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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纵火焚雨     残棺txt下载     残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两个棒槌

    坐在学校食堂里,渠胖头一个劲的叨叨:“汪大白活,你这混的也忒惨了点吧!给老子接风就来食堂啊!话说,你们这伙食也忒差了!你看看!这是鱼香肉丝还是鱼香萝卜丝?这他妈的是鸡腿还是鹌鹑腿?”

    我干笑道:“知足吧你!这也就是今天!早来几天!老子只能泡袋装方便面给你接风啦!”

    渠胖头嘴里埋怨,东西倒一点不少吃!五个鸡腿他造了四个半!一桌子菜基本都划拉进他肚子里了,就这临走又买了八个大肉包回去当夜宵…

    一顿饭就把我的饭卡划了个jīng光!我rì!老子刚存的一个星期的伙食费啊!

    我背着行李领着渠胖头往宿舍走去,这家伙也不知道从部队带回点啥玩意儿,死沉死沉的!

    我累的跟死狗一样,渠胖头这货倒悠闲,背着手嘴里叼根牙签,看着过往的学姐学妹嘿嘿傻笑,不时还吹两声流氓哨,惹的众妹妹面红耳赤,低头不敢看他!

    我见状暗道:好你个匹夫!这么些年没见!这流氓哨吹的风sāo依旧啊!

    有时想想,命运其实真挺不公平的,想我汪子龙纵横校园三年有余,每rì坐的女生楼下变着造型的耍酷,为啥就从来没有妹子多看我一眼呢?这渠胖头穿身绿皮,吹上两声流氓哨,就惹的妹子面红心跳,娇喘连连?

    其实,答案我也知道,这渠胖头一米八几的大个,往那站着腰挺的倍直,走起路来又虎虎生风,短发迷缝眼,嘴角天生的上翘,瞅着还真挺像《潜伏》里的余则成,再穿身绿皮,浑身透着股兵痞气,正所谓流氓jǐng察sāo大兵,坏的男人天生就对女人有吸引力,也就怨不得那些妹子见了这渠胖头犯花痴了…

    反之再看本人,用渠胖头以前说的一句话叫:真白瞎你那名字了!自从我十五岁那年窜到一米七后,就再没长过个,勉强的探上了国家规定的二等残废的标准,体重最高时曾达到过一百八,就这么个长宽高,可想而知那女人缘的有多惨…

    大二的时候经过一些事,体重倒是降下来了,可却变的苍老了许多,渠胖头刚刚还说,一脸的褶子,跟沙皮似的。

    其实,没他说的那么惨,暴瘦的人都这样,皮肤显的有点松,眼睛显的有点大,腿脚明显有点变细,但绝对跟沙皮不沾边!顶多像吉娃娃…

    “小鬼…福利不错嘛!这里的女同学看着很是养眼嘛!”渠胖头边说边向旁边一妹妹抛了个媚眼,

    惹的那妹子眼含chūn水,恨不得扑上来啃他两口

    我心里暗骂:你这孙子太不地道!蹭哥的饭卡,还抢哥的女人!想过哥的感受没有!亏老子还的抗着行李给你当勤务兵!

    “差不多得了!把你那口水擦擦,也不怕给你部队丢人!让你指导员看见,非的气抽过去!”

    渠胖头听了,脖子一梗,理直气状的回道:“老子退伍了,还怕他个鸟,再说,要是我们指导员在这,眼睛看的比我都直!你不知道啊!当兵这几年,荒山野岭的,就没咋见过女人,平rì,兄弟们见了炊事班养的母猪都觉的顺眉顺眼的…”

    我一听赶紧让他打住,这要是真说出段人与兽,我非的把吃的半个鸡腿儿吐出来不可…

    在校园里转悠了半天,我和渠胖头又回到宿舍楼下,趁着楼管大妈不注意,我领着渠胖头上了楼,这要是让那更年期妇女瞧见我领外人回宿舍,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顿聒噪!

    进了屋,我把渠胖头行李扔我床上,指着宿舍老大的床铺对渠胖头道:“你这几天先睡这儿吧,这货在外实习,不回来!渠胖头应了一声,倒头睡在了床上,想是坐了两天火车累了,渠胖头躺着和我聊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笑了笑,给他搭了块毯子,也爬上床倒头睡了!

    两人这一觉睡的是天昏地暗,其间,宿舍另外两人回来了,他俩也找好了实习单位,要住到单位去,见了死猪般昏睡的渠胖头也没说啥,和我打了个招呼就收拾东西走了,我一瞧正好,只剩我和渠胖头,倒也清静!

    晚上十点多,我和渠胖头相继饿醒过来,看看天sè已晚,也懒的出去吃了,正好中午还买了几个肉包子,我用酒jīng炉又煮了两袋方便面,荷包了几个鸡蛋,两个人胡乱对付着填了肚子。

    酒足饭饱,渠胖头又不安生了,让我带他出去体验下校园的夜生活,我告诉他:“这点,除了钻树丛里打野战的,也没啥风景可看.”

    渠志峰一听俩眼直冒贼光,非要出去见识见识这校园里的野战和部队的有啥区别!

    我连忙拦住:“大晚上的,你让人家jǐng察也歇会儿,别出去惹事生非了!楼下那更年期妇女成天看我不顺眼,这要万一逮住咱俩,凭着留宿校外人员这条,就够我喝一壶的!”

    渠胖头听的嘴一撇:“汪大白活,你真是越活越抽抽了,让一看门老太太治的你服服贴贴的!”

    我闷哼一声道:“你知道个屁!那老太太yīn的很!有回这点儿我出去买烟,我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把楼门锁了!害我在外面冻了一宿!这回要是把咱俩锁外面,哥哥我还真的只能和你野战了!”

    兴许我的话确实让渠胖头菊花发紧,这货也没搭下茬,伸手把行李从床上拽了下来:“行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正好看看我给你带的纪念品!”

    我取笑道:“你能给我带啥好东西!别是偷了村寡妇的裤衩子吧!”

    渠胖头没搭理我,低头在行李包里翻腾起来,烂秋裤破背心的扔了一床,半天才摸出要找的东西,大吼一声:“看官!上眼咧!”说着“彭”的一声,把手中东西端放到桌子上,我盯睛去瞅,好家伙!我说渠胖头的行李怎么死沉死沉的,合着他包里装着这么一玩意!

    只见桌子上摆放着的是一尊身披金甲,执刀而立的关公塑像!眉眼髯须栩栩如生,金甲大刀极为jīng致!看着就让人喜欢!

    “怎么样!这礼物够意思吧!正经炮弹皮子做的!”渠胖头看我面露欢喜,得意的说道.

    我听了心里不由感动,用炮弹壳做这么尊复杂的关公像,估计光打磨就不是件容易的事,难的还做的这么jīng致,想来渠胖头为了这件纪念品没少费心费力的下功夫!

    不过,我见过用炮弹皮子弹壳做成的飞机大炮模型,还真没见过用这些做关二爷的,这渠胖头也算是独一份儿了!

    我越瞅这关公像越觉的喜欢,从桌上捧起细细的端详起来,这一细看,又觉的不对劲,这关二爷胸前镶的护心镜挺奇怪,一个侧身的秃头老汉,上面刻着六个大字:中华民国三年……这他娘的不是枚袁大头么!

第十七章 古玩市场

    我心里纳闷,连忙出言问道:“你杂还有这玩意儿呢?当年那些不都让咱老子卖了么!再说,这东西你不好好保存着,杂镶这上面当了护心镜了!”

    渠胖头听我问起了那块袁大头,有点不好意思,扣着鼻子扭捏着答道:“这不是…当初我老子私藏了几块儿想留个纪念么,我当兵走的时候,从家里偷拿了块儿,想着以后只要看见它,就能想起咱们小时候并肩战斗对抗陈年老鬼的rì子,后来做这关公像,我就寻思着把这袁大头镶上面,更显的意义非凡不是!”

    我听了笑骂道:“拉道吧!对付陈荫廿那老鬼全是人奎三儿的功劳,你狗的也就是把我背了回去,不过这功劳也不算小,看在这份儿上,就不追究你老子私藏之罪了!”

    渠胖头本觉的他老子私藏不对,虽说是老辈儿的事,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此时,见我并没什么不痛快的,才放下心来.

    其实,对于老胖头的私藏,我还真没觉的有啥不对的,那年头,看着那么大的笔财物,给谁都会有点私心,何况只是几枚袁大头而已…我会告诉渠胖头其实我老子还黑了根金条么?

    渠胖头退伍了也没个地方去,这时候,当兵复员已经不给安排工作了,他也不想回老家投奔父母,这么的就跟我在学校里呆着了,俩人厮混了个把月,渠胖头那点复员费就折腾的差不多了,我就更别提了,兜比脸还干净!

    这天中午,俩人翻遍所有口袋,就搜出来几块钱钢蹦,只够买了几个干馒头,用方便面调料一人冲了碗汤,对付着吃中午饭!

    这干馒头就着防腐剂汤,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我瞅着渠胖头,这货把馒头泡在汤里,稀沥哗啦吃的倒是欢天喜地的…我看的好笑,问渠胖头:“你们部队都是喂猪的吧!这东西还吃的这么高兴?!”渠胖头只顾往嘴里扒啦泡的稀烂的馒头,头也不抬的回道:“赶上出外训练,几天几夜的没吃喝,能吃上这么碗糊糊,那就是过年了,有啥挑的!”

    我心想,看来当兵还真够苦的,老胖头扒拉完自己的面糊糊,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我一看他眼冒绿光的盯着我的碗,赶忙端起那碗面糊,也大口的往嘴里扒拉.

    我边吃边低声念叨:“你说你当兵咋也没碰上点突发状况!要是因公负伤,整个特等一等伤残啥的!好歹这复员费能多拿点…”

    老胖头正低头满屋子捡烟屁呢!听见我念叨的话,差点一头栽地上“…你狗的良心大大的坏了,老子三年的复员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就不盼点好!老子要真残了,天天堵你家门口拉二胡唱小曲,恶心死你!”

    和老胖头这么一打浑,我心情大好,连带着觉的碗里的面糊也变的好吃起来…

    吃完了饭,我抢了渠胖头俩烟屁,惹的丫又一顿大骂,点着烟屁深吸一口,我开口道:“以后咋整?中午好赖还有碗面糊对付,晚上可就断顿了!”

    其实我心里有了想法,只是说出来怕渠胖头不高兴.

    渠胖头闻声瞅瞅我,半天才犹豫着说道:“其实…我前几天就有个想法,实在不行……咱们………把那袁大头扣下来卖了吧…多少能对付几天…”

    我听了心里直乐,好你个渠胖头,没想到你早就打袁大头的注意了,老子也是刚刚才有的想法!我也确有此意,只不过袁大头镶在渠胖头送我的关二爷上,我貌然提出的话怕渠胖头不高兴.

    没想到渠胖头竟然和我想的一块儿去了,我连忙道:“此法甚好,事不易迟,速速动手!”

    渠胖头觉的提出要卖送我的袁大头,还在那不好意思呢!听我竟然同意了,一愣神,正要开口,就看见我已经抱着关公动手撬起了袁大头!渠胖头大喊道:“乖乖哎!别把关二哥的真身整坏了!我来我来!”

    二人小心的撬下来袁大头,也没废话,穿戴整弃,直奔着古玩市场去了…

    古玩市场在旧城,东西南北两条街交叉,名叫九九街,寓意久旧.

    这九九街不像běi jīng琉璃场,潘家园那般繁化,只是零星在街道边蹲着几个人,面前摆着些古瓶字画,见了我和渠胖头,忙迎上来推销那些西贝货.

    我和渠胖头甩开几个卖假货的,自顾在古玩街转悠起来。

    我领着老胖头在古玩街溜嗒着瞎转悠,也没急着出手那枚袁大头.

    学历史的本来就对老物件感兴趣,九九古玩街做古玩生意的,大多都是实体铺面,这铺面都是些满清风格的老宅子,距今有几百年的历史,铺面本身就算的上件古玩.

    老胖头也没催我,他那里真的见识过这些古sè古香的老宅子,最多也就是看见过“还珠格格”里搭的场景…所以跟在我身后四处打量,倒也看的有滋有味!

    我没想进那些铺面里看看,古玩这行,十件东西九件都是假的,真东西人家也不往外摆,摆着的东西还不见的有这些老宅子年头长,与其研究铺子里的那些西贝货,还不如看看外面这些满清的老房子实在呢!

    再者说,我和渠胖头就为了卖块袁大头,据我估计最多也就值二三百块钱,这玩意儿价格都实的,犯不上四处的行价,待会儿,随便找家卖了就行!

    二人东西南北两条街转了个遍,渠胖头看过了新鲜,有点不耐烦了,冲我嚷嚷道:“大白活,盘子踩的差不多了,瞅准哪家没有?瞅准了就赶紧动手吧!”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在这地方瞎说八道的,也不怕招惹上事非!我抬手看看表,时候还真不早了,正巧二人停脚的这间铺面是个专门收售古币的,招牌上刻三个古篆“奇贝斋”

    老胖头见我抬头看人家招牌,也抬眼望去,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啥字!

    “几个鬼画符的大字有啥好看的!”

    听见渠胖头嘟囔,我笑道:“你懂个鸟!这是秦篆!刻的是古贝斋三个字!”

    听了我解释,渠胖头恍然大悟道:“闹半天是卖贝壳的啊,不过,怕是人家不收咱们的袁大头,还是赶紧另寻买家吧!”

    我也懒的和他解释贝壳就是最古老的钱币,这奇贝斋就是专门收售珍稀古币的!领着渠胖头迈步走进了店铺。

    不过有一点渠胖头倒是说的不错,冲这奇贝斋三个字,我还真怕自己那枚袁大头人家瞧不上眼了…

第十八章 珍品银元

    这奇贝斋的店面不大,装饰倒十分古朴,屋内摆放着一圈儿古sè古香的展台,上面摆着各种古币,展台后坐着个一头乱发的猥琐男,手里拿着把紫砂茶壶,看见我和渠胖头进来,咧嘴一笑露出俩黄板牙:“二位随便选,随便看了啊!全场八折了啊!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了啊…”

    我顿觉心凉,暗道:这掌柜的也忒不靠谱了点…做古玩的哪有这样招呼客人的?听着就是个街头两元店的jiān商!真是白瞎那招牌了…

    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也就顺便问问行情.

    想着,我咳嗽一声,示意渠胖头上前讯问讯问,渠胖头当惯了王八,没少被我点着下枯井,听我咳嗽,当下心领神会,回头瞪我一眼,无奈对黄板牙开口道:“哥们儿有块袁大头,不知道你这收不收。”

    “收啊。怎么不收。不过要看看品相如何。”黄板牙依旧乐呵呵的答道.

    这开古玩店的,一般对上门买东西的都比较重视,好烟好茶好话的伺候,无非就是想忽悠你多花钱买他的东西,而对上门卖东西的人就没多重视了,爱搭不理的,反正就是让你觉的自己的东西不值钱,让你低价出手卖给他。

    我见这黄板牙听见我们卖块袁大头,还笑脸相迎,丝毫没有一般古董商重买轻卖的作风,不由的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怎么样,二位小哥,东西拿出来让兄弟过过眼?”黄板牙笑着讯问到.我没在多想,从兜里摸出袁大头放到展台上,待我完全离手,黄板牙才抿着壶嘴,拿起袁大头细看起来.看了几眼,黄板牙把袁大头放下,抬头扫了我俩一眼,笑道:“品相不错,不知二位小哥哪儿得来的?”

    渠胖头不了解古玩交易的那套过程,听黄板牙又问起袁大头来历,不耐烦道:“你也甭管哪来的!东西你收不收,给个痛快话!收就开个价!不收爷们儿也懒的和你废话,另寻别家了!”

    黄板牙干笑一声:“恕兄弟眼琢,这东西有点拿不准,这样,我给二位小哥泡杯茶,您们先喝着,我再仔细瞅瞅!”说完,不等我和老胖头答话就起身泡茶去了.

    不大功夫,黄板牙端着两杯茶返了回来:“来来来,正经的信阳毛尖。两位先喝着解暑,我再过眼瞧瞧。”

    我端起茶杯看了看,只见茶清叶绿,闻着清香宜人,还真是正宗的信阳毛尖,我皱起眉头,收块普通的袁大头,用毛尖待客?黄板牙这仗势也忒大了点,殷勤过头了吧。

    我心觉奇怪,也就没忙着喝茶,倒是渠胖头,逛了这么久,还真渴了,端起茶杯牛饮似的,几口就喝了个jīng光。喝完还吧嗒吧嗒嘴:“什么破茶,怎么这么苦!”

    黄板牙背对我们,举着个放大镜仔细的查看着袁大头,不知怎么,我突然觉的心神不宁,正想出言催催黄板牙,就听见身边扑通一声响,渠胖头直直的栽到在了地上…

    我心头大惊,暗道:“这黄板牙果然有诈!”

    听见身后动静,黄板牙肩头动了动,却并没有转过身来,我怕这斯还有后招,胖头又身死不明,我一个人势单力薄,难免吃亏,只得灵机一动,“哎哟”了一声,扔下茶杯假装昏倒在地上…

    听见我摔倒的声音,黄板牙方才转过了身,我眯眼偷看过去,只见这黄板牙先是飞快的关好店门,然后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把蒙古刀,反手握着朝我走了过来,到了我身前,黄板牙抬脚踢了踢我,说道:“想不到你这小身板儿比那傻大个还强点。”

    见我没反应,黄板牙放心走到一旁打起了电话:“…老黑!赶紧找块儿西贝的民国三年的袁大头给我送过来!记住!要带字的!”

    我躺在地上听的清楚,这黄板牙是让人给他送块假的袁大头,看起来就是想和我带来的那块调包!想到此,我不由心中大怒。你个孙子!几百块钱的破大洋,还值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真穷疯了!

    怒归怒,我却丝毫不敢动弹,黄板牙的同伙马上要来了,渠胖头又在一旁生死不明,我这时候露出马脚来,简直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屎)

    黄板牙打完电话,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手里还拿着我那块袁大头反来复去的看,想来是心情不错,竟然还有心情吹起了小曲。

    瞧见他那得意样,我恨的牙根直痒,但又无可耐何,不大功夫,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黄板牙走到门前从门缝往外仔细瞅了瞅,才开了店门,我稍睁大眼偷瞧过去,只见门口站着位黑脸壮汉,这黑脸壮汉估计就是黄板牙电话里提到的老黑了.

    老黑见黄板牙开了门,哈哈大笑道:“今儿又是哪个倒霉蛋儿跑你这儿了?”

    “你小点声。不知道隔墙有耳么?”黄板牙说着一把将老黑拉进了屋里.

    老黑进了屋也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我和渠胖头,皱着眉和黄板牙说道:“你小子胆儿越来越大了。一次整俩?不怕败露了让这大个把你那俩大黄牙掰下来?”

    黄板牙听了满不再乎的样子:“两个算什么,再多来几个照样放倒!”

    “还是小心点吧,别整出人命来。”老黑好心提醒到.

    “没事,南方人的药还是挺靠谱的,掌握好剂量出不了事,而且醒来还根本不记得发生的事。”

    见黄板牙满不在乎的样子,老黑也没在说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小布包扔到展台上开口道:“老规矩啊,我要一成!”

    黄板牙拿起那小布包打开瞅了瞅,笑着回道:“没问题,少不了你的!”

    这老黑送来了东西,也没多留,帮着黄板牙把我和老胖头扶回椅子上坐好后,接过黄板牙递过的烟转身就走了,黄板牙送走了老黑,又关起店门,拿着我那块袁大头和老黑送来的西贝货坐到了桌前,离的稍远,我也看不清这斯在鼓捣什么,想来是想把那西贝货做的跟我的那块尽量相似吧。

    我歪坐在椅子上没敢动弹,黄板牙手上有刀,我可不想在身上添几个血窟窿,不过,听刚才黄板牙的话,渠胖头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让茶水里的蒙汗药迷昏过去了而已,想到此,我安下心来,就让你个龟孙子再得意会儿,等会儿让你好好见识见识爷爷的手段。正胡乱想着,就听见旁边“哎哟”一声,原来是渠胖头悠悠转醒过来……

第十九章 揭穿板牙

    听见身后有动静,黄板牙一惊,手忙脚乱的抽开桌下的暗格,把我的那块袁大头放了进去.

    我知道渠胖头出声只是醒来的前兆,还不会立刻清醒,果然,又等了一会儿,渠胖头才晃着脑袋,睁开了眼睛:“我草……老子咋睡着了!我说…掌柜的,嘴干的厉害,你那什么毛尖还有没有,再给整一杯呗!”

    我闭着眼睛还装着昏迷,听见渠胖头说的话,差点没爬地上:还他妈的喝!再喝你狗的就该永垂不朽了!

    黄板牙听见渠胖头招呼,笑着回道:“有。小哥等着啊!我这就去泡。”

    见黄板牙进里屋去泡茶了,渠胖头摇着脑袋左右看了看,看见我还靠着椅子睡着呢,渠胖头上来就用力弹了我一脑门,疼的我嗷的一声跳了起来,不是装的。是真疼啊!

    “啥时候了还睡觉,不赶紧的换了钱回去买猪蹄儿,睡个毛呢!”渠胖头占了便宜还镇镇有词!

    我揉着脑门指着渠胖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想:“老子刚才可是装的,你孙子才是真睡着了啊。睡的那个香!就差给你脑袋下面塞个枕头了!”

    正这时,黄板牙端着杯茶水走了出来,见我坐在那揉脑门,笑道:“这哥们也醒了啊。等着,我再去泡杯茶去。”

    我伸手拦住他:“不用了,还是赶紧办正事吧。”此时,我也不急着拆穿黄板牙了,刚才假装昏迷的时候,我仔细想了下,黄板牙如此大费周张的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为了我拿来的那块袁大头,可这袁大头按照我的理解,真不算什么值钱东西,除非我们拿来的这块很特殊!至于怎么个特殊法,那还得看能不能从黄板牙嘴里套出来了。

    黄板牙听我说了要先办正事,也就没坚持要再给我泡茶去,把手中端的茶杯放到渠胖头面前,转身回到了展台后.老胖头端起茶杯又是一通牛饮,我也不担心黄板牙再给他下药,除非这黄板牙疯了!

    只见黄板牙从桌上拿起那枚西贝袁大头咳了一声冲我们道:“二位可知道这东西来历价值?”

    老胖头没等我说话抢着回答道:“你这掌柜的咋当的,连这个都不知道,还的问我?看在你虚心的份上,哥们儿我就告诉你。这叫袁大头!袁世凯称帝的时候发行的货币。我告诉你啊。这东西最少三百块。少一个字儿不卖!”

    我听了连忙拦住渠胖头,不让他再跟这丢人现眼,就他还给这黄板牙当先生呢。让人玩儿死了都不知道!

    拦住渠胖头不让他再胡说八道,我才对黄板牙说道:“这袁大头来历价值我们还真不知道,还请兄弟给讲讲。”

    听见我和老胖头说的话,黄板牙“哎”的叹了口气,估计心里暗骂:“早知道这俩愣头青不知道这袁大头价值,老子随便忽悠几句就低价收了。多余浪费那些功夫。”

    黄板牙叹了口气后,端起茶壶抿口茶水才开口道:“也罢!今儿我就和二位好好的说道说道!袁大头这东西,按着铸造年代,样式,品相来分,价格各有不同。二位拿来的这块儿呢,按我们行话正式叫法是袁世凯侧面相民国三年壹圆面!”

    “这不是关健的,关健的是这儿!”黄板牙指着袁大头.

    我低头看去,这块假的袁大头和我的那块样式完全一样,连某些细微的划痕腐蚀之处,都让黄板牙做的跟我那块尽量的相似,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就是我拿来的那块.这黄板牙不亏是玩古玩的,狸猫换太子,造假的功夫还真是了得!

    只见黄板牙手指着袁大头的正面.袁大头的正面是袁世凯浮雕图,图上袁世凯的后衣领处刻着行英文小字,这点,以前我还真没注意到,黄板牙的手指就指在这行英文小字上。

    渠旁头也看见了那行英文字,出声问道:“这上面咋还有洋文?”

    黄板牙摇头晃脑的解释道:“这洋文正是这块袁大头的珍稀之处,这行洋文是个人名,此人叫L.GIORGI.正是这袁大头的设计者,带有这种签字的袁大头只是一种试铸版,压根就没在世面上流通过,所以储世很少。极为珍贵!”

    一听这袁大头珍贵,渠胖头兴奋的呀,忙讯问能值多少钱。

    黄板牙拿起西贝袁大头惦了惦:“按照现在的行情,这种带设计者签字的袁大头……至少三万一枚!”

    黄板牙此言一出,不光渠胖头听的嘴角直抽,我也愣住了,没想到我那块袁大头会如此值钱!也难怪黄板牙煞废苦心的玩儿了这么一出!

    “不过……”黄板牙面露惋惜的接着说道:“您二位这块,虽说做工jīng细,但确是枚假货!一文不值!”

    渠胖头刚从“三万块钱”缓过神来,就听见黄板牙说这袁大头是假的,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的袁大头是从陈年老鬼的坟头里刨出来的!怎会有假!”

    看见渠胖头发怒,黄板牙一脸“委屈”的说道:“这枚袁大头表面颜sè不均,边齿稍显粗糙,参差不齐,敲之边缘所发声音尖短低闷,的的确确的是枚西贝货!”

    我看这黄板牙一脸委屈,心里暗笑:孙子。演技不错嘛!北影毕业的?

    渠胖头还想争辨,被我出言劝止了:“别说了!黄牙兄说的没错,这枚袁大头确实是假的!”

    黄板牙一听大喜:“还是这位小哥明鉴事非。不如这样,你二位拿来的这枚西贝货,做工倒也jīng细,摆着当个样品倒也合适。兄弟我全当交个朋友,五十块钱收了怎么样?”

    我怒极反笑,心道:五十块钱收三万块的东西,你孙子这算盘倒打的jīng细,老子要是刚才喝了你的**汤,还真就上了当了。

    见我无故发笑,黄板牙不明就里,只得在一旁也陪着笑脸傻乐.

    渠胖头看我不说话和黄板牙对着傻乐,不由着急,伸手捅捅我,低声道:“你啥时候把袁大头换成假的了?既然这哥们儿要收,赶紧的出手啊。好歹先把晚上这顿饭解决了…”

    我瞥了眼渠胖头,你也就是个吃亏上当的东西!当下,没再废话,正sè对黄板牙说:“行了!黄牙。别演了!这枚袁大头是假的,那你把真的拿出来吧!不知道地方我告诉你,桌子下面那暗格里!”

    我话音一落,就见黄板牙脸sè陡然大变:“兄弟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见黄板牙还想抵赖,我也懒的废话了,给渠胖头使个眼sè让他把黄板牙拦住,自己绕进展台,抽出桌子下面的暗格,取出了我的那枚袁大头。

    黄板牙见这情况,知道是事情败露了,眼珠一转,扑着就想要从桌面上拿刀,渠胖头也不傻,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看出了其中有猫腻,是以,不等黄板牙动身,一个擒拿就给他按在了地上。

    “大白活,什么情况?”渠胖头朝后别着黄板牙的胳膊问我,黄板牙疼的直咧嘴,不停的叫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我快速把事情经过和渠胖头说了一遍,气的渠胖头哇哇怪叫:“好你个孙子!敢拿**汤灌老子!今儿,爷爷要不把你那俩黄牙掰下来扣副筛子!真就对不起党国的栽培了!”

    我看渠胖头举拳要揍黄板牙,连忙拦住他道:“党国教育我们要优待俘虏,这孙子没少干这缺德事,不过,看在他刚才实话告诉了咱们袁大头价值,没拿瞎话蒙人的份儿上,待会儿叫jǐng察来就行了!犯不上动手累着自己!”

    黄板牙听了,也急忙告饶:“我坦白!我自首!争取zhèng fǔ宽大处理!好汉千万息怒!”

    渠胖头看我阻拦,也就悻悻然的没再动手……

第二十章 狼吞虎咽

    我看黄板牙老实了,就让渠胖头放开他,拿出纸笔让他把这些年所做的坏事详细的写下来。空嘴无凭嘛!这东西到了公安局好赖算是份证据。

    黄板牙没敢废话,主要是怕渠胖头真把他那俩大牙掰下来,爬在桌子上一五一十的把所做坏事写了下来,尤其是今天所做的,他写完,我拿过看了一遍,见详细时间,具体地点,人物刻画,心理描写,所得财物都很具体,不像是胡编乱造,这才打了电话报jǐng.

    我和渠胖头等着jǐng察来后,说了具体情况.jǐng察先带着黄板牙去抓了同伙老黑,又让我和渠胖头跟着回去做了笔录.

    期间,办案jǐng察问起了我们那块袁大头的来历,我说是祖传的,jǐng察倒也没深究……

    从派出所出来,我拉着渠胖头又直奔了古玩市场,开玩笑呢!晚饭还没着落呢。总不能守着这么一枚值钱的袁大头还让老子饿肚子吧。

    进了古玩街,我和渠胖头也学乖了,没敢再进人少地偏的铺子,找了家人多临街的店面走了进去,掌柜是个戴眼镜的白胡子老头。拿着我摸出的袁大头细细看了番后,开价两万五,我和渠胖头自然不干.

    我让老掌柜仔细瞅瞅:这可是带设计者签名的袁大头,压根就没在世面上流通过的珍品!最少得值三万.

    老掌柜听后笑着摇头道:“小老弟所言不差,只不过这枚银圆上面有些划痕,品相不算太好,价格难免要有所折扣的。”

    我也知道那些划痕是渠胖头从关二爷上撬这袁大头时弄的,但也不好明说,只得缠着老掌柜再加点价,双方讨价还价了半天,终以二万八成了交。

    我和渠胖头兜里揣着钱也没回学校,商量了一下,奔着美食一条街去了。

    俩人狼撵了似的闯进家烧麦馆,还没等落座,渠胖头就大吼:“三斤油煎烧麦,麻溜的赶紧上!”服务员吓的一哆嗦,这哪放出俩饿鬼?三斤烧麦,还得油煎!整个俩油壶啊!

    北方吃的稍麦不像南方,北方人吃稍麦里面只放大葱跟羊肉,用大油扮馅儿,蒸熟了咬上一口满嘴流油,再要是用油煎过以后,那稍麦看起来就跟从油里刚泡出来的,夹起来油点子直往下掉。

    另外,三斤稍麦就是二百四十个,俩人吃……难怪服务员妹子嘴唇子直哆嗦…

    不大功夫,三大盘稍麦上了桌,我和渠胖头也不管别人看我俩的眼神,低下头甩着腮帮子开吃,一口一个,也不嫌烫,直吃的口舌生津,大汗淋漓,二人直呼过瘾!没办法,打小吃惯的东西,就得意这口儿…

    三斤烧麦下了二人肚,我撑的腰都弯不下了,渠胖头叼着牙签,意犹未尽的吧嗒着嘴:“这要是再来碗羊杂!就更美了…”

    二人又坐着喝了会儿浓茶,这才招手叫来了服务员,我从兜里掏出沓没扯封的老人头,抽出一张甩到桌上:“不用找了!”

    别说,这当暴发户的感觉还真不赖。

    妹子低头瞅瞅桌上的钱没动弹,我心想:咋了这是?还嫌小费少了是不?看我半天没下文,妹子撇着嘴说:“大哥,还差五十…”

    我听的一愣:“不是吧!以前不是一斤二十么?咋一下子涨这么多!”

    “大哥,那是去年的价钱,现在全市统一价都五十块一斤。”妹子边说边指着墙上的招牌让我看,我一看,还真写着:稍麦每斤五十.

    我叹口气又抽出张老人头递给妹子,迎着饭店众食客鄙视的目光,和渠胖头夺门而出…

    二人回了学校,也没心思在校园里调戏学姐学妹了,着急忙慌的上了楼,锁紧房门,坐到床上数起钱来!

    渠胖头捧着一把花花绿绿的老人头都快哭了:“老子拼死受累的当三年大头兵,复员费还不如卖块袁大头来的多!”

    我心里也替渠胖头觉的冤!稍麦这种老板姓rì常吃的早点,现在都成了寻常百姓享受不起的奢侈品,他那点复员费在如今这个社会又够吃几顿稍麦的?

    我见渠胖头情续低落,就想着说点玩笑话逗他开心:“你狗的别高抬自己了,跟袁大头比金贵,人袁大头好歹真金白银打的!你呢?一身老皮硬肉,喂狗狗都嫌硌牙!”

    渠胖头一听怒道:“你好?你好?也不知道碰着点啥破事,把自己弄的人鬼不如的!好端端的一身五花膘愣瘦成个沙皮!也好意思说老子!”

    听了渠胖头的话,我笑了笑,没再说话,渠胖头见我半天不吱声,也知道刚才的话重了,可能真戳的我的痛处。

    谁都有故事,我也不例外,有人喜欢和别人倾诉,借此寻求安慰,而我不同,有些事我从不和任何人提起甚至包括铁瓷渠胖头。

    (题外话……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是否真实的见过那个女人……那些解不开的迷团或许真的只是场梦.

    那件事让我变的冷默,无所谓,甚至还有些怯懦!但也让我学会了坚持,冷静,甚至是些许残忍…事实上,痛到了极点就是享受,面对你所不愿意面对的,也许更能获的快感!)

    渠胖头也不再说话,我俩之间难得的有了安静的时候,俩个人都不在注意那一小堆的钞票…归根结底,钞票终究只是一堆纸而已,总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

    老半天,还是渠胖头憋不住了,先开了口:“那啥…大白活,你也知道我这人!有口无心的…就图嘴上痛快,有啥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慢慢的转过头,拧眉盯着他看了半天…猛的龇牙挑着眉笑道:“跟老子比深沉,你还差点!”

    “我cāo…”老胖头闷哼道。

    瞧,我还是一样,习惯用伪装的快乐掩饰内心的伤感…

    “说真的,渠胖头,你以后啥打算?”我找个话题问道.

    “能有啥打算。混着呗!喝酒吃肉调戏妹子,幸福生活啊。”渠胖头边用钞票叠飞机边回答!

    “看你狗的那点追求。”我笑骂!

    “你孙子啥想法?”渠胖头反问我:“不是真打算当库管吧?”

    “资料整理。不是库房管理!”我没好气的纠正“那行不适合我,别的也没打算,实在不行,接我老子的班,工地上当民工去!”

    渠胖头听了脸上鄙夷之sè更浓:“老子退伍好赖能混个保安当当。你一大学生就混个民工?”

    我懒的和渠胖头争论,人生在世何必因着他人的想法而活,没病没灾,有吃有喝就成了,只要每天能把脑袋喂圆,当民工又怎么了?想着我也没再搭理渠胖头,躺床上闭目抽闷烟…

    一夜无话……

第二十一章 超人归来

    两万八,分了三份,我和渠胖头留了八千,其余两万分别给自己家寄去了,俩人也没敢实话实说,我撒谎说是学校发的奖学金,可把我老子高兴坏了,渠胖头则骗他老子说是复员费,事实也差不多,他复员费也就那么多…

    兵痞和学痞,俩痞子有钱能干啥?一个字!造……

    啥好吃啥!啥好买啥!反正是变着法儿的不把这俩钱花光那是不算完!

    一个月后,晚饭点,我跟渠胖头面对面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俩干馒头…

    “大白活,从床底下找找!我记的好像有方便面调料包!”

    我嚼着干馒头噎的直瞪眼:“还寻思…啥呢…昨天…不是捡出来……冲汤了…么”

    渠胖头听了一脸丧气:“这光景过的,你说你!我买这玩意儿时候你杂不拦着我!”渠胖头挥着把七孔开山刀冲我喊叫.“这玩意儿不当吃不当喝的!你说我脑袋让驴踢了咋的?咋想起买这么个玩意儿?!”

    这开山刀是渠胖头从网上买的,号称是专供德国山地师的正品装备,渠胖头看着喜欢,又架不住卖家妹子忽悠,花了八百大洋整了一把,

    我一直没敢告诉他其实同类产品网上有卖几十块一把的……主要怕这货拎着刀杀那河南卖家去…

    “大白活,我咋一闭上眼就能看见个猪肘子呢?…”渠胖头可怜巴巴的瞪俩小眼问我。

    我听的直咽口水,心想:“别说猪肘子,给我根一块钱的火腿肠也行啊。”

    “想吃猪肘子…滚回你老家…去吧!正好你…老娘养的猪…肥了,能杀…了”我打着嗝没好气的回道。

    渠胖头不出声了,这家伙说了不混出个人模狗样的绝不回去见他娘老子,按这说法,照这么下去,这辈子他和他父母算是永别了…

    “再有块袁大头就好了…”渠胖头嘀咕道.

    “再来十块也架不著你这么造啊!”我白他一眼“啥好吃啥,啥贵买啥,你吃就吃了,买就买了,还次次不用找钱!你当你是不设找零的公交车呢?”

    渠胖头一梗脖子:“现在不都兴给个小费么!”

    “呸!”我啐他一口“你一大头兵装什么绅士?还小费!你的符合国情?咱国情是什么?逮个蛤蟆都要攥出尿来!”

    “别叨叨了,整点实际的!”渠胖头不耐烦道“再天天干馒头对付着,老子非的死这儿不可!”

    宿舍里养这么个玩意儿,我也没办法,我天天啃干馒头没啥,让渠胖头遭这罪还真有点于心不忍,咋说人家也是投奔咱来的.

    没办法,我只能领着渠胖头出门去给家里打电话求救了.

    出了门我安排着渠胖头去校园里溜哒着拣烟屁去,那事儿太丢人,适合他这外来户干…

    校园里就一部公共电话,在食堂那的小卖部里,不过我没去那,还欠着十几块钱的烟钱呢

    …这兜里蹦子儿没有,实在是不好意思去…

    溜哒着出了校门,又走出挺远,我才找到个公用电话厅,电话厅还顺带着卖报纸,卖报的老头吆喝着让我买份报纸,我那有那闲钱…

    拨通了家里电话,接电话的是我老子,我犹豫着把这儿的情况说了,听说渠胖头也在我这儿,父亲倒也痛快,电话没挂就让母亲寄钱去了。听着父亲苍老了许多的声音,我没敢说太多就挂了电话.

    见我挂了电话,卖报老头看了看计价器:“四分零三秒,五块!”

    我听的一愣:“您老数学不好吧?再好好算算。”

    “不用算!一分钟一块!就这价!”老头伸着手:“给钱吧!”

    我看着老头伸出的手,突然想起了个笑话…

    我低头装着从口袋里掏钱对老头说:“麻烦您再给我来份报纸.”老头听后从架子上拿起份《人民rì报》递过来,我接过报纸突然停下了掏钱的动作,抬起了头:“大爷,您见过超人么?”

    老头听的一愣,摇了摇头,我冲老头微微一笑:“那您看好了!”说完,不等老头反应过来,撒腿狂奔而去

    回了学校,我好不容易才寻着渠胖头,这货倒清闲,跟个长发妹子,一人叼根烟,坐花池边探讨人生呢…

    见我寻来了,渠胖头也不管人妹子那恋恋不舍的眼神,站起身拍拍屁股跟我走了,临走还无耻的把妹子的半盒红塔山顺走了…

    对于渠胖头这种畜生行为我实在是无话可说…

    渠胖头看见我手上拿着份报纸,一个劲的摇头叹气:“迂腐啊文酸啊!都啥时候了还买份破报纸!晚上俩馒头没了…”我没搭理他,也懒的告诉他这是老子装超人和老头赛跑得的奖品…

    俩人兜里一个比一个干净,自然是无处可去,渠胖头还想拉着我上小树林里埋伏着,晚上看别人野战.

    我听的直翻白眼:“饿的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了,还有那闲心思!趁早回宿舍喝两缸冷水先灌个水饱再说!”

    看我兴趣泛泛,渠胖头也只好做罢,随着我朝宿舍楼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楼,这是为了对付楼管大妈,事先安排好的战术,我在前渠胖头在后,互相装做不认识,即使渠胖头让拦住了,我也能脱了干系…

    我前脚进了楼道,正打算低着头往楼上冲,突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站住!别动!”

    我脸一僵,叹气暗道…到底还是犯在你个老泼妇手里了…

    我转过身低头准备迎接楼管大妈的再教育,却发现这泼妇拦的原来不是我,正是我后面跟着的渠胖头…

    许是这老泼妇气场太强,渠胖头竟然也被震住了,挺着腰板儿站原地动也不敢动.

    只见老泼妇离开门房的观察口,迈着八字步走了出来,看见渠胖头眼睛一亮,瞅也没瞅我,径直奔着渠胖头就过去了!

    我磨蹭着在楼梯口转悠,倒也不是想替渠胖头解围,主要是想看看热闹…

    老泼妇走到渠胖头跟前,上下打量一翻,突然和蔼道:“这位同学,出去找单位实习了吧,眼看快毕业了,压力都大,听姐的,别着急,慢慢来,有啥心事就跟姐说,姐全天在这…”

    我听的差点呕出二两血来!这渠胖头不光是少女杀手,还他娘的一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啊!

    只见楼管大妈一脸心疼的握起渠胖头的手接着道:“你要是有事不好意思当面跟姐讲,就加姐QQ,号码是XXXXXXXX,姐毕竟是过来人,能给你点建议,总好过你一个人瞎忙,你看你…都瘦了…”说着伸出手缓缓向渠胖头脸上摸去…

    渠胖头满脸惊恐,嘴角不住的抽搐,眼看他姐的手就要摸着脸了!大喊一声:“那啥!大妈!时候不早了,我的赶紧回去了…”

    “叫姐…”老泼妇拉着渠胖头娇声道.

    渠胖头都快哭了:“姐,大姐,亲姐…求你…我真的的回去了!”

    老泼妇又拉着渠胖头的手揉搓了半天,这才意犹未尽的松了手.

    渠胖头脱了身,头也没敢回的就窜上了楼.老泼妇后面还喊呢:“记的加姐QQ…”

    我听的一阵恶寒…

    老泼妇这才看见我,脸立马拉了下来,瞪我一眼,转身就进了门房,我松口气,正打算挪步上楼,就听见老泼妇在门房里喊道:“汪子龙!进来!”

    我腿一软,心道:喊我干啥呀!我可是正经人呐…

    我犹豫着进了门房,才发现自己多想了,老泼妇明显对类似沙皮的我不感兴趣,递给我个东西就让我走了…

    回了宿舍,老胖头坐着床上正喘粗气呢,见我进来大叫起来:“哎呀妈!那啥玩意啊!脸上粉底得有一尺厚,黑山老妖也比她好看呐!”

    我挥挥手说不出话来,渠胖头接着道:“大白活,现在我知道你过的啥rì子了,碰上这么个主,也难怪你小子让收拾的服服贴贴的!不服不行…哎?你手上拿着啥玩意?”

    听渠胖头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老泼妇刚给我手里塞了啥东西,好像是个信封,打开一看,顿时惊出我一身冷汗…

第二十二章 意外来电

    信封里是封电报,很短,寥寥数字:陈荫廿,速回村!落款是陈虎蛋…

    我把电报递给了渠胖头,他看后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陈荫廿…又出来害人了?”渠胖头问我.

    我脑里一阵乱,其实,在我潜意识里,我一直都不愿承认陈荫廿这个人确实存在过。我只当儿时的那场经历就是个梦。

    梦醒了,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陈虎蛋的这封来信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陈荫廿这老鬼确实存在,不光存在而且似乎又出来害人了…我儿时的经历是真的,苦心经营的幻想被打破了。

    这家伙曾经害过我,是萨满奎三把我救活的,瘸腿奎三也说过要找个地方把陈荫廿继续封印起来,他是否这样做了?如果是?这家伙又是如何跑出来的?难道是又被人yīn差阳错的放了出来?陈虎蛋为何要给我发这封信?仅仅为了告诉我提防陈荫廿?那么为什么要让我回村子呢?

    我越想越乱,毫无头续…

    陈荫廿那老鬼是我父亲和老胖头放出来的,他再出来害人,我父亲和老胖头有推不掉的责任!但总不能让俩老人去跟陈荫廿干仗吧?这事只能是责无旁怠的落在我和渠胖头身上!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回趟毛驴沟村。

    主意打定,我让渠胖头赶紧收拾行李,明天取了钱就回去跟陈荫廿那家伙拼个你死我活!

    渠胖头天生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听我说要回村跟老鬼干仗,竟然还挺兴奋。

    俩人着急忙慌的收拾东西,其实是也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别的也没什么好带的.

    渠胖头从床下取出了那把开山刀,喊道:“这回可算是能派上用场了!老子八百大洋没白花!”

    我没拦着他,此事非同寻常,带着家伙总没错。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管制不管制了.

    这天晚上,我和渠胖头一直在讨论各种对付陈荫廿的办法,但是最后的结论都很不靠谱…

    二人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我红着眼睛去自动银行取了钱,父亲知道渠胖头在我这儿,竟然打了一千块钱过来,正好解决了路费问题。

    渠胖头身上带着家伙,火车自然坐不成了,二人只得直奔了长途汽车站…

    我给了渠胖头二百块钱差他去买车票,自己拿着二人行李在候车大厅里转悠着,候车大厅有些卖当地工艺品,土特产的摊位,我就在这些摊位前茫目的看着,事实上,我不想买什么东西,只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我不由自主的就会胡思乱想,想极将要面临到的危险。想或许这危险会让我们失去生命!

    我怕…我怕这些想法会让我更怯懦…

    我没有目地的闲逛着,突然看到了一个卖工艺品的柜台,柜台里除着摆了些牛角梳,nǎi酒杯什么的,还摆着几把buck军刀,我一愣,这刀不应该属于管制刀具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摆放着出售?

    我这才想到,好像只有渠胖头拿了把开山刀,我还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虽然,这刀枪未必对陈荫廿管用,但廖胜于无,带着总归心里踏实点.想着,我走过去,让摊主把那几把军刀拿出来看看,细看之下,我有些失望,这刀,看着就是粗制滥造的仿品,而且,实在有些太小了,拿着没什么安全感…

    那摊主倒也机灵,察言观sè的看我面露失望,开口道:“小兄弟是不是想要点硬家伙?”

    我闻言挑挑眉反问:“你这有?”

    摊主也没回答,蹲下从柜台下取出个纸箱子打开,招手示意我看,我探头看去,吃了一惊,只见纸箱子里明晃晃的全是管制刀具,光是渠胖头那种开山刀就好几把,边上甚至还有把自制弩弓…

    “怎么样?兄弟,有看上眼的么?”摊主问我

    “有是有,只是你这东西杀气太重,我也带不走啊。”我指了指进站口回道.

    摊主听了,笑道:“东西你随便挑,我帮你带上车。”

    我听这摊主话说的挺满,没再怀疑,指着把和渠胖头那把一样的开山刀问:“这刀什么价?”

    “八十。”摊主回答的挺干脆,

    “那个呢?”我又指了指那把自制弩弓.

    “兄弟挺识货!”

    摊主笑着继续道:“这弩看着不好看,但实用,能shè钢珠和箭头,你要要,三百,带二十个箭头,送盒钢珠。”

    我一乐,比我想像的便宜多了,就他了!当下没在犹豫,让摊主打了个九折,又挑了把开山刀和那弩弓***包起来。

    这时,渠胖头买好票寻过来催我上车,见了打包好的纸包,问我买了啥东西,我笑笑没告诉他,这要和他说那摊主几十块钱卖了我把和他一样的开山刀,他非给人家活劈了不可…那摊主倒也有些本事,进站口都不走,领着我和渠胖头从后门上了车,

    渠胖头上车不久就打起了呼噜,看着身边酣睡的渠胖头,一夜未睡的我却毫无睡意…

    陈老鬼啊…你到底准备了什么手段迎接我呢。

    两地相隔并不算远,半天时间就到了小县城,车到了站后,渠胖头仍在酣睡,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还吧嗒起了嘴…

    我叫醒渠胖头下车,小县城变化挺大,高楼起了不少,毕竟电厂建成之后,也带动了这里的经济,我二人也没心思在县城里闲逛找找儿时的回忆,在车站附近的小商店买了点吃喝的东西,走到街上招手上了辆载客的三蹦子让司机向毛驴沟村驶去…

    一路无话,渠胖头抽空又睡着了,东倒西歪的在三蹦子里打着呼噜,我看看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距离毛驴沟越来越近,我心里也越发的紧张,谁知道陈荫廿那老鬼会不会半路上打我们的埋伏…

    终于,村子的土坯房慢慢的出现在我眼前,几年了,这村子还是一样破败,没有什么变化.

    村口老杨树下蹲着个瘦小的男人,恍惚间我也没看清那人模样.

    看见我们坐的三蹦子驶过来,那男人站起身走到了路边喊道:“汪子龙在车上不…”

    我听的一愣,这村里知道我名字的也就是陈虎蛋了!莫非这人是陈虎蛋?

    我让司机停下来,探出头去瞅,仔细一辩认,还真是陈虎蛋!

    陈虎蛋见我看他,也细细的打量起我,瞅了半天,犹豫着讯问:“是大白活不?”

    我笑骂一声:“你狗rì眼神和渠胖头一个样!连老子也认不出来了!”

    陈虎蛋这才认出我,惊呼道:“你咋变成这模样了?俺挑**担看着都比你结实哩!”

    对于陈虎蛋这个反应我都习以为常了,很多好久不见的朋友再见到我都是这说辞.

    我踹醒渠胖头拿起着行李跳下了三蹦子,陈虎蛋见到渠胖头和我一起来了愈发高兴:“这下好了!俺正愁咋联系胖头哩!”

    渠胖头也相当兴奋,上去就给了陈虎蛋一个熊抱:“虎蛋,可想死我了!啥也别说了!赶紧回家!让你娘土豆炖兔子去!”

    陈虎蛋连声答应着,拎起我俩行李前面带路去了。

    儿时玩伴相见,我心里自然也十分高兴,但却没有渠胖头那么没心没肺,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土豆炖兔子,还有只老鬼等着收拾呢…

第二十三章 夜半鬼音

    我想着心事付了三蹦子的车钱,一回头看见陈虎蛋领着渠胖头前面走了,连忙抬脚追去…

    陈虎蛋家还在老地方,不过房子看着是修整过了,要不这么些年,早塌了,陈二寡妇见了我们很是高兴,讯问着我父亲和老胖头身体咋样,我告诉她俩老爷子身体都好着呢。能吃能睡的,让她别挂念了。

    陈二寡妇唏嘘道:“咋能不惦记着,那是俺家的恩人!没他俩,俺连这三个孩子都养不活……”

    陈二寡妇念叨了半天,才想起我和渠胖头还没吃饭呢,抹抹眼泪收拾兔子去了。

    趁这工夫,我把陈虎蛋拉到一边,问起了老鬼陈荫廿的情况,渠胖头也围了过来,陈虎蛋接过我递去的烟点上,和我们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得从陈虎蛋的弟弟说起…

    陈虎蛋的弟弟叫陈二毛,今年十四岁,正和当年我初次见到的陈虎蛋一般大.

    前几天早上,陈二毛和家里说去村口树林子里套兔子,结果到了晚上也没回来,陈二寡妇和陈虎蛋自然大急,连忙出去寻找,陈虎蛋让老娘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打问,他则独自往村口树林找去.

    这黑天半夜的,树林里啥也看不清,幸好,陈虎蛋出来时跟人借了个手电筒.要不然,一个人走这黑树林子里,还真是个考验人胆量的营生…

    陈虎蛋边走边里喊叫着他弟的名字,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回应.

    这陈虎蛋见寻不着他弟的人影,丧气着打算回家里再看看,刚转过身准备走,突的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喊:“哥…”

    陈虎蛋听到,当是陈二毛喊他,转过身叫道:“二毛!你在哪儿呢!”喊了几遍也没人答应,陈虎蛋正呐闷是不是自己听差了?就听见又传来一声低喊:“哥…”

    这回,陈虎蛋听的真切,拿起手电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只见手电照着的草丛里似乎蹲着个半大小子,那半大小子见陈虎蛋拿手电照他,跳起来就跑。

    陈虎蛋寻人心切,拔腿就追,他以为陈二毛怕回去挨揍才跑了.所以边追还边喊:“二毛别跑!哥回去不打你!”

    前面半大小子也不停脚,反而越跑越快.陈虎蛋在后面紧追不舍…

    也不知道追出了多少里地,陈虎蛋累的倒不上气了,还是没能撵上前面的“陈二毛”,这把他气的。心道:“等追上你狗的。非把你腿打折了!”

    正想着,前面的“陈二毛”突然不见了.陈虎蛋正奇怪呢,就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哥…”

    陈虎蛋怕”陈二毛“再跑了,寻着声音悄悄的摸了过去,果然,没摸出多远,他就看见了“陈二毛”,因为怕惊着“陈二毛”,陈虎蛋没开手电,他只是隐约的看见“陈二毛”面朝他靠着个土台子蹲着…

    看见土台,陈虎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再细细打量下四周,顿时惊的头皮都炸了起来,原来,他追着陈二毛,竟然追到了我当年昏倒的那土台子这儿!

    而“陈二毛”靠着的地方似乎正好是那道暗门所在之处…

    陈虎蛋又惊又急,也顾不上别的,打开手电就照了过去:“二毛。你蹲那干啥!赶紧过来跟我回去!”

    “陈二毛”没有开口回他,而且这次被手电照着也不跑了,可他这一不跑,却差点把陈虎蛋的半条命吓没了,借着手电的光,陈虎蛋可看了个清楚,靠着暗门蹲着的哪是他弟陈二毛?!分明是个穿着敛服画着红脸蛋儿的不认识的娃娃!而……谁家活着的孩子又会穿着敛服!?

    陈虎蛋看着头皮发麻,瞪着眼睛指着那小孩,咿呀着说不出话来,那穿着敛服的小孩也没上前,冲着陈虎蛋诡异的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暗门,接着像阵烟似消失不见了…

    穿敛服的小孩儿演了这么一出儿,彻底的击垮了陈虎蛋的神经,只见陈虎蛋闷哼一声,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陈虎蛋才揉着脖子醒了过来,此时天还没亮,树林子里静的吓人…

    陈虎蛋还以为自己已被勾走了xìng命,到了yīn曹地府了.

    正待放声大哭诉诉委屈,就突的听到一声幽叹…

    “哎”

    陈虎蛋让这声叹息吓的又一激凛!忙不迭的坐起身,竖着耳朵分辩声音的来源!

    “哎”叹息声再次传来…陈虎蛋这次听清楚了,这声音正是从土台下的暗门里传出的,而且还是个柔柔软软的女声,中间透着丝道不明的哀怨,听着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

    “你………去把他找来…”女声再次传来.

    “谁?…你让我找谁”陈虎蛋下意识的接道。

    女声没有立刻回答,顿了一会儿才幽声回道:“…和你一起来过这里的人…”

    听这女声似乎没有害自己的意思,陈虎蛋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这土台他也就是和我跟渠胖头来过…看来这女人要找的就是我们俩。只是不知道具体是我和渠胖头之间的哪个?

    “你是谁?找他俩干啥!”陈虎蛋想明白了这点,朝前挪了挪,对着暗门问道…

    问完,等了半天,那女声也没回答他,就在这时,一声鸡鸣,天蒙蒙放亮了。

    陈虎蛋见天放了亮,寻思着那女声怕是不会再出现了,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家.

    到家后,陈虎蛋这才知道陈二毛也已经回家了,原来,这陈二毛跟着同村的几个孩子偷跑去了县城,在游戏厅里待了一夜,此时,陈虎蛋也没心思揍他弟了,他满脑子都是暗门里传出的那个女声。

    陈虎蛋知道陈荫廿那老鬼可能躲在暗门里,但让他寻人的却是个声音听着年纪不大的“女人”,这“女人”和陈荫廿是什么关系?难道是陈荫廿在yīn间相好的?

    胡乱琢磨了半天,陈虎蛋脑袋是越想越大。后来还是决定先赶紧通知我们回来,几个人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

    陈虎蛋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正巧邮局发电报这项业务还没有取消,他就给我先发了封电报,电报的内容的言简意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说女人寻我们这事说明白,干脆就发了个陈荫廿,速回村,这样我看见了就能知道又发生怪事了…

第二十四章 重新上路

    我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由,陈虎蛋发的电报让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是陈荫廿又出来害人了,但是并不是,至少现在不能完全确定那“女人”和陈荫廿有关系。

    那“女人”躲在暗门里,就肯定不会是活人。和陈虎蛋一起发现暗门的是我和渠胖头,这暗门里的“女人”口中的“他”又是谁呢?关键是为什么找“他”?难道仅仅是为了害“他”吗?

    然而这要是指名道姓的害一个人,那只能是以前结过梁子,可这要说是有过梁子的也只有陈荫廿了,而且也不是我们和陈荫廿结的仇,这结仇的事归根结底是我父亲和老胖头干的,再说陈荫廿那老匹夫已经害过我一次了!要真如陈虎蛋所猜测的,这女人是陈荫廿的相好,替她男人找场子的话,干嘛不直接找我父亲和老胖头,偏要逮住我和渠胖头之中的一个玩儿命追杀呢?

    我绞尽脑汁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不过,对于暗门中的女人口中要找的“他“,我却有了自己的猜测,而且猜的**不离十,这人除了渠胖头还能有谁!!

    我三人之中,我就跟沙皮似的,陈虎蛋就一泥腿把子的农民,也就渠胖头有几分姿sè,而且这货成天四处的瑟,招蜂引蝶,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女人就是冲他来的!

    这样想着,我不禁转头瞪了渠胖头一眼心道:好个sāo大兵,花名远扬!连“女鬼”都惦记上你了啊!

    渠胖头没注意我瞪他,这家伙不时的抬头瞅着灶台上的铁锅,看样子是惦记着土豆炖兔子呢…

    对这吃货我也没辄,只好转头问陈虎蛋:“虎蛋,你能找着点趁手的工具么?”

    陈虎蛋听我这话的意思,明白了我这是要去开那道暗门,他也正有此意,趁着三人都在,进那暗门里把事弄个明白!把这事彻底的解决了,省的以后不得安生。

    至于见到暗门里那女人后,咱们有事说事,有理说理!要是那女人不讲理,非要哥几个的小命!咱也不怂她!大不了和她拼了!我还不信了,三个老爷们一起上,我轮也轮她个半死!

    “东西俺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动手呢。一个八磅大锤,两根jīng钢撬棍,在门后立着呢。”

    我拿出陈虎蛋的工具看了看,都是好钢好料的实在货,开那暗门应该问题不大。

    这时,陈二寡妇的兔子也炖好了,招呼我们上炕吃饭。渠胖头早就忍不住了,盘腿上炕抓起一只兔腿就啃。我见这货都撸着袖子开造了,也就没再客气,拉着陈虎蛋也上炕开吃。几人杯盏交错,大碗酒,大口肉,喝的酣畅淋漓!

    回忆起儿时的点点滴滴,几个老爷们儿时哭时笑…

    至于,即将要面临的艰难险阻,谁也没提起…只是最后,几个老爷们儿鼻涕眼泪的抱在一起,彼此拍着胸脯说着:“下辈子还是兄弟…”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相继醒来,昨晚上,三人喝了五六瓶白酒,都醉的人世不醒,啥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那锅土豆炖兔子,渠胖头这损sè一个人就造了半锅,结果半夜爬起来又吐了满满一盆…

    我从土炕上爬起来,直感觉口干舌燥,头疼的厉害,忙下地舀了瓢刚压的井水灌下肚.这才感觉舒服了些…

    见我们醒了,陈二寡妇忙着要熬汤蒸馍准备早饭,被我拦下了。

    打心里,我是实在不想再给她们一家添麻烦,陈虎蛋要和我们去暗门里,这要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她一个老寡妇带着两半大孩子,我这心里怎能过的去?

    渠胖头这时也穿戴整齐下了地,倒也自觉,没用我招呼,就收拾所需的工具去了。我见陈虎蛋偷偷摸摸的要把割草的镰刀往衣服里藏,给他打了个眼sè,伸手拍了拍背的包,示意包里有家伙,他就别拿那把破镰刀丢人了…

    陈虎蛋放下镰刀,转头对陈二寡妇说道:“娘…俺们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还有告诉二毛…让他别老去县城里游戏厅瞎耍。”

    虽说此行凶险,但我听到陈虎蛋跟他娘生离死别的交待这些话,心里也很是伤感,又怕陈二寡妇起疑担心,我忙上前道:“大娘,我让虎蛋跟我们回去,看能不能在呼市给他寻个营生,您别担心。”

    陈二寡妇本来就呐闷我们扛着大锤撬棍是要干啥?听见陈虎蛋和她交待话更怀疑了。听我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对我说道:“嗨……俺家虎蛋大字不识一个,进了城能干个甚,还不是给你们添麻烦。”

    “不麻烦!从小玩儿到大的麻烦啥。那啥…大娘我们走了啊。你老保重身体。”我怕说多了露馅,拉起陈虎蛋就往外走。

    “等等。”陈二寡妇追出屋喊住我们,手里还端着个大海碗,“来,一人拿上两,路上吃。”陈二寡妇边说边拿起碗里东西往我们手里塞着,我低头一瞅,是两个还带着热乎气的煮鸡蛋,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连忙转过身招呼渠胖头和陈虎蛋上路…

    几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就连渠胖头都变的深沉起来…

    喝多了借着酒劲可以没心没肺可以插科打浑,但是说到底,谁又真的没心没肺呢?我倒真希望自个没有,自己要真是没心肺的行尸走肉,我还管她是什么!撬了暗门进去就是一顿大嘴巴子抽丫的…

    然而,我们毕竟是人…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都会害怕,都会恐惧,都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东西,事实上,人感到恐惧的原因其实就是放不下…

    在前寻路是陈虎蛋,渠胖头抗着大锤跟在他身后

    “大白活…你说那女人是找咱俩其中的谁?”渠胖头走着走着,突然忧心忡忡的问我.

    我听了,笑道“这都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的了!肯定是找你的!还用问。”

    渠胖头一楞:“…连你都这么想?…看来这帅到人神共愤的程度还真是件麻烦事…”

    我笑的更欢了“要我说,你也甭拿着捏着了。现在网上那些写小说的,不都成天意yín着娶个女鬼当老婆么!待会儿咱撬开暗门,你麻溜主动的跪下跟那女人求个婚,这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渠胖头听的脸都青了,“要求你求去,老子可没那艳福!”

    “别呀!你说我这脸上的皮松的跟沙皮一样,人家鬼妞肯定看不上我。放心,我和陈虎蛋就当是送亲的娘家人,把你送进那盘丝洞里,喝杯水酒就走!不耽误你们小两口洞房!”

    我说的自己都觉的可乐,哈哈大笑起来。

    陈虎蛋听见我在后面大笑,转过身苦着脸道“汪大爷呦,这都甚时候哩,你咋还能笑的出来。”

    其实,我这么说,也是为了缓解下几人的紧张情绪,士气太低落难免会影响战斗力!要知道,这次我们面对的敌人非同一般,几人心里的紧张惶恐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想……使面对武装的牙齿的恐怖份子,我们也不会紧张到如此程度。

    起码恐怖份子看的见摸的着,大不了你一枪我一刀的拼命就是了,而面对暗门里的东西,我们几人怕是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十五章 诡异树林

    不过,经过我胡说八道一通折腾,几人倒是放松了不少。

    “我说…陈虎蛋…你这带的什么路?绕来绕去的,不是想着把我们带进八路的包围圈吧!”这渠胖头放松了就开始胡说八道。

    “这地方,俺这么些年就没来过,路记的也不太清哩,那天晚上黑咕咚的光顾着追死孩子李!那还记的路。不过放心,应该错不了。”陈虎蛋边说着边拨开根横挡在眼前的树枝向前摸去.

    我突然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但一下子又说不出来

    “虎蛋,我记的咱们那年过来的时候进了树林不久就看着破土墙了么。你寻着土墙咱们一直往东走,准能找到那土台子吧?”我疑惑的问道.

    “你看看四周的这树长的,哪还像咱们上次来的时候那样?俺也想找那土墙哩,问题是找不着啊。”

    陈虎蛋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四周的树木不知道啥时候变的茂密起来,树冠和树冠都连到了一起,几乎把下面遮了个密不透风,开始我还没感觉,现在发现了这种情况,总觉的这树林子里yīn森森的,透着股凉意…

    我心里直纳闷,这才几年功夫?这树长的也太快了点吧…

    正想着,就听见渠胖头在后面突然喊道“不行了,你俩等我一会儿,老子肚疼的厉害!先交趟公粮”说完,夹着腿跑到边上脱了裤子蹲了下去.

    我见状,赶紧捏着鼻子和陈虎蛋走开了几步,俩人找了块干净地坐下,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正好趁渠胖头放厕抽根烟歇歇腿…

    不大功夫,渠胖头提着裤子嘟囔着过来了“我说虎蛋,昨个儿那炖兔子里搁啥玩意儿了?吃的老子跑肚拉稀的!差点没把肠子拉出来!”

    陈虎蛋听了笑骂道“你一个人吃了半锅炖兔肉,消化不了,不拉稀才怪呢,要是把那一锅都吃了,比现在拉的都稀!”

    渠胖头听了不说话了,陈虎蛋说的对,要不是我们手快点,一锅炖兔肉还真全进了渠胖头那狗肚了。

    几人收拾了工具再次上路,又走了几个时辰,还是没找到那土墙在哪,我心里不安的感觉更浓,心道:坏了,别是迷了路了!渠胖头又骂开了“rì他二大爷的!这一路上咋连个野兔都看不见呢,老子还寻思整只烤兔子吃呢。”

    “还他娘的惦记吃兔子,再吃…………”我开口骂到一半猛的住了口!我发现哪不对劲了,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树林里野兔,geling之类的小动物很多,可现在走了这么久楞是一只也没见到!

    我朝前追去,想把这个发现告诉陈虎蛋,刚好陈虎蛋推开根挡在他眼前的树枝,我躲避不及,被弹回的树枝狠狠的抽在了脸上.

    树枝抽在脸上的感觉火辣辣的疼,我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直直的盯着那根树枝,渠胖头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咋啦?一根破树枝就给抽傻了?”我没理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快步向前跑去.

    渠胖头和陈虎蛋看到我这般模样,也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头,赶紧向我追来…

    跑出没多远我就停了下来,陈虎蛋二人追上我,渠胖头着急的问我“到底咋了?你看见啥了?”我没说话,脸sè苍白的指着边上的一棵树下让他们自己看…

    树下有泡屎,很稀很稀的那种…

    “这谁在这摊了个煎饼!咋这么臭…”一旁的渠胖头捏着鼻子嘟囔。

    我和陈虎蛋同时回头白了他一眼,心里暗道:也就你狗的那草包肚能整出这味儿来…

    陈虎蛋看见渠胖头摊的煎饼也直皱眉头,凑到我跟前,犹犹豫豫的问道“大白活…俺觉的…咱们是不是又绕回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开口说话,走开几步低头在地上寻找起来,陈虎蛋见状,也跟了过来,果然如我所料,很快我就在地上发现了两个烟头,陈虎蛋上前捡起来看了看“是咱刚才抽的烟…”

    我抬头环顾四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的这树林子里更暗了,以前抬头还能透过树杈看见几丝亮光,现在是一点也看不见了,整个树林里就像是天快黑的时候,只能隐约的看见不远处的东西…

    我看看表,现在才下午三点,没理由天会黑成这样啊。

    “虎蛋,你觉没觉的天变黑了?”我低声讯问身旁的陈虎蛋.

    听我讯问,陈虎蛋看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上面,恍然说道:“俺说俺咋看不清了,这天咋突然就黑了?哎,大白活,这天啥时候黑的?”

    他问我,我问谁?我只知道从我们进了树林里走到现在,这种怪异的黑暗是一点一点产生的,就像是开水煮青蛙,等我们意识到完全被这黑暗包围的时候,已经原地绕起了圈子,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这片树林有古怪!这是我此时的想法。

    “哥几个,别等着了,赶紧往前走!”我拽了一把还在研究煎饼的渠胖头急声说道.

    树林子里黑暗,但我们的视线倒也没有完全受阻,不过有点看不清东西而已,几人紧跟着彼此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几人如丧家之犬般的向前跑了半天,最后发现竟然又绕回到了原地。看到树下那堆渠胖头的遗留物,我连哭的心都有了。不会这么邪乎儿吧?还真能碰上这事?

    “不跑了!这家伙都赶上部队拉练了!”渠胖头扔掉肩上扛的大锤,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陈虎蛋也累的够呛,喘着粗气问我“大白活,这咋搞的?大白天的咱们还能撞了邪了?”

    我一阵苦笑“你老抬眼看看,这树林子里黑咕咚的,像是大白天么?再说!白天咱又不是没撞过邪!陈荫廿那老家伙不就白天害的我么?”

    “你意思是?………”陈虎蛋轻声讯问我

    “咱们八成是遇......鬼打墙了......”我想了想,低声回道…

    陈虎蛋和渠胖头听的一楞:鬼打墙?

    我也懒的和他们解释啥是鬼打墙,能活着把这趟买卖做完了,网吧包夜查去吧。

    这鬼打墙我以前没碰到过,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渠胖头就一匹夫,cāo家伙干仗那是他强项,出谋划策这事我也没指望他,只能是和陈虎蛋商量对策,再看陈虎蛋,嘴唇子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哆嗦上了!

    我叹口气…到底不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啊…碰着这么点事就哆嗦上了,进了暗门还不得软成个面团。

    说实话,这狗rì的鬼打墙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名字听着挺唬人,无非就是把人困在原地而已,还不如猛的扮个鬼脸来的吓人。这鬼打墙真正的杀伤力,是让被它困住的人,一次次的尝试着脱身失败之后,内心所产生的绝望感。

    鬼打墙,顾名思意,肯定不会是凭空参生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那个躲在背后搞鬼的正主揪出来。想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厉害角儿。武力值变态的Boss还会用鬼打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想明白这点,我把渠胖头陈虎蛋叫到身前“咱们再走一次,这回别瞎迷粗眼的光顾低头跑,都把眼睛睁大了,注意周围有没有邪门的东西!”

    说着我从背包里掏出那把开山刀,递给陈虎蛋让他拿着防身,渠胖头眼尖,瞅着我包里还塞着把弩弓,也没问我那刀哪来的,非要拿他那把号称装备德国山地师的开山刀跟我换弩弓.

    我一寻思,这货好歹当过兵打过靶,眼力劲肯定比我强。弩弓放他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当下也没废话,掏出弩弓连同弩箭铁弹一咕脑塞他手里......

第二十六章 神秘哭声

    几人cāo起家伙再次上路,这回都留了心眼,尽量放慢行进速度,前后左右的仔细观察着四周.

    渠胖头得了弩弓,心里高兴,非的在前面打头阵,我和陈虎蛋见他端着弩弓满脸的瑟样,也就由着他了…

    树林里一片昏暗,几米开外的东西就看不清了,渠胖头咋咋乎乎的,好几次将树墩子,烂草堆当成了邪门东西,害我们白紧张了半天。

    几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着,闹了几次笑话,渠胖头也老实了,端着弩弓像模像样的当起了侦察兵,四下里昏暗静谧,不知啥时候又升起了层薄雾,气氛愈发显的诡异…

    我看着前面猫腰端弩的渠胖头,再瞅瞅他身后举着开山刀鬼鬼祟祟的陈虎蛋,怎么看怎么觉的这俩货像个山贼,正准备出言取笑几句,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凉意…

    人对即将来临的危险都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我这时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爬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往我脖子上吹气!

    渠胖头和陈虎蛋在我前面,那我身后这东西只能是我们要找的正主了!

    我没顾上招呼渠胖头二人,举刀快速向后平削过去,当的一声响!开山刀并没有砍中什么邪门东西,而是斜斜劈进了一旁的树身里.

    听见声响,渠胖头陈虎蛋转过身来讯问我什么事,我怕只是一时错觉,也就没对他们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二人多加小心…

    又朝前摸出几步,渠胖头突然停了身,一动不动的站了半天,才压低声音对我道“大白活……你听…这动静够不够邪门…”

    我闻言止步侧耳听到,只听到耳中传来一女人“呜呜”的哭声,距离好像不远,就在这附近!

    “走!看看去”我低声招呼渠胖头二人向哭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几人猫着腰轻手轻脚向前摸出百十来米,女人的哭声听着越发真切,这哭声悲悲凄凄,让人听着不由心生怜悯.

    “在那呢!”陈虎蛋用胳膊肘碰碰我,伸手朝前指了指说道…我顺着陈虎蛋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左前方一棵歪脖子树下似乎有个人影,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哭声正是从那发出来的。

    我伸手朝两边指指,示意渠胖头和陈虎蛋从两边包抄,二人意会,握紧手中家伙俯身向人影摸去,我一瞅二人那架式,还挺专业,果然适合当山贼…

    见二人行动,我也没磨蹭,轻手轻脚继续向前,几人摸到近前,这才看清楚,只见地上坐着位身穿破衣烂裤的长发女子,斜靠着歪脖子树正掩面而哭,我听那哭声心中烦躁的厉害,正想出声喝止,就听到渠胖头在一旁先开了腔“妹子,你一个人坐这哭啥呢?是不是也在树林子里迷路了?”

    长发女子听到有人讯问,放下手抬头向我们看来,我瞥了眼女子容貌,顿时心惊:好一个美人!

    这女子臻首蛾眉,朱唇皓齿,哭的是泪光点点,娇喘徽微,整个一我见尤怜的病西施,那女子看见我三人,脸sè一惊,随即坐直身体,双手环握向我们躬身施起了礼“小女见过几位公子,回这位公子话,小女昨rì回家途中,遇了歹人,一路逃命至此,不想树高林密又迷了路,回不了家,身乏肚饥,这才不由哭出声来,还望几位公子心怀善念,送小女回家寻了夫君,必当感激不尽…”

    “啥?你都嫁了人了?”渠胖头听见这女人让我们带她回去找夫君,瞪着眼睛吼了一句.

    女子听到渠胖头讯问,抬眼瞟了眼渠胖头,眉角生chūn的娇声回道“小女年满二九,已经婚配……”

    渠胖头听闻哎的叹了一声,倒退几步吧嗒着嘴嘟囔了句“真是可惜了了”…

    陈虎蛋倒没说话,皱着眉头盯了女人半天,转过头来一脸古怪的看向了我…

    我冲陈虎蛋打个眼sè,示意他小心戒备,随即干笑着对那长发女子说道“妹子…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只要你收回这下三滥的障眼法,哥几个保证不为难你!要不然的话………嘿嘿”

    长发女子听我这么说,身子不由抖了一下,眼中露出一丝慌乱“公子说些什么,小女子听不明白…”

    我冷哼一声“不明白是么?老子就让你死个明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给我整这些公子,夫君的文言白话,怕是这么些年来你一直就是这套说词吧?

    看你一身的破衣烂裤的,脸上却描眉施粉,干净异常,这又怎么解释!

    最可笑的是你说路遇歹人迷路受困于此,怎么还会有闲心施展媚术勾搭别人!”

    我话音未落,那女子猛然跳起来,转身就要跑,我早有防备,快步上前,照着女子身后举刀就劈,只听得一声惨叫,我这刀正劈在女子屁股上,砍下截毛绒绒的东西.

    那女子被我砍了一刀,也没回头,忍着痛朝前窜着身子想要逃命,怎料到陈虎蛋已收到我的暗示做好了防备,见女人要逃,猛的跳到女人身前,抡起胳膊举刀就砍,就听“咔嚓”一声响,借着女人向前的惯xìng,陈虎蛋一刀把女人的脑袋砍了下来!

    女人的脑袋咕噜了几圈,正滚到渠胖头脚下,刚才一切发生的突然,这货还没反应过来,见女人脑袋让陈虎蛋砍了,渠胖头大张个嘴叫不出声来…

    我走到陈虎蛋身边,拍拍他肩膀“可以啊虎蛋,这手漂亮!稳,准,狠呐!”

    陈虎蛋憨憨一笑“这几年俺没少给村里杀猪,也算半个屠户了…”

    正说着,就听渠胖头在旁边一声吼“陈虎蛋你个匹夫!下手咋这么快!那么水灵的妞儿你也下的去手!”

    “吼个球呢!你看看脚边那脑袋,哪儿水灵?那根本就不是个人!”陈虎蛋啐了口渠胖头说道.

    渠胖头脚边的女人头不知道啥时候变成了个尖嘴利牙,似狗非狗的兽头,我仔细打量了半天,才认出是个狐狸脑袋,感情这女人原来是个狐仙儿…

    渠胖头低头瞅了瞅脚边的狐首,倒没慌张,抬脚就踢一边去了“老子不知道那不是个人?这不是看着水灵想好好调戏下么,陈虎蛋啊陈虎蛋啊,难道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先jiān后杀么?”

    我听的打了个哆嗦,心道“狐姐啊狐姐儿,你在天有灵可听清了啊。兄弟也是为了保你清白才痛下的杀手…”

    狐仙一死,四周顿时变的清亮起来,薄雾也消失不见了,我心里大喜,暗想,看来这狐仙还就是搞出鬼打墙的正主!正要招呼渠胖头二人赶紧上路寻找土墙。就看见这俩人张着大嘴瞪眼指着我身后…

    我暗道:不好!难道这狐姐儿真有夫君?这么快就躲我身后寻仇来了!情急也没敢细想,反身又是一刀.

    这刀又砍了空,借着挥刀的惯xìng,我转过了身,正瞅见一双大脚在我眼前晃荡…

第二十七章 门中鬼脸

    我抬头顺着这双大脚向上看去,不禁愣在了当场!

    只见我身后的歪脖子树上,七上八下的挂满了尸体,风吹之下,互相碰撞着,就像挂着一根根腊肠!刚才想是被那狐仙使了障眼法,我们才没有发现这棵歪脖子树竟然是棵挂满尸体的尸树……

    .这些尸体脖子拽的老长,舌头大伸,原来都是些吊死鬼.

    我退后几步大致一数,这一树的尸体足有三十多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代也有远有近,年代最远的一具女尸已经完全干枯,身上所穿衣物早已破烂不堪,依稀能看出是明清宽衣大袖的特点…

    仔细观察一番,我心里有了猜测,这树上的尸体,八成都是历年来受那狐姐儿蛊惑丢了xìng命的枉死鬼,看那年代最远的女尸不过是明清时期的,想来那狐姐儿的道行也不是很深,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们砍了脑袋…

    我把心中猜测告诉了渠胖头陈虎蛋,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渠胖头听我说完,双手合十,低头念叨“树上的老少爷们儿,姑娘媳妇儿,各位被那狐仙儿害了xìng命,挂上面风吹雨淋这么些年,着实受苦了。

    如今狐仙被我兄弟三人砍了脑袋,各位大仇已报,都各自安息吧。

    另外那位身上有什么黄金白银,戒指手镯啥的,反正那边也用不着。不如让兄弟我带走捐助希望工程什么的,各位觉的怎么样?………谁不愿意就吱个声,我渠胖头决不强人所难,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啊………”

    说完见树上挂的干尸都没吱声,这货当真就要爬歪脖子树搜刮尸体…

    我见状,照他屁股就是一脚“啥时候了?还惦记这些穷鬼,大户人家谁会来这破地方?都是点儿砍柴放羊拾荒的!赶紧收拾东西找那土台去。”

    渠胖头捂着屁股还想狡辩几句,但一寻思我说的有道理,有钱的主都忙着吃喝piáo赌了,来这荒郊野外干啥,也就没再说什么,悻悻的从树上爬了下来…

    我看着树上挂着那些摇来晃去的尸体心想:这些男女老少不定在这挂了多长时间,渠胖头说的也对,这些吊爷风吹雨淋的也着实可怜…咱老祖宗讲究个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但尸体太多,一具具的弄下来太费工夫,干脆让渠胖头放把火连树带尸体全烧了…

    老树连带着尸体烧的是臭气汹天,也幸亏这棵歪脖子树周围没其它树木,否则备不住引发一场森林大火来。

    几人见那尸树烧了个jīng光,收拾好东西继续寻找土墙,此时树林中已恢复明亮,刚走出几十米,一道土墙赫赫出现在几人眼前,原来,刚才我们就是绕着土墙在转圈子…

    见到土墙,三人很是激动,总算从该死的鬼打墙走出来了,激动过后,心中也不免担忧起来,土墙寻着了,土台下的暗门也不远了,真正玩命的时候该到了…

    几人都默不出声顺着土墙走着,一路无话,心中各自想着心事,直到最后走在前面的陈虎蛋站定不走了。我才意识到我们终于又找到了那个诡异的土台子…

    这么些年,那土台还是老样子,土台下的暗门也没有被人打开过,仍旧用黄土抹着,我站在土台前,盯着那道暗门,不知道倒底该不该把它打开,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有着什么东西都是个未知数…

    陈荫廿曾经钻进了这道暗门,最后是不是又让奎三封印了起来是个未知…

    几年前我们爬在门上听到过里面还有个唱戏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还有就是最近让陈虎蛋寻人的那女人,虽然,听着没有恶意,但也不得不防着…

    光是这几位,就不是容易对付的…想想,我们准备的也实在仓促,光拿着几把刀就想对付这些恶鬼异灵,其实,更应该准备些黑狗血,镇鬼符什么的,那怕地摊上两块一串的佛珠整几条也行啊…

    “大白活,待会撬开暗门,还按老规矩啊。老子第一个排头兵,你俩都别跟我抢。”渠胖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要是真遇着啥邪乎东西,你俩也别管我,掉头撒丫子跑别回头…往后清明时候…替兄弟供点好烟好酒就成…”

    我听的鼻子一酸“渠胖头你孙子说啥玩意儿呢?就算那女人招你当姑爷儿,你小子也矜持着点,着急忙慌的往前冲啥!还是老子前面先给探路,见着新娘子你再上去亲热也不迟…”

    我这和渠胖头争着,陈虎蛋也上来凑热闹“你俩别争了,俺老来这片,地方熟儿,俺第一个进去!”

    谁都想第一个进暗门里面,为的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把生的希望留给另外两个人。

    “都他妈的别说了!”渠胖头大吼一声”这次咱们没带什么降鬼镇尸的东西,就这刀跟弩弓,对付个狐狸jīng啥的还能凑合用,真遇着鬼神,怕是屁用没有…

    “我当过兵,身上煞气重,走前头开路,鬼神见了都得躲一躲…再者说,就我这身板进这暗门里面都费劲,万一里面狭窄,遇着危险我在前面堵着还能替你们挡一挡…要在后面,你俩都的让我堵住,一个都跑不了!”

    渠胖头这番话说的异常认真,我听着心酸却又没法反勃,陈虎蛋揉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见我和陈虎蛋不说话,渠胖头嘿嘿笑道“就这么定了!开工”说着抡起大锤就上前朝暗门砸去。

    我见渠胖头动上了手,叹了口气,提起撬棍走上前去,先把暗门弄开再说。

    这暗门几年前我们就砸过,当时一棍子下去只能砸出个白印子,可见暗门表面的黄土异常坚固,这次虽说用上了大锤,效果也没见好到哪去,渠胖头抡着膀子砸了半天,只砸下几块拳头大的土块.

    我上前捡起砸下的土块细细的看了看,心里直打嘀咕,这看着像“三合土”啊…

    这“三合土”是用沙子,白灰,筛选的泥土等材料,活着糯米浆或者鸡蛋清调和成的,专门用来浇灌墓室或充填棺椁和墓室之间的空隙,这家伙质地坚固,简直堪比现代水泥…难道这暗门里果真是一个墓室?

    幸好这次我们带了撬棍过来,撬棍顶端让陈虎蛋打磨的扁平锋利,我拦住渠胖头让他别白费力气了,赶紧改变战略方针。

    我抓起根短樵棍插进暗门边缘的裂缝里,让渠胖头砸着撬棍一点点往里撬…效果虽然差强人意,但却比刚才好上了很多,起码有大块的黄土块被撬了下来。几人一看,信心大增,轮流上前挥舞大锤…

    砸了两个时辰,总算是把封堵暗门的三合土完全砸开,想不到这层三合土竟然有半米多厚.

    渠胖头把碎土从砸开的暗门内清理干净,我凑过去一看,才发现三合土只是封住了前面半米,后面还有近两米的空间,末端好像还堵着什么东西,此时天sè渐暗,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堵在里面,我连忙让渠胖头从背包里掏出手电拧亮向里照去…

    手电照到暗门内的物体,我探头去看,顿时头皮发麻,低呼一声,身子向后倒去,渠胖头二人也顾不上问我怎么了,捡起手电也向门内看去,一看之下同样满面惊愕的倒退几步…

    暗门末端是张面目可憎的人脸,怒目圆睁,面带诡笑,一脸狰狞的正盯着我们三人…

第二十八章 误开铜门

    渠胖头反应奇快,cāo起弩弓探进暗门里就是一下子,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弩箭正中里面的人脸.

    渠胖头动了手,我和陈虎蛋也没含糊,握刀爬起来,分立在暗门两边,就等着里面那人爬出来上前招呼。

    等了半天,也没见门里有什么动静,几人面面向觑…合着里面这位还是个内向的主?

    我蹲着身子重新拧着手电向暗门里面照去,细细看了半天,方才长吁口气,原来,暗门末端还是道门,那人脸是门上的雕像,雕刻的栩栩如生,冷不定瞅见还真吓了我们一跳…

    我回头把情况告诉渠胖头二人,两货听了也是暗暗称奇…

    暗门很小,高不足半人,宽也就几十公分,想进去开启里面的那道门必须是个身材矮小的人,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觉的也就我这吉娃娃身材最适和进去.

    到这时候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从包里抽出条毛巾蒙住口鼻,要过渠胖头的弩弓,打亮手电,cāo起撬棍爬进了暗门里…

    长这么大,第一次身处如此狭小的空间,让我极为不适应,我一手撬棍,一手弩弓,嘴里隔着毛巾叼着手电,只能靠着双肘发力一点点的匍匐前进,渠胖头和陈虎蛋爬在暗门外抓着我的脚,以便遇到危险能快速把我拉出去.

    暗门距离里面那道门不是很远,很快我就爬到了里面那道门前,那门看着就有些年头,在手电的照shè下散发出金属特有的光泽,细看之下,门上那人脸看的更为真切,我倒没忙着撬门,先是仔细打量起这人脸雕像来,这人脸或许对我们了解暗门里面的情况有所帮助…

    门上的人脸尖耳立眉,阔嘴大鼻,张着大嘴露出满嘴利牙,活脱脱就是一厉鬼形象,看样子倒和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像很是相似,三星堆文明隶属商周文明,冶炼青铜技术高度发达,而这道门我刚才仔细观察了,却是道很普通的铁门, 商周也有铁器,但那时的铁器可是高新技术的代表,比金银还贵重!炼制一件铁器所毫费的时间财力要远大于炼制青铜,而且,从这门的形制来看,也不像是商周时期的产物,缺少了商周典型的饕餮,云雷纹做为装饰,所以这铁门八成是借鉴了商周时期人像的特点由后人建造的…

    至于到底由何人于何时所造,我一时也看不出来,更没时间细细去研究,当下,也不在过多的去在这铁门上浪费时间,拿起撬棍就准备把那铁门撬开…

    这一动手,我才发现了问题,铁门四边紧贴门洞内壁,看着毫无缝隙,撬棍根本就插不进去,而且,这土台本身就是三合土夯成,即使能将撬棍插进铁门与洞壁间的缝隙中,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也施展不开无法用力.

    最可气的是,即然在这弄个门,你好待弄个把手或者加把锁什么的。这铁门倒好,上面就一个诡异可恶人脸.别的啥也没有。

    我拿着撬棍摆弄半天,也没想出撬开铁门的办法,我与铁门上的人脸距离极近,几乎快脸对脸贴着了,那人脸此时看着更为可憎,尤其是被手电照着,就像是有人一直在我眼前盯着我扮鬼脸…

    折腾半天,我对这铁门是一愁莫展,本就心烦意乱,眼前这人脸,我是越看越窝火。不由的低骂一声,举起手中撬棍朝人脸捅了过去,这下正巧捅进了人脸雕像的嘴里,金属撞击的动静在狭小空间格外响亮,震的人脑袋发麻,我手上使劲,想把撬棍从人脸嘴里拔出来,没想到用力之后撬棍竟然纹丝不动。

    我心道邪了门了…用力摇摇撬棍,手上一使劲,就听“喀…喀”一阵闷响,听见动静,我心头一惊暗道“坏了!怕是触动机关了!备不住今天我这百十来斤就交待在这儿了,正胡乱想着,突然就见眼前的铁门缓缓向后打开了…

    看见铁门竟然yīn差阳错的打开了,我先是一愣,随即赶忙低头闭眼,屏着呼息,快速的倒退着往外爬,

    渠胖头也听见了暗门里的动静,见我后退,以为遇见了什么凶险,忙招呼陈虎蛋抓着我的腿往外拖…

    手忙脚乱的退出暗门,我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渠胖头二人围过来,抱着我查看了一番…

    “咋了?刚才里面什么声音”渠胖头见我没受什么伤,长出口气问道.

    我无力的摇摇头“没什么,那铁门让我弄开了…”

    渠胖头一听,cāo起我扔一旁的弩弓就要过去往暗门里爬,我伸手拽住他,吐出一口浊气,骂道“你着急个求,那铁门不知道多少年没开过了,空气质量极差,有这毛巾挡着也不管用。我刚只吸了一点就差点让呛过去!你以为老子着急忙慌的退出来是为什么,等会儿的…等空气流通的差不多了再进去。”

    渠胖头也知道我所说不假,当下也没再要进暗门里,和陈虎蛋扶着我到土墙下坐下…

    几人离家到现在还滴米未进,趁这工夫,都打开背包拿出干粮补充能量,也没什么好东西,无非就是些面包火腿肠子之类,我靠着土墙喘了半天,总算是把这口气儿倒了回来…

    渠胖头拧开瓶矿泉水递我手里,道“可以啊,大白活你这溜门撬锁的手艺不赖啊!时间不长就给那门整开了。”

    我接过渠胖头递过来的水,大口的喝着,也懒的跟他说,那铁门让我打开完全就是瞎猫碰了个死耗子…

    陈虎蛋蹲我旁边低着头不说话,手里拿着啥东西鼓捣着,我凝眉瞅了半天才看清楚,感情这家伙在那扒鸡蛋皮呢…

    “那门里面有啥东西,看清楚了么?”陈虎蛋把扒了皮的鸡蛋递给我,啃着蛋皮上残留的蛋清问道.

    我接过陈虎蛋递过来的鸡蛋一口塞进嘴里,鸡蛋个太大,差点噎着…喝了口水,我才张嘴说道“老子就是让浊气呛了下,死不了。你们这是把老子当重伤员了啊。那啥……虎蛋…鸡蛋还有没有,再给我扒颗…”

    渠胖头一看我这还拿起了架子,没好气道“少废话。鸡蛋没了,人蛋六颗,管够!赶紧说说你在门里面看见啥了?”

    我吧嗒着嘴,看了这两货一眼,压低声音道“刚才,真是凶险啊,老子费了九牛之力把那门撬开,瞪眼一瞧......我cāo!只见......”

第二十九章 人头石室

    “只见啥”俩货同时开口问道…

    “只见里面…里面…乌漆八黑的他娘的啥也看不见啊…”渠胖头瞪眼拧眉的等了半天,就听见我说出这么一句,顿时气的狗的开口骂道“我rì!你狗的咋也不懂的拿手电照照!”

    我白了他一眼“门一开,没等老子回过神呢,就让浊气呛着了,哪还有工夫拿手电照里面看!反正门弄开了,等那浊气散尽了,咱们进去让你看个够!”

    渠胖头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不管怎样,自己的小命最重要,当下也就耐着xìng子不说话了…

    天sè已暗,树林子黑的渗人,那暗门在夜sè里看着模糊不清,我总觉的像是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爬出来,最后还是让渠胖头在暗门口点了堆篝火,这才稍安下心来.

    几人在不远处的土墙边,找了个背风处又生了堆篝火围坐着,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虽然说着话,但几人的眼睛却一下也没离开过暗门口,看来担心的人也不是我一个…

    其实,我是想稳妥些,今晚几人先在外面,轮流着守一夜,明天白天再进暗门里面,但渠胖头这货却本着早死早投胎的原则,今晚就要进去,我问陈虎蛋的想法,这家伙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反正门已经开了,啥时候进去都一样.”

    我一寻思,倒也是这么个理,里面的门已经让我整开了,有邪物的话,随时都能出来,我们在外面也一样不安全,倒不如先进去摸摸情况…

    想到此,我没再犹豫,张口做起了战前动员“同志们!老话说的好,神鬼横行,三更以后!现在是běi jīng时间…“我抬手看看表接着说道“九点半!按照yīn阳两界的时差来算,这点正是神鬼睡的正香的时候,咱们现在就进去掏了那女鬼的老巢怎么样?”渠胖头和陈虎蛋低着头忙着收拾背包工具,谁也没有搭话…

    我见二人不说话,干咳一声继续道“此去凶险至极,同志们除了要各自注意安全多加小心以外,还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难的战斗jīng神,争取一举端掉女鬼的老窝!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行了,别他娘的白活了!真拿自个当政委了?赶紧拿上行李,cāo家伙上路!”渠胖头扔过来我的背包,没好气的对我说道.

    距离我打开铁门已经过了几个时辰,铁门里的浊气也已散的差不多了,为了安全起间,我还是叮嘱几人各自用毛巾蒙住口鼻,陈虎蛋往前一窜,想第一个进暗门里面,被渠胖头扯着背包拉一边去了…

    渠胖头打着手电举着弩弓钻进了暗门,还别说,他那身板,钻进去还真有点吃力,我和陈虎蛋在暗门口蹲着,等渠胖头进了里面的铁门以后再进去…

    渠胖头费力的挪到铁门前,举着手电向里照着了照,我听到渠胖头“咦”了一声,正要开口问他看见什么了,就听见“哎哟”一声,接着从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听见声响,我心中大急:坏了!怕是渠胖头着了道了!当下,也顾不上再出声讯问,猫腰钻进暗门向末端的铁门爬去!

    爬到那铁门前,我没顾上细看里面的场景,先打着手电寻起渠胖头来“胖头!…胖头!怎么了你?”

    喊了几声,就听的从下面传来一阵呻吟,我拿手电朝下一照,正看见渠胖头揉着腰在地上打着滚的哼哼…

    “大白活!看在党国的份上,下来扶兄弟一把…”

    听渠胖头还有jīng力说浑话,我放下了心,想来这货也没受什么大伤!

    我这才得已观察起铁门里面的情况,这铁门里面看起来像是个石室,石室地面离铁门有三四米的高度,从铁门向下有道悬梯连着石室的底部,此时已经断成了两截,八成是渠胖头想顺着悬梯下去的时候弄断的…

    “赶紧麻溜的下来吧!”渠胖头在下面哼哼着催促.

    我也不知道渠胖头伤势如何,不敢耽误,大头朝下抓着半截断梯跳进了石室,下到底部,我才感觉出石室地面并不平坦,铺满了圆圆的突起物,渠胖头就是摔下来被这些突起物硌伤了,地面上布满灰尘,我也没看出地上铺了什么…

    “伤哪了?影响洞房不?”我过去拉起渠胖头笑道.“老子屁股快摔成四瓣了!你狗的还有心思开玩笑!”渠胖头龇牙咧嘴的回骂道,我检查了下,这货只是被地面铺的东西硌着了尾骨,属于硬伤,干疼并无大碍!

    这时,陈虎蛋也顺着断梯下到了石室底部,走过来帮着我把渠胖头扶了起来…

    几人这才仔细打量起石室内部,石室并不大,二十多平方,高四米左右,石室的上面就是那土台,我举着手电四下照了照,石室内部空无一物,墙壁上也光秃秃的!

    “别瞎看了!看看地上铺的啥玩意儿!差点硌死老子!”渠胖头龇牙嘟嚷着…

    石室里空无一物,确实没什么好研究的,我拿着手电照向地面,只见厚厚的浮尘下面,是一个个圆圆的突起,巴掌大小,一个挨一个,布满了石室底部…

    “什么东西?古代的地板砖?”渠胖头揉着屁股问我,我皱皱眉,俯下身选了个圆突物,伸手抹尽了上面的浮土后,一个圆滑灰黄之物显露出来…

    “这东西看着…像个龟壳哩…”陈虎蛋看着露出来的东西犹豫的说道.

    “就是!我看着也像。你看那壳上面的王八纹。”渠胖头在一边附合道“想不到啊,这土台下面竟然是个王八墓!这老些!能炖多少锅王八汤!”

    对于渠胖头的不着调,我早已习已为常。“您二位这什么眼神?睁大了好好看看。这是王八壳么?”我踢着脚下的突起无奈道…

    陈虎蛋看了我一眼,蹲下身盯着那突起仔细观察了一番,猛的站起身,瞪着眼倒吸口冷气“这…这他娘的是死人头哩!”

    没错,这地上铺埋的确实是人头,确切的说是骷髅,这些骷髅埋进地下三分之二,只留眉骨以上露在上面…

    渠胖头也认出这是些头骨,啐了口道“我去…这空屋子里种一地人脑袋干啥?…难道是那玩意儿吃剩下的?”

    我摇摇头“不像…真是邪物吃剩下的,没理由会摆放的这么整齐…除非是个超级大变态!喜欢欣赏自己的杰作…况且,邪物也不能吃人,最多是影响人的大脑神经,产生幻觉!达到害人的目的!”

    陈虎蛋听我和渠胖头讨论起鬼吃人的话题,垮着脸插嘴道“你俩别说这个行不?别忘了咱们来的目的是啥!万一真有那啥的话,经不起念叨跑出来咋整哩。”

    我心想“跑出来正好,正愁去哪找她呢。”想归想,但看见陈虎蛋脸sè儿都变了,也就没再继续鬼神的话题,我让渠胖头把人头骨挖出来几个看看究竟.

第三十章 壁影突现

    渠胖头倒没废话,拎起撬棍上前就刨了起来.

    我忙出声提醒他当心点,别瞎迷粗眼的刨坏了人头。

    这一提醒倒还对了,原来,这些人头并不是直接埋在土里,而是装在个大肚陶罐里埋在地下,只留出眉骨上的三分之一在外面,像是给陶罐盖上了个盖子。

    渠胖头刨了半天,最后小心的从土里捧出这么个陶罐来!几人面露古怪的看着大肚陶罐,这又是整的那一出儿?

    渠胖头把陶罐举到耳边晃着听了听,转头对我道“大白活,这里面好像有东西啊!要不敲开看看?”

    我见他说的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唬人,于是点头同意!

    渠胖头见我点头,把陶罐放在地上,举起撬棍敲了下去,陶罐应声而碎,几人连忙盯睛去看,一看之下同时倒退几步!

    “他娘的这是个什么怪东西?!”渠胖头瞪着眼大声讯问,我看着那陶罐中滚出的人头惊的说不出话来,根本没法回答。

    陶罐里的人头相当的怪异恐怖!

    从人头的大张的嘴里盘根错乱的伸出团触角一样的东西,有些触角被敲碎的陶片的斩断了,从中往外溢出些黄呼呼的粘液。可怖的是每根触角的末端都长着一颗怪眼。

    “这人头嘴里怎么长出花生了?”渠胖头又开口问道.这比喻倒挺形象,那长在触角上的一颗颗怪眼,倒真像是花生,不过!只怕这花生连渠胖头也没胆量尝一尝。

    此时,我已定下神来,这些怪眼也就是初见有点恐怖,现在看着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我拿着手电蹲下身,细细打量起这些怪眼来,细看之下,我才发现,原来,这些并不是什么眼睛,看起来倒像是河边常见的螺狮,只不过,这螺狮壳上的花纹不知怎样长的,竟然和人眼有些相似,咋看之下还真以为是一只只的怪眼。

    看出怪眼端倪,我站起身,正要和渠胖头二人解释,就见对面陈虎蛋揉着眼睛对我道“大白活……俺是不是眼花了……你咋有两个影子哩……”

    我听的一楞,下意识的转身去看,果然,我身后除了地上的一个影子外,不远的石壁上还有个淡淡的人影,我正纳闷,就听渠胖头大喊道“虎蛋!你身后墙上也有影子……两个……三个……我cāo!这老些!”

    我听的心里一慌,这他娘的也太刺激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怪眼螺狮还没弄明白呢,哪又跑出来这么些影子?

    想着忙招呼几人打着手电往石壁上照去,手电照在石壁上,几人才看清楚,哪是什么影子,原来这石室墙壁上不知啥时候浮现出了一幅幅壁画。

    我暗道奇怪,刚才几人进来的时候,就仔细查看过这石室,并没有见墙上有东西啊?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些壁画呢?

    不过,这壁画肯定对了解这土台下的石室的来历大有帮助,说不定还能解释清楚那些怪眼螺狮倒底是些什么东西。

    想到此,我忙上前查看起这些壁画来!

    壁画大概十多幅,石室四壁都有,彼此各不相连,每幅壁画上都单独的描绘出同一个女人rì常生活的场景,或对镜梳妆,或抚琴低吟……

    画这些壁画的人肯定是个丹青妙手,把这女人rì常的繁杂琐事,喜怒哀乐刻画的可谓是淋淋尽致。

    这画上的女人是谁?难道就是这石室的主人?让陈虎蛋寻人的难道也是她?

    我正胡乱琢磨呢,就听见陈虎蛋在身后喊道“大白活!你过来看看这画!这上面好像有那怪眼哩!”

    我听到陈虎蛋发现了怪眼螺狮的线索,赶忙招呼着渠胖头跑了过去,毕竟那怪眼螺狮看起来比壁画上的女人危险的多。

    陈虎蛋看的这幅壁画,和其它的并不同,画风凌乱,看着不像出自同一个绘画者之手,画中所绘的也并不是那女人的生活所居,而是描绘的一种祭祀场景。这种祭祀看着好像还真跟那人头嘴里长的怪眼螺狮有关!

    “大白活!这上面画的啥意思?俺咋看不明白哩?”陈虎蛋在一旁瞪着眼问我.

    我皱着眉盯着壁画看了半天才开口回道“这上面所绘的大概是一种祭祀场面,祭司砍下敌人的首级,连同那些怪眼螺狮一起装进陶罐里向太阳朝拜。”

    “啥鸡丝,手机,螺丝的……俺咋越听越糊涂哩……”陈虎蛋不解道

    我听的直翻白眼“一个老道,开坛做法!砍了一堆人脑袋瓜子,跟那怪眼放一块儿腌了坛咸菜,让太阳公公吃!这么说明白了吧!”

    见陈虎蛋仍然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明白,我也懒的再解释了,专心研究起这幅另类的壁画……

    这幅壁画描绘了三个场景,激烈的战争,虐杀俘虏,用装着人头和怪眼螺狮的陶罐向太阳献祭,其中最显眼的当属献祭的过程,壁画上描述着在献祭的最后,接受了祭品的太阳变化成为了一颗巨大的怪眼!祭司率领着众人俯身朝拜着这颗巨大的怪眼。

    这巨眼在整个壁画中显的极其突兀,我不由仔细打量起巨眼来,细看之下,我发现了其中怪异之处,这巨眼的瞳孔位置竟然比石壁突出了几公分。伸手轻触,还能微微活动!

    发现这一情况,我心中又惊又喜,连忙招呼渠胖头二人过来看。

    渠胖头看见那眼球竟然能活动,一阵狂喜,大叫道“他nǎinǎi的,这八成是开启暗室的机关啊!大白活还等啥?赶紧上手!”说着就要探手按那眼球。

    我赶忙伸手制止“老子也知道这可能是机关,问题你咋知道这机关后面是密室还是杀人利器?这东西动不得,还是好好研究下再说。”

    渠胖头听后直撇嘴,“大白活,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石室不知道多少年了!真有什么伤人的暗箭毒弩的话,也早他娘的锈成渣了,怕个求!福贵险中求,没看见就不说了,现在即然都发现这机关了,还研究屁呢。要老子说,咱试试再说,你不敢的话,和虎蛋靠边站着,老子动手!”

    我一听,渠胖头这番话还挺有道理。但也不能让渠胖头说我胆小怕事,当即回骂道“你狗的着急忙慌的,不就是惦记着当新姑爷入洞房么?有啥不好明说的,整这些强词滥调有啥用!废话少说!动手吧!”渠胖头见我不拦他了,挥手示意我和陈虎蛋退开些,伸手握住怪眼眼球,用力的按了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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