟嘟的,你看你现在,整个都扁了,何苦来呢,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633对着湿漉漉地毛巾骂道:“我叫你不要哭嘛,哭到什么时候呢?做人要坚强点嘛。你看看你。窝在这里像什么样手?我帮帮你吧。(把毛巾拧干挂起来)现在是不是舒服点?”

    633对着小布狗说:“每个人都有不清醒的时候,给她个机会吧,好不好?”

    633拿着电熨斗对衬衣说:“是不是很寂寞啊?才几天嘛?也不用这么皱巴巴的吧。很冷吗?来,我来给你点温暖。”

    惊讶地看着致远,初夏有些慌张:“你这么厉害,瞎猜也能猜到?”

    致远笑了笑:“因为我也在想那些片段,刚打算问问你是不是也在想,没想到还真这么凑巧……”

    初夏没有说估,她只是觉得致远平淡的笑容和不经意的话语中有某种东西刺中了她,似乎要将她秒杀。

    这时候致远说:“我们还是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让人很郁闷。”

    初夏:“我觉得挺好地呀。怎么郁闷了?”

    致远有些感慨:“以前我看重庆森林,总想弄明白那个0.01公分到底意味着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个0.01公分的距离并非人物的空间距离。而是人物无限接近但注定擦肩而过的命运的距离……就像,我跟你一样。“

    似乎重庆森林总会让无数资深影迷想起一个词:擦肩而过……

    有些惊讶,有些心痛。初夏仿佛陷入了挣扎中,问:“你相信命运?”

    致远很流氓地吹了下口哨,然后说:“虽然哥们儿没逆天地本事。不过向来都不信邪,也不相信那什么命运。“

    初夏:“那你怎么说我跟你注定擦肩而过?”

    致远一怔。然后有点心花怒放:“照你这意思,难道说不会?”

    初夏突然半趴在致远胸口,纤纤手指摆弄着他的鼻子,煽情万分道:“看你表现啦。说不定哪天本好娘心动了。就以身相许哦……”

    “以身相许?”致远望着近在咫尺的初夏,他很冷静,因为他在思考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到底要不要现在就主动将自己以身相许给初夏。

    初夏整个人都要贴到致远身上了,似乎在玩了命的勾引致远,吐气如兰道:“怎么。不可以呀?”

    致远:“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想先问问,这以身相许,到底是什么意思?”

    初夏一怔:“你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身相许还有很多个意思?”

    致远:“那是,最起码也分几个层次吧。比如说,这到底算是一夜*呢,情侣间地婚前性行为呢,还是完事儿后直接就逼婚?”

    初夏头一次听到这说法。惊讶之后,她娇艳的脸上在着坏笑,好像存了心折磨致远似的,优哉游哉说:“我偏不告诉你~~!”

    致远突然举起手,飞快地棒起初夏的俏脸。他脸上的笑容,别初夏还要邪恶百倍。怎么看都是大尾巴狼:“你就不怕我严刑逼供?”

    这样暖昧地姿势。按照人们常规的习惯,只要凑近一吻,再彼此乱摸。然后衣服乱脱,最后一阵乱搞……如此这般,事情基本上也就成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个人都知道生米就是这样煮成熟饭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很有水平的尖叫在门口响起。

    卧室门根本就没关,站在门口的一位可爱的观众朋友当然是慕青。这声惊叫是慕青发出来地。

    致远发懵了1。001秒之后,打算起身站起来。

    初夏也在发懵。但在1。001秒之后,她所做的事情是将打算起身的致远死死按住,然后烈焰红唇猛地赌注了致远地嘴。

    众所周知,致远绝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换了别人,早就翻身将初夏压在身下,然后一边乱亲一边狂摸了。但致远没有这样做这么禽兽不如地事情,他只是情不自禁地地把手搭在了初夏的腰上,然后忘情地初夏热吻起来。

    慕青傻眼了,同时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他们干嘛呢,当我们俩不存在啊?

    致远现在觉得very地刺激,因为他还从没有当着一个姑娘接吻,太有挑战性了~~!可以想象,公然无视慕青的存在,与初夏热吻,这要换了你,你也会觉着very地刺激吧?

    刺激之后,致远觉得很爽。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居然捡到宝了。

    从初夏生涩的举动,还有小嘴中地气息和那美妙的香津可以得出结论,这绝对是她的初吻!

    一吻**后,初夏松开了致远。待得致远下床后。她马上紧跟其后,小鸟依人地挽住了致远的肩膀,这才一脸小甜蜜道:“哟。慕青,您怎么来啦?”

    日,这小妞比老子还能装啊。演技真不赖!致远暗赞了一句,他现在都总结出规律了。初夏这丫头今天的情绪经常会失控。

    虽然被人当枪使有点损面子。但致远心里还是很爽的,巴不得以后他和初夏单独一起的时候。

    “嘿嘿。难道我不能来吗?”慕青冷笑着,然后望着致远,很有点山笑里藏刀道:“啊,你还真是开放啊,门都不关,小女子还以为你们俩在拍**呢?”

441:突围

    441:突围

    441:突围

    致远讪笑着。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前已经有两个女人了。再跟她们耍嘴皮子那几乎等于逆天,所以致远无比明智地选择了沉默。

    场面不是一般的尴尬,这要换在大街上估计会好一些,但在致远这一亩三分地里一下聚集了这么多女人,就连致远自己也无法控制局面了。

    初夏也冷眼看着慕青,语气里有几分怒意:“慕青呀,做人留点口德好不好?什么叫拍**啊?我跟致远亲热招你惹你了?”

    作为在场唯一的男人。致远发扬了风格,打着哈哈道:“这么站着说话多不爽啊,大家去客厅沙发上坐着吧,我给你们每人泡杯茶去,你们慢慢叙旧……”

    说完。就跟逃命似的,致远直接就往厨房钻。三位美媚面面相觑,暗骂这厮无耻,差点就同时对致远地背影竖起了中指。

    致远在厨房里磨蹭了半天,这时候他无比地羡慕云。这小字这会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砍游戏。多么的滋润多么的耳根清静啊。

    等到端着几杯茶出来之后,致远怔住了。两位姑娘各自坐在一个沙发上,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说话。这阵势,让致远有点莫名具妙的惶恐。

    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致远心里想当憋闷,暗叹自己怎么就没YY小说主角那么好命,美女们一个个都相处融洽地围着自己打转捏?偷偷唱了一句。我没那种命啊。轮也不会赴到我”致远终于硬着头皮开口了:“你们怎么不说话?来,大家讨论讨论幽暗城问题啊,娱乐圈绯闻啊,即将开赛的世界杯格局行不行?”

    如此尴尬的情况下,这憋出来地话到让人有点想发笑。只有慕青没有笑。看得出来。这姑娘很善良。是真心给致远面子的,没有当众揭致远的老底,她站起来道:“致远,你进来,我有话要问你~~!”

    人生的在起大落真是来得太快了,太丰富多彩了。

    致远没料到自己刚离开卧室没几分钟,现在又被慕青拉进来了。

    此时此刻,致远用小脚趾头的那片指甲想也知道,慕青究竟拉他进来干什么。

    果不其然,慕青气呼呼道:“致远,你说你女朋友不是我吗,怎么现在又是初夏了?”

    “这个……”致远突然发现,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像有难度。

    慕青看起来很伤心:“致远,你怎么能背着我爱别人?这次你不止伤害我了。也伤害初夏了~~!”

    能背着我爱别人?好新鲜好动感的一句话,致远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慕青认为致远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中,当时于心不忍。

    想到这一点,慕青简直比致远还愧疚与自责。转念一想,现在的年轻人,玩的不就是心跳吗?于是她豁出去了,俏脸上甜美的笑容中有着那么一点肆无忌惮,慕青轻声道:“致远,既然你己经出轨了。那不如破罐子破摔吧?”

    致远大吃一惊,“问:怎么破罐子破摔?”

    脸上掠过一抹红霞,慕青低低道:“傻蛋,你再去认真的找一个女朋友呀~~!”

    致远又吃一惊,问:“我找谁去啊?你以为找女朋友就跟买菜。随便逛一圈就有呢?”

    这时候慕青表现得VERY日的勇敢,挺起胸脯说:“就找初夏呀,我不介意的~~!”

    在短暂地兽血沸腾之后,致远偷偷地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在做梦啊,怎么会有这和如梦似幻的好事儿发生?

    艳遇年年有。今年持别多,多得令人发指!完了完了,哥们儿今年估计得大栽一回了……致远不住地感慨着,然后一脸严肃地望着慕青:“小青。不要乱说话,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初夏一听这话就觉着不对味儿了。嗔怒道:“难道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

    致远连忙道:“你肯定也不是个随便的人,所以呢,我们地事情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眼里突然冒出了泪花,初夏声音带着哭腔:“致远,难道你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呀,不过我没明白是哪种喜欢而己。你先别急,让我缓几天。“致远赶紧哄着初夏,脑子里一片混乱。

    看初夏估计有嚎啕大哭地趋势。致远坦白道:“其实呢。我跟你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是一言难尽……”

    慕青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你刚才是为了安慰初夏?”

    致远点点头。算是默认这说法。

    慕青突然笑了起来,望着致远,她很八卦地问道:“那你现在到底怎么对待初夏,你们关系肯定不一般对不对?”

    致远无奈道:“说不清楚,太复杂了。以后再慢慢处理。”

    这时候初夏脸上有了很那啥地坏笑:“慢慢处理。我等你慢慢处理有没有好处呀?”

    致远一怔:“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甩了慕青。然后做我男朋友~~~!”初夏直抒胸臆。

    致远怔了怔。听初夏这话,就仿佛是自己一直和她**似的。让人觉得很那啥……

    此话一出,客厅里顿时寂静地可怕,一根头发掉地土都能听见声音。

    初夏说完也有点想抽自己,看了看慕青。她又突然冒出一个邪恶地想法。自己这冒牌情人也做的太不称职了,现在不趁机捞点便宜简直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如同普通情侣的亲妮姿态一样,初夏贴身坐在慕青旁边,突然一手桂住了慕青的腰。还用隐秘的手法摸了几把。这才一本正经道:“过去地都过去了,也是时候忘了吧。其实刚才我只是故意逗你们玩的。”

    敏锐地察觉到了腰间传来地异样触感,慕青现在像想剁了初夏。可惜,眼下还真不能把初夏怎么样,只得任由她搂着……虽然有点气愤。但慕青还是体会到了初夏地良苦用心,看似无所谓道:“好呀,我没意见,就不知道别人怎么想。”

    一瞬间。所有地目光都停留在致远身土。致远果然不是一般人,很纳闷儿道:“各位美女,我们需要和好么?不都一直那么好吗?”

    “说地也是。“初夏怔了怔道,突然看着慕青,又看了看致远。

    还好,致远适时出来掌控全局。一副很嗨皮的样子。他厉害哄哄道:“很好。终于解脱了。普天同庆啊~~~两位,我要和亲爱的慕青来个深情地法兰西湿吻庆祝庆祝。麻烦初夏你先回避一下~~!”

    几个人被那句“亲爱的小慕青”折腾的痛不欲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就差没当场呕吐了。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致远还真的把慕青搂在怀里,摆了一个横抱佳人地PE。凑过脑子就欲狼吻。

    “啊~~~”慕青尖叫了一声,跳起来摆脱了狼抱。面红耳赤骂道:“你要死啦,注意点形豪好不好!”

    这话本来是骂致远的,但听在初夏耳朵里,就变成打情骂俏了,顿时觉得肉麻无比。

    初夏实在扛不住了,嚷嚷道:“致远,我其实是来蹭饭的,现在老娘饿的不行了,你看着办吧……”

    一阵肉疼之后。致远咬牙道:“好吧。想吃什么,尽管说……反正我。袋里只有3块~~”

    初夏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没把自己当过外人,很是无所谓道:“没事,吃了再说,顶多钱不够我们先撤,然后你饭钱肉偿!”

    这话让几人额头土都冒出了冷汗,毫无疑问地,致远头上那颗冷汗珠子最大。如果真要发生这和悲惨地事情,那还不得菊花残满腚伤啊?

    一直没说话的慕青突然开口了,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那还不如让致远自己做……“

    众人一惊,初夏率先问道:“哇,致远。你会做菜呀?”

    致远很谦虚:“嗯,会一点点……“

    这时候慕青又冒出一句:“岂止是一点点,连傲珊做酸菜鱼都是致远手把手教的。如果他们俩双剑合壁。那绝对能让吃过的人三月不知肉味……

    “初夏领教过傲珊的厨艺,惊呼道:“不是吧,致远。你这么彪悍?”

    “嘿嘿,现在地男人出来混,没两把刷子怎么闯荡东部大陆啊?”致远笑得很闷骚,然后狠狠地瞪了慕青一眼,心里那个恨啊。这小丫头,关键时刻老拆自己的台。太不上道了。

    致远不愿意做饭地原因很简单,这厮太懒了,能躺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不动手他就绝对不会动手……

    而这时候致远地女朋友小慕青发话了:“行。那今天就领教下你地手艺吧,我哪也不去了……”说完环视众女:“初夏你呢?”

    初夏:“我也是!”

    致远眼泪在目框中打转,不行了,太悲惨了。还好他很有点阿精神,脑子里意yin着将慕青这句话篡改成了:“我跟致远有一腿,你呢?”……然后初夏说:“我也是!”……啧啧,太磁润了~~!

    于是致远地心情现在VERY地嗨皮,不知不觉间爆发了王者之气,颐指气使道:“好吧,兄弟我认载了。你们几个去买菜。我先休息一会儿。”

    哪知道慕青又冒出一句话:“不好,哪知道你都会做什么菜呀,要买回来你不会做怎么办?所以呢,还是你一个人去吧……对了,初夏,你要不要打麻将呀,我们再找两个人刚好凑一桌……”

    “我打,我打~~“初夏唯恐天下不乱,举手……苍天啊大地呀,是哪个天使大妈跟老子过不去啊!致远真地要哭了。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

    济阳是一座名城。

    它之所以出名,就在于它有悠久的历史,古老的建筑,以及十分深厚的文化底蕴,正因如此,所以济阳自古出名士,亦出佳人。

    随着城阳战事的爆发,难民的涌入,济阳城又多出了一种人,这种人并非在济阳就没有,只是今年显得特别多了一些,使得他们也成了街头巷尾的一道风景。

    这种人当然就是穷人。

    还有一种人,济阳城里不是没有,只是相对于穷人来说,他们就要少了许多。不过,只要稍微留意一下,还是可以随处见到他们的身影。

    这种人的穿着也许并不华美,但并非表示他们的口袋里就没钱。他们之所以不注重自己的打扮。是有意为之,他们也要保持他们所特有的形象。

    这种人不注重穿,却喜欢吃,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嘴上总是骂骂咧咧的,脸上更有一股剽悍与野性,但这还不足以说明他们的身分。

    真正能够证明他们身分的,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兵器,然而他们又不是官兵。这种人,人们通常都给他们取了一个非常形象的称谓,就叫东部大陆中人。

    什么是东部大陆?没有人可以给出一个确切的定义,在一百个人的眼中,其实就有一百个东部大陆。

    其实东部大陆只是一个虚幻飘渺的东西,它只存在于人们的心里。

    在济阳最热闹的高升大街上,有一间名为‘高升‘的酒馆,在这个只能容得下十来张桌子的酒馆里,正好就坐着这么一群东部大陆中人。

    有人高谈阔论,有人喝酒聊天,有人骂骂咧咧……整个酒馆实在热闹至极,与高升大街上的冷清相比,闹静之间让人恍惚以为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高升大街原本并不冷清,只是昨夜下了一场大雪,至今未停,在这风雪交加的日子里,难免就多了一份静寂。

    与这大街一样安静的是坐在靠门处的那一桌人,七八个人围了一锅烧得翻滚的辣汤,却静静地喝着闷喝,在他们的脚下,也放着各自称手的兵器,证明着他们东部大陆中人的身分。

    不过,就算他们是东部大陆中人,也是最普通的那种。他们静静地听着各张桌上闲聊的话题,而自己却保持着应有的沉默。

    在他们相邻的桌上,坐了一老一少两名豪客,衣衫光鲜,出手阔绰,叫了一大桌好酒好菜,一看就是摆阔的主儿。

    两人谈话的嗓门都不小,在这热闹的酒馆里,依然能清晰地听到他们所聊的事情。

    ‘老世伯,您这一生走南闯北,也算得上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依你所见,你认为这次湖畔镇之战会打多久?‘那年轻人的问话一起,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因为谁都不想这场战争旷日持久地进行下去,更不想看着战火无休止地蔓延扩大。

    济阳只距湖畔镇不过数百里地,虽然不是处在战乱的前沿,但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战争的波及,这也是城中百姓人人关心湖畔镇之战的原因。

    ‘世侄这个问题问得好。‘那年老的长者轻轻地嘬了一口酒,眼睛微眯,带着三分酒意道:‘老夫也不是倚老卖老,这个问题你若是问别人,能够回答上来的实在不多,因为它所牵涉的方方面面繁琐之极,没有广博丰富的学识是很难解答这个问题的。‘

    他的言下之意,的确有自卖自夸之嫌,既然他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也就自然而然地拥有了广博的学识,这是他人所无须置疑的。

    那年轻人被他唬得一惊一咋的,眼中露出钦羡的目光道:‘那晚生倒要洗耳恭听,跟着老世长长见识了。‘

    那年老的长者眼中余光微瞟,见到满馆的酒客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意一笑道:‘世侄何须客气?就冲着你这一台面,老夫今日说不得要班门弄斧,在众人面前卖弄一番了。‘

    他轻咳一声,酒馆内的气氛为之一紧,喧嚣之声顿时散灭,代之而来的,是一片安静。

    ‘这湖畔镇之战,交战的双方是血色领主擎宇与盟军的大王马荣,双方的兵力并无太大的悬殊,而且马荣主守,擎宇主攻,在常人的眼中,这场战争必将旷日持久,形成僵持之局。‘那位年老的长者沉吟半晌,才缓缓接道:‘然而老夫认为,这场战争未必会持续太长的时间,也许最多不过三五月的时间就能分出胜负。‘

    在他邻桌的那一群人当中,有一个中年汉子低头饮酒,杯至嘴边,浅尝即止。当他听到这位老者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浓眉一震,似有几分激动。

    没有人注意到他这反常的举动。

    ‘那么依老世伯的高见,这一战会是谁胜谁负呢?‘那年轻人更想知道这一点,尽管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年长的老者淡淡一笑道:‘这毫无悬念,当今天下,有谁会是血色军的对手呢?马荣能够坚持三五月不败,已是奇迹,他又怎能与天下无敌的血色军一争高下?‘

    ‘老世伯所言极是,晚生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听人家说,这湖畔镇地势险峻,城防坚固,粮草广积,又有数十万大军分布防守,血色领主若想攻占湖畔镇,只怕也并非易事哩。‘那年轻人道。

    那年长的老者‘嗤‘了一声,显得极是不屑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打仗行军,看的是双方主帅。有人可以率五千人马破敌数万,有人率五万人马却不敌人家三千,这是什么道理?无非是将帅者的能耐。想血色领主少年起便行走东部大陆,起事之后,又成为血色军能够独挡一面的大将,迄今以来,身经大小战役不下百起,却从来不败,像这样的英雄人物,又岂是马荣那斯所能够比得了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邻桌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冷哼,似乎对这年长的老者之话不以为然。

    那年少者回头来看,只见这冷哼声原来发自那位低头喝酒的中年汉子。

    这年少者姓秦名易,是济阳城中小有名气的剑客,家道殷富,是个喜欢惹事的主儿。这会儿陪着远道而来的老世伯出来逛街喝酒,聊得正是兴头上,哪里耐烦外人来插这么一杆子?

    不过,当着老世伯的面,他也不好立马发作,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像只好斗的公鸡般斜眼看着对方,大有挑衅之意。

    谁想那中年汉子哼了一声过后,便没了下文,依然是低着头静静地品酒,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秦易以不屑的目光从那一桌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见他们无人搭腔,不由冷笑一声,这才转过头来。

    那年长老者息事宁人道:‘算了,算了,世侄也不必与他们这些人一般见识,咱们还是喝着酒,聊聊咱们刚才的话题。‘

    秦易昂然道:‘老世伯也许不知道,如今这个年代,不懂规矩的人愈发多了,也不先拜拜码头,打听打听,就想随便耍横,像这种人,你若不治治他,没准就会骑到你的头上撒尿拉屎,忒没劲。‘

    ‘啪……‘他的话刚一落音,便见邻座站起一个人来,往桌上重重一拍道:‘你说谁哪?是说你自己吧?‘

    秦易哪里受过别人这般鸟气?刷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瞪道:‘就骂你呗,小子,想找打吗?‘

    他二话不说,手中已多出了一把亮锃锃的长剑,酒馆中的气氛顿时为之一紧,众人的目光都投射在那位站将起来的汉子身上。

    能在大雪天跑到酒馆来喝酒聊天的人,都是闲得无聊的主顾,他们最大的喜好就是惟恐天下不乱,平日里没事还能惹出点事儿来,更何况现在事儿已经出来了?当然不会放过。

    谁都睁大着眼睛,生怕看漏了这场好戏。

    但那汉子并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将目光望向了同一桌上的中年汉子。

    很显然,这位中年汉子是这一群人的头儿。

    这是一群很普通的人,普通得让你随时都可以在大街上遇到几位,他们的衣着打扮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中人,然而在他们的身上,都带着兵器,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角色。

    秦易将剑拔出的刹那,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人数上所处的劣势。不过,他的心里并不觉得有多么地害怕。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剑法。

    ‘坐下——‘一声低沉的声音从中年汉子的口中传来,那名汉子犹豫了一下,终于坐了下去。

    ‘这位兄台,你大人有大量,不必与我们这些山里人计较,还请饶恕则个。‘那中年汉子话虽然说的客气,头却依然压得很低,就像是从闷瓮里传出的声音一般,却让人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秦易一怔之下,终于感觉到这一群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好惹,但是就凭对方的一句话,就要自己将拔出的剑按回去,这个面子又实在丢不起。

    他只有僵在当场。

    但是,这种尴尬只维持了一瞬的时间,随即酒馆中的每一个人都被长街上传来的一种声音所吸引,翘首向门外望去。

    清晰传入众人耳鼓的,是一串马蹄之声,之所以是一串,是因为这车声在长街上,发出如战鼓般的震响,震得碗中的酒水荡起一道道细细的涟漪。

    只有数百车行过,才有可能造成如此之大的声势,可这雪天里,又哪来的这么多车?

    那中年汉子的脸色骤然一变,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将头抬了起来。

    这是一张冷峻如岩石的脸,满脸的疤痕透出一种力度的剽悍,给人以坚毅的感觉。眉间紧锁,一股杀气淡然而生,平空让人生出畏怯之心。

    秦易心下骇然,不由暗自庆幸,这才明白这一帮貌似山里人的汉子其实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随便站出一人,自己都绝非其对手。

    这么多的高手同时出现在一个酒馆里,这本身就透着一种古怪,一种反常,以他们的武功,居然能够容忍自己的飞扬跋扈,这似乎也让人迷惑不解。

    难道说他们隐忍不发,只是为了隐蔽自己的身分?那么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秦易想不通,就只有不去想,透过窗户,他也很想看看长街上会出现一帮怎样的人,如此大的声势,的确让人有种想看一看的冲动。

    谁也没有倒下,无论是龙人,还是银山。

    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胜负。

    风定尘散,火光依旧,两人的刀与剑都悬于半空中。

    ‘你错了。‘龙人的脸色苍白,淡淡而道。

    ‘我的确错了。‘银山的脸上却显得一片通红,呼吸略显急促。

    ‘知道错在哪里吗?‘龙人缓缓地将剑一点一点地撤回,当剑锋撤至他的嘴边时,他轻轻地吹了一吹。

    他在吹什么?

    直到这时,今夕才注意到龙人的剑锋之上赫然有一滴鲜血,虽然只有一滴,却红得耀眼,赤得惊心。

    当龙人轻轻一吹时,这滴鲜血犹如一枚玉珠般坠落于地,溅洒地面,恰似一朵带血的梅花。

    银山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你太自信了。‘龙人将剑缓缓入鞘:‘你本可以躲过我这一剑,却最终没有,这只因为你不相信自己的刀法不能挡住我这一剑,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想试上一试。‘

    龙人淡淡的笑容中,似有一丝寂寞,满怀惆怅地接道:‘可惜,你错了,普天之下,能挡住我这一式剑招的人并非没有,但却不是你。‘

    他说完这句话后,已然转身。

    在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就像是一块猪肉摔在案板上的声音。

    银山终于倒下了!

    在他的眉间,多出了一点血红的洞,这洞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在眉心当中,犹如传说中的二郎神脸上的三只眼。

    银山的死,只是证明了龙人他们取得了一时的胜利,纵观全局,胜负殊属难料。

    这时,一声号角传来,响彻长街,四周的敌人在华艾的指挥之下,开始了有规律有组织的移动,一步一步地开始缩小着包围圈。

    一个银山的死,不足以改变刘邦他们在人数上的劣势,但在士气上,无疑给了敌人以最大的打击。

    演绎的脸已是一片铁青,显得超乎寻常的冷静。当龙人从他的身边缓缓而过时,他听到演绎虽然低沉但有力的声音:‘保护好你的主子,我们向来路突围。‘

    虽然只有一句话,却充分显示了演绎的果断、冷静与智慧。

    因为每一个人的思维都有一种惯性,认为演绎从何处来,必将到何处去,所以敌人通常都会在演绎的去路上布下重兵,而忽略演绎来时的方向。演绎选择从来路突围,无疑是明智之举。

    龙人微微一笑道:‘演王不必如此紧张,虽然敌人在人数上占尽优势,但真正的高手并不多,假如我们一股作气,未必就不能将敌人一举击溃。‘

    ‘本王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担心真正的高手还没有出现。既然这些人是擎宇派来围歼我的,就不可能只派这些俗手。‘演绎的脸色十分凝重,仿如罩上了一层严霜:‘本王似有预感,真正的凶险还在后面,我们万万不可低估了敌人。‘

    今夕心中一惊,似乎也有这种预感,虽然这种感觉十分模糊,让人一时难以确定,但两大高手同时产生这样的感觉,就证明并非是神经紧张所出现的错觉。

    ‘既然如此,我们就惟演王马首是瞻。‘今夕与龙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果断地下了决定。

    这是今夕第一次将自己的命运与演绎连在一起。

    也叫做是同舟共济。

    对今夕来说,这未必就是一种讽刺。

    演绎不再犹豫,集中起自己的亲卫随从,冲向长街的中心。

    ‘呀……‘踏步前行的敌人同时发出一声喊,箭已在弦,脚步踏在长街之上,震天动地。

    一声似狼嗥般苍凉的号角响起,在华艾的催动下,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嗖……嗖……‘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犹如和弦之音,煞是好听。

    在这高频率的节奏之下,劲风扑面,箭矢如潮,漫天箭雨扑天盖地而来,将演绎这三十七人网在一片如天罗般的杀势之中。

    演绎已然拔剑,暴喝一声,冲进箭雨中,一标人马如一道旋风般窜动,瞬息间便与敌人短兵相接。

    满天的长矛与短戟上下翻飞,左刺右戳,迅速将这标人马分而割之,形成以十对一的局面。

    敌人如此训练有素,显然不像是乌合之众,看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杀局。

    演绎已知今日之战事关生死,不是敌死,就是已亡,是以出手再无保留。

    直到此刻,才真正体现出他身为黑石山王的风范,剑一在手,仿似游龙,每在空中划出一道弧旋,三五只断手便会伴着三五声惨嚎扬上半空,犹如煞神降临。

    今夕看在眼中,心中骇然。他一直以为演绎的剑术虽然高明,却不是他登上黑石山王的主因,这其中更多的是仰仗他的血缘。然而看到在激战中连出杀招的演绎,今夕才知道演绎原来一直是深藏不露,自己竟然低估了他的实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今夕甚至有点感激这一战,若非如此,他也许会在以后的一天中感到后悔。

    战事进行得十分激烈,随着敌人不断地夹迫而来,演绎这一方虽然重创了不少敌人,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力稍逊者,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等到演绎率先冲到一条十字路口时,敌人丝毫未减,而在自己身边的人,除了今夕与龙人之外,只剩下七八名死士紧紧相随。

    战事的残酷显然大大超出了演绎的想象,这只是一个开始,敌方高手一个也未出现。敌人所用的策略,就是以一帮死士来消耗演绎等人的体力,等到他们成了强弩之末时,这才派出高手完成最后的一击,也是致命的打击。

    幸好他们此刻已距敌人布置的包围圈的底线已经不远,再过数十步,就可以完成突围。

    数十步外,长街显得异常静寂,仿佛与这边硝烟弥漫的战场相隔成两个世界。

    演绎心中一动,突然大吼一声道:‘上屋顶!‘他似乎突然意识到,敌人有意将自己逼退向这段长街,其实是yin*自己进入他们事先布置好的伏击圈。

    如果自己能避开这伏击圈,是不是意味着已避开了敌人最精锐的力量,而从其它的方向突围反而成了相对容易的事情?

    他没有犹豫,抢先窜上了长街边的屋顶,还未站住脚跟,眼前精芒急现,三支隐挟风雷之声的劲箭,自一个非常巧妙而隐蔽的角度射来,刚好封住了自己前进的空间,似乎让人避无可避。

    能射出这种劲箭的人,的确已是箭术高明的行家,乍眼看去,这三箭的角度不同,间距不同,似是新手所为,但在刘邦这等高手眼中,便知这三箭互为犄角,力道各异,若是避开了第一箭,第二箭射来的时间正是旧力未尽、新力未生之际,很难闪避。

    演绎心惊之下,身体硬生生地倒折过去,两脚似在屋檐边上生了根一般,整个人倒折九十度角,作了个大回旋的动作,堪堪让过这角度奇异的三箭。

    这‘铁板桥‘的功夫用得如此精妙,观者无不叫好,但演绎的身形并未因此打住,反而借这一旋之力,攻向了暗伏于屋顶上的那三名箭手。

    然而他的人还未到,在他两边的暗处中突现出一杆长枪、一把长刀,同时向他的腰间袭至。

    单听这劲风之声,刘邦明白,敌方的高手终于出击了。

    还未出手,自己已先陷险境。

    攻来的长枪变幻莫测,枪芒如雨,劲气飞旋;长刀重达数十斤,却在一名大汉的手中使出,举重若轻,浑若无物,在轻重有度间杀机尽现。

    演绎知道这两人均是敌方高手中的佼佼者,虽然比及华艾、银山略逊一筹,但刀枪合并,珠联璧合,于攻防之道熟谙在心,绝不容自己有半点小视之心。

    ‘呀……‘演绎情不自禁地一声暴喝,宛如惊雷,长剑划出,陡生三尺青芒,呈一种扇面横扫向迎前的这两大强敌。

    他才一出手,始知不妙,原来这屋顶之上的几名劲敌似乎早有默契,当演绎的注意力已经集中到眼前的两名强敌时,那三支犹如不散的阴魂之劲箭已然标空。

    演绎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如明镜般锃亮,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竟与自己如此接近。

    演绎已无法闪避,更无法抽身而退。

    也许换作平时,他凭着自己超强的感应未必就不能逃过此劫,但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拼杀之后,他渐渐感到了自己的元素力后续不接,直接影响到了应变能力。

    他似心有不甘,却又力不从心,就像是一个溺水者掉入了一个具有强大吸扯之力的漩涡中,已经无法自救。

    对于死亡,他本无畏,只是想到霸业未成,他心中多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悲情。

    他已无法换回这既定的败局,只能接受这残酷的命运。

    ‘呼……‘然而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的虚空中,突然生出了两道强大至极的杀气,伴着两声长啸,同时化去了即将降临到演绎身上的杀机。

    两条人影同时出现在演绎的视线之中,以玄奇莫测的步法,一人使拳,一人用剑,恰如下山过林的猛虎,攻向了来势汹汹的敌人。

    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今夕与龙人。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无法想到的结果,谁也没有料到,今夕竟然会救演绎!

    抛开今夕与演绎从前的恩怨不说,单是幽魂先生之死,就在他们之间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今夕完全有一千个理由击杀演绎!然而,他不仅没杀,反而救了对方。

    难道说他已彻底忘记了这段恩怨,还是因为……

    没有人明白今夕心里所想,就连龙人也未必知道。

    龙人之所以要救演绎,并不是因为演绎的缘故,而是他相信今夕,相信今夕这么做就必然有让人信服的道理。

    ‘多谢!‘在演绎的记忆中,这两个字他从来就没有说出过口,但此时此景,已由不得他不说。

    他打心里对‘陈平‘与龙人的援手充满感激!

442:视死如归

    442:视死如归

    442:视死如归

    同时他的精神为之一振。背对一弯明月,他的长剑跃空。

    这一刹那间,天地仿佛陷入一片肃杀之中,就连今夕与龙人也感到了演绎剑上所带出的酷寒之气。

    经历了生死一线间的惊魂,演绎似乎彻悟到了什么,竟将体内的潜能迅即提升至极限。虽只一剑之势,却如千军万马,仿如大山崩裂般爆发开来,杀气如严霜,令屋顶上的每一个敌人如坠冰窖,呼吸不畅。

    只有一剑,但这一剑在虚空中划出一条奇异的曲线,犹如幻痕,虽是瞬息之间,但剑势每向前移动一寸都有加速的迹象,随剑势而生的气流亦更趋猛烈。

    但在外人的眼里,不过是剑光一闪。

    更可怕的是,这一剑闪出,并非独立的一式,竟然在有意无意之间与今夕的拳、龙赓的剑形成互补,构筑了三大高手同时出击的阵式。

    这才是最霸道的。试问天下,有谁还能挡得住这三人的联手一击?

    答案是否定的,当然没有人能够挡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轰……‘屋顶为之炸开了一个大洞,头颅、断臂、残肢随着尘土与血腥充斥着整个半空,面对这惊人的一幕,观者无不心悸。

    趁着众人心神一怔间,演绎三人脚步不停,旋即从房顶上杀开一条血路。经过了刚才的一幕,竟然再也无人敢出面拦阻。

    眼见演绎三人消失在黑夜里,华艾并没有下令手下追击。这一役他虽然折损了大半人马,但毕竟也不是全无战功,包括乐白在内,演绎一行三十七人已亡三十四人,其中不乏真正的高手。

    望着演绎三人逝去的方向,华艾只是冷然一笑,忖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只此一战,已让你精英尽失,看来这一次演王演绎的大名,终于可以在天下势力中除名了。‘

    长街上走来的,是一支五六百人的车队。

    五六百车在驾驶员的驾驭下,整齐划一地沿长街而来,每辆车都是绵甲裹身,车里的人都是手执矛枪,严阵以待,防范着一切变故的发生。

    在车队的中间,是一顶十六人护卫的大红车。车身装饰豪华,极度气派,摆下这么大的排场,可见车中人的身分非同寻常。

    这五六百车之中,不乏实力超强之士,全都围守在红车的四周,神色凝重,如临大敌,不敢有半点疏忽。

    车轮撵过厚厚的积雪,扬起一地迷雾,保持着一种不紧不慢的速度,正从高升大街经过。

    当车队距酒馆还有五十步距离的时候,那中年汉子终于站了起来。

    他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来到了秦易的面前,拱手道:‘阁下贵姓?‘

    秦易倒吓了一跳,忙道:‘不敢!在下姓秦名易。‘他本来是想说几句硬话充充门面,谁料话到嘴边,全变了味。

    ‘原来是秦大爷。‘那中年汉子淡淡一笑道,眼中似有一股奚落之意。

    ‘还未请教大爷贵姓?‘秦易已经看出这一群貌似普通之人其实并不好惹,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忙赔着笑脸问道。

    那中年汉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很想知道吗?‘

    ‘若是大爷不方便的话,不说也罢。‘秦易见他话里的味儿不对,忙不迭声地道。

    那中年汉子摇摇头道:‘你若真想知道,就凑耳过来,让我告诉你。‘

    秦易只得探头过去,忐忑之中,只听得那中年汉子贴在他的耳边悄声道:‘记住啰,我姓马,马横就是我!‘

    ‘你是——‘秦易霍然色变,条件反射般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对他来说,拔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他自从练剑以来,每天都要重复地做上百次、千次,直到可以在瞬息之间让剑锋离鞘,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做到。

    他已无法做到,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喀喇‘之声,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头脑的控制了。

    他的头竟然活生生地被马横扭了下来。

    血如泉涌,溅了一地,酒馆内的人无不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

    而马横的脸上依然带着酷酷的笑,手臂一振,将手中血肉模糊的头颅抛向街心。

    鲜血洒了一地,染红了雪白的街面。

    当头颅飞出的时候,正是车队经过酒馆门口的时候。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经过了精心测算的布局?

    难道说马横的目标就是这五六百人的车队?

    没有人知道。

    ‘杀人啦!‘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惊叫响起,酒馆内顿时乱成了一片,然而奇怪的是。最先惊叫者,竟然是马横同桌的人。

    ‘啪……砰……‘一桌的酒盏碗盘碎裂于地,然后这一桌的人无不大呼小叫,神色慌张地跑出了酒馆,正好挡在了车队之前。

    ‘刹刹……‘车队中的人都被这突生的变故惊住了,赶紧刹车驻足,更有几名军官模样的人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一名军官坐在马上,惊问道。

    ‘报……报……报……‘一个看似老实巴交的汉子好像浑身打颤,报了半天也没报出个什么名堂。

    ‘报你个大头鬼!‘那名军官气得一扬鞭,恨不得抽他一记。

    他也不耐烦再听这人的禀报,干脆点了几名战士下车,随他一起入店察看。

    可是他们刚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对他们这些成天舞刀弄棒的人来说,这声音其实很熟悉,之所以觉得奇怪,是因为这声音本不该出现在这长街之上——

    是刀声,是刀的锋锐劈开空气时所发出的低低锐啸。

    当他们明白过来时,已经有点迟了。

    那名军官只觉腰间一痛,猛然回头间,眼前竟是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

    ‘去死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结巴,就像他的刀一样,显得干净利索。

    这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比这更可怕的。是这种刀声还在继续响起,以最快的频率响起。

    ‘有刺客——‘直到第三十名战士倒下,才有人反应过来,惊呼了一声。

    车队顿时显得有些乱,笛声乱鸣中,杀气笼罩了整条长街。

    对方只有八个人。

    但这八个人就像是八只无人驭御的猛虎,刀锋过处,所向披靡。

    但奇怪的是,马横明明带了十八位高手来到济阳,还有十人呢?

    等到马横这八人冲杀到离大红车还有七丈距离时,他们突然发现。他们已很难再抢近半步。

    因为在他们的面前,至少横亘着三十名严阵以待的高手,这些人的实力绝不会弱。

    来自血色领土的高手,他们的实力通常都很不错,虽然马横的人可以在数百名勇士中间横冲直闯,却难以逾越这些人的防线半步。

    这三十人中,为首者叫寒木,他没有姓错,的确冷酷,而他手中的长枪,更是寒气十足。

    所以马横惟有止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这般狂妄,与我血色大军为敌!‘寒木的声音同样很冷,冷中带有一股傲意。

    ‘既然与你为敌,当然就是敌人!‘马横似乎并不急于动手,淡淡笑道:‘久闻血色军逢敌必胜,所向披靡,今日一见,方知全是狗屁!‘

    ‘这也许只是你的错觉。‘寒木锐利的眼芒紧盯住马横道。

    ‘哦,倒要请教?‘马横浑身沾满了敌人的血渍,发髻已乱,披散肩头,犹如雄狮般挺立敌前,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剽悍。

    寒木冷冷地道:‘你不觉得在此之前,你杀的人大多不是你的一招之敌吗?他们只是战士,而不是术士,只有在战场上才能体现出他们真正的价值。当他们遇上你这一类的高手时,他们死得真的很冤,因为,无论他们多么努力,都难逃一死!‘

    ‘明知一死,还要相拼,那么他们也真的该死了。‘马横冷然而道:‘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高手的术士,竟然见死不救,岂非更是该死?‘

    寒木显得十分冷静,并未被马横的话所激,只是淡淡而道:‘我不能离开红车七丈之外,这是领主的命令。如果你敢闯入这七丈内。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感到后悔!‘

    ‘我不信!‘马横摇摇头道。

    ‘你可以试一试。‘寒木针锋相对道。

    马横不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长刀紧了一紧,然后大步踏前。

    在他的身后,七名随行的高手紧跟不离,似乎无视寒木的威胁。

    寒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当他们进入了红车七丈范围之内时,寒木才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道:‘杀,杀无赦!‘

    一场混战顿时爆发。

    这的确是一场与先前迥然不同的战事,虽然参与的人数锐减,却显得更激烈,更火爆,刀来枪往,漫天的杀气弥散于热闹的长街。

    马横已是高手中的高手,寒木与之相比,似乎也不遑多让,两人一出手俱是狠招,三个回合下来,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正因为双方的实力旗鼓相当,使得这场混战愈发精彩,人入局中,忘乎所以。

    惟有旁观者可以看出,马横一方的行动十分怪异,看似是向前闯进,却在有意无意间一点一点地在向后退。

    寒木当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杀得性起时,他的眼中惟有马横这个强敌。

    ‘痛快!杀得可真痛快!难得遇上你这样的对手,就让你我战个三百回合!‘刀来枪往中,马横仍有余暇开口说话。

    “谁怕谁,我奉陪到底!‘寒木长枪一振,幻化出万千枪影,迎刀而上。

    两人激战正酣间—

    ‘砰……‘突然数声爆响,在红车的四周炸开,雪雾飞扬间,竟然从积雪之下闪出了十条白影。

    十条白影,十个人,这岂非正是马横所带来的高手?

    这其实就是一个算度精确的局,它的成功之处,就在于对距离感的把握上做到了分毫不差。

    他们显然事先对这车队的列队行进有所了解,测算出从车队的前端到红车的距离,然后他们来到长街,以酒馆为起点,算出红车的确切位置后,在这个位置的四周设下埋伏,希望收到突袭的奇效。

    这样的布局实在巧妙,再经过一些小细节上的安排,就更让人防不胜防了。

    至少,在这一瞬间,无论是寒木,还是其他的高手,都已回救不及。

    末位亭之所以叫末位亭,是因为它是幽暗西道通往幽魂之地边境的最后一座古亭。

    它是幽暗西道九大奇景之一,位于乱石寨过去三十里地的犀牛岭。一到此亭,将面对十八里下山盘道,居高远眺,云层重叠,犹如海潮,有雅士取名曰:末位听潮。

    经过一夜狂奔,天将破晓时分,演绎、今夕、龙人三人赶到了末位亭前的一段密林

    三人饶是元素力高深之士,经过这番折腾,也是气息急促,呼吸浑浊,元素力似有不继之感。

    当下三人互为犄角,守住一方岩石打坐调息。三人调息气脉的方式虽有不同,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了理顺内息、调养精气的过程,相视一笑下,顿感心中舒畅了不少。

    演绎在打坐之时,同时也在观察着今夕与龙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他们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但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超凡实力仍让他感到了心惊,并有几分疑惑。

    以演绎的性情为人,是绝对不容身边有不可信任之人存在的,越是高手,他的心里就越是忌惮。

    他必须让自己置身于相对安全的状态下去争霸天下,所以,他决定不着痕迹地试探一下。

    目标是龙人,演绎的选择当然有他自己的道理,一个像龙人这样超凡的剑客,绝对不会毫无来历而横空出世。

    他应该有他的家世、他的师门,只要知道了这些,演绎就不难查出龙人真实的身分。

    他并不怕龙人说谎,只要证实了龙人所说的是谎言,那么敌我两分,泾渭分明,他当然可以找到对付龙人的办法。

    想到这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隐于林间的暗影处,抬头看了天边那一抹始出的红霞,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擎宇早己有除我之心,他已经算到了本王一定会赴幽暗之会,所以早早地派人断我归路,布下了这么一个杀局。‘

    ‘这个杀局的确花费了不少人力。‘今夕想到昨夜的一战,心中犹有余悸:‘难得的是这么多人涌到幽暗西道上来,还能不漏一点消息。‘

    ‘的确如此。‘演绎心里也感到有几分骇然,缓缓而道:‘此时天下形势渐趋微妙,强敌无处不在,本王只要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之局,唉……有时候本王真是觉得好累好累!‘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倦意,毫不作伪,显是心境的真实写照。

    ‘奇怪的是,昨夜的那一战既是擎宇早就布下的杀局,他必然会全力以赴,精英尽出,因为他不会看不到真正能与之一争天下的人惟有演王。然而,事实好像并非如此,虽然我们遇上了不少凶险,却并没有看到真正一流好手的出现!‘今夕皱了皱眉道。

    演绎蓦然一惊道:‘这显然不是擎宇的行事风格。‘

    今夕道:‘如果说昨夜七石镇出现的人马是擎宇派来的人的全部,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突围而去却无动于衷,必定紧追不舍,算算时间,也该到了,可是——你看!‘

    他望了望身后,看到的是乍明犹暗的景色,听到的是风过密林发出的清啸,根本就不见有什么追兵。

    ‘也许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断我们的退路,而在我们的前方,才是他们真正高手出现的地点。看来,要想闯过去,我们还将有一场恶战要拼!‘今夕的推断不无道理,演绎乍听之下,也认定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极大。

    ‘可是,假若他们真的有一帮高手存在,为什么不在七石镇时就向我们发动攻击呢?‘龙人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的确是个难以解答的问题。

    谁都懂得,集中优势兵力攻敌,必可稳操胜券。如果今夕的推断正确,那么这些敌人不是无知,就是疯了。放弃兵力的优势,却兵分两路围歼他们,实在让人不可思议。

    然而,今夕沉吟片刻,突然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当日随同习泗在万金阁出现的人中,有八位高深莫测的老人。我久居幽暗偏荒之地,虽然不能知道他们的确切身分,却看出他们绝对是一流的高手。‘

    演绎的眼睛陡然一亮道:‘对,的确有这八人的存在,一脸孤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看来派头着实不小。‘

    今夕微微一笑道:‘血色领土身为东部大陆一大豪门,雄踞东部大陆已有百年历史,门下高手如云,就连一些归隐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八个人会不会就列在其中呢?‘

    演绎点头道:‘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不排除擎宇会请出一些已经归隐多年的前辈高人来助他争霸天下,而且如果这八个人真是狙击我们的主力的话,那么他们不在七石镇动手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龙人心中一动,道:‘这倒要请教演王了。‘

    演绎道:‘这八个人既然是擎宇请出的前辈高人,就必然实力高深,非常自负。他们当然不会将我们这些东部大陆后进放在眼中,而且,有四个字,铁定了他们不可能与华艾一伙联手对付我们。‘

    ‘哪四个字?‘龙人问道。

    ‘自重身分。‘演绎微微一笑道:‘这些前辈高人从来都是将自己的名誉看得比性命还重,如果让他们与华艾联手,就算杀得了我们,消息传将出去,他们又怎能立足于东部大陆?‘

    龙人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轻松,反而沉重起来:‘这八人既然如此厉害,我们又怎能从他们的手下逃生呢?‘

    演绎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精神了许多,拍了拍龙人的肩道:‘正因为他们自负,我们才有机会。何况前辈也好,高人也好,两军对垒,都是狗屁,没有强大的实力,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演绎深深地看了龙人一眼,笑了笑道:‘如果让本王选择,我宁可与他们这些前辈高人为敌,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对手。如果本王的眼力不差,天下剑客排名,你当在前十之列。‘

    龙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弄不清楚演绎何以会这么说话。但他的脸色丝毫不变,显得十分镇定地道:‘演王过奖了,本人剑法,哪堪入高人法眼?不提也罢。‘

    ‘本王绝非刻意奉承,因为本王所用的兵器也是剑,虽然艺业不精,但却能看出你在剑道上不凡的成就。‘演绎的眼芒中闪出一股锐利的东西,似笑非笑。

    龙人淡淡一笑道:‘演王如此推崇,倒让我汗颜了。‘

    演绎沉吟了片刻,抬头望向天空,正当龙人与今夕认为他又想到什么事情上时,却听演绎猛然盯住龙人道:‘你究竟是谁?何以本王从来不知道东部大陆上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龙人的神经陡然一紧,但脸上的神情依然如旧,淡淡而道:‘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我,何需装成别人?若是演王对我心存疑意,我可以走!‘

    他说完此话,人已霍然站起。

    今夕心里明白,这是龙人所施的欲擒故纵之计。事实上,今夕故意让龙人保持身分的神秘,就是为使演绎怀疑,以吸引演绎的注意力,从而使自己处于一种相对安全的状态。

    既然龙人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今夕觉得该是自己配合他的表演的时候了。

    ‘如果你还是我的朋友,就不能走,因为,我需要得到你的帮助。‘今夕拦住了龙人,沉声说道。

    龙人淡淡一笑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士为知己者死,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又怎会轻言离去呢?可是,演王却不是我的朋友,我更不能忍受一个不是朋友的人对我这般侮辱。换在平时,我也许已经拔剑以捍卫我自己的尊严,而此时此刻,又在你的面前,我只能选择走。‘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像是在演戏,而更像是发自肺腑。因为,他的确是将今夕当作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演绎看在眼里,冷然一笑道:‘你如果真的把陈爷当作是你的朋友,就更不能走!既然你连死都不怕,又何必在乎本王的这几句话呢?‘

    龙人浑身一震,缓缓回头,锐利的目光如锋刃般刺向演绎的脸,道:‘你说的对,我不能走,我既问心无愧,又何必在乎你这几句话呢?‘

    演绎这才微微笑道:‘能屈能伸者,方为大丈夫。说实话,本王很欣赏你,正因为如此,本王才想知道一些你的底细。‘

    他拱手作了个长揖道:‘这都是本王爱才心切,才会在言语上有所得罪,龙公子乃大度之人,还请恕罪。‘

    龙人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为人君者,当知用人之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龙某既然为演王所疑忌,又焉能再在演王左右?‘

    演绎的脸上顿现尴尬之色,道:‘本王只是无心之失,倘若龙公子不能见谅,本王只有在你的面前请罪了。‘

    他说着话,人已作势向前欲跪,龙人与今夕赶忙抢上,扶住他道:‘演王何须如此?‘

    ‘若不如此,只怕龙公子是不肯原谅本王了。‘演绎苦笑着道。

    他此话一出,心中仿佛灵光乍现,突然悟到,假若龙人真是敌人,昨夜一战,就根本不会相救自己。如果说这还不足以释疑,那么此时此刻,由龙人与陈平联手,只怕自己也难有活命之机。

    ‘看来,我的疑心的确太重了。‘演绎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对着自己道。

    不知为什么,自从到了幽暗之后,演绎的心头便有一股不祥之兆,这让他总是心神不定,疑神疑鬼,像这种简单的思维上的错误,换在平时,他是不可能犯的。他只能将这一切归于自己神经短路。

    龙人忙道:‘演王何需这般自责呢?换作我处于演王的位置,也必会小心谨慎。‘

    他与今夕拥着演绎坐下,这才缓缓而道:‘其实演王之所以从未听说过我的名字,是因为我这是第一次踏入东部大陆,若非陈兄诚心相邀,我只怕依然还在山林中逍遥,又何必为这凡间俗务而烦心?‘

    今夕与龙人早已设计了一套对付演绎的说辞,这时点头道:‘的确如此,当时棋王大赛开赛在即,若无龙兄这等高手的压阵,凭我陈家这点实力,要想保证棋赛顺利进行尤为困难,所以我才会远赴暴风城,将之请出。‘

    ‘龙公子原是暴风城人氏?‘演绎素知暴风城处在幽暗以西,是个富饶美丽的地方,山川灵秀,是归隐的绝佳去处。

    龙人摇了摇头道:‘我在暴风城也不过十数年,只因避祸,才举家迁到那里,其实我也是幽暗子民,自小生在幽暗。‘

    ‘避祸?避什么祸?‘演绎奇道。

    ‘当年家父乃幽暗派往暴风的文武将军,足有七年之久。正因如此,所以才得以与幽暗陈家结下深厚的交情。‘龙人若有所思,缓缓而道:‘家父这一生中,为人仗义,爱交朋友,是个重性重义的真汉子,又有一定的才情,在暴风一带有着良好的口碑。可惜的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赌,不仅爱赌,而且最喜豪赌,所以常常赌得一文不剩,欠下了一身债务。‘

    演绎不免有些诧异地道:‘就算他喜欢豪赌,以他文武将军的身分,也不至于有多少亏空啊?怎么会欠下债务呢?‘

    龙人苦笑道:‘别人做官,是为了捞钱,家父做官,则是老老实实地做人,所以在任七年,并没有积攒下多少钱财。不过,他虽然不搜刮百姓,胆量却大得出奇,仗着他与幽暗陈家的关系,开始贩卖起铜铁。‘

    演绎惊道:‘这可是死罪!‘

    ‘谁说不是呢?‘龙人淡淡而道:‘这买卖做了不过半年,便有人告上幽暗高层。暗神大怒,便派人缉拿家父,家父一看势头不对,干脆弃官不做,远走高飞,这才迁到暴风城去了。‘

    ‘这么说来,你的剑法竟是出自家传?‘演绎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龙人淡淡一笑道:‘家父对赌术一道,尚且不精,更遑论剑道上的成就。只是我当年拜师之时,曾经发下毒誓,绝不向任何人泄露师门消息,所以还请演王体谅一二,恕我不能说出。‘

    演绎微微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确是本王多心了。‘

    龙人与今夕相视一眼,道:‘如今我们身在险地,前有高手拦截,后有追兵,形势十分严峻,演王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面对强敌,而不是疑神疑鬼,否则,这幽暗西道便是你我的葬身之地。‘

    演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非常自信的笑意,道:‘经过了昨夜的一战,我想,无论前面的敌人有多么强大,都难以应付你我三人的联手攻击。对于这一点,本王充满信心。‘

    他显得是那般意气风发,又显得很是胸有成竹。看他此刻的样子,显然是忘记了昨夜那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刻。

    当时若非今夕与龙人及时出手,一代演王也许就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此深刻的痛,演绎怎能说忘就忘呢?

    面对演绎刚毅自信的表情,今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突然觉察到了演绎的良苦用心。

    那就是昨夜的一战,演绎根本就未尽全力,他将自己置身于险地,无非是想进一步试探今夕与龙人。这样一来,既可以试出这两人的忠心,亦可以继续深藏自己的实力,显示出演绎超乎常人的心计。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演绎做人的原则。他更明白,站在自己背后的朋友,远比面对千万个敌人要可怕得多,这已是屡试不爽的真理。

    △△△△△△△△△

    十六护卫的红车,就像是一间可以活动的房子,显得大而气派,车外一切豪华的装饰显出了车中人高贵不凡的气质。

    车中的人是谁?

    马横率领军中最精锐的十八勇士赶赴济阳,执行的又是一项什么任务?

    没有人可以回答,因为那厚厚的布帷已将车隔断成两个世界,布帷不开,这答案似乎就无法公示人前。

    但杀气漫天的空气中,流动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让人在诡异之中仿佛看到了一点玄机。

    ‘刹刹……‘刹车声惊嘶,笛声声乱响,当十道白影惊现于红车四周时,一切显得那么突兀,没有丝毫的先兆出现。

    十道白影,十道寒光,就像是十道破空的闪电,分呈十个角度刺入车中。

    寒木大惊,他身边的高手无不失色。他们非常清楚这车中的分量,更记得临行之前的那道命令:‘你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车中之人顺利平安地抵达湖畔镇军营,若有半点差池,你们死不足惜,只怕还要连累九族的存亡!‘

    可惜的是,他们离红车最近者也在七丈之外,纵有回救之心,已是不及。

    马横的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然而这笑是短暂的,甚至于只存在了一瞬的时间,就僵在了脸上。

    他的眼中涌现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在十道寒芒骤起的刹那,那包在车外的布帷动了一动。

    的确是动了一动,动得很快,就像是一道狂飙自车中生起,带动布帷向四周疾卷。

    ‘呼啦啦……‘布帷在掠动中淹没了那十道寒芒,气流急旋间,‘轰……‘地一声,布帷如一只膨胀的气球陡然爆裂。

    整块布帷裂成碎片,如碎石飞射,带动起地面的积雪,弥散了整个空际。

    喧嚣零乱的空中,横空降下无尽的压力。

    ‘呀……‘惨叫声骤然而起,那十道白影如狂飙直进,却在刹那之间犹如断线的风筝向后跌飞。

    这一切的变化,只因为一只手。

    一只如枯藤老树的大手,伸出软轿之外,如拈花般握着一柄刀。

    是一柄刀,像新月,带着一种玄妙的弧度,如地上的雪一样锃亮。

    马横霍然心惊,因为他的眼力一向不差,所以十分清晰地看到了这把刀出手时的整个变化。

    好快、好冷,而且狠!一出手竟然击退了十名高手的如潮攻势。

    虽然这把刀胜在突然,但单凭这个‘快‘字,马横自问自己就无法办到。

    ‘小心!‘有人惊呼。

    马横蓦感一股杀气向自己的左肋部袭来,身形一扭间,竟然置之不顾,飞身向红车扑去。

    人在半空中,他发出一声惊雷般的暴喝,手中的长刀直切向那只握刀的手。

    ‘叮……‘手未断,更无血,那只握刀的手只是缩了一缩,以刀柄挡住了马横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寒木怒叱一声,已然跟进。

    马横却已飘然退在了三丈之外,在他的身边,十八名勇士迅速将他围在中间。

    ‘好刀!‘红车中的人轻轻赞了一句。

    此话一出,马横怔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拥有这样一只又老又丑的大手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动听的嗓音。

    这声音软糯动人,有如夜莺,乍一听,仿佛是二八少女的声调。

    ‘你是谁?‘马横心中有几分诧异。

    ‘你又是谁?‘轿中人不答反问。

    ‘我只是一个好客的人,想请车中的人跟我走上一趟。但凭我的直觉,我所请的客人绝不是你。‘马横微微一笑,虽然他置身于数百强敌的包围之中,却十分镇定,果然有大将之风。

    ‘哦,你怎知道这个客人就不会是我?我岂非也是这红车中之人?‘红车中的人轻轻一笑,并不急于翻脸动手。

    ‘因为我所请之人,乃是一位绝世佳丽。她贵为王妃,深受项羽宠爱,据说擎宇三日不见她一面,便食不知味。此次湖畔镇之行,她便是应召赶赴军营与擎宇相会。像这样一个能令一代领主如此着迷的尤物,又怎会长出你这一只让人恶心之手呢?‘马横淡淡一笑,极尽刻薄之言,刺了这车中人一句。

    马横行事,一向不屑于施用这等伎俩,实是此刻形势紧急,要想成功脱逃出敌人的包围,就惟有抢先制服轿中的王妃,让对方投鼠忌器,而要想完成这个计划,首先,马横就必须将眼前这位用刀的高手制服。

    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对马横来说,至少如此,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位用刀高手的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他惟一的机会,就是激怒对方,然后在趁其不备的情况下动手。

    而他口中所说的这位‘王妃‘,是否就是整形成黑凤的平蝶呢?从种种迹象来看,这种可能性极大,但是不到车门开启的一刻,谁也无法断定

    对方显然被马横的话所激怒,冷哼一声,道:‘敢这样对我老婆子说话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在我动手之前,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到底是谁!‘

    她顿了一顿,这才一字一句地道:‘我就是人称白发红颜的林雀儿,别忘了,免得你变成鬼后找人索命,把人找错了。‘

    马横的眉间一紧,心中大骇,他虽然是盟军军中的大将军,但对东部大陆上的厉害人物也并不陌生,如果说要在天下间中找出十个最可怕的人物,林雀儿绝对名列其中。

    据说在四十年前,林雀儿也算得上东部大陆中的一大美人,为了一段情孽,她一夜白头,才被江湖人以‘白发红颜‘相称。从此之后,她斩断情丝,归隐山林,直到十年前重出东部大陆,刀术之精,已罕有敌手,更可怕的是她的性情大变,出手毒辣,曾经在一天之内连杀仇家十九人,其中就包括那位负心的男子。

    女人本就难缠,像林雀儿这种性情怪异、实力极高的女人,不仅难缠,而且可怕,所以马横一闻其名,顿感头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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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之前每日最少一更,上架之后每日最少三更。】
【节假日不休】
今夕,一个体内封有魅魔的失意小人物,受所有人排挤以及同学们戏弄,在他毕业的前几天,一个青春曼妙的女子在他的生命里闪亮登场——宁静慎思的妹妹今梦菲在他生命里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随即他的惊险、精彩生活接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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