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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关公子     极品铁匠txt下载     极品铁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九章 婉云归来

    第二百九十九章 苏姐姐归来

    翌日清晨,经过连夜奔波终于来到百里之外的绍兴。天色尚早,几辆马车前后相继,行往墨竹大师位于城郊的祖宅,赵闲连夜都坐在车中,陪伴心神不宁的柳烟儿。

    “大人,吃点东西吧!”风御医同在车中,将小柜里的点心盒取出,送到赵闲面前。

    赵闲从浑浑噩噩间惊醒,转头看了一眼,柳烟儿双目紧闭,已经在软榻上安然熟睡了过去,俏脸稍显苍白, 却带着几丝平静的微笑。

    他接过食盒,坐在风怜雪身边问道:“连夜未睡,又是照顾我又是照顾烟儿姑娘,你不困吗?”

    “妾身还撑得住。”风怜雪微微颔首,半年来贴身照顾烟儿妹妹,她早就习惯了熬夜的生活。现在柳烟儿治愈有望,她心中自以欢喜居多,将困意也驱散了,只想等着到了墨竹大师族中在歇息。

    话音刚落,赵闲双手便环住她的香肩腰肌,将她拉入怀中靠着,轻声训道:“撑什么撑,没有个好的精神状态,怎么去照顾你的烟儿妹妹。”

    脸颊上升起淡淡微红,风御医贴在火热胸襟上,只觉火热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弄的她心尖儿微颤,方才还有的几丝困意,此时彻底没了。不过相公的话还是要听的,初为人妇的她,心中对赵闲依旧又敬又畏,百依百顺的闭上美眸,温柔道:“妾身听话便是,烟儿妹妹有大人如此上心的照顾。倒也不用妾身去插手了。”

    听这话怎么有些在吃醋的味道?赵闲心中暗笑,看着眼下恬静的小脸,色从心起低头在红唇上轻咬了一口。正想品尝其中甜蜜,忽然听到周围发出“咳…”的声音,冷冷淡淡似是个女子。

    风御医“唔!”的倏然惊醒,还倒是柳烟儿,忙推开赵闲看去,却见她仍然闭着眼睛。眸间不由升起疑惑之色。

    赵闲闻声心中微喜,抬头看向车顶,轻声问道:“苏姐姐。你回来了?”

    冷冷清清。没有丝毫回应,赵闲只得起身出了马车,抬头往车顶看去,空荡荡的那有苏姐姐的身形。他正待疑惑。忽然感觉腰间微疼。被人狠狠拧了下。

    “啊!”赵闲回过头来。却见苏姐姐斜靠在车辕上,脸上冷冷淡淡没有丝毫表情,眸间的怨色却是清晰可见。迎着清冷晨风。几丝露珠挂在她的发髻耳边,晶莹剔透闪着璀璨微光,素色白裙垂在车辕下,纤长的身形曲线曼妙,便如凌空而至的九天仙女,美艳绝伦不食人间烟火。

    赵闲喜从心生,笑嘻嘻的坐在她身边:“路上累不累啊?怎么一副心情不好的摸样,又生我气了?”

    苏婉云轻拂白袖,淡淡望了他一眼:“本来不累的,那想回来便见到你这小贼风流快活好不自在,突然就觉得有些累了。”

    即便是冷冰冰的苏姐姐,吃起醋来仍然让人招架不知啊。赵闲摇头苦笑,吃醋的女人可惹不起,他唯有嘿嘿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来我让你靠着!”

    “不用!”苏婉云脸皮儿甚薄,可不敢就这样往他怀里钻。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她转而岔开话题道:“武田信昌的人头, 还有你说的消息,我已经以贤王使臣的身份送到了东瀛先行军队之中。他们果然很愤怒,从言语间打听到,来者是东瀛的皇子武田信义,也就是武田信昌的兄长,集举国之力拥兵十万,来此可不像是助贤王复国的。”

    拥兵十万?赵闲眉头紧蹙,昨日凌仙携墨竹大师前来是,他知晓贤王依旧抱着结盟的心思,让麾下将领按兵不动,亲自来绍兴一带迎接东瀛的军队,若是不提前准备提防,贤王引接来的可能就是刀枪剑戟了。

    他思索片刻,便摇头道:“东瀛狼子野心不能坐视不理,让那十万倭人进入江南,恐怕连常州金陵都会变成尸山火海,我得去让贤王提前准备着。”

    “你疯了?”苏婉云闻言大急,方才的醋意此时也压了下来,急急拉住准备下马的赵闲,说道:“你现在去寻找贤王,不是自寻死路嘛?他正在发愁如何向东瀛解释武田信昌的死因,你去不正好给了他解口?”

    看着她焦急的小脸,赵闲摸摸鼻子,嘿嘿道:“苏姐姐,舍不得我死啊?”

    苏婉云闻言顿时气闷,酥胸急剧起伏划过优美的弧线,她凝望赵闲的双眸,沉默良久,终冷冰冰的道:“柳师妹和怡君都嫁给了你,婉儿刚刚满月,你如此不珍惜自己,我劝阻一下也不行啊?”

    这番欲盖拟彰的借口,弄得赵闲心中暗笑,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嘻嘻笑道:“放心好了,我像是那种不珍惜生命的人嘛?我还想着这次会常州,举办一个超大规模的婚礼,把你们一起娶回家了!到洞房的时候,你和怡君、柳姐一起…”

    “啐!”苏婉云顿时面红耳赤,委身与赵闲的心思都还没打定,突然听见要和柳师妹、好徒儿一起大被同眠,她脸上满是窘迫,气急的推了赵闲一把:“你去死好了!这辈子都休想!”

    “那就下辈子嘛!”赵闲嘿嘿笑着道:“下下辈子也行啊,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苏婉云心中微颤,偏过头去轻轻哼了声,只是其中冷意渐渐消逝。趁着她冒充冰块的机会,赵闲忽的探过身去在她脸颊上轻咬了口,跳下马车摆摆手道:“等着我!我会很快回来的。”

    这个混蛋!苏婉云摸了摸脸颊,羞嗔的瞪了他一眼,眸间多了几丝嗔怪的意味,点点红晕浮上脸颊,表情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反而多了几丝别样的唯美…

    ※※※※※※※※※※※※※※※※※※

    贤王也是昨天出发,只是车马众多行进速度较慢,太阳露头才到达绍兴地界。

    车架之中,贤王愁眉满面,坐下全是昔日大梁高官,他轻轻抬手,向内侍询问道:“派去东瀛军中的信使,可有了回应?”

    内侍轻轻摇头:“王爷,昨日派出的信使,快马加鞭因当已经到了海边,至今没有回应,怕是……”

    贤王眉头紧蹙,手指敲着桌面,淡淡哼道:“刺杀武田信昌,定然是早有预谋,现如今东瀛怕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让本王如何去解释?”

    宽大的车架内,沈凌山与徐铭皆在,连凌仙沈雨等一众谋士也在其中,各自交头接耳,却无人上前进言。

    凌仙早知贤王优柔寡断没有主见,如今他答应赵闲破坏结盟一事,自当做些什么,于是开口道:“王爷!以微臣之见,携军来大梁的是东瀛大皇子武田信义,他唯一的皇位竞争者便是王子武田信昌。现如今武田信昌蹊跷死在王爷府上,既加重了东瀛一的筹码,又让武田信义免去日后武争权夺势之忧,在联想到我们的信使尚未送去消息,东瀛便提前知晓此事,您说会不会……”

    凌仙话说了一半,其意却完全表达了出来。在场诸人皆是哗然,皇家无情,皇子相残的事情历代时有发生,更别说未教化开的东瀛蛮夷了。徐铭心系江南万千百姓,终是在开口道:“王爷,若真是东瀛所为,其意定在江南而非助大梁复国,如今之计,当调集兵马集结与绍兴提前提防,免得刀剑相向之际,无力抵抗啊!”

    贤王踌躇良久,摇了摇头担忧道:“本王只有各地投奔而来的兵马七万余人,若东瀛真的意在江南,抵抗也不过拖延两人,吾等还有救兵不成?还是本王亲自前往武田信义皇子面前,能结盟自然最好。”

    抵抗不了就不抵抗了吗?徐铭顿时错愕,在场几位有份量的武将,也大都互相望了几眼,无人带头,也只好顺着贤王的心思来了。

    稍许,众人散去,沈雨坐在自己的马车中,随着贤王军队缓缓前行。

    赵闲不告而别,弄得她好生郁闷。二人尚未表明关系,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她身为女子怎能没有别的心思。

    看着道路旁逐渐凋零的枫叶,她神色恍惚,不经意间又想起红枫树下那荒唐的一夜。健硕身躯的火热气息犹在周身徘徊,身子好似也由内而外酥酥麻麻的,紧咬着下唇,连心尖儿也微微颤了起来…

    忽的,一道强光袭来,眸子被晃了下。她倏然惊醒,继而脸颊绯红暗‘啐’了自己一口:我再乱想些什么?让他知道还得了!

    刚想将车帘放下,她忽的皱起眉头,太阳在东面,怎么会晃到眼睛?她本能的向光源看去,却见站在路边观望的行人中,有个头戴斗笠的英武男子,手拿一面小铜镜,往她的这边折射光芒。

    他怎么在这里?沈雨没想到他会如此联系自己,心中微奇,脸上到以喜色居多,不过想到方才的胡思乱想的事情,脸儿也越发红了。轻咳一声恢复往日的镇静,左右瞧去见无人注意这里,便轻飘飘下了马车……(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承诺

    在路边等待许久,终于见到贤王来此的车架,赵闲在隐藏在路边观望的人群中寻找许久,终于见到了在窗边发呆的沈雨。

    娇艳胜雪青丝如墨,发髻上绝美的珠花随着马车前行轻轻颤动,俏脸确实呆呆的,轻咬下唇露出那么少有的娇羞,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这妮子,想什么了?赵闲分外错愕,也就在上次给沈雨‘解毒’的时候,看到生性孤傲的沈雨,露出过这等发自心底的娇羞。

    赵闲挥了挥手试图惊醒她,却没能把她从沉思中打断,心中分外着急,未免动作太大惊动贤王的侍卫,左右看了看,忽的借过道路旁吓小孩正在玩耍的铜镜,不动声色的晃了晃她的眼睛。

    稍许,沈雨从马车上下来,脸色分外平静,走到路边的大树后等待着。

    赵闲趁着无人注意,急步来到大树下,轻笑道:“沈雨姑娘,可算把你惊醒了,你想什么那般入神?不会是在想我吧?”

    脸色禁不住一红,沈雨拨了拨耳边的发丝,轻轻哼道:“心中困乏有些走神罢了!你伤包扎好了不走,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尚在杭州,我这般走了岂不是太过可惜。”赵闲用手撑着树干,低头看着面前的她嘿嘿笑着道:“你可是答应帮我破坏贤王与东瀛的联盟,现在事情还没完了。”

    :“你杀了武田信昌,东瀛与贤王的联盟便不可能达成。现在已经没我什么事情了,还来寻我作甚?”忽然贴的这般近,沈雨身子微微僵了下,抬抬手本想羞嗔的推开,却又觉得那样反而惹的他心中得意,所幸就靠在了树干上,扬起小脸凝望着他。

    这么配合?赵闲心中微奇,得寸进尺,身体往前将她抵着了树上。还想继续说话,没想到沈雨的镇定瞬间烟消云散。惊呼着把他推开。嗔怒道:“你想做什么?大白天的…”她脸儿微红,嚅嗫着红嘴,却没能再说下去。

    赵闲摸了摸鼻子,也不在胡来。转而认真道:“事情还没完。东瀛携军十万即将登岸。其意怕不止是帮贤王复国。”

    沈雨柳眉轻蹙,犹豫少许,轻声道:“若真是如此。你我无兵无权,也无能为力啊?”

    赵闲摇了摇头:“你想办法告知贤王此事,让他提前调集兵马提防,免得到时候东瀛长驱直入,连一点阻碍都没有。”

    听闻此言,沈雨咯咯笑了几声:“凌仙方才已经向贤王提议过,只是贤王根本没有提防东瀛的心思,觉得七万兵马反正打不过,于是打算直接不提防。摆出十足的诚意,去东瀛的军中请罪。”

    赵闲闻言满是不可思议,气怒道:“他傻呀?人家不怀好意,他不设防便能换的人家的心软?这就好比我要是对你用强,你不抵抗我就能心软放弃?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听到这无耻之极的比喻,沈雨顿时脸色爆红,抬起绣花小鞋在他腿上轻踢了下,羞嗔道:“你怎么这般无耻?你要是敢用强,我便一剑砍了你!”说的恶狠狠,心中却全无底气,上次自愿将他带入小树林的,中了药的原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如今若他真的强求,还如何装的出那高贵孤傲的性子拒绝。

    “比喻而已。”赵闲嘿嘿笑着:“看到没有,你个女儿家都知道被人欺辱要反抗,他手握重兵的贤王竟然敞开大门让人家进来,这不有病嘛?”

    三两句之间,又被他占够了便宜,沈雨心中懊恼,轻哼道:“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贤王不愿动兵,已经准备亲自前往东瀛的军中,你总不能自己去说服他吧?”

    “我只能睡服你,那能睡服贤王。”赵闲轻叹了声。

    沈雨愣了稍许,好似听出了他话语间的歧义,臊的面红耳赤,又抬手打了他一下,背过身不搭理这满口荤话的混人了。

    赵闲蹙眉沉思半晌,忽的眼前微亮,拉着她的手道:“沈雨,你可知贤王麾下将领现在何处,带我去那里!”

    小手被他的大手握住,淡淡热力自手心传来,沈雨颇为羞恼,抬眼瞧见他神色极为认真,便没有呵斥,转而轻轻道:“你去那里做什么了?”

    “到了那里,你便知道了。”赵闲也没解释,拉着她便走。

    官道并不宽阔,贤王浩浩荡荡的队伍拉的极为狭长,赵闲随着沈雨沿路逆行,片刻后来的了位于最后方的车架外。

    此处兵马众多,穿着并非王府内卫的服饰,而是大梁以前的制式服装。见到来人是沈雨,这些兵甲并未阻拦,只是奇怪打量了头戴斗笠的赵闲几眼。

    宽大的马车中,徐铭沈凌山与众武将在此聚坐,围着小桌商谈如何劝说贤王的提防东瀛。

    车门被打开,屋中亮了几分,众人皆是疑惑,转头看去却见是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车中一人莫名其妙,蹙眉大声道:“怎么让个村夫跑进来!”

    我日!什么眼神?赵闲顿时无语,摘掉斗笠面向众人,轻声道:“徐丞相,众位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贤王只是寻常藩王,自先朝齐王自立建立北齐,大梁吃一堑长一智,从不让藩王掌握兵权。在场的将领全部是大梁覆灭后,没有投靠北齐又不愿解甲归田的大梁老将,其中有不少赵闲都见过,甚至还有两位,是当初进入国公府时,安老爷子亲自介绍的。

    猛然看到赵闲,再次皆是错愕,丞相徐铭颤手指着他:“赵闲,你,你为何在此?难不成北齐的军队,已经到了这里?”

    众人表情都很奇怪,曾经安家一脉的将领。都是想上前与曾经的少主打招呼,却又观望着徐铭这个老丞相。

    赵闲轻轻摇头:“若北齐军队在此,赵某也不用来劳烦各位了!”

    劳烦各位?徐铭眉头紧蹙,轻哼道:“你胆子倒是不小,反叛大梁还贸然来此,就不怕我等将你擒下,交予贤王处置嘛?”

    “我既然来了!谈论怕不怕还有什么意义?”赵闲轻轻抬手,认真道:“还请诸位听赵某一言,再做决断也不迟。”

    “说吧!”徐铭猜不透赵闲的来意,若是来说服他们投靠北齐的。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他冷冷望了赵闲一眼。

    赵闲看着众人。朗声道:“诸位心中,赵某是反叛大梁的乱臣贼子,安家麾下诸位前辈,更是对晚辈失望甚深。我叛大梁不假。但从未叛过安家。安家世代被百姓所敬仰。是因为他满门忠烈,誓死捍卫着百姓的。只可惜天下一分为二,受万人敬仰的安家军。在战场上杀的,不也是曾经同出一脉的百姓?安家这把好刀用错了地方,镇守边关,以抗外敌才是安家应该做的,而不是一味的愚忠,用屠杀自己同胞的鲜血洗刷战功。”

    安家诸位旧部闻言皆是深思,百年前齐梁确实同出一脉,两边对对方的百姓也很照顾,只是两方朝廷水火不融罢了。其中一位轻轻摇头叹道:“赵闲少爷!若这是您叛梁的理由,末将倒也无话可说。但尽忠报国、尽孝守家之祖训不可忘,麾下万千兵将之血仇更不可忘。末将宁可身死,也不会踏入北齐一步,若赵闲少爷是来说降,那还是请回吧!”

    赵闲暗叹一声:“人各有志,赵某不会强求。此次来是告知各位,东瀛皇子武田信义携十万兵马渡海而来,其意必在江南富饶之地。若让其进入江南内复,后果想必诸位都明白。”

    十万兵马?在场皆是哗然,没想到东瀛拿出这么多的人马,这估计是举国之力,说他们是帮贤王复国,谁信啊?

    徐铭眉头紧蹙,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他轻轻摇头道:“赵闲,你为了江南百姓,冒死前来送消息的胆识,老夫深为佩服,但王爷执意亲自去谢罪,我等劝过,却无能为力。”

    赵闲闻言微怒:“那徐丞相,打算看着东瀛长驱直入直取江南,置万千百姓与不顾嘛?”

    徐铭脸色微黑,轻轻哼道:“黄口小儿,老夫早非丞相,又有何力去保全江南百姓?”

    “糊涂!”赵闲不由冷笑,转而看向众位将领:“朝廷不存,国民仍在!在场诸位皆食百姓之钱粮,此时怎能弃之不顾。我赵闲以安家继承人的身份起誓,愿随我出阵迎战东瀛者,战后尽皆封侯,不愿入北齐者赏万金。”

    徐铭闻言更是嗤笑:“你早已非大梁将领,如何让我等信服。若迎战东瀛后北齐不认账或者落井下石,我等岂不连最后的资本也丢了?”

    赵闲看向他:“我赵闲能以一人之力灭掉大梁,再建一个又有何难?若北齐没有兑现承诺,我赵闲给诸位封侯拜相,若我此战身死,各位可把我的话传给安老太爷,他老人家散尽家财,也不会亏欠诸位毫厘!”

    话音一落,马车中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不停交头接耳。几位安家的旧部此时轻轻颔首:“末将本就是出于安家,少爷为大梁百姓而战,我等没有不从之理!至于战后何去何从,到时候再说吧!”

    有人表态,其他大都点头。沈凌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如今沈雨心系赵闲,他只有那一个女儿,总不能和她做对。略微沉思,他轻声道:“赵闲小友既然敢开此口,我沈凌山半生戎马,垂暮之年又何惜此身。”

    沈凌山与徐铭是在场最有话语权的两人,他已经开口众位自然不在迟疑,本就是说服贤王去抗击东瀛,贤王不愿意他们也无能为力。说到底他们有心抗敌,只是缺个领导的人,现在赵闲站出来扛起这份责任,众将领自然无话可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国亡魂不死

    第三百零一章 国亡魂不死

    秋风萧索,山河苍凉。曹娥江面平静如常,渔帆三两相继,嘹亮而粗狂的号声传至江畔,行走的乡民住步遥遥相望。几个半大孩童拿着树枝沿江调皮玩耍,又有妇人厉声呵斥在后追逐,引得三两渔夫大笑出声。

    曹娥江因东汉孝女曹娥投江救父而得名,乃绍兴最大的河流。较之战火纷飞的金陵,绍兴远离战乱,除了税赋和徭役倒也无忧无愁。如今不在与北齐打仗,四乡皆妇孺家中无男丁的孤苦场面成为过去,或许以后的日子,会过的更好吧!从四乡五里的老幼妇孺脸上,至少看不到大梁不存的悲伤。

    破碎的终究是叶家的山河,对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没有半点坏处。是投敌叛国的逆臣,还是救民与水火的明智之士,对不将名声放在心里的赵闲来说又有什么分别。

    忽的大风徐徐,江畔玩耍的小孩都缩了缩脖子,江中漂泊的渔船降下了帆,老辈的渔夫知晓要起风了,站在船头看着出海口,等待出海未归的子侄。

    遥遥探望间,江面天地一线之处,露出了几个黑点,进入曹娥江中,朝江滩飞驰而来。

    几个渔夫面带笑容,正想呼唤帮工上前搭手,仔细看去,却都皱起了眉头。

    有潮水大风,那黑点移动甚快,片刻功夫,就瞧清那些黑点竟是一片帆船,那船有些方方正正的感觉。并非渔民的渔船,都挂着整齐的黑色巨帆。

    有经验老道的渔民,看了大吃一惊:“是倭人的海船,快快通知官府。”

    东瀛明里与大梁交好,却从未在心里对大梁诚服。渔民常年在海上作业,难免会遇到东瀛的流寇海匪,大梁朝廷对此除了谴责几番,无力出海清剿毫无办法,朝廷还需要东瀛的帮助,总不能和他们翻了脸。

    对此渔民们唯有尽量避开倭人出没的海域。像这般大张旗鼓大举进入绍兴内腹的却是头一回。

    此地为贤王治下。受过倭祸之苦的渔民,第一时间准备通知官府。可是有大风相助,倭船到达江畔不过转瞬之间,抬眼望去。宽阔的曹娥江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战船布满。

    尚在江畔玩耍的孩童。嘬着手指惊奇看向从未见过的场面。回到岸上的渔夫却抱起他们,惊叫道:“倭人来了,快快。都回去玩去!”

    堤坝上的百姓也有没见过倭船的,仍然不慌不忙的站在江边,交头接耳疑惑的讨论着。

    东瀛战船的先头几艘快船,乘着江水直驶至岸边,呼啸着跳下船来,三五成群向岸上扑来。那些倭人服装十分的寒酸,把袍襟掖在腰里,身形倒是极为迅捷矫健。

    他们皆是双目血红,似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在江畔左右四顾,看到仍立在原地疑惑的乡民,竟而拔出倭刀飞步冲了过去。嘴里哇哇乱叫,摸样甚是骇人。

    渔民见状脸色骤变,大声喝道:“快跑!”一时间孩童受了惊吓,放声大哭,妇人抱起孩童提着裙子急急奔跑,可一群妇孺岂能跑过东瀛正规军队,三两下被追到了近前。

    几个渔民提着渔叉便要上前阻拦,却见那群倭人放声大笑,抽刀直直往那老渔民头上砍去。

    用渔叉挡住倭刀,肚子却被狠狠踹了一脚,老渔民跌倒在地上满脸愤恨,冲着背后大声喊道:“快跑啊!快跑啊!”说着撑着渔叉还有站起,却见那雪亮的大刀已经到了眼前。

    伴随乌拉怪叫,那倭人满脸兴奋,狂笑着继续抽刀砍去。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倭人忽然耳边听见‘咻’的利啸传来,抬眼看去,便听到‘噗’的入肉响声,利箭从眼珠灌入,直接从后脑穿了出来。

    余下极为倭人皆是大愕,抬眼看去,却见江岸山丘之上白马长嘶,水绿春衫的绝色女子立与其上,纤手玉臂持着强弓,发丝随风飞舞,飒爽英姿傲然呈现。她浑圆结实的**紧夹马腹,在骏马长嘶抬起前蹄的瞬间弓如满月,三支长箭接连而出,正中冲在最前的三名倭人,箭术可谓是登峰造极。

    倭人见状甚是不可思议,观其美貌,眼中又露出几丝狂热,嗷嗷叫着飞驰而来,一跃数尺竟都会些武艺。

    尚未近身,忽的看到山丘后又冲出一马,上方是穿着黑色铠甲的年轻将军,纵马扬鞭飞驰而来。

    这些提前到达的倭人只是来探路,察觉到不对劲离开回到了快船双,往遥遥驶来的战船挥去了旗语。

    沈雨收起强弓,看着江中源源不断而来的东瀛战船,柳眉紧蹙的道:“赵闲,东瀛军队十万有余,虽无法一次登岸,也不是我们能抗衡的。现今之际,不如携军队退守杭州,与那里的兵马回合,说不定能有机会一战。”

    昨日虽然说服大梁旧部,将贤王软禁夺了他的权,可贤王的兵马并不在一处,如今只有绍兴附近的驻军聚集起来,三三两两的凑了五千余人,其他将领都在回去带兵前来援助的路上。

    沈雨说的方法,明显是最理性的,只要将贤王麾下七万兵马举齐,死守杭州未尝不能一战。

    他们站在山丘高出看到很远,而江畔的低处的村落中仍然还未感觉到威胁的到来,不慌不忙的在院中劳作着,甚至有人继续往江畔行去。

    赵闲看了怎肯就此退去。今日调集来了五千兵马,人人持有武器,都是大梁的正规军。而东瀛的百艘战船不可能一次性登岸,总人数虽然对,同时要面对的却只有登岸的那些,只要严防死守,未必没有一战的能力,拖到援军到来便行了。

    赵闲不假思索,摇头道:“不行。东瀛人方才见面不由分说便出手伤人,我等现在退去,岂不是将绍兴等地的百姓送到了东瀛的刀口下。传令下去疏散江边百姓,众军列阵阻碍东瀛登岸。”

    四德紧随赵闲其后,穿着一身闪亮的盔甲,心中也是想让赵闲先退为妙,可听了赵闲的话不好在劝。连忙答应一声,急急回身整集军队去了。

    稍许,几位随着赵闲而来的将领便飞马行至山丘上,而后面的步卒正遥遥飞驰而来。沈凌山也在其中。身着铠甲背缚披风。虽发丝苍白却不失年轻时那丝英气。

    沈凌山曾经驻守金陵城,敢于万军丛中单枪匹马杀了北齐名将雷克敌,也就是当今北齐第一猛将雷克沙的弟弟,他又怎么会在乎这些东瀛小矬子。

    他见状抚了抚衣袖。轻哼道:“东瀛来势汹汹。万万不可轻敌。我带兵前去阻截,徐丞相还请坐守后方,时刻注意好东瀛的。”

    他一边说一边下了山丘。余下几位将领脸色铁青,其中一位,咬腮帮子上前道:“赵闲少爷,剿除倭寇,有末将等人足以,您还是赶快回避一下,若是少爷有点闪失,卑下可是无言面对安国公了。”

    赵闲看了沈雨一眼,轻声道:“身为将帅,岂有临阵而逃的道理。你是女子,带着江岸的百姓先回绍兴城中躲避,与风御医会和,若是我们守不住,你们立即快马离开。”

    沈雨柳眉轻蹙,一挺胸哼道:“女子又如何?我马上功夫较之你有过而无不及,要带百姓撤退也是你去才是!你不走,我便也不走!”

    胡思乱想什么?这时候还犯倔脾气。赵闲顿时气怒,斥道:“无理取闹!千军万马交战,一个人武艺高强能有多大作用?”

    被他大声呵斥,沈雨丝毫不惧,昂然道:“你重伤未愈又不会武艺,难道就能上阵杀敌么?你临阵不退,是为了护江南百姓定大梁军心。我沈雨虽是一介女流,危难之际又何稀此身,大不了与公子同生共死,临阵而退,即便独活又有何意义?”

    沈雨目光灼灼,赵闲听得怔在那儿,张开张口,却一时作答不得。

    这时江边百姓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村落中开始扶老搀幼,呼爹喊娘,一路连哭带叫的出来,亡命般地向城里逃。

    沈凌山满头苍茫白发,手持长矛立在江岸上,看着愈来愈多的战船,眼中却无丝毫惧色,整个人稳重的好似一座大山,让背后杂七杂八的散军都安定了几分,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利箭。

    江面之上,百帆之中最大的那艘甲板上,站着一个浑身穿金戴银的倭人。看到突然出现前来阻挡的大梁军队,还有些意外。如今大梁都已经灭国,这些散兵游勇,是被谁聚集起来的?

    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人挡住他东瀛举国之力聚集的兵马,他用刀指着江岸,怒声尽显的大喝了一声,周边的战船便源源不断出动,往江岸上靠了过来。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瀛倭军,虽然衣衫不一,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却人人彪悍、行动也敏捷无比。

    赵闲手下五千余人,其中千余人是各个将军的亲卫,他们基本上都是曾经从大梁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用以保护这些位置重要的将军。现如今将军们都在山丘高出观望,又绍兴当地驻扎的四千兵马在这里,他们自然不能妄动,退在山丘周围保护这些大人们。

    可惜的是,驻扎在绍兴当地的军队,曾经根本都没有经历过战火,与先头冲上来的倭人刚刚接触,见了血后鬼吼鬼叫,掉转屁股逃之夭夭。

    赵闲当即错愕,鼻子都差点气歪了。这时候东瀛的倭人正在下船,根本没机会摆开阵形,只要乱箭伺候在冲上前绞杀,第一批上来的必然全军覆没,这样便可抢占先机。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当个什么兵啊?

    心中怒不可遏,他提前长枪冲下山坡,大喝道:“江南百姓生死存亡之际,堂堂男儿当尽守土之责,众军随我冲锋,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国灭魂不死,身亡志仍存!食百姓俸禄。得朝廷赏识!现今父老受异族屠戮,七尺男儿增能临阵而逃!”

    沈凌山长吼一声,声音稍显悲凉,那一股坚定与自豪的信心却直冲天际:“诸位同僚,大梁最后的一战!!我泱泱大梁百年未让北齐夺下一城,又岂能让东瀛蛮夷破此先例!”

    几位老将听的双目含泪,提着佩剑指向万千倭军,长声怒吼道:“此战身死,便与大梁同去!同去矣!”

    霎时间,千名亲卫额头青筋暴起。驱马随着诸位老将。结阵往江滩飞驰而去。临阵而退的散军有人带头,渐渐也被诸位将军气势所感染,望了背后逐渐撤离的乡亲父老一眼,再无回头冲上前去。甚至连那些年轻力壮的渔民。也手持渔叉飞奔上前。

    沈雨沉稳异与常人。见到这只属于男儿的战场,却也是面色发白。她紧紧攥着马缰,方要冲上前去。四德却忽的拦住了她,急急对着她道:“沈雨姑娘,少爷是这只军队的旗帜,他走了这只军队便也散了,为了使江南百姓不受此大祸,他不可能离开!但少爷的性子小的清楚,他心里放不下你和风御医她们,如今你逞强留下只会让他分心!想要帮他,就立刻疏散江岸百姓回城中。”

    沈雨酥胸急剧起伏,紧紧咬着银牙,望向冲向敌阵中的赵闲和父亲,即使喜怒不形于色的她,眼中也朦胧了几分。犹豫稍许,她终是猛挥马鞭,回身望着四德:“保护好你家少爷!告诉他!我不是个好心的女人!他若死了,这江南百姓的生死存亡,便于我没了关系!”

    ※※※※※※※※※※※※※※※※※※

    纷飞箭雨,闪乱刀光!

    初时见到血有人会害怕,有人会兴奋,但久而久之就变得麻木,整个江滩压抑起来,只剩下临死前那让人心悸的惨嚎,血腥的气味随着秋风渐渐弥漫。

    没人知道厮杀了多久,江滩上的血液流入江中,把清澈的沿江水面染成了乌红。

    登上江滩的倭人死了这波,立刻又聚集起了另一波,源源不绝好似没有尽头。岸上的人却死一个便少一个,气氛越来越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天公似乎被这悲壮之极的气氛感染,淅淅沥沥的大雨落下,冲刷着地上的血水,又在顷刻间染上新猩红。

    背上的伤口早已崩裂,雨水浸透衣衫传来阵阵刺痛,呼唤着赵闲渐渐浑噩的心神。

    虎口已经染满了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倭人的,周围的几个将军只剩下风采不存的沈凌山,带着所剩无几的兵马立在江滩上,组成无法逾越的城墙。

    脑中没有别的想法,或许根本没有机会让人去想,时刻紧绷着心神提防四处袭来的刀锋,在用长枪刺死一个个冲来的倭人。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目血红的重复着这个过程,渐渐变为了麻木。

    人终究不是机器,身上渐渐多了几道伤口。紧咬的牙关渗出几丝腥甜,却难以唤醒逐渐陷入疯狂的神智…

    江面之上,站在战船中的武田信义,脸色暴怒之色尽数展现,没想到尚未登上江岸,变损失如此多的兵马。看到对方声势如此骇人,将要登岸的倭人,竟然有些退缩起来。

    武田信义咬牙切齿,看着江岸上紧余的两个大梁武将,忽的抬抬手向手下示意。片刻后,几个倭人便宝贝似的从船舱内拿出一个长匣,自里面取出了一只崭新的火铳!

    搏命厮杀,赵闲气喘如牛,口水和血水挂在唇角,周围的尸体已经数不清了,站着的人没有几个。马匹终不堪重负倒在了地上,他踉跄几步,用长枪支撑着身体站立。

    浑浑噩噩间,忽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继而身旁爆喝而出的‘小心!’。

    脑中瞬间清醒,他方要趴下之时,便看到沈凌山已经到了身前,破烂不堪的铠甲上多了个窟窿,大股的鲜血喷涌而出。

    赵闲满眼不可思议!宛若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他急急扶住沈凌上,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被血水黏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凌山苍老的面容已经煞白一片,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他半跪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苍然道:“我沈凌山戎马一生,不曾想会栽在这里,死在战场上,或许是一个武将最好的归宿,安国公,你不如我啊!”

    他咳出几点血块,抬头看向赵闲:“小子!你我首次相见时。你问我当年驻守金陵手下三万兵马,为何不依城墙而守,现在可知道答案了?”

    赵闲穿着粗气,点了点头。因为辅国堂的监军不允许放箭伤害百姓,又不准破城,北齐以平民开道,将士们只能出城迎战,否则城必破。

    沈凌山忽的笑了,笑容中带着几许悲凉:“儒以文乱法,辅国堂便是大梁的毒瘤,但大梁必须依靠辅国堂才能立国。老夫三万子弟兵,皆视我为父辈兄长,因为朝廷的愚昧,惨死在了北齐铁蹄之下。我努力一辈子,都没能改变大梁,没想到却在垂暮之年,被你这小子亲而一举的做道了!大梁灭了好啊!你我是同乡,至少不用看着江南子弟再为朝廷枉死了!”

    赵闲满目惊愕,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沈凌山却明白了意思,朗声笑道:“雨儿乃我所出,你与她合谋的所作所为,我又岂能不知晓?女大不中留啊!我这做爹爹的,是该撒手了,帮我照顾好雨儿!不要负了她……可惜,终究负了她娘,先走一步啊……”

    又是几声咳嗽,他脸上泛出病态的苍白,缓缓倒在地上,看着赵闲道:“走吧!你已经尽力了,再坚持下去不值得!死在这里的五千子弟,都是不愿意叛国投靠北齐最后一批大梁死忠。他们死得其所,但你不能让他们枉死!走吧!回北齐!带着安家军的大旗回来,给他们报仇,让这些誓死捍卫疆土的将士们闭上眼睛!大梁可以灭,但安家不能灭!你是安家唯一的继承人,或许你自己认为不是,但他们已经把你当做了那个人……安厉儿、赵闲…不都是你嘛……”

    话音渐渐减弱,终究没了声音,那把锐利的云纹宝剑,终究是掉在了血水之中。

    眼眶渐渐湿热,赵闲看着满地尸体,心中绞痛远大与身体的伤口。

    仰天大喝出声,雨水冲刷着污浊不堪的脸。他双目血红的看着渐渐围过来却不敢上前的倭人,紧紧握住枪杆,心中的仇恨到了极致,却又升起了无尽的悲凉…

    花语、怡君、柳姐…还有刚满月的小婉儿,我好想做个好丈夫,做个好爹爹……

    伴着鲜血厮杀,浑身好似没了知觉,不知道何时会结束,却不想现在就死去。

    耳边传来几声迷迷糊糊的炮响,还用极为凄惨的大喝,周围敌人瞬间少了很多。

    一枪挥空的时候,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雨水自天空滴落在脸上,滋润着干裂的喉咙,眼睛好似没法闭上,被雨水染的朦朦胧胧,渐渐的又失去了光亮,不知是天黑了,还是失去了心神…(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回家

    秋雨淅淅沥沥,冲刷着江滩上泥泞的血滩,鸟不鸣人不语,天地陷入了压抑的死寂。

    江面火舌咆哮潮水翻腾,数艘战船穿插其间,雪白的齐军大旗迎着风雨摇曳,高船巨舰摧枯拉朽般的击垮了江中的东瀛倭船,本来是主战场的江滩,似乎被人遗忘,只留几匹无主的孤马,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在满地横尸间寻找着曾经的主人。

    “赵闲!”凄厉大喝从山丘上传来,被满地的猩红与血海震撼,她呆立在原地,白衣若雪身似梨花,与着满地猩红想映衬,构成一副让人悲从心起的凄美画卷。

    步伐踉跄,她好似忘记了自己会武艺,一脚深一脚浅的从泥泞血液中踏过,倾盆大雨落下,水珠不停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悲愤交加,她持剑击杀了几个无路可退想要围过来的倭人,继而跪倒在赵闲的身边,玉臂轻展,将他抱进了怀里…

    浑浑噩噩间,几滴温热落在脸颊上,声嘶力竭的哭声回荡在耳边。

    面前俏脸的面容朦朦胧胧,好似云雾间的花儿看不清楚。赵闲吃力抬起手来,却又无力的垂下,嘴唇微微张合,黏住的喉咙发出几丝低微的声音:“苏姐姐…我好累…我好想回家…”猛的咳出几口鲜血,想要挺起的身子骤然凝固,喉咙再难以发出声音。

    豆大的泪珠儿不停滚落,苏婉云放声大哭。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她夹着赵闲的胳膊站起,哽咽道:“走!姐姐带带你回家!我们就在常州住一辈子…一辈子!那儿也不去,就好好的做普通人…”

    伏在她消瘦的肩上,好似靠在了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赵闲凭着本能站立,眼睛却已经闭上,眉间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安然。

    雨势不止,更有越来越大的意思,江面的战火不停,本来平静的曹娥江面。已经浮满了残船断木。

    拖着沉重的步伐。苏婉云美丽的眸子里尽是血丝,想要把他带离战火纷飞的沙场。

    走上那泥泞的山丘,后方却传来马蹄急响,喝声远远传来:“前面的。可是赵闲将军!”

    苏婉云回过头来。却见是两名骑手护送着一个太监。从尸山血海汇中奔到山丘下。那太监远远便道:“赵闲将军,请等一等!”

    泪水依旧不停落下,其中心酸与愤恨让看到的人都为之心悸。她回过头来。目光若腊月寒梅,淡淡望向来人:“告诉陛下!赵闲对北齐仁至义尽,他尚有自己的家和需要保护的人,便不要再为难他了。”话落,她再无停留,带着赵闲离开了江岸。

    看着浑身是伤陷入昏迷的赵闲,又望了望地上遍野的横尸,太监与两个禁军侍卫唏嘘不已,最终摇了摇头,大声道:“苏统领,您的话,咱家这便回去通报陛下。”两三骑轻轻挥动马鞭,顺着来路飞驰而去。

    ※※※※※※※※※※※※※※※※※※

    头痛欲裂,也不知睡了多久。前生今世的场景都在脑中回顾了一边,混插在一起分不清虚与实。

    喉咙好似卡住百根尖刺,干裂疼痛让人忍不住张开嘴,贪婪搜寻着空气着那丝丝的清凉。

    大雨变为了小雨,“沙沙”的雨珠散落在窗沿细瓦上,细密的声音传遍墨家庄里的每一个角落。

    外面天色漆黑,桌上的油灯时明时暗,托盘中放着药瓶与各种器具,疲惫的风御医趴在床榻边,纤手紧紧握住赵闲的大手,美眸紧闭好似已经熟睡,可赵闲的手指刚刚动了下,她便瞬时间惊喜了过来。

    “大人?”风怜雪急急抬眼望去,却见赵闲嘴唇干裂苍白,她忙从床榻的小案上娶来水杯,用胳膊挽着赵闲的后颈将他扶起,小心翼翼的将水喂给了他。

    “咳咳!”口中灌入几缕清凉,滋润着干裂的肺腑。赵闲眉头紧皱的睁开眼,迷茫的看向周围,目光渐渐集中到面前神色欣喜的倩影上:“怜雪!我这是在那儿?”

    风怜雪咬了咬下唇,盘坐在床上将将他揽的紧了些,呵气如兰温声道:“这里是墨竹大师的祖宅,昨日婉云姑娘将你送来,可把妾身吓坏了,好在墨竹大师与费罗前辈医术出神入化,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袋枕在柔软的酥胸上,触感温热香腻,赵闲却没了往日的旖旎,只觉得发自心底的温暖和满足。他喃喃启口:“墨竹大师的祖宅……柳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风怜雪露出几许微笑,轻声道:“大人勿用担心烟儿妹妹,有墨竹大师施针加以费罗的良药,应当很快痊愈。倒是大人您,伤的这般严重,妾身都不敢把你的事情告诉烟儿妹妹,她若是知道,身心憔悴这病怕更没法治了。”

    赵闲心中稍安,昨日的血腥厮杀也渐渐回想在了脑海。心神微颤,他忽的抬了抬手,想要挣扎坐起。

    风御医连连扶住他,急道:“大人,你做什么?”

    “沈雨了?”赵闲咬牙坐起,却又浑身疼痛的无力倒下,唯有叹了口气道:“扶我起来去见她。”

    风御医脸色微微发难,摇头苦头道:“沈雨姑娘白日又来探望了少爷数次,现在怕是在为父守灵。大人身体虚弱不宜走动,我去通知沈雨姑娘,让她过来吧!”

    “罢了!”赵闲长叹一声:“我去看看她,顺便去看看沈前辈,舍身相救,我这条命欠他的。”

    风怜雪见他执意要起身,无可奈何之下唯有叫来了几个墨府家仆,借来了伤者使用轮椅。墨家作为医道世家,这些东西倒是不缺。

    走在行廊之间,赵闲浑身已经没有知觉似得,就只有脖子能自由转动。望着雨中屋檐下摇曳的几个昏黄灯笼,也不知再想什么。

    风怜雪推着轮椅,瞧见赵闲在沉思,也不好开口打岔。纤长的秀发静静垂下,偶尔被微风吹起,闲的颇为温柔舒雅。

    “江边的战况,现在如何了?”沉默良久,赵闲终于明白冒出了句话。

    风御医略微思索,认真回答道:“大人携五千兵马阻碍东瀛人登岸,虽然伤亡惨重,但也成功拖到了北齐军队的到来。听说北齐是皇帝亲征,东瀛即便聚集兵马十万余也难以和北齐抗衡,苦战一夜后,今早上彻底告败,连那个皇子也被擒住做了俘虏。现如今三乡五里的乡亲,都在赞誉大人的所作所为。”

    说到此处,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亲声道:“大人,今早东瀛溃败之后,北齐忽然来了些禁军,直接找到了墨家庄这里。其中还有位容貌极美的年轻少女,在门外求见大人你。只是婉云姑娘不愿,出去与那位少女说了些什么,她便黯然离开了。妾身觉得,那位少女对大人您,好像……”

    心中微动,赵闲不用猜测便知道来的是谁,他忽的止住了前行的轮椅,转而望向走廊外的雨幕,良久,才轻轻摇头道:“这次,她不来找我,我也会去见她的!谁让我是安家的继承人……哎!冥冥中自有天定,既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逃不掉的, 终究逃不掉啊……”

    这前文不接后理的奇怪话语,风怜雪肯定听不明白,不过‘冥冥中自由天地’的意思她还是明白的,轻轻笑道:“妾身最佩服的便是大人的本事,既然上天注定,顺天而为便是了,何必东躲西藏的逃避,既让自己日后失望,又惹得人家虚度年华苦苦等待而伤心。”话语间甚是幽怨,与其说是安慰赵闲,倒不如说是风御医在为以前苦等赵闲开窍的事情发抱不平,。

    赵闲仰头看了这黑乎乎的天空,终是他长长的吁了两口气,微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先带我去沈雨那里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养心泉

    来到位于偏宅的灵堂,里面染着昏黄的灯火。抬眼望去,却不止一口薄棺,宽阔的大屋里竟然放满了棺木,都是墨家去战场上收回来的,朝廷已经没有了,唯有民众自发为这些男儿送最后一程。

    灵堂中央,跪着一个清丽的身影,身着孝衣眸间充满血丝,鹅蛋般的俏脸上仍然残留着几抹泪痕。

    木轮咯吱轻响,在她身边停下。风怜雪暗暗摇头,拍了拍赵闲的肩膀示意他哄哄沈雨,便悄悄出了灵堂。

    残灯摇曳,映照着沈雨绝美的小脸,身着孝服的她反而更添三分艳色,小脸没了往日的傲气,却多许些楚楚。

    她眸子尽是木然,似乎没有感觉到来人,盯着面前的薄棺,久久没有言语。

    忽然听到‘噗通’一声,赵闲撑起身子在众多棺木前跪下,却因四肢无力而摔倒在了地上,他闷哼一声,咬牙依旧爬了起来,郑重的在棺木前三叩首。

    沈雨心尖儿微颤,忙抬手搀住了他的胳膊,嗫嚅嘴唇凝望赵闲的眼睛,却渐渐泪如雨下。

    泪珠从她平静的小脸滑落,其中辛酸让人的心都跟着颤抖。赵闲缓缓低头,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对不起…我…”

    哽咽了两声,沈雨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家父为民而死,死得其所,有什么对不起的…”说着说着,终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泪水夺眶而出放声大哭。

    将她揽进怀里,泪水顷刻沾湿了衣襟。赵闲将嘴唇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别哭了!沈前辈把你托付给我,若看到你在灵堂前如此伤心,九泉之下也不会饶了我。”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女儿幽香窜如鼻间,他拥紧了沈雨:“东瀛乘虚而入,害得万千男儿因此身死,他们为国为民而死死的不冤,但这个仇不得不报,我会让东瀛给他们一个交代。”

    “呜…”沈雨哪还有往日的镇静。伏在他怀中犹如没有注意的小女孩。梨花带雨的俏脸轻轻点头,便再也没了声息。

    ※※※※※※※※※※※※※※※※※※

    时间一晃便是七日,腊月里的头场大雪,让秋风瑟瑟的江南彻底进入了冬天。三天前后的差异好似过了几个月。

    绍兴大街小巷已经白雪皑皑。人们都换上了厚厚的袄子。手蜷进袖笼哈着白气,脸色敬重的看着面前的经过的出殡车队。

    千口薄棺自街面上经过,连拉车的马匹都被沉重的气氛所打动。喷着鼻息老老实实前进,整个城中只听得到唢呐与车轮的合鸣。

    经过墨竹大师和费罗的联手医治,赵闲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他站在墨家庄的山丘上,遥遥目送着车队离去。

    山丘被白雪覆盖,四周皆是荒野,孤立的石亭显得十分凄冷。

    望着前方失神间,忽然感觉肩上微暖,转过头去,却见苏婉云静静立在身旁。将手中的披肩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素白的衣衫依旧单薄,高挑儿纤瘦的身行与白雪映衬,便如那开在天上的雪莲,美丽而又一尘不染。

    “苏姐姐…”赵闲回过身来,露出几丝微笑:“穿这么少不冷吗?”

    苏婉云抬手紧了紧他胸前的衣领,美眸神色婉转,忽的又张开手臂抱住了赵闲的后背,轻声道:“小混蛋,等柳姑娘痊愈,我们便回常州吧!”

    被她温暖的怀抱紧紧相拥,好似被软软的棉花糖缠住,赵闲将脑袋贴在她脸颊上,犹豫许久,才道:“北齐的军队,还没有离开吗?”

    苏婉云脸蛋儿微僵,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星雅已经来寻过赵闲数次,都被她拦了下来,她真的很害怕赵闲再被牵连上战场,英雄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她只想要那个处处占她便宜的小淫贼。

    感觉到她的变化,赵闲搂的越发紧了,轻轻笑道:“苏姐姐,醋意不要这么大吗,有些事情总得有个了解。没头没尾的岂不是遗憾终身。”

    苏婉云脸儿微红,却又静静垂眸,幽声道:“我没有吃醋,只是怕陛下再逼你带兵征战,若陛下真的对你有意,我高兴还来不及了。”

    问题此言,赵闲无声一笑,忽的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点了下,转身往山坡下走去:“我知道怎么做!”

    手被他拉着,苏婉云摸了摸嘴唇,脸颊上红晕更甚,没有挣扎,任他拉着缓步在雪地间慢慢离去。

    回到墨家庄内,赵闲往位于墨家祖宅深处的养心泉行去,前几日他还没法下地,柳烟儿也是病怏怏的身子,还从未见过她。

    绕过回廊庭阁,越往里走便越暖和,到了深处屋顶竟然连积雪都没有,空气中弥漫着湿气,却不显得阴冷,反而阵阵温热从脚底传来。

    这养心泉果然是个好地方,光站在这里便觉得浑身舒坦。赵闲深深吸了口气,经过家丁的指引走进了一件小楼,贴着山壁而建,入内抬眼看却,却见小楼里有个石洞的开口,袅袅热气从里面传来。

    左右环视,却见小楼内供人休息的软榻上,风怜雪静静熟睡,恬静的脸单儿仍然带着几分疲惫。这些天来她白天照顾柳烟儿,晚上照顾赵闲,甚至半夜不放心,还得起床两头来回跑着探望,天气温差极大,没有伤风感冒已经算是万幸了。

    看着她熟睡的摸样,赵闲眼中充满溺爱,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被这细心娴淑温柔备至的女人融化了。从她的身上,竟然看的几丝花语的影子,难道学医的女子,都是这般温柔嘛。

    恍然间,赵闲又开始思念起常州,花语应该和萧大美人过的很开心吧,万万不能让她知道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辛辛苦苦照顾我十多年,从妙龄少女都熬成了现在的小少妇,没能好好报答疼护她也罢,再让她担惊受怕,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了……

    胡思乱想间,并没有吵醒熟睡的风姑娘,他径直走进了石洞内。

    云雾缭绕,热气腾腾。密闭的石洞里波光闪闪,被灯火照耀,石壁上尽是水中涟漪的倒影,把这里装饰的好似人间仙境。

    进入其中缓步上前,可以朦朦胧胧看到远处的水池,却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他刚要开口询问柳烟儿再不走,忽的听到几声清脆的声音:“风姐姐,你怎么又醒了!我可以照顾自己,你晚上还要照看姐夫,你还是多休息会儿吧!”话语间带着几分调笑之意,声色较之往日的无力强了许多,这墨竹大师和费罗果然是医道奇人,名不虚传啊。

    姐夫?赵闲心中微乐,没想到她会这般称呼自己,不知掉‘小姨子有姐夫半个屁股’的典故嘛?他笑呵呵的往前踏步,云雾迷蒙看不清道路,那想脚下一空,直接载到了下去,跌入了滚烫的温泉当中。

    “我日!”“呀!~”

    两声一前一后的尖叫,伴随着水花的扑腾。云雾被气浪冲开,赵闲手忙脚乱的从水中探出头来咳嗽几声,神色匆忙间,隐约望见了一团白白净净的东西,浑圆丰满曲线曼妙,便如那成熟的水蜜桃般诱人采摘…(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腹黑的烟儿姑娘

    养心泉内水雾弥漫,初进来时并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哪想到一脚踏空,直接掉入了温热的水池里,猝不及防的赵闲狠狠呛了几口水,忍不住惊叫出声。

    水池中浸着石床,柳烟儿本来躺在上面疗养,身边突然出现的男子惊呼,将她愕的魂飞魄散,尖叫出声急急翻滚,将身体没入了水池中,待云雾驱散看清来人,她惊恐的表情瞬时间呆住了。

    圆润的香肩微露,好似洁白嫩滑的美玉。她藏在石床的另一边,俏脸爆红似血,纤手急急拍打了几下泉水,敢赵闲出去不是,让他留下来更不行,唯有愤愤道:“大人!你,你真是太坏了……”

    还以为你在这里正常歇息,早知道你疗养的方法是泡澡,我也就不进来了。赵闲满脸尴尬,抹了把湿漉漉的脸,讪讪道:“烟儿姑娘,是我冒昧了,你不是在养病嘛,怎么没穿衣服……”眼神飘忽心猿意马,时不时瞟向人家脸蛋胸口,用了莫大的毅力在移开目光。

    赵闲大人浑身是伤,眼睛还四处乱瞄,烟儿姑娘脸蛋儿更是羞恼,眸子里水雾蒙蒙,急的都要哭了出来,轻斥道:“你洗澡穿衣服啊?若是传出去,我,我便也没脸见人了…”自幼孤独自闭的她,被赵闲调戏两句都会羞恼半天,这般场景如何受得了,她不知羞得还是真的,竟然直接将脸蛋儿全部没入水中,好在泉水不深。暂时没有危险。

    “好好!是我莽撞,我这就出去,你别弄伤了身体。”赵闲连连干笑,转身欲走。

    水中的美人闻言,忽的又冒出头乃,急急道:“你不准出去!若是让风姐姐晓得,我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

    身体微顿,赵闲也不好回头看,摊开手无奈道:“我也是无心之失,不让我出去。总不能留在这里陪你泡温泉吧!当然我是不介意…”

    见他口花花的摸样。烟儿姑娘紧紧咬着下唇,心中羞恼不已。肯定就是故意的,大人这么聪明的男子,怎么会不知道温泉是用来沐浴的。只是不知为何。她脸儿红红。心中羞涩占了绝大多数。而那愤怒,却微小到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得。

    自小因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边的朋友极为稀少。亲近的男子更是屈指可数。能隔三差五出调戏,却又对她信任有加的男子,便只有赵闲一人了。

    身体的顽疾自幼便是家里的心病,走南闯北寻便名医也没能治好,本以为此生无望,半路杀出了赵闲,却不计回报的为她从北齐请来的传闻中的神医。未曾想费罗同样无可奈何,一波三折,又要来兵荒马乱的杭州寻访墨竹大师。他同样没有二话的亲自冒险,带着她来了杭州。

    若非此次出行,赵闲路上便不会遇到了马匪受伤,更不会赶上东瀛来袭的大战命悬一线。在赵闲口里,只因为她是他的属下,可柳烟儿心中又岂能把这当做简简单单的关怀。

    胡思乱想着,她脸上的羞意竟然渐渐少了几分,望着脸色依旧带着几分虚弱的赵闲,她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大人,您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赵闲闻言微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站在水中略显茫然的道:“我说过的话很多,有的是调戏有的是真的,烟儿妹妹问的是哪一句?”

    柳烟儿紧咬着银牙,轻轻哼道:“大人,你说过我的病好了,便带着我游历天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

    原来指这个啊!赵闲轻轻点头,笑道:“自然是真的,天下间的风景很多,只要你愿意去,我带你去便是了。”

    柳烟儿脸儿微喜,又轻轻颔首道:“那大人说我按时造出了三千只火铳,就赏我个国公夫人当当,是不是真的?”

    “额…”赵闲脸色顿时抽了下,没想到她这般大胆,讪讪笑道:“这个嘛,当时只是开个玩笑…”

    “哼…”柳烟儿脸色微黯,轻声道:“烟儿一介女流,心中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又怎能与关系不清不楚的男子出游。大人说要带着烟儿游历天下,即便烟儿同意,又如何像双亲解释…”

    赵闲摸了摸鼻子,尚未思考好该如何回应。柳烟儿忽的鼓起勇气,轻声道:“大人对烟儿无微不至,因为我数次深入险境,弄得现在这般浑身是伤,此大恩烟儿无以为报。外面的世界再大终究是触不可及,日后若能在大人身边,为您添灯研墨我便心满意足了。”

    赵闲摇头苦笑,轻轻吸了口气:“烟儿妹妹,你一口一个‘大人’,说的和欠我多大恩情似得。我早都说了这是份内之事,你也帮过我的大忙,互不相欠,不用你报答的。”

    柳烟儿见他装做没听懂,嗫嚅嘴唇沉默许久,万般无奈之下,便豁出去了,轻哼道:“什么互不相欠,烟儿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却被大人看光了身子。现如今大人若不给烟儿一个交代,我,我便告诉你的夫人,让她们来为我做主!”

    赵闲的心中对美女向来不设防,面对柳烟儿大胆的话语,禁不住愣了一愣。

    因为背对着,烟儿姑娘还倒他仍然对自己无意,眼前儿顿时红了,羞恼之下愤然道:“风姐姐,救命啊!”

    惊慌失措的尖叫分外清脆,其中的羞愤和惊恐没有丝毫做作的意味,若是外人听到,还真以为有人在对她施以暴行。

    我日!这妮子也太大胆了些,都赶上萧姐姐了!赵闲惊的魂飞魄散,急急回身扑过去想捂住了她的小嘴。

    水中手脚并不利落,抬手抓住她湿滑香腻的胳膊,也不敢乱看乱摸,轻掩着她的小嘴道:“好了好了!我怕了还不成嘛…”

    柳烟儿美眸全是愤愤之色,反正豁出去了,她故意抓住赵闲的衣领倒在了石床上,让他压着自己,然后带着哭腔道:“大人!不要…”

    猝不及防压在她身上,大手乱按摸到一团柔腻,赵闲顿时僵住,鬼使神差的轻捏了下。

    “唔~”柳烟儿心尖儿急颤,本来只是演演戏,现在可是真的带着哭腔,羞恼的挣扎起来。

    这时,外面便传来‘听听框框’的脚步声,还有东西被碰到在地的脆响。

    听到柳烟儿惊慌的呼救,风怜雪还倒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急急跑到石洞内,抬眼便瞧见自己的好相公,将烟儿妹妹压在了泉水中石床上,右手掩着柳烟儿的小口,左手则更加无礼。

    风姑娘掩着小口,惊愕的望向水中的,眸子全是不可思议…

    片刻后,石洞外的小屋内,赵闲趴在床上**上身,风怜雪则拿着药瓶为他擦拭又崩裂的伤口。

    “怜雪,你要相信我!真是你的好烟儿妹妹勾引我的,我这般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怎么会乘人之危了?”赵闲趴在床上苦笑着,却感觉到腰间被轻掐了下。

    “妾身不信!”风怜雪脸色依旧残留着几许晕红,近几日夜夜贴身照顾相公大人,又岂会相信他坐怀不乱的鬼话。她轻声喃道:“妾身一直在外面守着,大人你却偷偷摸摸的跑了进去,还说不是乘人之危。方才我明明看到你压着烟儿妹妹欺负她,你的伤未好,烟儿妹妹身子更是没有痊愈,怎么可以这般冲动。若是忍不住,也可以和妾身说嘛!妾身,妾身又不是不能帮你……”说到此处,她眸子里露出几许幽怨和嗔怪。

    赵闲嘿嘿笑了几声,无奈道:“你不信也罢!我这么纯洁的人,没想到也会有被怀疑成色狼的一天,罢了罢了,都是自家人,就当是让你看笑话了。”

    风御医望着他无奈的摸样,忽然‘嗤’的笑了一声,轻轻嗔道:“大人!烟儿妹妹这般牺牲,还不是因为心里有你。她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如今还能怎么地,大人你得了便宜还觉得委屈,换成寻常男子,早高兴死了。”

    赵闲无声一叹,抬眼望了望躲在石洞里不肯露面的烟儿姑娘,终是轻笑了一声,趴在床上安静的享受着她小手的揉捏。

    未过多久,门外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四德在外面敲了敲门,开口道:“少爷!北齐军中又派了人来求见您,婉云姑娘让我来问你,见还是不见?”

    赵闲闻言微微沉默了稍许,脸色的笑容渐渐散去,继而露出几丝复杂的神情。恍然间,那种美丽少女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

    该要了结的终要了结,因为沈前辈临终前的期盼,想要平静下来还不现实啊!他望向北方,轻轻吁了口气:“见!为什么不见,走吧!我其实挺想她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缘定三年

    江南的雪,较之北国风光更显委婉,没有凛冽的寒风多为芦絮般的小雪。

    因雪性寒,覆盖于田野能冻死害虫,大凡冬天下了雪,来年的农作物都可望丰收,故而自古以来就有“瑞雪兆丰年”之说,雪因此深为江南人们所喜爱,到了冬天都期盼着下雪。

    曹娥江畔混乱的战场已经被皑皑白雪掩埋。天山共色,风烟俱净,岸边停靠百帆偶尔冒出的几缕炊烟,就似那洁白宣纸上勾勒的几笔墨痕,美丽的一尘不染。

    雪花纷飞,自天空飘飘荡荡来到龙船的甲板,梅花点点的纸伞斜依在香肩上,淡黄色的宫裙成了此处唯一的色彩。并未束发,任由三千青丝在风雪中缓缓飞舞,深邃而灵动的绝美眸子,失神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绍兴。

    寒风飘然而至,身后静静站立的宫女轻轻抖了下,忙将手中的貂绒披肩轻轻覆在了少女的肩上,微微欠身道:“陛下!风雪甚急,还想回船中避避吧!”

    身上的披肩驱散了周身的风寒,失神的北齐少女自回忆中惊醒,却又轻叹出声,眸间多了许些黯然。

    素手轻扬,接住几片晶莹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手心融化,丝丝冰冷传至心头。她攥紧下手放在胸前,幽幽道:“他终究不愿意见我嘛?”

    见自小贴身照顾的陛下这般失落,宫女小兰心中不忍,轻声劝道:“陛下莫要多虑,赵闲公子为保护江南百姓誓死血战。身负重伤可能尚未苏醒,等赵闲公子醒了,他便会来见陛下了吧!”

    “他早就醒了!”星雅缓缓摇头,看着漫天纷飞的雪花,轻喃道:“知道我在等他,却迟迟不肯露面,相比是真的不想见我吧!”

    小兰咬着下唇,忽的嘻嘻笑道:“陛下,赵闲公子不见你,你可以强行冲进去找他嘛!江南这最后的领土已经收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有谁敢拦着你了?”

    星雅无声轻笑,环视白雪皑皑的江南大地,眸中没有自傲,更多的却是淡淡的失落:“武昌是他打下来的。天洛是他打下来的。连这最后的江南都是他誓死护卫住的。朕一直走在他的后面坐收渔翁之利。梁军攻入长安,朕甚至像个无助的小女孩般,用感情换取了他的怜悯。现在天下安定皇权紧握。让朕用铁锤锁链驯服他这匹野马,即便朕心中很想,又如何下的了手了?”

    话音渐落,星雅轻轻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忽的又露出几丝放松的笑容,慢慢回身道:“罢了罢了!星雅只属于他一个人,而苏香凝是属于整个天下的。就让他带着对那个傻傻的北齐少女的疼爱安然生活吧!”

    她紧紧咬着贝齿,深邃的眸子里水雾蒙蒙,却倔强的露出几丝笑容:“死骗子!对星雅小姐好一些哦!我会想你们的…”

    小兰何尝不知陛下是在为自己的身份为难,不好劝阻,唯有暗暗摇头,随着她慢慢往船舱行去,百艘舰船也开始拔锚扬帆。

    “咯噔、咯噔…”

    连串的马蹄从江岸上传来,在白雪纷纷的寂静江畔,显得尤为明显。

    身体猛的一顿,星雅纤手抖了抖,高挑的背影僵立在了风雪之中。

    小手攥的紧紧,修长的指节已经发白,似乎是害怕更大的失落,她银牙紧咬强忍着没有回头,缓步往船舱中走去,只是步伐凌乱,心神不知瞟到了那里。

    “死骗子!死骗子!”船舱中五彩斑斓的鹦鹉,看到了有拔毛之仇的大敌,愤愤从窗口飞出,在风雪中盘旋!

    “星雅!等等我……”远远的呼喝上遥遥传来,粗狂的声音被风雪迎送,飘如百帆之间,将士宫女皆是回首望去,欲行的船只也重新停下了。

    娇躯猛震,手上梅花点点的纸伞落在充满积雪的甲板上。

    雪花纷飞,飘落在她美丽的宫裙乌发上,香肩胸襟沾了几片积雪,又被颤抖的娇躯抖落。

    僵立在原地,甚至不敢回头。豆大的泪珠儿滚落在脚下的积雪上,在宣纸般洁白的雪面点出几多美丽的梅花…

    策马扬鞭,在江畔的山丘停下,遥遥望向龙船上美丽的身影,赵闲终究忍不住耸了耸鼻子,朗声呼唤道:“星雅!我来了!”

    我来了!星雅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紧张的无法呼吸。暮然回首,却见江畔山丘,风雪中屹立的松树伞盖下,那下流无耻的死骗子,带着亲和笑容的屹立在那里,线条凌厉的脸颊上还带着几道伤痕,不知为何,风雪遥遥相隔,却隐约看到那死骗子眼中的几点晶莹。

    酥胸急剧起伏,星雅痴痴望着江岸上的人,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提着裙摆想要奔跑,却又犹豫不敢上前。

    小兰见此分外欣喜,忙招了招手对船上侍卫道:“快快放下踏板,让赵闲公子上来!”

    踏板缓缓放下,赵闲却没有上前。

    欠打的脸上带着几许微笑,他望着甲板上泪如雨下的丽人,忽的跳下马来,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呜~”星雅泪水如断了线了玉珠,捂着嘴唇哭出声来,却难掩眸间的震颤。

    阵阵寒风吹过,身上的披肩散落在地,她望着死骗子的眸子,忽的提起裙摆,上了踏板,往江岸上跑了过去。

    天子之威,君臣之道,此刻都被抛之脑后。想要得到,就要学会舍弃,不敢踏出这一步,又何必在宫殿之内自怨自艾。

    起初缓步前行,继而快步奔跑,绝美脸颊上的泪花,渐渐变为了凄美的微笑。

    这妮子!赵闲心中揪了一下,勾起嘴角露出灿烂的微笑。忍不住迈开了步伐,望着迎面而来的她走去:“星雅小姐!”

    “赵闲先生!”清丽的北齐少女提着裙摆,脸蛋儿上的华美高贵的面具渐渐逝去,转而露出她本性的灵动与单纯。嘴角勾起那丝迷人的弧度,生生撞进了他的怀里。

    “唔…”赵闲吃痛的哼了声,脸上却尽是笑意。不理军舰上的惊愕呼叫,他紧紧环住她的腰肢。白雪纷飞,落在彼此的身上,成了此刻最美丽的装饰。

    星雅扬起小脸,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儿。咬着红唇嗫嚅许久。认真道:“死骗子!你敢亲我一下嘛?”

    绝美的双眸好似两汪清泉,让人无可躲避。赵闲轻轻笑着,正准备说话,星雅小姐却用纤长的玉指掩住了他的嘴唇。‘嗤’的娇笑出声:“你不敢。我敢!”

    她深深呼吸了几下。忽的踮起脚尖环住赵闲的脖子,闭着眼睛吻了上去…

    “这,这……”龙船甲板上。北齐随行的满朝老臣,皆是满脸惊愕面红耳赤。身为北齐女帝,竟然抛下天子威仪,在这万军之前与男子相拥而吻,这成何体统?

    赵闲不顾君臣之道,这些皇权至上的老臣却不能不顾,不能斥责陛下,夸赞更不行。历史上也没有这等先例,他们唯有捶胸顿足,大骂赵闲‘红颜祸水’‘红颜误国’,措辞不当已经顾不得了。

    满船北齐将士,看着他们的女皇有了青睐之人,皆是唏嘘感叹满眼羡慕,本来还佩服赵闲死守绍兴抵抗东瀛之功,现在全变成不屑了,言辞间都是‘这五大三粗的家伙,也配得上陛下?’的意思。

    战船之内反响极大,身为北齐国柱的雷克沙,见此倒是轻轻摇头开了口:“众位同僚,陛下已然到了婚嫁之龄,我的受先皇之托辅佐陛下,当助其治理天下,而非在此为繁文缛节斤斤计较。如今北齐天下一统,赵闲功不可没,陛下与他已经亲密至此,我等总不能棒打鸳鸯,还是让陛下自己去定夺吧!”

    双唇相接,两人都是颤了下。赵闲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心中再无犹豫,用胳臂牢牢环住了她的纤腰,品尝那丝勇敢而得来的香甜。冰雪的世界,凛冽的寒风,此时反倒显得温暖了。

    星雅眼中的笑意,又渐渐转为了泪花,几经转变,终究变为了笑中带泪。她轻轻松开小嘴,扬着小脸凝望赵闲的双眸:“死骗子!跟我回长安好不好!我只想做你的星雅!”

    抬起手来,轻轻抚着她美丽的脸颊,赵闲摇了摇头:“我暂时不会去长安!”

    眼神微黯,北齐少女咬着下唇,眸子里全是无助。

    赵闲轻轻叹了口气,忽的将她搂紧怀里:“这江滩的下面,埋的是数千大梁将士的亡魂,我答应不能让他们枉死,所以……”

    感受着周身环绕的温暖,星雅忽的眼前微亮:“那我们转道去东瀛,为这些阵亡的将士报仇。他们皆是为了百姓儿战死,不算是北齐的敌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赵闲张了张嘴,脸色笑容越发浓郁,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你,星雅!”

    星雅深深吸了几口气,酝酿许久,终是抱着他的脖子,恳求道:“赵闲,给我三年的时间好不好?”

    赵闲微微一愣,疑惑问道:“什么三年?”

    星雅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跟我回北齐,帮我将朝廷稳定下来,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便传位与他,专心做你的妻子。到时候我们游历天下也好,江南隐居也行,就这样自由自在的做你的星雅小姐!安静的生活一辈子。”

    丝丝软语入耳,赵闲心中升起丝丝暖意,紧紧环住她的腰肢,微笑道:“我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我的女皇陛下!”

    星雅身子微微一颤,眼中的深情与幸喜缓缓流露,终是破颜一笑,环住赵闲的脖子,轻声喃道:“我爱你!赵闲先生!”

    漫天腾飞的白雪,在广阔无垠的天空里自由旋转着,纷纷扬扬的飘落而下,映衬着雪地中相拥而立的璧人,似是月老大袖轻舞,为二人披上了崭新的嫁衣…(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花落闲庭(大结局)

    三年后,常州。

    秋去春来,时间便如指缝间的细沙,不知不觉间流逝。

    徐徐春风吹拂大地,将蛰伏了一冬的人儿接连涌上街头。青青杨柳,美景如画,出来踏春的男男女女络绎不绝,小贩挑着担子沿街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娘亲!娘亲!我们要去那里啊!”

    熙熙融融的南街上,一个身着大红长裙的貌美少妇缓步行走,眉目如画,言笑间摇曳生姿,说不出的狐媚。她怀中还抱着个俏生生的红衣小女孩,方才发问的便是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

    红衣美人轻嗔了句:“去找你的坏爹爹啊!出去老半天也不回来,不知道又跑哪里鬼混去了。”

    “怡君!你怎么当着霖儿的面乱说话!也不怕教坏了小孩,赵闲找你麻烦,”红衣美人右手边,则是个面容恬静着翠色长裙端庄美人,脸色微微不悦,嗔怪的瞪了旁边的怡君一眼:“赵闲最是疼你,霖儿出生的时候,放不下心千里迢迢的跑回来陪你,那心疼的摸样花语姐都嫉妒了,你也不知道主意言辞举止,给他省点心。”

    怡君美人咯咯娇笑,含笑打量着身旁的她:“呦呦呦!我的好姐姐,你莫不是吃醋了?郎君他也没少疼你吧!前几日桃花开的时候,我好像听说某人拉着郎君,去亲手种的桃花树下,天为被,地为床,在漫天花雨间双宿双栖……”

    安碧柔脸蛋儿顿时绯红,窘迫的在她肩膀上轻打了下:“死妮子!还敢笑话我!你与娘亲两个还。还……哼!羞死人了!”大小姐终究脸皮薄,没有说出口。

    “咯咯……”怡君笑的花容乱颤,上下打量着她,嘻嘻道:“我与娘亲又不是亲的,年龄上还算是姐妹,亲密些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闲郎的身子骨很坚朗,我一个人可招架不住!姐姐你这般吃飞醋多没意思,要不今晚上我们一起,那滋味很有趣的哦!”

    “不要说了!”安碧柔羞的跺了跺脚:“你便这般由着他乱来,还说他出去鬼混。不都是你惯得。”

    “这可冤枉我了!”怡君眸子显出几丝嗔意。轻轻叹道:“谁让星雅小狐狸这般有本事,硬把闲郎拐去了长安三年,锦衣玉食三宫六院的伺候,闲郎又不是不偷腥的猫。不被惯坏才奇怪了。好在他还有点良心。记得姐姐我们。知道隔几个月就回来看看,这次应该不会再走了吧!”

    “是啊!”安碧柔脸儿微红,露出几丝欣慰:“已经开始筹备叶莎公主的婚礼。因当是不会再走了!叶莎妹妹也是,非要等到闲郎归隐才肯嫁给他,早点将婚礼办了,不也省了三年相思之苦嘛。”

    怡君莞尔一笑,左右瞧了瞧,忽的嘻嘻道:“叶莎妹妹被郎君迷的神魂颠倒,那像表面那般贞烈,昨晚我去寻闲郎,还在房间里撞见她了。用郎君的话就是‘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哎呀!我都可没那么大胆子!”怡君美眸含春,笑的分外动人。

    死妮子,这般大胆的话都说的出口!安大小姐面红耳赤,嗔了她几眼:“莫要在背后乱说,你这妮子胆子也不小,上次还……哎!算了!”她脸儿微红,目光异样的打量着怡君大美人的香臀。

    “咳…”怡君勾了勾头发,脸儿少有的红了几分,低声哼道:“这个混蛋,什么都跟你说……”

    怀中的红衣小女孩听了半天哑谜,终究有些不耐烦了,抓着怡君的发梢,奶声奶气的道:“爹爹不好!我喜欢曾爷爷!”

    安碧柔听的轻笑出声:“赵闲在北齐重振了安家,老爷子心中可开心的很,把你们这群小家伙都当成了宝贝,都快宠坏了你们,连爹爹都不要了。”

    说到此处,安大小姐若有所悟,脸上露出几分温柔:“闲郎近些年南征北战,为了重振安家之名,能做的事情都做到了,到手的皇位却不要,说到底还是念家多一些。”

    怡君轻轻点头,若闲郎真做了皇帝,我这做妻子的怕是要这辈子长居深宫之中,孩子们更是要面临皇权相争骨肉相残,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再说他性子和我一般散漫,做了皇帝,还是那个浑身痞子气却又个性十足的城南小霸王嘛。

    红衣小霖儿趴在怡君香肩上,嘻嘻问道:“爹爹坏!经常把娘亲拐走!把我赶到紫月姨娘那里去了。”

    怡君思路被打断,闻言不禁嬉笑出声,脸色微红的道:“娘亲我可是杀手,晚上要出去执行任务的嘛!”

    “杀手是什么?”霖儿不明所以,茫然的问道。

    怡君愣了一愣,继而凶巴巴的道:“杀手!就是专门收拾你爹爹的人。”

    “娘亲为什么要收拾爹爹?”小霖儿依旧奶声奶气的问道。

    怡君顿时无语,轻轻哼道:“你爹爹不听话,我自然就有收拾他了,你怎么这么笨!”

    霖儿摸了摸小脑袋,委屈道:“霖儿不笨!爹爹说霖儿随娘亲你!”

    “噗…哈哈哈…”安大小姐闻言再也保持不住端庄,掩着嘴唇笑出声来。怡君则是满脸黑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随我不好吗?娘亲这么漂亮!长大了你就知道感谢娘亲了。”

    缓步前行,逐渐来到了南街的桂花巷中。春意浓浓,小巷间幽香弥漫,朗朗读书声隐隐从小院中传来。

    “小闲?”

    清脆呼唤声传来,小院之中亭亭行出一位丰腴曼妙的花信妇人,淡黄色的长裙映衬周围盛开的百花,好似盛开的洁白绝美牡丹。

    她从侧院中行出,缓步来到赵闲的屋前。轻声道:“小闲,孩子们下课了!你饿坏了吧!想吃什么……”

    刚刚进入屋中,抬眼便望见萧大美人只着小衣,咬牙切齿的与小闲对坐,认真的下着棋!

    “唔…”花语惊呼出声,连忙转身关上门,嗔怒道:“萧潇,你们在做什么?大白天的!”

    屋中软榻上,坐着一个青色长衣身材高大的男人,手持折扇打扮的甚是潇洒。可惜健硕的身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书生。他嘿嘿笑着道:“萧姐姐和我下棋打赌。输一局脱一件衣服。小花,你怎么来这么早!在晚点可就更有意思了。”

    萧姐姐脸蛋儿微红,忙将散落在地上的裙子穿好,轻轻嗔了他一眼道:“让着你罢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若在让你输得难堪把姐姐我休了!我找谁哭去!”

    说的甚是幽怨。花语却深知她的底细,你下棋怎么会输给小闲,定然是故意打赌。借此机会哄小闲开心。她轻轻嗔了萧姐姐几眼,哼道:“你啊!这般迁就他怎么得了!”

    “哟!”萧姐姐轻笑出声,打趣道:“花语妹子,这世界上可找不到比你更疼闲郎的人了。许你心疼闲郎,就不允许我使些手段,博些疼爱嘛?”

    花语生性腼腆,被她调侃顿时脸红了红,转而望向小闲,嗔道:“萧潇乱来,你也跟着乱来,我诗书礼法都白教了嘛?这般下去,我还怎么开学堂!”

    小闲嘿嘿笑着,起身握住她的玉手:“我在外面还是很正经的,好久没回来,一时间按耐不住嘛!”

    花语可不信他的解释,将小手抽了回来,转而问道:“你说此次回来便不再去长安,我怎么只见你一个人回来?哪位星雅姑娘了?”

    赵闲沉默了稍许,才轻轻摇头道:“她是北齐女帝,那能随随便便跟我回来!”

    萧姐姐闻言眉头轻蹙,起身问道:“那你回来了,她怎么办?”

    闲郎笑了几声:“她霸占了我三年,敢不跟我回来,我可是会造反的哦!哎!不对,我儿子还在她手上,这个反造不起来啊!难不成得把她从皇宫里抢出来?”

    花语莞尔一笑,望着胡说八道的小闲,温声道:“人家星雅姑娘,心中恐怕比你这郎君还急,若是能来江南,怕是很快就来了。”

    便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几声轻唤:“闲郎!你在吗?”“爹爹!你在吗?”

    听这声音,闲郎便知道来人是谁了。当下急匆匆的跑到院中,看着进来的两位小姐,张开怀抱道:“怡君好娘子,你怎么来了!来让我亲亲,还有小霖儿。来来大小姐,也让我亲一下。”

    大小姐哪好意思白天与他亲热,连忙退后几步躲开,脸儿微红的道:“我才不让你亲!”

    “哦!”赵闲嘿嘿笑着伸过脸:“那你来亲我一下吧!”

    屋中的萧姐姐和花语见赵闲又开始口花花,皆是摇头不已,相识一笑,却又笑出声来!

    怡君可不乐意了,抱着闺女嗔了他几眼:“死赵闲,当着霖儿的面,能不能主意点言行举止?教坏了小孩子我和你没完。”

    安碧柔闻言颇为错愕的望了她一眼,轻声笑道:“你与闲郎半斤八两,怎么好意思说他?”

    怡君轻轻哼了声,娇笑都:“好姐姐!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开始维护他了?”

    安碧柔反应过来,脸颊顿时染发几丝粉红,偏过头去本来无话可说,看到好郎君暗笑的摸样,她又忍不住,轻轻喃道:“是有怎么样?”

    两姐妹便如池中的并提莲花,活色生香让人不知该看哪一躲。作为郎君只好插在二人中间,轻声道:“好娘子,有什么冲我来,争风吃醋多没意思。”

    “切~”怡君顿时娇笑连连,微嗔道:“谁争风吃醋了?我们是来教你回去!家里有人找上了门,我和碧柔都应付不了,师父和娘亲都没办法,就只有沈雨妹妹在招架,你再不回去,我们的赵府都要被人拆了。”

    “什么?有人敢打上我赵家的门?别让我逮到,否则一律男杀女奸。”赵闲看她的摸样,便知道事情不简单。当下心中惊喜交加,急急往门外行去。

    “哼!没良心的!”怡君脸儿顿时不悦,话音刚落。就见闲郎笑嘻嘻的转过身来,在她们姐妹二人唇上亲了下才离开。

    “唔…”安碧柔受了无妄之灾,不禁羞恼的跺了跺脚,眼中神色婉转,却渐渐化为了欣喜。怡君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眨眨美丽的眼睛,其中打趣的意味不言自明。最终谁也不服谁的望向的旁边。

    跑出桂花巷。急急往南街上的赵府行去。街上行人众多,尚未到门前,街面却忽然奔两位窈窕的身影,迎面几声呼唤:“赵闲!等等我!”

    赵闲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住来人:“我的好天天。还有小梦。你们跑这么快作甚?就不怕摔着了?”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赵闲满是不解。

    天天姑娘额上浮这一层香汗,依旧穿着身捕快的衣物。只是三年以过她年及二十,已经出落成身形高挑的大姑娘了。自小习武个头较之苏姐姐也不差上多少,火辣的身材更是让添了三分艳色,那像是小时候那个喜欢打架的大姐大。

    小梦‘呼呼’的轻喘着,脸儿带着几分歉意:“相公,我听说你家门外来了好些人,便请天天姐回来帮忙!路上走的急了。”小梦妮子变化更大,本来底子就好,现在发髻高盘、举止端庄,完全是妩媚可人的小少妇了。

    天天小姐揉了揉拳头,将胳膊搭在赵闲的肩膀上,气喘吁吁的道:“敢在我家门前闹事!本姑娘非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

    身材发育的如此火辣,热情如火的性格更不是普通人能消受。赵闲轻笑着拦住她的腰,嘻嘻道:“没事,我足够对付了。”

    天天姑娘望着他的表情,忽的轻笑出声:“你只有对付女子的把握十拿九稳。这次是不是哪家的小姐找上门了?就跟上次沈雨那小狐狸似得!二话不说住进府里,都不和我打声招呼。不过,我也没见你能把沈雨收拾的服服帖帖啊。”

    赵闲轻轻笑着道:“本相公英明神武,什么样的人不能收拾的服服帖帖。”

    “哼!”天天姑娘顿时不服,挺挺酥胸道:“我不信,有本事来啊?”

    “额…”赵闲笑了两声,神神秘秘的道:“晚上再说!你们两一起都行,白天多不意思的。”

    小梦顿时明白了怀相公的意思,脸儿微红的低下了头:“这……天天姐要事答应,我其实不介意啦!”

    “还是小梦乖!”赵闲轻笑出声,却被羞恼的天天姑娘嗔了几眼。

    “赵闲!你的老相好来了,你好像一点也不急啊!”

    谈笑间,街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绝丽少妇,柳眉如月,罗裙飘飘,时间对她好似没有任何改变。

    回过头来,却见沈雨缓步走到身前,轻轻笑道:“惹了这么多情债,还有闲心与天天妹子调笑,真不怕人家拆了你赵府嘛?”

    说到情债,赵闲倒真的焦急起来,随着沈雨往府门行去,问道:“来的是不是星雅?”

    淡淡哼了声,显然有些吃醋,沈雨姑娘蹙眉问道:“难不成你在外面,还有别的相好?好啊你!竟然瞒着我,妄我还替你留她那么久,早知就把她赶走了!”

    “额…没有没有。”赵闲连连摇头,这妮子醋意好大!我不就激动的多问了一句嘛。他拉住沈雨的小手,温声道:“我到京都后与你相识,之后的所作所为你了如指掌,那里来的其他相好,相公我倒是想,也得有机会啊!”

    沈雨见他认真解释,不禁咯咯轻笑:“与我皆是作甚?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是全关心你的星雅小姐!那!就在前面。”

    身体微微一僵,赵闲笑容渐渐散去, 继而又浮上了心头。他抬眼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位绝美的北齐少女,亭亭立在赵府的门前。绝丽的面容依旧,只是那绝美的眸子更加深邃。

    “赵闲先生!我来了!”她傲然抬头,望向行来的赵闲,说出了这句曾让她心灵都为之震颤的话。我来了,短短三个字,却比任何无谓的承诺都让人安心。

    二人相视一笑,赵闲凝望着她的美眸。终是张开了自己的环抱。

    无牵无挂的星雅,再无任何犹豫的,提着裙摆飞奔,扑进了他温暖的怀中,没有三年前大雪纷飞时彼此的震撼,却多了几分来之不易的温馨。

    远远的,赵府朱漆大门之前,立着两位风姿各异的貌美妇人,遥遥望着曾经的陛下和如今的闲郎。

    “师姐!这对痴男怨女,总算是在一起了!”柳姐狐狸般的眼睛中闪过几丝笑意。怀中抱着赵婉儿。似有似无的松了口气。

    白衣如雪,纤手素衣,苏婉云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连时间都没法侵蚀那层保护色般的冰冷。也只有在赵闲面前。才会露出那几许少有的温柔。听闻此言。她幽幽长叹:“陛下匆忙退位,将皇位传给尚不及两岁的太子,若是四位王爷有反意。可如何是好。”

    柳醉颜暗暗摇头,对认真的师姐毫无办法,唯有轻笑道:“莫要小看了安家军的忠诚,赵闲三年来南征北战,不就是为了重新打下安家的名声,现如今军中半数将领对你的小侄子绝无二心,赵闲都不担心,师姐你又何必为此忧愁?”

    苏婉云轻轻笑了下,看向抱着赵婉儿美眸中尽是温柔的师妹,心神微微恍惚,旋即勾起嘴角,露出几丝微笑:“是啊!已为人妻,何必在关心朝廷之事。我是个改改,学师妹该如何相夫教子了!”

    听闻此言,柳姐愣了少许,转而望向她,惊喜道:“相夫教子?师姐你莫非…”抬眼望去,却见冷艳的苏姐姐,脸色少有了露出几丝绯红,偏过头去望向远处的郎君,冷意冰释,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只剩下发自心底的温柔…

    北齐少女扬起绝美的脸颊,看着面前的人,柔声道:“夫君大人!我的船队已经到了江畔,走吧!去世界上每个想去的地方!等待那天累了,就回到这里隐居,直到我数不清你头上的白发,你看不清我的容颜,再踏上出海的道路,永远也不回来!将生命停留在旅程的道路上!好吗?”

    望着她的眼睛,赵闲深深吸了口气,渐渐勾起那抹灿烂的笑容。星雅喜从心生,玉臂环住他的脖子,脆声道:“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克丽丝导师,她会在路上等着我们,金发碧眼的异域美人哦!”

    赵闲颇为无奈,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轻声道:“求之不得!不过走之前,我得带上一个人!”

    ……

    春风徐徐,南街曾经的那间铁匠铺,已经重新休整,变为了一栋三层的药斋,济世堂几个字在春日中熠熠生辉。

    而在这栋药斋的后院,则是百花齐放,蝴蝶穿插其间,宛若仙子的花园。

    淡淡药香传来,叶莎公主从花丛间站起,将手中寻找到的药草递给石桌旁的风怜雪,轻声道:“风姐姐,是这株草药嘛?”淡白衣衫,柳眉秀眸,往日公主的贵气渐渐隐没,反而多了几丝江南女子的委婉。

    在赵闲保证叶家皇室的安危之后,改行学医的她已经什么都放下了,在这药宅中享受来之不易安静与爱情。

    素衣白裙,如往日那般宁静,风怜雪轻轻笑着,点头道:“叶莎妹妹,后天便是你与大人大喜的日子,因当在屋里多多准备,让大人知道我先走还让你帮忙,怕又要欺负……咳!训斥我了。”

    或许是性子温和的缘故,赵闲最喜欢为难他,想着上次犯了点小错,大人便罚她卧在床上,臀尖上放着茶杯不准掉下来,心惊胆战任由他作弄的场景。风怜雪脸儿便红到了脖颈,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掩住了香唇。

    叶莎翻看着医书对比,轻轻笑着道:“都说了不要这般大张旗鼓,我上次与赵闲已经在开福寺中拜过堂了。他,他还是这般认真,弄得我在几位姐姐面前都不好意思了。”

    旁边搭手的巧儿侍女,倒是比叶莎还激动些,公主出嫁她便成了陪嫁,想着紫月姐姐都熬出头转正了,她心中莫名出现几丝别样意味。开口轻笑道:“公主!大人对你如此上心,你因当珍惜才是。总好过烟儿小姐…”话到此处,她惊觉口误,连忙顿住了接下来的话,望向了蝴蝶纷飞的花架下。

    柳絮随风,几片花瓣从木架上片片飘落,坠入面前光滑如镜的水池中,荡起圈圈涟漪。

    水中的倩丽倒影轰然破碎,惊醒了水边恍惚的美人。

    娇弱的身躯已经不在,变为了现在水灵灵的江南美人,乌黑的青丝垂在耳畔,几只美丽的珠花插在发髻间,美丽不可方物,‘常州一枝花’以前只是戏称,现在看来当之无愧。

    素手轻扬,接住木架上被春风吹落的花瓣,她咬了咬下唇,眼中多了几分黯然。

    花是开了!可又有谁去欣赏了,没有人主意的花瓣,还不如那破茧而出的蝴蝶,蝴蝶生命短暂,却只是可以挥动翅膀,引起心爱的人注意,不是吗!

    轻轻叹了口气,目中的黯然毫无掩饰。她回过身来,好似没听到巧儿的话,缓步往屋里走去,余光闪了闪,却忽然发现药房的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身体微微一震,她忙低下头想钻进屋里,可抬起脚步,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回来月余,都没有提过自己,现在突然到来,恐怕是来找风姐姐的吧!柳烟儿犹豫许久,还是迈开步伐,往屋里行去。

    “烟儿姑娘!可还记得我的承诺!”

    柳烟儿浑身微震,咬了咬下唇,没敢回过身,颤声问道:“什么承诺?”

    “即便不入仕为官、上阵杀敌,我也可以做个海商。远赴海外周游列国,可以去万年冰雪环绕的极比雪域,可以去欣赏风景壮丽的热带雨林,甚至古老神秘的金字塔,恐怖野蛮的食人族,以前书本上才能见到的东西,我都可以亲眼见识个遍。只是路上事物繁多,总得找个帮手,烟儿姑娘兴趣使然,因当很喜欢这份工作吧?”赵闲轻笑着说到。

    心尖儿急颤,柳烟儿嗫嚅香唇,请喃道:“烟儿知晓,日后定当好好保养身子,等待和大人共同游历天下的那天…”

    这一天!到了吗?她暮然回身,有力的大手,却已经到了眼前。泪珠儿自脸颊上滚落,在绝美的脸颊上勾勒出明媚的笑容。春风徐徐拂过发髻耳畔,引得春枝摇曳,万千繁花尽落闲庭…

    (全书完)(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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