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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总裁,先上后爱全文阅读

作者:禾千千     亲亲总裁,先上后爱txt下载     亲亲总裁,先上后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再提离婚

    “你连一个病人都容忍不了吗?”这句话,有着多少份量?让人心酸心痛的份量,好比一把铁锤猛地砸在水菡身上。

    有些事,不是谁对谁错能分辨得清楚的,只不过是因为所处的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才会有不同的感受。

    在晏季匀来说,他顾及一个可怜的女人,一个为了他而患上抑郁症的女人,他没错;在水菡来说,她在同情那个女人的同时却也无法忍受对方的存在,不能忍受晏季匀对那个女人过份的呵护,水菡也没错。

    水菡被晏季匀这句话给气得发抖,愤怒和痛苦的感觉在心头交织,她不知如何表达此刻这种激奋的心情,仿佛有无数的语言和词汇在脑子里冲撞,但最终只得几句话说出口……

    “呵呵……是啊,我就是连一个病人都容忍不了那又怎样?这是不是就算很小气?算我无理取闹?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下去,麻烦你以后别来烦我。如果我的存在成了你和她之间的障碍,你就把离婚协议准备好,我会签字。”水菡没有大吼大闹,看似平淡的语气里饱含着痛惜,对于爱情和婚姻,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她只想将这令人伤心的东西都摒弃掉。

    离婚两个字,是水菡在隔了三年多之后再一次提及的,相同的是她怀着绝望的心情,不同的是……上一次提出时,她会哭,而这一次,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有一种伤痛是哭不出来的……物极必反,太多伤心堆积在身体里,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了。能够放下,不是因为真的愿意放下,而是感到无力去改变什么。坚持了很久,努力过,期待过,曾为了他而将心里的那把火燃烧,可最终就是被他亲手浇熄。

    他还有个病人要照顾嘛,那个人的重要性足以让她和他的婚礼都进行不下去,如今人回来了,还有什么可挣扎的?

    晏季匀紧紧攥着拳头,深眸里涌动着骇人的狂流,岑冷的光线直刺在水菡身上……她居然又说离婚的事?

    心尖上窜起一股疼痛,但也伴随着强烈的愤怒!她又想离开?她还是不信他?他这么费尽心思将她骗到这里就是为了跟她好好解释,可得到的却是她提出离婚。

    离婚了她就不是他老婆了,她想跟哪个男人在一起都行,她不会再见了他了吧,她甚至会去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不……他不能允许她离开,他不会允许离婚!

    晏季匀狠狠压下胸口处的躁动,眸子里流泻出一片痛惜之色:“就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我答应你,只要她的抑郁症康复了,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照顾她,我只会和她保持普通朋友的关系。这样还不行吗?水菡,晏家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你不等爷爷醒来就要跟我离婚?你确定要这么做?”晏季匀这是抓住了水菡的软肋,她善良,孝顺,他将晏鸿章都抬出来了,不信水菡真能狠心。

    果然,水菡一听这话,顿时僵住……是啊,爷爷现在还昏迷不醒,下毒的人也还没抓到。晏家,公司,只怕现在是动荡不安的,她如果现在离婚,最对不起的人就是爷爷……

    爷爷那么疼她和小柠檬,她怎能做出那么不厚道的事?就算要离婚也该等爷爷醒了之后。

    水菡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无情无义,犹豫片刻才说:“好,我们暂时不离婚,但是,等爷爷醒了,我会亲自向爷爷说明。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能来骚扰我……我和你,互不干涉,各过各的生活,你能做到吗?”

    晏季匀钢牙紧咬,俊脸上尽是阴沉……她就非要跟他划清界限?她现在的态度如此强硬,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像用刀都砍不进去似的。他的耐心也是限度,今天他做的,说的,已经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了,可水菡还是这么坚决,他的自尊心做不到比现在更低下的态度了。

    “行……你真行。就按你说的办,从今天开始,我们互不干涉。”晏季匀冷冷地应了这么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放在沙发上,再不看水菡一眼,转身走向楼上去了。

    水菡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呼吸变得窒闷,心里越来越凉,氤氲着雾气的眸子里缓缓滑落几滴晶莹。将沙发上的钱收好,水菡离开了别墅。

    他果真是愿意离婚的……水菡这么想着,脚步虚浮,神情恍惚。

    而晏季匀此刻也是气得不轻。他不是想离婚,他用爷爷作为借口只是想掩饰内心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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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病房。

    沈云姿靠在床上听音乐,闭目养神。她这几天过得挺惬意的,晏季匀忙完公司的事就会来医院陪她,虽然有时很晚,但每天能看到他,她心里就感觉踏实,舒坦。

    人的心境总是会变化的。每个阶段的心境不一样,做事的方法也有所不同。曾经的沈云姿是不会容忍拥有一份不完整的爱情,所以才会在晏季匀婚礼当天赌气离开。但现在,她在时隔三年多之后,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想法变了。

    她不想再自欺欺人,她根本就是还爱着晏季匀,除了他之外,她无法再接受其他的男人。这次的重逢,让她压抑已久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她伪装的坚强都消失了,她现在要做回真实的自己,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蓦地,安静的病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云姿睁开眼,赫然见到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姿。”一个温柔清润的男声,如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令人倍感温暖。

    “晏锥,是你。”沈云姿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美目光华闪烁。

    晏锥在沈云姿身边坐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传来,很好闻。

    “云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受伤了也不告诉我?”晏锥语气里有着责备,也有心疼。沈云姿的事他都听说了,从摄影协会会长那里知道的,同时也了解到了沈云姿的抑郁症,对此,晏锥颇为内疚,当年他曾和沈云姿一起出去旅游散心,他都没发现她的异常,原来她竟是从未将晏季匀放下过,才会因失恋而导致抑郁症。

    沈云姿的脸色微微一僵,随即苦笑:“晏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其实……我刚回来的时候只是想悄悄的,并没有打算告诉任何人。你是炎月集团的总经理,你已经结婚了,我不想影响到你和你老婆的感情,我只是悄悄的来,悄悄地走,可没想到在影展第一天就出事,被人当成是小三给打了一顿,还撞到头……我被送去医院的时候,晏季匀正好在影展门口,他看到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们知道我已经回来了。”

    晏锥蹙了蹙眉头,心底涌动着些许复杂的情绪……他知道最近水菡和晏季匀之间又出了问题,这本该是他乐于见到的,可是在知道事情缘由之后,他又忍不住会为水菡担心,心疼。晏家真是多事之秋,乔菊回来了,他和母亲的处境又开始紧张起来,他在做的有些事情必须要更隐秘地进行,忙得都快成骡子了……

    “云姿,几年前我从那个小镇跟你告别之后,我就知道和你是无缘做夫妻的,但是在我心里,你会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过得好,至于我……我和我的妻子邓嘉瑜,只是商业联姻,谈不上感情的,你不必担心会影响到我什么,现在我知道你的情况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地方,尽管打电话给我,别跟我客气。”晏锥黑亮的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真挚而亲切,他没有提抑郁症的事,只是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告诉沈云姿可以随时找他谈心倾诉。这对于患有抑郁症的人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帮助了。

    沈云姿眼眶微红,轻轻一叹:“晏锥,你真的很好。我……我很惭愧,当初是我拒绝了你的感情,可你不但没怪我,还像以前一样的关心我……”

    “云姿,你跟我这么客套做什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这些年,我们也都比从前更成熟,仔细想想,我和你,做朋友更合适,你难道不觉得吗?”

    沈云姿一愣,晏锥这话就是在说他早已不爱她了?如今只剩下友情?这就有点奇怪了……他刚才不是还说跟自己老婆没感情吗?那么会是谁取代了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除非是心里装下了另外一个人,否则他怎会这样洒脱?

    “晏锥,你能不计前嫌,我很欣慰,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了?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我当然希望你的感情能有所寄托,我也有点好奇,到底是哪个女人能得到晏锥的垂青呢?”沈云姿语出真诚,毫无半点虚假,晏锥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但他那张清秀柔美的俊脸却是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这副模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他真的爱上别的女人,会是谁?【下午还有更新,今天会加更的。】

第182章:欺人太甚!

    晏锥脑海里浮现出一张清秀淡雅的小脸,明媚的笑容挂干净的眼睛,他的神情不自觉地变得越发柔和,嘴角自然扬起一抹弧度,喃喃地说:“她是一个善良而特别的女人,外表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她的内心却有着像小草一样坚韧不拔的精神……可我现在还不能跟她在一起,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她是我做事的动力,为了她,我会有信心和勇气去争取一些东西,只希望有一天能带她走出困境……”

    晏锥此刻的表情,沈云姿太熟悉了……曾经他也对她露出过这种甜蜜的表情,不同的是,现在的晏锥似乎比三年多以前还更加有决心。

    时间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可以改变许多人和事……那些原以为可以存在很久很久的事。沈云姿不爱晏锥,但当听到晏锥说这些话,感受到他内心爱着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不知怎的,沈云姿会生出一丝丝酸意。大多数人的通病就是这样,有人喜欢自己,而你不喜欢这个人,当知道对方没了这种感情时,又难免会有些失落甚至是不甘心。乐意享受被人疼爱和关心,乐意享受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感觉,即使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

    “晏锥……恭喜你已经找到感情的寄托了,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告诉我她是谁,那我也不问,但是以后等你们开花结果时,可别忘了通知我。”沈云姿真诚的目光亮亮的,其实心里还是好奇晏锥到底爱上谁了?但显然晏锥还没想要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

    晏锥略为尴尬地笑笑:“抱歉,云姿,我暂时不能说她是谁。”

    “晏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朋友嘛,我怎么会不理解你呢?别多想,好好地为你心里的女人而努力,我看好你的。”沈云姿用一种鼓励的口吻说。

    晏锥频频点头,欣慰地说:“云姿,你要快点好起来,别再自己折磨自己,这医院里呆久了人都会发霉的,你应该早点出院,过上正常的生活。”

    沈云姿闻言,脸上的笑意暗淡了下去:“怎么,晏锥你也觉得我不正常吗?是不是我的抑郁症把你吓到了?我……我自己也不想这样的,但就是控制不住,有时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光明。每次想起我和晏季匀的事,我就心痛得无法承受,真的太痛苦了,我觉得只有死才能让我解脱……”

    这就是抑郁症的可怕之处吗?刚才还能跟晏锥亲切交谈,现在却是无比忧郁的神情,转瞬就从晴天变成阴雨天了……

    晏锥心里一紧,忙不迭地安慰:“云姿,你坚强一点,别老想着死,死了虽然是解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你的人生才走过二十几年,还有很多精彩在等着你,你死了,怎么会等得到呢?痛苦是一时的,时间能冲淡一切,三年不能放下,那就再过三年,痛苦总是会有淡去的一天,过程是很辛苦,可是只要你熬过来了就能看到另一片天空。就好像当年的我,当你跟我说你只能跟我做朋友,无法做夫妻的时候,我也很痛苦,每天都感觉度日如年,但我不也熬过去了吗?云姿,你是一个有思想有本事的女人,你现在只是为情所困,只要你肯放过自己,想开一点,你会发觉其实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灰色,还有其他很多美丽的色彩。你不是喜欢摄影吗,你应该是一个善于发现的人,难道你不想拍下更多更美的作品?”

    晏锥一番语重心长的劝慰,含着疼惜,焦急……就算对沈云姿已没有了当初的悸动和男女之间的爱,可这毕竟是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女人,是她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滋味,其中的酸甜苦辣都成了记忆中珍贵的部分,如今升华成友情,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对生活失去信念?

    沈云姿低垂着眼眸,睫毛湿润了,脸上布满忧郁之色,眼神无光:“晏锥,你说的都有道理,这些我自己也明白,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么坚强了……坚强了太久,我现在只剩下脆弱。或许你会觉得我很懦弱,很没用,可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晏锥是抱着对沈云姿的关系而来,可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却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心里难免郁闷,无奈地说:“难道除了晏季匀,再也没有其他办法让你振作起来吗?只有他才是你得良药,否则你的抑郁症就无药可医了?”

    晏锥说着还瞄了一眼病床旁边柜子上的药瓶……想必是治疗抑郁症的药吧,但沈云姿这情况,只怕是吃药都不管用,她陷得太深了。

    沈云姿泫然欲泣地望着晏锥,声音哽咽:“对不起,晏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让你失望了,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

    晏锥的视线停在沈云姿的手腕上,那白色的纱布格外刺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是她自杀过的伤痕了。

    “云姿,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你想想你是多么艰难才有今天?几年前你在国内读书,你家没钱给你交学费,你每天打两份工才能上大学,你比任何人都勤奋努力,最后你得到了去澳洲留学的机会,你吃过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就,怎么你全都忘记了吗?过去的艰难困苦你都能熬过来,现在呢?你的勇气都去哪儿了!”晏锥说到激动处禁不住声音有点颤抖,痛心疾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了。

    “我……我……”沈云姿哆嗦着嘴唇,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晏锥身后响起脚步声,随之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够了晏锥,你别再逼她。”晏季匀淡漠的口吻里透着些许威严,走到病床边坐下,沈云姿像看到救星似的立刻眼眶一红,缩在他怀里。

    晏锥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眼前这一幕,让他心底窜起一簇火苗……沈云姿躲在晏季匀怀里这算什么?怎么看都是那么刺眼!晏锥不是嫉妒不是吃醋,他是惊诧,是愤怒……假如水菡看到会怎样?那小女人的心还不痛死?

    沈云姿从晏季匀怀里探出头来,满含歉意地看着晏锥,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红红的氤氲着水汽,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

    晏锥无奈,沈云姿如今这病情,他不想在她面前跟晏季匀吵架,不想刺激病人。

    苦笑一声:“我该走了,随你们怎么折腾吧。”

    晏锥连一分钟都不想停留,毅然转身离开了病房,只是他心里堆积了许多愤慨,为水菡感到不值,但他也越发坚定了信心……正在做的某些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一旦他成功上位,成为晏家的话事人,他绝不会再让水菡受委屈!

    沈云姿就跟得了软骨病似的在晏季匀怀里不动了,低低地啜泣着:“匀……我真的很没用,我也想要快点好起来,但是我做不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呜呜呜……”

    晏季匀轻拍着沈云姿的后背,极致温柔:“别想那么多,我刚才在门口都听见了,你也是已经尽力,但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我们慢慢来,相信我,只要你肯接受治疗,只要你对康复抱着积极的态度,不久之后,你的病情会有起色,不会整天都想着那些不开心的事。”

    “匀,你不怪我给你添麻烦吗?”沈云姿激动又喜悦地看着晏季匀,那渴盼的目光里饱含着太多的情意。

    晏季匀现在是有苦说不出……面对一个患有严重抑郁症的人,稍不注意言行就可能刺激到她。

    “云姿,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现在最要紧是好好养病,心理医生说你应该出去户外,放松心情,等你身体恢复一些我就带你出去走走。”

    “嗯,我也在这医院里待得好闷,能有你陪着出去玩,那是最好不过了。”沈云姿暗淡无光的眼眸里终于是有了一点亮彩,但这是因为晏季匀才有的……

    抑郁症患者最忌讳的就是独自一人呆在家里没人陪伴,她会胡思乱想,原本就是有厌世轻生的心态,如果再陷入孤独寂寞里,那更是危险。多去户外走动,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多余外界接触,这才是对于病情有利的。晏季匀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沈云姿的病情快些好转。

    晏季匀心里也是颇多苦涩,抑郁症是一种很危险的病,不像身上的伤,看得见摸得着,抑郁症是心理疾病,很难根治,它是导致人自杀的一大利器,多数自杀的人都是由于抑郁症作祟,所以他现在只能小心翼翼地对待沈云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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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家大宅里最近几天可说是阴云密布,由于乔菊的出现,就跟外星人占领了地球似的,这个家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以前老爷子坐镇时的许多规矩都被乔菊改得面目全非。老爷子宠爱的人她就要踩,反之,老爷子不重视不待见的人,她就要捧。

    乔家人已经多年不曾踏足晏家大宅了,但乔菊回来了就不同,他们就跟走自家后院儿一样的来去自如,一点都不会顾及到是否骚扰到别人。

    水菡下班回家,一跨进大宅的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原来是乔菊和她的两个弟弟以及弟妹在打麻将。不是在屋子里,而是在花园,正巧就在水菡住那栋小阁楼下边的草坪上。

    乔菊依旧是穿着陈旧朴素的衣服,干瘦的脸上没多少表情,但她的弟弟弟媳们就激奋得很。

    “九筒!”

    “碰!哈哈哈……这张来得太好了!”

    “哟,你这把想做大牌啊?”

    “我就不信你还要这最后一张八筒!”

    “八筒?”这男人笑得可欢喜了:“哈哈哈……八筒,胡了!清一色!”

    “不是吧,真邪门儿!”

    “哈哈哈哈哈,快给钱,给钱!”

    “。。。。。。”

    这几个人制造出来的噪音真不小,传出老远,一个个就跟吃了兴奋剂一般,别看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可精神十足啊。

    水菡见状,不由得皱眉……这群人改不会是在这儿打了一下午的牌吧?这么闹腾,小柠檬下午想休息一下肯定是不行的了。

    水菡想到孩子就一阵心疼,赶紧地往楼上跑去,但她还但才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乔菊的声音……

    “站住!”冷漠,严肃,高高在上的感觉。

    水菡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正巧迎上乔菊那充满威严的目光。

    “不妙!”水菡心里暗想,表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奶奶。”

    乔菊那一桌子人都停下来了,全都把目光集中在水菡身上,让她有种被人透视的感觉,很不舒服。

    乔菊慢悠悠地站起来,一双小眼睛里崩射出凌厉的光线,冷哼一声:“你还知道叫奶奶?如果不是我叫住你,你就打算当没看到我们一样的?太不像话了,你还懂不懂什么是礼仪?什么叫做尊重长辈?还好这些都是我的娘家人,如果有外人在,你的行为只会让外人笑话!”

    乔菊这么一说,她的弟弟乔新立刻附和道:“就是嘛,好歹也是晏家的大少奶奶,今天咱可算是见识了,原来这么没礼貌,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

    乔新的老婆,乔菊的弟媳,也是一脸讥笑:“你也说人家是大少奶奶咯,有晏季匀撑腰嘛,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当我们是空气呢!”

    “。。。。。。”

    这就是所谓的长辈。几个长辈这么挤兑水菡,虎视眈眈的,颇有些逼人太盛的架势。

    水菡脸色有点僵,耳根发烫,气愤是难免的,但她也想到这确实是自己的疏忽,不该因急着上楼去看孩子而忽略了乔菊他们,起码是该上去招呼招呼的。

    水菡低垂着眸,微微欠了欠身子:“奶奶,是我不好,请各位长辈原谅我的不周。”

    “原谅你?好,刚才的事,我暂时不跟你计较,我问你,你这一整天去哪儿了?”乔菊阴沉的脸色格外骇人,紧紧逼迫着水菡。

    “我上班去了,刚刚下班。”

    乔菊并不因此罢休,上前一步逼视着水菡,语气越发狠厉:“你上的什么班?是谁允许你去那种地方上班的?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上班!”【下午还有更新。】

第183章:水菡打人(加更!)

    园子里的气氛陡然间凝固了,像是从夏天转入寒冬。水菡总算是明白了,乔菊叫住她,主要的目的是这件事,可真的如她所说是觉得因为丢了晏家的脸吗?那为何又要当着她娘家人的面对水菡发火?摆明了故意给水菡难堪。

    水菡垂在两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攥在一起,脸上肌肉僵硬,火辣辣的,犹如被人狠狠抽了一个巴掌一样,但她所受到的还不止这些。

    乔菊盛气凌人地眼神盯着水菡,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当晏家是什么?你居然跑去成人用品店里上班,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就没点羞耻心吗?”

    不得不说,乔家这群人真是配合默契,乔菊一带头对水菡发难,他们立刻就知道怎么说怎么做了……

    “什么?成人用品店?”乔新的老婆瞪着眼睛,就跟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乔菊的二弟乔南更是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唉声叹气:“真是败坏门风!晏家怎么会把你惯成这样?这么容许你胡闹!”

    “成人用品店,那种下流的工作你也去,你是故意给晏家丢脸还是怎么的啊?你一个人作践自己就算了,你干嘛让全家人都跟着你丢脸?”

    “。。。。。。”

    口口声声“晏家”“丢脸”诸如此类的言词如潮水般将水菡淹没,眼前这几个人唾沫横飞,指着水菡鼻子骂个不停,倚老卖老,自以为是长辈就不得了,言语之中全是羞辱。

    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水菡紧紧攥着的拳头在发抖,下唇差点咬出血来,可见她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在隐忍着,本以为被数落几句就算了,她不想跟乔菊这帮人闹起来,但对方显然是越来越起劲……

    “忍”的最高境界就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水菡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还是不行,实在忍不住了!

    “你们……说够了没有——!”这一声拖长的尾音高亢而充满力量,水菡的小宇宙爆发了。

    这几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全都被水菡这吼声给震住了,同时住了嘴,惊讶万分地看着水菡,似是想不到她会顶嘴。

    乔菊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正想开口教训水菡,却见水菡清冷的目光扫过,愤慨地说:“我去上班,是爷爷和晏季匀都同意了的,他们都不认为是丢脸,怎么你们却来操心?口口声声说我丢晏家的脸,你们姓晏吗?”

    这话可是呛人了,一时间连乔菊都不禁语塞,她的弟弟弟媳们更是恼羞成怒,纷纷指责水菡。

    水菡毫不畏惧的目光迎着这群来意不善的老人,她已经不再紧张了,反到是身体里沸腾着抗争的血液。她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不是任谁都能羞辱的!对方既然故意找茬,她又何必逆来顺受?长辈都不是长辈应有的样子,身为晚辈,她无须做出卑微的架势,她要捍卫自己的尊严。

    乔菊眼底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就恢复常态,冷冷说:“看来晏鸿章那个死老头子你给宠坏了,所以你才这么骄纵,仗着有他和晏季匀撑腰,你就以为自己能在这个家里横着走吗?现在,晏家是由我做主,一切的规矩都是我说了算!不过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眼前的形势,还以为有人能护着你呢?来人!”

    乔菊一声低吼,立刻从旁边冒出两个佣人……是生面孔。

    “咱们的大少奶奶骄横跋扈,我身为长辈,有义务教教她怎么做人。你们把她拖去我佛堂里跪着,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起来!”

    什么?跪佛堂?

    水菡惊悚了,更多的是愤怒!

    “不……你们放开我!”水菡死命挣扎,但两个佣人的力气很大,她的两只胳膊被拽着,无法挣脱。

    正当这时候,楼下跑下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哭喊着朝水菡奔过去……

    “妈妈……妈妈……”小柠檬抱着水菡的腿哇哇大哭,孩子吓到了。

    “儿子!”水菡心痛不已,小柠檬的出现刺激了她的斗志,一瞬间好像被激发了身体里潜伏的力量,不知哪来的力气,奋力挣脱了佣人的禁锢,一把将小柠檬抱在怀里……

    “儿子不哭,妈妈没事……乖,别怕别怕啊……”水菡心疼地安抚着小柠檬,目光死死盯着乔菊,愤恨不已。

    这还是长辈吗?跟老妖婆有什么区别?

    小柠檬好歹也是乔菊的曾孙,是有血缘关系的,可乔菊见到小柠檬哭得这么可怜,她不但不感到心疼,反而更是凶狠地对佣人说:“你们都傻了吗?还杵着干什么?把大的拖走,小的给我抱过来!”

    小柠檬一听,哭得更凶了,紧紧抱着水菡,小身子不停在抖:“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我要妈妈……”

    小柠檬对乔菊本就没好感,现在更是对她避如蛇蝎,小孩子最是敏感了,听闻妈妈要被拖走,他能不害怕么?

    佣人硬着头皮上来拉水菡,另一个就使劲拽小柠檬。这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起大人这样不管不顾地拖拽,疼痛使得他哭得更凶了……

    水菡的愤怒和心痛瞬间达到一个顶点,她受苦不要紧,但她绝不会允许乔菊这么对待小柠檬!谁想伤害孩子,她就能跟谁拼命!

    水菡猛地一下放开小柠檬,但她没有罢手,清冷的眸光一狠,抡起手臂找准佣人的脸就打了下去!

    “啪啪——!”拽着小柠檬的那个佣人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这是水菡蓄满了所有力量打的耳光,怎会不重?

    “你敢打我?”佣人又惊又怒地看着水菡,捂着脸,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被打了。

    水菡正眼都没瞧这佣人一眼,马上转身怒视着另外一个拖拽她的佣人,在对方惊骇的表情中,啪啪又是两个巴掌落下!

    “你……你……”

    “我什么我?我是晏家的少奶奶,打个佣人又怎么了?你们狗仗人势想来欺负我和我儿子,不知道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晏家不是门规森严吗?怎么现在连佣人都敢骑到主人身上来了?你们睁大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水菡赤红的眸子迸射出两道精光,是从未有过的凌厉。她将小柠檬抱在怀里,紧紧护着,一时间她身上的气势变了,隐隐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一时间将佣人震住,不敢再上前来一步。

    水菡这是第一次在佣人面前强调自己的身份,平时她都低调惯了,一点都没有少奶奶的架子,以至于佣人们私底下也没有对她重视,可毕竟她是晏季匀的妻子,是晏家大少奶奶,真要发起威来,佣人也得胆寒……

    水菡确实是被逼急了才会这样,否则以她的脾气怎会动手打人?这是她第一次打人,是被乔菊逼的。水菡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竟还会打人,可她一点都不后悔,为了保护孩子,她没什么不可以做的!

    水菡怒视着乔菊,刚才那番话表面是对佣人说的,实际上是说给乔菊听。狗仗人势,这几个字更是标志着水菡与乔菊的关系彻底决裂!

    乔菊和她的娘家人都惊呆了,怎么都想不到看似柔弱的水菡居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彪悍,原以为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原以为欺辱她,会很有爽的感觉,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回事啊,最怒不可遏的是,水菡居然将乔菊比作是狗?

    水菡越是不服软,乔菊越是不肯善罢甘休!

    “放肆!水菡,你简直无法无天了!你是晏家的大少奶奶又怎么了?现在晏家由我做主,我今天非得好好治治你这脾气!你们既然母子连心,好啊,那就一块儿去佛堂跪着!”乔菊狠狠地撂下话,冲着娘家人使个眼色。

    乔新长得尖嘴猴腮的,这么阴森森地笑着更是显得歼诈无比,他和她老婆同时走过来拽着水菡,凶神恶煞地说:“佣人治不了你,我们来伺候你!走,去佛堂!”

    别看这俩夫妻都是年逾六十岁的人了,可力气真不小,水菡抱着小柠檬,无法挣脱两人的禁锢,逼迫着往前走。她敢像刚才对待佣人那样了,不敢放开小柠檬,生怕孩子会被乔菊的弟弟伤到。

    这一幕就像是电视里演的清宫大戏,乔菊这老妖婆就像是背着皇帝为所欲为的恶毒皇后。可怜水菡势单力薄,抗争得了一时却还是没能摆脱被乔菊折磨的命运,连带小柠檬都受罪了。

    小柠檬身子本来就弱,才这么小就要去佛堂跪着,乔菊简直是丧心病狂!

    水菡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声嘶力竭地嘶吼:“乔菊死老妖婆,你不得好死!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人逼急了什么事都不会忌讳了,水菡被逼到这地步,哪还有什么顾忌,豁出去了,痛骂乔菊,悲愤的嘶吼中充满了浓烈的憎恨。这一刻,她终于是能体会到身在豪门大户里最最难忍受的艰辛是什么,终于明白为何乔菊会成为晏鸿章的禁忌。这个老妖婆绝对是个心理bt!【还有更新】

第184章:发狠(加更!)

    佛堂,原本在晏家宅子里是没有的,但自从乔菊回来之后就将一间空置的屋子闹腾成一间佛堂了。每天她还会在里边诵经念佛,她甚至会吃斋不吃荤,可即使是这样也洗不净她那颗黑暗的心,腐烂的灵魂。她是一个矛盾到bt的人,她可以像个虔诚的信徒,吃斋念佛,但她的行为却是背道而驰的。一边念着佛经,一边却会做着一些丧心病狂的事。她就是一只在深山里关久了的凶兽,放出来了,加倍地对人进行报复。晏鸿章昏迷不醒,她在这个家里横行无忌,欺凌谁最让她感到爽?当然是水菡了。

    此时此刻,水菡逼迫跪在佛堂前……直接跪在的地上,连蒲团都被拿走了的。

    一尊大约一尺高的佛像摆在佛堂正中,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个醒目的大字——禅。

    佛像肃穆庄严,无比神圣,加上墙壁上的那个字,使得这里充满了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仿佛真的就是给人修身养性的地方,但水菡现在却领悟到了另外一层意思……乔菊之所以会弄出这么个佛堂在晏家大宅,绝不是因为她有慈悲心肠,而是因为她太邪恶了,她要靠着每天念经诵佛来企图让自己心安一点,她心虚,她也怕遭天谴!

    披着人的外衣却干着人神共愤的事,乔菊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明知道小柠檬身子羸弱还要让他来佛堂罚跪,老妖婆简直堪比古代那些封建**制度下的恶霸。这种人的良心一定是被狗吃了,否则怎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曾孙?

    水菡跪在地上,但她不会让小柠檬也跪着,她将孩子抱在怀里,愤懑的目光怒视着乔菊和她的娘家人。

    乔菊说让小柠檬也来佛堂跪,主要目的是杀杀水菡的锐气,摆摆自己的威风,她的目标不是小柠檬……毕竟这是晏家的直系血亲后代,她就算是不喜欢也暂时不能做得太过分,现在还不是跟晏季匀翻脸的时候。但她对水菡就不会顾忌那么多了,因为她知道晏季匀最近除了忙公司的事就是去医院看望晏鸿章,还会抽空陪着一个叫沈云姿的女人。正是因为晏季匀这样,乔菊才觉得水菡根本不受晏季匀重视,她才会越发肆无忌惮。

    在豪门中大都是如此,一个女人嫁过去,如果得不到丈夫的庇佑,那么除非是你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否则,难逃被欺辱的命运。这一点,水菡此刻深有体会,心里冷笑,凄苦万分……当初她就凭着对晏季匀的爱,无法自拔地一头扎进来,对于豪门中的艰辛,她以前的认识还不够。是嫁进晏家之后她才开始慢慢地体会到,直到现在,她更是明白了,无论她怎样善良,隐忍,即使她不想惹事,可还是有人要她不得安宁。或许,这个世界的规则她以前从未看清过。

    弱肉强食,败者为寇。这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她的善良隐忍,加上她毫无背景,注定了她在这个家里不会生活得开心。

    乔菊见水菡一脸愤恨的表情,满以为水菡又会骂她,眼神更加恶毒了:“你胆子不小,刚才不是骂我吗?现在继续骂呀,接着骂,我看你这张嘴能不能骂出朵花来!”

    水菡虽然是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可她的眼眶里连一点软弱都看不到。她不哭,不求饶,更不会怕了这个老妖婆,对方越是要羞辱她,她就越是被激起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斗志。

    清冷的眸子直视着乔菊,水菡忽地笑了,只不过这笑意里露出几分狠意:“我现在不想骂你了,我还想对你说谢谢呢……人善被人欺,这个道理是你敲醒了我。乔菊,今天的事我会牢牢记住的,你也别忘了,风水轮流转,指不定哪一天你就失势了,或者说,在你有生之年,指不定也会有需要求我的一天。包括整个晏家,现在我是被你们吃得死死的,我无力反抗什么,但是你们最好祈祷我千万别有翻身的一天,否则,你们加在我母子身上的苦难,我会统统全部都找回来。”

    在乔菊面前,水菡是弱小的,但奇怪的是,她在说这番话时竟让人产生一丝无法忽视的隐约的压迫感,而水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甚至没经过思考,说得相当流利,仿佛是早就酝酿在心底已久的。并且在这一霎那她有种莫名的信念,就好像晏家这座大山真的有一天会被她俯视一般。这是连她自己都感到奇妙的想法,在脑海里闪烁,犹如激烈燃烧的烟花般灿烂。

    看似是她突然而来的念头,实际上是早就潜伏在她心田的一颗种子……从几年前她被晏鸿章逼迫的时候开始埋下的,再到后来她看到晏家的家法那样残酷,感受到晏家的各种冷漠无情的家规,感受到晏家人对她的排挤,现在又是乔菊的步步紧逼,最终让她发出这样震撼人心的呼声。是厚积薄发,是忍无可忍。

    乔菊在短暂的惊愕之后,阴恻恻地笑起来,像是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她的娘家人也是肆无忌惮地大笑,嘲讽着水菡,看向水菡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是的,在他们眼里,水菡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番话。

    这几个人丑陋至极的嘴脸让水菡感到恶心,她将小柠檬护在怀里,不让孩子被这种没营养的笑污了眼睛。

    “宝贝儿,乖,别看他们,躲在妈妈怀里就好,有妈妈在,别怕。”水菡略显苍白的脸蛋上浮现出温柔和蔼的笑,她对孩子的爱是胜过一切的,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身上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晕,这是母xing的光辉,是伟大的母爱使得一个人的气质发生改变。

    乔菊愣住了,恍惚间产生错觉……水菡那弱小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敢在乔菊面前公然叫板的人,实在太少了。晏鸿章,晏季匀,梵顶天,这些都是非凡的人物,而现在又多了一个水菡,怎不叫乔菊窝火?但乔菊并非是个庸人,她在愤恨之余也有几分佩服起水菡的意志,说实话,她有点嫉妒沈家了,怎么会有像水菡这样的后代?比起她生的那几个子女,但从意志上来说,水菡无疑是更强。

    “呵呵……你不止牙尖嘴利,还异想天开啊,想要站得比我们高,估计你这辈子都达不到了,除非你死了再重新投胎!”乔菊阴冷的声音撂下来,不屑地瞄了水菡一眼,招呼她的娘家人离开佛堂吃饭去了。

    走到门口,乔菊还不忘回头吩咐佣人:“给我看紧了,要是有人不老实,马上通知我!”

    “是!”佣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态度恭敬极了。

    现在不是两个,而是四个佣人在看着水菡和小柠檬,简直就是四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往佛堂门口一站,水菡就是再多出两只手两只脚也无法摆脱了。

    在压迫之下,水菡不得不继续跪着,但她就算是跪着也不是向乔菊低头,不会求饶。乔菊最恨的也就是这一点,水菡越是有骨气她就越想折磨她……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水菡的脾气性格与当年的沈玉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叫隔代遗传吗?乔菊每每看到水菡脸上那种倔犟坚韧的表情她就想要摧毁,她最喜欢看到有人匍匐在她脚下,对她俯首,对她臣服,她喜欢掌控,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了在尼姑庵修身养性都磨不去她骨子里对于权利的**和邪恶的内心。

    小柠檬白嫩的小脸蛋上泪痕未干,瑟缩在水菡怀里,盈满了水汽的眸子望着她,小手搂着她的脖子,软糯的声音哽咽着:“妈妈……为什么那个人好凶?是坏人吗?”

    小柠檬指的是乔菊。在小孩子心里,只有最简单的好人和坏人的区分,而乔菊显然被划分到后一种。

    水菡胸口一窒,酸胀极了,这可怜的孩子,本该是要备受呵护的,乔菊是他的太奶奶,却是连外人都不如,这到底是为什么?乔菊看她不顺眼,故意刁难也就算了,可小柠檬哪里惹到那老妖婆了?

    水菡柔嫩的手指抚摸着小柠檬的脸颊,轻柔地说:“儿子,那个确实是坏人,以后咱们离她远一点。”

    “嗯嗯,知道了。”小柠檬乖巧地点头,他也不闹,就这么陪着水菡在这里。

    孩子这么乖,水菡的心却是更疼了,现在已经到了小柠檬喝中药的时间,但门口那几个佣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她出不去,怎么办?

    这就是晏家,这哪里是什么豪门大户,这简直就是一座铁牢!离开,她想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在她心里冲撞着,掀起的巨浪一波高过一波。

    苦痛深浓,她忍不住在想,晏季匀现在在哪里?这个混蛋,当然是在医院里陪着那个女人了,他不会知道他儿子正在受罪,不止不能喝药,连晚饭都吃不了!【还有更新,继续码字。】

第185章:谁来救她!(加更!)

    水菡一边安抚着宝宝一边在焦急地思索着怎样摆脱眼下的困境。乔菊老妖婆让她跪在这里,连小柠檬都一并关进来,想必是不会很快将人放出去的,她是成年人到还可以撑得住,可是小柠檬身子太弱,平时精心呵护之下都容易生病,何况是现在还不让小柠檬喝药吃饭。

    **的地板上,水菡跪得双膝发疼,但她无暇去顾及,她只担心小柠檬会饿肚子。

    现在已经晚上7点了,她已经跪了一个小时,平时这个时候小柠檬早就吃完晚饭了。

    小柠檬眨巴眨巴湿润的眼睫毛,摸摸小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好几声,他很饿,但是他也知道被坏人关在这里了,不能吃饭。小家伙嘟着嘴,可怜巴巴地垂着头,不哭不闹了但却更让水菡心疼不已。

    这该死的牢笼,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和孩子在这遭罪,孤立无援,喊天天不应。晏季匀呢?此刻他兴许是在医院里陪着那个女人吃饭吧。自杀过的那只手当然还没恢复,所以很有可能是晏季匀在喂……

    想到这些,水菡心如刀绞,她知道自己不该去想,不该去在意了,可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也只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所有凡人会有的情绪她一样可能有。

    嫁进晏家根本是个错误,她是多么渴望能带着小柠檬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平淡的日子,至少不会被欺凌……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实现?

    其实这次水菡是真的猜错了,此时此刻,晏季匀没在医院里,他今天还没空去看沈云姿,刚才去看过了晏鸿章,现在正在酒店里赶个饭局。

    “君骋”酒店,炎月集团旗下的六星级酒店,里边的餐厅容纳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有顶级的厨师烹饪,一流的服务水准,华丽舒适的装潢。在这里用餐是一种奢华的享受。

    偌大的包厢里只坐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当然是晏季匀,另外一个是“齐济灵芝堂”的老板齐晖。

    齐晖家时代经营中药材,其中以灵芝为主。在国内的同行中,齐济灵芝堂算得上是顶尖了,遥遥领先与其他同行。不只是因为它出产的灵芝品质上乘,还因为它是炎月集团长期以来的供应商,这就使得它在行业中有着一种令人仰望的地位。它的盛名,可以说有一半是归功于炎月集团,而炎月集团也确实需要齐济的灵芝作为炎月口服液的药材。

    炎月口服液所含的每一种成份都是用的最好的药材,因此它的品质和口感都是优于其他同类的保健品,它的货真价实一直都是消费者们信赖的根本。它成本不低,售价自然也不低,但即使这样,它的销量也在保健品中名列第一。所以说,每一种药材的供货商都是很重炎月集团重视的。

    偏偏在老爷子出事之后,齐济灵芝堂就提出不在续约了,这是典型的落井下石,晏季匀不得不约见一下这老头子。

    齐晖也是一把年纪了,头发花白,不过或许真是因为自家是出产灵芝的,所以他的气色很好,双颊红润,说话中气十足。

    “晏总,你酒店的菜色果然名不虚传,这道佛跳墙,是我吃过的最正宗最美味的。以前我可没少吃闽菜,不怕你笑话,我这张嘴可是刁得很呐,但是今天尝到这佛跳墙,我是真的得竖起大拇指啊!”齐晖富态的脸颊笑得十分灿烂,尽是赞美之色。

    晏季匀神色如常,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伸手拿起筷子在菜盘里又夹了一块到齐晖碗中:“早就听闻齐总是美食专家,这顿饭我可是不敢掉以轻心,还好你吃得爽口,否则我这就成了自己砸自己招牌了。”

    “哈哈哈,哪里哪里,晏总,你太谦虚了,贵酒店的厨师手艺简直是没话说,我服了!来来来,咱接着喝!”齐晖爽快地举起杯子,与晏季匀的杯子一碰,自顾自地将这杯酒干了。

    晏季匀心想这老头喝酒到是爽快,但说到做生意恐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人都活了一大把年纪,早就成精了。

    席间两人有说有笑,高谈阔论,聊美食,聊旅游,聊休闲运动,天南海北地扯一通,晏季匀心里有数,这老头是故意绕弯子的。他也不点破,齐晖聊什么他就聊什么,天文地理,古今中外,不论对方说什么他都能搭上话,丝毫不会显得词穷,并且还能有自己的一些独到精辟的见解。齐晖这老狐狸表面上还是谈笑风生,可实际上暗地里也在心惊……晏季匀如此年轻就有这么丰厚的学识,太让他惊叹了。看来晏家确实是有着底蕴的家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这么优秀,如果不是从小就开始精心栽培,断然是不可能跟上他的节奏。他肚子里的存货是积累了好几十年的成果,而晏季匀最多也不超过三十岁,可想而知晏季匀要达到现在的学识渊博,是看了多少书,学了多少知识?

    不愧是青年才俊,齐晖不佩服都不行。

    酒足饭饱了,聊得也尽兴,齐晖今天喝了不少,渐渐的有点微醺了,晏季匀见时机差不多,不再为齐晖倒酒了。

    晏季匀俊美无双的脸颊微微泛红,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无边的魅惑,看上去像是喝醉了,但其实他清醒得很。

    “齐总,说起来你也是我的长辈,我们谈得这么投契,说是忘年之交也不为过吧?我看齐总也是个耿直的人,不过我就有点不明白,像续约这种事怎么就被搁置了呢?这不像是齐总的作风啊,难道这中间有什么我不明白的误会么?”晏季匀说话很有技巧,也是给足了齐晖面子。否则以他强硬的个性怎会如此婉转?这都是因为形势摆在那里,他要做的就是尽量说服齐晖跟炎月续约。

    齐晖打了个酒嗝,摆摆手,一脸无奈:“哎,晏总,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我也有苦衷啊。”

    “苦衷?这么说,就不是误会了,不是炎月哪里做得不好,而是你单方面的原因?”晏季匀敏锐地捕捉到了齐晖话里的要点,趁机进一步逼问。

    齐晖小眼儿一眯,他也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将酒倒满,哈哈一笑:“晏总,来,我再敬你一杯!”

    “这个老狐狸!”晏季匀心里暗骂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候,只听包厢门外传来洪战的声音……

    “大少爷。”

    “嗯?有事?”晏季匀眼中精光一闪……洪战如果不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他的。

    洪战进来了,在晏季匀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齐晖还在喝酒,但他的眼睛却是偷瞄着晏季匀……

    晏季匀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仿佛一瞬间蒙上了一层薄冰,狠厉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齐晖暗暗咋舌……是谁惹怒了晏季匀吗?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年轻的总裁,气势比晏鸿章还强上三分啊,看来他要小心为妙。

    洪战出去了,晏季匀继续与齐晖喝酒吃菜,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把这老狐狸约出来的,对方已经连续躲了他几天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空手而归,必须得有所收获才行,就算无法说服齐晖续约,他也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齐晖放弃了多年来与炎月的合作,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指使,炎月现在经不起大风浪,他不能让太大的威胁存在。

    只是,晏季匀的心已经飞到了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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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家大宅里,佛堂里亮着灯,佛像前跪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水菡心急如焚,好几次要站起来走人,但都被四个佣人给按住了,现在还有两个佣人正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站起来。

    这些佣人都是乔菊新请的,她们只听乔菊的话,哪里会把水菡放在眼里。

    水菡被罚跪在佛堂的事,传到了宅子里其他人的耳朵,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却是坐不住了……

    晏锥碗里这口饭还没咽下去,听闻佣人在对沈蓉说着水菡的事,他想都没想就丢下饭碗往楼下跑去!

    沈蓉没来得及拉住晏锥,但邓嘉瑜却追下去了。

    “晏锥,你给我站住!”邓嘉瑜边跑边喊,但晏锥反而跑得更快了,直奔向佛堂而去。

    邓嘉瑜气得不行,一直追到了佛堂前边才停下,气喘吁吁的累得满头大汗。

    两个佣人拦住了晏锥……是两个中年妇女,但都长得很高大,一身的蛮力,往那一站就跟俩金刚似的。

    “你不能进去!”佣人像门板儿一样的身影挡住晏锥。

    晏锥怒不可遏地低吼:“滚开!”

    这一声吼犹如旱天惊雷,水菡在里边都听到了,顿时心里燃起了一股希望,禁不住两眼泛红……终于有人来搭救她和孩子了么?【已更新一万六千字】

第186章:心死

    晏锥被两个佣人拦住,他死命往里奔,佣人死命拽住他。三个人互相推搡就跟要打架一样,这可急坏了旁边的邓嘉瑜。

    “别打了!”邓嘉瑜怒气汹汹地冲上去,将晏锥拖拽到旁边的角落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晏锥,你想死可别拉着我!是乔菊要罚跪水菡的,你现在出面替水菡解围,就等于是向乔菊宣战,你脑子糊涂了吗?现在是你跟乔菊翻脸的时候吗?你是怕她不注意你还是怎么的?这些天你不是一直都忍耐得很好吗?就是因为我们在忍,所以乔菊暂时还没关注你,没发现我们在做什么,要是你现在为了水菡而冲出去,乔菊立刻就会把你划入水菡那一边去,你还想有好日子过?炎月的股票这两天在涨,不只是我们想要取代晏季匀的位置,还有人也在打晏家的主意,如果对方是乔菊呢?她现在还不知道是我们在买进股票导致股价回升,要是你引起了她的注意,我们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邓嘉瑜的声音很低,但句句都如炸弹似的在晏锥脑子里轰鸣。

    晏锥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那沸腾的血液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激灵灵打个寒颤,这一次他没有对邓嘉瑜吼回去,因为从客观立场上来说,邓嘉瑜刚才讲的确实是事实。

    乔菊回来之后,晏锥和沈蓉这一房没少受气,但他们都在极力地忍。忍耐得目的只为了有一天可以无须再忍!邓家在暗中支持晏锥,想要将他扶上那个至高的位置,由于他们在前几天在炎月股票下跌时大量买进,而同时也发现有另外一股不明身份的人也在买进,导致了股票又开始回升,但双方都没有停下的势头,对方是谁呢?乔菊的可能性很大。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当然不能让乔菊知道晏锥那么紧张水菡,否则她会变本加厉地对待晏锥,一旦被她发现晏锥和邓家在做什么,以她的作风,岂会善罢甘休?

    晏锥气得浑身发抖,佛堂就在前边,可他却不能进去么?进去了就等于是暴露了他自己,很可能会导致他的计划失败。

    计划失败了,他还怎么能成为晏家的主人?只有成为晏家的主人才能将水菡和小柠檬彻底拯救。眼下,水菡母子是在遭罪,但只要他成功上位,将来他一定不会让水菡母子再吃苦……而如果因他现在的冲动招致乔菊的攻击,他所向往的日子,他想要给水菡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忍一时的委屈或是干脆现在就跟乔菊闹个鱼死网破,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他该怎么做?

    晏锥心如刀绞,黑亮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全是愤恨的色彩……乔菊这个bt的老妖婆,比晏鸿章还恐怖!自从老妖婆回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晏鸿章以前那么严厉还算是好的,至少不会像老妖婆那么冷血没人性,但老妖婆简直就是个bt,净干些丧心病狂的事,晏家上空就像是乌云密布,只可怜了水菡母子……

    “不……我忍不了……我真的忍不下去……”晏锥痛苦地捂着脑袋,内心在挣扎,他想要冲出去,冲出去!

    就在晏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佛堂走去,竟然是……洪战?

    洪战大步走向佛堂,凛冽的气势颇有点晏季匀的风范。站在两个佣人面前,横眉竖眼,狠厉地喝道:“让开!”

    佣人的态度也强硬,拦住不让洪战进去,还扯着脖子嚷:“太太吩咐了,谁都不准进去!”

    “太太?”洪战冷笑,一巴掌扇过去,同时一只脚踢向正前方那个佣人!

    只听两声惨叫,佣人一个捂着脸,一个捂着肚子……洪战是晏季匀的司机兼保镖,他的身手怎会差,几个佣人想要拦住他是不可能的。

    冲进佛堂,只见水菡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佣人给按在地上,洪战更是气愤,不等佣人反应过来,挥出两拳再加两记旋风腿,那两座小山似的身体就被打倒在一边。

    水菡万万想不到是洪战会冲进来救了她,方才她明明是听到晏锥的声音啊?

    佣人不服气地嚷嚷:“你……你是谁?你们等着!太太会收拾你们的!”

    “呸!”洪战一口唾沫吐在佣人脸上,紧跟着一脚踩上佣人的脸:“你家太太还没那么能耐对我怎么样,今天的事,你们不用等她来收拾谁,因为你们马上就会被赶出这里。这是大少爷吩咐的,你家太太都保不了你!”

    大少爷?佣人心里哀嚎……怎么眼前这个凶悍的男人是大少爷的人吗?大少爷为大少奶奶出头了?这怎么跟她们从乔菊那听来的消息不一样呢?乔菊不是说大少爷不会管大少奶奶吗?

    再怎么悔恨都没用了,洪战一会儿就会将这四个佣人扔出去。

    洪战凶狠的目光瞪了佣人一眼,这才转过来面对着水菡,他的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伸出双臂:“小少爷,走,吃饭去!”

    小柠檬被洪战抱在怀里,委屈地摸着小肚子,嘀咕道:“洪叔叔,我好饿……妈妈也很饿。”

    洪战闻言,鼻头一酸……他自问心如铁石,但此刻也被小柠檬这话给激起了内心深处的怜惜……才不过是三岁多的孩子就要被折磨,尤其是这孩子身体那么弱,乔菊简直不是人!这是她的直系血亲啊,她竟bt到这种地步!幸好晏季匀在晏家宅子里安排有人留意着,否则还不知道水菡和小柠檬在遭罪……

    洪战迈开稳健的步伐向外走去,再没有佣人敢拦他了。水菡默默跟在他后边,两只腿酸疼,但还是咬牙继续走。刚才的事太富有戏剧性了,她只觉得好像在做梦,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但她不会忘记这个梦,从现在开始,她要加倍地小心乔菊,她不会再隐忍了,她要强硬起来,保护孩子。这一次是洪战及时出现,但她不敢奢望下一次自己也这么好运。她不能再独善其身了,她想要远离纷争是不可能的。身在晏家,谈何平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既然如此,她就要决定跟晏家的一切恶势力抗争到底!尤其是乔菊那个老妖婆,水菡跟她已经彻底闹翻,今后,只怕是要打仗了。

    水菡被放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乔菊的耳朵里,出奇的她没有立刻发作,她一点动静都没有,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洪战将水菡和小柠檬送回阁楼之后才离去。洪战说了是晏季匀吩咐他来的,可水菡已经没有太大的触动,只不过是有点意外晏季匀居然没在医院而是在外边饭局。

    但这又怎样?她会被晏家人欺负,不都是因为晏家人知道晏季匀不重视她和孩子么?假如他每天都回家,假如他全心全意呵护她和孩子,何至于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等她有事了他才来作为一个拯救的英雄出现,早干嘛去了?

    某些人,某些事,水菡已心灰意冷,死心已难复燃。

    今天发生的事给予了水菡太多的触动,她一直都不愿与人争斗,不是因为她真的那么笨,而是她本质善良,对于权势和地位看得十分淡泊,可她现在觉得有种身不由己,她不想争什么,不想与人结怨,但别人不这么想。她越是避开,越是招来某些故意针对她刁难她的人。或许她真的该拿起一些能捍卫自己和孩子的武器,哪怕是她最不愿意动用的武器……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她也只能选择出手了。

    水菡有个预感,距离这天不会太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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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莱皇宫。

    文莱苏丹是文莱的国家元首,一旦继任,统称为“文莱苏丹”。现任文莱苏丹是哈吉·哈桑呐耳·博尔基亚。他有一个表弟名叫——亚撒·博尔基亚。

    文莱苏丹十分疼爱这个表弟,甚至允许他自由出入他的皇宫。这对于皇室成员来说都是极为罕见的殊荣。

    文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国家之一,努络伊蔓皇宫是世界最大的皇宫,是文莱苏丹的住所。并非是每个皇室成员都住在这里,更不是每个皇室成员都能自由出入,亚撒无疑是皇室的宠儿,他在皇宫里很自在,只除了少数两三个地方他进不去,其他的大部分区域他都走遍了玩遍了。

    可既然是全世界最大的皇宫,要在这里寻找一个人,可真是让亚撒累得精疲力尽,现在这家伙正在一堆美女的包围中悠闲自在地喝酒,他要放松一下才能继续寻找晏季匀托他找的人……

    皇宫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一共有1700个房间,光是宴会厅就能同时容纳4000人就餐……

    亚撒躺在椅子上,有美女将水晶般的葡萄喂进他嘴里,还有人在给他按摩捶背,有人在给他捶腿……这种奢靡的生活,美女环伺,亚撒乐在其中。而他身边坐着一个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是现任国王。

    文莱苏丹十分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位表弟,眼中露出好奇:“亚撒,最近你在皇宫住的日子不短了,听说你几乎是每个地方都去过,你是真的对我的皇宫这么感兴趣吗?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文莱苏丹精明异常,亚撒的异常行为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亚撒是不可能会老实承认自己在找人的……{一万九千字!}

第187章:不准动我的老婆和孩子

    亚撒深邃的蓝眸子里闪烁着令人迷醉的光彩,面前的一位美女正将一颗晶莹的葡萄喂进他嘴里,她脸上虔诚如信徒的表情里满是炙热,而亚撒对于这种目光早就习以为常了,即使是在自己这位国王哥哥面前,他也能潇洒自如。

    “哥,其实是这样的……”亚撒神色如常,带着嬉笑的意味,实际上他的脑子在飞快转动着,思忖着怎么瞒过哥哥。

    “我上次去金虹一号游轮的时候,遇到一位老朋友,这家伙对于文莱苏丹的皇宫十分向往,拉着我问东问西的,可是我对于皇宫实在太不了解了,他几句话就问得我哑口无言,还说一定是哥哥不宠爱我,不让我进皇宫来,所以我才对皇宫不了解。所以咯,我这次回来就要好好地实地勘察一下,下次我再见到他,也不至于被他取笑了。不过哥哥,以前我是不知道啊,最近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皇宫真的很漂亮很华丽,不愧是世界上著名的皇宫啊,身为皇室成员,我深深地感到无比荣幸……”亚撒一脸崇拜的样子望着文莱苏丹,如刀刻般精致的俊脸上笑容灿烂,还冲着文莱苏丹挤挤眼睛,搞笑卖萌的表情十分养眼。

    哈吉能当上国王,那会是庸才么?以他对亚撒的了解,知道这货没说真话,但他也不当面拆穿,他相信亚撒做事是有分寸的。

    哈吉略显黝黑的皮肤有点粗糙,嘴上那一撇小胡子是他的标志,笑起来丝毫没有君主的架子:“亚撒,皇宫你也逛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祖母为你安排的那位女人?”

    亚撒一听,顿时苦着脸做出可怜状:“哥,我喜欢中国文化,我想娶一个中国媳妇回来,妈妈很支持我的,只是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中国女人……哥,你帮我在祖母面前说说吧,就说我太忙了,没时间。”

    哈吉没好气地瞪了亚撒一眼,嘴一撇,胡子微微翘起,佯装严肃:“又来这一招,祖母都快没耐心了,我总是说你太忙,结果祖母叫我少安排点事给你做,昨天还特意叮嘱的我……你就非得要娶中国女人吗?”

    亚撒那双犹如蓝宝石般的瞳仁里流露出认真的神色,很是坚决地点点头:“是的,我想娶中国女人……想娶一个像我母亲那样温柔善良贤惠美丽的女人。”

    “温柔善良,贤惠美丽?”哈吉重复着亚撒的话,不由得无奈:“有难度……”

    亚撒哈哈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格外阳光,充满信心地说:“我知道现在要找一个这样的女人不容易,但我不会放弃的,我还年轻嘛,有的是时间。”

    “弟弟,我要提醒你,你已经二十八岁了,皇室里现阶段就你一个人到了这年纪还没结婚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儿子早都已经读小学了。”

    “。。。。。。”

    “好了,我不跟你闲扯了,你玩一会儿就回去做事,最近你只顾着在皇宫里逛,你一大堆公事等着你处理呢。”哈吉说到这里才露出几分凝重的神色,身为文莱的国王,他会公私分明,就算与亚撒私下的关系很好,但在公事上也会严格要求的。

    “嘿嘿,哥,我知道啦……哥,我想再问你一件事。”亚撒说着居然提起了一串葡萄走到哈吉面前。

    “有话就说,用葡萄贿赂我没用。”

    亚撒也不客气,凑近了哈吉耳边低声说:“哥,皇宫里有个地方我一直都没进去过,就是那个被授予文莱最高荣誉勋章的人,他的住所,我还没去看过呢。”

    哈吉闻言,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摆摆手:“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他是文莱的功臣,我授予他勋章的时候就曾向他许诺,他的住处,除非是他本人同意,否则其他皇室成员不得随意进入。他这个人很孤僻,不喜欢被打扰,你就别去碰壁了。”

    亚撒扁扁嘴,略显失望地说:“哎,哥,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他曾救过你的命,私底下你们以兄弟相称,可他实在太低调了,也从来不会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不为他自己捞点好处,真是令人费解。”

    亚撒的话让哈吉也颇为感慨:“他脾气古怪,但为人很重情义,不只是对我,他对其他人也是如此。最近他几乎是足不出户,就是为了陪伴一个女人……但对方并不是年轻漂亮的,而是一个失去了意识的植物人……”

    “嗯?”亚撒惊愕:“不是年轻漂亮,那是老女人?并且还是个植物人?他还真是有心啊,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原来是心里早就有人了,难怪哥哥你为他说媒那么多次都被他拒绝了。”

    哈吉却是淡淡一笑,有点神秘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个植物人虽然是个中年女人,但是长得很美。跟他一样是来自中国,兴许两人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那女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中国女人?”亚撒眼珠子都瞪圆了,吃惊不小,同时他心底还蹿过一道灵光……不会那么巧吧?中国女人,并且是中年,还长得很美?虽然这些说不上是多明显的特征,但亚撒现在是要干什么呀?他要找水玉柔!

    任何一点可能,他都不会放过的。而水玉柔绝对符合这三种条件。还有一点值得亚撒注意的是……整个皇宫里,大部分地方他去过了,只有哥哥的寝宫没去,但水玉柔被哥哥藏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剩下就是那一位功臣的住所了。

    “哥,你快去处理国事吧,我在这儿歇会儿。”亚撒嬉皮笑脸的坐下来,悠闲地躺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异样的表情,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要怎么才能进去那个地方。

    哈吉也不再多说,摆摆手径自离去。

    亚撒在闭目养神,可思维却一刻都没停止……他对于先前跟哥哥一起谈论到的那一位,有着不小的兴趣,尤其是关于那个植物人,他真的很想去一探究竟,但这件事有难度,尽管他是皇室成员,也不见得就能顺利。

    文莱人的名字有些很长,尤其是一些非皇室成员但立下功勋的人,特别之处在于名字最前边会加上封号。“佩欣·达图·艾力迈”就是刚才亚撒和他哥哥谈到的人,文莱名挺长,中文名叫“邵擎”。

    邵擎是哈吉的救命恩人,因此而立下大功,被哈吉赐予封号“佩欣·达图”。邵擎是文莱这个国家里受到国王最高待遇的一位非皇室成员,他的地位崇高,但为人很低调,他没有借此踏入政坛,没有持宠生娇,他只是经营着哈吉赠送给他的生意——一块油田。

    文莱以盛产石油而闻名于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之一。邵擎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油田,他的财富有多少,堪称富豪中的富豪。但他这个人的性格怪异,不喜欢与权贵结交,所以他的住所很少有人前去拜访,并且他还得到了哈吉的承诺……如非他本人允许,即使是皇室成员也不能随意去打扰他。

    尽管邵擎脾气臭,但他的功绩却是让人不得不仰望的,哪怕是皇室成员在他面前都要礼让三分。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文莱苏丹,说他是英雄也名副其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亚撒想要进入邵擎的住所,实在是难,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个妥善的办法,但这货的脑子也挺精的,估计自己无法顺利进入邵擎的住所,他打算用迂回战术……听闻邵擎很喜欢钓鱼,亚撒想从这里入手,但不巧的是,据说邵擎这几天不在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亚撒也考虑过偷偷潜进去,可邵擎的住所守卫森严,他万一被人发现了,虽然不会被伤到,可要是因此而惹恼了邵擎,亚撒今后再想进去就难上加难了。没办法,亚撒只能等,顺便练习练习钓鱼的技术……他以前不会钓鱼的。

    亚撒这小子也真够义气,为了晏季匀的嘱托,他费心费神现在还要去学习自己不喜欢的事……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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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家大宅。

    静谧的书房里,僵硬的气氛持续了很久都得不到缓解,只因这两人在谈话间句句都是针锋相对,凌厉的眼神像两把厮杀的刀子……

    乔菊面前摆放着一本佛经,可她的表情一点都不慈爱,只有阴狠。而晏季匀的态度也是十分强硬,连“奶奶”都不喊了,直呼乔菊的名字。

    “乔菊,我再说一次,不准动水菡和小柠檬。这个家已经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怎么你还不满意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针对水菡,不就是因为沈玉莲的关系么?可现在水菡是晏家的人,是我的妻子,你要找她麻烦,是不是该先问过我?还有,你请回来的那四个佣人我已经赶走了,如果你以后请回来的人还敢像昨天那样对待水菡,我照样会把人赶走。晏家不是你能只手遮天的,就算爷爷现在还没醒,你也别想在这儿为所欲为。”

    “哈哈哈,是吗?你以为凭你能阻止我?今天你还是总裁,你可以拽,但是,祸福无常,指不定哪天你就不是总裁了,那个时候,你还拿什么跟我抖啊?知道吗,你就跟你爷爷一样的讨人厌!”乔菊干瘦的脸上冷笑不止,眼中的憎恨更是强烈。这里只有她和晏季匀两个人,用不着假装,大家都来直接的,结果就是火药味十足,颇有一触即发的危险……

第188章:偷亲

    这僵硬的气氛被晏鸿瑞的到来打破,他是来看乔菊的。

    晏鸿瑞虽然是个慈祥的长者,平时也不多过问公司的事,但他也是异常精明的人,一进书房就感觉出不对劲,心里已有几分了然。

    “大嫂,季匀,我没打扰你们吧?”晏鸿瑞满脸笑意,佯装对这异常的气氛毫无所觉。

    乔菊端坐在晏鸿章最爱做的那张椅子上,淡淡的目光瞥了晏季匀一眼:“鸿瑞你来得正好,我有些事还想找你谈谈。”

    晏季匀这时正好起身,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乔菊,只是招呼了晏鸿瑞:“叔公,你们谈,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好好好,你有事先去忙啊……”晏鸿瑞轻轻拍拍晏季匀,眸光慈爱,与乔菊的那张黑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晏季匀刚走到书房门口,晏鸿瑞却忽地叫住了他……“季匀……有个事儿差点忘了告诉你。”

    “哦?是什么事啊叔公?”

    “这个周末,星期六,你有没有空回家来吃完饭啊?”晏鸿瑞眼里露出希冀的神色。

    “周六……”晏季匀微微蹙了蹙眉头,他在想着自己这个周六的行程安排是怎样。

    “叔公,周六我有些事要办,如果回家来吃饭,恐怕会有点晚。”

    “没事没事,晚一点没关系,只要你能来就行,我们等你。”

    晏季匀见叔公这么说,他心里略猜到几分了,叔公定是周六有什么事。他也不多问,点点头算是应允了。叔公亲切慈祥,跟晏季匀的关系也不错,这是叔公第一次对他提出吃饭的要求,他怎好拒绝。

    走出主宅,晏季匀的脚步放慢了下来,他朝着某一栋小阁楼走去。

    卧室里,光线昏暗,没有灯光,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缕月色洒在床前,淡淡的光晕笼罩在那一大一小的身子上。

    她侧躺着,小巧清秀的面容被月光晕染出朦胧的美感,轻浅的呼吸着,睡得正酣。她身上有股沐浴后的清香,是他熟悉的薰衣草味道,钻进他的鼻子,勾起了他心底的悸动……在她身旁,小柠檬安睡着,嘴角挂着一丝可爱的晶莹,小手指还伸进嘴巴里,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正吸着手指呢……

    迷迷糊糊中,水菡感到自己脸上有点痒,伸手拨了拨。

    “唔……”一声嘤咛,水菡翻个身,却还是没睁开眼,继续睡。

    这幅画面安详宁静,他的心不由得柔软,缓缓弯下腰,在她粉红的唇瓣上微微一触……然后再在小柠檬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他没有惊醒水菡和小柠檬,动作轻柔跟做贼似的,看到女人和孩子睡得这么香,这一刻的恬静祥和,使得他越发在心里有个清晰的概念……“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晏季匀顾忌的是乔菊,但他并不是怕乔菊,如果不因为乔菊直到现在还是爷爷的妻子,他想将她驱逐出晏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有点棘手,可不代表他就拿乔菊没办法了。他不只是要对付乔菊,他还会保护好水菡和孩子。只不过,这话他只在心里默默地说,没有当着水菡的面。

    前几天她才那么坚决地说要离婚,他用爷爷做借口,拖住了她,可他也是有骄傲的,男人的尊严在作祟,他不会在水菡面前说他做了些什么,他只会暗中去做,即使做了也不会去向她邀宠。

    晏季匀在隔壁房间睡的,没用惊醒水菡和小柠檬。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今天是沈云姿出院的日子。

    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沈云姿的皮外伤是好了,但就是心理病还没起色,她对晏季匀的依赖也越来来越明显。

    从前的沈云姿,独立而好强,晏季匀感觉她有做女强人的潜质,但现在的沈云姿太让人怜惜和担忧了,脆弱得如同易碎的陶瓷,需要人小心翼翼地呵护备至,怕的就是万一她的抑郁症发作……

    沈云姿早早就收拾好了衣物,等着晏季匀。

    她今天不再穿着病号服了,穿的便装,稍微打扮了一下就足够令人惊艳了。

    她最爱白色。藕色体恤下身配一条白色长裙,将她绝佳的身材显.露无遗。肌肤莹白似雪,柳眉如远山含黛,狭长的眼窝有着东方人罕见的深邃,挺直的秀鼻之下,两片性感的柔唇不点而赤,微微一笑便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瓜子脸,如白天鹅一般细白的颈脖下,高耸的雪峰丰满,领口露出一小片迷人的沟壑,you惑的曲线若隐若现……

    沈云姿就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她将这八个字做了最好的诠释。

    看到晏季匀来了,她也顿时提起了精神。

    “匀……”

    “我来晚了,路上有点塞车。”

    “不晚,我也是刚起床……”沈云姿说着居然微微脸红:“匀,我昨晚梦到你了。”

    晏季匀闻言,一愣:“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们在澳洲,去看考拉,我们抱着考拉拍照,给它喂东西吃,它就像是我们的小宝宝……”沈云姿略带娇羞的目光瞄着晏季匀,含情脉脉,言语间的寓意太明显了。

    晏季匀哑然失笑:“你以前就很喜欢考拉,还说想要自己养一只,但考拉是澳洲的国宝,我们可养不了,你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这不是沈云姿想说的重点,重点在“宝宝”两个字。

    沈云姿脸上浮现出失落的表情,幽幽一声叹息,眼神转为忧郁:“我是不是很可笑?梦到考拉都想当成是自己的宝宝,但其实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被男人碰过,不知道当真正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别人像我这个年纪,好多都已经生儿育女了……”

    晏季匀心里咯噔一下……对了,沈云姿以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处.女,两人没有发生柔体关系,只因他想要将最美好的时刻留到与她结婚的一晚,可后来发生的许多事导致两人分开,而她这几年也没再接受其他男人,也就是说,沈云姿她到现在还是干干净净的身子。到二十八岁了都还没有男人,保持着完璧之身,这即使好事也有种悲哀。晏季匀越发感到自责,如果不是沈云姿因他而患上抑郁症,或许她早就已经结婚生孩子过着幸福生活了……

    “云姿,别胡思乱想,相信我,会有男人懂得珍惜你的。”

    “真的会吗?”

    “一定会!”他眼中的闪烁着耀眼的神采,但沈云姿由于心理作用,硬是将他这鼓励的话语当成是他在暗示对她的情意。

    沈云姿伸出手挽着晏季匀的胳膊:“匀,我们走吧。”

    晏季匀的视线落在沈云姿的手指上,那枚戒指格外的刺眼……

    将沈云姿送回住处,晏季匀没有耽搁,直奔公司去了。今天是周五,他要赶在9点半股市开市之前回到公司。

    在晏鸿章刚进医院那两天,炎月的股票明显下跌,但在第三天就开始回升,紧跟着就是持续上涨……晏季匀也发现了有人在不断吸纳炎月的股票,其中一个就是乔家。不用说这是乔菊干的了,这个贼心不死的老妖婆!另外还有一股吸纳股票的人竟然是邓林——黄埔银行的行长,晏锥的岳父。

    这两方势力是最明显的,但暗中还会有外人在打炎月的主意,想要浑水摸鱼,趁乱而入。炎月这些年遭人眼红是避免的了,外人想打主意不是一天两天,商场本就如此,纵然是辉煌光鲜,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外人怎么做都是有理由的,但自家人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还不团结在一起,而是想着怎样将炎月控制在手,这就太让人心寒了。无奈,这也是豪门大户的特色。家族纷争,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头破血流都在所不惜,亲情那东西在某些人眼里早就沦为摆设。

    还好晏季匀早就有准备,对于乔菊和晏锥会趁势吸纳股票,他并不意外,而他的动作也不慢,论财力,他无惧,他吸纳股票的速度不比乔菊和晏锥慢,现在的形势说白了就是……谁手上的股票多,谁就能掌控公司。但这是建立在晏鸿章手里股票没拿出来的情况下。他在律师那立的遗嘱是什么内容,没人知道,他人还活着,只是昏迷不醒,暂时他的遗嘱还不会宣布。

    晏鸿章手里的股票还剩下30%,其余的早已划入晏季匀名下。但这30%却依旧能让他稳坐董事长的位置,可见有多么关键了。

    截止下午三点收市,炎月的股票再涨两块,以12.7块每股的价格收市。

    如果在平时,这数据就算是相当喜人的了,但现在,晏季匀,乔菊,晏锥,还有某些虎视眈眈的人,此刻全都是心情沉重……为什么会涨这么高,因为他们在打仗啊,他们都是拿出自己的本钱来拼着,但继续这么下去,谁敢保证自己撑多久呢?没人笑得出来,一个个都是大伤元气,只有那些不明就里的散户们笑了,赚得十分欢喜,可不知道有几只猛兽正拼得你死我活……【晚上还有更新】

第189章:小三进家门!

    水菡独自一人在店铺里,此刻正有个男人光顾。水菡在向他介绍镇店之宝——威猛神油。

    男人身材瘦小但显得很结实,只是他的头发却是成“地中海”了,看样子不过才三十来岁而已。脱发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种原因是——肾亏。

    肾亏会导致脱发,而导致肾亏的原因也不少,纵欲过度就是其中一项。眼前这男人跟暴发户似的,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金项链,手腕套着一根筷子粗的手链,金光闪闪的格外抢眼。最搞笑的是他白色衬衣的领子上还印着一个淡淡的口红印,身上有种属于女人香水的味道……

    水菡在这上班的日子也不短了,平时兰芷芯教她察言观色,因此她也能看出几分来,这男人兴许就是纵欲过度了,居然还来买威猛神油,真是太“勤恳”了。

    “这神油当真有效?”男人半信半疑。

    水菡面带微笑地说:“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吧?其实这神油,用过的顾客反映都还不错,您可以买一支小瓶装的试一试。”

    男人灼热的目光紧紧锁住水菡这纷嫩清丽的面容,笑意里透出点猥琐:“怎么试?在这儿试吗?如果你愿意,我也没问题的……”

    又是一个无耻的男人!水菡心里冷笑,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没变……她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以前强多了,面对男人们色迷迷的眼神和语言上的调戏,她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并且还能镇定的应付,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进步。

    “先生,我们店里可是有监控器的,难道您不介意在这儿裸露吗?”水菡笑颜如花,白嫩的手指向某个角落指了指。

    果然,男人脸色一变,警惕地看了看,真的见到有监控器的镜头,但这人的色心不小,马上换个位置站着,背对着镜头,眼神越发猥琐,伸出他那只戴着金手链的手,撩着水菡的发梢:“小姐,你辛辛苦苦一个月才多少钱呢?还不如陪我一个小时,我保证你赚得比你在这儿上几个月的班还多。我留意你很久了,前边那个古玩店就是我开的,你每天都会从我店门口经过……我喜欢你的头发,喜欢你不化妆的清纯样子,我时常都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能躺在我身下,那该多好啊……我玩过的女人不少,可就还没玩过你这样的,像个良家妇女……”

    原来是古玩店的老板,那间店铺距离这里只有五十米……

    “呸!#%#$%…$#……”水菡心里已经将这色鬼骂了个遍,但不忘将自己的头发从男人掌中抽出来,退后一步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清冷的眸子睥睨着他:“先生,对不住,你来得不是时候啊,我大姨妈在身,不能去酒店伺候你了,谢谢你的抬爱,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一听,有点失望,但马上又兴奋地说:“没关系,我可以等你,过几天你例假完了之后我们再约。”

    “呵呵……先生,你不了解我。我每个月会来四次例假,每次一来就是7天。”水菡笑得可甜了,一点都不像是在陶侃人。

    男人呆了呆,当反应过来水菡这话是什么意思时,顿时脸都绿了,面色又晴转阴,恶狠狠地说:“你竟敢耍我?”

    “不不不,先生,我绝不是耍你,我是为你着想啊,那种事儿可不能当饭吃,小心身体,如果太沉迷于女色,身体垮了,以后就连咱们店里的威猛神油都帮不你了……”水菡一脸真诚,说得真像是那么回事。

    这秃子气得不轻,没想到水菡这么伶牙俐齿,不但调戏不成还被耍了一通,讽刺了一顿。

    “哼,什么破神油,不买了!”秃子怒气汹汹地冲出了店门,那背影竟是显得有点仓惶。

    水菡冲着门口扁扁嘴:“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想要发泄就去找ji女,跑这儿来得瑟个什么劲……”

    类似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可水菡都能应付自如了,少数顾客会像刚才那秃子那样什么都不买而走掉,但大多数即使调戏不成也是会买了东西再走的。这比起最开始来工作时的紧张和惶恐,她现在是进步太多。这当中有她自己的努力,也有兰芷芯的教导。看似一份这么简单的工作,实际上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坚持下去。尤其是对于像水菡这么洁身自好的女人来说,是一种严峻的考验。

    她在这里得到了锻炼,见识了各种不同类型的男人,跟他们打交道,将商品卖给他们却又能保持让自己不吃亏,不被人占便宜,不但如此,店里还渐渐多了些回头客,这就很难得了。

    说白了就是水菡的脸皮现在比以前更“厚”,不会动不动就紧张得不知所措。这也是成熟的表现,对于她将来的人生道路也是有所裨益的。

    能在重重压力之下坚持这份工作,是另一种成功。水菡做到了,她没让兰芷芯失望,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正是水菡适应了这份工作的时候,兰芷芯却发生了一些事……

    “什么?店铺要卖掉?”水菡惊愕地望着兰芷芯,呆滞了几秒之后,急忙关切地问:“兰姐,是出什么事了?遇到麻烦了?”

    店铺是兰芷芯唯一的收入来源,这点,水菡是知道的,所以当听到兰芷芯不做了,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或许是兰芷芯遇到麻烦了。

    兰芷芯像往常一样坐在收银台里抽着烟,纤细的手指夹着烟头,樱桃小嘴里吞吐着云雾,细长的眼眸里却是迷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兰芷芯给水菡的感觉除了像个大姐姐,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性感美丽却又像个谜一般的女子,她很少会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但现在这一刻,她不想伪装自己了。

    “菡菡,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需要用一笔钱,数目不小,所以我打算这店铺不做了,卖掉……”兰芷芯紧蹙的眉宇间有着几分落寞和无奈。

    水菡一直都觉得兰芷芯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她俩是惺惺相惜,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水菡顿时急了。

    “兰姐,是因为钱吗?你缺多少?我可以帮你啊,这店铺是你的心血,如果卖掉的话,你不会心疼吗?卖掉以后你就没经济来源了,这怎么行呢?让我帮你吧,我……”

    “不用了。”兰芷芯感激的眼神看着水菡,眸光格外柔和,一只手握住了水菡:“你善良,心地好,有情有义,我没白交你这个朋友,但是这次的事,真的需要一笔不小的钱,如果你借给我,我这辈子都可能还不清。也许你会说即使我还不清也没关系,可我不这么想。就当是我死要面子吧,总之,我把店铺卖了还能勉强凑够钱,不用负债,只是不再当老板了,以后我还可以找其他工作啊。不必担心我,只要你以后别嫌弃我这孤家寡人的,有空出来陪我逛街聊天……”

    她淡然的语气充满了镇定和洒脱,这是一种历经沧桑之后才蜕变出的豁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兰芷芯的故事兴许又是另一种惊心动魄。

    水菡被兰芷芯豁达的心态感染了,她真的很佩服兰芷芯,面对危机和困境能泰然处之,这是值得她学习的地方。

    既然兰芷芯心意已决,水菡也不再勉强,她能做的就是支持兰芷芯的决定。

    “兰姐,不管你还是不是我的老板,只要你愿意,我们一辈子都做好朋友,行吗?”水菡亮晶晶的眸子微微泛红,盈动着水光,鼻子发酸。

    兰芷芯心里一动……她的这颗心早就锻炼得刀枪不入了,可面对水菡的真诚,还是忍不住感动,微笑着流下一滴滚烫的清泪……

    如今这乌烟瘴气的社会,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太不容易了,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女人的苦,有时只有女人才能体会,所以才会有了闺蜜一说。水菡今后不再是兰芷芯的员工了,但她们的友情会延续,会更加深刻,彼此珍惜。

    水菡今天回到家也是闷闷不乐的,虽然是支持兰芷芯的决定了,可还是感觉有点舍不得。毕竟这是她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在兰芷芯那里,她学到了不少东西,而现在,她失业了,还得另外找份工作才行。

    今天回家早,水菡打算自己做晚饭。但就在她刚把菜洗好的时候,陈嫂却是神色异常地走了进来。

    “陈嫂,怎么了?”

    “大少奶奶,二老爷说让你过去大宅吃晚饭……乔……太太她也在。”陈嫂很想说乔菊,但还是改口说太太。二老爷就是指的晏鸿瑞。

    水菡眉头一皱,一想到那老妖婆,水菡就感到一阵揪心,该不会是老妖婆又想耍什么花样?但叫她过去的是晏鸿瑞,不是老妖婆啊。

    “陈嫂,我过去看看,你记得一会儿给小柠檬喝药。”水菡一边脱下围裙一边吩咐陈嫂。

    晏鸿瑞慈爱,这是水菡一直以来的感觉,对于这位长辈,她也是尊敬有加的,现在晏鸿瑞第一次发出邀请叫她去主宅那边吃晚饭,她怎好不去呢?

    让人诧异的是,晏鸿瑞不止叫了水菡,还叫了晏锥和邓嘉瑜。

    此刻晏鸿瑞夫妇身边坐了一个女人,正跟晏鸿瑞他们有说有笑的,最奇怪的是,连乔菊老妖婆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女人能耐不小啊,乔菊似乎对她态度很好,就跟对待自己家人似的亲切……亲切这词用在乔菊身上实在太浪费了。

    “鸿瑞,你这么现在才带来给我见呢,早该带来了,这丫头真是招人喜欢!”乔菊被逗乐了,还夸人呢。

    晏鸿瑞欣慰地看了旁边一眼,转瞬又叹息:“大嫂,事情是这样的……前段时间云姿身体不适,住院了,这不才刚出院我就带她来了。”

    乔菊诧异:“身体不适?哪儿不舒服啊?哎哟,瞧这脸色确实是苍白了一点,对了,晏家的炎月口服液是保健品里最好的牌子了,家里的女人可没少喝这东西,一会儿从我房里拿几盒回去吃,保证你过段时间就调理得白白嫩嫩的!”

    “谢谢乔……乔……”女人一下子愣住了,这辈分可怎么算呢?

    晏鸿瑞见状,哈哈一笑:“云姿啊,你是我收的干女儿,这位又是我的大嫂,你说你该称呼什么?”

    乔菊到是反应快:“傻孩子,难道你还想叫我奶奶?你应该叫我婶婶!”

    女人闻言,脆生生地唤了一声:“婶婶。”

    “。。。。。。”

    晏锥坐在一边冷眼旁观,不知怎的,总感觉眼前这看似和谐的一幕有点怪异。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叔公什么时候收了个干女儿?

    收干女儿不稀奇,问题在于,晏鸿瑞收的干女儿不是别人,而是沈云姿!

    晏锥心头挥之不去的一种诡异感,让他很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仿佛眼前的沈云姿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他认识多年的那一位。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乱套了不是?一会儿晏季匀还要回来吃饭的,这顿饭还能吃得下么?

    水菡刚走进客厅就听见笑声了,不禁一呆……怎么还有乔菊的声音?老妖婆居然在笑?是什么事让老妖婆都能笑成这样?

    水菡是看在晏鸿瑞的面子上才来的,一踏进餐厅,首先第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晏鸿瑞夫妇身边的女人……

    这一霎,水菡的呼吸陡然间窒闷……这女人很面熟,长相有点像晏季匀曾经的“情人”,在上次影展厅门口被人抱着出来受伤流血被送进医院的女人,也就是晏季匀口中所说的那一位患有抑郁症的女人,他的旧爱!

    怎么会这样?水菡懵了,站在原地不动,攥紧的手指,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去了……真是讽刺啊,她今晚难道要跟这女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水菡震惊之际,晏鸿瑞已经看到她了,热情地招呼着水菡进去……

第190章:看见小三手上的戒指

    水菡大可以不进去,随意找个什么借口走掉。但她望着沈云姿这张美得惊人的脸上,笑容那么灿烂,不由得在想……这女人真是患上抑郁症吗?亦或是因为最近有晏季匀的陪伴和照顾,所以这女人心情大好?

    走,虽然是眼不见心不烦,但也是示弱的表现。水菡如今对于突发的事件已经有了极快的适应和心理准备,震惊和慌张都只是短暂的,现在她不想走掉了,反到是想留下来看一看这个旧爱到底是怎样的人。

    真是天大的讽刺,老公的旧爱居然堂而皇之地进家门来了,最令人窝火的是,论辈分,水菡还比沈云姿矮了一截。沈云姿被晏鸿瑞收为干女儿,水菡应该叫她“姑姑”……

    晏鸿瑞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热情地招呼水菡坐下。

    “水菡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收干女儿,叫沈云姿,你们年纪也相差不了几岁……”晏鸿瑞笑容可掬,对水菡说完又转头看着沈云姿:“云姿,这是季匀的老婆,水菡……”

    沈云姿冲水菡点头微笑,优雅地伸出她那只纤细好看的手:“你好。”

    水菡犹豫了两秒钟,同样伸出手,与沈云姿的手指相触,直视着她,不温不火地说:“你好。”

    两个女人就这么握住手,看似平常的寒暄中,隐隐透着只有她俩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异样。“你好”,可真的好么?这两个字谁都不是发自真心的在说,她们不过是面子上敷衍着而已。在眼前的场合,谁要是先沉不住气,谁就等于是落了下风。无形中,双方会有一种心理上的较量。

    乔菊显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嫌恶的目光睥睨着水菡:“云姿是你叔公的干女儿,论辈分你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吗?叫姑姑啊!”

    这话带着压迫感,让水菡心底倏然窜起一股火苗……叫姑姑?老妖婆还嫌她现在不够憋气么?

    沈云姿狭长的美目里流光溢彩,颇有深意地望着水菡:“叫姑姑的话,或许有些困难吧,如果不嫌弃,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我们就以平辈论交,如何?”

    水菡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看看乔菊,再看看沈云姿,怎么觉得这两个女人像是唱双簧的?

    晏鸿瑞哈哈一笑:“对对对,水菡你就叫云姿姐姐吧。”

    并非是水菡小气到要去纠结一个称呼,而是这实在太令人憋屈了……试想一下,哪个女人能心甘情愿地叫自己老公的旧爱为姐姐?尤其是在老公跟旧爱纠缠不清的情况下,这不等于是拿刀子捅自己么?

    晏锥怜惜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水菡,他在为水菡担心。有乔菊在的事都不是小事,哪怕只是一个称呼,乔菊都有可能借题发挥来为难水菡,水菡的处境确实如履薄冰。

    水菡骨子里那股倔犟的因子又被激起了,看都没看乔菊一眼,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沈云姿:“既然是要当平辈,那就叫名字好了,你说是吧,沈云姿。”

    沈云姿微微一愣,眼底迅速划过一丝诧异,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应承着:“叫名字是最合适不过了,这样自在点。”

    “呵呵呵,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呀,吃菜,吃菜!”晏鸿瑞的老婆说着就将一只鸡翅膀夹进沈云姿的碗里,亲切地说:“云姿,你喜欢吃鸡翅膀,尝尝这个,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话题转移到吃的上面本来是极好的了,但偏偏有人想看戏,不想看和睦的气氛。

    邓嘉瑜自顾自地吃着碗里的菜,看似不经意地说:“如果我没记错,嫂子也很爱吃鸡翅膀,可是这鸡翅膀吧,碗里好像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在锅里……”

    邓嘉瑜这声“嫂子”当然是指的水菡,只是平时邓嘉瑜从未这么交过,现在却口称嫂子,不是真的尊重,而是带着讥讽的意味。

    晏锥一记眼刀横过去,狠狠瞪了邓嘉瑜一眼,这女人添什么乱!

    晏鸿瑞的老婆脸色僵了僵,随即站起身来:“我再去厨房盛一点出来。”

    沈云姿的筷子夹住鸡翅膀,没立刻送进嘴里,只是对着水菡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意:“我们喜欢的是一样的啊……”

    一样的什么?鸡翅膀呢还是人?沈云姿动作优雅地张开嘴,轻轻一咬……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像是经过训练的,像个十足的千金小姐那么尊贵,水菡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沈云姿吃东西的姿势比她好看多了。但这女人是话里有话么?

    这时候晏鸿瑞的老婆已经将另一只鸡翅膀也盛出来了,笑着给水菡夹到碗里:“来,快吃!”

    “谢谢……”水菡礼貌地说,但紧接着她却夹起了鸡翅膀放进沈云姿的碗里:“既然你喜欢,就都给你吃了。我现在比较喜欢吃鸡腿……”

    这话沈云姿能听懂,就跟她刚才说的那句一样的富有深意,最直白的解释就是——“我们喜欢的男人是同一个”“既然你喜欢就拿去,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晏鸿瑞夫妇或许听不懂水菡和沈云姿在打什么哑谜,但晏锥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晏锥心里惊讶,水菡今天的表现有点出人意料,看似没什么特别的,但却跟沈云姿有种隐约的对峙,他先前还担心水菡应付不了这场面,现在看起来,是他多虑了,水菡表现得很好,镇定,淡然却又不失礼仪。

    沈云姿蹙了蹙眉头,看着碗里多出的一只鸡翅膀……水菡这么大方,反而让沈云姿有点小失望。

    乔菊才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异常,她对沈云姿的印象不错,破天荒的竟然为沈云姿夹菜:“多吃点,你刚出院,好好补一补。”

    沈云姿甜甜地回应到:“谢谢婶婶关心。”

    她举起筷子时,袖口处露出一片白色的纱布。那是她自杀过的痕迹?水菡心里一紧,酸疼酸疼的感觉抑制不住的冒起……晏季匀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闹自杀,所以才会对她关爱备至,时常留在医院守夜。而现在这女人高高兴兴地坐在她对面,精神状态看上去很好,这都是晏季匀的功劳么?

    水菡失神之际,邓嘉瑜又插上一句:“大哥不是说会回来吃饭吗,怎么还不见人影呢,这菜都快要凉了。”

    又是一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女人。

    “季匀说了他会晚点回来,让我们先吃着别等他。”

    说曹操,曹操到,正当晏鸿瑞话音一落,就见门口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晏季匀回来了。

    此时此刻,犹如电影慢镜头一般,晏季匀的脚步变得异常缓慢,而桌上的每个人都同时回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晏季匀俊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显然他对于沈云姿的出现也是十分意外,怎么都不会想到沈云姿居然在餐桌上?这是什么情况?

    沈云姿就跟看见自己的恋人一样,目光灼热如火,饱含深情地唤了一声:“匀。”

    晏季匀浓眉紧锁,像是没听到,他的目光落在水菡身上,他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到她的心,但这一次他失望了……水菡已经别过头去,低头吃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淡然和冷静,让晏季匀心头没来由的感到不舒服,她就这么无视他吗?看见他回来也无动于衷。

    “季匀啊,快坐下吃饭!”晏鸿瑞起身招呼。

    晏季匀想都没想就坐在了水菡身边,她和沈云姿是对着坐的,而沈云姿旁边是还有个位置空着,晏季匀却没去坐。

    “咦,怎么云姿你也认识季匀?”晏鸿瑞神色诧异,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像是真的不知道晏季匀和沈云姿早就认识。

    “干爹,干妈,其实我……我跟他早澳洲时就是同学。”沈云姿娇羞地瞄了晏季匀一眼,这富含深意的眼神,谁见了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必定不一般。

    “原来是这样,老同学啊……呵呵,真是巧。”

    晏季匀心里百般不解,沈云姿怎么成了叔公的干女儿?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既然是干女儿,怎么在医院时从未见过叔公夫妇去探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云姿当然知道晏季匀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大大方方地说:“匀,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现在,能陪我喝一杯么?”

    一口一个匀,叫得这么亲昵,完全无视水菡的存在,这不是成心刺激人么?显摆什么呢!

    水菡再怎么迟钝也听得出来沈云姿是故意的,她本来就忍得辛苦,嘴里吃的东西都是索然无味,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但现在看来,这顿饭远比想象的艰难得多。

    晏季匀听沈云姿这么说,他也只能点头示意,拿起酒杯与她相碰。

    水菡抬眸,正好看到沈云姿端着酒杯的那只手……手指上有个亮晃晃的东西,是戒指。先前水菡虽然也看到了,但没留意戒指的款式,可现在沈云姿端着酒杯,水菡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戒指的款式,好眼熟,上边的造型像是一块骨头?这么特别的戒指,水菡当然有印象,这不就是她和晏季匀在香港时,她看到的那一对男女对戒中的女款戒指么?【还有更新】

第191章:爆发

    水菡的视线瞬间凝固,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着沈云姿的手,脑子里嗡嗡作响……是巧合吗?戒指的款式多如繁星数不清,为何偏偏沈云姿戴的就是她在香港看到就喜欢的那一款?如果是别的女人戴着,水菡或许顶多只是瞧两眼便算,但此刻她心底就是有个声音在怒吼,在咆哮——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晏季匀的眼睛虽然那注视着沈云姿,但眼角的余光一刻都没离开过水菡,此刻见她表情有异,他也不由得心头一紧,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沈云姿那一只葱玉的手指上,一枚别致的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特别是她这一举杯的动作,令人无法忽视戒指的存在,瞬间像是被放大了数倍。

    沈云姿含情脉脉地望着晏季匀,她眼里只有他,丝毫不掩饰她的情意,柔情似水的秋波,温柔悦耳的声音说:“匀,这一杯我敬你,这么久没见了,老同学……”

    沈云姿这话还算是留了点面子,故意说好久不见。实际上昨天才见过,他还接她出院送她回家。

    晏季匀眉宇间隐透着一抹焦虑,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一饮而尽。晏鸿瑞连夸晏季匀豪爽,但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心里有多么的苦涩。

    万万想不到沈云姿会出现在晏家,与水菡碰面。

    这么一碰面,戒指自然就会被水菡看到。想必她也已经猜出几分了,否则怎会如此呆滞的表情。

    水菡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着,而捏着筷子的那只手也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这餐桌上,精明的人可不止一个。晏锥立刻感觉出了不对劲,关切的眼神望着水菡,似乎在说:“你怎么了?”

    晏锥真恨不得能马上冲过去水菡身边,但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这么做。他心里焦急,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这滋味真是难受极了。

    邓嘉瑜咦了一声,好奇地问:“沈云姿,你手上的戒指好特别啊,不过似乎不是白金的,是银质的吗?在哪儿买的啊?”

    沈云姿放下杯子,美目里波光潋滟,盈动着炫目的神采,小声而略带娇羞地说:“这戒指是……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是银质的,不过我很喜欢。”说着还忍不住瞄了晏季匀一眼。

    啧啧,这欲说还休娇羞不已的模样,傻子都能察觉出一点异样啦。乔菊脸色一变,慢慢的嘴角竟扬起来,这老妖婆嗅觉格外灵敏,不知嗅出了什么,在算计着什么。

    晏锥的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邓嘉瑜一把,凑近她耳边说:“你不乱说话会死吗?”

    邓嘉瑜扁扁嘴,毫不在意地笑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晏季匀也是她唯一感兴趣的男人,她既然得不到,现在能看戏,她怎会错过,当然要火上浇油了。

    气氛诡异,僵硬,水菡小脸涨红,不是气色好,而是气得发红。

    想必这戒指是晏季匀买下来的,他此刻的沉默和饱含歉意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买下来了只是却没送给她,而是送给了沈云姿。

    好一个旧爱,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啊!还说什么他只是因为沈云姿有严重的抑郁症,所以才会去照顾,还说等沈云姿的病好了就不会再那么亲近了……

    假的,全都是假的!

    从认识到现在,他没有为她戴过一次戒指,哪怕是结婚,哪怕是她曾觉得两人感情好的时候。可现在却有个女人戴着他送的戒指在她面前出现,这么得意,这么欢喜。到底他是谁的老公呢?

    “云姿,你这就不对了,你不老实……”乔菊忽然出声,一副亲切慈爱的表情对着沈云姿。

    “我……”

    “这戒指肯定是你男朋友送的吧,瞧你害羞成这样,是不是想起送戒指的人就感觉心里甜滋滋的?我也年轻过,你骗了我的……”乔菊笑着抚摸沈云姿的肩膀,那神情像极了一个真正的长辈。

    沈云姿羞红了脸,娇嗔地看了看晏季匀,然后低下头:“婶婶,你取笑我……”

    “哈哈哈,瞧瞧,又脸红了……”乔菊高兴地大笑,全然无视其他人的尴尬。

    这不摆明了故意给水菡难堪么?乔菊这么老歼巨猾的人怎会看不出沈云姿手上的戒指就是晏季匀送的?她连晏季匀什么时候去医院照顾沈云姿了都知道!她也不过是顺着演戏而已,沈云姿的出现让她觉得更能刺激到水菡,她当然偏向于沈云姿了。这个家越乱越好,不乱的话,她还不舒坦了。

    晏季匀就坐在水菡身边,他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愤怒和悲伤,她轻颤的身子,她隐忍的表情里露出的痛惜,他全都看在眼里。他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着,发疼……他是有苦难言,戒指本来就是为水菡而买的,本来就是打算要送给水菡的,谁知道阴差阳错兜兜转转竟到了沈云姿手中,可水菡一定是误会他买戒指的初衷了。

    “水菡……”晏季匀深邃的墨眸里幽光闪烁,大手刚一触到水菡的肩膀,她却像触电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啪——”筷子放在了桌上,水菡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好意思,我还要照顾小柠檬吃晚饭,先失陪了。”

    说完,再不管桌上的人是什么反应,无视乔菊那狠厉的目光,无视沈云姿的错愕,水菡转身往外走,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沉稳。

    人都有底线,水菡原本还能勉强撑住的,但这戒指的事,她无法让自己继续在这餐桌上呆下去,不想再看到乔菊那恶心的嘴脸。此刻她提前离席,从另一方面来说也等于是狠狠刮了乔菊和沈云姿一巴掌。

    “就是不给你们面子,你们又能怎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想让我难堪,我难道还要留下来承受么?你们慢慢折腾去,再怎么恶心我都看不到。”

    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直接甩脸走人!

    天知道水菡现在的心情多难受多苦,走出了主宅的大门,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她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有点放松了,但这么一松,泪腺也跟着松了,再也克制不住心痛的感觉……

    说不出哪里痛,仿佛全身没一处不痛,原以为自己可以勇敢面对一些残酷的事情了,心理承受能力够强了,但现实却总是一次次打破她的极限。

    身体里的酸胀都化成了眼眶里的水汽,水菡仰着头,深深地呼吸着,让风吹干眼里的泪,硬是没流下一滴。

    身后,晏季匀已经追上来,可水菡在听到脚步声时,拔腿就跑!

    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水菡的潜能爆发,竟然没让晏季匀追上,她一路冲进了小阁楼,砰地一声关上门,锁住,不让晏季匀进来。

    “水菡……水菡……”晏季匀跑得有点喘,急切地拍着门,呼唤着她的名字。他不想让她误会戒指的事,他想解释!

    “老婆,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行吗?老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晏季匀竖起耳朵,却听不到门后的动静。

    水菡娇小的身子靠在门上,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背靠着门,痛苦地捂着耳朵……

    “晏季匀,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离我远点!”水菡沙哑的声音在嘶喊,饱含着愤怒和悲恸。

    晏季匀胸口一阵窒闷,她的话让他越发心痛不已。

    “水菡,你听我说……上次在香港的时候我偷偷买下你喜欢的戒指,是想要送给你的,就是在那天我们带小柠檬出去玩,我是打算等吃晚饭那会儿就把戒指拿出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后来因为看到云姿受伤,我去医院了,没能去餐厅找你和孩子,再后来……在云姿的病房里她看到了戒指,以为是我买来送给她的,所以就……”晏季匀一口气说到这里,有点难以为继了,当时戒指会戴在沈云姿手上,本来就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这番话,水菡是听到了,但以她现在这么激动的心情怎么可能冷静下来想到晏季匀当时进退两难的处境呢?在说了,无论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即便是买戒指的最初是为她,但结果却还是戴在了沈云姿手上。

    那是一般的首饰吗?那是戒指啊!水菡只戴过两次首饰。一次是晏季匀曾丢失的项链,第二次是晏季匀送她的水晶项链,但戒指的意义却是非同寻常的,她这个当妻子的没戴过一次丈夫送的戒指,反到是沈云姿戴上了?何其讽刺?

    心痛的感觉从四面八方的空气中钻进她的血肉,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割着她身体的每个部分……

    晏季匀真的没辙了,解释过了可水菡还是没动静。

    就在这僵持的时分,忽听身后传来沈云姿带着哭腔的哽咽:“匀,对不起,我不知道戒指是你送给你老婆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现在就取下来……还给她……”

    沈云姿满脸泪痕,哭着颤抖着缓缓将戒指从手指间一点一点地挪动着……

第192章:小三住进家(6千字)

    这像是在取戒指么,这悲惨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沈云姿在挖自己的肉。她红通通的眸子泪光闪烁,哽咽的声音更是听得人心生不忍。此时此刻,晏季匀才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戒指是摘下来了,但两个女人都伤了心。

    沈云姿手里拿着戒指,对着门说:“水菡,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戒指是季匀为你买的,是我误会了……我给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原谅季匀吗?真的不关他的事,你们别吵架好不好?水菡,你说说话啊……”

    沈云姿哀求的语气令人心酸,晏季匀何曾见沈云姿如此低声下气过?她现在这么放低姿态只为带他向水菡解释,这份心意,怎能不让人感动呢,可是她也挺委屈的。

    好半晌不见动静,水菡也不吱声,沈云姿无助地望向晏季匀,泪眼中饱含歉意和焦虑:“怎么办啊,匀,我该怎么样才能让水菡相信你?”

    这话,连晏季匀自己都没法回答。他希望水菡能相信他,原谅他,可她一声不吭,足以说明他和沈云姿说的话都没起到作用。沈云姿为了他,拉下脸皮来哀求水菡,这样的做法牵动的晏季匀的心中的不忍。

    “水菡,你……”

    蓦地,门开了,水菡站在门口,冲着沈云姿说:“你戴过的戒指再取下来给我,这算什么呢?如果你觉得戴着于心不安,大可以扔了,我不是回收废品的。”

    “。。。。。。”

    这话不只是让沈云姿怔住,晏季匀也愕然,水菡居然这么说?回收废品?这几个字深深地戳中的晏季匀的心,一股淡淡的不悦陡然间升起。

    沈云姿的眼泪簌簌掉下来:“水菡,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们吗?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舒坦点?你说啊……”她不断颤抖的身子像是风中掉落的树叶,忧郁至极的目光和悲恸的表情,谁见了也会动恻隐之心的。

    但水菡有种莫名的直觉,这女人的内心或许并不如表面那般真诚,从在吃饭时见到那一刻开始,水菡心里原本对于沈云姿患有抑郁症的那一点同情就消失不见了。

    说不出是为什么,纯属是女人第六感,水菡这么善良的人在面对沈云姿时已经无法产生同情了。在这方面,男人的直觉就没女人那么强烈了。

    这僵持的局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晏季匀见沈云姿的神色越来越悲伤,不由得暗叹不妙。

    “水菡,云姿是病人,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我们都向你解释过了,还不够吗?戒指你可以不收,但至少别再计较这件事了行不行?”晏季匀深眸里露出淡淡的祈求,他担心沈云姿的抑郁症又发作,她哭得这么伤心,对于病情是十分不利的。

    水菡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几乎嵌进肉里去。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缕惨笑:“你觉得我是在计较?难道我现在应该兴高采烈地对着她笑才是有风度?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不会装模作样,我做不到像那些阔太太一样在面对自己老公的旧爱时还能洒脱,我原不原谅,对于你们来说真的重要吗?她是病人,她需要照顾呵护,我惹不起她,可我躲着她总可以吧?你们走,别再这里骚扰我了,我和小柠檬只想过点清静日子,晏季匀,别忘了那天在别墅我们说过什么,现在我们只不过是在等爷爷醒过来而已。”

    水菡清冷的目光落在晏季匀身上,与他对视,再也没了那种他熟悉的神采,有的只是淡然和绝望。她最后那两句更是提醒了晏季匀——我们等爷爷醒来就离婚,这是说好了的。

    砰——!关门声很响,水菡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这下子,她是不会再开门的了,已经上楼去。

    紧闭的大门就是对晏季匀最好的回答,是种深深的讽刺。晏季匀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水菡这番话,还有她关门的动作,都等于是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沈云姿饱含歉意地看着晏季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晏季匀摆摆手,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算了,你不用自责,水菡现在在气头上,过几天就没事了……走吧,去吃饭。”

    晏季匀一路走一路安慰沈云姿,直到她的眼泪停止,他才放心了一点,但一想到水菡,他也笑不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水菡一向都那么善良,为什么她不能对沈云姿多一点同情心?

    有些事,是永远都争论不清的。因为每个人站的立场不同,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去看待问题,即使是相同的一件事,也会看成是不一样的事情。

    男人有时可以很了解女人,但有时对于女人的敏感和细腻又是无法体会的。如果这事儿放在其他的富豪人家,多半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就算了。不少外表光鲜的阔太太们其实内心都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涩。越是有钱有势的家庭里,丈夫在外边花天酒地包养情人,这种事太常见了,妻子通常是为了顾全大局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会为留住丈夫的心而选择妥协。但水菡做不到。她眼里是揉不进沙子的。她全心全意爱一个男人,当然希望对方也像她一样对爱情和婚姻忠贞。她的隐忍有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不会再忍了,任你说她小气也好,说她不识大体也好,她只做自己就好。

    从这边小阁楼返回主宅的路不远,但是晏季匀和沈云姿都走得很慢。他的心情很糟糕,同时也有很多疑问……

    “云姿,你怎么认识我叔公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呢?”晏季匀眉宇间流泻出不解和淡淡的狐疑。

    沈云姿正擦着眼泪,闻言,红通通的眸子里满是紧张:“匀,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故意这么做的吧?其实……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你还不知道我回来那时候,我经常会去美容院,有一次遇到干妈,也就是晏鸿瑞的老婆,她忽然癫痫病发作,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大学时不是学过急救吗,正好当时就派上了用场,后来她被送去医院了,醒了之后知道是我在她病发时施予急救才使得她能撑到医院,因此她很感激我,没过几天,我们在美容院又碰到了,那之后,我们每次都约好一起去做美容。干妈是和很慈祥的人,她知道我家的情况之后,更疼我了,还把我带到她家去,见到了晏鸿瑞,两位老人很亲切,很喜欢我,把我收为干女儿,但并没有对我说清楚他们是晏家的人,我还以为只是刚巧姓晏……”

    一口气说这么多,沈云姿眼底的忧伤反而更浓了:“后来我在影展上出事,受伤了,我住院时是打过电话给干爹干妈,可我听到他们说正在外边旅游,我也就没告诉他们我住院的事,后来他们回来了,但我又因为……因为割腕自杀而继续留院,我还怎么向他们说呢?我真的说不出口……于是我继续隐瞒着,可就在我出院那天晚上,你没来我家,干爹干妈却来了,看到了我手腕上的纱布,我就再也瞒不住了,只好向他们老实交代我住院了一段时间,但我还是没说自杀的事。干爹干妈让我今天来这里吃饭,说是要将家里人介绍给我认识,我到了之后才看见晏锥,知道这原来就是你的家……”

    合情合理的解释,晏季匀仔细地听着沈云姿的每句话,没有破绽。先前他心里确实有着一丝疑惑和不悦,以为沈云姿是故意瞒着他,故意来个突然袭击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最具有说服力的是晏鸿瑞德老婆,确实患有癫痫病,虽然很少发作,但每次发作都能让人心惊肉跳。沈云姿说她在美容院里急救过这个人,自然是会有可信度的。

    疑虑释怀了,两人也走回了主宅去,晏鸿瑞他们还在等着呢,只是不见了晏锥和邓嘉瑜。

    晏鸿瑞的老婆——邱萍,见沈云姿红着眼睛回来,立刻紧张地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晏季匀几句话就搪塞过去,到也是应付自如,加上沈云姿很配合,没有提戒指的事,也没说水菡不原谅……

    乔菊一句话都没问水菡怎样了,她似乎真的对沈云姿青睐有加,竟然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

    “云姿,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是很好啊,你那个父亲想必也是个妻管严,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还跟你继母在外边不回家。你一个人住太不方便了,你需要好好保养身体才对。这样吧,咱们晏家有很多客房都还空着没人住,你就随便挑一间自己喜欢的,明天就搬过来,顺便也算是跟我做个伴儿。”乔菊笑容可掬,干巴巴的一张脸上露出罕见的和蔼,但这老妖婆眼底分明透着一丝复杂的深意。

    此话一出,沈云姿可是乐了,但晏季匀就表情僵硬,看向乔菊的眼神里也瞬间变得凌厉……

    有句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乔菊绝不是个慈善的人,怎会第一次见到沈云姿就这么喜欢的不得了,以至于要让沈云姿搬来住,还说让她作伴?老妖婆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晏季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乔菊的心都是黑的,怎会安好心?

    晏鸿瑞和妻子邱萍,面面相觑,呆了呆,然后都笑了,赶紧地朝沈云姿递个眼色:“云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谢谢!”

    这两口子也是真心为沈云姿感到高兴,现在乔菊在晏家可以说是横着走了,能得到乔菊的青睐,当然是相当有益的。

    沈云姿先前还愁眉不展,现在的心情却是飞扬起来了……能住在这里,不就等于是能时常见到晏季匀吗?

    沈云姿哀怨而充满情意的眼神娇羞地瞄了一眼晏季匀,而后又冲着乔菊点点头:“谢谢婶婶……”

    “呵呵呵……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你住进来以后,保证能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

    晏季匀没想到乔菊会这么做,他一下还猜不透乔菊到底抱着什么心思,但乔菊是晏鸿章的老婆,这就等于是有了无形的权力,她要安排沈云姿住进来,谁能阻止?水菡已经在这个家里不得安宁了,现在还要搭上沈云姿吗?乔菊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晏季匀的眼神在冷笑,流露出狠意,他相信乔菊看得懂他这个眼神的含义……老妖婆,你最好别耍花样!

    乔菊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假装没看见晏季匀眼中的警告,一个劲地往沈云姿碗里夹菜,活像是不是晏鸿瑞夫妇收的干女儿,到像是乔菊收的了。

    ========呆萌分割线=======

    炎炎夏季还在燃烧着最后的热情,八月底的天气,依旧是像被炙烤着一样,但在这一片湖泊边,却是有难得的清凉。

    这是天然湖泊,澄澈的湖水如如明镜一般,淡淡的蓝色与天上的白云交相辉映,呈现出一种旷远静谧的美感。湖泊四周绿树环抱,森林里还有些可爱的小动物生活着,时不时会跑到湖边露露脸,但一看到有人出现就会惊跑。湖水清澈见底,里边还有些寻常见不到的鱼儿。

    湖水和森林是静止的美,动物则是鲜活灵动的美。这一静一动相宜,形成了这片区域独特的韵味。能在这种地方垂钓的话,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这么美丽的地方却不是人人都可以来的。在文莱,极少部分人知道这片区域是属于一个名叫“佩欣·达图·艾力迈”的人。中文名叫“邵擎”。

    邵擎是现任文莱国王苏丹的救命恩人,是文莱的大功臣,他享有连皇室成员都嫉妒三分的特权。就比如这块湖泊,是文莱境内罕见的天然湖泊中最大的一个,是文莱苏丹私人领地,但能被允许来这里钓鱼的人,皇室中只有三位,其中一位就是邵擎。

    另一位则是亚撒。

    午后的阳光依然异常灼热,但在这湖边却是另一番情景。

    风从湖面徐徐吹来,湖面上漾开了一圈一圈波纹,这是只有大自然才能拥有的柔美到极致的线条。凉风拂面,驱走空气里的炎热,能让人感到浑身舒泰,好像全身经脉都被打通的畅快。

    在湖边,坐着一个戴斗笠的男人正在钓鱼。

    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容,但从身形上看,他很健壮,皮肤晒成了黝黑的颜色,如古铜似的健康肤色。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棉质背心,一条灰色短裤,脚踏一双人字拖。这穿着,再普通不过了。

    他在这里坐了很久都没动过,手握鱼竿,保持这姿势,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钓鱼的人其实大都是在享受一种宁静的乐趣,也有人通过钓鱼来锻炼自己的耐心,沉淀自己浮躁的情绪。

    这一片大自然的怀抱中,只有他一个人,他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融合了,越是不起眼,越是容易令人忽略他的存在。

    但这样的情况不一会儿就发生了变化……

    远处的森林里走出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是个男人。

    年轻的男子悠闲地走着,手里拿着钓鱼的器具,一步一步慢慢接近这边。

    他有着一双犹如这湖水般的蓝眸子,深邃而清亮,透着炫目的光泽。他精雕细琢的五官很富有立体感,但又兼顾着东方人的典雅之美……这货是个混得十分不错的混血儿。

    湖边那么宽敞,他偏偏坐在了人家旁边不远处,大约两米的地方。

    戴斗笠的男子显然是不喜有人打扰,更不喜对方靠这么近。他终于是动了动,转过头斜睨着某个脸皮厚的人……咦?怎么是亚撒?

    亚撒知道人家在看他,顿时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一排洁白的牙齿闪亮闪亮的:“嗨,这么巧啊,邵擎,不介意我也来这儿钓鱼吧?我第一次来,对钓鱼也不太熟悉,还要请你多多指教啊。”

    这戴斗笠的男人就是邵擎……文莱皇宫中住着,并且享受特别优待遇的一个神秘人物。

    邵擎一言不发,只是微微颔首,这不算是应允,只能算是打个招呼而已。

    亚撒是谁?文莱苏丹最宠爱的表弟,整个皇室都知道,整个文莱都知道。但邵擎此刻却是这么冷淡的态度,实在是太有个性太酷了!

    然而,听闻过他的人就知道他是这个脾气,就算是其他皇室成员的人在此,他也还是这态度。就连国王都没见过邵擎对谁有多热情,酷酷的,惜字如金。

    亚撒也不计较,自顾自地拿出渔具开始垂钓。这货最近几天都在向别人学习钓鱼的经验,目的就是为今天这一遭。

    亚撒嘴里嚼着口香糖,手里握着鱼竿,悠哉悠哉地开始了他生平第一次真正的钓鱼。

    “怎么这么久还没鱼儿上钩呢……”

    “难道鱼儿知道我要来?”

    “。。。。。。”

    亚撒在自言自语,虽然很小声,但也能影响到别人。

    邵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继续钓鱼,但稍有点自觉的人都该懂他的不悦了,可亚撒就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一样,还在那叨念着。

    “不是吧,钓鱼这么难吗?难道是本少爷长得太帅?记得母亲曾说过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难道鱼儿见我长得太帅,都不愿意来见我?真是的,哎……”这货自恋的程度简直是达到一定境界了,连这都能联想到,脑子长得也忒奇葩。

    他这么喋喋不休的,邵擎就算再怎么好的耐心也会被惹毛的。但邵擎确实很沉得住气,他还是坚持钓到鱼上来再换地方……大不了换到对岸去,这样就听不到亚撒说话了。

    就在邵擎琢磨这心思时,忽地,只听亚撒惊叫一声……:“哎呀,上钩了!”

    上钩?他钓到鱼了?他才来半小时……

    邵擎都还没钓到呢!

    邵擎脸有点犯抽,微微侧过去一看……果然,只见亚撒笨手笨脚地将鱼竿拉扯上来,正有条巴掌大的鱼儿在鱼线那活蹦乱跳呢……

    这也太打击人了!邵擎就不明白了,亚撒钓鱼那么不专心,一直都在喋喋不休,这还能钓到鱼?

    “哈哈,本少爷今天运气太好了!”亚撒将雨按在草地上,取下来,一边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边还洋洋得意的叨念。

    最后将鱼钩取下来时,还不忘笑嘻嘻地问了一句:“邵擎,你钓到几条啦?”

    邵擎盯着亚撒手里的鱼,淡淡地说:“零。”

    “零?”亚撒惊讶:“不是吧,你一条都还没钓到?哈哈哈……看来我比你厉害啊……”

    这也太大言不惭了,邵擎可是钓鱼的高手,只不过今天运气不太好,亚撒是菜鸟,确实是赢了运气。

    邵擎不再打理亚撒,继续专心钓鱼,只是心里有点不爽,自己一个老手居然被个菜鸟给比下去了?

    让邵擎意外的是,亚撒钓到鱼居然没有放进桶里,而是……

    “哎呀鱼儿啊鱼儿,你长得这么好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呢?我都不忍心吃你了,如果我把你放回去,下次我又钓到你,你还会认得我吗?”亚撒对着鱼儿说话,唠唠叨叨的然后竟然真的将鱼给放进了湖里。

    亚撒蹲在湖边,恋恋不舍地放生,还朝鱼儿挥挥手,一脸不舍:“鱼儿啊鱼儿,你是我钓到的第一只鱼,下次记得来看我啊……”

    这货真的是皇室成员吗?怎么看都像个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

    但奇怪的是,邵擎却没有因为亚撒的呱噪而走人,反而站起身来,摘下了斗笠,略带异样的眼神看着亚撒:“你为什么要将鱼放生?”

    亚撒心里欢呼啊,邵擎主动跟他说话了!果真放生这一招管用!成功吸引了邵擎的注意力,也不枉费他刚才一番装模作样了。

    邵擎同样有着这个嗜好,钓上来的鱼从不吃,而是放生,所以看到亚撒这么做,他才想要问问……只因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这章六千字!】

第193章:她要搬出去住

    三个女人一台戏,可如今的晏家是好几个女人凑在一块儿,那戏就更加热闹了。

    今天难得天气没那么热,早上一场雨让炎热的气温缓解了一下。几个闲得发慌的女人就在花园里的草坪上搭张桌子玩起了麻将。

    二姑妈晏启芳,五姑妈晏少蜻,还有晏鸿瑞的女儿晏哲琴,以及一个刚搬进来的女人……沈云姿。

    女人们的欢笑声在园子里此起彼伏,看样子十分惬意。她们一边打麻将一边聊着,时不时迸发出一阵阵笑声。如果走进了就能听到,她们提到的名字出现最多的是晏季匀和水菡。

    “八条?等等,碰!”晏启芳一把将沈云姿打出来的八条给捡到自己面前,喜笑颜开地说:“还是云姿最乖啦!”

    晏哲琴佯装叹息地说:“哎呀,这八条明显就打不得嘛,启芳在做清一色,大家都看得出来啦!”

    “云姿,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看看,我二姐这把准是已经做成清一色了,要是没你这张八条,她指不定牌就废了!”晏少蜻扁着嘴说。

    沈云姿白玉般的手指摸着牌,脸上浮现出一缕红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我也在做筒子的清一色,所以八条我留不住啊,只能打出去了……”

    “。。。。。。”

    “哈哈哈,瞧瞧,云姿多实诚啊,连自己做筒子清一色都说出来了,你们也别怪她,总之,这把我的清一色多半是要胡牌了,你们准备掏钱吧!”晏启芳眉飞色舞地说着。

    两分钟之后,晏启芳果然自摸清一色,高兴得很,连夸这是云姿的功劳。

    这三个年长的女人谁都不缺钱,只是打牌时爱闹爱玩,而沈云姿又很懂讨人欢心,一下午她都在不停地“打错牌”,使得三个女人很容易就做成了大牌,一个个的都欢喜着呢。钱不是重点,关键是好牌能叫胡的心情很爽。

    “跟云姿打牌真是愉快,你早就该搬来住了,今后咱可以多搓几把。”

    “是啊,云姿这才是做晚辈的该有的样子嘛,礼貌又大方,知道怎么讨人欢心,我呀,是越看越喜欢呢!”

    晏哲琴是晏鸿瑞的女儿,算起来就是沈云姿的干姐姐,见她这么招人喜爱,她也不禁得意了几分:“那是当然了,你们也不看看云姿是谁的干女儿,我爹妈的眼光岂会错?可比老爷子好太多了……”

    这话所隐射的意思就扯到晏鸿章身上了,他宠爱谁,当然是水菡了。

    晏启芳不屑地说:“老爷子是老糊涂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宠水菡,她和云姿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别说是打麻将了,就连起码的尊重她都做不到,经常说些讽刺我们的话,仗着有老爷子疼,她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以我看啊,如果云姿早点出现,说不定老爷子就不会让晏季匀娶水菡了。”

    “姐姐说得是,云姿哪儿都比水菡强,人家还是摄影大赛的冠军呢,可水菡她干什么了?她在成人用品店上班,说出去都是晏家的耻辱!而且,她从来都不会像云姿这么有礼貌,我不喜欢她。”

    “。。。。。。”

    这几个女人嚼舌根的水平还真是高,明明就是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水菡,故意针对水菡,但当对方没有像她们希望的那样忍气吞声受委屈,而是大声反驳她们时,她们就会说水菡是不尊重长辈,也不想想是谁先挑事的……

    沈云姿脸上隐隐透着笑意,心想啊,看来水菡在晏家实在是不讨喜,人缘这么差,还能在晏家呆这么久,真是奇迹。这也使得沈云姿心底的某股意念越发强烈……晏家人大都不喜欢水菡,可晏家人大都喜欢她沈云姿,这么一对比,她不是比水菡的胜算更大么?

    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可以是从多方面入手的。而像晏家这样特殊的家庭,要想嫁进来,家人的支持度,也是相当重要的。沈云姿现在等于是迈出了一大步。她才住进来两天就已经把晏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哄得团团转,没人不喜欢她……只除了水菡和邓嘉瑜之外。

    大家都知道沈云姿和晏季匀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不由得会拿她和水菡相比。

    沈云姿八面玲珑,能说会道,大方得体,对谁都是笑盈盈的,而水菡,脾气率直,不懂装模作样,加上她本就与晏家那几个女人之间有矛盾,这么一来,沈云姿就越发得人心了。就连佣人们都会私下议论着,或许沈云姿更适合当晏家的大少奶奶……

    又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水菡在睡午觉,小柠檬躺在她身边,也是睡得正香。

    这小阁楼的构造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冬暖夏凉,即使现在不开空调也不会感觉到太热。然而水菡的额头上却是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放在枕头上的那只手也在不自觉地攥紧……

    “不……不……”水菡嘴里溢出轻微的声音,但她的眼睛是紧闭着的没有睁开,显然这是她在梦呓……

    又做梦了,这是她在上次坠海之后,第三次做这个梦。

    梦里的她很小,被妈妈牵着在奶奶的坟墓前,她看到一个女人背对着她和妈妈站着,在奶奶的墓前喋喋不休的骂,充满了怨气……

    前两次水菡都是梦到自己被这女人用包包砸头,之后她昏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这一次,水菡在梦里,被这女人砸头之后,虽然也是昏过去,可她还能听到妈妈跟那女人之间的对话……

    一个凶恶的女人说:“我就骂沈玉莲了,你能怎么着?践人就是该骂!都死了还能让贱男人念念不忘,阴魂不散,我诅咒她下地狱!”

    这声音格外的阴冷狠毒,但似乎有点耳熟呢?水菡在梦里迷迷糊糊的感觉到。

    紧接着梦境一转,传来了水玉柔的声音……

    “泼妇,你不得好死!”水玉柔骂了一句就抱着水菡的小身子哭起来:“孩子,你千万别有事啊,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撑住……”

    妈妈的哭声感染了水菡,她似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梦里的自己被人砸到头了,有多痛,她甚至还觉得好像头上有什么都行在往外流……是她的血……

    水菡从梦中醒来,背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又是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肆虐,她久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呆坐在床上,神情恍惚,她有点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自己真的经历过的事?太真实了,并且她不止一次做同样的梦,怎么会这样呢?梦里那个用包包打她头的女人是谁?三次梦境都没能看到女人的脸。

    水菡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躺了下去,再一次闭上眼睛……她希望自己能再做这个梦,她像着魔似的想要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

    但梦境是很奇妙的东西,至今都没人能完全准确地解释梦境的由来,人们对于自身身体结构以及所产生的附带现象,所了解到的其实很少很少。梦境不是你想进就进,俗话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只是少部分现象,大多时候梦境是莫名的……

    水菡又眯了好久,但就是无法再进入梦乡,反而是心绪越发不宁……因为她记得,梦里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

    假设梦境是真实发生过的,也就是说水菡的记忆缺失了一小部分,她想不起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梦里她很小,还没到母亲的手肘那么高……假如真有过一个女人曾对她下那种毒手,并且还跟她外婆有着深仇大恨,而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对方却是知道她的,说不定在暗处一直都盯着……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这也太可怕了。

    身边一团热乎乎的小身子靠了过来,是小柠檬醒了……

    “妈妈……”孩子奶声奶气地唤着,这稚嫩的童声格外惹人心疼。

    水菡微微一颤,像是魂游体外又回来了一样。

    “宝贝儿,妈妈在这儿呢……”水菡搂着小柠檬,心底瞬间就被一股温情所填满……只有孩子才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的心灵寄托。在她烦躁不安时,只要看到小柠檬,她就会滋生出一种勇气,告诉自己不能迷茫,不能混乱,因为她还要保护孩子,假如连她自己都垮了,小柠檬的处境会怎样?

    母爱是伟大而神奇的,一个母亲可以为了孩子,让自己从脆弱变为坚强,从胆小变为勇敢……

    水菡知道沈云姿住进来了,是乔菊安排的。她虽然没当面问乔菊,但傻子都能感觉到这是乔菊故意干的,目的不过是要让她更难堪,更难过。她骨子里流淌着一缕倔犟的血液,但不代表她真的喜欢自虐。既然晏家不再适合住下去,她打算带着小柠檬去外边住,只是……晏季匀那边不知会不会干涉她?

    水菡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觉得要这么做,不管晏季匀是什么态度,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力争!

    记得以前童菲时常会说,要是晏季匀不珍惜水菡,就让水菡去她家住。当时水菡并没有觉得这一天真会到来,但现在看起来,她真的不该继续留在晏家大宅里住了。搬走,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什么?菡菡你真的要带着我干儿子来我家住?”童菲惊诧,同时还带着兴奋:“菡菡你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们!”

    童菲的心情很矛盾,即是为水菡感到心疼,但也高兴,水菡和小柠檬在晏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住着一定不开心,能搬出来,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还有更新。】

第194章:悄悄地走

    水菡要想搬出去住,听似很简单的事,但是,豪门无小事,何况是她要带着孩子离开?怎可能是由着她随心所欲的。首先要过的一关,不是晏季匀,而是乔菊。

    乔菊因为沈玉莲的关系而憎恶水菡,她bt的心理已经将水菡当成是沈玉莲的化身,只恨不得能狠狠折磨水菡才好。要不是晏季匀对乔菊有着莫大的威胁,水菡的日子将会比现在难过百倍。乔菊正是因为对晏季匀有多忌惮,所以在晏季匀对她施予警告之后才收敛不少,否则她真能让水菡天天都生不如死。但这些,水菡并不知道。

    晏季匀看似是很少过问水菡和孩子,实际上他暗中做的事情很多。看似他没庇佑水菡母子,但其实水菡母子一直都在他的羽翼之下被保护着。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晏启芳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一直都觊觎着水菡得到老爷子的宠爱,她们嘴上不饶人,时常不忘讽刺挖苦水菡,可谁敢做出真的伤害水菡的事?就连水菡母子住的阁楼,她们都不敢随意登门,这在晏鸿章没昏迷之前就定下的规矩为何在他昏迷后还存在,除了晏季匀在暗中施压,还能是谁?

    再者,还有个邓嘉瑜呢。她因得不到晏季匀而心存怨恨,对水菡的憎恶颇深,可这些年她硬是没敢伤过水菡半分,只因为晏季匀对她的威慑力太强了,她不敢轻举妄动,怕的是晏季匀一怒之下会对她的家族不利。

    这世上不是每个男人都会把自己做的事情挂在嘴边,有的人不会甜言蜜语,但却会用实际行动来对你好。像水菡这样出身的人,无钱无势无背景,嫁进晏家,若不是晏季匀以强势的姿态在护着,她只靠晏鸿章的宠爱,是不可能撑这么久的。

    晏家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真正忌惮的人是晏季匀而非晏鸿章。道理很简单,老爷子年事已高,活着的时间是一年一年地少了,但晏季匀大好光景,是最有可能执掌晏家的人,谁敢正面跟他冲突?除了乔菊。只因这女人的娘家背景强大,还有她骨子里流淌着的邪恶与丑陋的血液……

    沈云姿这几天在晏家可真是像少奶奶一般被人伺候着。每天都有上好的补品吃,乔菊还真的送了她几盒炎月口服液,她住的地方也是布置得格外漂亮,也是乔菊吩咐佣人为沈云姿准备的。

    沈云姿住的地方就在主宅的客房,距离乔菊的房间很近,这又是一种特别的优宠了。

    她以为住进来就能近水楼台,但晏季匀成天忙得跟骡子似的,晏家和公司都正是多事之秋,晏季匀有时累得就在公司睡了,有时还要出差去外地,哪有多少时间回主宅来?

    沈云姿住进来四天了,愣是没在这见到晏季匀一次,为此,沈云姿心里有几分幽怨……男人重事业,必定会因此冷落了女人,可一个不重事业的男人同时也会是个没责任心的人。晏季匀虽然忙,但至少说明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能做大事的人。晏家有他坐镇,兴许真能很快度过难关的。

    沈云姿吃了晚饭之后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看见不远处的菜园子旁边似乎有人在那……是佣人么?

    好像不是的……一个纤细的身影,还有个小孩子陪着。

    是水菡!沈云姿看清之后,眉头不由得一皱。

    那是晏季匀和水菡的孩子?

    沈云姿搬进来第一天就听说了,那孩子的小名儿叫小柠檬。因为是早产,所以体质十分孱弱,一直都用昂贵的药品和补品在调理着,但依旧是弱不禁风的。

    早产么?沈云姿那双流光溢彩的美目里隐隐露出一丝异样……

    水菡正在给菜园子浇水,就像晏鸿章平时那样的,用木桶和木瓢,一棵棵的慢慢浇灌。

    绿莹莹的菜叶焕发出勃勃生机,青翠欲滴。这是一种比鲜花还要鲜活的美,更接近大自然纯朴的本质。

    晏鸿章无法打理菜园子了,水菡就代替了他,精心的对待每一棵菜,有时摘下来吃着会感觉特别爽口舒心……自己种的菜自己吃,这种滋味别有一番满足。

    水菡此刻的很平静,她发现自己每一次在为这些菜浇水时都会有一种宁静祥和的心情,看着绿油油的菜叶,看着它们的长势喜人,她可以暂时忘记那些纷纷扰扰,心无旁骛地浇菜,享受劳动带来的乐趣。

    小柠檬跟着水菡走,时不时蹲在菜园子边上,很是认真地看着地里的菜,小手指伸出去摸摸菜叶子上的水珠,粉红的小嘴一嘟一嘟地说:“菡菡……太爷爷什么时候会回来啊?太爷爷以前每天都来浇水,现在他不在家,这些菜会不会因为见不到太爷爷而不开心呢?”

    小孩子的心灵是纯净的,总是会给一些事物附上童话色彩,在孩子心里,连蔬菜都是有感情的,像人一样。

    水菡只觉得胸口一窒,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心底泛起酸胀的感觉……晏鸿章昏迷住院的事,一直都没告诉小柠檬实话,只是说太爷爷外出办事去了。小柠檬深得晏鸿章喜爱,而小柠檬也喜欢跟爷爷一起玩,如今孩子多天不见晏鸿章了,当然会想念的。

    水菡被小柠檬的话勾动了心里的柔软,爱怜地摸摸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蹲下身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这些当然也跟我们一样想念啦,你太爷爷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过不了多久那是多久呢?”小柠檬眨巴着亮亮的大眼睛问。

    “。。。。。。”水菡语塞,她如何说得准呢,连医生都不知道……

    “儿子,我们……”水菡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水菡,这是你的孩子吗?好可爱啊,我能不能抱抱?”沈云姿眼中目光炙热,盯着小柠檬,伸出了她的手……最可恶的是她手上还戴着那枚戒指呢。

    瞥见沈云姿手上的东西,水菡心脏的位置又是一阵刺痛。

    “妈妈……”小柠檬躲在水菡怀里不出来,他不会给陌生人抱的。

    没碰到人,沈云姿的手僵在半空,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常态:“水菡,你还在怪我吗?”

    水菡秀眉一蹙,清冷的眼神睥睨着沈云姿:“我想,跟你之间,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自便,我要回房了。”

    水菡不想打理沈云姿,更不想在小柠檬面前跟沈云姿谈论晏季匀,所以在对方刚一开口,她就毫不犹豫地驳回。

    “你……你怎么这样啊……”沈云姿不由得气恼,水菡这什么脾气,果真是跟晏启芳她们说的一样,一点都不懂礼貌。

    水菡抱起小柠檬,冷冷地看了沈云姿一眼:“我就是这个脾气,怎么你不知道么?我跟你难道是那种能在一起谈心聊天的关系吗?虽然都住在这大宅子里,但也请你把我和孩子当空气就好,我们不习惯跟陌生人接触。”

    沈云姿碰了钉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望着水菡离去的身影,她心里窝火……看来水菡不像她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啊。最让沈云姿不爽的是……刚才水菡说话的语气和眼神让她有种像被人俯视的感觉,明明水菡就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可为什么她隐隐觉出水菡的内心不似是柔弱的软柿子……看来,要重新得到晏季匀,不是件简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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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菲那边已经落实,只等着水菡搬过去了。

    水菡的这个决定并非是她怕了沈云姿,而是她不想让自己陷入一个漩涡。她自身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她拿什么去跟人斗?嘴上说得再狠也只是说说,只有真正地对对方有威慑力才可能战胜乔菊和沈云姿。所以水菡选择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眼不见心不烦……

    没打算告诉晏季匀,只因水菡认为即使晏季匀知道了也不会让她带着孩子离开的。她也不会通知乔菊,她只是带上两个行李箱就行了,她会悄悄地离开……

    这天一大早,天微微亮,童菲受水菡所托,事先借了一辆车,前来接水菡母子,但因为停在晏家大门口太打眼了,她只能停在距离别墅三百米之外的小道上等着。

    小柠檬不知道为什么要搬走,但他爱妈妈,妈妈说不在这里住了,他也不会哭闹。只要是跟妈妈在一起就好。

    水菡收拾了两只行李箱,都是她自己花钱买的衣服,晏季匀给她买的那些贵得离谱的衣物,她一件都不带走。

    小柠檬则抱着一只玩具熊,那是晏季匀在他三岁生日时送给他的,已经成为了他的好伙伴,他当然要带走了。陈嫂眼泪汪汪地目送水菡,她心里也在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打电话给大少爷?但她这些年早就已经视水菡和小柠檬是亲人,知道这母子俩如今的处境是越来越艰难了,她也是于心不忍……

    小柠檬牵着水菡的手,走在花园里,穿过这条路就是大门了。

    “菡菡……太爷爷回来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啊?”小柠檬睁着无辜的大眼,微微有点泛红。

    “不会找不到我们的,妈妈向你保证!”水菡很是认真地说。

    就在这母子俩一步一步接近那扇高耸的大门时,却听得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水菡心头一惊,暗叫不好,这才早上六点钟,难道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第195章:晏少的决定

    这些嘈杂的脚步声正是乔菊带着几个佣人冲过来了。在水菡的惊怒中,她和小柠檬已经被围了起来。

    这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跟母夜叉差不多,小柠檬惊悚地瞪着眸子,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具熊,小身子躲到了水菡身后。即使是小孩子都能感觉出不对劲了,有种恐惧感。

    水菡愤懑地看着乔菊,清冷的声音划破了静谧的夜空:“乔菊,你又想干什么?”

    乔菊瘦小的身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佣人衬托着,在晨曦的薄暮里竟显得有那么几分诡异,尤其是她干瘦的脸颊上露出阴狠的神情,更是让人打从心底里产生寒意。

    乔菊一手叉腰,得意地冷笑:“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拿着行李,是要带小柠檬去哪里?别以为现在才早上六点钟就没人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话到是真的。因为老妖婆在尼姑庵生活了多年,早就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她一大早五点多就起床了,只不过这习惯,水菡不知道,否则怎会选在这个时间走……

    水菡挡在小柠檬身前,怒视着乔菊:“我去哪里,用得着你批准吗?我有我的自由,你要耍威风就在这慢慢耍好了,我,不奉陪!”

    水菡敢当着佣人的面这么不给乔菊面子,着实让乔菊越发愤恨,水菡此刻这种坦荡而坚毅的眼神,亮得能让人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恍惚中,乔菊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沈玉莲在她面前是何等的不屈不挠……

    乔菊干瘦的脸上牵出几分狞笑:“你要走,没人留你,你就算是死在外边都不关我的事,但是,你别忘了,小柠檬是晏家的血脉,你想离开不是不行,小柠檬必须留下!”

    这样残忍恶毒的话从乔菊口中说出来,就连小柠檬都听得懂,这老妖婆就是要将他和妈妈分开!

    “我不要离开妈妈……不要!你是坏人!”小柠檬涨红着小脸蛋使劲朝乔菊吼。小孩子的声音清亮,言语直接。尤其是那双宛如黑宝石般的眼睛,如临大敌一般瞪圆了,格外令人心疼。

    小柠檬是水菡的底线,谁想要将母子俩分开,她就能跟谁拼命!此刻,水菡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老妖婆,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哈哈哈,报应?”乔菊的笑声很猖狂:“我都活了一辈子了,我还怕报应?真有报应,老天爷早就收我了,可我现在好得很……报应那东西你也信?你真是蠢到家了!”

    这些话,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很难相信这是从一个曾在尼姑庵礼佛多年的人嘴里说出来的。佛家讲因果循环,可乔菊显然是走火入魔了,那么多年的经,她白念了。

    水菡在愤怒之余也觉得乔菊实在是可怜,完全无可救药了,邪恶到令人发指。

    亮亮的眸子里崩射出凌厉的光线,狠狠地说:“老妖婆,我不会让你把小柠檬留下的,门口有我的朋友在等着,我们早就约好,如果六点半还看不到我和小柠檬出去,她就会报警。怎么,你是想上报纸头条,外加一则非法禁锢?”

    乔菊微微一愣,刚才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弱了三分。

    像这样的豪门大户最忌讳的是什么?当然是被曝光丑闻了。虽然就算警察来了也不会真的带走乔菊,但如果这事儿让媒体知道,那就真的是丑闻,足以让晏家的名誉受损了。

    水菡的话确实是抓住了乔菊的弱点,使得乔菊有着短暂的顾忌,但既然是老妖婆,岂会这么容易打发的?

    “报警么?”乔菊露出不屑的神情,掩饰心底那一丝慌乱,故作轻松地说:“想唬我?你还太嫩了!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走!”

    “。。。。。。”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下孩子,就这么僵持着。乔菊对于水菡所说的门口有朋友等着,她不是完全相信,思忖着也许是水菡故意说来吓唬她的。

    水菡和小柠檬被围在中间,虽然佣人没像上次那样动手拖开她和小柠檬,可也不会让她带着孩子离开的。

    乔菊还是对晏季匀的警告有忌惮的,只是叫佣人围住却还没动手。

    小柠檬抱着水菡的腿,小小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他害怕会离开妈妈……从来没这么怕过。

    水菡能感觉到小柠檬的恐惧,她心里是又气又急。气的是乔菊做的事简直是人神共愤,急的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因为她说有朋友六点半如果还没看见她出去,就会报警,这话还真是她吓唬乔菊的。她和童菲没有这样约定,只不过童菲确实等在外边,现在只怕是等得焦急了。

    谁能镇得住这老妖婆?水菡心里其实是清楚的,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走那一步,可现在看来,不得不惊动他了……今天她一定要带走小柠檬,放眼整个晏家,唯一能跟老妖婆抗衡的人就只有小柠檬的老爸……

    “老妖婆,我不会让你留下小柠檬的!”水菡如同宣誓一般愤恨地说,随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晏季匀的电话……

    本来是想在走了之后才告诉他,可眼下,她被乔菊逼得没办法,连报警都吓不倒老妖婆,除了晏季匀,没人可以解决眼前的僵局。尽管她不愿意寻求他的帮助,但是关系到小柠檬的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为了孩子,可以没面子没尊严,可绝不能跟孩子分开!

    原以为现在打过去,晏季匀还在睡觉,但水菡听到的却是一个清晰的声音,显然他没有在睡。

    “晏季匀,你现在在哪里?回来一趟,有事需要你处理。”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几秒之后才说:“有事处理?这种时候你才能想得起给我打电话?”

    男人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无奈和一丝不悦,水菡现在可没时间跟他闲扯,焦急地说:“你先回来好吗?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

    水菡的话还没说完,忽地感觉到小柠檬在拉她的衣服,垂头一看,这小家伙的手指正指着前方……

    嗯?水菡抬眸望去,顿时惊了……

    乔菊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她刚才见到水菡给晏季匀打电话,她都只是觉得很可笑,这才早上六点多,晏季匀还在睡觉呢,哪有空理会水菡?再说了,晏季匀怎么可能答应水菡将孩子带走。但现在她看到什么了?前边正走来的,不是晏季匀是谁?

    晨曦的薄暮中,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缓缓走来,步履沉稳刚健。他就像是一道划破黑夜的亮光,就像是从她梦境中走出来一样。

    他泰然自若,淡定从容,非凡的气度摄人,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折射出的光芒,这一霎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是错觉吗?水菡揉揉眼睛,晏季匀已经走到她跟前了,怎么她竟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似乎他出现了,她和孩子就能平安无事……

    气氛诡异无比,佣人们面面相觑,心里直打鼓……这可怎么办?大少爷来了,她们是该继续这么围着还是散开?

    晏季匀冷若冰霜的眼神那么一扫,沉声说:“滚开。”

    只有两个字,轻飘飘的,但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势,佣人们纷纷胆寒,再也顾不得乔菊的吩咐了,赶紧地散开。

    乔菊恼怒,晏季匀一来,她立刻没把握了。愤愤地指着晏季匀:“你是不是疯了?你跟我作对也要有个限度,现在是你老婆要带着孩子离开,只是晏家的血脉,绝不能流落在外,你居然还要护着她?”

    晏季匀闻言,正眼都没瞧乔菊一下,只是蹲下身子,眸光柔和地看着小柠檬。这小家伙撅着嘴瞪他,一副警惕戒备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咪。

    “儿子,让爸爸保护你,好不好?爸爸保证不会让你和妈妈分开。”晏季匀眼里的慈爱,特别温柔,瞳眸深如大海,带着几分希冀的神色。

    小柠檬听闻晏季匀这话,原本想躲开他的,但现在也不动了,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晏季匀,稚嫩的声音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晏季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轻轻点头:“是真的。”

    说着,他伸出手将小柠檬抱在怀里,这小不点儿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抱……孩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太害怕跟妈妈分开了,而晏季匀说保证能让他和妈妈不分开,他从晏季匀身上感到了安全感。

    这香喷喷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晏季匀也禁不住一阵心颤……孩子都是脆弱的,都是娇嫩的花朵,更何况是他这可怜的病弱的孩子,在他怀里抖得这么厉害,可见被乔菊吓得不轻。

    这一幕,让水菡红了眼眶,堆积在胸臆里的酸胀不断往上冒……小柠檬心里一直都是惦记着晏季匀的,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孩子被父亲强健有力的臂弯抱着,暂时的,他什么都不用怕了。

    乔菊则是恼羞成怒,一声呵斥:“晏季匀,你不会是想同意她将孩子带走?”

    水菡心惊,紧张地望着晏季匀,他会怎么做?他的态度,才是决定她和孩子命运的关键!{还有更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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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总裁,先上后爱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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